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玥健康恶化的情形比青竹所想的还要严重,他忧心忡忡的退出朗玥的房门,还没来得及暗自神伤,就差一点让房门口凶神恶煞般的知夏给吓死。
「为什么你们要瞒着我?」拎起青竹的衣襟,知夏恶狠狠的问道。
现在她总算知道他们瞒了她什么了。要不是那群魔界兽离去前要她代它们慰问受伤的朗玥,恐怕她永远也不会晓得朗玥上次拦下那一剑会让剑上的灵气反噬。难怪最近大都由青竹陪她练功,只怕朗玥表面上若无其事,背地里内伤不知道有多严重。
可恶的是,他们竟然瞒着她,让她像个笨蛋一样以为一切都没事!
「你……你……」青竹不知道知夏所指何事,是以不敢乱接话。
「你老实说,朗玥怎么了?他让剑上的灵气反噬,内伤严不严重?」早上见他有一丝的不对劲,他一定是内伤发作了。知夏肯定的想。
「你……你怎么会知道?」青竹嗫嚅。
在朗玥的千叮咛、万嘱咐下,青竹打死也不敢对她透露一点点情况,就连被剑的灵气反噬一事他也不敢提,那她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青竹疑惑。
「你还敢说,要不是那些魔兽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打算当我是笨蛋一样继续瞒下去?」知夏愈想愈气。
「魔界兽来了?」青竹大骇。
要知道,现在栖月居内可以说是没有什么防御能力的,三个人里一个伤、一个妇、一个孺,这样要怎么抵御那些来袭的魔兽?
「放心,没事的,一切全让我搞定了。」想到自己替朗玥省去许多不必要的争斗,知夏不禁有一丝得意。
青竹摆出了一脸的怀疑。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拜托你别这么小看人好不好?」知夏没好气地吼,决定不跟他啰唆。「让开,我要找朗玥。」
「不行。」青竹连忙挡在门前。
「为什么?」
「尊者需要休息。」他不想让尊者再为她多操心了。
「你以为我会吵他吗?我只是想看看他。」知夏火大。
就在两人各自坚持,就快打起来的时候,青竹身后的门扉没有预警的突然开启。
「尊者……」青竹连忙立于朗玥身侧扶着他。
「让她进来吧。」
听见朗玥的话,知夏孩子气的瞪了青竹一眼,像是怪他不肯放行吵醒了朗玥。
见知夏小心翼翼的由另一侧搀扶朗玥,两面都不是人的青竹只好自行找借口离开。
「我……我去煎药。」
没理会离去的青竹,知夏全副的心思都在朗玥身上,在扶他回床上时,朗玥苍白异常的脸让她忍不住抱怨出声,「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受伤的事?」
既然早晚会倒下去,倒不如顺应她的想法,就让她以为他只是受伤好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打定了主意的朗玥面不改色的说着善意的谎言。
「你不该起来的。」知夏像个小母亲一样地训诫,不由分说的要他躺好,拿来几个大抱枕放置于他的背后,让他以舒适的姿势靠在上面,然后仔细的帮他盖妥薄被。「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你需要多休息。」
看着她像只忙碌的小工蜂一样在他床畔绕来绕去,那份被照顾、重视的感觉朗玥无法形容,暖暖的,混着点感动,这是他的姮旸呵。
「是不是不舒服?」朗玥的失神教知夏大为紧张。
「不是。」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朗玥将知夏拉坐在身边,轻轻抚着她粉嫩细致的颊,「要不要说说魔界兽的事?」
「你刚刚都听到啦?」刚刚跟青竹吹嘘的得意神色此刻全让腼腆给取代。
朗玥微微一笑,像是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误会而已……」
顺应听众要求,知夏迅速的将来龙去脉交代一遍……
听完了历时多年、整件无意义的对峙后,朗玥真是哭笑不得。
「真想不到原来从头到尾只是误会一场。」朗玥轻叹一口气,「也真多亏了你,否则这场无意义的杀戮不晓得还要延续到什么时候。」
朗玥的夸奖倒让知夏面露愧色。
「怎么了?」朗玥看出她的不对劲。
「虽然这么说,但我……我还是不该害你受伤的。」对于这件事,知夏有无限的自责。
「别放在心上,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拍拍她的背,朗玥安慰她。
总是这样,他始终是如此温柔的语气与动作,是不是代表他对她也有好感呢?知夏困惑的看着他。
「有什么不对吗?」对上她的晶莹美眸,朗玥爱怜的揉了下那婴孩般的柔顺发丝。
别……别又来了!
奇怪的症状在凝视他的同时瞬间产生,那擂鼓似的心跳教知夏慌乱的别开视线,脸上的灼热感让她百分之百的确定自己又不争气的脸红了。
「会有什么不对?」低着头,知夏干笑两声,觉得自己浑身热了起来。
局促到有些心慌的知夏突然发现,原来是跟朗玥坐得太近,这般过于贴近的距离,让她感受到朗玥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体温,而他的体温像是会炙人般,难怪她一直热起来。
发觉热度来源的知夏悄悄的挪移了,试图不着痕迹的拉开两人的距离。
「怎么了?」朗玥当然察觉到她的蠢蠢欲动。
「没有!」总不能说他像个大暖炉,烘得她快热死了。
四周突然静了下来,两个人之间的沉默令知夏莫名的尴尬起来,双手不由自主的绞扭着手边的红绫。
「尊者。」扑鼻的药香伴随着青竹的叫唤而来。
其实,朗玥的情况早已是药石罔效,这一点朗玥跟青竹心知肚明,但为了不让知夏起疑心,青竹煞有介事的特地寻来多种药材熬成一碗汤药。
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期盼青竹的出现,知夏在心中吁了一口气,顺手接过青竹手上的药碗。
「我自己来就好了。」见她吹凉汤匙中的药汁,一副要喂他的样子,朗玥失笑。
「不行,你是病人。」这句话像是代表了一切,知夏不由分说的担任起喂药的工作来。
青竹在一旁大翻白眼。拜托!尊者又不是连手都不能动了,有必要那么夸张吗?
对于知夏小小的霸道行为,朗玥的心溢满了柔情。顺着她的意,他一口一口的喝下她亲自喂食的药汁。
「对了,都忘了问你,家里面一切都还好吗?」在她忙着吹凉汤碗中所剩无几的药汁时,朗玥突然问道。
「我想是还好吧,老爸他能吃能睡的,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好的。」知夏随口回答。
「小姐,你怎么会突然想回去的?」青竹忍不住问道。
那晚尊者在接到她的纸鹤后就一直不说话,为了等她,他知道尊者很晚才休息。
「因为有一些问题嘛!那……就回去问我老爸了。」奇怪,怎么话题又变得有点敏感了?知夏忍不住暗骂起青竹的鸡婆。
「有什么问题非要回去问你父亲的?」真奇怪,有问题不问尊者还特地回家去问?青竹完全无法理解。
「就……就一些事嘛!」害怕被看穿心思,知夏困窘的说。
青竹被知夏的说法弄胡涂了。什么叫「就一些事」?
见大家将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喂完汤药的知夏急中生智,连忙指着朗玥枕畔的一个小木盒问道:「那个是什么?」
以前她就一直想问了,那是一个雕刻得极精致的手工木盒,有巴掌大小,上头的花、鸟、云朵皆雕刻得栩栩如生,看得出朗玥很宝贝它,因为他除了将它置于枕畔外,上头漆亮的色泽看得出是长期的抚触所形成的。
知夏求知的眼神看向青竹,青竹没辙的耸耸肩。
说真的,并不是他故意要「暗坎」不说的,实在是他跟了尊者那么久,两个人之间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什么秘密的了,但唯独那个木盒除外,他只知道尊者很宝贝那个木盒,其余的一概不知。
表示了自己的不知情,青竹多少也有一点期待,这次沾了知夏的光,说不定这个埋藏在他心头多年的疑问就快有了解答。
果不其然,就像是要顺青竹的意似的,知夏求知的目光转向了朗玥。
「朗玥,这里头是什么东西啊?」
「无价之宝。」里头是他想珍藏一辈子的宝物。
无价之宝?哗!这辈子都还没看过什么宝物哩,更别提是「无价」的了,想来,这里头的无价之宝一定很稀奇珍贵。
知夏眸中所绽放的光芒朗玥太熟悉了,他示意青竹取走知夏手上的空碗,然后拿起木盒交到她的手上。
「打开来看看。」
「真的吗?你要借我看?」知夏不相信自己的好运气,她都还没开口要求呢!
朗玥用眼神鼓励她,而一旁拿着空碗的青竹早就选好地理位置,就定位后准备「不小心」的瞄几眼。
满怀期待的,知夏缓缓开启了木盒,里头出现的另一个澄澈透明的水晶盒表现出朗玥的慎重其事,就着水晶盒可以一眼看穿内容物而不伤害里头的束西,不过,就因为可以一眼看穿水晶盒里的东西,知夏反而感到有些失望,说实话,那里头的东西实在是……
不怎么样嘛!
一只小纸鹤、一绺打着结的头发,不论她再怎么用力的看,水晶盒里头的内容物就这两样,这算哪门子的无价之宝?
知夏的失望显而易见,莫怪乎她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了下来,至于青竹,他摸摸鼻子,心中大有受骗的感觉。
「仔细看,这只纸鹤有什么不同?」看出她的失望,朗玥索性引导她仔细观察。
听话的再三细看,知夏的眉头愈皱愈紧,总觉得这只纸鹤还真的有点眼熟……
忙着偷瞄的青竹也颇有同感,连忙在一旁帮忙回想。
「哎呀!」知夏突然大叫一声,「这是我昨天折的纸鹤嘛!」
豁然开朗的心思突然一转,知夏想起适才朗玥说过的话。他说木盒里头是无价之宝,那她的纸鹤……知夏的脸在最短的时间内又通红了。知道他这般珍惜她的东西,一颗心像是吃了糖一样甜孜孜的。
看他们之间暗暗流窜着一股说不出的奇怪电流,青竹很识趣的捧碗走人,还很体贴的带上了房门。
待青竹离开后,知夏取出纸鹤把玩,忍不住娇羞的抱怨道:「不过是随手折的一只传讯用的纸鹤,干什么那么大费周章的?」
朗玥苦笑在心里,无法说出他的难处。
会这般珍惜,是因为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东西全与她相关,且还是他仅能拥有的,他无法不去珍惜啊!
放回纸鹤,知夏取出那一绺纠缠的头发。有点明白这个「无价之宝」是跟她无关了,因为很明显的,那是由两绺长发纠缠而成的,她的短发再怎么接也接不成其中一绺的长度。
「那这个呢?」她好奇的感受那丝质般的触感,接着径自大胆地假设道:「我猜,这其中一半一定是你的头发。」
朗玥点点头,露出一个微笑以资鼓励。
「那另一半呢?」
知夏的问题激出朗玥脑海中关于当年的美好回忆。
还记得姮旸伤痛初愈时稚气的嚷嚷着不想回天界的话,也记得她在面对自己无心之失而导致长发打结时,她一刀剪下的满脸歉意;更记得她在面对那一把纠结缠绕的发丝时脱口而出的话──
「结发夫妻……」朗玥低声轻喃。
「什么?」知夏没听清楚。「你说这是什么?」
「那是我发妻的发。」朗玥轻柔却坚定的说道。
剎那间,天地为之变色,呆若木鸡的知夏视而不见的看着朗玥,错过了他眼中的柔情万缕,要是她多了一点点的清醒,她会发现那万缕柔情全缠绕在她身上。
可惜,她的神智全用来面对她的震撼,一颗心全悬在「发妻」那两个字上。
老天!他已经结婚了。
☆
那是一个美丽的女子,不,美丽已不足以形容她的娇艳。
完美、精致的脸庞绝对称得上是人间罕见,纤细的小蛮腰使得她的三围曲线显得更加凹凸有致。但出众的花容玉貌跟姣好的体态并不是她最吸引人之处,她身上最特别的莫过于那份说不出的媚劲儿。
这样的一个女人,只要她有心,只怕没有一个男人能躲得过她的手掌心,她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能轻易勾去男人的魂魄,当然,要是她的眼神别那么冷的话。
此刻,她正在等待,等待一个人……
倏然,她面前的石洞缓缓开启,一朵淡淡的笑容挂在她精致的玉容上。
「净妍。」
石洞内走出一名男子,黑色的紧身衣裤包裹住他强健的体魄,英气勃发的俊容带着冷漠、孤傲与些许的邪气。这男人天生有一股王者之风,可以轻而易举的让人感受到一股压迫感。
「尊者!」女子恭敬的唤了一声。
「别用那个名称来亵渎我,叫我曜日。」曜日打从心底厌恶「圣灵尊者」这个封号。
原来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五年前与朗玥一役后,受创疗伤的曜日。
说受创疗伤实在有点言过其实,因为早在四年前他便疗养好,这四年来,他闭关苦修、百般操练自己,为的就是这一天。
曜日冷笑,现今的他是没有人能抵挡得住了,即使是朗玥。
「朗玥现在的情况如何?」
「那一役之后,他并没有机会养伤,人界少了你这个支柱他便更加忙碌了,前几个月他发布消息给所有的降魔师跟灵能者,意在挑选一名接班人。」净妍尽职的做着简报。
「哦?」曜日挑眉。
曾经,他想过留给朗玥一条生路,只不过理智使得他更加明白,若是不除掉朗玥,那他肯定会碍事……凡是想阻碍他毁灭人界者,他一律不会留情的。
「以种种的迹象看来,我想,千年以前天女姮旸赠与朗玥的碧灵珠应该是毁了。」净妍说出她的推测。
瞬时,曜日大笑出声,嘲弄意味浓厚,「果真如此,基于多年的同修情谊,我怎么能不去看看他?」
「趁他的接班人未成气候,这是一个一举歼灭朗玥的好机会。」净妍进言。
他颔首,黑色的身影一隐而逝,净妍理所当然的追随而去。
☆
正在客厅阅报的骆礼贤被平空出现的知夏吓了一大跳。
虽然说对这种特异功能该感到习惯了,但奇装异服的女儿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蹦了出来,再加上个紧追而来的青竹,着实让骆礼贤大呼吃不消。
不过,没人去理会客厅里骆礼贤那一副来不及反应的脸,青竹正忙着拦下怒气冲冲的知夏。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尊者很担心你。」不明白她是哪里不对劲了。
「走开!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那个骗子,都结了婚还对她有那种暧昧不明的举动,真当她年幼无知又好欺骗吗?
轻咳两声,骆礼贤试图引起注意。
「发生什么事了吗?」身为一家之主,骆礼贤自觉有权利了解此刻正在上演的戏码。
盛怒中的小脑袋重重的往旁边一甩,摆明了不愿多谈,而青竹则两手一摊的耸耸肩,表明自己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用眼神示意青竹稍安勿躁,骆礼贤一副「一切有我」的笃定表情,继而承揽过整件「无名公案」的审案主导权。
「女儿啊……」骆礼贤小心翼翼的唤了声,「你是不是……『那个』来了?」
「你在说什么啊?」错误的推断引来另一波怒火。
「就是『那个』嘛!」他以为爱女没听出他的含意。
「不是!不是!不是!」什么嘛!是谁规定女性情绪不佳就一定是「那个」来了?知夏气极,一连用了三声「不是」才能忍下想对父亲破口大骂的冲动。
旁观的青竹实在不解,忍不住小声问道:「什么是『那个』?」
在两道恶狠、凌厉的眼神瞪视下,青竹悻悻然的收起他的困惑。
「若不是『那个』,那你是在气什么?」骆礼贤再接再厉,誓言问出真相。
「你问他。」
箭头顿时指向青竹,青竹一楞,呆呆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想辩解的话全梗在喉咙,就差没有高喊「大人冤枉」了。
「我看这位小哥不像知道的样子啊。」骆礼贤大公无私的说出看法。
「那你就问他朗玥是什么时候结婚好了。」
「什么?!结婚?」骆礼贤整个人跳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没多久以前才听丫头说喜欢人家,他还暗自高兴许久,以为他们骆家光耀门楣之日是指日可待了,谁知道现在会爆出冷门──圣灵尊者结过婚了?
「我……我不知道……」青竹也让这讯息吓了一跳,要不是此刻听知夏说起,他还真不晓得这件事。
「你不知道?」骆礼贤阴恻恻的斜睨青竹。
现在他跟女儿是站在同一讨伐阵线、一鼻孔出气了。谁还管他是不是什么捞什子圣灵尊者,想欺骗他女儿纯真善良感情者──一律杀无赦!
「我真的不知道,尊者从没跟我说过这件事,要不是听你们说起,我还不晓得呢!」青竹连忙阐明自己的无辜。
青竹的真诚打动了骆礼贤,他换上一副慈爱的脸,回头改问知夏,「女儿啊,你确定没弄错?」
「我怎么会弄错?这是朗玥亲口告诉我的。」愈想愈心痛,真没想到自己纯纯的初恋对象竟会是个已婚男士,而且还是在她交出一颗心后才发现了真相,这份无知少女的情意果然只能用「蠢蠢」来形容。想到这儿,知夏忍不住红了眼。
「嗯?」慈父的表情迅速一换,犀利的杀人目光再度瞪向了青竹。
青竹噤若寒蝉,想不出到底哪里出错了。
「老爸,原来从头到尾我只是替身,只是一个影子……」知夏呜咽。
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莫怪乎常听他唤她「姮旸」,他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都明白。
那几日勤学苦读的日子里,晚上她总是在朗玥房中勤练咒术,每天非得练到累挂了由他抱她回房才作罢。有一两次,在他抱她回房后她就醒了,只不过因困意浓厚所以懒得出声说话,那时的朗玥以为她是睡着的,总会摸着她的颊,一声声的唤她姮旸。
除了夜深人静的时刻外,平时他也偶尔会不小心的脱口唤她姮旸,就如同她刚换上他所送的衣裳时,他看她的眼神……
「他送给我衣裳,原来是想让我更像一个影子……」知夏怔忡的轻声低喃,接着,不能自己的哭倒在父亲怀中。「老爸,我不要当影子,我不是影子啊!」
青竹不忘替尊者辩驳,但在骆礼贤凶狠的杀人目光注视下,辩驳的音量不由自主的小了许多,「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至少小姐身上穿的衣裳并不是尊者送的,尊者正要我去查明这衣服的来源。」
照青竹的说法,知夏身上的衣饰来源显然相当可疑,不过,现在的重点不在衣服,让知夏重视且心伤的是自己竟是别人的替代品。
「你回去告诉朗玥,我骆知夏就是骆知夏,永远也做不来别人的影子,更不可能变成他心目中的『姮旸』。」想来,朗玥对她的好全是因为她长得像那个叫「姮旸」的女人,并不是因为她骆知夏这个人,这怎能不教她心伤呢?
在知夏愤怒的咆哮下,「姮旸」这个名字跑进青竹的脑中,他恍然大悟。
「误会,这全都是误会!」青竹可急了,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其中的来龙去脉。
「你不用替朗玥解释了,回去吧。」知夏终于体会出「哀莫大于心死」这句话的含意。
「我不是想替尊者解释……不对,我是要帮他解释。」青竹有点错乱,「你要知道,姮旸她……姮旸她……那你……哎哟!反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一回事,你全想错了。」
该怎么告诉她,姮旸跟她其实是同一个人?又怎么跟她说尊者绝对是清白之躯、自始至终从没跟人举行过什么婚礼的。
「我还能怎么想错呢?」知夏苦涩一笑,「话全是朗玥亲口说的,我又能怎么想错呢?」
「事情真的不是这样的,你一定是弄拧了尊者的意思了,因为他绝对没有举行过什么婚礼,跟姮旸不可能,跟你也不可能。」青竹斩钉截铁的说。
青竹的话很伤人,但也让人困惑。
「为什么你那么确定朗玥跟姮旸之间不可能?」知夏忍不住问。他刚刚不是说他什么也不知道吗?
「因为当时的姮旸是天女之尊,尊者跟她是不可能举行什么婚礼的。」
天女?知夏让青竹的话弄胡涂了。
「那知夏呢?为什么你的尊者跟我女儿也不可能?」骆礼贤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当然不可能,尊者都快死了──」青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你什么意思?」知夏揪住青竹的衣领逼问。
惨了!尊者千叮咛、万嘱咐的,没想到他一时说溜了嘴。青竹懊悔不已,但莫名的,心里竟觉得轻松了起来。
「快说!」知夏大喝一声。
「小姐,你忘啦,我以前曾经跟你提过……」青竹试图唤起她那段被遗忘的旧事。
「你跟我提过什么?」知夏压根想不起青竹曾跟她提过这档子事。
「碧灵珠。」青竹给予提示,最后他决定来个明示,「记不记得你刚在栖月居住下时,有一晚你想逃跑,我曾跟你提过的。」
在青竹的明示下,知夏的记忆倒转再倒转,渐渐想起这段早让她丢到一旁的记忆。
「那一晚……你说朗玥失去了碧灵珠,他的灵修之气没有了寄托,无法再生生不息……最后就会魂飞魄散。」褪色的记忆逐渐变得鲜明。记得青竹当时还说,就因为琅玥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他急着找一个徒弟来顶替他的位子……
老天,她一直以为当时青竹是吓唬她的,所以完全忘了有这一回事,甚至以为朗玥传授她一切单纯是因为想找个同伴罢了,若青竹当时说的全都是真的,那朗玥明知自己的状况还不顾一切的替她拦下那把会反噬的灵气剑,现在他……
「女儿,你去哪里?」逐渐隐去的身影让骆礼贤失声喊道。
没人回答他,猛然一回头,就连青竹也丢下他「落跑」了。
面对着一室的寂静,骆礼贤不禁轻叹──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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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映玥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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