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该死的于大富,我真想亲手将他碎尸万段!还有那梁德全,只被火烧死算他走运!”傅红瑛看着永璇那鞭伤再加上烧伤得几乎体无完肤的狰狞伤口,心疼地边替他上药边恨恨地念着。
“红红。”永璇叹气似地喊了声,“梁德全都死了,而于大富不用你碎尸万段也死定了,所以你不要每回上药就来这么一句,两、三天了,你不烦吗?”她包扎的伤口引起他一些疼痛,他不自觉地皱起了一双剑眉。
“我就是再说上一千遍、一万遍也不会烦。”随着她没好气的话一说完,伤口也已包扎完毕,可一抬眸,却觑见了他一脸的扭曲。“永璇,怎么了?很痛吗?对不起,都怪我笨手笨脚…… ”她沮丧地垂下手,低头眩然欲泣。
“红红,我不准你这么说你自己!’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深情中略带斥责的黑瞳立即紧锁住她的水眸。“你的手很灵巧。我的伤若不是有你这双手无微不至的照顾,哪能好得这么快?”
傅红瑛心一动,直想扑到他身上拥着他大哭一场,发泄出连日来的担惊受怕,但顾虑他的伤,她只得压抑着。
可这是怎样的心灵相通?他竟能看出了她的心思,大手一伸,立时将她拥了个满怀。
“永修……”情绪一阵波动,泪水立时透过长长的睫毛滴落下来,“我还是好怕,我……我差点就失去你了!”说到这,当日那情况危急、千钧一发的画面全涌上了脑际,她忍不住伏在他的胸膛上放声大哭。
“红红,别怕,都过去了,那都过去了……”永璇抚着她乌黑柔顺的头发,心疼不舍地安慰着。
可那强忍多日的泪水一发不可收拾,她就是想止也止不住。
他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情?
这些天两人朝夕相处,他没见过她在自己面前掉过一滴泪,可他心知肚明她这样的故作坚强为的是什么。
一思及此,他不禁感动得不顾伤势将她拥紧了些,静静地拥着她任她尽情发泄。
终于,哭声稍歇,傅红瑛怕他感到不适,想离开他的怀抱,可他却不允。
“红红,让我抱着你一会儿,这样我才有真实的感觉。”
想不到自己的话还真灵,绕了鬼门关一圈,最终又让阎王爷给请了出来。只是,与其说这神奇之处是自己福大命大,他宁可相信这是怀中的这个女人感动了天地,进而改变了命运。
“红红,你的手怎么样了?”见她恢复了平静,他关心起她的伤势。上天垂怜,她没受什么伤,只有一只手臂上的烧伤较为严重。
“快好了!和你相比,我的伤只是小事一桩……”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她刻意铺陈出轻松的气氛,不露痕迹地按住衣袖,就怕他发觉。
“快好了?我看看……”语音未落,他就想撩起她的衣袖。
傅红瑛制止他,“不要,不要看!”她匆匆地离开了床边。
永璇觉得十分诡异,“红红,过来,过来让我看看。”他的音量不大,但有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永璇……”傅红瑛紧蹙黛眉,犹疑着。
“好,你不过来,那我过去。”永璇做出想要下床的动作。
“永璇,不可以……”看他疼得拧紧了眉头,她焦急地赶紧回到他身边。
她一接近,永璇二话不说,即刻紧紧捉住她的一只手,撩起了衣袖。
只见她的手臂上有着一大片结病了的伤口,显而易见,这是那天被烧伤之下所留的痕迹,看得他心疼地眉头深锁。
傅红瑛眼中闪过一抹自卑,感觉他的目光犹如针刺,令她心痛得直想抽回手。
“红红不要!”永璇眼明手快地牢牢地握住她的手,望进她受伤的眼底片刻,他的视线又回到了她的手冒,猝不及防地在她的疤痕上印上一吻。
热气迅速地在眼眶中聚集,傅红瑛噙着泪水,感觉自己的心被这蕴含深浓爱意的一吻感动得不断融化,连那手臂上的疤痕看来也美丽无比。
“红红,你感觉到了吗?”永璇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她。“这些痕迹在我看来一点也不丑陋,相反的,它代表着人世间最美、最撼动人心的爱,你应该以它为傲,而非引似为耻。”
“永璇!”傅红瑛忍不住又扑入他怀里,让一道道泪水冲刷过她充满欣喜与感动的脸庞。
“红红……”永璇闭上了双眼,紧紧地抱住她,“从今而后,这留在你身上的疤痕,将化成爱的烙印深刻我心,时时刻刻地提醒我,我是多么幸运地能拥有一个美丽勇敢女子的爱。”
傅红瑛再也无法育语,只因为他的爱攫住了她所有的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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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祥脸带欣喜、快速地一路从驿馆门口来到主人的房间。
“爷……”他想也没想地直人内室,却一眼见着了两人相拥、情深意切的模样。
而傅红瑛一觑见有人来了,立刻娇羞地仓惶而立。
“对……对不住!”福祥少见地红着脸,就要退出去之际,永璇却叫住了他。
“阿福,等一下!”
福祥立刻转回身,却不敢抬头,“爷,对不住,卑职应该先在门外禀告一声的。”
永璇一笑,“不怪你。只是你来得这么急,发生了什么事?”
福祥双眼一亮,“禀告爷,极乐门主俞天养和一些同党余孽全都捉到了。”
“捉到了?!”永璇大喜过望,“那俞天养到底是何来历?”
从被捕的于大富的口供得知,这于大富会结识俞天养,是因为俞天养在他的地盘上四处兜售极乐符。原本他只是想给俞天养一顿教训,不料却意外发现极乐符神奇的效力,这才动起了歪脑筋,进而和俞天养共同创下了专门销售极乐符的极乐门,而且在俞天养对秘方坚不吐实的情况下,奉俞天养为门主,因而逐渐地引爆了叫魂案。
可对于俞天养的来历,于大富居然一无所知,当真是怪异得紧,所以此刻他对这号人物忒好奇。
“爷,对于他的猜测,我们都大错特错了。”福祥说出自己的感想。
“此话怎讲?”永璇一脸不解,连傅红瑛也是好奇得直竖耳聆听。
“爷,我们只料想这个俞天养是三头六臂,道行高深,可他真正的身份,却只是一个住在穷乡僻壤,连大字都识不了几个的农夫。”
永璇和傅红瑛两人互望一眼,相顾失色。
“农夫?!一个将朝廷搞得人仰马翻的万恶之徒竟然是个农夫?!”永璇久久不能从这股震撼中恢复过来。“阿福,你们有没有搞错,或者是捉错人了?”他即刻说出怀疑,而这也正是傅红瑛的感觉。
“禀告爷,根据于大富的口供,卑职再三地追查求证,发现这俞天养的确是制造‘乐逍遥’之人。”福祥一脸坚决地回道。
傅红瑛此时忍不住提出她的看法,“永璇,其实仔细想想这也不奇怪。官府之所以破不了案,是因为大家都将目光焦点放在一些乞丐、游方僧或是江湖术土身上,是以这身份不起眼的俞天养,才会教人给忽略了。”
永璇看了她一眼,赞同地点了点头。
“可是,俞天养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农夫,如何制作得出‘乐逍遥’这种奇毒?”傅红瑛对这一点感到十分好奇。
永璇一听,也转向了福祥问道:“阿福,这点他怎么说?”
“爷,这俞天养说这个秘方是家传的,可他一直没放在心上,直到这几年天灾人祸不断,他在快活不下的情况之际,才想拿出来卖些钱好糊口。又想这城里有钱大爷多,所以他才上杭州城来兜售,认识了于大富。”
永璇摇了摇头,感触良多,“俞天养有犯案工具,而于大富有犯案手段和人脉.也难怪叫魂案会一路蔓延。可真让人想不到的是,一个农夫,一个市井无赖,这样的组合最终竟能搞得几乎动摇国本。”
闻言,一路追随永璇到杭州查案的傅红瑛,此刻的感触却比他更深更广。
追根究抵这叫魂一案,还是因为当今皇上宠信奸臣,民不聊生,否则那俞天养如何会因活不下去而衍生出这等奇案?
还有,这人性七情六欲的诱惑,的确教人难以驾驭,令人身不由己!
否则,这叫魂案如何会越滚越大?陈氏和梁德全又如何会死于非命?
傅红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永璇一迭连声的喊她,她才悠悠地回了神。
“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永璇好奇地问道。
“没……没什么。”有些事只能想不能说,她已经学会了。“咦?阿福呢?”她左顾右盼,却不见福祥踪影。
“连阿福走了你都不知道,你还说没想什么?”永璇不禁抿嘴一笑,笑得她困窘不已。
半晌,他敏起笑容,正色地又说了——
“红红,我多多少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因为这件案子,皇上已下旨将浙江巡抚何大人撤职查办,而接下来牵连的人会更多……”
“浙江巡抚已经撤职查办了?!”傅红瑛花容失色地哺喃自语。她惊惶万状地坐到了永璇身边,“那我爹呢?他也会被降罪吗?””
永璇微微一愣,笑了。“红红,你别担心。有你这个破案功臣,我相信你爹一定会没事的。”他牵起了她的手保证道。
“真的吗?”傅红瑛还是不敢相信。
永璇抿嘴一笑,将她说人怀中,“红红,我在给皇上的密折中,详详细细地报告了破案经过,以及你奋不顾身拯救朝廷重臣的事迹。待日后皇上论功行赏,搞不好你爹不但没事,还可以加官晋爵呢!”
傅红瑛神情终于缓了下来。“加官晋爵我看就不必了,只要我爹能平平安安地就行了。”说着说着,她还笑了。
“那你呢?”永璇又想退她一下,“你想要皇上赏你什么?”
“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你。傅红瑛在心底又加了一句。
“真的吗?”永璇怀疑地望了她一眼,一脸失望地说:“那真可惜,我原想请皇上用婚的……”
赐婚?!“永璇,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她一脸的喜悦藏不住。
但他的回答却又当场泼了她一桶冷水。“假的!”
“永璇!”傅红瑛气恼地喊了声。但她一想到自己所发的誓,立时缓了神色。
“咦?你不生气了?”永璇才等着挨一场好骂,不料却什么也没发生。
傅红瑛摇了摇头,“我不生气,而且以后你怎么捉弄我,我都不会生气了。”
“为什么?”
傅红瑛粉脸立现红潮地摇了摇头,“没……没为什么。”她垂下眼去,质疑自己当时怎么会发出这么可笑的誓言?
“你说谎!”直觉得可疑的永璇立刻抬起她的下巴,“说!我要你说出来为什么。”
“好……好嘛。”傅红瑛红潮更甚,无奈地应允,“不过我说出来之后,你可不准笑我。”
永璇笑着轻点了头。
“那是因为你被捉的那天,我曾对天发誓,如果你能平安脱险,那往后你就算怎么捉弄我,我也绝对不再生你的气。”她边说边觑着永璇,见他一直怔怔地看着她不发一语,立时娇嗅地又道:“你干嘛不说话?你心里一定在笑我,对不对?”
“不对!”永璇双眼中闪着褶褶不知名的光芒。
“那你在想什么?”她不知不觉被那道光芒吸引。
“我在想……”他边说边凑近了她的脸,“你的话让我很感动,感动得……”
“感动得怎么样?”见他离得这么近,她不禁呼吸一阵紊乱。
样子轻握住她的下颔,离她更近了,“感动得很想深深地吻你一吻……”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攫住她香薄柔软的唇瓣。
意乱情迷中,傅红瑛轻启朱唇,热情地迎接他湿滑灵活的舌,交缠不休。
永璇可以感觉到全身荡起一阵强烈的需求,一个激动用力,立时扯动伤口。他逸出一声痛苦呻吟,倚在床头不住皱眉喘气。
傅红瑛既错愕又不忍,但回头一想,忍不住扑哧一笑,“活该,谁教你受了伤还不肯安分。”
永璇也不以为许,“你笑吧!等我的伤一好,看我怎么让你三天下不了床,届时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傅红瑛脸红心跳,被这句暗示惹得春潮汹涌,芳心荡漾。
她忍不住开始期待……
突地,门外却又传来福祥的声音。
“爷,京里来了廷寄。”这回,他可不敢再贸然地往里闯了。
“快拿过来。”永璇扬声催促,而傅红瑛也赶紧站到了一旁。
福祥走了进来,恭敬地将廷寄递给了主人。
永璇一看,慢慢地皱起了眉头。
傅红瑛优心不已,“怎么了?有坏消息吗?”
“这也不算坏消息,因为我离京多时,皇上另有要事相商,是以命我伤一好便尽快赶回京城。”永璇答道。
傅红瑛心一惊,这代表他们离别在即吗?!
想了半晌,永璇转向福祥吩咐道:“阿福,你去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取道江苏送傅姑娘回家之后,便回京城覆命。”
明天?!傅红瑛浑身一震。
福祥焦急地说出她心中所想的话,“爷,那怎么可以?您的伤——”
永璇扬手止住。“好了,别再说了,我的心意已决,你下去吧。”
福祥无奈,只得退下。临走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傅红瑛一眼。
这一眼的含意,傅红瑛十分明白。福祥是在请求自己劝永璇多休养几天再走。
她又何尝不想,可这样一来,两人若是还要一道回江南便得多耗费许多时日,而这又和皇上的旨意有所冲突。
她当下陷人了两难局面。
她明白永璇做这种决定是为了多陪她几天,当然,她自己也很希望两人分离之日遥遥无期。可是在旅途劳顿之下,他的伤很可能会加重,试问,自己能冒这种险吗?
而这个问题,她几乎是马上就有了答案。
“永璇,你用心良苦我很明白,可是你有伤在身,现在又身负皇命,所以你不用顾虑我,我自个儿回去就行了。”坐在床沿,她忽视心中泛起的离别愁苦,开始劝起永璇。
“既然你明白我的用心,那为何要拒绝?”永璇微恼地反问。“不行!我不想就这么与你分开,而且我也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回江南!”
“你不放心,可以派个人护送呀。”傅红瑛给了建议,挡下他的借口。“永璇,‘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既然咱们注定得分开一段时日,那我绝不愿让你冒着伤势加重的危险,只为了送我回家。”
“不会的,红红,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且我的身边若是有你,伤势只会好得更快,绝无加重的道理。”
傅红瑛望着他深情的瞳眸,立时感觉到自己的理智十分脆弱,脆弱得只要他一坚持便会被他化解。
“不!永璇,我们唯有就此分道扬镖,来日我们才得以更快地平安重聚。”她抓住所剩不多的理智,反过来说服他。“‘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样你明白吗?”
永璇当然明白。
轻轻一声叹息,他屈服了。
“红红,你赢了,明天我会派人护送你回江南,可是你等我,很快地我就会带着好消息来寻你。届时,我绝对不准你再离开我半步。”
眼中一阵发热,傅红瑛立时偎进他的怀里,因为她不容许这泪水融去他们好不容易做下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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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了,他回京覆命都快一个月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傅红瑛坐在椅上、托着香腮,蹙着一双秀眉不断质疑着。一
“小姐,小姐……”远远传来翠花的大呼小叫,惹得心浮气躁的她,更加锁紧了眉心。
“翠花,你越来越没规矩了!”等翠花一进门,她立时出言骂了句。
可翠花却没往日的委屈样,反而兀自兴高彩烈地说:“小姐,老爷要你到大厅去。”
“我爹干什么找我?”相较于翠花的精神奕奕,傅红瑛显得十分没精打采。
“因为京里来了圣旨,说老爷什么协助破案有功,所以赏给老爷好多金银——”’
翠花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傅红瑛不耐烦地打断了。“翠花,老爷领赏,关我什么事?你去禀告我爹说我不舒服,不想出去。”
“不行啊!小姐。”翠花一脸焦急地回道。
“为什么不行?”傅红瑛立时起了一股气,“翠花,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
“小姐,你误会翠花了。”她还是一脸笑嘻嘻,“翠花之所以来传话请你过去,是因为圣旨中另外给功劳不小的小姐赐了婚,所以林总管要翠花来请你即刻到大厅去。恭喜小姐,贺喜小姐广这也就是她为何一直喜滋滋的原因了。
赐婚?!傅红瑛愣在当场。
真可惜,我原想请皇上赐婚的……
她突地站了起来,一脸藏不住的欣喜,“翠花,皇上将我许配给谁你知道吗?”这人一定是永璇!
“就是豫亲王呀!”
豫亲王?!这个头衔震得傅红瑛脑中直嗡嗡作响。为什么不是永璇?
翠花没见到傅红瑛脸色刷地一下子变得惨白,还自顾自地说:“他还亲自上门提亲,现在人就在大厅里哟。听说他人长得很帅,又是位高权重的皇亲国戚。唉,小姐,你真有福气
“别再说了!”傅红瑛蓦地大喝了声,吓得翠花止住了铦噪却止不住关心。
“小姐,你……你怎么了?你真的……不舒服啊?”
傅红瑛白着脸不发一语,身子还微微地发着抖,看得翠花是既惶恐又不解。小姐刚才还欢天喜地的,怎么一下子脸色像鬼似的?
“小姐……老爷和豫亲王还在……还在大厅里等呢!”上命难违,她不得已又出声催促。
傅红瑛百转千回之间,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自己朝夕等待,可等的人没来,却来了个什么劳什于豫亲王!
不行,她要去拒绝这门亲事!然后,她要亲自去京城找永璇,问问他,看他是想始乱终弃?还是他真的已有了妻室,而家中妻子不容自己?总之,她不能再傻傻地等待,所有问题的答案,她得靠自己去找出来。
这么一想,她眼中闪过一抹坚毅的光芒,猝然站了起来,直往屋外走去。
“小姐,小姐!你等等我呀!”翠花跟在身后,和来时一样,又是一阵大呼小叫。
“爹,女儿不嫁……”傅红瑛低着头一跨进门槛,立时想出声拒绝这门亲事,可一抬头,一抹熟悉的俊容立时映人眼帘。“永璇?!”雾气霎时涌进眼眶里,她急急地来到他的面前,却听傅鸿听一声斥责传来。
“瑛儿,放肆!你怎么可以直呼王爷名讳!”
“王爷?!”傅红瑛一脸不解地在傅鸿听和永璇之间来回巡视,看得永璇是既怜惜又觉得好笑。
一到总督府,他便下令任何人都不许透露出豫亲王便是当日来此作客的金永,原因无他,因为自己爱捉弄她又改不了的痛头又犯了。
“傅姑娘,本王名叫爱新觉罗?永璇,这样你明白了吗?”看来这回自己的恶作剧又得逞了。
傅红瑛引颈四处瞧了瞧,不见还有另外的人在场,立惊疑不定地问:“你就是豫亲王?”
永璇勾唇一笑,“没错,在下就是如假包换的豫亲王。”
“那我要嫁的人就是你?”她忍不住再次确认。
“瑛儿,你怎么这么……这么没规没矩的?”不明就里的傅鸿听见女儿这么痴痴傻傻,又说话这么直接,一点也没有姑娘家应有的矜持,不禁予以薄斥。
“没关系。”永璇笑着替她解围,“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不用拘礼。”
“谁跟你一家人?!”全明白了的傅红瑛却一点也不领情,“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不嫁!”话一说完,她不理会错愕的众人,赌气地转身就跑。
她一定要想个法子解除这个誓言,否则这辈子只怕她得水深火热地过了。
“瑛儿——”傅鸿听急得想喊住女儿。
夫人徐氏却止住了他。“老爷,让她去吧!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她意味兴浓地望向了永璇,“王爷,我这话没错吧?”
她早就料到女儿已有了意中人,而且那人就是眼前这个英俊挺拔、即将成为傅家东床快婿的豫亲王。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真是说得好极了。
永璇笑了笑,“傅夫人,您说得极是。待本王去提醒一下令媛曾立下的誓言,那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语罢,他拱手一揖,“那本王就失陪了。”
他不慌不忙地离开了大厅,独留下傅鸿听夫妇俩一脸不解。
“誓言?瑛儿跟人家发了什么誓了?!”傅鸿听又像自言自语,又像在问着身旁的妻于。
徐氏掩嘴一笑,“老爷,不管咱们瑛儿以前跟人家许了何种誓言,此刻,她都得再立个誓。”
“再立个誓?”
“是啊!接下来,她都得跟人家拜天地、人洞房,许人家一生一世呀!”
傅鸿听恍然大悟,望着大门外不住地点头微笑。
“老爷,别看了,女儿要办喜事了,您还有时间在这儿闲望?”
傅鸿听和徐氏互望一眼,忍不住笑开怀,两人开始讨论着如何办这桩天大的喜事。
此刻大厅之中,隐隐浮现了喜气洋洋、贺客盈门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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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弄芳心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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