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彖……殿下……”感觉有人在看他,从睡眠中清醒过来的唐池一睁眼就看见皇甫彖坐在床前,那眼神和适才在梦中见到小彖彖的有着说不出的相似,险些就脱口呼出小时候的爱称。
“殿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么?”池拥被而起,想起身着衣。
“不用起来,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睡不着,想找你聊聊而已。”大冷天穿着单衣从内宫的寝殿跑到隔壁专供晚上侍候用侍卫专用的睡房,二皇子皇甫彖看起来要比平日显得稚气的多。
见他一身单衣,没做多想,唐池拉开棉被挪出位置,“殿下如果不介意……”
笑笑,鞋子一脱,钻进热乎乎的被窝中,“呼,这天还真冷!外面已经在下雪了。”
“是吗?已经下雪了……”彖彖很喜欢下雪,一下雪就会拖着他满皇宫的跑,目的很简单,只为了能让雪地上印满自己的小脚印。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也喜欢下雪天……
和彖彖窝在一个被窝中聊天的事,已经隔了多久?
“你的被窝还真暖和,不像我,睡到早晨被窝还是冰凉。”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看来二皇子是真的跑来聊天的样子。
“呵呵,你可以让姬妾帮你暖床……啊,”本来是开玩笑随意说出的语言,一旦说出后不明白为什么心中突然一阵刺痛。
“我只在需要的时候才会传唤她们。不谈这个,唐池,你身体都好了么?伤口都结疤了没有?让我看看。”说着,男人伸手就去翻里面人的衣领。
心中咯噔一下,看伤口这样一件普通的事情竟然让自己心跳如此厉害。我是怎么了……?
“殿下,太医说差不多都好了,我自己也觉得几乎和以前没有什么二样。”
“嗯,老三送来不少好药,太医看样子都给你用上了,疤痕也不是很明显,过段日子大概就看不出什么了。还好这次没有动到筋骨伤到内腑,否则……”否则什么,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他在关心我么?心田流过一股温暖,重新把内衣着好,平定一下心情后,池开口道:“大皇子不知有什么动向?殿下你可想出皇上最后一个条件是什么意思了么?”
干脆把头靠在身旁温暖的躯体上,闭上眼睛,“我在想父皇是不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老三和小四子这两天一直待在父皇身边想陪伴他过最后的一段时间。至于皇甫日,哼!鬼鬼祟祟以为我不知道他和李太师等人在计划什么吗?!”眼睛一睁看向自己忠心的侍卫,“你要小心!皇甫日似乎对你恨之入骨,他现在不光是想杀我,据传言他似乎也很想把你下油锅的样子。嗤!”
不明白彖为什么突然发出嗤笑,“大皇子生性鲁莽做事也有迹可循,我倒不是很担心他。我担心的是他身边那个叫杜渊的谋臣,他似乎不易相与。”
“杜渊?哈哈,你不用担心他。出门只要小心不要被日小子抓住机会就好。其他的,你都可以不用担心。”彖的表情很愉快,似乎并不把杜渊等谋臣放在心上。
感觉眼前似和他亲密无间的男人对他隐瞒了不少事情,但唐池也并未多问。他明白有些事情是他该知道,有些事情则是他不该知道的。
“殿下,可已想出皇上的未了心愿是什么了么?”
“……我在想他是不是在阴间也想做皇帝,我也不清楚父皇到底想要什么,……别人都以为父皇很疼爱我,其实,有时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另一个人,有时还有着惧怕……”
“冒昧的问一句,殿下是不是长得很像过去的荣贵妃娘娘?”大起胆子提出,一颗心七上八下。
房间忽然陷入沉默中,半晌,才听幽幽的声音响起,“应该……很像。至少我现在的母妃周贵妃每次看见我都是一脸作呕的表情。”
“殿下……”想要安慰他却又不知从何安慰起。
“你的意思是说父皇有时看我就好像看到过去的荣贵妃一样?那他为什么要有惧色?”
“也许……皇上觉得有什么地方对不起……荣贵妃也说不定。”
“对不起?你是指荣贵妃毒杀其他妃子一案乃是父皇冤枉了她?”听不出彖心中在想什么。
“否则皇上为什么不让别人住进郁荣宫?为什么要让该宫保持原来的样子?为什么……看殿下的眼神带着惧意?也许皇上害怕在阴间碰见荣贵妃……”忍不住说了出来。
“你认为……她……是被冤枉的……?”声音很低,几乎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
“我,是这么认为。观殿下的外貌也知殿下的母亲一定……是个…温柔美丽善良的女子……,一定是。”强忍着不让泪滴落下,娘亲……,也许彖彖会帮你洗清冤案。
“那你一定错了!我虽然是这样的外貌,可我一点都不温柔善良,相反还心狠手辣被众人惧怕!也许那和我有一样外貌的女人性格也和我一样!”
“不是的,殿下你……,我觉得殿下你……很好,很好,真的!”
抬起眼睛,迎接到男子温柔至极的眼神,二皇子心中一暖,“不说这些恼人的话题了。反正她都已经死了十三年……”
房内再次陷入沉默,久久,
“今晚我在你这儿睡好不好?”缓缓合上眼睑,男人喃喃低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你身边总觉得特别心安,你身上的味道我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闻过……夏天…青草…淡淡的……,唐池,我总觉得我似乎老早以前就认识你……但怎么都想不起来……”
抬起手,犹豫着,缓缓落在他的发上,轻轻的抚摸,“也许前辈子你我是……兄…朋友也说不定,……只要殿下不嫌弃,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前辈子么?呵呵,那你我还真有缘,这辈子又相遇了……”年方十七岁的二皇子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带着微笑和安心进入深深的梦乡。
留下唐池,看着身侧抱着他的腰沉睡的男子,痴痴的一直到天明……
奉真帝终于到了最后的时期,无法再从龙床起身。每日,三、四皇子不用传唤自动跑来看望自己的父皇,直到他睡着才会离去。
大皇子还想争取最后一个机会,每次来都带来各种珍奇宝贝或美艳舞女供奉真帝观赏,临走之前,总会告诉父皇,他才是这个国家的第一继承人,他皇甫日不但是皇后所生且又是第一子,武艺过人手中又掌有国家三分之一的兵权,怎么说这太子之位也应该是他的。到了后期,见奉真帝迟迟不立召,皇甫日的口气已经隐含着威胁。
这边,二皇子皇甫彖则加紧修建皇陵,想尽量让奉真帝在死后也能享受做皇帝的清福。偶尔,他也会进长春宫看望自己的父皇,但总是坐不长久,因为奉真帝看他的眼神实在奇怪,有时候嘴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仔细听好像是荣儿两字。而这让彖坐立不安只好离去。
圣上今夜立召,传四位皇子晋见。
口谕分别传到四位皇子宫殿。三、四皇子当即赶往长春宫。二皇子在接旨后,不慌不忙先遣人送出三只锦囊,这才正式着装带着侍卫唐池前往。再说大皇子,他接旨时竟在殿堂中身穿重甲,接旨后不往宫里走倒走出宫外。
长春宫内,龙床前。
“三殿下,四殿下,在另两位殿下未来之前,圣上想询问两位殿下愿意辅佐哪位皇兄?”何公公站在文书官起居舍人前,询问三四皇子道。
二人看向半躺半靠在龙床上的奉真帝,互看一眼后,三皇子上前一步:“启禀父皇,我与小四今后愿意辅佐二皇兄皇甫彖。助他共辉我大亚皇朝!绝无二心!”
吃力的点点头,奉真帝颤抖着手指向负责起草诏书的起居舍人,“记,朕……传位……二…皇子……皇甫…彖……”
“微臣领旨。”舍人施礼后,思考一番开始起草传位诏书。
写毕,让何公公转交于皇上过目。
瘦骨嶙峋的右手移向床案上的传国玉玺,何公公会意,帮他捧起。
大印落下,传位诏书立成。
“二皇子殿下觐见——”
随着声音,皇甫彖带着贴身侍卫出现。
“儿臣参见父皇!”二皇子彖弯腰,侍卫唐池单膝跪下。
抬起手,招了招,示意他走到近前。
彖越过其他人,走到龙床前,跪下。“父皇……”
把诏书塞进二儿子手中,已如残烛的奉真帝挤出一抹微笑,“记……住,要好…好…待愈儿……小四……”连喘两口气,抓住彖的手,“朕……最后的…吩…咐,你……做得…很好……,朕升…天后,你要把…皇陵封……好。另外……”
“谢过父皇,儿臣明白父皇的意思。儿臣会把父皇生前喜欢的一切送进皇陵,包括父皇的宠妃。今后的日子,还请父皇好生养息。儿臣已命人去找江湖上有名的神医神鬼手孙誉朴,也许他有办法治愈父皇的陈疾。”把诏书放进怀中,彖反抓住皇上的手让他放心。
“好…,彖儿……还有,明日……你让人把…郁、荣、宫……给…烧了!不要……留下一……丝痕……啊啊!!”
“父皇!父皇!你怎么了!快传太医!”
一直低头站在下方的唐池在听到奉真帝临死不但没有告诉彖真相,反而要烧毁留恋娘亲唯一的遗地郁荣宫时,忍不住抬起头来向前一步死死盯住那躺在龙床上的人!
想要叮嘱彖烧毁郁荣宫不要留下一丝痕迹时,奉真帝皇甫遂忽然感到一阵阵寒意。猛然间,他看到了那站在离龙床二十步外的男子。
唐行天!啊——!不!不可能!他明明已经被朕凌迟处死!他,他是谁?他……难道是唐行天的鬼魂?!你是来找朕报仇的吗?你是想来要回荣儿的吗?!不!不给你!荣儿死都是朕的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朕?!你在恨朕杀死荣儿吗?……那都怪你!如果你不偷溜进宫妄想带走荣儿,如果你没有口口声声说荣儿爱的是你,朕,朕也不会……
都怪你!都怪你!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荣儿,荣儿,原谅朕!原谅朕!走开!走开!唐行天!你给朕滚开!
来人啊,来人啊!!
抬起手,拼命的指向彖后方的唐池,“啊……啊……他(唐)……”
“父皇,你想说什么?你想要什么?太医呢?怎么还不快来!”彖对身旁侍候的太监大吼。
三、四皇子也全都围了上来,挡住了唐池的身影。
朕知道你是谁了!……唐池!唐池!唐行天的儿子!你来做什么?你是要来为你父亲母亲报仇的吗?!你要来杀彖儿是么?你要来杀朕的儿子们是么?你是要来毁掉大亚皇朝的是么?!你……!彖儿,小心!他是来杀你的!
“啊……彖…… 哈!哈!彖……儿……,”
“父皇!儿臣在此!”
唐池走近几步,靠在跪倒在龙床前彖的身后,同时看向苟延残喘的奉真帝。
手颤抖的越发厉害,根本无法抬起。“他……他……小……心……”
“父皇,你是让儿臣小心大皇兄么?儿臣会小心!”彖理解错皇上的意思。
唐池听见彖提起皇甫日,见大皇子至今没有赶到,不由担心地看向他。
看到唐池的目光转向彖,奉真帝先是大惊后是大疑!
那目光,那目光……,他怎么会那样看彖儿……?
皇甫遂把眼光移向床前的二子。彖儿?不……不对,他不是彖儿!她是……她是……荣儿!不不!他是彖儿!气息越来越不稳,逐渐变成出气多入气少。
鼓着最后一口气,奉真帝想要告诉自己儿子他的侍卫的真正身份。“呼……呼……哈……小心……唐啊啊呃……”
“父皇!”彖叫。
“父皇!”三四皇子叫。
“皇上!”宫中所有官员侍卫太监宫女齐声叫道。
奉真帝在太医未赶到前,睁着眼睛咽下最后一口气!——又有谁知道一代皇帝竟是被个活人生生吓死!
“皇上驾崩了——”
宫中众人齐齐跪下。
奉真帝驾崩的同时,宫前侍卫跑进,单膝跪下报道:“禀殿下,大殿下突然带兵马闯入宫中!现已经把长春宫包围!”
“什么?!大皇兄他……!”三四皇子大惊失色,一起看向异常镇定的二皇子现在的太子皇甫彖。
“不用惊慌。大开殿门!唐池,你跟我来!”彖迈开大步向殿门走去。
“是!”来了!最后的时刻!是输是赢就全看今夜了!唐池最后看了一眼龙床上死不瞑目的奉真帝,扔掉所有杂乱的感觉,坚定地紧跟在彖身后离开。
“彖小子!诏书拿来!”手握大刀立于宫门前兵士中的皇甫日伸出手大喊。
“大胆!何人敢对当今圣上无礼!”三皇子皇甫愈出现在宫门前,人未到话声先至。
“当今圣上……?!你!皇甫彖!你这个偷皇位的杂种!我……我,朕才应该是大亚皇朝的天子!”大刀一抖,皇甫日厉声吼道。
掏出怀中的诏书递给身后侧的唐池。
唐池上前一步,展开诏书,“圣旨在此,众人接旨——!”
“……朕传位于二皇子皇甫彖。钦此——!”诏书一合,收进袖中,退到后方。
何公公捧着传国玉玺和皇袍出现。
彖接过玉玺,何公公刚想帮他披上皇袍,突然听到一声沉喝:“唐池!你来!”
唐池愣了一愣,瞬时明白过来,接过何公公手中皇袍,抖开。走到皇甫彖身边,从后为他披上。随即跪下!口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长春宫内侧和殿前站立的所有人一同跪下,高呼:“叩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到这个阵仗,站在皇甫日身后的兵士将领一阵动摇。
皇甫日握紧手中大刀,狠声道:“皇甫彖!你别以为皇袍加身就能自立为皇!我现在照样可以把你从皇位上拉下来!你别忘了!这国家三分之一的兵权是掌握在我手,而李太师门下又掌握四分之一,我现在手中共有一半兵权!你想做皇帝?别做美梦了吧你!”
把玉玺交给身后的唐池捧着,皇甫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说道:“皇甫日,你一口出脏言侮辱朕,已犯俎刑。二无视前皇圣旨自称为朕,已犯斩刑。三带兵夺宫,已犯刮刑。现在,朕命你主动交出兵权束手就擒,如是如此,朕将看在兄弟一场的面上给你一个完尸。如抗旨不遵,你将死都无法葬入皇陵!”
“你说什么?!彖小子你好大的胆!你!你竟敢如此侮辱……本殿,本殿绝对不会放过你!皇甫愈、皇甫元!本殿最后问你们一次,你们到底支持谁?!”大刀出鞘,“想好了再说!免得到时候后悔!”
皇甫彖面露冷笑,当他是狗在吠。
三皇子忍住胸中怒火上前一步,“皇甫日,你口口声声出言侮辱当今圣上,又在父皇刚仙去之时带兵闯宫,当真是不忠不孝之至!如果你现在交出兵权束手就擒,我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的面上可以代你向圣上求情,饶你不死。可是如果你执意不肯悔改,那么……”
“哼哼!这么说来你们这两个小子是都不支持本殿罗?好!好!好!本殿倒要看看你们到时会用怎样一副嘴脸跪在地上向本殿求饶!皇甫彖!本殿现在命你立刻把传国玉玺交出!”刀锋一挥,围住长春宫的兵士“刷”的举起长枪齐齐向前又逼近一步。
“哈哈哈!皇甫日,你就凭这个阵仗就想夺得皇位吗?除了带兵逼宫,你就没有更好的方法?哼!不出朕所料,你的脑子还真的是和猪属一类!”挑起嘴角,看名义上的大哥被他嘲弄侮辱的言语气得浑身发抖,彖不经意的对暗处站立的一个小太监弹弹手指。——在场所有人中,只有他的常侍唐池注意到了他这个小动作。
抬起脸不肖的,“让朕猜猜你还有什么暗手没抖出来,唔,你不会为了迫不及待地想当皇帝,不顾谋臣劝告一意孤行利用兵符调来驻京兵士为你逼宫。然,你虽然蠢,但也知道要留一条后路,这条后路是什么呢?嗯……,大概就是李太师那条路了。”
有人注意到了漆黑的夜空忽然出现的烟花,还没过年呢,是谁这么着急?
“李太师现在应该带着门下和他所能掌握的兵士留守在城外,好随时接应夺宫失败的你对不对?”
看到那人没有人情味的眼神,听到他的确的推断猜测,皇甫日不禁打了个冷颤。难道他都知道了?他会不会已经作了布置?不……不会的,我这几日都有派人盯着他,消息说他没有任何奇怪的举动啊。
“至于你的母亲,曾经的皇后娘娘,她现在是不是正在宫闱等待你的好消息?愚蠢的女人,她肯定以为你这个蠢猪儿子一定会成功,然后她就是皇太后,从此她李家掌握整个大亚皇朝。啧啧啧,愚蠢的行为、自以为是的想法、漏洞百出的计划,如果你能成功,大概是上天想灭大亚了吧!”算算时间已经差不多,彖闭口不再继续刺激快气疯掉的皇甫日。转而看向他的身后。
见到对方微微弯腰点头,嘴角展出一丝笑意,运起内力从丹田出声道:“众位将官兵卒听好,朕知道你们只是听令行事,今夜之事不会问你们罪!但如果你们执意帮凶,不顾大亚皇律,蔑视前皇圣旨,逆朕犯上,那就别怪寡人心狠!——人人军斩!”
包围长春宫的兵将气势已不如刚才,每个人都把眼光投到自己最直接的上属身上。
见兵士动摇,皇甫日举刀大吼:“兵符在此,谁敢临阵倒戈,军法处置立斩不误!上!给本殿拿下这一干人众!”
几千兵将忽然觉得平日使用惯了的兵器变得奇重无比,抬脚也万分吃力。
眼看火候已到,彖再次提声,这次他叫的是一个人名:“杜渊!”
“臣在。”从大皇子的身后走出一文人打扮的谋臣。
臣在?他,为什么对彖小子自称臣下?“杜渊?”皇甫日的眼神充满了疑惑。
而在场的另一个人在听到彖呼唤杜渊时,心中已经有底。又听到杜渊自称为臣,唐池知道今夜大约已无需担心什么,想必彖已经把一切安排妥当。
“要你办的事都办好了吗?”
“陛下吩咐的事情,微臣幸不辱命。”从宽袖中掏出一物,走到阶前跪下呈上。
唐池略一犹豫,从后走出,接过此物转交给当今圣上皇甫彖。
确定无误后,彖缓缓举起左手,“兵符在此,众将士听令!”
“杜渊你!”皇甫日伸手入怀,摸了半天后,发出凄厉的吼叫。他知道,如今大势已去。
众将士听到皇甫日的吼叫,也确定了皇甫彖手中兵符无误,当即收起刀枪齐齐跪下,几千兵士口中齐声高呼:“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坐在东宫等候儿子登基的皇后娘娘在听到宫女传来的消息后,悲号三声后饮下鸩酒。
留守城外的李太师等人突然被陈琛带兵包围,门下弟子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云摩大将军在得知二皇子皇甫彖奉诏称帝后,当即倒戈。
李太师绝望下,吞金自尽。他的门下及支持大皇子的官员被一网打尽。
大皇子皇甫日在刺杀新皇不遂想要逃脱时,被其近侍唐池拿下。后在押送天牢的途中莫名死亡。
七日后,大亚皇朝121年,元月一日,皇甫彖登基称帝。
帝号“盛凛”,年号“崇盛”。是年,彖方满十七岁。
盛凛帝登基当日,封下四臣:
陈琛——二品 兵部尚书 负责主管全国军事政务
杜渊——二品 吏部尚书 负责主管人事的最高政务
俞飞——二品 户部尚书 负责主管财政的最高政务
唐池——二品 骁骑都尉兼任侍中郎 皇宫禁卫军最高将领,皇帝的贴身近侍
奉真末年,大亚皇朝朝政混乱、苛税重赋、加上连年天灾致使西北境民起叛乱,其中最为有名最得人心的乃是打着“替天行道,均粮平地”的杨显军,短短三个月中便发展到数万人。适时皇甫彖一心帝位,视其坐大不问,曾引起唐池不解。
崇盛元年,杨显军在西北境已成气候,开春二月、三月连续攻打下四座城池:卫南(今河南滑县东)、叶(今河南叶县)、阳翟(今河南禹县)、武牢(今虎牢)。引起朝廷震动。
御书房门外,骁骑都尉兼任侍中郎的唐池站在那里已经将过一刻钟。
走还是不走?如今彖已顺利登上皇位,身边也有贤臣辅佐,虽然时局还是不稳,但我留下来也没有多大意义了吧……
可是就这样离开么?唐池啊唐池,你要知道这次你一离开,以后想要再看到他绝非易事。而且,我若离开,今后谁能作他最贴心的人?谁能一心一意为他着想?如果有人暗算他可有人为他挡住暗箭?如果他想半夜找人聊天时找不到人怎么办?你忍心看彖彖变成高处不胜寒的人么?
进去吧,跟他提出你要离开的事情,如果他出言挽留,那么不妨再留一段时间等时局稳定后,再提此事不迟。
……也许他需要我也说不定……
“门口有什么特别吸引你的么?竟让朕的骁骑都尉在外面站了小半个时辰!还是你怕朕像前几次一样把狗屁不通的折子扔给你找重点?嗯?”盛凛帝头也不抬的批示着奏折,随口和刚进来的唐池说笑道。
“不敢,臣只是在门口思考了一些事情。一时想得入神,就……”
“噢?朕还以为你看上哪个宫女了呢?……这是什么玩意儿!写得什么东西!满纸都是恭维奉承,这洋洋一篇也不知他到底想说些什么!唐池,你拿过去帮朕看看他究竟想说什么!”话刚落,一篇奏折就朝唐池飞了过来。
手一伸夹住,唐池哭笑不得。唉,彖彖你怎么又来了!你要找人帮批奏折,为什么不找你的文官?每次都拉我下水……
“来人!赐座。”
小太监搬来太师椅和书写用小案台,放到皇帝的下首。
无奈,只好坐下打开奏折用朱砂笔勾勒出重点,好让当今圣上便于批示。
不到一个时辰,彖已经丢下六本折子出来。
“这些脑满肠肥的官员脑子里大概只有奉承上司拍马屁的能力,人人都是一个德性!真不愧是同一个人的门生!朝中掌实权的官员,周老头及周老头的门下竟然占了大半!寡人都快不知道这朝廷是我皇甫的还是周家的了!”
“那陛下为什么不收回他们的权利呢?”唐池从奏折中抬起头来。
“狗急也会跳墙。朝中势力原本分作两派,现一派被铲除,另一派自然会坐大。朕如果现在大动周老头他们,情况将不会很乐观。”彖瞟了一眼自己的亲信,丝毫没有隐瞒他心中的想法。
“陛下说的情况不是很乐观指的是周丞相手握朝廷一半兵权的事?”
“正解。朕若要动周老头,必须要先拿掉他的靠山。等他没有靠山以后,料理起他也会容易很多。”
见他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池好奇地问道:“陛下,可是已有好主意?”
举起手中一本奏折,泄出笑意,“终于给朕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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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也会流泪(上)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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