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妾 第二章

  寒阳没坐敏兰安排的黄包车,他喜欢散步,而和雷老爷约定的地方也不远,就这么走过去不是很好?
  今天的天气不错,天是干冷干冷的,阳光清澈的不含一丝杂质,天显得特别高,偶尔几只麻雀在云底下飞过,很精神的样子。
  很快就到了雷老爷指定的地方,是一处崭新的宅子,雷府的管家正在门口候着,看到他来,老远就迎了出来“四爷,您来了?老爷正在等您呢?”
  被引进了院子,雷老爷正含笑在正房的长廊下等他,一看他到了,立刻热络的走过来,亲热的拉着他的手向后院走。
  “我为四爷准备了一件礼物,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合四爷的口味。”
  “太贵重的东西聂四可赏受不起呢,其实雷老爷这番心意就比什么都贵重了,足以让聂四铭感五内。”
  “四爷真会说话。”乐的眉开眼笑,雷老爷把寒阳领到了院子的最深处,指着面前一间装饰成大红的房间说道“我的这个珍宝太大,需要四爷亲自进去拿。”
  “……”他在玩什么把戏?“那聂四就却之不恭了。”朝雷老爷一拱手,他推门进去,直走到里间才看到大红的喜床上,正睡着一个穿着喜服的女子。
  这该不会就是所谓的礼物吧?他要是收下的话,不用说三哥那关了,单只敏兰就能活剐了他!他还想活着回北京呢!
  转身面对随后跟进来的雷老爷,他正要婉言谢绝,却看到雷老爷对他嘿嘿一笑“四爷,这可不是普通的女人,四爷要是不想要的话,先仔细看过了再和雷某说如何?”
  心里一动,寒阳回头,心里某个角落仿佛震动了一下,他转头凝视着床上的女子。
  她似乎睡着了,乌黑的头发枕着一截雪白的手腕,翡翠镯子碧油的颜色和着乌发的润泽,一同在大红的丝被上闪烁着光泽,苍白的容颜在射进来的阳光下隐约有一层润泽的光芒,微微张开的嘴唇是嫣红的颜色,露出里面雪白的牙齿,象是被这张清雅而秀丽的容颜所魅惑似的,他轻轻伸出手,撩起覆盖在她脸上的纤细黑发,然后在瞬间紧 窒了呼吸——太平!
  这是太平!这是昨天晚上他看到的那个月下的精灵!
  手指有些颤抖的移动着,轻轻抚摩太平雪白的容颜,感觉着手指下细腻而温热的肌肤感触,寒阳在失神了片刻之后若有所思的收回了手,转头看身旁得意洋洋的雷老爷,为自己刚才的失态略有尴尬,他问道“雷老爷,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雷某送给四爷的小玩意儿罢了,四爷不是满喜欢他的吗?我就自作主张买了他给四爷玩赏,我为了不让四爷的名声有碍,还特意把他打扮成女人呢。”
  玩赏?玩意儿?一个生命在他眼里竟然如此轻贱吗?
  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男人,寒阳稍微闭了下眼睛,他知道,如果现在把太平退还给面前的男人,他会有什么下场——他不忍也舍不得让自己心目中的这朵月下芙蓉就这么被糟蹋污染,他拧着眉毛笑了一下,对雷老爷一拱手“聂四谢过雷老爷了。”
  是的,他只能这么做,他如此告诉自己,收下了太平——这件雷老爷送给他的礼物——
  看他对这件礼物还满意,雷老爷悄悄的离开了,只留下睡着的寒阳和太平。
  安静的坐在床沿,寒阳仔细端详酣睡的太平,看着他细致的容颜被透过床帐射过来的薄红阳光染成温柔的颜色,他也觉得心里似乎被一片阳光照着,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伸手轻轻抚摩太平的容颜,一点一点的用手指描绘着他的容颜,最后双手扶在他面颊两边,他微笑了起来,感觉着那细腻柔软的黑发在自己掌心流淌,带了些冰冷的感觉——现在,被他的阴影笼罩的人儿,已经是他的了呢……
  其实在刚才,他是可以假装应允收下太平,然后再放走太平的,可是,他没有,因为这是他的私心,他想把这朵绽开在月光下的清雅芙蓉拥抱进自己的怀里……而雷老爷的馈赠不过是他成就这样一个自私心愿的借口罢了……
  贪看着他,忽然,寒阳一惊,发现他耳朵上有丝血渍,点点鲜红染到了乌黑的头发上,细看才发现耳环是生钉在耳垂上的,他心下一丝拧疼,抹去那落在他头发上的血红。
  小心的把睡着的太平向里挪了挪,他脱鞋上床,脱下太平外面一身紫色的衣裙,露出里面月白色的衬衣,用大红的被子包裹住他单薄的身躯,一双手紧紧的抱住太平,他把耳朵贴在太平的胸口,听到他规律的心跳声才笑了起来。
  寒阳把整颗头都埋在太平的胸口里,感觉着他身体的温度一点一点的把自己也温暖。
  真是太好了呢……原来,这不是梦,而是他真的拥有了这个朝思慕想的人了,他拥有了这朵月光下的芙蓉花……
  努力的缩在太平胸口上,象是终于找到了母兽的小兽,他只是紧紧的、用力的拥抱着自己怀里的人——
  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能感觉到他的体温……仿佛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放松了下来,长久堆积的疲劳一下子爆发出来,不多一会儿功夫,他居然也睡着了。
  当他的鼻息逐渐均匀之后,被他压在身下的人却缓慢的翕动着一双蝴蝶羽翼一般的睫毛,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太平一向浅眠,在他们进来的时候他就苏醒了过来,两个人的对话他一个字也没听漏,不过一直在装睡罢了。
  现在趴伏在他身上的男人已经睡着了,他可以仔细的观察着面前这个将拥有他未来人生的男人,他未来的主人。
  他认真端详着身上的男人,却意外的看到一张属于少年的容颜——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一个没成年的少年会是他的主人,他未来的天未来的地未来一切的主导——真是讽刺……
  不过这个少年长的非常俊美。
  端正的嘴唇、直挺的鼻子、英挺的眉毛和一双被浓密睫毛覆盖的眼睛……等他长大之后,肯定会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俊美青年吧?这么想着,太平继续端详少年。
  非常清秀而端正的少年容颜,在这张脸的主人苏醒的时候,这个容颜或许会带着成年人的威仪从容,但是现在这张脸上却只有几分天真的稚气,他把自己抱的很紧,象是可爱的孩子抱着心爱的大玩具一样。
  是了,他也不过是这个孩子的大玩具罢了,一个不会稀罕很久的东西,少年人心性无定,说不定过了几天就厌弃了他,或者就把他丢到自己以往的收集品里,也就这么遗忘了他——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他被压的半个身子有些发麻,想挪动一下身体,却被身上的少年抱的死紧,连动都不能动,不想吵醒他,太平只能不动,勉强用没麻的手拉起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
  啊……他只知道面前的少年姓聂,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反正……以后肯定也会知道的……这么想着,他幽幽的闭上眼睛,任被丝绸过滤的温柔阳光洒了他和拥抱着他的人一身——
  寒阳是在当天下午才醒过来的。
  他做了一个好梦,梦到自己把太平抱到了怀里……那个梦非常的真实,真实到他能感觉到太平的温度、太平的味道——真是一个好梦……
  从温暖的梦境里苏醒过来,寒阳舒服的揉揉眼睛,感觉黄昏的温暖暗沉拥抱着这个房间。
  他睁开眼睛,意识有些模糊的看着周围——和自己的房间有些相似……但是不是自己的房间,这里是哪?又看看天色,他忽然感觉到自己身体下面有什么——
  低头看去,俊美的少年只看到一张月下芙蓉一般的容颜——
  太平!
  他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什么他都想起来了!
  对了!昨天雷老爷把太平送给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撒娇似的赖在人家身上,寒阳就象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急三火四的跳起来,结结巴巴的看着正凝睇微笑的人。
  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稳重悠然的形象,恢复了一个十七岁少年应该有的样子,他抓抓头,憨笑了起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边身子都被他压木了,太平勉强撑起身子,看着面前就是个孩子的少年,他微微弯起唇角,对他露出一个恬淡的微笑。“我叫太平,您呢?您叫什么?”未来总有一个称呼才行吧?
  “啊……”对喔!他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我叫寒阳。”
  “……真是好名字。”冬天里的太阳吗?看着面前丰神俊秀的少年和挂在他脸上温柔而纯真的微笑,太平微微闭合了一下眼睛,黑色蝶翼一般的睫毛轻轻的扇动了一下;如果自己以后的主人是他的话……也许自己的日子不会太难过,无论如何,即使同样是被男人占有,但是一个温和而纯真的少年总是好过一个粗俗的男人。
  他起身下床,一身华贵的绸缎衣服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音,太平拖着脚走到桌子前面倒了两杯酒,用帕子捧着,他奉到了寒阳的面前“就请聂老爷喝了这杯吧。”
  “……”寒阳没有接过杯子,他只是对太平微笑“……叫我寒阳就好。”什么老爷的,一听就定了主从的名分,他不高兴听着。
  反正他是主人,爱怎么叫都随他,太平立刻柔顺的改口“寒阳。”
  寒阳接过杯子,拉过他纤细的手腕一挽,穿过他的臂弯把杯子送到唇边“这样喝好吗?”
  “……这是交杯酒……”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秀容颜,太平忽然有些说不出话了;只有明媒正娶的正房夫人当的起这个礼,他不过是个出师的戏子……有这个权力吗?
  温润如玉的黑眼睛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太平,寒阳笑了起来“……我想这么对你……不行吗?我知道,你在今天之前都不知道我……但是,我就想对你好……你可能会觉得困扰吧……”他咬了下嘴唇“如果你现在愿意离开的话……那就离开,你就是自由身了……要是愿意和我在一起的话……就喝了这杯酒吧……”
  秋水似的眼睛凝视着对面丰神俊秀的少年,看了片刻,太平嫣然一笑“……我现在既然已经是你的人,就没有离了你的道理,太平愿意一辈子跟着你。”离了他又能如何?茫茫人海,他一个除了唱戏什么也不会的人,还能做什么?幸运些被别的男人包养,不幸些,就象那些年老色衰的旦角们一样,成为名副其实的男妓。
  不如就把自己的一生交托给面前这个温润的少年,不是吗?
  清雅的笑着,他穿过寒阳的臂弯,盈盈的喝尽了杯子里的酒。
  放下杯子,寒阳看着太平因为酒力而微微酡红的容颜,忽然被什么鼓惑了似的伸出手抱住太平,紧紧的把他纤瘦的躯体按在怀里,仿佛是想把他揉到身体里一般的用力——
  终于、终于把这朵月下的芙蓉拥抱到了自己怀里了——
  被他用力的拥抱着,太平能感觉到他身上微弱的麝香味道和少年的体味混合着,一点一点的渗透进他的衣襟里,染上了他,逐渐把他一向单薄的味道吞灭,而他的温度也在一屋子的温暖阳光里荡漾了开来,一点一点的熨贴着他的身体……
  心里忽然有了一丝惶惶的急,他下意识的把手腕缠绕上寒阳的肩膀,拉近他和自己的距离——
  抱住他的这个少年……有阳光的温度呢……
  就在这时,太平忽然觉得自己身子悬空,下意识的抱住寒阳的脖子,一抬头正好看着少年那张温柔的笑脸。
  “你身子麻了吧?”寒阳温柔的说“天也晚了,我现在就带你回家去。”
  回家啊……太平看着他,忽然意识到,真的,他真的属于这个男人了,而以后这个男人所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了——第一次,他有这样真切的感觉。
  刹那,说不上是感动还是难过还是别的什么感情的感觉涌上了太平纤细的身体——
  “……这是什么?”瞪着被寒阳抱回来的太平,敏兰干张着嘴,过了好半天才说出话来——天啊!这是怎么回事?他中午出去一次之后,回来怎么就多了个人?看着他充满占有欲的抱着一个女子回来,敏兰只觉得血气上涌,险些一个站不稳,只能扶着门框凝视着小心翼翼把女子抱进来的寒阳。
  “当然是人啊。”
  “……四小子,你给我个解释。“敏兰吊起了眉毛,掳起羊皮袄的短袖子,凶狠的看着他;要不是给她说个一二三四五出来,看她不活剥了他的皮拿来做褥子!
  自小就活在敏兰的“淫威”之下,把太平搁到里屋,寒阳才缩着肩膀走出来,对着她做了个告饶的手势“敏姐,我知道我错了……”是啊,他的敏姐青楼出身,最恨的就是这种事情,何况这次还是个男的……不不,这绝不可以告诉她……他还想活着呢……
  “那你就告诉我你怎么错的。”敏兰吊着眼角看他,嘴唇薄薄的弯成一个凶狠的弧度;真是死小子!出去一倘竟然生生带了个大姑娘回来!叫她怎么跟三少爷交代!
  小心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寒阳讨好的笑起来,过来狗腿的捏捏敏兰的肩膀“敏姐,她就是雷老爷送给我的礼物……”
  “那你就这么大方的收了?!”吊起的柳眉立刻又锐利了几分,敏兰笑的阴惨“你好大的胆子!我教导过你要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吗?!”看她一会打的这个小淫虫满地找牙!
  “敏姐!你听我说!是雷老爷送给我的,您想,这样的一个女孩子要是我不要,卷了雷老爷的面子,她会怎么样?到了我这里,她不愿意跟我,自然可以走,我也断然不会为难她,不是吗?”
  “……”认真的听着他的话,敏兰吊着的眼睛形状一变,变成了奸诈的细长形,她暧昧的笑了起来,走过来,手腕轻佻的在他肩膀上一拍,“……你喜欢了她对吧?”
  呵呵,寒阳从来都是一个不近女色的好孩子,这次居然如此珍惜的把这个女孩子带了回来,必定是喜欢了,那句她“不愿意跟我,自然可以走”真是充满了无法形容的孩子气的纯情……年轻真好啊~~~
  要是不喜欢还收下是欠揍,喜欢了再收下她就可以接受了。
  “好好对她哟~”丢下这么一句,敏兰就摇曳生姿的走了出去,丢下一头雾水的寒阳。
  不明白她的态度为什么转变的这么快,寒阳摇头,走进了里间属于自己的房间,看着端正坐在床沿的太平,他放松了神经似的关上门走过去,轻轻把他抱在了怀里,抬高他尖细的下颌,看着他不断翕动的眼睛,然后温柔的笑了“……抱歉,我知道女人穿的衣服很不合身,但是在可以表露你性别的时候之前,你就只能暂时这样不方便了……抱歉。”他毕竟是个男人,被迫穿上女子的装束,终究不是什么长久之策。
  太平是他喜欢了的人,自然不能让他受了半点委屈。
  看着面前温柔俊美得象是冬日暖阳的少年,太平微笑,轻轻一抬手腕,姿态竟和女儿家曼妙、身姿无二“四爷,您忘记了,太平是个戏子,扮演女人家最是在行,平常倒是女儿家衣服穿在身上的时候多些,您不必在意这个,再说,身边有个小妾和身边有个戏子,还是前者风雅些吧?”
  “……”听着他这么说,寒阳沉默了下来,他轻轻摇头,却什么也不说了。
  在太平的认识里,他和自己并不是一个对等的存在吧?太平很认命,认自己是一个玩物的命,可是,在他眼里心里,面前这芙蓉一般的男人不是什么玩物,而是他真心喜欢的对象。
  但是太平不能相信他的感情吧?有谁会信任一个十七岁的、第一次见到的少年的感情呢?
  这么想着,舌尖上忽然有了一丝苦涩的感觉,寒阳苦笑起来,安静的把他抱在怀里。
  柔顺的任他抱着,太平侧头,依偎在他的臂弯里,听着他稳定的心跳。
  寒阳却轻轻叹息了一声。
  敏兰这关是勉强过了,但是今天晚上他三哥聂寒云就要从长白山回来了……这关才是难过呢……
  好吧,他勉强觉得自己可以说服聂寒云,但是在北京还有大哥聂寒冰呢……他可没有自信了……
  不过……他低头看了眼怀里已经闭上眼睛的太平,用力的闭了下眼睛,手又紧了几分——
  太平……给我可以保护你的力量——
  当天下午,晴朗的天空慢慢的灰暗了,不紧不慢的飘荡起雪花来,在一片白色纷飞里,走长白山的聂寒云紧赶慢赶的到了奉天,就为了在年三十陪小弟吃年夜饭。
  到了自家店门口已经是黄昏时分,从容下马,他看自己疼在骨子里的小弟正站在大门口,一身衣服上全是飞雪。
  “你怎么不进去?在外面这大冷地里冻坏了身子可怎么办?”聂寒云笑着说,一双温润的象是三秋桂子一般的眼睛凝视着弟弟,他伸手,把寒阳肩膀上的飞雪拂去了一些“怎么了,寒阳,你看上怎么象是有心事似的?”他这个弟弟总是一天到晚扬着一张笑脸,现在却少见的沉着脸色,一定是心里有事。
  “……”已经冻到嘴唇发紫程度的少年哆嗦着,覆盖着白皙的额头黑发在雪光中荡漾起微妙的光泽。
  看看他的神色,让仆人退下,聂寒云也不着急进门,只是交叉起手臂“……你有事求哥哥?”
  “……”他果然什么事情也瞒不了他的三哥,寒阳点头。
  “……什么事情?”
  “……我……我……”他不安的踢着脚下的雪,求救似的看着不动如山的三哥“三哥……我有事……想和你说……”
  “……”秋水一般的眼睛看他,聂寒云挑了下剑眉“我可不记得有教过你说句话也这么婆婆妈妈的。”
  “我有喜欢的人了!”在三哥话音刚落的时候,寒阳豁出去似的开口!尾音正好和聂寒云悠然的声音重叠。
  想了片刻,聂寒云笑了起来“女子有摽梅之龄,男子到了年纪成家立业也是正途,这跟哥哥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不过既然事情让你这么为难到要求我的程度……想必你喜欢的也是个了不起的人吧……”他抬腿向店里走去,回头淡然的看了一眼楞在门口的寒阳,挑眉,轻笑“……进去说吧。”
  走到正厅,把门关上,坐在太师椅上,聂寒云随意招手“坐吧,把想说的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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