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厉斯宇望着桌上的辞职信。
「呃……因为苏友熙家里有点事……所以……」明颖结结巴巴地说。
友熙真是的,教她怎么跟厉斯宇讲嘛!他这么精明,她一向又不怎么会说谎,唉!
厉斯宇声眉。「公司有事假不是吗?难道家里有点事就要辞职?」
「因为……最近她的身体有点不舒服……」明颖抓抓头,快要掰不下去了。
「我们可是有签合约的,合约上面写得很清楚,难不成她想违约?」厉斯宇一脸冷峻。
「不!不是这样的,剩下的工作就由另一位设计师来完成,她的能力也很好,你放心。」
厉斯宇冷冷地看着她。「妳以为我为什么要买下朵媚儿?我要的人是苏友熙!」
「呃……这个我知道,但是……」她当然知道,但友熙就是要辞职,她能怎么办?
「辞职是假,她是想躲我吧!」厉斯宇看着那封辞职信,胸口怒气渐升。
「不,不会的,友熙怎么会躲总经理呢?」他果然厉害,难怪友熙要躲着他。明颖冷汗直流。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她。这封辞职信先拿回去,我不会准没有理由的辞职。」
「这……」明颖一脸为难。这教她怎么办才好?她要怎么跟友熙说?
「曾明颖小姐应该知道苏小姐的地址吧?妳们不是住在一起吗?」
「是没错,但她现在不在那里」友熙去她奶奶家了,她不能把那里的地址跟厉斯宇讲。
「她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她不能说,要是说了,她会被友熙杀掉的。
「我看妳不是不知道,是不想说吧!」厉斯宇看了一眼心虚的明颖。
「这……」
厉斯宇不但咄咄逼人,还把合约拿出来,指着上面违约要赔偿的那条文字给她看,她实在没法子,只好全招了。
从总经理室出来后,明颖就急忙打手机到友熙奶奶家,她想,只要避开厉斯宇应该就没事了吧!但是无论她怎么打电话,就是没人接,她不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真是急死人了!为什么这个时候偏偏都出去了!」要命!她一定会被友熙骂死的!
明颖看到厉斯宇走出总经理室,看来他是要去找友熙了,要是厉斯宇看到别忆天啊!事情就会很严重了,她得赶快找到友熙才行。
●● ※※※※ ●●
「总经理,应该就是这个地方。」巷口过窄车手过不去,司机只好停在巷子口。
去了友熙住的公寓找不到她,于是厉斯宇来到明颖给的友熙奶奶家的地址。这里大都是两至三层楼的平房,算是老旧的社区。
他下了车。「在这里等我。」
「总经理,要不要我陪您进去找?」
「不用了!」
厉斯宇依着地址来到一个红色大门前,门前有几个孩子正在玩耍。
「小朋友,请问谁住这里啊?」厉斯宇向他们开口问道。
「他。」大家不约而同地指向一个小男孩。
厉斯宇走到那个孩子面前,把太阳眼镜摘下,弯腰看着那名年约四、五岁的男孩,这一看,他不禁倒抽了一口气。
褐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高耸的鼻子,厉斯宇像是看到小时候的自己……
如果我说我怀孕了呢?
猛然想起五年前友熙曾说过的话,他颤着手摸着男孩的头发,过了好一会儿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小朋友,你住这里吗?」
别忆点头。「对。」
「你几岁了?」
「我今年四岁。」小男孩回答。
「四岁……」厉斯宇有如被雷劈到般。「你叫什么名字?」
为了怕吓到他,厉斯宇拚命压抑胸中的激动。
「苏别忆!」
「别忆……别忆……」厉斯宇闭上双眼。别回忆是吗?原来友熙这么恨他,就连生下孩子也不跟他说。
「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苏友熙的人?」
小男孩点点头。「她是我妈妈。」
「你说她是你妈妈?」厉斯宇又再确认一次。
「对!请问你找她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她的朋友叫厉斯宇。」看着这个孩子,厉斯宇的脑子有一瞬间是空白的。
「她出去买东西,等一下才会回来。」
「别忆,该你了!」其它的小朋友催促着。
别忆转头对唤他的小男孩道:「好,马上来。」
「等一等,你你的爸爸是谁?」
小男孩的表情有丝迷惑。「爸爸?不知道,我没有爸爸……」
就在这时,友熙提着大包小包走进巷子,她一见到厉斯宇,马上扔下手上的东西,快步冲过来。
「你别碰他!你来做什么?」她把别忆藏在身后,怒瞪着厉斯宇。
厉斯宇看着她,再看向躲在她身后的孩子,口里喃喃念着他的名字,「苏别忆……」
「为什么你会知道他的名字?你想做什么?」友熙一脸慌张。该不会……他都知道了吧?不会,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
别忆小声地回答,「妈蚂,是我告诉他的,这个叔叔说是妳的朋友。」
友熙怒不可遍,拉着孩子的手,对他怒吼,「谁教你跟陌生人讲话的,跟我进来!」
「妈妈,我不要,我还要玩,妈妈……」
友熙把孩子带进屋子里后,用力把门关上,门口的孩子见状也一哄而散。
厉斯宇站在门口,望着红色的大门发呆。不会错的,看友熙那种反应,别忆一定是他的孩子!
友熙的奶奶从屋手里走了出来。「怎么啦?别忆不是在外头玩得好好的吗?」
友熙神色慌张不安地开口,「没事。」
「看妳把孩子吓成这样,别忆,来奶奶这边。」奶奶抱着饱受惊吓的孩子安抚着。
「婆婆……」别忆躲进奶奶的怀抱,一脸委屈。
友熙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心乱如麻地走进屋子里o
厉斯宇知道了吗?天啊!她该怎么办?她不能没有别忆,他是她的命根子,她不能失去他。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明颖……什么!妳告诉厉斯宇了?」
「厉斯宇见到别忆了,是不是?」奶奶待友熙阖上手机后问着,见友熙点头,脸色大变。「这是真的吗?他说了什么?」
「别忆,对不起!妈妈刚刚不该对你发脾气,我跟婆婆有话要说,你先进房间玩好不好?」友熙对着张着无辜大眼看她的别忆说。
别忆听话地点点头,走进房间。
「我一直没跟您提,我和厉斯宇又再见面了」友熙叹了一口气,开始一五一十地将和厉斯宇重逢后的事跟奶奶说。
「妳为什么要辞职?」奶奶摇头。
「我我不想再做了」友熙一脸心虚地道。
奶奶才不信。「我从小把妳看大,妳别对我说谎。」
「奶奶……」友熙望着奶奶,眼底泛着泪光。
「妳始终没对他忘情对不对?」
友熙摇头。「不是……不是那样的……我讨厌他……我不想再见到他,所以才辞职的……」
「既然讨厌,为什么一开始要接受?」
奶奶的话震惊了她。对啊!她恨他入骨不是吗?既然这样,为什么又与他发生关系?她怎么阻止不了自己?
从她挣扎的表情,奶奶巳一目了然。「这样也好,其实我一直很担心妳,自从生下别忆后,妳没正眼瞧过哪个男人,既然他是别忆的爸爸,你们一家也可以团圆了。」
「不!当年他要我把孩子拿掉,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我恨他,我恨他……」友熙说完便跑了出去。
「友熙……」奶奶摇头叹息。看来一场风暴是免不了。
●● ※※※※ ●●
「总经理,这是您要的资料,全都在这里了。」梁之岳把牛皮纸袋放在桌上。
厉斯宇忐忑不安地看着牛皮纸袋,拿出里面的资料跟照片看着,心头震惊无比。
「总经理有什么打算吗?」
「你先出去,我想静一静。」厉斯宇颓然地坐在黑色皮椅上,手摀着发疼的额头。
「是!」
呵!老天爷,你在开什么玩笑?他竟然有一个私生手……
这一切真是讽刺得可以,他想起当他问那个孩子爸爸是谁时,小男孩脸上那种茫然的表情,他好象看到小时候的自己……
他恨他的父亲,恨他对他们母子的轻忽,他的母亲也因此得了躁郁症,病情时好时坏。每个人都羡慕他的爸爸是门诺集团的董事长,但没人知道他每天回家除了要面对空荡荡的房子,还得照顾时常会自残的母亲,他的童年表面看来风光,实际上却无比黑暗。
好笑的是,如今他竟然让自己的孩子,再度背负这种命运……
●● ※※※※ ●●
友熙一如往常,带着孩子到幼儿园。
「别忆,妈妈是爱你的,你是妈妈的所有……」友熙望着别忆,忍不住紧紧抱住他。
「妈妈,我知道,别忆也好爱妈妈。」别忆抬头望着满脸泪水的妈妈,拿出手帕帮她擦眼泪。
这番话更让友熙泪如泉涌,更加紧紧抱住他。他总是这么体贴,令她觉得自己真是最糟糕的妈妈,自私地生下他,却无法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她觉得好对不起他。
「妈妈……」别忆觉得妈妈今天的眼泪好多。
「嗯!要乖喔!妈妈今天会来接你。」友熙快速擦去眼泪,笑着跟他挥手。孩子已经进了校门,她还站在门口依依不舍地望着他。
随着他一天天地长大懂事,她最怕他有一天会问她,为什么他没有爸爸?为什么别人都有?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友熙离开幼儿园,慢慢地在人行道上走着,回想起这五年来的点点滴滴,心就如刀割般的疼痛。她不该这么软弱,不该在孩子面前流浪的,她一向都很坚强的,不是吗?为什么最近她总是忍不住掉泪,尤其是在夜里看着长相神似厉斯宇的别忆时,总教她失控地哭泣不已。
她早已不是五年前的苏友熙了,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都一定要保护别忆,别忆是她的,谁也不能伤害他,谁也不能把他从她身边抢走!
打从友熙带着别忆走出家门那刻起,厉斯宇就一直开着车,慢慢地跟在他们身后,他也将她跟别忆的拥抱、泪水、眼底的无奈与痛苦都看在眼底。
友熙的身后突然传来几声汽车的喇叭声,她转过头,只见厉斯宇摇下车
窗看着她。
「上车,我有事跟妳说。」
友熙根本就不理会他,依旧往前走。
他一面开车,一面对她喊道:「友照,快上车!」
她恍若未闻地快步往前走。
他不死心地在后面追着,在到前面有个弯道,他一个回转把车挡在她的面前。
她绕过他的车,他下车抓性她的手腕。
「放手!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她已经躲得他远远的,为什么他总是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她?
「我却有很多话要问妳!」
友熙用力甩开他的手。「我没有空。」
「妳想要自己上车还是要我抱妳上车?」厉斯宇搂住她的腰,街道上的人纷纷对他们施以往目礼。
友熙十分生气。「厉斯宇,你敢!」
厉斯宇冷笑。「我没什么不敢的。」接着就在她的惊呼声中一把将她抱起,扔进车前座。
「厉斯宇!你这是绑架!」她对着他大吼。
「妳去告我啊!」厉斯宇帮她扣好安全带,一副妳能奈我何的表情。
●● ※※※※ ●●
「为什么不告诉我?」车子开到空旷的海边停下来,厉斯宇问着坐在一旁的友熙。
友熙用着鄙夷的眼光看着他。「告诉你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我妳生了我的孩子?」
友熙闻言大笑。「厉斯宇,是你的记忆力太差,还是因为玩过太多女人,所以忘了,是你不要我生的,你不要这个孩子!」
「我没想到妳真的会把孩子生下来,这几年来,妳就一个人带着这个孩子吗?」他无法想象她有多辛苦。
「我就算说了又如何?一开始你就表明你不要这个孩子,我还去跟你讲有什么用?更何况那时你已经结婚了。」友熙没好气地瞪他。
「妳这样指控我,对我不公平。」
她张大双眼。「公平?你现在跟我说公平吗?当我跟你说我怀孕峙,你马上就要我拿掉,这样对我难道就公平吗?当我对你掏心掏肺付出所有后,你却要娶别人为妻,甚至……还要我做你的情妇,这对我公平吗?厉斯宇,你别跟我说公平,你根本不懂公平这两个字!」
「妳不能是么说,要是我知道妳把孩子生下来的话……」
「知道的话又怎么样?我想你可能忘了你当时对我所说的话,但是我却记得一清二楚,你要我拿掉,你不要这个孩子……那些字句像利刃般,一刀再一刀地割着我的心,痛得让人落泪,那种心酸,你永远也不会懂!」友熙对着他怒吼,也吼出了眼泪。
「友熙,过去是我错了。」他握住她的手。
「你错了?就这么简单的一句『你错了』就想一笔代过?一句简单的『你错了』,就毁掉了我的一生……说实在的,这辈子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
友熙冷漠地抽出自己的手,推开车门。
「友熙,原谅我好吗?让我补偿妳。」厉斯宇追上她。
「我不会原谅你的!我恨你,恨你入骨!」
「因为妳曾经爱我入骨,所以才恨我入骨是吗?」
「你所谓的曾经,短的就在你跟我分手后就消失了。」友熙冷笑着。
他抓住她的手臂。「若妳不爱我,为什么要把孩子生下来?如果妳真这么恨我,大可以把孩子拿掉。」
「我是想拿掉孩子,但是你以为要扼杀一个生命有这磨容易吗?我不是你,只要说一句拿掉孩子这磨简单,躺在手术台上的人不是你。孩子是无辜的,错的人是我,是我太天真、太笨、太相信爱情。」
「我爱妳!这五年来,我从来没有一天忘记过妳,我爱妳,友熙,妳一
直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厉斯宇抚摸着她惊愕的脸。
「哼!你错了!你大错特错,因为我对你若即若离,因为我让你抓不到、看不透,因为我不属于你,所以你才在乎,得不到的,果然是最好的,
得到后,也就毋需在意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友熙,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希望能尽我最大的力量弥补妳。」
「不必了,若你真想弥补我,那就离我远远的,永远别再出现我的面前。」
「我知道妳很坚强,但是别忆怎么办?妳不能这么自私,一个私生手往
后要怎么去面对社会?」他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我能不坚强吗?谁给过我机会让我能不坚强?我相信别忆一定也会跟我一样的坚强,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
「友熙,妳不会了解一个没有父亲孩子的痛苦。」她想得太简单了。厉斯宇握住她的手臂。
「想当初你不也叫我拿掉他吗?如今怎么在乎起他来了?」呵!他这算
哪门子的关心,五年前他怎么不关心这些?
「友熙,人都有做错事的时候,妳就连让我改过自新的机会都不给我吗?我承认以前的我是错了,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一样了。」
「是吗?容我说一旬,你并没有改变,也许你努力让自己变好,但对于爱、你的自私与自我,却没有任何改变,你在乎的仍旧只有你自己,你爱的同样只有你自己o」友熙轻笑两声,一脸不屑。
「友熙……」
「别再出现我的面前了,别忆是我的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孩子!而你,是最没有资格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人,更没有资格对我说任何话。」
说完后,她头也不回地小跑步离开,留下颓然站立、万分懊悔的厉斯宇。
●● ※※※※ ●●
晚上十二点,在友熙与明颖住的公寓楼下,有个人用力地按着门铃。
「友熙,我知道妳在里面,友熙,我想见妳,友熙……」
「友熙,妳真的不去开门吗?」
「别理他。」
「友熙,其实妳心里并不是真的恨他吧?妳只是不甘心五年前被他拋弃吧?」明颖开始同情起厉斯宇。
「明颖,别说了,我不想提他。」
「他好象醉得很厉害,外头又在下着小雨……」明颖看着楼下的厉斯宇说着。
「明颖!」友熙气得对她大叫。
「好、好、好,不说就是了。那我去睡了。」明颖看着她摇摇头。
「友熙,友熙……」厉斯宇仍旧在楼下大喊着o
友熙干脆将耳机带上,当作没听见,她翻着报纸,却无法阻止杂乱的心,外头的雨势愈来愈大,她告诉自己别去在意,把音乐开到最大声。
明颖忍不住打开窗户看着外头,却发现厉斯宇整个人似乎昏倒在楼下,大雨淋在他的身上,要不是她亲眼所见,她真不敢相信那个一身落魄的人是厉斯宇。
她实在有点同情他,虽说他曾那样伤害友熙是很可恶,但是他也有诚意求友熙原谅。她走出房间,把友熙的耳机扯下。
「友熙,妳还是去看看好了,我望见他倒在路上一动也不动的。」
「什么?」友熙二话不说便冲出门。
「还说不在乎他,要是不在乎,这么紧张做什么?」明颖嘴里犯嘀咕。
友熙慌张地跑下楼,果然见到厉斯宇浑身湿透倒在墙边,她撑着雨伞走到他的身边。
厉斯宇靠在墙上,醉言醉语,「友熙……友熙……」
「厉斯宇!你到底在做什么?你以为这样做我就会心软,我就会感动吗?没有用的。」友熙蹲下来用力摇他。
他突然抱住她。「友熙,对不起,我让妳受了这么多委屈,友熙……友熙……」
她的雨伞掉落在地上,在他一声又一聋的道歉声中,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滑落。
「友熙,我爱妳,不要离开我。」
友熙推开他,含泪怒吼,「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我被你折磨得还不够吗?为什么不放过我?为什么……」
喝醉的厉斯宇全身软趴趴,被她一推,立刻倒在地上,但他依旧一声声地唤着她的名字。
她不想理他,转身就走,然而那一声声的友熙,却叫痛了她的心。
不该是这样的,她被他伤得还不够吗?面对她最恨的人,她的心该如铁石般的坚硬,她怎么能心软?
她站在雨里,像个木头人般傻傻地不知所措。
想不到她最大的敌人竟是自己无力的心,她如何跟她的心对抗?漫天漫地的疲乏、恍惚、在此刻将她包围,仰头任由大雨狂浇。
老天爷,饶了我吧!我并没有想象中的坚强,求你放了我,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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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坏情人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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