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华传说 第五十八章 秘室旖旎

  原来今天下午送走左府都卫军总教头铁仇之後,白垒便向白浪报告了近日在都城四面查探的所见所闻,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白垒在皇城中央偏西,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白浪听得白垒居然闯入皇城已经够讶异了,待听到白垒的描述,白浪更是静不下来,遂与白垒相约今晚一探,也顺便见识见识白垒是如何探入皇城的。
  都城是个极大的城池,人口虽然不算最多,但占地却是最广,其中一个原因乃因都城一共分为三个区域,占地都不小。平民居多的自然是最外围,再往内,则是被称为内城的地方,内城城墙的规模与外城城墙不分上下,可作遇到攻击的第二道防线,居住的多是高官贵族,还有许多高级的酒肆商家,只要身为贵族,进入内城几乎不会受到盘问,毕竟都城的王公贵族实在不少。
  内城各大城池都有,但因都城的高官最多,内城的规模也最大,而且不只这样,一般城池大多在内城中只有一座小型宫城,占地并不会太大,但都城的中央却是一大片金碧辉煌的宫殿,也就是俗称皇城的地方,两人这时正是由内城折回皇城。
  好不容易探入皇城,白垒的行动更加小心,常常在树石之後隐身,过了好片刻才移动。白浪虽不确定白垒为什麽停留,但想来是为了避开在皇城内不断往来的都卫军。
  随著越来越是深入,白垒的动作也跟著越是小心,还好白浪的功夫远高於白垒,总能适时的追上。
  两人一前一後的足足花了半个小时,白垒才回过头传音说:「再过去就是影军的范围了,小心。」
  白浪点点头,全身功力腾起,双足著地如绵,不发出一丝声音。
  两人闪到了一个小花园中,两人不走园中小径,在花草遮掩之间潜行,忽然间,白垒一顿,向下挥手示意,白浪一怔,随著白垒的手势看了半天,才发现前方离地五公分处横绷著一条黑色丝线,上面每隔半公尺便挂著一个漆成墨黑色的小铃铛。
  白垒见白浪已经明白,便举足绕过丝线,继续前行,白浪一面跟,心里一面暗暗骇异,这种地方,白垒怎麽安全探进来的?
  两人越过了每隔半公尺便有条丝线拦路的花园,走到花园的墙边,白垒示意白浪停止,传声说:「墙上有鬼,飞腾而过不可沾墙,须落到墙後两公尺以外。」
  这是什麽意思?白浪一怔,白垒已经一腾,向著上方轻轻巧巧的飘了过去,白浪只好跟著上飘,同时多用了两分劲以准备多飘两公尺。
  越过墙,白浪低头一望,又是吃了一惊,墙後居然有道宽达两公尺的长沟,分向左右延伸出去,沟中一根根尖锐的长针在月光下闪闪发亮,针腰还绑上了一个个小小的黑铃铛。
  这个设计果然厉害,能够在半空中加劲前移的人不是没有,但除了具备这种功力的人之外,若是不明白这里的状态,想安全越过简直是不可能的事,皇城内部有这麽恐怖吗?早些时候进来却又不觉得,大概有人看守的路才没有埋伏……白浪摇摇头,跟著自己越来越钦佩的白垒继续往前探行。
  越往前进,前方的埋伏越多,有些就像那种黑丝线、针沟一样,白浪还看的出来是怎麽回事,但更多的却是像那堵墙一般,白浪根本不知道有什麽风险,只随著白垒蹲高伏低,上下踪越,有时还需用到绳索、飞爪,白浪跟著白垒足足花了快一个小时,这才见白垒在一个大石凹处停了下来。
  是要到了吗?白浪诧异的四面望,只见石後是个微微隆起的小坡地,上方是一片浓密的中型树林,白浪传音说:「阿垒,是那儿吗?」
  「对。」白垒回答:「上次刘然与刘縯就是到那里面,里面没路,只能从上面飞掠。」
  「里面没人看守?」白浪问。
  「这附近百公尺内都是禁区,之内没有人看守。」白垒微微一笑,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说:「事实上,想进来这里并不容易。」白垒确实值得骄傲。
  「这就走吗?」白浪已经有些难抑心里的激动,颇想就此冲过去,不过这里毕竟是重地,白垒又曾探过,还是问问他保险。
  「浪大哥你去吧,快速掠进去就可以了。」跟著白垒忽地从腰间取出一个小包袱说:「这包东西带著。」
  那包袱用防水油布包裹著,长约三十公分,成椭圆形,两旁还有两条卷起的布带,似乎是用来绑在腰间,白浪诧异的接过小包说:「这是什麽……你不过去?」
  「我在外面监视情形。」白垒说:「若听到骷髅蝉的叫声,就是有人来了,而且应该就是刘然,到时尽速出来与我会合,若是来不及,就先躲到林中浓密处,而我们若是失散,你未必能很快的闯出去,这东西是紧急时用的,有些必须的装备。」
  原来如此,白浪掂掂包袱,确实不经,看来里面一定放了不少小玩意,白浪将包袱系在腰间,忽然一笑说:「阿垒,你到底怎麽进来的?」
  白垒先是有些意外,随即轻声一笑说:「耐心、小心、不贪心……我一共花了整整四天。」
  耐心、小心、不贪心?白浪点头微笑说:「有道理,我去了。」话毕,转头急掠,一霎眼间,白浪已经闪入了二十馀公尺外的密林中。
  白垒这才转过身体,将身体紧紧贴在石块的凹陷中,转头向著来路凝视,专心的作好守望的角色。
  白浪掠入林稍,见下方草木杂生,连走的路都没有,简直与上次夜探木族差不多,看来不从上方掠过是不行了,而在林稍停留越久,被人发现的机会也就越大,白浪当即催动了全力飞掠,很快的就掠过数十公尺,飘到了林中央的一小处隐密的空地。
  这片空地呈方形,似乎铺上了一大片的石板,石板上除了一层薄薄的尘土之外,还有许多的枯木落叶,看来这地方似乎从来无人清理。
  往中间望去,有个粗有数围的古朴圆腹岩桌,旁边还散落了三、四张岩凳,看到这里,白浪心里已经能够确定,这必然是祖父告诉自己的「皇城密室」,白浪再不迟疑,跃到石桌旁,提足了功力,把石桌右转三圈,跟著再左转两圈,最後再回转半圈,只听桌底叽叽咯咯直响,踩著传来喀的一声,也就没了动静。
  再来就要看自己功力够不够了。白浪腾身跃到石桌顶端坐下,运足了功力往下催,果然奇事发生了,自己催出的劲力居然能透过岩石,一直往下方传去,白浪心知摸对了门路,更是加劲急催,可是白浪虽是急催劲力,石桌却只是不断震动,却没有该有的反应。
  看来自己功力还有些不足,白浪横了心,不管自己会不会脱力,当即毫不留力的催劲,只见他浑身放出隐隐青光,跟著石桌居然开始慢慢的向上移,足足上升了近两公尺深,白浪正觉不支时,忽然一股劲流由石桌底部冲出,底下出现了一个大洞,石桌同时一歪,似乎正准备往侧方轰然砸下。
  这一砸岂不是把所有人都引来了?白浪可不知道这机关这麽不体贴,他连忙一个急催劲力,在半空中猛力一推石柱,圆滚滚的石柱猛的一晃,虽然没倒,却恰到好处的站在洞口上方轻摇,吓的白浪动也不敢动,若是这时石柱又落回洞口,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心血?
  好不容易石柱稳了下来,白浪轻经的飘下,发现石柱盖著的洞口只露出了将近四分之一的宽度,算是勉强可以挤下去,但白浪心里可有些不安,石柱这麽架在洞口上方,若谁来随便一推,岂不是把自己关住了?
  白浪吸了一口气,想将石柱再推开一些,但这石柱实在太重,想推倒不难,想沿著洞口平平滑开却不容易,白浪一出力,石柱就微微的倾斜,这可有些危险,白浪连忙收力,重新稳住了石柱。
  白浪愣了半晌,终於横定了心,反正刘然这些日子应当十分忙,白垒又说这里是禁区,应该没人会进来,白浪轻嘘了一口气,深深的吐纳了两下,眼看露出的洞口虽小,却足以容人进出,白浪不再迟疑,晃身就钻了进去。
  牧固图纪元 一二○一年十四月七日白浪进去树林已经过了一会儿了,白垒仰望天色,见已过了午夜,白垒思忖著,皇城其实只探了大约十分之一,能找到这个地方,还多亏昨日刘然父子带路,明日起,自己是继续查探皇城,还是另选个地方查探?
  若当时不是全心放在查探皇城,有抽时间去左督王府瞧瞧的话,明天白浪与白广去赴宴会更安全。白垒想到这里,不禁有些难以决断,转念一想,既然现在自己是配合白浪行动,也许可以问问白浪的意见,或是了解一下他们有什麽计划,总是这麽依著兴致乱窜,未必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白垒正思索的时候,忽听见前方似乎传来争执声,白垒一怔,听来似乎是由百公尺外的影军看守区传来,莫非有人想闯入?白垒颇觉匪夷所思,这人既然能一路无阻的走大道到这里,该是皇城中的重要人物,怎会不知道这里是禁地?居然还与影军争执?
  忽然争执声停了下来,想来那人已放弃进入禁区,白垒正感庆幸时,忽见一个人影迅速无比的往树林掠了过来,看都看不清楚,後面还有几个一面发出警讯一面急追的影军,白垒吃了一惊,连忙鼓起嘴唇,发出一连串咕嘶之声,通知白浪有人接近,不过这人的速度实在太快,转眼已经掠过林木,却不知道来不来的及?
  白垒正担心时,却见数十通黑影迅速的向著小树林奔来,後面似乎还有更多,这下可危险了,看来已无法继续在此隐身,白垒暗暗一咬牙,矮身向著另一个方向缓缓退去。
  白浪这时正刚入洞中不久,他藉著洞口透入的馀光四面一转,只见眼前是一个布满尘埃的中型石室,墙上满是看似杂乱却又隐含规则的条纹,整个石室莫约三行之二全叠满了高低不同的石板堆,看来所有的东西应该就记载在石板之上了。
  但这该从何看起?白浪正发怔时,忽听得洞外隐隐传来有些不调和的虫鸣,他本还不在意,忽然想起白垒的嘱咐,白浪吃了一惊,连忙往外钻出。
  洞口先是垂直往下,跟著就足一个横洞通入密室,白浪钻到横洞转角,点地间直往上冲,正要冲到洞口时,洞口忽然一黑,一个人头蓦然出现,白浪吃了一惊,双爪猛然往上一挥,想要闯出洞穴。
  那人见暗影中忽然钻出一人,也是吃了一惊,那人反应也算迅速,两掌往下急推,两人掌爪将要接触时,那人忽看清了白浪的爪功,惊呼一声,掌力锐减三成。
  白浪本来已经有些意外,听对方的掌风,不似刘然那种功力的人,至听得那人熟悉的惊呼声,更是吃了一惊,但他刚刚为求冲出,功力已催至顶端,这时急切间要收可收不回来,白浪猛然一个後仰转向,两爪同时轰到还卡在洞口的石柱底端,本就不怎麽稳的石柱立即剧烈的晃动起来。
  而那人的双掌劲力虽然大减,但仍轰到了白浪上仰的胸肩交界处,白浪被砰的一下击落洞底,那人见状又是一声惊呼,顾不得石柱的激烈晃动,下腾穿入洞中,直落到白浪身旁扶起他急叫:「白浪……白浪!」
  白浪虽受微伤,其实并无大碍,他正要说话,忽见上方一黑,石柱晃动之间居然已经晃回洞口,往下轰然砸下!这可糟了,白浪猛然一抓那人,两足一踢洞壁,两个人同时渭人横穴,避过了轰然砸下的奇重石柱。
  随著尘埃翻动,横洞外自动的传来了格格的机关声,四方形的横洞也逐渐的缩小,两人好不容易连爬带滚的才在洞口合拢前钻回石室。
  震动终於稳定下来,在黑漆一片中,白浪对不知不觉已拥在怀中的那人叹了一口气说:「你怎麽来了……芳华?」
  此人正是刘芳华,她其实比白浪还要震惊,只见她不答反问的说:「你……你呢?」
  这可难以回答,白浪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不知该如何解释。
  这时,刘芳华似手忽然察觉自己紧紧抱著白浪,她有些尴尬的松开了手臂,虽然在黑暗中,两人的躯体既然密切接触,白浪也马上察觉到刘芳华的情绪,自然而然的也松开了双手,两人分了开来。
  经过了片刻的尴尬,刘芳华才忽然出声说:「白浪,你来的时候洞口就是开的吗?」
  现在只好装糊涂了,白浪闷哼一声,算是默认。
  「父皇也太不小心了。」蓦然地面轻响一声,似乎是刘芳华正在跺脚,只听她接著说:「没想到反而把我们关在这儿。没关系,影军已经知道我闯来了,他们一定会禀告父皇,父皇应该很快就会放我们出去。」
  这下白浪才暗叫糟糕,刘然若是听到消息,必然会认定刘芳华无法打开石室,怎会过来看?却不知要在这里捱多久了?
  「糟了。」刘芳华忽然想到一事,她担心的说:「我闯进来父皇还不会怎样,但他若知道你也来了,一定会气坏了的。」
  气坏了?不宰了自己才怪吧。白浪想了想,有些迟疑的说:「其实,这个密室是我打开的,皇上未必会过来。」
  「什麽?」刘芳华惊讶的说:「你怎麽开的?」
  总不能说实话吧?白浪支吾的说:「随便转转就开了。」
  「你刚刚还没告诉我,」刘芳华的语气忽转郑重:「你怎麽知道这里有石室?
  为什麽会来?还有……到底怎麽进来的?」
  这下可无法规避,白浪迟疑了片刻,却一直想不出个好理由,最後只好说:
  「别问了,若是我们两人都出不去,我会告诉你实话的。」
  刘芳华可不是笨蛋,她脑海转了转,已经想到了她最害怕的一件事。
  过了不知多久,刘芳华才终於颤声问:「你……你是白氏馀孽?」
  白浪不禁有些火大,什麽馀孽不馀孽的?他忍不住说:「怎麽不说你们是刘姓叛贼?」
  刘芳华腿一软,砰的一下跌坐在地,喃喃的说:「你好……你骗的我好……」
  「不骗行吗?」白浪霍出去了,大声说:「不然我能活下去吗?」
  刘芳华大感委屈,自己可没有对付过白家的人,可是白浪会生气也有道理,若他老实说出自己身份,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想到白浪过去种种,许多多明白的事情一一清晰起来,刘芳华呆了半天,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听刘芳华一哭,白浪的心可就慌了,他忍了半天,终於走近说:「怎麽了……
  哭什麽?」
  他从没见过刘芳华哭,怎麽一哭起来这麽声势浩大?
  「你……」刘芳华哭声末止,哽咽的说:「你也不能怪我。」
  「谁怪你了?」白浪一个头两个大,叹了一口气说。
  刘芳华的泪水依然止不住,白浪发急了,跟著坐到地面,有些生气的说:「就说不怪了,还哭什麽?」
  「你以前……」刘芳华终於断断续续的说:「都是……都是骗我的?」
  这是什麽话,非骗不可的当然只好骗上一骗,这时候算什麽帐?白浪没好气的说:「能不骗吗?」
  「我不是说那些。」刘芳华的抽咽慢慢止住,沉默了好片刻才说:「你……对我……全是假的?」
  这话一说,轮到白浪愣在那儿,这时两人眼前都是黑茫茫一片,沉默起来格外尴尬,忽听见刘芳华声音极低的说:「为什麽……为什麽要这样对我?我没有对不起你……」在黑暗中,她的声音听来格外哀戚。
  杀白浪两刀他还不会这麽难受,听见刘芳华哀怨的指责,白浪心疼不已,慌乱的说:「我没骗你,我……我……你以为我这段日子好过吗?」
  这下轮到刘芳华沉默了,白浪等了片刻,不闻刘芳华说话,白浪想,反正无论刘然来不来,自己都是死定了,他其实也满肚子怨气,蓦然横下心放大嗓门说:
  「我也知道不该喜欢你,但就是办不到,你说怎麽办?我已经忍住了尽量不表露,偏偏你又看的出来,这还怪我?」
  这家伙反而有理?刘芳华忘了自己在哭,大声的说:「怎麽会看不出来?你当我是白痴吗?」
  「那你难道看不出我是真心还是假意吗?」白浪的声音依然不小。
  「我怎麽知道。」刘芳华生气的说:「你骗我这麽多件事,谁知道……」
  「好。」白浪抢著说:「就当成我都是骗你的好了,反正也没什麽差异了。」
  「你讲不讲道理啊?」刘芳华蹦了起来。
  白浪虽瞧不见,却能感到身旁的状态,他气呼呼的说:「明明是你先不讲道理的,跟你说小玟不是我叫她去的,你就是不信;只知道气我怀疑你和徐兄,也不自己想想,别人会不怀疑吗?」
  好啊,扯到这儿来了?刘芳华气的满脸通红,声音更大的说:「老早就告诉过你我和定疆的关系,你还一直怀疑,吃醋也吃的太过头了吧?」
  「我就是吃醋。」黑暗中,平时不好意思说的话都说了出来,白浪再度提高声量说:「难道不该吗?只不过问了一句你就气成那样,照我看,那叫……那叫……」
  「叫什麽?说话别吞吞吐吐的。」刘芳华逐渐失去理智丁。
  白浪被刘芳华一激,话遂迸出口中:「叫作贼心虚。」
  「你……」刘芳华气上心头,一掌挥了出去。
  白浪刚虽受微伤,但功力未失,他一晃身避开这一掌,大声说:「现在就叫恼羞成怒。」
  「你还说。」刘芳华动起真怒,一掌接一掌的挥过去,掌法施展开来,整片掌影向著白浪发声处盖了过去。
  这里空间狭小,躲避不易,加上白浪的身法又没有刘芳华灵便,闪没两掌已经难以应对,白浪两爪一凝,才想一爪抓出去,但忽想起现在有如目盲,若一个不小心,岂不是把她抓伤了?就这麽一迟疑,白浪已经避不过刘芳华的攻势,倏忽间胸腹连挨了三掌,砰然往後倒了下去。
  白浪一倒,整个人摔到了石板堆中,霎时间乒乒乓乓的一阵大乱,听起来像是倒了一大片的石板。刘芳华可吃了一惊,她虽发火,却也没用上几成功力,没想到白浪没几招就挨掌,她又惊又悔的往前急奔蹲下瞎摸,好不容易在散落的石板堆中摸到白浪,刘芳华连忙往上探,想摸摸白浪的胸口。
  白浪虽挨了几招,不过一来刘芳华未用全力,二来白浪现在功力实在高过刘芳华不少,其实也并无大碍,他顺了顺气正想坐起时,却发现刘芳华正向著自己胸口摸了过来,白浪正满肚子气,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应,正好闷著不吭声。
  刘芳华摸了半天,发现白浪并无大碍,那为什麽一声不吭呢?她更是担心,莫非摔倒时忘了护身,跌伤了脑袋?
  刘芳华一面往白浪的头摸去,一面焦急的说:「白浪,你怎麽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快醒来,白浪……白浪……」
  被刘芳华的纤纤玉手揉著脑袋感觉其实不错,不过这时若是出声,可就有些占人便宜的嫌疑了,白浪大气也不敢透,但心里却是暗暗觉得好笑,怎麽会变成这个模样的?
  刘芳华却是越来越急,两人吵架归吵架,她可不愿意伤害白浪,眼看白浪一直没有反应,刘芳华的呼叫声越来越是焦急,也夹杂了几声哽咽。
  蓦然间,刘芳华发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握住,随即听见白浪的声音:「芳华,我没事了。」却是白浪越听越是不忍,终於一把将刘芳华的左手握住。
  「你还好吧?」刘芳华连忙抹了抹泪,一面急急的说:「我刚刚不是故意的,你哪里摔到了?」
  这时若说出自己刚刚其实是清醒的,八成会被刘芳华乱剑分尸、大卸八块,白浪只好忍住笑说:「还好,一时逆气而已。」
  刘芳华放下了心,轻吐了一口气说:「谁教你要惹我生气?」一面要抽回自己的手。
  白浪却不肯放,捉著刘芳华的手说:「芳华,都已经这样了,我们别吵了。」
  「是你先吵的。」刘芳华抽了两下没抽回手,也就任白浪握著了。
  「对不起。」白浪坐起说:「若数日之内你爹都没来,我们是死定了,但就算你爹打开这儿,我也还是难逃一死,你觉得我还会骗你吗?」
  刘芳华一怔,焦急的说:「不曾的,只要不说出你是白家人,爹不会杀你的。」
  「密室的开启之法,是刘氏帝皇决不愿对外泄漏的事情。」白浪叹了一口气说:
  「你知不知道当年为什麽所有白氏皇族都被杀?就是因为知道的人不少,我还替你担心呢。」
  「怎会有这种事?」刘芳华回握著白浪的手说:「就算真的这样,那也是先皇的主意,父皇不会的。」
  白浪苦笑著摇摇头,不过旋即想起刘芳华看不到自己摇头,只好开口说:「现在无须讨论,若你爹根本没空来,一切都只是空谈。」
  「啊呀。」刘芳华惊呼说:「这几天父皇特别忙,怎麽还会来?」
  「只有一个机会。」白浪说:「若他还没取出泰古剑,在登基前必会进来取,登基至今不过五天,我们撑的过去的。」
  「泰古剑?」刘芳华闻言,全身无力的靠在白浪身上,叹息说:「父皇早已取出,现在几乎是随身携带,我们完了。」
  白浪心一凉,这下可是全无机会了,他作不得声,只呆楞在黑暗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白浪忽然发觉刘芳华移开了一些,似乎不愿与自己太过接近。他心微微一凉,在生路已绝的惜况下,刘芳华还与自己保持距离,她倒底还是不相信自己。
  白浪轻叹一声,手轻轻的松开,让刘芳华的玉手自然的滑落,不过两人身体虽未接触,但距离依然极近,彼此的鼻思还是清晰可闻。
  密室中无声无息,两人也一直不发一语,沉默而产生的尴尬气氛在密室中弥漫。
  白浪只觉越来越是难捱,根本也没去思索还有没有机会脱困,心里念兹在兹的玉人就在身侧,该说的话也都挑明了说,奈何彼此终究无缘,也罢,数日之後两人都难逃逐渐失去体力脱水而死的命运,也算是一了百了。
  白浪自怨自艾了片刻,忽听刘芳华忽然以极低极低的声音说:「白浪,你刚说喜欢我?」
  白浪可记不得自己有没有说过这一句,只叹了一声说:「现在还说这些作什麽?」
  「就是现在……才能说啊。」刘芳华幽幽的说。
  白浪心神一凛,刘芳华说的没错,自己身份已经曝露,若非两人身处绝地,早就该拼个你死我活了,哪有时间说这些?白浪长吁一口气说:「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说到一半,刘芳华的手又静悄悄的握住白浪的手,柔细的背也缓缓的靠向白浪的胸膛,这与刚刚刘芳华因失望而倒向白浪的情况大不相同,白浪的心立即砰砰的跳个不停,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
  无独有偶,白浪紧张半天,忽然发现刘芳华的心却也跳的不比自己慢,她在想什麽?与自己一样吗?两人这麽依偎著许久,白浪想一把搂住刘芳华又不敢,额头却冒出了不争气的汗珠,在理智与欲望边缘挣扎的白浪,手不只一次的僵硬的动了两动,但终於还是一面暗骂自己没用,一面乖乖放下。
  没想到忽而胸前的刘芳华一转身,紧紧的搂住自己脖子,这可定不住了,白浪猛然用力的回搂刘芳华纤腰,两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在黑暗中,两人的脸越来越近,连对方的鼻息都能明显的感觉,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两人的唇舌已经密密的交缠在一起。
  过了良久,两人四片炽热的唇终於分开,刘芳华轻轻喘著气,有些迷惘的叫:
  「白浪……」
  「嗯……」白浪舍不得刚刚的感觉,头一低,又吻了下去,不过黑暗中毕竟不准,白浪一吻吻到刘芳华的右眼上。
  刘芳华当然知道是怎麽回事,吃吃的笑了起来,白浪可不呆,立即顺著眼睛往下找,过不久就让刘芳华笑不出声。这一次两人熟练许多,时间比前一次长不少。
  等到终於分开的时候,刘芳华低下头,将头埋在白浪的胸前呢喃的轻呼:「白浪……」
  「嗯?」白浪闻著刘芳华的发香,也有些心神恍惚。
  「我们就要死了……」刘芳华不知清醒还是迷离的说:「你……不用顾忌」
  白浪本已浑身发热,刘芳华这句话好似开闸一般,将白浪压抑住的原始情感释放出来,在黑暗中,两人在石板上纠缠翻滚,狂热的喘息与轻柔的娇吟,充塞在这个古老而奇异的密室之中。
  石室上方的树林外,数百名著黑衣的影军正团团围著树林,不过这里是从「天定皇」开始就三申五令不准任何人进入的地方,他们也不敢冒大不讳进去搜寻,只能在外面发急,一面派人向上急报。
  过了好片刻,北面皇城中似乎突然闪现了一道有些妖艳的光华,光华的颜色并不单纯,似乎是数十种不同颜色的光华同时而不断的变换,三条人影在光华的笼罩下无法一眼看清,只彷佛似仙似魔、足不沾地的飘过了数百公尺,落到了众影军的身前。
  影军镇守宫阙,责任何等重大,但见到这三人却一声不吭,同时恭谨的施礼,只从部分影军的微傲颤抖中,知道他们不但识得三人,还十分惧怕。
  三人望著这群影军的首脑,也许是其中一人开了口吧,一个悠悠远远不知从何传来的声音说:「芳华公主闯进去了?」
  「启禀尊者……是……」影军首领颤声说。
  「看守的是谁?出来!」那人接著说,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
  「这……」影军首领目光向後转,只见四个影军士兵有些胆怯的往外走,其下一个颤声说:「尊者……我们拦不住……」
  那人说到一半,光华中的人影似乎挥了挥手,同一瞬间地面上突然突出一根石刺,由下而上,迅疾的穿刺过那人的腹、胸、脑,波的一声从头顶上冒了出来,红白混杂的血浆倏然爆出,那人说到一半的话,也从此无法再说完。
  这一瞬间,其他三人知道必死无疑,一个人软软的摔倒,另两个却同时往後急腾,展开身法疾掠。
  那团光华忽然一阵闪动,两个左右急腾的影军忽然在半空中一顿,胸腹不知为何突然爆裂开来,两声惨呼远远的传了出去,两个一时还没死透的躯体摔落在地上翻滚,足以撕裂心肺的惨叫声划破了一向寂静的皇城。
  这时远远的一队人马正往这儿走,正是数十名影军簇拥著刘然急步而来。
  刘然远远见状吃了一惊,腾起身法急掠,他的轻身功夫虽然没有刘芳华这麽红云如电、飞腾自在,但也十分迅速,转眼间,他已经甩开了那群影军,站在那团光华前沉声说:「怎麽回事?」
  这时众人才回过神来,同声说:「参见皇上,皇上圣安。」
  刘然没理会那群影军,目光只盯著那团光华,仍是刚刚那个声音懒洋洋的说:
  「启禀皇上,他们办事不牢,自该惩处。」说话的同时,刚刚那名软倒的影军忽然头颅一扁,血液从五孔同恃迸出,当处毙命。
  刘然的脸色更加阴沉,但他不知为何并未发作,顿了顿才说:「堂叔呢?芳华呢?」刘然指的是「秘阁卫国使」刘冥,他是「天定皇」刘伯伟的堂弟。
  「卫国使正在练功。」光华中的声音没有多少敬意,只冷漠的说:「公主应该在里面,皇上是不是该进去看看?」
  「练功……他总该见见朕吧?」刘然低声的哼了一句,瞪了那团妖异的光华一眼,不再说话,一个人寂身掠过树梢,落到了那怪异而奇重的石桌椅旁。
  刘然见石桌依然紧紧的锁定在洞穴中,他轻推丁推石桌,见石桌如以往一般处於锁定的状态,他思忖了一下,本打算将石室打开看看,但现在林外满是人,说不定会被有心人躲在林中窥探开启之法,何况刘芳华也不可能知道打开石室的方法,她的轻身功夫又好,八成已经溜出包围圈外。
  想到这里,刘然心里不禁有气,这个丫头次未免太过大胆,若是给那些人遇到,连自己也救不了她……看到她一定要好好骂一顿才行,不过这件事闹的这麽大,她只怕几天不敢来见自己。
  刘然摇了摇头,心里又想,这地方再怎麽当成禁地,这种惰况还是可能会发生,为了遮蔽而留著这团林木,却又未必不会有人隐藏,刘然思忖了一下,心里有了决断,立即掠身出林。
  到了林外,这时刘然大儿子刘縯也已赶到,他没有父亲的允可,一样不能进入,只能在外发急,见刘然一个人出来,刘縯十分担心的往前一步说:「父皇,芳华呢?」
  「她不在里面。」刘然目光横向那团光华说:「这你们做何解释?」
  那团光华却没立即回答,过了片刻才说:「既然无事,微臣告退。」话一说完,那团妖异光华中的三个人影似乎在空中转过了身,向著北面飘去,那团光华为什麽能够始终不落地,直令人觉得匪夷所思。
  刘縯望著飘走的光华,脸上露出栗然的神色,向著刘然低声问说:「父皇,那……
  那就是传说中的六尊者?」
  刘然并未回答这个问题,望著四面,蓦然宏声说:「马上派人将林木砍去,在这里建立宫殿,中间那块就是我的寝殿。」
  「父皇?」刘縯一楞,诧异的说:「您要将寝殿移来此处?」
  刘然点点头,得意的笑说:「没错,这样岂不是最安全?」
  刘縯蓦然想通,若是任石板周围好好的盖上一幢坚实的宫殿,再加上严密的看守,已经是十分稳妥,何况又成为帝皇的居住地,那更是万无一失。
  刘縯佩服的说:「父皇思虑果然周详,儿臣佩服。」
  自己儿子果然不笨,马上就懂了自己的想法,父子两人十分愉快的仰天长笑,暂时两人都忘了皇城北面最深处,还有一夥不十分尊重自己的人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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