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寡妇 第七章

丘谕堂在遍寻不着耿芙蓉后,自己静静的领悟了一些事。
  他拿出已经合在一起的两方玉珮,想起谕清拿玉珮给他时,两人之间的童言童语--“谕堂,这半方玉珮给你,将来有一天我长大了,一定会去接你回来,到时候就以玉珮为信物,你千万别弄丢了。”秦谕清就像个小大人一样,信誓旦旦的说。“要是我们没找到彼此呢?”丘谕堂心中有太多的不安全感,因为秦天生不许他进秦家的大门。“不会的,就算我死了,也会把这玉珮交给一个我能信任的人,要他帮我找到你。”秦谕清小小的年纪,就有坚定的意志。“那我该怎么报答找到我的那个人?”母亲教他要知恩图报,所以他得先知道秦谕清要他怎么回报帮他的人。“那还不简单,是男的就把他当成我,以兄弟之礼相待,是女的就更简单了,干脆娶回家当妻子疼爱呀!”秦谕清笑道。耿芙蓉很像谕清,有着不容改变的坚定与执着。
  坚定?
  执着?
  看着手中的玉珮,丘谕堂恍然大悟。
  谕清是怕耿芙蓉因为他的死而寻短,所以才把玉珮交给她,其实谕清并不是真的知道他会回来,只是要耿芙蓉守着他的遗愿,好好的活下去,因为谕清怕耿芙蓉去寻短,为他殉情。没错!
  耿芙蓉因为觉得愧对谕清,所以拼死也会完成谕清的心愿,即使秦天生对她百般凌辱,她依然无怨无悔。如今玉珮已经交到他手上,耿芙蓉会上哪儿去?
  现在他的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她的身影。
  她轻颦蛾眉的模样、她发怒生气的模样、她浅吟低笑的模样、她娇羞温柔的模样,他无一不记得清清楚楚。他早在见到她第一面的时候就爱上她了,无可救药的爱上她,却迟钝得到现在才发现。即使认定她是秦天生的女人,他仍然无法克制自己对她的迷恋,而且每见一次面,就多迷恋她一分。难怪他总是替自己找借口接近她,却又处处用言语奚落她,只为了平衡自己那颗爱她的心,强迫自己去讨厌她。在不了解她赎罪的心理之前,他以为她爱着秦天生而妒火狂烧,对她又气又恨。他嫉妒,嫉妒秦天生能独自占有她却又不肯珍惜她,而真正爱她的自己,却无法拥有她。现在的他,又傻气的嫉妒起谕清。
  对耿芙蓉而言,谕清是她的夫婿,也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她心中有着无可取代的地位。她会握着谕清给她的玉珮,诉说着委屈、痛苦、无奈、忧伤,她所有的所有,只有谕清一个人能分享。她说她无法体会只有一面之缘的兄弟如何培养感情,他同样无法理解她和谕清之间的所有。谕清用心计较的替他留住了芙蓉,但他却只能在芙蓉的心中当一个过客,因为他亲手将芙蓉推开了。谕清的灵魂陪着她度过三年的岁月,而他带给她的却不曾是呵护,只有永无止境的伤害……“谕清,芙蓉是否向你哭诉过,是否曾向你抱怨过我的不是?”丘谕堂学着耿芙蓉向秦谕清倾诉。天啊!她到底会去哪里?
  从前有谕清的玉珮陪伴着芙蓉度过每一次伤痛,如今她要拿什么忘却他曾给予她的伤害?她孤伶伶的一个人要何去何从?她该如何面对往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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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丘谕堂十万火急的冲进秦家,去见那个他最痛恨的人。
  “你肯回来了吗?”秦天生有把握他会回来。
  “我是来找芙蓉的。”他疯狂的冲入内堂寻找,穿廊过房,但怎么就是没看到耿芙蓉的人影。“她走了。”秦天生平静的告诉丘谕堂。
  耿芙蓉是被秦天生赶走的,因为他找回了儿子,却不希望这个儿子又爱上她。“她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她也没说。”就算她说了,秦天生也不会告诉他。
  既然秦天生不知道芙蓉的去处,这里也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
  丘谕堂二话不说,转头就往外走。
  “你要走了?不留下来?”秦天生以为他会留下来。
  “留下来做什么?”丘谕堂觉得自己一刻都待不住。
  “你不是喜欢耿芙蓉吗?”秦天生慢慢的撒网。
  “那不关你的事!”丘谕堂冷哼道。
  秦天生气得浑身发抖。
  “你知道耿芙蓉最在意什么事吗?”他抓住丘谕堂在乎耿芙蓉的弱点。“她最在乎的是我能不能原谅她,还有她能不能入籍秦家。”丘谕堂闻言一楞,脑子随即飞快的运转着。
  他知道秦天生在打什么主意,而他也绝对不会斗输秦天生,看他那得意洋洋的面孔,他发誓自己绝对不会让他全盘皆赢。“我可以回秦家,也可以继承秦家的一切,包括叫你一声爹都没问题。”丘谕堂喜欢这种感觉。“真的吗?”秦天生兴奋不已,三年来的日思夜盼,总算得偿所愿。
  “别高兴得太早,我有条件。”老狐狸也有掉进圈套的一天。
  “你说,只要你肯回来,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如果你能找到芙蓉,又能让她嫁给我,我答应你的事情立刻可以实现。”姜,不见得是老的辣。
  “这……”他才叫耿芙蓉滚得越远越好,最好不要再出现在他眼前,这会儿要他上哪儿去找?虽然丘谕堂不肯定耿芙蓉是被秦天生逼走的,但是无论如何,多一个人去找就多一分希望。“我等你的好消息。”丘谕堂转身打算出发去找耿芙蓉,因为他知道秦天生可能也很难找到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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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渔村的岸边,一个女子正优闲的垂钓,却被一阵清脆的叫声打扰,刚要上钩的鱼儿也被吓得无影无踪。“芙蓉姐!”
  小雀儿脸色苍白,吓得花容失色,活像见到鬼似的。
  “怎么了?是不是前村的人又上门找碴了?”看着小雀儿一身狼狈,她实在看不出她哪里像个女人。“不是前村的人,他们对芙蓉姐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现在见到我都是雀儿姐长、雀儿姐短的,哪敢欺负我!”“要不然你说说看,是什么事让雀儿姐吓得花容失色?”耿芙蓉取笑着她。“芙蓉姐!你还取笑我,人家可是为了跑回来跟你通风报信,才会摔了一跤,破了衣裳耶!”“好,我不笑你,说说你听来了什么新消息。”
  “刚刚前村的人来报信,说有人到处在打听芙蓉姐的消息。”小雀儿比手画脚的说。“而且听说是个很英俊的生意人喔!”生意人?
  耿芙蓉手上的钓竿就这么掉进水里。
  会是他吗?
  小雀儿见钓竿落水,立刻挽起袖子伸手捞了上来,不敢打扰看来心事重重的耿芙蓉,安静的坐在一旁继续垂钓。“芙蓉姐,那个生意人要找的芙蓉真的是你吗?”
  小雀儿才想继续追问,耿芙蓉已经站起身,回头往村子里跑。
  “等等我啊!”小雀儿喊着耿芙蓉,又忙着收拾钓竿,顿时手忙脚乱,最后干脆将钓竿丢下,追着耿芙蓉回村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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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灰蒙蒙、刚下过雨的天空,层次分明的乌云深深浅浅,像一幅泼墨画。耿芙蓉站在屋外,凝望着远处的山光水色,忆起了她不想再提的往事。
  她原以为在平静的生活中,她能够渐渐淡忘的,但小雀儿的一句生意人,让她蓦然明白,自己从未忘记过他,而是将他藏在心底不愿再忆起。一年前,她按照秦老爷的意思,远远的离开白凤镇,因为秦老爷认为她离开就能让丘谕堂回到秦家。她能说什么?
  当然是无条件答应。
  老实说,秦老爷虽然恨她,却也没亏待她,该给她的薪俸一个子儿也没少,所以她才能顺利的离开白凤镇,来到这个小村庄。说来也真是巧,这个村子不但贫穷,而且没有一个男人,邻近的几个村庄都称这里为“寡妇村”。这是跟她的际遇多切合的一个村名啊!
  所以她决定留下来,用自己不算少的积蓄帮助这个村庄。
  首先她雇用了几名外村的壮汉保护这村庄的安全,抵御想欺负寡妇村的人,再拿出一部分的银子,将自己以前经营秦家生意的本事展现出来,做一些买卖,渐渐的让村民们富有起来。众所周知的,有钱人说话就大声,现在连那些以前常欺负寡妇村的男人都得靠她们做的买卖生活,所以全都自动的做起护卫寡妇村的工作。她的生活过得既平静且充实,但是,为什么丘谕堂要打听她?
  虽然尚未有明确的消息证明打听她的人是丘谕堂,但她几乎可以肯定是他,因为在这世间她已经没有亲人了,惟一能算得上有点关系的,大概只有他了。突然,孩子的哭声打断了耿芙蓉的思绪。
  “乖,别哭,娘去拿米浆来喂你。”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耿芙蓉手忙脚乱的准备着婴儿的吃食。这时,冒冒失失的小雀儿又跑了进来,差点撞翻耿芙蓉手里的碗。
  “小雀儿!”耿芙蓉有点生气。“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像个孩子?我真不知道你为人妇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你又凶我!”小雀儿觉得自己好不委屈。“外头打听你的人都到门口来了,你还有心情喂孩子!”耿芙蓉被她逗笑了。
  “喂孩子跟别人来打听事情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因为有人来打听她的事,孩子就得放着让他挨饿吗?“怎么没关系,要是让那个人发现你有个小孩,那就惨了!”小雀儿可是一心一意为耿芙蓉着想。“我有没有孩子不关别人的事。”
  “是不关别人的事啦,不过万一打听你的那个男人是你的‘什么人’,我怕会因为这个孩子而闹出人命。”小雀儿一面喘着气,一边不停的和耿芙蓉抬杠。就在两人还在抬杠时,在村子里打探消息的男人已经来到耿芙蓉家门口。耿芙蓉看见他,一颗心不自觉的安稳下来,但也同时产生了失落感。
  打听她的男人不是丘谕堂。
  颇会察言观色的小雀儿看见耿芙蓉没什么异样,确定这个男人与耿芙蓉毫无关系,便大胆的指着那男人的鼻子问:“喂!你这个人懂不懂礼貌?没经过人家同意就进到人家家里来!”
  那男人倒是很有礼貌。
  “在下柳天赐,想跟两位姑娘打听一个人。”
  “这太老套了,你是不是看见咱们寡妇村里没有男人,所以想欺负我们?告诉你,只要我一喝,马上会有一堆人把你团团围住!”小雀儿不雅的吹了声口哨,不一会儿,真的有一群男人拿着锄头,围在耿芙蓉家门外。“芙蓉姐,是不是这家伙对你不规矩?”带头的大汉瞪了柳天赐一眼。“我们是看你规规矩矩的才让你进村子,你可别乱来。”“大家别误会,我只是想和这位姑娘说几句话而已。”柳天赐回头问向耿芙蓉。“不知道姑娘的夫婿可在家?”“你既然称我为姑娘,我又何来夫婿?”耿芙蓉的脸色变得不太友善。
  “哦?那姑娘手上的孩子是别人的啰!”没丈夫,哪来的孩子?
  “孩子既然在我手上,当然就是我的。”
  柳天赐依耿芙蓉的话推测,知道她可能就是主子要找的人。
  因为她就叫“芙蓉”,也没有夫婿,而她手里抱着的婴儿看来才出生没多久,如此一推算,那婴儿应该和主子脱不了关系。突然被告知自己已经当爹了,这下子大概会有人高兴得快疯掉。
  “那在下就先告辞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他可以回去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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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林里,丘谕堂等得心焦,不停的望着树林子外头的动静。
  柳天赐该不会一进到全是女人的村子,就忘了主子站在这儿吹风、淋雨、喂蚊子吧!柳天赐是他在买下销魂楼让苏彩柔掌理时所认识的人。
  当时柳天赐因为缺少盘缠,想在销魂楼找个保镖的工作糊口,可他认为那太大材小用了,所以才将他带在身边,久了竟也没有主仆之分。他之所以会找到这个小村庄,也是因为柳天赐看过芙蓉的画像后,老觉得他在这附近见过这么一个人,才硬拖着他到这附近来找。只是找了好几天,却什么线索也没有,他都快绝望了。
  “恭喜主子、贺喜主子。”柳天赐一见到丘谕堂就咧开大嘴、双手抱拳的一直恭喜他。每回见到他没个正经的模样,丘谕堂还真不想理他。
  “你不问问我贺喜你什么?”柳天赐就是不喜欢他这副闷不吭声的模样。“你自己说吧!”
  真是无趣,也不会制造一点效果。
  “主子这下子可算是双喜临门了,不但找到心爱的女人,还有个孩子。”他也替丘谕堂高兴。“你真的找到了?”丘谕堂激动的扳住他的肩膀。
  “主子,你先别那么激动,留点力气待会儿用在主母身上。”依那姑娘不悦的表情看来,主子恐怕得花不少力气哄哄人家。“那姑娘的模样和画像有七分像,听村民都叫她芙蓉姐,应该是错不了。”“什么?才七分像你就肯定是她?”丘谕堂有点泄气。
  “可是她叫芙蓉呀!”
  “闺名叫芙蓉的女子天下何其多,难不成只要是叫作芙蓉的女人,都是我要找的人?”丘谕堂没好气的反驳。柳天赐拉着他的手。
  “去瞧一瞧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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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丘谕堂和柳天赐才刚到,耿芙蓉凑巧打开大门。
  两人一打上照面,丘谕堂脸上立刻充满惊喜,耿芙蓉的表情却是万分无奈。为什么她总躲不过秦家人的纠缠?
  丘谕堂不请自入。
  进了大门后,他看见厅上的摇篮里有个婴儿,立刻趋前把儿子看个仔细。不过看了之后令他颇为失望。
  他望着那婴儿淡淡的开口:“怎么一点也不像我?”
  “又不是你儿子,为什么要像你?”小雀儿在一旁不满的说。
  小雀儿的话犹如在丘谕堂的伤口上撒盐。
  “叫她闭嘴!”丘谕堂吼着要柳天赐堵住那只小麻雀的嘴。
  柳天赐为了怕主子把怨气出在小麻雀身上,干脆扛起小麻雀远离这是非之地。“她说这孩子不是我的?”丘谕堂不相信别人说的话。
  “没错。”这本来就不是他的孩子。
  “可是柳天赐听见你对孩子自称娘……”难道这孩子是她跟别人生的!?这个可能性让丘谕堂几欲发狂。
  “不是你的孩子,并不代表也不是我的。”知道他的想法后,耿芙蓉宁愿他就这么误会下去。“不,我不相信!为什么你要嫁给别人?”他提高音量。
  “为什么我不可以嫁给别人?难道就因为我害死了谕清,所以就连成亲的自由都没有吗?”他们两个几乎可以算是仇人,即使有过肌肤之亲又如何?
  “你的男人呢?为什么不在你身边?”丘谕堂决定打听清楚,如果耿芙蓉真的嫁人了,而且生活过得平静、美满,他可以考虑成全她。“出海捕鱼去了。”耿芙蓉随口胡诌。
  丘谕堂忍不住怒吼:“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虽然这孩子长得不像我,但是依时间推算,他明明就是我的孩子!”“就算他是你的孩子又如何?秦老爷从来就不曾承认我是秦家的媳妇儿,他恨我害死了他儿子,一个令他仇视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他会承认吗?”她是谕清的妻子时,秦天生不承认她,就算如今她再嫁给谕堂,依然得不到秦天生的祝福与承认,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怀抱这种希望去自取其辱?“会的,也许这孩子是谕清来投胎的,这辈子他还想做秦家的人!”丘谕堂为了说服她,竟开始胡乱推测。耿芙蓉被他的话吓到了。
  “不,他不会是谕清,不会的!”她不要再次投胎的谕清有这么坎坷的命运,刚在母亲肚子里形成,父亲就丧命,母亲也为了产下他血崩而亡……“不!他不是谕清。”丘谕堂见她如此激动,连忙安抚她:“好,他不是,是我说错话了,我向你陪罪。”他知道自己已经错失一次机会,这一次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他无法好好的把握,就再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丘谕堂情不自禁的抱住她。
  “告诉我,这些日子以来,你想过我吗?”
  耿芙蓉扭动着身子想挣脱他的箝制,他干脆将她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顺道出言恐吓:“别乱动!如果不想我侵犯你的话。”他更加用力的抱紧她,粗喘着气息,靠在她耳边轻缓的说:“一个禁欲将近一年的男人,是禁不起刺激的,小心我受不了诱惑而吃了你。”“你放开我!”她压低声音,生怕被屋外的人听见。
  “只要你乖乖告诉我实话,我自然会放开你。”事情好象不是柳天赐说得那么简单,她似乎刻意隐瞒了什么。“别这样,秦老爷答应放我自由的。”她埋首在他胸前低吟。
  “秦天生放了你,我可没有!”他讨厌她口口声声将秦天生摆在第一位。秦天生说什么她都听,为什么她就不能听他一次?
  天哪!她到底还要赎罪多久?
  “你要我怎么还?”这样暧昧的姿势令她不自在,所以她还是像一只小虫般不停的扭动。禁不住对她的渴望,更无法抵挡这样的身体摩擦,丘谕堂无暇回答,只是疯狂的渴求她的吻,双手在她身上揉抚着。这是他的回答吗?
  他要她用身体来赎罪?
  如果这样就能消除他对她的恨意,她愿意给他。
  她闭上眼睛接受他狂肆的吻,毫不抵抗的让他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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