灭火 第四章

  为了帮羽烨买衣服,夏炎踏出客栈走上大街,明明才刚刚黄昏却有不少店家都关门不做生意了,看来这平安城真的有些问题。
  走了好几条路,终于找到一间卖衣服的铺子,幸好夏炎早一步瞧见了,因为这间铺子也正打算要关门了。
  「老板,请你等等!」夏炎提脚一蹬,转眼来到铺子前,刚好伸手挡住最后一片门板。
  中年老板透过门缝看着打量着夏炎,「这位客倌,我们收铺了,您要买东西明天再来吧!」他对夏炎持着相当重的警戒心。
  夏炎堆起笑容,「老板,请缓点收铺,我想买两件衣服,拜托老板,我只是路过的,明早就要走了,也没时间出来买衣服,我同伴现在正等着穿,请老板行个方便!」
  老板正在考虑夏炎的话,但是从老板后头却传来妇人的催促声音,「快点啊,晚些时候那些人就来了!」
  「客倌抱歉,我们收铺了!」老板使劲想把门板拉上,但是夏炎不放手他哪可能如愿哪!
  「老板,请你帮帮忙,我的同伴他的衣服都坏了,我只买两件衣服就成了,拜托,我多给你点银子吧!」夏炎仍试着说服老板。
  老板叹口气,他把门打开,「你不放手我也关不了门,算了,快点挑吧,你买完我就关门了!」老板认命的说。
  夏炎也不为难他,赶紧入内买衣,「请老板给我两件玄色外衣,这两锭银子谢谢老板!」
  「客倌,衣服要多大?」老板边翻衣服边问。
  「他大约跟嫂子差不多,就能嫂子可以穿的大小就成了。」夏灸向旁边的妇人点点头。
  「老板,你们似乎在害怕什么,有我能帮忙的吗?」
  老板将两件外衣包起来,只拿了桌上一锭银子,另一锭银子他退给夏炎,「只要一锭银子,客倌,我们要收铺子了!」
  「老板?这平安城的人似乎在害怕着什么,你可以跟我说究竟怎么回事吗?」夏炎不懂为何七早八早铺子就收摊了,这平安城一定有问题。
  老板露出无奈的表情,「客倌,我们这里的问题您是解决不了的,听老头一声劝,别在外面逗留才是,多谢您的惠顾,希望还有机会为客倌您服务!」说完,便半推半拉的把夏炎推出门,还不忘把一锭银子塞回夏炎手上,不过夏炎趁老板不注意又放回他身上,自个儿带着两件外衣跟一肚子的问号回到客栈。
  ※※※※
  羽烨刚刚净身完走出来,正好夏炎也踏进房间,看见夏炎手上拿了一包东西,羽烨兴奋的跑到他身边拉着他。
  「给我的吗?」羽烨一脸好奇的模样。
  「嗯。」夏炎把外衣给他,跟着在桌边坐下,倒了一杯水放在面前,却没有喝的意向,他的心里还在想着刚刚为何老板会那么恐慌呢?
  羽烨已经把夏炎买回来的衣服给换上了,一身素色玄衣,在宫里明明有那么多的绫罗绸缎,可他却觉得这一件是他穿过最舒服也最漂亮的衣裳了,得到这衣服让他觉得很高兴。
  「好棒喔!夏炎,谢谢你,我好喜欢这件衣服!」羽烨的表情高兴得不得了,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两之眼睛都闪着光亮。
  「嗯,你喜欢就好!」夏炎还在揣测为什么这地方会这样子,反而对羽烨的话没多注意,只随便的应了他。
  兴奋过后羽烨对夏炎冷淡的响应感到奇怪,他走到夏炎身边坐下,观察着夏炎的脸。那是一张不算俊美的脸,论俊美,他好多哥哥都胜过夏炎,说英挺嘛,他也比不上鸿哥跟翔哥,夏炎的五官长得顶多算是端正把,不过这张脸配上高大的身材,倒散发出一股不一样的气势,尤其是夏炎绷着脸看他的时候,最可怕了!
  他最不喜欢夏炎瞇着眼睛看他,那样他看不见夏炎眼珠子里头的自己,他会不安的。在宫里,每个人都是低着头跟他讲话,几个哥哥也都很忙,没几个人有时间去陪他,姊姊呢,有她们要性得事情,就他一个最无聊了,镇日无所事事,除了看小本之外就是睡觉了吧!
  夏炎是第一个除了亲人之外敢用眼睛直盯着他的人,他喜欢在夏炎的眼珠子里看到自己的身影,那样表示夏炎正在看着他,跟夏炎在一起不用摆礼数,天知道他最讨厌那些繁文缛节了,每一回走出寒玉宫就不停有人跟他跪安,说半身都说到嘴酸,脑死他了!他还是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
  他是皇帝的儿子,算是衔着金汤匙出世的吧,百姓不知道有多羡慕他,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不用寒窗苦读也会御封爵位,可是他根本不要什么爵位,他只想要快乐的活这一遭,看遍所有没瞧过的,尝完所有没吃过的,行遍天下、看遍天下。
  皇宫是个巨大的鸟笼子,御封爵位是加诸他身上的枷锁,他根不得可以挣脱枷锁,飞出鸟笼子,争取属于他的一片天地。
  以往他总是看着小本想象书中的世界,没想到会有机会让他可以见识到外头的世界,他每次在祭庙时都跟老天爷求的,求了好多年终于灵验,这大概就是老天爷给他的恩典吧!
  那天晚上刚好遇到进宫偷东西的夏炎,又那么刚好让画轴掉在他身上,才让他有机会可以要胁夏炎,夏炎才会带他出宫,一切的巧合就像设计好的一样,一定是上天给了他机会的!
  想着想着,羽烨又把视线转向夏炎身上,夏炎这男人看起来很刚强,却意外的好心眼,他是一个江湖人,尽可以一刀杀了自己再把画轴抢回去,但夏炎却接受他的交换条件,足以见得他的确不是小本里头为的坏江湖人。
  「你在看什么?」老半天不说话,夏炎有点不对劲!羽烨用一种好奇的眼神看着他。
  夏炎喝了口水,「你觉不觉得这边怪怪的?」转头对着羽烨问。
  「怪怪的,有吗?」被问的家伙歪着头回想,「我不觉得!」思考过后,还是摇摇头。
  「刚刚伙计让我们晚了就别出门,说这里有盗匪,刚刚我去买东西的时候,路上的铺子已经关得差不多了,我想问买衣服的老板,可他只要我别到处乱走,会有危险,这不是很奇怪吗?」夏炎一转头,才发现羽烨的脸几乎是贴着他的,让他吓了一跳,「你干嘛贴这么近,想把我吓死啊!」手指支着羽烨的额头把他推离开点。
  「有盗匪啊,」羽烨鼓着脸颊说话。「你要帮他们把盗匪杀光吗:不过这平安城应该有官府的啊,盗匪横行难道官府都不管吗?」
  羽烨忽然站起身。
  夏炎又给他的动作吓一跳,「你干嘛?老动来动去,这地方还真奇怪!」手不停把玩杯子。
  「我要出去看看!」像是宣布他的决定一样,羽烨马上往门口走。
  咦?夏炎还弄不清楚状况,可他的身体早一步动作,赶在羽烨之前挡在门口,「你干嘛?」
  「我要出去看看。」羽烨仰着比他上一个头的人,这家伙一档在门口,他的路就不见了!
  「看什么?」夏炎忽然发现眼前的小家伙也是个行动比思考快的人,这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这类的人通常也死得比较快!
  「你不是说这里很奇怪吗?我出去看看,说不定大家是有什么苦衷的,而且明明有官府啊,为什么连盗匪都不抓,这一定有问题!」如果这里的官府不象样,等回宫他一定要奏请皇帝好好严办!
  原来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夏炎没好气的问:「你凭什么出去看看?你打得过人家吗?」
  「这……」低吟了下,又抬起头,不服输的看着夏炎,「也不一定要打啊,说道理不行吗?干嘛一定要打呢!」一张嘴噘得老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说得容易,到时候你怎么被死的都不知道。」更加残忍的泼了他一盆冷水。
  「不然你跟我一道去,这就安全了吧!」羽烨的眼睛闪着光亮,彷佛想到什么好方法一样得意洋洋,他拉拉夏炎的衣服,「陪我去吧,这位大侠,您武功盖世,不用担心有人可以暗算你嘛!」停了下,朝他眨眨眼,「顺便保护一下我这个什么武功都不会的可怜人吧!」
  「我干嘛要保护你?」夏炎挑挑眉毛,一副颇具兴味的样子。
  「你不保护我你要干嘛?」羽烨理所当然的回答,他的话让夏炎的嘴巴张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是吃定我了吗?夏炎有一种这样的感觉,似乎羽烨已经学到了一些对他不利的功夫了。
  「我干嘛要保护你?」夏炎不自觉地又问了一回,看来他忘记刚刚自己才说过这句话了。
  「你不保护我你要干嘛?」
  当羽烨也说出同样一句话时,夏炎才发现自己的混乱,两条英挺的眉毛几乎要扭曲在一起了,「你干嘛讲一样的话:」
  「你刚刚也问了一样的话嘛,我才用一样的话回答你的,这样不对吗?」羽烨笑吟吟的反问他。
  这一问,果然让夏炎投降了,「你——唉!」举手在他头顶打了一下,认命的接受那个事实——他会保护羽烨的:「走吧!」
  「去哪里?」羽烨揉揉自己的头顶,很顺口的问,夏炎到底是要去哪里啊?
  夏炎的头顶隐约的冒出白烟,他的身体在颤抖着,「是你说要出去的!」
  羽烨才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啊对,你要跟我去啦,走吧!」开心的拉了夏炎的衣袖子,打开门走上大街。
  ※※※※
  大街上的店铺几乎都是关门的居多,羽烨一路走来脸色愈见不解,这里到底怎么了?怎么好象闪躲什么似的,太阳才刚刚落下,每个人就关上大门呢?
  「真的好古怪!」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嗯,我刚刚出来也是这样想的!」夏炎跟在羽烨身边。
  「是什么让他们这么害怕?」羽烨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夏炎问。
  「我如果知道还需要问你吗?」夏炎打趣着说。
  风刮起地上的落叶,干枯的叶子在空中轻巧的转了几圈,跟着向着天边飞去了。
  羽烨慢慢转头看向街道的尽头,忽然把腿跑起来,夏炎又给他的动作下一跳,慢了些时候才跟上他的脚步,但他毕竟是练家子的人,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就追上先跑的羽烨了。
  「你干嘛跑?」边跑边问着羽烨。
  「那边有人啊!」跑了过去,果然有一家绣坊是没关门的,可虽然没关门,但里头的几个人都都是愁云惨雾的,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羽烨慢慢走进门,伸手在门板上敲了敲,里头无精打采的人才抬起头来招呼他。
  「客倌,我们不做生意了,请您改天再来光顾吧!」一个看起来像是老板的人说话。
  夏炎瞧见里头有个姑娘正掩面哭泣,感觉上她应该长得不错,体型也挺婀娜的,看来这家子出了点问题,才会女儿在哭,爹亲母亲也是一脸痛苦。
  「老板,你们怎么了,为啥开着门不做生意,前头是都不开门,你们这边到底是怎么了?」羽烨更进一步询问。
  那老板这才抬起疲惫的老脸,他沉默的看着羽烨的脸,又转头瞧了会儿夏炎,终于娓娓道出事情的始末。
  原来这平安城真是有问题。
  这里会叫平安,也是取其向来都平静安稳的意思,虽不是世外桃源,却也是一个居住的好地方,但是这样的日子在两年前变了。
  两年前,这里来了一个新的县官,在新任县官来的同时,也出现了一群盗贼,这群盗贼无法无天,日落天黑之时就会出来作乱,不但强劫财物,还会强掳民女,两年来已经有不少女孩被他们抓走了。
  但是这里的县官却不对此事有任何处理,被抢的百姓当然会去报官,县官是有收下告状,却不曾开堂审理过,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帮盗贼的首领就是县官的儿子,县官纵子逞凶,还以护卫之名掩盖掉强盗的行为,平安城的百姓根本拿这坏县官没办法,天高皇帝远,这里官最大的就属县官了,百姓除了忍气吞声也别无他法了。
  那帮盗贼越来越过份,在被看上的姑娘他们家会射上一根箭矢当作记号,那家的闺女就是下一个要被带走的人,受害百姓根本没有逃离的办法。
  所以现在平安城的百姓只要落日之后就不再开铺,早早把铺子收上,免得那帮人来掳人时又扰乱到自己的家,平安城每一个百姓都人心惶惶的,这里看不到也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有姑娘的人家都紧张死了,忙不迭的把女儿嫁出去,即使嫁出去也不是就安全啊!
  可是除了这样做,百姓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了。
  今晚就是轮到绣坊铺的女儿被看上,一根箭矢笔直插在绣坊的招牌上,难怪这家人会如此悲伤,那姑娘会哭得这么伤心了。
  听完老板的话,羽烨跟夏炎两人都感到愤怒不已,那个狗县官不但不替百姓劳心劳力,还纵子逞凶戕害善良人家,这实在太过份了!
  「太过份了!」羽烨捶了下大腿,脸颊鼓了起来,可见他非常的不高兴!
  旁边的夏炎倒没说什么话,紧抿着嘴,低头在想着事情。
  其它人讲述完事情始末,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个个都噤口不发一语,内心的无奈明白地写在脸上,眉头间依旧有着深陷的刻痕。
  羽烨皱着脸想了好一下子,做出一个决定,表情严肃的开口:「干脆让我代替你女儿吧!」一句爆炸性的发言,所有的眼睛都看向他。
  一双双眼睛有着各式各种的眼神,错愕、疑惑、不解、狐疑,还有一个是愤怒的!
  「这……位客倌,您、您说什么:」老板一下子结巴起来。
  羽烨露齿一笑,「我说让我代替你女儿吧!」一副包在他身上的模样。
  「可是您是男的啊!」老板他自认也算阅人无数,可也弄不清眼前的少年究竟想干嘛。
  夏炎还是不说半句话,只用愤怒的眼神看着羽烨,他就知道这小子准会插手淌这浑水,他非常后悔当初干嘛心软怕他会横尸街头,早该扔下他不管了,说不定现下他就快到扬州了!
  「我打扮成你女儿的样子,你把女儿藏起来,让我去对付那些盗贼吧!」
  「你怎么对付他们?」
  羽烨才刚刚讲完话,夏炎马上接口,只用一句话就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杏眼瞪着夏炎,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你又不会武功,就算你代替这位姑娘,敢问大侠你要怎么解决掉那帮人?」夏炎又多说了些话。
  巴说念的人恼火的开口反驳,「你不是会武功,你帮我就成了啊!」
  「我没有理由帮你!」更加绝然的话!
  羽烨让这句话弄得更火,他走到夏炎前面,伸手推了他肩膀一下,「你明知那帮人有多过份,你却要假装没看见,你的良心难道不会不安吗?」
  夏炎沉下脸,倏地伸手抓住羽烨的前襟将他提起,「我告诉你,我是作买卖的,谁给钱我就帮他,而且我这趟已经接了任务,不会再接任务的!」跟着将他一扔,「你要帮自己帮去,自己想办法,不要凡事都要我替你收尾!」
  羽烨难看的跌在地上,胸口剧烈的起伏,一脸怒气腾腾的样子,「好,我就自己来,我一定要帮这边的百姓除害,你根本就不是大侠,你是小人、坏人!」
  旁边的人都不好插上话,一径的闭嘴听他们两个吵架,从两人的对话中,他们也约略知道了夏炎的底细,一颗心上下忐忑不安,深怕羽烨弄得夏炎一不高兴,他们全家还没被抢救先被杀光了!
  敛下眼睑,瞇细了双眼,薄唇慢慢张开说话,「你就去帮,死活自负!」扔下话,转身走出绣坊,留下羽烨一个人尴尬的坐在地上。
  老板赶紧将他扶起,拉了张凳子给他,「客倌,我们全家都非常感谢你的好意,不过不能让你替小女送死,请客倌回去吧,这事儿我们会自己解决的!」
  羽烨微垂首,「你们解决得了吗?若是解决得了又何以全家都在这里愁云惨雾的?放心,我应下的一定会办到,」抬头向小姐露出一个微笑,「请小姐出借一套衣裳与胭脂花粉吧!」究竟要怎么让那帮坏人得到制裁,夏炎又不帮忙,看来他得好好想想了。
  「客倌……」
  老板还想开口,但羽烨伸手阻止他,「只管照我说的办,其它的就不用老板你费心了!」
  「那好吧!」老板终于妥协了,跟着忽然全家人都向羽烨跪下。
  「你们这是:」
  「客倌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家子永生难忘!」
  羽烨的脸扬起一抹笑容,这算什么大恩大德,给百姓安居乐业本来就是皇帝该做的,既然鸿哥管不到这里,那他这个弟弟自然该承担下来的。
  ※※※※
  夏炎一个人怒气冲冲的回到客栈,一脸的横眉竖目的吓坏了店小二,根本没人敢出声跟他打个招呼。
  一进房,和衣躺上床,手枕在头底下,眼睛瞪着床顶瞧。那家伙凭什么说要帮他们解决那帮盗贼?肩不能挑手也不能提,只是宫里被篆养的一个脔童,他好心带他一起出宫,这一路上他还不断地找麻烦,他夏炎可不是他娘,干嘛老要替他收拾善后!
  那家伙路见不平,他夏炎就得拔刀相助?没这道理吧!干脆就这么甩掉他吧!心里头一个声音如此的说,「我干嘛替他拔刀相助?干脆把他丢了,他去路见不平他的,我赶我的路,反正他的生死本来就不关我的事情,我干嘛担心呢!」夏炎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串话,「对,就这么决定!」最后还是自己作了个决定!
  「我睡我的,明天一早我就出发,早点到扬州早点把事情办完,也可以早点回到北方去!」
  想到这里,他也觉得有点倦意,今天他的确赶了不少路,还要照料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家伙,也真的耗费他不少的精力!
  「赶紧睡觉去才是!」但翻来覆去他就是睡不着,哈欠已经打了好几个,但就是睡不着!
  眼睛看向那张空荡荡的床铺,上头的被子整齐的叠着,应该要睡在上面的人都不见了。
  「可恶!」就已经决定不管那小子了,怎么他就是睡不着呢?夏炎气得直想一掌了结自己,谁叫他的心肠软,老是忍不住的拔刀相助!
  「妈的,我一定要把那小子卖到南院去,留在身边尽是给我引些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下床跳出窗子,跃上屋脊便往刚刚的绣坊跑。
  摸到那闺女住的地方,夏炎站在树上看着那家伙,才一下子不见,他已经换上一套女人的衣裳,一头异色的头发也放下,整了一个女人的髻在头上,脸蛋还上了胭脂水粉,看起来就跟女人一模一样了。
  「啧!扮起来比女人还像女人,真不知道该夸他还是可怜他!」夏炎干脆找了一根比较粗的分枝坐下,顺便盯着房里的家伙,一边注意四周围的动静。
  只见羽烨单手支着脸坐在桌边,视线不知投射到什么地方,一下子叹气,一下子又摇头,看起来一脸困扰的模样。
  他的样子让夏炎直想笑出来,明明就没办法帮人,却又一口应下,这家伙真的很糟糕,他的嘴巴永远比他的思考快,他的嘴巴也比他的拳脚厉害!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一阵马蹄声传来,不是很清晰,但是夏炎的耳朵足够听到了,他跃上树梢寻找声音的来处,果然不远的地方有一队大约十来个人正往这里靠近。
  对那帮盗贼有了初步认知,他离开树梢来到羽烨身边,但那家伙还兀自沉浸自己的思考中,浑然末觉有个人在他身边。
  「你想好怎么对付那帮盗贼吗?」夏炎问。
  「怎么可能想得到!」羽烨很自然也很老实的回答,过一下子,他才把脸转过来看着刚刚跟他说话的人,「你怎么在这?」他不是回去了吗?
  夏炎扬扬眉毛,「原来你还没想到办法,那些人快到了喔!」完全不理会羽烨的问题。
  「什么!」已经到啦!「你怎么知道?」羽烨整个人扑在他身上。
  「我看见的,快点想办法,要不你怎么对付他们啊!」夏炎突然发现羽烨在慌乱的时候还挺好玩的!
  「我怎么会有办法嘛!」
  「那你答应的那么快!」
  羽烨仰起脸看着夏炎,「你帮我好不好?」
  「我说了不作白工的!」这小子打扮起来还真好看,刚刚远着瞧以为只是比一般女人漂亮,近看才发现根本是美得不可方物,还没发育的身材跟秀美的五官,让他的装扮加分不少!
  「我给你银子吧!我请你办事,这样你可以帮我了吧!」羽烨的手紧抓着夏炎的衣服。
  「你有银子给吗?」夏炎用手挑起羽烨的下颚,视线扫过他的眼睛鼻子嘴唇。
  「有啊,我会给你的,说定了,这回你要帮我喔!」羽烨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他在怀里找了找,掏出一块玉佩,他把玉佩放在夏炎手里,「这给你当定金!」
  「定金……好,我帮你!」看了眼玉佩,雕工很精巧,应该是珍品吧!满意的点点头,将玉佩塞进怀里。
  「那要怎么解决那些人?」
  夏炎想了下。
  「你就跟他们去,其它的我操心就成了!」
  「我跟他们去?」羽烨的眼睛瞪大。
  「嗯,」夏炎摸摸他的头,「我会跟着你的,放心吧!」
  「嗯,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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