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的酷暑被秋日沉淀,再也看不出那酷暑的炙人,早秋的午风拂过了不再碧绿的青树,只有在树上的蝉儿,一声声企图挽住夏最后的脚步。
一阵秋风乍起,风中夹带着一串清音,幽幽如诉,诉说着那从自古以来不曾稍改的真情挚爱,低低若泣,诉说着往事如梦,如今只有心碎相伴。
“放下吧,阿福。”君向阳道,“放下后就走开,不需要你伺候了。”
阿福应了声是,把一瓶酒放下后就退开,他实在不懂他公子在做什么,才刚走到花园就莫名其妙叫他拿一瓶酒来花园,然后又要他离开,可是虽然不懂,他还是乖乖遵照他公子的命令退了下去。
君向阳看向空寂的蓝天,朗声道:“皓月,既然来了,就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下来喝口酒吧!”
一袭白衣人影飘然落地,君向阳手一弹将百里皓月的大斗苙弹掉,“老朋友了,何必再带着这顶累赘。”
百里皓月也不躱,就任君向阳将他头上的斗笠弹下地,他露出了有一道疤的脸。君向阳提起酒,百里皓月摇摇头,声音仍是冰冰冷冷的道:“不,我不喝酒,喝酒只会误事。”
君向阳微微一笑,“这些年来,除了婉儿的祭日之外,你不曾来过君家,现在来有什么事?是为了一探佳人吗?”
百里皓月脸色微变,“我是来杀你的新娘的。”
“是吗?只要你随便打听,像我们君家要娶妻这样大的事,早成了街头巷尾人人津津乐道的大消息,你有听过别人讨论我们君家要娶亲吗?”君向阳朗声道。
百里皓月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君向阳望向风中道:“你有听到琴声吗?是洪姑娘在抚琴,你不想去见见她吗?她就在前面那座凉亭里。”
百里皓月脸色难看了一半,他怎么会想见那无耻的女人,“不,我不想去见她。”
君向阳不笑了,他咄咄逼人问道:“那你来君家做什么?你明明想见她。”
是吗?他是真的想来看她吗?百里皓月说不出辩解的话。
突然琴声嘎然而止,继这断绝的琴声而来的是燕子的着急的叫喊声:“雪萝,妳怎么了?”
这叫声含满了着急及惊慌,可想而知是洪雪萝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百里皓月未及细想,身子一提,已到前面的凉亭间,只见燕子抱住身子软倒的洪雪萝,他接过燕子的手,将洪雪萝抱在怀里,开口就是寒冽的寒气,“妳对她做了什么?”
“你他奶奶的,我还没问你凭什么抱雪萝,你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再说她弹琴弹得好好的,不知怎的,忽然就倒了下去,我怎么会知道是怎样一回事?”
燕子还没骂完这个眼前有一道疤的白衣男子,君向阳便将她一拖,把她给拖离了凉亭,不让她在那里搅局。
下一刻,这偌大的凉亭里只剩下了百里皓月跟洪雪萝两人,百里皓月轻轻的拍着她的颊,轻吟一声,洪雪萝醒了过来,入眼所见的是百里皓月充满关心的眼神,这一切不知是幻是梦,她不敢相信她日思夜想的人就在她眼前,还用这种关爱备至的眼神看着她,不复那一日所见的嫌恶不齿,她探出手抚触了他的颊,“真的是你,皓月哥?”洪雪萝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这一声皓月哥让百里皓月回复了理智,只有婉儿才够格这样叫他,这女的不过是利用了她跟婉儿相似的容颜迷惑了他,还让他跟她……
百里皓月冷冷一笑,“我不是妳的皓月哥。”他放下了她,不让她再窝在他怀里。
洪雪萝看他的神色充满对她的不齿,她的神色凄凉了下来,她站好身,柔柔的道:“是我失言了,百里公子。”
百里皓月转身就要走了,却突然回头问道:“妳不是说妳的身子很好,怎么今天会昏倒?”
告诉他,妳只是因为一时的害喜才会头晕,告诉他妳有了他的孩子,他一定会娶妳的,但是洪雪萝否决了这些想法,他若娶了她,只会更加让他恨她一辈子,认为她是故意设下了陷阱,于是她装出了淡淡的笑容,说出一句几乎割解了她的心的话:“我只是在吓燕子而已,其实我并没有晕倒。”
百里皓月听了之后不置一言就要走了,洪雪萝依依不舍的看着他的背影,知道这一辈子她是再也看不到他了,她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就这最后一面,她想记住他的容颜。
百里皓月回过头来看着她,那眼神是冷漠,更是无情。
洪雪萝颤抖的从身上掏出了那条白巾,“我知道你讨厌我,我碰过的东西你一定不要,但是我猜这条白巾是婉儿姑娘留下来的遗物之一,如果你不介意已经被我碰过,我还给你。”
因为她不需要白巾了,她已经有了他的骨肉,她已经有他的一部分,她这一生算是有他的分身相伴,纵然寒夜再怎样的凄冷,相思再如何的苦涩,她也一定熬得下去。
那条白巾从她的手里被抽离,她怔怔目视着百里皓月走远了,只有那凄凉的秋蝉声伴着她,秋蝉一声一声的哀鸣着,而一行清泪也随着那凄凉的哀鸣,无声无息的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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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萝,妳是不是不舒服?要不然妳怎么都病恹恹的。”燕子在洪雪萝的房里说着话。
“我没事,真的。”洪雪萝勉强微笑着对燕子说道。
燕子走到她面前审视她,“雪萝,我说句话妳可不能生气。”燕子的声音低了八度,“我在妓院待了那么久,也是有看过姑娘家这样的病法,妳是不是有喜了?”
洪雪萝的眼神黯了下来。
她不说话就是默认,燕子揪住了她的衣衫,“是谁?是不是小王爷那批手下,还是……不,不可能,妳是小王爷要的人,他们怎敢对妳动手动脚。”燕子的神色惨白了起来,“是君向阳吗?不可能是阿福,阿福我看了就讨厌,更别说是妳了,我去找君向阳。”
洪雪萝拉住她,急忙道:“妳别瞎想,君公子是正人君子,闲话也不肯对我说上一句,更别说是碰我一根寒毛了,是别人。”
“是谁?”燕子灵机一动,“是那个什么百里皓月是不是?妳在他家住了两天。”
洪雪萝别过眼去,“不,不是,不是他。”
看洪雪萝的神情,燕子肯定了是百里皓月,她气冲牛斗的说:“我去找他,他以为占了妳的便宜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也不想妳是我燕子的人。”
洪雪萝怕她真的去找百里皓月,便拉住燕子,“不,燕子,我求妳不要去,他没有错,是我不对,是我勾引了他,那一夜不知是怎么回事,我……”
“放手,雪萝,妳会去勾引人,妳不要笑掉我的大牙了,全天下的女人都可能去勾引男人,但是只有妳不会,妳别替那个什么百里皓月求情,一定是他逼迫了妳的,而且他以为好东西吃到了嘴里,就可以什么都不用负责,竟然连来看妳一眼都不曾,我操他袓宗十八代,我去狠揍他一顿。”
“他有来过,就是前几天妳一直问我的那个白衣公子,妳在凉亭看到的那一个。”
因为燕子第一次看到百里皓月时他戴着斗笠,没看到他的真面目,再则到荷花小筑时,百里皓月没有亲自出来接见他们,所以她一直不晓得那个人就是百里皓月。
“原来那个人就是百里皓月,我去找他算帐。”
“不,燕子,妳不要去,他……”洪雪萝住了口,要是说百里皓月恨她,燕子的怒气只怕更难平息,她放手了,知道自己使出这一招实在卑鄙,但是她别无他法可想,“妳要告诉君向阳或百里皓月我有了身孕,我立刻就一头撞死在妳面前。”
燕子停了脚步,她回头看着洪雪萝,洪雪萝的眼神坚决有力,她知道洪雪萝不是在说假的,她垂下肩膀,“好吧,那妳打算怎么办?”
“也许找个清净的地方生下这个孩子。”
燕子手一挥,“好了,我知道以妳的性格,妳会作什么决定,妳什么话都不必说,我会替妳想办法,妳的麻烦就是我的烦恼。”
“燕子,多谢妳了,我……”洪雪萝感动的握住她的手,不知要说些什么,霎时声音梗在喉中。
燕子知道她心中感激,“不必多说,妳要说的话我都晓得。”轻轻一叹,反握住洪雪萝的手,感情尽在不言中,燕子捏捏她的手,示意她放心,“雪萝,我不帮妳要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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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凉天高,晴朗的天空映照一池的翠碧水池,淡淡的薄云,在一池无波的池塘上嬉戏,那顽皮的身影在如镜的水光上一览无遗。
燕子垂头丧气的走在君家的长廊上,就算有再好的风景,她也是视若无睹,原因无他,她在烦恼洪雪萝的事。
就在此时,一阵细细的耳语传进燕子的耳朵里,她一听有人提到她的名字,她便竖耳倾听。
“就是那个宫臙脂,整天一身破烂,连公子跟她说话她也甩都不甩,哪像个姑娘家。”那粗重的声音低了下来,像是在宣告重大袐密,“我听表小姐说的,而表小姐是从公子那里听来的,这个宫姑娘不是什么好姑良家,她以前是待窑子的,就连她带来的那个洪姑娘,虽然表面上正正经经的,但是暗地里,谁知道呢?”
“可不是吗?公子又怎么会看上那个满嘴脏话的宫臙脂,而且我听阿福说,你们也知道阿福是伺候少爷的人,少爷心里的事,问他最清楚了,这次下江南也是他陪公子去的,他就说那个宫姑娘自己亲口对公子说要跟他住同一间房,这不是好不知耻吗?看来果真是窑子那地方出来的女人。”
“公子没有跟她同房吧?!”问这句话的人,说出大家心中的疑问。
“我听阿福说,少爷被她逼得没法子,所以……不过公子的为人,我们也晓得,他怎会跟那个宫臙脂有什么?像那样的姑娘家给表小姐提鞋,我们还替表小姐喊寃呢!”
燕子听着他们一群下人以不齿鄙夷的口气在谈论着她,阿福是君向阳的人,却也把她说得如此不堪,而君向阳还跟柳青青说她是窑子里的姑娘,让下人批评她连替柳青青提鞋都不配。
燕子一时愕然也茫然,君向阳说他想她,想得夜里都睡不着的这句话犹在耳,可是他竟让他身边的人放出这么难听的话,而他自己竟然也对柳青青说出中伤她的话,难道他对她说的那些温柔的话,只是恶意的玩笑吗?燕子伤心的想着。
“真不知道公子在想什么?他明明就要跟表小姐成亲了,这是君家大小都晓得的事,胡涂的老爷要他去找他的未婚妻,他还满心不乐意,现在找到了,结果竟是个从窑子里出来的姑娘,而且还浑身又破又烂,真替公子不值,不过所幸这种姑娘家公子也看不上眼,就算她想赖在君家,我们暗中搞个鬼,她们就会快快离开我们君家,接着就等替公子办喜事了,让他早日跟表小姐成亲,君家也快有后代。”
附和声差点震聋了燕子的耳朵,她悄步的走开,一片惶惶然,不知怎的,她全身使不出力气,要是照她以前的脾气,早就出面教训刚才那一班人,骂他们个狗血淋头,但是她非但没有大吵大闹,还快步的走开这个是非之地。
燕子看着眼前的美景,铺设在她眼前的是美好的秋日,她就这样呆呆的站着,不知时间匆匆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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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推了她一把,燕子从茫然中惊醒,日近西山,她从下午站到这个时候,她看向阿福,一向耀武扬威的声音变得死气沉沉,“做什么?”
阿福奇怪的看她一眼,宫臙脂一向看到他就是不给他好脸色看,今天好象心不在焉,也没像以前一开口就是给他一顿好骂,但是谁管她,“表小姐找妳。”
阿福带着路,燕子苍白着一张脸跟着他走,一走到花园中一个较隐密的地方,她就看到柳青青跟洪雪萝站在一起。
柳青青摆明就是不客气的推洪雪萝,洪雪萝踉跄了一下,看到洪雪萝被推,燕子顿时就从浑沌不明的状态下清醒过来,“你他奶奶的,妳推雪萝做什么?你这死三八。”她急忙趋前扶住洪雪萝。
柳青青道:“我推这不知羞耻的女人,要妳管什么闲事。”
燕子老大不客气就回推了柳青青一把,把她推得跌了好几步,燕子的嚣张又回复了,“什么叫不知羞耻,妳这臭女人,雪萝比妳这只会假惺惺的女人还好上一百倍、一万倍。”
柳青青对燕子的话只是冷笑,伸手不屑的拍拍刚才燕子碰她的地方,好似那里有什么臭虫咬到她似的,“如果是个好姑娘,那会……哼哼,反正你们心里知道,你们快走吧,若要面子的话,洪姑娘有身孕的事我就不向任何人提起,要不然到时不知是谁难看。”她顿了下,“而且我们君家不收来路不明的野种。”
洪雪萝脸色通红,燕子火大了起来,不知她刚才还没到这里的时候,洪雪萝就已被柳青青怎样的鄙视奚落,“你他奶奶的,存心要气死你爷爷我,妳凭什么骂雪萝?她这一生人又善良,心地又美好,她是被人家给骗了,否则她才不会做……”
洪雪拉住她,哀求道:“燕子,我们走吧,对不起,都是我……”她呜咽了声,垂下了头。
洪雪萝这脸一转动,让燕子看到了她颊面上的一个红印,燕子气死了,“你他奶奶的,妳敢打雪萝,我跟妳这烂三八拚了。”
燕子不要命的冲过去,就是没头没脑的朝柳青青的脸上乱挥乱打,口里还不停嚷着打死妳这三八女人。阿福看她打得凶,知道她是发了狠,当初她也是这样对他公子,差点把公子的肉都给咬了下来,只好大叫来人,把燕子给拉下去。
一团闹烘烘的,三四个人还拉不住燕子,最后这一团吵闹声引来了君向阳,君向阳拉起了燕子,重重的就把她捽在地下。
“妳做什么打人,臙脂?”
燕子不屑的挥开君向阳的手,她给他个白眼,“我打她,你心痛、心疼?!”
君向阳扶起柳青青,还好她只是一些淤伤,倒也不严重,“我说过,妳在我面前不能骂人、整人且打人,妳骂人也就算了,但是妳打人就说不过去。”
洪雪萝知道燕子在君家打了人,而且打的还是他们君家视为少奶奶的表小姐,不知她等会儿会被人怎样处置,情急之下,按住了君向阳的手,满脸恳求的神色,知道这一切都由自己身上引发的,“君公子,都是我的错,不干燕子的事。”
柳青青挥开洪雪萝的手,“妳这下贱女人,不要碰我表哥。”她手一拨将洪雪萝推倒在地。
燕子看得大叫,她横脚就往柳青青身上踹过去,柳青青倒了下去,翻滚了几下,撞到花盆,额头已是染血。
燕子知道这女人装假,柳青青离她这么远,她只踢到了柳青青的袖子,根本就没摸到柳青青的身子,哪有可能把柳青青踢得翻滚了好几圈,这女人奸险至极,看她今天把柳青青踢死算了,反正这种奸诈的人死了是天下的福气。
君向阳看燕子还要往前踢,他急忙拉住了她,但是燕子火上心头,根本就不理会君向阳阻止的动作。
下一刻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遍了整个花园,燕子愣了,君向阳也愣了,他怔怔的看着停在空中的那一只手,他不敢置信他在一时情急之下做了什么。
燕子伸出手按住了自己的脸颊,那火热的庝痛感不只是肉体的疼痛,更包含她心中某一部分的粉碎,她就怔视着站在她眼前的君向阳,而君向阳也呆呆回望着她,她的衣袂飘飘,在风中不停的飞舞,就似一只即将飞去的彩蝶。
四周围观的下人纷纷露出打得好的表情,阿福喝令:“你们还看什么看?赶快把宫姑娘给押起来,我们君家不收留这个流氓混混。”
阿福说完,立刻便有人将呆如木鸡不曾挣扎的燕子押起来。
君向阳趋前一步,以少有的严厉狂怒道:“你们做什么?放手,谁要你们押着她?”
下人们面面相望,但还是遵照君向阳的命令把燕子给放了,君向阳走到她面前,脸上的表情是阿福从未看过的惊慌,这个表情透露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感情,“臙脂,妳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对不对?”他几近恳求说服的语气对燕子说道。
一见君向阳向她走近,燕子大喊:“你不要过来,君向阳。”君向阳立刻停了脚步,没有再踏近一步,而燕子放下了按住脸颊的手,满脸恨意的瞪着他,她比着柳青青咬牙道:“你打我,你就为了这个死三八贱女人打我,我从小到大没有人敢对我摸一下、碰一下,你随便去问问杭州城里的人,每个人对我比对皇帝老子还恭敬,就连那杀千刀的小王爷,也不敢亲手在我脸上轻轻的碰一下,而你竟然敢打我?!”
下人们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奇特的一幕,他们猜不透为什么少爷对燕子的怒骂,竟然神色变得慌恐得不得了,而燕子刚才说的话让他们更震惊,竟然连小王爷也不敢对她碰上碰,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头?
燕子从胸口掏出了一面金牌,她刷一声愤恨的把它摔到地上去,众人看到了这金牌是什么时,都纷纷发出惊叫声。
“你看清楚了,君向阳,这是皇上到杭州的悦来客栈时亲手赏给我的,我光是用这面金牌就能教你们君家抄家了,你以为你们君家有什么了不起,呸,我根本就不看在眼里。”
燕子说得满面涨红,眼泪盈眶,“你向柳青青说我是窑子里的姑娘,让她去跟下人说得我简直是一文不值,又让阿福散布我是怎样的不知羞耻,硬要赖着你,你看着,我不要这块玉了,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从此之后也什么都不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从此谁也不识得谁。”
燕子硬把胸口上那块陪了她十多年的玉,那块她视为幸运玉的半边破玉往地上砸,那玉碰撞在地上的声音,是君向阳听过最冰冷的声音,因为这代表了燕子跟他绝裂的声音。
“我摔了它,从此我再也不识得你君向阳。”燕子恨恨的说,她扶起洪雪萝,“走,雪萝,妳饿不死的,只要跟在我身边,我保证妳饿不死。”
洪雪萝回头看了阿福一眼,“是对是错你心里有数,是柳姑娘先动手打人,不是我们有所理亏。”
君向阳听了燕子说的话,一时给愣住了,眼看燕子就要走了,他的心从没像此刻这样的慌过,他拉住了燕子,辩白道:“臙脂,我没说,我从来都不曾说过妳什么话。”
燕子一手擦去泪水,另一手拨开他的手,“你不用说,自然就有人揣摩你的心意,替你说得好好的,现在我要滚了,不用你们君家赶,我自然知道大门在哪里。”
“不。”君向阳拉住她,全身因紧张而紧绷起来,“妳是我的新娘子,妳是我君向阳的娘子,我不会让妳走的。”
“你放手,我是天下第一邪星,你敢对我动手动脚,小心你死无葬身之地。”
君向阳的脸色坚决起来,彷佛刚才在一瞬间下了什么重要决定,而且一定要执行这个决定,“就算死无葬身之地,也不能让妳离开我。”
一袭白衣飘然落地,君家的人看到他纷纷露出又惊又怕的表情,他冷冷的问着君向阳,“这个姑娘,是不是那一天带走洪姑娘那群人口中的邪星?”
君向阳点了点头,百里皓月表情更加不善的问道:“这个邪星是女的?”
君向阳将挣扎不休的燕子抱紧,将她打横抱起,“没错,她是女的,也是我的新娘子,你要杀她只怕我不肯。”
“放你奶奶的狗臭屁,你爷爷我一辈子不原谅你,你打我一巴掌的仇,我要记到我死为止。”燕子在他怀中仍是怒骂不休。
“现在我就跟妳洞房,这一辈子我绝不让妳离开我,不管别人说什么,我一定要把妳留下来,到时生米煮成熟饭,我娘要反对也无从反对。”君向阳脸色不曾稍变的坚决道,而且他丝毫不顾四周传来阵阵的惊呼声。
柳青青哪想到自己竟会弄巧成拙,反而促使现在这种场面,她指着洪雪萝,急着想扳回一城,“表哥,这个洪姑娘不知跟什么不三不四的野男人有了种,这几天害喜害得厉害,宫姑娘跟这种姑娘在一起,所谓物以类聚,她也不是什么好姑娘家,你千万不能娶她。”
百里皓月脸上是一片震惊,他捉住洪雪萝的手,洪雪萝在他狠厉的眼光下颤抖。
“你他奶奶的,你这个贼王八,别捉着雪萝。君向阳,你我再不相干,放我下来。听到没?”燕子看百里皓月捉住洪雪萝立刻大骂,但因为人被君向阳抱住,破口大骂只是雷声大雨点小,一点都显不出效果。而百里皓月连理都不理她,眼神只狠厉的瞪着洪雪萝,燕子见状,立刻转向君向阳,要君向阳放她下来,她才能跟百里皓月拚命。
君向阳眼光融注在满脸因怒骂而涨红的燕子脸上,“不放,绝对不放,现在我就跟妳成亲,而雪萝跟皓月的事,他们自己去处理。”他将她抱得更紧,跨着脚步,不顾任何人的眼光直往自己的房间里去,只留下混乱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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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邪新娘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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