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罗伊开始经营这段短暂的感情,即使他清楚地知道现在欧阳敬晖这个人不会属于他,所以就尽量让两人彻底燃烧,再完全熄灭,像以前的几次恋爱一样。
也许是共通的默契,让他们只在现有范围内擦出火花,对彼此而言,对方都是一个极高难度的挑战。
当晚欧阳开车的时候还有点紧张的,不知道他们的“新关系”会以何种形式开始。当一跨进家门,看到穿着净色家居运动衫的罗伊,异常放松地半倚在楼梯上招呼他,他一下子松懈下来,罗伊还是时时叫他意外。
罗伊有时是个情绪化的人,比如像现在这样,抱着手臂看着自己,然后笑着说:“上来,帮个忙。”
一上楼,就被他拉住了手,再自然不过的样子,然后半跑着引欧阳爬上阁楼,然后后者咦了一声,只见阁楼的地板上摊着—只未完成的战机模型,旁边散落着各类零件。
罗伊直接坐下来摆弄:“你来研究看看,客户送的,可我有几个零件装不上。”
其实欧阳也没装过这个,不过硬着头皮半跪下来:“能飞的?”
“对,有遥控,不过你得先把剩下的放进这东西的腹腔。”
“高智商机械工程。”欧阳下完结论,立即着手接下烂摊子开始逐一检修,重新排列整合。后来越装越投入,不禁寻回点年少时的趣味来。
罗伊下去磨了咖啡豆,将热腾腾的饮科送到欧阳嘴边,然后静静坐下来看拼装过程,一边还指手划脚,搞得欧阳耐性受损。
“不是这样的,三区引擎的螺钉是小号的,”
“没错,是中号。”
“你看图纸没?”
欧阳赌气:“你懂,你自己装。”
罗伊也不争辩,真的伸手取过来,潜心琢磨起来。
欧阳看不过去,半途又抢回去:“我装,你别插嘴。”
“飞不上去,你要负全责。”罗伊说着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人,“不看了,你装好叫我。”
欧阳回到家还来不及洗个澡,就被人强行带到阁楼做手工劳动,那人却优哉地回房间休息去了,欧阳咬牙切齿之余,也不免做了些徒劳的挣扎,这算什么?“情人”间的过关考试?
四十分钟后,大功告成,站起来时脚有些麻了,也不能确定这东西能不能升空,反正零件都进肚子了。他去罗伊的房间喊人,看门留了一条缝所以就推门进去了,这是欧阳自罗伊入住晓竹院以来第一次进入他的房间,这个客卧简单得可怕,除了床和衣柜,什么都没有,唯一值钱的是墙上那幅《等待》。
打盹的罗伊听到人声就又醒了,他蒙胧着眼爬下床询问:“好了?这么快?”
欧阳却反问:“怎么不开冷气?”
“坏了。”
“到我那儿睡吧。”
“你不介意?”
“只是不想看你虐待自己。”
“不是你赶我出主卧的吗?”
欧阳气结,无奈地边走出去边说:“出去试飞,我负全责。”
罗伊笑了,但两秒钟后又默默低下了头。一个月,罗伊,你准备好了吗?然后用力甩了甩脑袋,换上鞋子跟出去。
到楼下的草坪,欧阳在门口开了几盏照明灯,然后将充了电的控制器交到罗伊手里,自己手举机身,折腾了大约五分钟,终于有了起色。当机翼伸展,嗡一声冲上半空时,两个大男人像孩子似地在原地叫好。
“哇噢——”罗伊感觉刺激了,加大马力。
欧阳抗议:“只有三百米可飞,你别忘乎所以。”
“怕什么!跌到外天空我也可以找得回来,”这样稚气的誓言在十几年前倒可能说过。
操纵了二十分钟,两人轮流过足瘾,不过飞机并没有安全着陆,而是在迫降之后直接栽入了草丛,欧阳正准备过去捡,却被罗伊扯住手臂,然后另一只手臂猛地圈住他的脖子,接着来了一个热辣辣的深吻,欧阳背脊僵直,从来没有和人在户外纵情接吻过,一时不知所措,直到舌尖在唇齿间不可思议地翻卷密合,他才喘息着反击,辗转轻咬,罗伊激烈地回应,像要把对方吞进肚里,透着股急躁的试探和沉迷。
欧阳不清楚看似冷静的罗伊怎么会常常有激情四溢的一面,让他感觉时光倒流,回到没有理智的热恋期,整日只知道偷着去约会,原来自己年少时也曾有过这一段时光,可随着阅历的增长,在透视人心之后,爱情这一块渐渐降温。可是如今罗伊的种种举动又真的令他觉得找回了刺激,周身常常弥漫着浓浓紧张气息的冲动和热烈,好像整个人都快要被改造了一样。
这一场模型沟通非常有效,罗伊为双方消除了入门时的不适,他们的独处已经不用战战兢兢,而是以极自然的状态进入正题。
这一次,站在走廊等罗伊从浴室出来。刚才他们在楼下的吧台喝了点白兰地,闲闲地聊了些专案的事,然后就扯到些私人话题,罗伊说了自己的事,比如在美国的一些经历,对行业的黑暗内幕并不隐瞒,并提醒欧阳在日后与其余客商合作时多加堤防。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欧阳仰颈喝下最后半杯酒。
“你不知道?”
这一句轻巧的反问欧阳却真不知道如何接应,有些窘地转了转手中的空酒杯没有作声。
此刻,欧阳倍感盲目,他现在这样算是接受了罗伊,可是他们的感情基础在哪里?是前几次的商业交锋擦出的火花还是单纯的相互激赏?既然无从分辨,又怎么会贸然应和?他,欧阳敬晖,独身这么久,还不知道自己会在事业成功应有尽有之时和一个男人产生共鸣,并且有愈演愈烈之势,这真是个不经意的矛盾的转折。
在欧阳人神交战时,罗伊从浴室走了出来。他这次没有披浴袍,白色的浴巾围在腰间,赤裸的上身非常有震撼力,强健有致的肌肉均匀地分布,常去工地所以皮肤晒黑了些,带着水气的棕色皮肤光泽饱满,在灯光的柔和照射下闪动着细腻的曲线。
欧阳知道罗伊和自己差不多身高,两人的衣服也几乎可以混穿,但风格有些不同,罗伊喜欢简约的款式,色系偏浅,清爽而直接,飘逸但不做作。欧阳的骨架更强壮些,有宽厚结实的胸膛,和一个很男人味的嘴角,罗伊第一眼看到他心就为之一颤,感觉自己被牢牢吸住了,其实原因不明,这样纯粹的男色吸引对罗伊来说也是头一次,之前都是他先被别人注意到。
在没有和欧阳有亲密接触之前,他就不止一次地想像自己被这具身体拥抱的感觉,让他无所遁形,令人心悸的欲望,常常刺激得罗伊在夜里自慰,终于在那个酒店之夜,他大胆地将所思所想付诸行动。虽然转了很大的弯,但是比自己预料的要安慰得多,至少欧阳敬晖愿意给他一个月,足够了,他不想贪得无厌,特别是感情方面。
罗伊朝欧阳走去,酒气加上热水,蒸得他的脸有—层红晕,异常真切,他轻声道:“欧阳,再陪我坐一会儿,听一段音乐好个好?”
“《西贡女郎》吧,非常热闹。”
“好啊,好过听巴赫。”
欧阳不得不笑,转入阁楼的沙发,两人并排坐着,并没有表现得更亲昵,就只是这样靠坐着,灯光调得很暗,周围很安静,也许已经是凌晨了,可谁都没有去看背后的挂钟,也没有谁去选CD。
从这一天起,欧阳敬晖便感觉到生活中无形的变化,每次从睡梦中醒来,身边多了一张安静的脸,这感觉非常新奇,但也有些视觉冲击。罗伊从不窝在他的胸口或枕着他的手臂,但却喜欢侧睡,有时两人会轻贴着,姿势更暧昧。有时清晨醒来,两个大男人也会感觉到生理冲动。
欧阳最受不了罗伊的挑逗,外表看这么清高冷静的一个人,在床上真是十足的野性,每一回合都会让两人觉得没有更好的了。欧阳其实没有为罗伊做到尽,始终没有为他口交,对被插入也仍拒绝,即使有时候已经感觉到罗伊在非常冲动的时刻也没有再勉强更进一步的占有,这使欧阳隐隐感觉到异样的歉疚感,他原本不是个放不开的人,但还是在罗伊面前有所保留。
两人相处的时间一加长,罗伊渐渐发现了欧阳的一些习惯,比如早上有点起床气,基本上是裸睡,喜欢用柠檬香的刮胡水,对内衣和鞋子尤其讲究,比较在意走廊里的那两盆植物,睡前偶尔喝一点红酒,失眠时会翻看床头边的金融杂志,每隔一天会亲自去干洗店一趟,会关注电影但不热衷爱情片,乐意自己整理卧室而不是依赖钟点工,讨厌一切复杂的家俱摆设,当他想做什么的时候下手会很快,但凡事会经过酝酿才发表意见,很重视外界口碑但从不患得患失。
不论自己看透了几分,罗伊对欧阳的所有习惯都没有额外意见,他也在尝试习惯他的那些习惯。
欧阳现在没有符殊情况都会回晓竹院,两个都是大忙人,只有晚上十点之后的时间才是属于自己的,他们互诉衷肠,说话越来越直接,甚至开始不再加修饰词。
欧阳有时会有点犹豫,因为他觉得和罗伊有一种惊人的默契和理解,在大多时候只能掩饰真心实意的社交场,相互的这份支持更显得珍贵,他怕自己到时候恢复不了以前的关系,也不能准确定义如果任事态发展下去,他们会走到哪一步。
***
方宇明在马来西亚拖延了两个多礼拜才回国,万分痛苦的一趟公差。回到S市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兴致勃勃地打电话向好友报平安,可万万没想到,罗伊居然主动约他吃饭,搞得方少爷爱宠若惊悲喜相交,直叹自己这段友谊算是熬出了头。虽然罗伊付款一向很慷慨,但从来都是别人约他,从来没有他没事约人的事,基本上,这是有纪念意义的突破性事件。
在市南比较僻静的一间西餐厅,罗伊优雅地用着刀叉,只听着面前的方宇明兴奋地说个不停,都是这段时间在大马公干的经历,想要获得罗伊的一点的意见,今天的罗伊有点不同往常,竟然让方宇明觉得多了点……人情味,也有给他一些建议,心里一边暗爽一边困惑:这罗伊不是有什么个对劲吧?
等该汇报的汇报完毕,方宇明终于问出来:“今天约我是有什么事要同我说?”
罗伊顿时抬起眼睛清淡地看看他,这让方宇明越发紧张,忍不住脱口而出:“不是酒店的工程出纰漏了吧?!”
罗伊失笑,一脸同情地望着他,好像他是智障一样:“看来,你一出城,真的完全不再关心家族产业。”
方宇明脸红着撑面子:“可见我不受父辈荫庇,是真正的有为青年。”
“这话倒也是不假。”
听不出罗伊是真夸他还是嘲讽他,看他表情像是真心话,但罗伊是从来不会表扬他的,所以方宇明更奇怪,盯着他帅气的脸,想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你干嘛?”罗伊轻笑。
方宇明其实算是很了解他,他现在的表现分明是心情很好,万分容忍他人的态度,与之前已经很不一样,而且他变得爱笑了,虽然笑得极淡,但却有一种超乎寻常的魅力,连方宇明也看得一时忘了要说话。
“去了趟马来西亚,人傻了一半。”
方宇明不好意思地岔开话题:“你最近怎样?和隆泰的合作都还顺利吧?”
“嗯。”不愿多说的样子。
“你在香港的工程应该也要完工了,什么时候准备过去看看?”
“下个月吧。”罗伊说完这句,突然停下手里的餐具,坦白地望着表情略有些不解的朋友,“宇明,如果你爱上一个人,而对方给你的爱却有期限,是不是不该再沉下去?”
方宇明吃了一惊,然后叹口气:“想不到你这辈子第一次认真请教我的问题居然是关于这方面的。”
“你不是自诩为爱情专家吗?”
“你才是无敌情圣吧,你那些情人个个出众,我又不是没看见过。”突然想起什么,瞪大眼睛盯住他,“这次是有夫之妇?”
罗伊摇摇头,神情有些无奈。
“那……是男人?”几乎是小心翼翼地问出来的。
“嗯。”
知道罗伊的双性倾向是在大学时代,当时有个金发帅哥整日缠着罗伊,才让方宇明开了眼界,更进一步了解到罗伊的魅力无远弗届,他当时并不很意外,因为在他看来,任何发生在罗伊身上的事就都不叫意外。
罗伊一直对私生活避而不谈,并且人前也都偕女伴,方宇明一时也将此记忆淡化,时至今日,罗伊却突然转变态度,向他坦率,看来真是爱惨了对方,实在无计可拖,才会想到找他这狗头军师出谋划策。
一时不知如何问起:“那他……”
“可能只是一时迷惑,受我影响,扩大了好感欣赏的成分,他不是真的喜欢男人,所以,我想我跟他不会有结果。”罗伊先做出交代。
“情况并不乐观,罗伊,你应该及早抽身。”方宇明收起平时的玩世不恭,决定实话实说。
“我知道。”罗伊低下头看了看指尖,稍有些尴尬,“其实,我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这么有感觉,原来还真的有‘爱’这一回事。”
方宇明看罗伊的样子,突然有些心酸,他心目中像风一般自由的男人也会有为情所困的一天,所以忍不住开了他一句玩笑:“对方一定有三头六臂。”
罗伊苦笑,收敛起平时的意气风发,并没有否认。
“这个收服野马的幸运家伙是谁?”
“这我不会告诉你。”
方宇明已经猜到端倪:“此君是业内人士?”看罗伊默认,更觉得担心,“你知道这样最犯忌,会出问题的。”
“我明白,所以不会再放任自己了。”轻叹一声,“宇明,谢谢你的忠告,我知道该怎么做。”
“别太勉强了罗伊,有些事是不可抗力,你对其他把握得再好,在感情面前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今天才知道,你的口才不坏。”
“不敢班门弄斧,我是要谢谢你信任我。”
“你是我在国内唯一的朋友。”
“拜托!别说这么煽情的话好不好?明知道人家心灵脆弱不堪一击。”方宇明捧着心作激动状,脑子在想:今晚可能要为朋友失眠了。
罗伊说出来,感觉舒服多了,他没办法带着这个秘密独自走完全程,他也是人也会痛,七情六欲即使不挂在脸上,却不表示他没有弱点。
一踏进晓竹院,一切烦恼暂时当作不存在,在欧阳那里,罗伊绝口不提其他,而在接到梁梦海的电话时,他也是安之若素,看不出什么情绪波澜。这样一个像是会随时失去,回头时又随时在身边的人,令欧阳渐渐产生一丝不安的牵念,怕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享受起有他的日子。
昨晚,他们又在阁楼共舞,经过连夫人的沙龙一役,罗伊的舞技算是初战告捷,全伊凡工作室的人都叹为观止逼问罗伊是哪位严师所授,罗伊笑而不语,弄得众人心痒难安。
欧阳觉得罗伊最让他喜欢的一点是永远知道什么场合做什么事,也从不因为他们有特殊关系而在工作中有丝毫怠慢,在工程部的碰头会议上看到的罗伊又恢复场外的精明干练和睿智从容,欧阳不禁有些松弛,不知他们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一步的。
会议结束时,众人退出,欧阳刻意放慢脚步走到后头,等着罗伊跟上来。
“今晚有工作吗?”
欧阳从未在办公楼里与罗伊就私事搭讪,有些诧异道:“怎么?有事?”
“我在银素餐厅订了座,晚上八点可以吗?”
“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欧阳突然约自己在外用餐,但心底还是会觉得满足,从不知道自己会这样容易就满足。
***
银素餐厅在S市颇有名气,也随时可能在此遇上相熟的人,但欧阳并不避嫌,订了双人桌子,点了冰镇香槟等罗伊到场。
罗伊因为被客户拖住,迟到了二十分钟,欧阳倒不介意,表情依然轻松愉快。
“你今天有点反常。”罗伊忍俊不禁地指出。
“是吗?”他不以为意地笑笑,“我只是想再和你出来吃顿饭,我们的晚餐时间几乎全都贡献给公司。”
“这算是怨言吗?”
“我并不打算否认。”欧阳轻挥袖口,“我只想庆祝一下。”
“庆祝我们相安无事十八天?”
“不只这一件。”
罗伊的眼光突然变得灼热:“庆祝我们匆忙相遇,庆祝你接受我,无论时间长短,我都已经得到过你。”
欧阳轻轻回避了罗伊的视线:“今天是我生日。”
罗伊的眼神转为惊讶:“不是要下个月吗?”
“那个是应酬用的,阴历是初九,就是今天,我只跟特别的人一起度过。”
“往年是谁?”罗伊并不存有幻想。
“没有谁,这个日子是我留给自己的。”
罗伊不想高估自己:“我没有要占据和改变你的生活,而只是想自我陶醉一下,毕竟你是我第一个想要主动的人。”
“你会想要知道我的全部?”
“不,现在不会,因为一个月的时间不够交换全部。”罗伊神秘地一笑,“我有准备生日礼物。”
“哪里?难道你未卜先知?”
“跟我来。”说着,已经拉开椅子往走道行去。
欧阳敬晖没有踌躇,起身跟上,在人流稀疏的角落,罗伊突然执起欧阳的左手,脚步越来越快,拉着他奔到露台的白玉石圆柱后面,阻挡了外界的一切,重重将他压在冰凉的石柱上,但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罗伊火热的唇舌,温柔中带着韧性,缓慢中蕴含着一股力道,就这样稳稳地抵在欧阳因惊异而微张的口,封住了他的疑问,让最真实的感官冲击来说明一切,只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体验,无须再有什么额外支持。
“这就是我的礼物,喜欢吗?”罗伊紧紧盯着欧阳,直到双唇重新相贴。当呼吸逐渐紊乱,当舌尖情动地扫过每一处敏感,勾起体内熟悉的潮热,铺天盖地的淹没了原有的意识,两人迅速沉入深海底……
一阵托盘相击发出的脆响打断了他们的缠绵,一个无意中到露台来收杯子的服务生被右侧这对情人的举动吓到了,托盘差点脱手,脸涨得通红,他从没看过两个高大的男人吻得如火如荼浑然忘我,当两人回过头看到他时,他简直不敢相信居然是这样英挺刚劲无懈可击的一对,他们靠在一起,一黑一白,像天生的模特,又像被贬人间的堕落天使,有着足以吸引众人的魅力,而身边的位置却只为对方而留。
“对……对不起。”服务生结巴地后退。
两个男人只用了两秒钟便恢愎常态达成共识,对望一眼,镇定地从他身边侧身而过,表情却同样的坦荡,甚至周遭人也可以感觉到来自于他们身上特有的强劲气流。
银素餐厅的服务生素质极佳,绝对不会对客人评头论足或私议,因此罗伊和欧阳照例是从容用餐,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而扫兴,欧阳只觉得罗伊带给他的刺激常常超出他的预期范围,有时会觉得自己都快不像自己。
夜里还是由罗伊开车兜风,两人都不喜爱酒吧,因此驱车到市内的一家水族馆参观,他们赶到时离闭馆时间还有十分钟,但两人仍兴致勃勃地买票进去看鲨鱼,直到守门人在门外叫唤,两人才大笑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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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情危机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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