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泊车小弟为他们开来的豪华轿车,当车子顺畅的滑至路上,方以塑犹豫了一会儿,终是开口打破车内的沉默。
“你真的确定你要这么做吗?或许他也不希望你这么做的。”
方以塑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方向盘,淡淡的将心中的想法,还有心中的疑惑传达给新荷。
如果纯粹以一个男人的心态来说,他其实并不赞同新荷的决定。
只是刚刚水月在旁边,他不希望自己的劝解引来小水儿的反弹,所以才特意不说。
因为如果他的水月碰上了这种事,即使再累、再心痛,他都会希望能够陪在她的身边,即便那会是一辈子痛苦的回忆。
爱不应该就是这样的吗?福祸与共,至死不渝!
“嗯!”不语地看着窗外不断闪逝的街景,新荷快速的点下了头,表示着自己的决心。
“可是他迟早会知道的,不是吗?”方以塑理智的说道。“更何况或许在他知道了真相后,他会希望能够陪着你,不管你们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如果说新荷和那个男人之间没有瀚瀚的存在,事情或许会简单的多,可是多了个孩子,很多事情便不一样了。
当孩子得到母亲的死讯,席幕城同样也会知晓,而他相信能够在美国商场挣得这样一片天的男人,绝对不会是个愚笨的男人。
也因为他相信席幕城是个聪明人,所以等他知道新荷走了之后,随便仔细一推敲,大概就可以知道原委。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席幕城岂不是更痛苦,更后悔自己没有陪着新荷走这人生的最后一段路吗?
新荷转头瞥了方以塑一眼,在望见他眼底的不赞同时,她的心亦微微的一痛,其实她也不想这样的。
但这至少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他的深情她无以为报,但至少她可以选择不将痛苦留给他,不是吗?
其实方以塑所提的这个问题,她也不是没有想过,也有了最坏的打算。
用淡淡的语调掩饰着伤痛,新荷冷静且自持的说道:“所以我不发丧,甚至连儿子的最后一面都不想看,就让他们以为我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这事她早就已经盘算好了,在她临死前,她会要求水月她们静静的将她下葬,甚至连瀚瀚都不说,免得他们难过。
“你……”真是个外柔内刚的女人,连这个细节都想好了。
看着新荷的坚决,就连他这个黑白两道的大男人也忍不住为她的坚定折服。
“那你要拿什么借口离开呢?”他相信席幕城也是在商场上打过滚的人,如果新荷坚决离开却没有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她是不会相信的。
这个问题让新荷静默了,因为她到现在还没有想出一个好理由。
然而新荷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因为方以塑所驾驶的劳斯莱斯已然安稳的停在路旁。
“再说吧!我总会找到一个教他心服口服的好借口。”新荷无奈的瞥了方以塑一眼,不想让自己的烦恼成为他的。“总之,我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顾水月,在这世上让我挂怀的除了他们父子之外,就数她们那几个情同姐妹的好朋友了。”
“我会的。”坚毅的脸上展现出轻浅的笑容,方以塑毫不掩藏他对水月的爱意和他的承诺。“我爱她,这一生一世我都会好好的照顾她。”
“那就好!”因为清楚的看见方以塑眸中毫不掩饰的爱意,新荷没有怀疑的相信了。“只要有人是幸福的那就够了。”
事实上,她早就知道她的三个姐妹都会幸福,因为她们都遇上好男人。曾经她也曾遇过,只是她不懂的把握,或许她这病,就是老天爷对她不懂珍惜的报应吧!
“好好保重!”因为水月,也因为对新荷的坚强,方以塑将新荷视之若妹,他体贴的揽过新荷,给了她一个不带情欲,只有关怀的拥抱。“等到回台湾的事办好了,我会再通知你的。”
“嗯!”退开了那温暖的怀抱,新荷感激的一笑,还是只有那句话,“谢谢你们。”
“别忘了,你还是我孩子的干妈,大家都是一家人,不是吗?”俊朗的脸庞有着朗朗的笑容。
“谢谢!”再道了一声谢,新荷才打开车门,就被人猛地给拉出车外,她连惊叫都还来不及,已然对上了席幕城愤恨的眼神。
阴郁地伸手指着急着下车想要护住新荷的方以塑,席幕城厉声的问道:“他就是你不能和我结婚的原因?”方以塑方才那友善的拥抱,看在在家等了一天的席幕城眼里,几乎让他发狂。
一股子打心底涌出的愤怒烧红了他的眼,而那种再次被背叛的感觉则让他的胸怀中漾起满满的恨意。
这样的愤怒和恨意让他将心底所有的情意和爱怜全都烧尽,曾经有过的深情凝视不再。
取而代之的是他眸子里的一抹狠戾,不带一丝丝的柔情,席幕城看着新荷的眼光就像是瞪着一个杀父仇人那般的冰冷。
连带着他掐着她手腕的手劲也大得几乎折断她柔细的骨,而他即使意识到新荷因为那痛而皱起眉头,但为了发泄心中的怒气,也不肯放松分毫。
望着席幕城的愤怒,新荷直觉的想要解释他所看到的—切,可是话方出口,便又全咽回了肚子里去。“你……”误会了!
转念间,新荷原本着急的心绪平静下来,她知道自己该解释的,可她却不想解释。
这样不正也刚好,就让他以为自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就让他以为自己不再爱他。
席幕城一向是个高傲的男人,只要他这么认定了,那么这次他肯定绝对不会再原谅她。
既然不会原谅她,那么也就不会再费心打探她的下落,甚至更不会再有什么婚礼,所以有她操心的一切不就全都迎刃而解了吗?“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有话要说,为什么不说?”多期待她说一句“你误会了”。或许这样他就可以说服自己新荷不愿和他结婚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
即使她是骗他的,可他要的不多啊!只是一句解释,可她却什么也不说。
“你要我说什么,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隐忍着心痛,新荷冷漠的说道。
“贱人!”怒火攻心,在淬不及防之间,席幕城重重的一巴掌已经打偏了新荷的脸蛋。
就在他反手还要甩上另一巴掌之际,新荷却已然被方以塑扯进他的羽翼之下,并且挥手挡去了即将袭上新荷脸上的另一个巴掌。
“你是谁?”怒视着以保护者姿态出现的方以塑,席幕城更加的愤怒。“你给我让开,这事没有你插手的余地。”
“本来是没有我插手的余地,但你打人就是不对。”不改一派的强硬姿态,方以塑用行动证明这闲事自己管定了。
“你是她的什么人?”席幕城瞪视着躲在眼前这男人怀中的新荷,心中的愤怒更盛。
“我是她……”方以塑的话还没有说完,新荷已然扯了扯他的衣袖,阻止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解释。
她退出了方以塑的护卫,笔直的站定在席幕城的面前,但方以塑却不放心的跟着想要抢上前去,阻止席幕城任何再次伤害新荷的举动。
察觉了方以塑想要护卫自己的心思,新荷回过头去,朝他摇了摇头,并报以坚强的一笑。
看着流转在新荷和那男人之间的默契,席幕城心中的愤恨更盛,垂握在大腿外侧的拳头掐得死紧。
“他是谁?”席幕城一字一句的问道,即便心中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但他仍勉强自己问道,因为他要听新荷亲口说。
“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他就是我不能嫁给你的原因。”尽管心头剧痛依旧,但新荷仍淡淡的说道,仿佛一点儿也没将席幕城的愤怒给放在眼中。
“你……真的因为他,而不愿意和我结婚?”摇着头,席幕城微眯起眼,心中唯一的希望已被新荷的话给彻底击碎。
“没错!”只要开了头,接下来就简单多了,这次新荷没有再多的犹豫,即便她的眼角瞥见方以塑眸中的那抹不赞同,但她既然已经开了头,便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她要他恨她,恨得愈深愈浓,那么将来他所承受的苦便愈少。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上床?”席幕城冷着声再问。
“只不过是欲望罢了!”耸了耸肩,新荷以不再乎的姿态说道。“如果我愿意,我可以和很多的男人上床,那不一定要有爱,不是吗?”
“你……”咬着牙,席幕城恨极。“那你置瀚瀚于何地?”
“我不是已经将他带来美国,认了你这个父亲。”仿佛这样就巳经尽了做母亲的责任,新荷脸上一点儿愧疚的表情都没有。
“很好,很好……”微点着头,席幕城咬着牙说道。
“事情既然已经说开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过几天我就要回台湾了,我希望以后你能好好的对待瀚瀚,毕竟那也是你的孩子,不是吗?”
“你为了他,宁愿抛弃自己的孩子?”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从新荷口里说出来的话。
她是那么的爱瀚瀚,然而她却愿意为了一个男人不要瀚瀚。
天啊!原来她回来美国,竟然不是为了和他重叙旧情,他在她眼中所看到的爱意也不是属于自己的,而是属于眼前这个男人的。
恨呵!恨呵!早该知道女人都是不值得相信的,而他竟然还笨得相信同一个女人两次。
“既然如此,那你可以走了,从此以后你也不用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霍地转过身,不愿再看新荷一眼,她只让他觉得可憎。
“我……”心痛的难以自持,新荷爱恋的目光凝着席幕城的背影,数度忍不住的伸出手想要阻止他的背影。
可是她却不能,颓然的放下双手,现在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和瀚瀚亲口说声抱歉和再见。
“我想要见瀚瀚一面。”伸手拭去脸上的泪,新荷对着席幕城的背影说出唯一的请求。
“别想!”丝毫不曾犹豫,席幕城甚至连回身都嫌浪费力气,直接的否决了新荷的要求。
席幕城冷硬的拒绝让新荷虚弱的身形晃了一晃,要不是方以塑眼明手快的伸手支撑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只怕新荷又会昏了过去。
“只要一面就好,让我同他说声再见,好吗?”新荷再次的祈求,她真的很想在这永远分离的时候,再好好的看瀚瀚一眼。
紊乱的思绪中闪过一抹的恶意,席幕城倏地回过身来看着靠方以塑怀中的新荷,不怀好意的问道:“你真的想要见瀚瀚吗?”
“是的!”忙不迭的点了头,新荷以为他终于有了一丝的退让。
“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席幕城勾起唇角,不怀好意的提出条件说。
“什么条件?”看着他挂在唇畔的冷笑,一阵不好的预感窜过她的心田,但她仍勉力自持的问道。
“三天,我要你留在这儿三天,三天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从此两不相欠。”
恨极的席幕城现在满心满脑只是想要报复,再也别无其他,他要把她带给他的屈辱,全都一点一滴的还给她。
“我……不能!”新荷犹豫了,自己已然摇摇欲坠的身子,只怕下一秒就会昏厥,如何能继续待在他的身边呢?
别说是三天了,就算只是三十分钟,她都不见得能够支撑,于是她默然的转身,忍痛放弃希望再见瀚瀚一面的心愿。
新荷在方以塑的搀扶准备离开,但很快的她的眼前逐渐凝起了一片黑雾,因为之前几次的经验,她知道这是昏倒的前兆。
“我们快走吧!”促催着搀扶着她的方以塑,现在的新荷只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在此时昏过去,否则一定会让席幕城看出端倪。
真的没有想到,新荷真会如此决绝的离去,席幕城看着她斜靠在方以塑的怀中,那种感觉就如同一把刀在他的心上用力的切割着。
“你还好吧!”发觉怀中的人儿脚步愈来愈虚,方以塑担忧的问道。
“我……还好……别让他发现了。”新荷强撑着,不断的在心中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在此时倒下,否则所有一切的无情都将功亏一篑。
“你这又是何苦?”低叹着新荷的深情,眼见她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让心爱的男人伤心,他就有一股冲动想要折回席幕城的面前,向他说清楚一切的真相。
“告诉他吧!我相信深爱你的他,一定会希望陪你走这最后一段的。”
“不……行……”看出方以塑眼中的犹豫,新荷的眸中流露出浓浓的祈求。
她还想再说什么,可偏偏无情的黑雾如一片黑暗罩来,尽管她不断的咬着牙希望能忍到车上,以免被席幕城发现真相。
可那黑暗似乎毫不留情的席卷了她所有的意识,然后在席幕城的注视下,她整个人瘫倒在方以塑的怀中。
“新荷……”担忧的一把抱起昏过去的新荷,方以塑再也顾不得她的祈求,回过头去对着席幕城大吼着,“她昏过去了,你还不快来。”
“什么?!”一听到新荷昏了过去,席幕城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抢上前去。“她怎么了?”
“先去医院再说!”没有时间同席幕城解释那么多,方以塑一把将失去意识的新荷放到他的怀中,然后就领着他往车子的方向奔去。
“嗯!情况不太乐观,你赶快要甯甯和若亚准备一下,然后带她们尽快飞来美国。”方以塑用凝重的语气对着虽然远在台湾,但却同样关心新荷的几个好友们交代着。
方才将新荷送来医院后,他立刻联络台湾的医院将新荷所有的病例传到美国来。
然后打电话给在台湾的刑奕磷,希望让他们能做好心理的准备,因为照医生的说法,新荷的情况着实不太乐观。
“新荷她究竟是怎么了?”坐在一旁的席幕城看着方以塑马不停蹄的不断打着电话,怒气终于还是无法敌过他对新荷的爱意,担忧的问道。
“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没好气的说道,方以塑连看都懒得看席幕城一眼。
他只要一想起方才席幕城对新荷的粗鲁,尽管明知那是误会一场,但对他的观感就是好不起来。
更何况要不是他的刺激,他相信新荷这次也不会病发,而且他知道新荷对水月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个朋友,相对的他也爱屋及乌的将新荷当成自家小妹一样的疼爱。
所以他也就更不能原谅席幕城方才那些恶劣的言语,还有动手打人的粗鲁。
“她到底是怎么了?”心急的席幕城没有心思去理会方以塑的坏脸色,他现在一心只想知道新荷的情况。
现在只要脑中一浮现出刚刚推进急诊室时,新荷的苍白,他的心就是一阵的揪疼啊!
终究是爱得太深了吧!即使她一而再的伤害自己爱她的心,可是他却依然无法离弃她。
他终于明白了,只要她能好好的,就算她真的决定离他远去,他也不会再怒、再恨。
毕竟爱不是拥有,而是付出,以前他从来不懂得这个理由,所以当新荷第一次离他远去的时候,他怨、他怒,倔着性子不去寻她,只是傻傻的待在原地等待着她的回头。
在方才新荷第二次决定离开他时,他依然怨怒,可是当她在他的眼前昏厥时,所有的怒气全在那个时候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忧心。
终于他那不厌其烦的问题引来了方以塑的正视,他停下自己拨电话的手,定定的凝视了他好一会儿。
直到他看清席幕城那双浮着血丝的双眸里面再无一丝的恨意和气怒,有的只是浓郁的真情和挚爱,他终于开口道——
“脑瘤!”
“脑瘤?!”这两个字重重的击上席幕城的心口,让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不是可以开刀吗?”
“如果当初在台湾就开刀的话,或许还有百分之二十的机会,可是现在……”
“现在怎么样?”席幕城着急的追问着,但见方以塑凝重的脸色,他的心便凉了一半。“甚至连百分之十的机会都可能没有。”明知自己的答案很残忍,可是他总认为席幕城应该也有知的权利。不说别的,就冲着他那眸中无法掩饰的真爱,他就认为他有权利知道新荷为他所做的一切。
“天啊!”用力的闭上眼,黑暗中浮现的依然是新荷那张苍白的脸。“她竟然……竟然……”
这个傻新荷呵!为什么要独自一个人承受这样的苦痛,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还有,我得再澄清一下,我压根就不是什么新荷的恋人,我只不过是她好友的老公,方才车里的那一个拥抱,只不过是我对她的祝福和鼓励。”
方以塑坦荡荡的解释着自己和新荷的关系,和刚刚一样的,他再次在席幕城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懊悔。
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席幕城可是爱惨了新荷,不管新荷的病将来会如何,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未来的日子里,新荷绝对不会再寂寞的面对生命的挑战。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我得回家去接我的老婆来看新荷了,如果有任何的问题,你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随手塞了一张烫金的名片到席幕城的手里,然后正准备走人,可却又被席幕城给唤住。
“真的都没有希望了吗?”席幕城眼中含着企求,他不以为自己还能接受任何否定的答案。
“在台湾曾经有一个存活的病例,但当初执刀的那个医生现在人在非洲,短期内似乎没有任何人联络得上他。”
“他叫什么名字?”席幕城急急的追问,只要有任何一丝的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多少的金钱,他都不会在乎,只要新荷能够活着,活着便是希望。
“冉略韬,台湾席家七小姐的丈夫冉略韬,他曾经执刀过这种手术两次,一次成功、一次失败,而他的妻子正好是最幸运的那个。”
将自己所知的都一古脑的说了出来,其实他也会试着运用自己在商界的影响力去向席氏探寻冉略韬的下落,可惜偏偏不管他怎么问,席家人只以维护他们夫妻的安全为由,拒绝告诉他正确的下落。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现在人在非洲,否则若是早知道正确的位置,他早就遣人去找了,哪还会等到现在。
“台湾?席家?”听到这几个字,席幕城的心口狂跳,如果真的是他所想的那个人,或许新荷就真的有希望了。
于是他兴奋的起身追问着已然迈出了数步的方以塑。“你说的可是席红绫的丈夫冉略韬。”
“怎么,你认得他吗?”看着席幕城脸上那迥异于以往的颓丧,方以塑眯起了眼,疑惑的问道。
“他是我堂姐丈夫,你说我认不认识他?”席幕城兴奋的反问着。
“那就太好了,你快点和台湾的席家联络一下,好知道冉略韬所在的正确位置,如果可以找到他们的话,或许新荷的病不是全然的无望。”
“嗯!”同意的点点头,席幕城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机!开始拨起号码,对他来说,只要有一丝丝的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以塑!”但在等待接通的时候,他突然再次唤住方以塑的步伐,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决。
“什么事?”潇洒的转过身来,方以塑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温暖。
他不由得必须承认,他已经渐渐开始懂得欣赏他之所以会让新荷如此爱恋的原因了。
“可以再麻烦你一件事吗?”
“你说!”
“我希望你们可以帮我准备一场婚礼,不用太盛大,但要有白纱和鲜花。”在知晓了新荷的爱恋不变,所做的一切就只是为了他之后,即便明知新荷的时日可能不久,但他仍然希望她能成为他的老婆。
“你不后悔?!”浓眉微挑,方以塑的接受逐渐转化为眼中的激赏。
“有什么值得我后悔的吗?”席幕城反问,脸上的坚决似乎是他唯一可以给的答案。
脸上挂着无奈的浅笑,方以塑摇了摇头,真是两个同样令人心疼的傻子。“新荷不会同意的,在她的想法里,此刻任何美丽的回忆都会是日后伤痛的根源。”
“傻子!”席幕城低咩了一声,但那宠溺的语气却没教人遗漏半分。“如果我再任由她这般任性,那我就真的该死了。”
早在知晓新荷为他牺牲了这么多以后,他就已经决定,未来不管她怎么说,他都会成为她的天、她的地,为她挡去所有的风雨。即便那时间会很短很短,但也已经足够,总之这辈子要他放开她的手,只有两个字——免谈!
“即使用强迫的,我也会让那个傻女人点头的。”强硬的语气背后其实是最深浓的爱意。
这个道理方以塑当然也懂,只见他豪爽的答应,“你的要求我一定做到!但是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
“任何条件!”席幕城也没有迟疑,为了新荷就算要他付出所有的一切,他的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只要新荷和儿子能一直待在他的身边,那么即使要他以席氏做为代价,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和新荷一样,当我儿子的干爹。”
“那有什么问题!”脸上的阴霾稍稍褪怯,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英雄惜英雄的赞赏。
方以塑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医院。
他想这次新荷终是苦尽甘来,不用再独自一个人忍受病魔的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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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凭子贵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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