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是什么?」陈晋抱起那台银色的notebook小银白走到魏巍身旁蹲下,摘下一边耳机贴上魏巍的耳朵。
「……欲望之翼的主题曲。」
「喔。」
没隔多久,他又重复同样的行为。
「这首呢?」
「海上钢琴师的主题曲。」
「了。」
「啊这首?」
「……阿根廷别为我哭泣……这首你问了第三遍。」
「靠幺!那么多林杯哪记得?」
「上头不是有写?」
「那是啥鸟文,鬼看得懂……」
「……」的确,他的小银白里面装得多半是西洋电影配乐的mp3,不要说是陈晋搞不定那些英文字,就连他自己也未必能立刻将那些曲子的原名跟丝毫不相干的译名搭配上。不过出乎他意料的,陈晋对这些曲子似乎非常地喜欢,上回让他听了一首之后,整台小银白就被他给霸占了。真的是没有想到他会对这类的音乐有兴趣。回台北以后,烧一些吸滴寄给他吧。不过……
「你家有可以听吸滴的机器吗?」魏巍四处张望了一下,客厅里面没有,而印象中在陈晋的房间内似乎也没看到过。
「啊,以前有一台手提的,不过给我妹那个西查某(死女人)给弄坏掉了。」
「……」那就算是寄吸滴给他也没啥屁用吧……
「魏巍,金歹势(真不好意思)喔!还让你帮忙……」陈妈一面作着手中的塑料花一面抬起头来道。
「不会。我很闲。」魏巍微微一笑道。四个月的工作他提早在前三个月结束了,只剩下一些同意书的签署,剩下的时间也不知道要作什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来陈晋家玩就顺便帮陈妈作些手工。他是不怎么在意一个大男孩做着小小塑料花的模样是不是有些可笑……比较讨厌的是陈家的小板凳实在好矮好难坐,那双长腿弓也不是折也不是,好是酸疼。
「那里有一个郎(人)更闲,也不会来帮忙。」陈妈指着抱着小银白坐在长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陈晋抱怨道。
「我很忙,哪里闲了?」有这么多好听的歌要听,忙死了。
『叮~咚~』
靠近门口的魏巍站起身走到们边,现在的他每看到这陈家的铁门还是心有余悸。门一拉开,一团黑影直扑上来……
「阿晋~~好想你喔!你有没有想人家?」
错愕的魏巍好不容易从惊吓中回神过来,这才看清楚了这个直扑自己胸口,并且像无尾熊吊尤加利树一般挂在自己身上的,竟然是个软绵绵的女孩子。
「呃……」并不是没有和女孩子近身接触过的经验,但这样突然地被陌生的女孩子抱住,甚至可以感觉对方胸前那两…压在自己身上……
魏巍脸一红,急急忙忙要推开那个女孩子,可是对方搂得更紧,并将脸贴在他的胸口摩蹭着。
「三八,搞错人了啦!」陈晋见状拿下耳机,放下手中的小银白走上前一把将那个女孩子拉开,脸上的神色甚是不悦。
「咦?」女孩子抬起头,这才发现方才抱着的人,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男孩子。
「对不起喔……身高差不多所以……」她有些尴尬地笑着,不过随即转身扑向她的正确目标。
「晋啊~~有没有想人家?」
「有啦!」陈晋伸出手臂搂了搂女孩子,不是挺专心地回答着。他抬起头,站在面前的魏巍满脸是困惑之色地望着他。
「跟你介绍一下。」陈晋将女孩子的身子反转过来面向魏巍,说道:「她就是我七仔(女朋友),道怡。」
「你好,我叫胡道怡。」女孩很爽朗地伸出手道。
「我是魏巍。」魏巍有礼貌地伸手和她握了一下。
这个女孩子就是陈晋的七仔啊?长得很可爱,是个个头娇小的女孩子,这种身形很容易让男孩子产生保护欲望吧!看她跟陈晋站在一起的样子,真的是小鸟依人……
心中那空空荡荡的感觉是什么?
在他打量着道怡的同时,道怡那双具有古典美的凤眼睛也正打量着他。这个叫魏巍的男孩子,好象跟阿晋其它的朋友不同。长相是天生的没话说,但气质就是不一样,端端正正斯斯文文,那张清秀的娃娃脸也实在看不太出来年纪….她还注意到了他身上穿著Dirk Schonbergh的米色衬衫和墨绿色军裤,这个人不是很注重穿著就是家境不错。
阿晋为什么会交上这种朋友?
道怡转过头疑惑地望着陈晋,陈晋有些心不在焉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道怡用手肘轻轻顶了一下陈晋的胸口。
「嗯?啊……魏巍他是从台北来,作口述访谈的……他,他打撞球很厉害……然后……他很会赖床……」这……自己到底在黑白(胡乱)介绍些什么啊!
感觉……好不自在,四个月没见面的女朋友放寒假回来,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却怎么一点高兴的感觉也没有?不是一向很喜欢跟人家炫耀自己这个又漂亮又会读书的七仔吗?但面对着魏巍,不但没有任何的得意,甚至有一种……心虚?
「赖床?」
「呃……」
「……」
「你们三个,麦搁(别再)站在门靠(门口),进来里面坐啦!」陈妈的呼唤声适时地解除了三个人的尴尬局面。
「阿姨~」道怡有礼貌地跟陈妈聊了几句客套话之后,又黏上了坐在长椅子上的陈晋。而魏巍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于是拉过小板凳坐下继续帮着陈妈坐手工。
「谁的notebook?好棒!」道怡将头靠在陈晋的肩上,抓过他空闲的一只手,把玩着他的手指头。她好爱陈晋这漂亮的手指,每次这样玩着,就会有一种好幸福的感觉。
「魏巍的。」
「我也要听。」
陈晋将一边耳机拿下来,将道怡耳边的长发拢到耳背帮她戴上。
「我?好?想?你。」道怡突然将脸靠近陈晋没戴耳机的那只耳朵旁,轻声耳语道。
「虾米?」或许是心不在焉也有可能是音乐的关系,陈晋没听清楚道怡说什么。
「我说,我好想你。」在陈晋耳边重复说了一遍之后,她淘气地顺势轻轻啄了一下陈晋的脸颊。
陈晋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魏巍,而正巧魏巍也望向他。
目睹了这一幕的魏巍尴尬地赶紧低下头做着手中的塑料花。突然觉得,这些虚假没有生命的花朵好丑恶,难看死了……
陈晋抽回握在道怡手中的手指,有点心烦意乱地抓起头发。
「你是怎地,长头虱啊?」
「干!林杯天天洗头怎么长得出头虱?」一头本来就不是很整齐的头发被他这么一抓弄得乱七八糟,道怡伸出手轻轻地帮他一撮撮拨整齐,在他耳边轻笑道:
「我好爱你……」不等陈晋回答,她又继续说:「想跟你亲亲。」
「啊?不好啦……」
「好久没亲到了咩~~」道怡用脸颊在陈晋的肩上磨来磨去。
「可是这里……」
道怡用手指比了比天花板,调皮地一笑。
「……好啦!」拿下耳机,牵了道怡的小手往二楼走去,一路上还可以听见道怡的嬉笑声。
魏巍没有抬头,他只是楞楞地望着自己手中的花,胸口重重疼疼的感觉令他好难受……
「魏巍,怎么啦?」发现了他的不太对劲,陈妈轻轻推了一下魏巍道:
「不舒服吗?还是八豆腰(肚子饿)?」
满是关怀的表情,让魏巍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我没事。」打起笑容说道。他的个性生来不太喜欢令别人替他操心,更何况,连他自己也说不出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他们两个喔,每次一见面就像马吉(麻糬)黏一起,很肉麻喔!一开始我也不太习惯。道怡是镇长的女儿,人在台中读大学啦,也咕顾(九九)邓来几盖(回来一次)……」
「嗯……」镇长的女儿,大学生人,又长得那样可爱大方……陈晋应该是很喜欢她吧?很少看他那样顺从的乖模样……
手机在此刻响起,魏巍站起身走到门外接起手机。
『小巍啊,妈妈啦!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啊?东港现在会不会很冷……』
他靠着门边的墙蹲下身,一面听着电话那头母亲源源不绝地妈妈经,一面随手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在水泥地上乱画着。
真的很佩服妈妈,每天一通电话却总还有那么多话可以唠叨。重复的话听多了有时候真觉得有点受不了,不过此时此刻,他有点感激他妈妈打来的这通电话。如果再继续坐在里面那多塑料花面前,他会窒息……
不解,不能理解,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该不会是,看了人家有那样好的女朋友而感到眼红吧?这是唯一可以解释自己心中那矛盾感觉的合理理由了。真的感觉自己好多余……真是可笑,没想到自己会忌妒陈晋。可是,可爱的女孩子的青睐,自己也不曾缺过啊,为什么要忌妒?不合理啊……
『小巍啊,你有没有在听妈妈说?』
「我有……」
***
「阿晋,我总觉得,你今天很不专心喔!」道怡离开了陈晋的唇,捧着他的脸不满意地道。今天的阿晋不知道怎么地,没有以往来得热情,也不够投入。
「……」实在无可辩驳,自己也觉得自己今天很奇怪,想东想西地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回来你不高兴吗?」
「……你在黑白讲(胡说)什么……」有点心虚地不敢正视着道怡的眼睛。
「算了。对了我问你喔,那个魏巍啊,怎么好象不太爱讲话的样子?他是不是很害羞啊?」
「会吗……」他那小子是不太多话,但也不至于到不爱讲话害羞的地步吧……
「他平常不会这样。」
「阿晋你跟他很熟?」
「欸……」很熟?他是很熟悉魏巍的习惯动作,很熟悉他的口头禅,对他的生活习惯也不能说是不熟,可是,这样子就算是熟吗?他不知道魏巍在想什么,不知道魏巍的生活背景,现在回想起来,他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要去了解这个人过?不想了解吗?才怪,他当然想。
还剩多少时间?干!不到一个月!一股莫名其妙的焦虑翻搅着他的心脏……
「阿晋,你还没有回答我!」
「哎呀有空再说啦!」匆匆地走下楼梯,却不见魏巍的身影。
「魏巍呢?回去了吗?」口吻中带着些些的失落。
「瓦靠(外面)公(讲)大哥大啦!」
「喔……」想都不想就径自往门外走去。
「嗯……我的工作差不多了,我在跟教授讲讲看,请他让我提早一个月回去……嗯,知道了,掰掰。」将手机折起来放回口袋中,扔掉手中的小石子,站起身一转头,这才发现陈晋站在身后。是错觉吗?总觉得那张漂亮的脸上似乎写着不悦……
无言地相望着,因为彼此都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所以也找不出适当的言语。
「你们两个,发什么呆?」道怡从陈晋背后探出脸来,摇了摇手中提着的大袋子问道:「有人会溜直排轮吗?」
陈晋摇摇头,魏巍点点头。
「啊?你会喔?」陈晋有些吃惊地对魏巍说道,他看起来不像是会玩这玩意的人。
「……我会啊。」陈晋他那什么表情啊!瞧不起人耶……直排轮又不是啥困难的玩意……
「那教我!」
「呃?」
「好不好?」道怡兴奋地道。
「……」人家女孩子都这样大方了,如果自己再啰啰唆嗦岂不显得小家子气?
***
「……如果要溜就找一个大一点的空地比较好溜。」魏巍一面说着一面望向陈晋。
「附近有个小公园,那里可以溜,走吧!」陈晋耸耸肩,帮道怡提起那个大袋子,转身跟陈妈报备了一声,三个人于是慢慢地散步晃到附近的公园。
「不对,妳的脚,再张开一点……大约三十度……」
「这样?」道怡死命地抓着魏巍的手臂不放,歪歪扭扭地踩着轮鞋,好不容易才将身子站稳。
「然后放开手,自己站站看。」
「放……好吧……呀!」手一放,整个人就重心不稳地往前倒,魏巍连忙伸手扶住她,没戴护具这样往水泥地面撞下去可是很痛的。
「完蛋了啦,开学体育课要考直排轮,我连站都学不会……」花了半个小时还再学站,道怡有些气馁道。
「一个多月的时间慢慢练习其实是够充足的,直排轮没妳想象的那么难。」
魏巍安慰道。他让道怡扶住自己的肩膀,蹲下身帮她重新将扣带调整。
「我大概没啥天份吧我想……」
「有没有天份只不过是学习时间长短的差别。」
「那魏巍,你花多少时间学会穿直排轮站稳?」
「……」这个情况下总不好说自己其实是第一次穿上直排轮就很顺利地站稳那种,只好敷衍地笑笑道:「不记得了,有一段时间吧。」
「好了,再试试看,这样脚应该比较不会痛。」
坐在一旁石阶上的阿晋无聊地支着下巴看着空地中央的两个人。这东西有什么难的?就穿上去站好溜啊!道怡这个笨妞竟然花那么久的时间还站不稳?看她和魏巍那么亲近的样子,那个死魏巍,什么时候跟女孩子这么有得聊……
越看越烦,越看越不爽……
「道怡,妳到底是学会不会啊?很笨耶!」心浮气躁忍不住念道。
「死阿晋,这很难耶!哪有这样简单啊?」道怡颇不服气地叫道。
「靠!林杯来学一定马上就会!」
「好,那换你来!」道怡往地上一坐,将脚上的直排轮鞋脱下来,提着鞋子走到陈晋面前放下,双手叉腰似笑非笑地道:「你来学!」
「干!林杯怕妳喔?学就学,等我学会了再教妳!妳先回去。」
「咦?为什么要我回去?」
「妳在这触我霉头,学不会。」
「歪理……」不过道怡也明白陈晋那个死要面子的个性,他大概是不想要在自己面前出糗吧。看了看手表,也差不多该回家了,于是耸耸肩道:「回去就回去,可你别忘了要教我啊!」
「厚啦厚啦(好啦)~~」陈晋不耐烦地挥挥手道。
「……真的要溜吗?」道怡走了之后,魏巍指着那双直排轮问道。
「干!林杯说要溜就是要溜!」
「……」干麻火气这么大?不过是问一下而已……他拿起直排轮调整一下大小,然后蹲下身,拉过陈晋的脚帮他把拖鞋脱掉套上。
「会不会太紧?」
「有一点。」
「……」陈晋的脚和自己的差不多大,应该是穿一样号码的鞋吧。他将直排轮脱掉重新调整。
看着魏巍低着头专心地帮自己穿著鞋的样子,原本浮躁的心情逐渐平静了下来。
「喂!」
「嗯?」
「你是用什么洗头,怎么头毛这么好摸?」陈晋伸出手指轻轻拨着魏巍掉到前额的头发,他的头发是又细又黑,缠在手指头上马上又滑掉。
「洗发精用完了,我用肥皂洗。这样子会不会太紧?」
「嗯,可以了。」比想象中的还重,脚上套着直排轮彷佛套着刑具一样……
「站起来。」魏巍伸出手要拉他一把,但陈晋摇摇头。
「我自己起来。」身体向前倾双手按住地板,不过是站起来嘛……
「欸!」膝盖都还没站直又一屁股坐回地板上。
「干!」不死心再试个几回,一样是惨遭「滑摔股」……脚上平白多了十公分的高度也就算了,反正几十公分的高跷都难不倒他了。可是这个可有轮子会跑的……他反转过身子,手按着阶梯,有点高度应该比较好站起来吧。
站是稍微站起来了,可是稍微一动平衡感顿失,眼看着整个人就要往阶梯跌去,魏巍急忙从他身后拦腰一搂,免除了他撞上阶梯的厄运。
「到中间练习吧,这里很危险。」他翻转过陈晋的身子让他坐回阶梯上。
「干!怎么过去啊?」连陈晋自己都觉得好笑,要到空地中间得先会站吧!总不能要他爬过去……
「我拉你过去啦!」
「不要!林杯今天就是要自己站!」半赌气道。
「……」这根本是为反对而反对,为坚持而坚持嘛!
「先脱下来好了……」陈晋正伸手要解开直排轮上的扣条,魏巍突然弯下身子,伸出手臂围住他的腰将他抱离地面。
陈晋先是整个人呆愣住,然后开始鬼叫。
「挖靠~~~放人!放人啦~~~」
「别叫。」魏巍将陈晋放在空地中间,微微一笑道:「这样子就不用脱鞋了,鞋子脱了还要穿很麻烦的。」
陈晋脸一红,碎碎念道:
「……哎,亏你想得出这个西郎(死人)方法,干!林杯给你惊死……」坐在地上的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依然急速地狂跳着。到底是有什么好惊的他也搞不清楚,只知道身子一离开地面整个人贴近魏巍的感觉让他紧张得要命……原来被人家抱的感觉是这样恐怖,难怪那些亲戚朋友的小婴儿每次给他一抱就哭天抢地的……
大大地吐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后,他又开始「学站」。一样是摔得很惨,惨到一旁的魏巍几乎看不下去了。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没天份的人,偏偏这个人竟然是陈晋……照理说,像他这样身手矫健,平衡感和反应力又极佳的人,学起直排轮应该是轻而易举……真的是一物克一物,只要是人类都会有盲点吧……
「喂,妥协一下,我不拉你,我当你的柱子给你扶好不好?」真的不忍心看他再摔下去了。
「……」陈晋有些犹豫地望着魏巍,他似乎觉得这样子就妥协很没面子。
「欸,大部分的人一开始也会扶着溜冰场旁边的围拦什么的……」怎会有这样固执的人类啊……
「……好吧。」
于是魏巍乖乖地站在陈晋身旁当他的柱子让他可以比较方便地爬起来。反正之前他也是这样教他的朋友的,捉住腰然后扶住肩膀就站得起来了……不过,事情没有魏巍想象的那样简单……
「呃,请不要抓那里……」老天,陈晋从他的小腿一路摸上来已经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了,现在他的手又不经意地直直往他的那里抓去……
「啊,歹势(不好意思)!」陈晋连忙将手拿开改抓他的裤子,突然地脚一滑整个人又往下跌……
「天啊……」好在自己手快立刻抓紧了裤头,虽然有点小走光,但总比整条裤子被拉下来好多……
「干!你为什么不穿紧一点的裤子?」坐在地上的陈晋骂道。
「这也怪我……」魏巍是一脸委屈,出门的时候哪知道今天有这样子的余兴节目啊?
「不管,再来一次!」
「……」好在自己不怕痒,要不然像这样全身上下几乎要给他摸光了……
「哦!站起来了啦!」陈晋双手攀着魏巍的肩膀,一脸兴奋地望着他。此时此刻,真可以称作是近距离的面对面,近得可以感觉到彼此呼出的气息,近得几乎要……
「……」他的脸怎么这么红?
「……」他的心跳干麻这样快?
终于意识到两个人现在的姿态有多暧昧,陈晋连忙放开手。不过不放也就算了,没想到这一急放整个人又往前栽去,连着魏巍一起撞倒在地上。
「挖勒……」从魏巍的胸前将脸抬起来,陈晋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痛……」抱着撞到水泥地的后脑杓,痛得叫魏巍已经无法去考虑暧昧不暧昧的问题。
「喂你还好吧你?」也顾不得自己现在是整个人骑靠在魏巍身上,陈晋伸手去摸了摸魏巍的头。
「很痛吗?想吐吗?」还好没流血,不过也肿了一个大包。
「还可以……」魏巍遥遥头。
「……」陈晋松了一口气,他一翻身翻离魏巍的身上,在他身旁呈大字型躺在水泥地上。
「对不起……我还是不要学了。」他叹了口气道。
「可是……」
「大不了给道怡笑一笑,林杯真的不想学了!」陈晋坐起身脱掉脚上的直排轮放一旁,又躺回地板上。
「喔……」他决定不要的,就表示真的不要了,再多说也是无益。魏巍望着天空,后脑还隐隐发疼,不过这样子躺着好舒服……
屏东的冬天一点也不冷,凉凉的清风,温和的阳光,不像冬天,却有想象中秋高气爽的感觉。这是台北所没有的,台北的夏天是闷热的,台北的冬天是湿冷的,台北没有秋天跟春天。
「天空好蓝……」蔚蓝色的天空,散落着几抹被风吹得稀薄的白云。
「台北的天空不蓝吗?」
「台风要来之前很蓝,不过平常都是带些灰色。」
「台北有什么好玩?在台北你平常都在干些什么?」
「台北……我也不知道它有什么好玩。平常,除了上学校外,逛书店吸滴店,泡咖啡店或上山去喝茶,要不就待在家里写论文打电动……大概是这样吧!」
「你不跟你的兄弟姊妹还是朋友一起玩吗?」
「我是独生子。我的朋友……他们光要服侍他们的女朋友就够忙的了。」
「那你为什么不交女朋友?」
「……」今天的陈晋好奇怪,问题特别多……
「没有刻意想交女朋友,没遇到动心的。」
「什么样子的查某(女人)才会动心?」
「没想过。我的话,应该是先有了感觉,再去考虑条件。」
「靠!」陈晋翻过身不可思议地道:「这样可怕耶!如果有感觉的是一条狗一只蟑螂,不是查某怎么办?」
「那我就认了。」
「喂!你的桃卡真的有问题喔……」
「……」可是,这样子的态度才比较合乎人性吧。
脏兮兮灰扑扑的两个人一回到陈家,就被陈妈强迫洗过澡吃了晚餐,才得以出门。一身酸痛疲劳,可是陈晋还是什么也没唉骑着机车载魏巍回他的住所。
「……要上去吗?」魏巍站在公寓的大门口,望着坐在机车上的陈晋道。一天玩下来也够累了,可却实在,不太想说再见……
「干!林杯全身酸得要命,等会要去给人家马杀鸡(按摩)啦!除非你要帮我按……」陈晋半开玩笑地说着,没想到魏巍竟然回答:
「可以啊。」
***
「呼~~~」看到了床就立刻扑上去,一身筋骨彷佛要散了似……干!什么直排轮,真不是人玩的玩意……
「哪里酸?」魏巍跟吴教授借了一条曼秀X敦的热力软膏站在床边问道。
「全身酸。咦,这是阿亮广告的那个『凡擦过必留下酸痛』的药喔?」
「噗——」忍不住笑出来。凡擦过必留下酸痛,那这药还卖得出去吗?印象中广告词好象不是这样……
「干你笑啥小?」陈晋瞪了他一眼。
「没。哪里最酸啦?」
「小腿。」
魏巍往床沿一坐,拉过陈晋的小腿将药膏涂上,开始按摩起来。按摩有一定的技巧,先松弛紧绷的肌肉,将囤积的肌蛋白推开弄散,再在适当的穴道点上施力,达到肌肉与筋骨同时的舒缓……
「干……颂喜(爽死)……」两条腿按下来已让陈晋爽得全身无力了。
「怕痒吗?」魏巍突然问道。
「虾米?」
「怕的话忍一下。」一面说着他举起陈晋的脚,一手握拳用突起的指关节去抵压陈晋的脚底。
「哇哈哈哈哈……好痒,好痒啦!」陈晋一面哀嚎一面想将脚抽回去,不过魏巍却紧紧地扯住不让他得逞。
「忍一下啦,很舒服的。」也不管陈晋的挣扎,脚底穴道按摩完,接着是脚指缝间的按摩。
「哈哈……救人啊……哈哈……快死了啦!饶了我……」陈晋笑得几乎要岔了气,痒死人了,又不敢用力踹,生怕踹伤了魏巍……的确如魏巍所说得很舒服,不过也好痛苦……
好不容易魏巍终于完成了他一系列的脚底按摩程序,陈晋早已经全身脱力摊在床上不住喘气。
「怕痒的人将来怕老婆。」魏巍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道。
「象共欸(谁说的)?」
「不知道,没根据。」魏巍笑道:「不过我想这蛮合理的,只要你老婆这么一搔你就像刚刚那样叫饶,那不是怕老婆是什么?」
「干!林杯会踹下去……」
「你会舍得踹你老婆吗?」
「……」挖哪哉(我哪知)?如果老婆很可爱的话,的确会舍不得啦……
「还有哪里酸?」
「背,脖子,肩膀。」既然魏巍按摩这么舒服,那就不客气地狮子大开口……陈晋一面回答一面已经开始脱着上衣。
「……」虽然是天天坐在机车后座,早就习惯了他的背,但像这样赤裸裸地呈现在他面前……健康的糯米肤色,沿着颈子弯下来的优美的弧线,不是很壮但很结实,带着一点点肌肉……
双颊一热,魏巍索性闭上眼睛凭着感觉去按摩,可是就算是没看见,那光滑细致带点爽身粉得粉质触觉也让人很难专心。于是,不知不觉地涂了一大堆软膏上去,一条软膏被他用掉大半管。
「好舒服……你可以改行去干马杀鸡了。」陈禁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人生一大快活。
「我是被我妈奴役出来的。」
「哈哈~你帮你母按摩喔?」
「嗯,还帮我爸爸,我奶奶,我教授……」有时候家里的佣人腰酸背疼他也会帮忙按一下……
「好好喔,谁嫁给你当某(老婆)一定很幸福……」人在尝到甜头时说话也会跟着特别甜。
「嗯多谢夸奖。」
「对了对了,林杯通说用咖达(脚踩)也很舒服,你换用咖(脚)试试看。」
「……不好吧?」用踩的一不小心踩内伤就不好玩了……
「快啦!」
「……」魏巍勉为其难地站起身,用单脚小心翼翼地去帮陈晋按摩背部,脚的力道远比手来得大,舒服当然也就更多。魏巍不敢踩太大力,一手紧紧抓着墙边气窗的框,但陈晋却得进尺地道:
「两脚一起上去。」
「什么?你开玩笑吧!」说什么自己也是个不算矮小的男孩子,整个人踩上去??他开始幻想着陈晋被他踩到吐血甚至是肚破肠流的恐怖画面……
「干!一脚不够力啊!踩上去。」
「真的要?」
「你好啰唆!是男人就给林杯踩上去!快快!」
「……你有保险吗?」
「虾米?」
「……没。会痛要说。」算了算了!踩上去就踩上去……他两手扶着气窗边框抵去了大部分的下压力,尽管如此,还是很恐怖……
「……还活着吗?」
「废话。」
「……」好吧,踩是踩上来了,不过,陈晋的背好滑,刚刚又不小心涂了一大堆药膏,站都快站不稳了怎么按摩?
「学长!你的walkman借我!」从没敲门习惯的小琪突然推开门进来大声叫着。
「呃?」魏巍吓了一跳,手一松脚一滑,一屁股重重地往陈晋的背脊上坐去……
「哎呀喂~~~~~干!干!好痛啦……挖勒……」只听身下的陈晋凄厉的惨叫声中夹带着骂人的脏字。
「你……你……对不起,我……」一慌之下魏巍连讲话都结巴起来。
「起来啦你!干!你是要把林杯day系(压死)喔……」
「对不起……」魏巍连忙从陈晋身上爬起来,而罪魁祸首小琪走抱着房门的边笑到快断气。
「干!都是妳这个死三八!萧查某(疯女人)~~」陈晋抄起枕头往门口丢去,小琪连忙关上房门,但仍可听见门外那不停的狂笑声。
「对不起……很痛吗?」魏巍一脸担忧道。刚才那一坐力道甚是不小……
「干!」陈晋恼羞成怒地翻过身背对着他。
「对不起……」
「干。」
「我不是故意的……」
「……干。」
「……」
「……你要提早回去台北了吗?」
「啊?」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林杯在问你话。」陈晋转过身盯着魏巍道。
「……我想,如果没事的话……」要不然,难道要我在这里当个大电灯泡啊?
「你跟我说过是四个月的……」陈晋微微地垂下眼睑,他的样子不像在生气,也不像是在抱怨……很难解读那是什么样的表情。总之,不是挺快乐的表情……
「喂,别提早回去,留下来过新年好不好?」那双漆黑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深邃不见底的深潭……
「……嗯,好。」在那样的眼神住视之下实在好难拒绝。
「说话要算话喔!」原本闷闷不乐的表情顿时笑开了,令人难以招架,那无心机的美丽笑容……
「知道啦……」
「继续捏。」
「什么,还要啊?」
「干!要服务就服务到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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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将(上)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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