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泡沫红茶店里,每到夜晚时分,人潮总是不见减少,反而愈来愈热闹,人声沸腾、嘈杂不已。
这间店里聚集的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他们的活力与青春,都在此处狂肆的绽放,不需要伪装、不需要收敛,来到这里,就是属于他们的国度,他们可以尽情的挥霍青春。
店里二十几坪大的空间,有一座装璜得狭长而华丽的舞台,舞台中央由一根直达屋顶的铁柱支撑,所有的座位都延着舞台围绕,让每个观众都能欣赏到台上舞者的舞姿,尽情狂欢。
小游站在舞台中央,她的肢体与铁柱交缠着,煽惑着群众,令客人不断为她暧昧的肢体语言而鼓躁疯狂,而她自己也乐在其中。
当一曲舞完之后,客人塞给她一大叠的小费,她瞄了一眼之后,转身走下舞台,直接到走到休息室,她仍听见有人在喊安可的声音。
坐在化妆台前,她用卸妆乳卸掉脸上过厚的彩妆,店经理走近她的身边,将手搭在她的肩上,他看着镜中的她,说道:“小游,要是你肯多兼差几晚,赚得恐怕不只这些。”
小游卸掉眼窝上的眼影后,眨了眨眼睫,回道:“别再游说我了,省点力气吧!”
店经理从化妆台上拿起那叠小费数一数之后,抽去三张。“三七分,公司规定的。”他打了声招呼,见小游没有反应,他又继续说道:“一星期才兼差一次,算一算,你一个月赚不到两万耶!”
“卜经理,我没那么缺钱,赚点零用花花就够了。”小游站起身,走进洗手间洗脸。
“你明明可以赚更多钱,为什么不赚?我从没见过像你这种人,有钱送上门还不肯收。”他口沫横飞的想说服她,每晚只要小游出现,店里的客人就几乎比平常多了一倍,如果小游能每晚都来,店里的业绩肯定会更好。
小游一张素净无瑕的脸庞从门边探了出来,“那找人卖不是更快?卜经理,你饶了我吧!不要每星期都来一次疲劳轰炸。”
卜经理翻了翻白眼,这个小游总是有办法堵得他说不出话来。
“瞧你说到哪去了?什么卖不卖的!”他啧了一声。
“说得也是,要是我去卖的话,就更不可能在这里工作了。唉!卜经理,就因为我一星期才出现一次,客人贪新鲜、有好奇感,才会这么捧场,要是我天天来,恐怕不用一个星期,你就可以把我扫地出门了。”小游戏谑的说道。
“怎么会?要是你肯天天来,我欢迎都来下及了。”
“我还有课要上,没那么有空。”
卜经理瞬间抿住了唇,想起小游还是个学生,不过,她定期跷跷课,兼个差,对功课并没有影响啊!他这么认为。不晓得小游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这个工作?
“你们系上一星期排多少舞蹈课?你怎么可能会没有时间?”
听到卜经理这么说,轮到她翻白眼看他了。
“你想把我累死呀?让我每天台北、台中两地跑?更何况在学校练舞就够烦了,每天晚上还要来这里特训?算了!钱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我只想悠闲的过日子。”
“下次,我直接让老板来说服你。”他们不放弃。
“哈!要是我有这份能耐让幕后大老板现身的话,我就答应你———一星期多来一天。”她大方的承诺。
“什么?才一天?”
小游勾起了背包,哼哼的笑了两声,也不管卜经理的叫喊,便往侧门离开了。
卜经理的话根本就是个笑话,这些店生意好归好,个过,却只是大老板玩票性经营的行业,他甚至连例行性的巡视都没来过,怎么可能为了她这个小小的员工而现身?这个卜经理八成是找不到说辞来拉拢她,才想端出老板来吓唬她罢了。
小游走出“夜色”拦了一辆计程车,往车站赶去,明天一早她还得赶同台北上课,希望别因为跟卜经理多哈啦了两句,就赶不上车了。
* * *
当统联客运到达车站后,小游习惯性的步行回家,但当她接近家门口时,竟看见几名年轻的男子,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站在她的公寓楼下,她连忙躲在一边。因为太晚了,她不好意思打电话吵醒室友,只好蹲在巷子口,望着那几名在她家楼下徘徊的混混,等待他们离开。
谁知道这一蹲就蹲了近半个小时,她累得都快合上眼皮了,看到表上的时间,因为之前她错过一班车,现在已经快要清晨四点了。她咬着唇,瞪着几公尺远的地方,真不明白那几个混混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走开?
这时候,她的眼前晃过一双干净的名牌皮鞋,她沉重的眼皮匆地睁开,再往上去看,男人用手勾着西装大衣,一张和善温文的脸庞出现了,虽然他也同样显露出疲态,但他的面容却能让她感到心安。她快速的站起身,追上那个男人,然后,二话不说的一把勾住他的手臂,对他露齿一笑。
“小姐,你是……”他问了一句,看见小游对他露齿一笑,他像是在瞬间清醒过来似的,火速抽回自己的手臂,“这么晚了,我不需要女人。”
小游听到他的回答,“哈!”的笑了一声,笑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有些突兀,她立即用手捂住唇,小声的对他说道:“我不是流莺,你放心啦!”
她刻意的露出清纯的笑容,“我家就住在这里,不过前面有几个混混挡在那里,我不敢过去,所以麻烦你帮我带个路,避开他们。”
男人困窘的一笑,他真是忙糊涂了,就着路灯下,他看清她未沾脂粉的睑庞,没有半点风尘味,怎么可能是他刚才所想的“那种”女人?
“好,我带你过去。”
他领着她向前走去,经过那几名无聊男子时,果然被他们揶揄了几句。
“喂!幽会喔?”
“要交保护费喔!”
“拐这么年轻的妹妹啊?也不看看自己几岁了?”
“他也没有我帅,对不对?哈哈——”几个痞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倚在墙边调笑,大概看她已有护花使者了,也没兴趣招惹,只是在—旁要嘴皮子。
小游有点紧张的捉着男人的手臂,她真怕这么晚了,要是那几个流氓要找他们麻烦,他们也求助无门,说不定身旁的这个男人本来自己走没事,现在替她带路反而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家到了,谢谢。”
到达家门口后,小游停下脚步,迅速在那男人的睑上印了一吻,当作谢礼,然后打开公寓大门,头也不回的躲了进去。
男人摇摇头,脸上露出沉稳的笑意,这个女孩竟连再见都忘了说,看来她似乎真的被吓傻了。他望了望楼上,没想到他们的住处只隔了一栋房子,唉!就当他是守望相助吧!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心想,如果有缘的话,他应该还是有机会遇见她的,他摸了摸睑颊,唇膏的淡淡馨香还留在腮边,要是不擦干净的话,回去恐怕又要被乐乐问东问西了。
他用手用力的磨了磨腮边,直至睑上的香味淡去之后,他才打开大门,踏进家中。
* * *
“小游,起床嘛!快点,好有趣喔……你快起床呀!”
“谁呀!别吵我,我还没睡够。”小游翻了个身,没科到身旁的人竞跨坐到她的腰上,不停的摇晃着她的肩膀。
“别睡厂嘛!你快点听,隔壁的又在吵架了,我都被吵醒了耶!”
小游迷糊的睁开眼,看见她的室友颜紫殷坐在自己的身上,不停的骚扰她。天才刚蒙蒙亮而已,这个颜紫殷是睡得太撑了是吧?居然花这个时候来吵她,她都还睡不到一个小时耶!
“到底什么事,你饶了我吧?我四点才回来,刚睡了一会儿,你就把找挖起来,你至少也等到八点再叫我嘛!”她不满的怒吼。
“哐!”的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从高楼坠下?寂静的清晨顿时变得不再安详,小游用手指撑住了眼皮,终于被那道巨大的声响给震醒了。
“你终于醒了!他们吵了快一个小时了耶!这已经是扔下来的第三个锅子了。”颜紫殷眨了眨眼,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
一个小时?那不就代表隔壁从她一入睡就开始吵了,可她怎么都没听见?唉!她真是累惨了,睡得这么死。
“人家在吵架,有什么好看的?”
“当然好看呀!起床啦!我们去凑热闹。”
她拉着她下床,走近阳台,玻璃被砸碎的声音又传人耳中,这回透过空间传导,听得更加清晰。
“哇,女主角出来了!她拿着把刀耶!”紫殷难掩兴奋的叫着,还猛拍着小游的肩膀。
“你小心点,活得不耐烦啦?人家还没跳楼咧!你就想自杀了?”眼见紫殷上半身几乎挂在阳台的围栏上,只为了看那对吵闹不休的男女,小游赶紧抱住紫殷的纤腰,将她拉了进来。
“游曼灵,你不要拉着我啦!让我看清楚一点。”
“我是伯你摔出去!”小游暍道,其实,她对那对男女争吵的事—点兴趣也没有,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们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她早就
习惯了。但是,颜紫殷却像看好戏似的,怎么也看个腻,她也只好陪在—旁,听着从隔壁住宅传来的对话——
“白浩伟,你这混蛋!你根本就不重视找,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女人吼叫着,但却听不见男人的回应。
“你不要过来!你要是再靠近一步,我就跳下去,让你后悔一辈子!”
“你走、滚啊!我叫你滚,听见没有?你再不滚,我就自杀,我会死在这里,作鬼缠着你一辈子!走呀!我叫你走,听见没有?”女人气极的吼着,却依然没有男人的声音。
“天啊!她把刀子丢过去了!死定了,那个男人会不会死?”颜紫殷想像力丰富的说道。
这话听在小游的耳里,只觉得颜紫殷仿佛在摇旗助兴。
她攀着颜紫殷的腰,望向楼下,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从巷边出现,他的手上勾着一件西装外套,踩着沉稳的步伐,渐行渐远。
“白浩伟,你走!你去死啊!你为什么来了又走?你这个混蛋!”隔壁又传来女人的吼叫声,接着,不知是什么锅具从楼上摔了下来,再度掀起一阵巨响。
“喔哦!没戏看了,曲终人散。”颜紫殷收回挂在栏竿上的身子,讪讪的往屋里走去。
当颜紫殷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享受着早晨清新舒适的空气时,突然发现小游还倚在阳台的栏竿上,望着楼下发愣,不晓得她看什么看得这么出神?
“小游,你在外头睡着啦?”她喊着。
小游这才拉回飘匆的思绪,那个男人早已走出她的视线范围,消失许久了。
他的背影好熟悉呀!看着他拎着西装外套的模样,小游不禁想起凌晨时分的那个男人……,
原来,他就住在隔壁?
* * *
“见鬼!在学校一直打瞌睡,一跷课就精神抖擞!”小游拎着背包走出校门,早知道会这样,她干脆在家睡大头觉算了,还可以省一趟车钱。
她搭上公车,手里抱着舞衣,额头靠在车窗上,看着沿路的风景,发起愣来,结果,却透过车窗的折射,看见一个人古里古怪的在她身后座位探头探脑,还戴着黑色的太阳眼镜!
真是发神经,坐在公车里还戴着太阳眼镜?
瞧他鬼鬼祟祟的偷瞄着自己,小游抱紧了胸前的背包,她全身上下只有袋子里的舞衣还值点钱,皮包里连—张千元大钞都没有,有人会抢信用卡或提款卡的吗?
车子终于到达市区,她匆匆的跳下车,快步的行走,没想到那个男人也跟下了车,还紧紧的跟在她身后。
她走进一间精品店,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站在门口,似乎在等她出来。
小游在店里摸索了半天,直到老板用一种诡异的眼光看她时,她才赶忙放下手中的商品,解释道:“对不起,有人跟踪我,所以我进来这里躲躲。”
她指着玻璃门外,谁知那人却不见了,看见老板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她,她只好点了点头致歉,再飞奔出那间精品店,想乘机甩掉那个跟踪她的人。
跑了几分钟,那个男人竟然还是跟上了她,而且还愈跟愈近,甚至捉住了她的手腕。
小游吓得尖叫一声,却听见那个人开口说话了。
“小姐,跟我回家去吧!老板前几天又被送进医院,他很想见你。”
“你?!”小游愣了一愣,看着那个戴墨镜的男人,似乎并无恶意。
“我是游老板的保镖,他要我来接小姐去医院。”
听见男人的话,又仔细的看了他一眼,小游从记忆中挖出了这号人物,她咬住了唇,甩开了他的手。
“你老板是死是活都跟我无关!凭什么要我去看他?”
“可是,这次情况真的很严重,你不去不行!—似乎早预料到小游会有这样的回答,男人的口气也变得强硬。
“很严重吗?会死吗?哈哈——”她干笑了两声,冷酷的说道:“死了不是正好?!”
“小姐,你怎么可以——”
“可以怎样?”她冷哼了一声,又接着道:“我爱怎样就怎样!你管得着吗?你走,我不会跟你回去,更不会去医院看他的,就算他死了,也不关我的事。”
“她是你父亲,你连去看他一眼都不肯?”
“他的身体可硬朗得很,可以骂得人狗血淋头,可以打得人皮开肉绽,他会有病?如果他真的病得只剩下一口气,你再来找我,到时我会负责去替他收尸!”她说得狠绝,为了摆脱那个走拘,她大步向前走去。
“你一定得去,我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了!”男人追上她,从身后一把揽起小游,将她整个人扛上肩头。
“你这条狗!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听见没有?”
小游用力捶打着男人的背,路上行人来来往往,纷纷对她投以好奇的眼光,但眼底却净是害怕的眼神。
“你要是肯合作的话,我自然会放你下来。”男人话是这么说,不过仍执意将她扛在肩头,并往路旁的宾士车走去。
小游又踢又打,最后还低下头,狠狠的、用力的啃住男人的肩膀,牙印烙进他的肌肤,她的口中满是血腥的味道。
男人终于无法忍受的将她放下地,但另一只手却仍紧捉住她的手腕不放。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跟你回去,我死也下不再踏入那个家门。”小游吼着、咆哮着,却没人肯救她。
直到她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人拎着一件西装外套,衬衫衣袖挽到了手臂上,她认出他是昨晚的那个男人。
“救命!救我!我知道你会救我、不会不理我的!救命啊!”她朝那个男人狂喊着。
她的叫声果然吸引了那男人的注意,他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望了她几秒。
白浩伟看见那个女孩嘴角边沾着血,还被—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捉住手臂,又听见她求救的声音,他于是决定走过去,趁那个男人专心想制伏女孩时,他从身后扳住他的肩膀,一记右勾拳结实有力的挥了出去,令那名保镖松开发箝制,连墨镜都被他打落地上,脸上也出现被揍的瘀青。
“快走,快走!逃命要紧,你是打不过他们的。”重获自由的小游,狠狠的踹了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一脚后,拉着白浩伟的手便往前方逃走。
白浩伟见路旁的宾士车内又走出两名身材高壮的男人,知道这一架打下去,就算他是跆拳道黑带也打不赢了,只好跟着女孩的脚步,飞也似的逃命去也。
活到这么大,他可从未打架打得像这次这么狼狈,最后居然还落荒而逃,这个女孩可真是替他破了纪录。
他苦练了几年的柔道算是白练了,唉!英雄竟无用武之地!
* * *
“幸好遇到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会被捉到哪去?”
小游手里拿着可乐,低头吸了一口。她话虽这么说,但轻松的语气听起来仿佛对刚才的事件已无任何惧怕。
“看你的样子,怎么也无法和那些人联想在一块。”白浩伟拧着眉,怀疑的打量着她。
“我是什么样子?”小游眨了眨眼。
“你和那些人应该是处在两个世界,怎么会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
“是吗?”她耸了耸肩,“可能你被我现在的清纯模样给唬住了。”
“那么昨晚的你,又是另一个你罗?”他问。
他还依稀记得昨晚她装扮得比较新潮时髦,虽然就着夜色,但他仍看出她的脸上淡淡的妆,跟现在清纯朴实的模样比起来,的确有些差别。而且,一个女孩玩到凌晨三点多才回家,真是令人不得不质疑。
“你还记得昨晚的事?我以为你认不出我来了呢!”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她?
看来,他俩挺有缘的,连着两天都碰在一块,而且,他还帮了她两次。
“难道你不记得我了?”
“当然不是,如果不记得的话,我也不会朝着你叫救命了。”她又吸了口饮料,“加上这次,你可以算得上是我的救命恩人,既然被你认出来,—句谢谢恐怕是不够了,说吧!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一顿。”
“你常常请男人吃饭?”
“也不一定,看人吧?”她不置可否的说。
“我还以为自己是个例外呢!”
“你说这话,会让人想入非非喔!你——”她顿了顿,还是决定说出来,“你不怕你的女朋友又发脾气?”
他有些讶异的挑了挑眉,没想到她居然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看你的表情好像很惊讶似的,你们今天早上吵得个可开交,我看住在那一排的住户,应该都听到了吧!我室友就是被吵醒,所以,我才陪她看了—场“杀夫”戏码。”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不想谈这个话题,说说你吧!刚才那个男人怎么会跟你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还把你架到肩上?就算是绑架,也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吧?”
既然他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她自然也对他有所防备,小游开始对他撒谎。
“他是我的过去式,被我甩掉之后,一直纠缠着我不放,刚才我们起了点争执,他就动粗了。”听她说完,白浩伟摇了摇头,“如果你不想告诉我实情,也不需要撒谎骗我。”他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谎言。
“至少,我也是很有诚意的在骗你——”她忍不住回嘴,她哪像他,连有诚意的欺骗都不肯!
“如果要交朋友的话,就算是有诚意的欺骗,都会令对方心里不舒服的。”
“可以信任的人,才是我的朋友,至于你——”
“我是不可信任的罗?”他含笑接道。
这个小女孩竟和他这个在商场上看透人性狡诈的人玩心理战,她注定要失败的。
“哈!你还满聪明的嘛!一听就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小游嘲弄的说。
“是你说的话不够高明,你的技巧还有待加强。”
小游抿着唇,两臂环在胸口,沉静了几秒钟。
“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了。”她离开座位,站起身。
本以为他这个朋友她是交定了,没想到却是她白讨没趣,哼!就算他救了她两次,她也不再对他怀有感激。
“等等,坐下。”他捉住她的手,习惯的命令道。
他知道自己的话激怒她了,但是,在公司里他的话就是权威,现在要他跟一个小女孩低头,实在有些困难。
“哈!凭什么要我听你的话?”她哼笑了—声。
“因为我救了你两次。”
听到他的话,小游不高兴的抿了抿唇,看着桌上的两杯饮料———一杯是她点的可乐、一杯是白开水。她拿起其中一杯,匆地就往他的脸上泼去。
“我以这杯水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她说,看着他—时傻住的面容,她又端起另一杯,再往他的睑上泼去,“这杯可乐,祝你天天快乐。”
看他被泼得一身湿,她跳离原位,这才发觉他的脸色气得青紫,连忙捉起装着舞衣的包包,在他还来不及反应关,飞奔地逃出速食店。
白浩伟跟着追了出去,没想到她轻灵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这个女孩引起了他的兴趣,在他的心湖撩起一丝的涟漪——
他甩了甩头,和珈乐之间的难题已经够让他头大了,他实在不该再替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才是——唉!女人。
* * *
“不……我没有,妈,你听我解释,别生我的气……不要——啊!”小游尖叫了一声,从梦里惊醒。
梦境里,她看见游老头病卧床榻,她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耻笑着,然后,她又听见母亲的指责,说她不孝、自私又无情。
因为母亲恶狠狠的责骂,让她哭着清醒过来,盯着米白色的天花板,她多希望自己的脑袋也能像天花板一样的空白,但偏偏天不从人愿,她的脑子纷乱成一团,想起下午那个被她泼得一身湿的男人……所有的事情错综复杂的纠缠着她的思绪,她知道若再不好好解放自己,她一定会承受不了这些压力的。
她快速的换下身上的休闲服,穿上无肩带的小可爱,及一件几乎可以看见臀线的超短迷你裤后,从衣架上拿起一套及膝的半透明银色披风当作外套,展现她年轻而诱人的胴体。
她准备找一间pub好好的疯一晚,最好能让她发泄心里的郁闷,玩得精疲力尽,一回家便能倒头就睡,避开梦魇的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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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魂舞娘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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