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帮霸主 第二章

  万世华带著陈静怡,捧著鲜花素果,拜祭过世的双亲和兄长。
  接下来,萧大雄殷勤的安排陈静怡进入他的公司,看似热切而清楚的介绍,其实都是重点式的略过,观看的自然是外围的环境,简易的解说,全忽略最重要的核心问题,陈静怡总是装出全然不懂的呆样,乖巧的随著他介绍行程,藉机消减萧大雄对她的警戒心和防备心。
  防备心锐减的萧大雄,为取得她的信任,取出一叠叠公司的财务资料让她参考,料定她毫无能力从这堆帐本中探知公司真正的营运状况,却没料到,当他一离开饭店,随即有三十多名会计师和律师,熬上一夜的时光,掌握住萧大雄所有的罪证。
  隔日,陈静怡请萧大雄取回帐本,直抱怨著看不懂,萧大雄心底暗笑她是商业白痴,更加认定她是个没大脑的人,逐步的让她明白之前陈家的产业逐渐萧条,利润几近于零,能够打平是他这些年来拚命奋斗的结果。
  陈静怡愧疚不已,甚至大方的将陈家的产业一一转赠给他,萧大雄得逞后奸笑不已,侵占了陈家的产业,贪婪的心思转向她身上的金钱。
  一个月过去了,陈静怡柔顺乖巧地陪著萧大雄逛来逛去,始终没有作出任何的决定,随著时间的拉长,萧大雄没了耐性,开始逼她做出决断。
  陈静怡总是苦恼的皱著眉头,用著无辜的眼神看人,一副不知世事的模样,萧大雄满肚子火也只能隐忍,等待时机。
  浑然不觉已成为陈静怡的傀儡,年近半百的萧大雄被戏耍于掌中间,她冷眼瞧著萧大雄苦心计较,用尽计谋,终日守候在她这个巨大的财富旁,跟前跟后,活像只垂涎的哈巴狗,偶尔被她天真的想法气得差点崩溃,著实有趣呀!
  陈静怡用三百万美金当钓饵,引起他的贪婪之心,吊足他的胃口,养大他的野心,真正用意不在这三百万的用法和下场。
  为取得萧大雄的全然信任,被掏空的产业全数送给萧大雄也无妨,甚至奉送这笔钱也成,只是过程得有趣才行,例如,整得萧家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早在四年前,接获母亲死前的血书后,她就聘请高明的侦探,如影随形的调查所有萧家人的动向。萧家的一举一动,她绝对比萧大雄更清楚。
  这几年间她分别派遣不少奸细和高层人员,进入萧家企业,做为里应外合之用,这些日子,萧大雄的甜言蜜语是真是假,她了如指掌。
  萧大雄的结发妻子朱素如,个性和萧大雄一样贪婪,喜爱在豪门圈中享受掌声,自命高贵。夫妻档狼狈为奸,男的玩弄清纯小女生,女的包养小帅哥,大玩禁忌的性爱游戏。
  儿子萧建兴,二十六岁,终日戏耍于花丛间,同父亲狎玩女子,不知上进。担任萧家企业总经理一职。原本前途堪好的萧家企业,在萧家父子只知近利的经营下,利润每况越下,同时隐藏诸多弊病,若是她坏心的吹口气,萧家的企业就会如同火山爆发,无法挽救。
  萧大雄和萧建兴两父子,私下达成协议,父亲利用长辈的姿态哄骗她,儿子运用美男计拐她的心,想一举攻下她的钱财与芳心,为他们萧家定下不败的基础。
  女儿萧翎翎,二十四岁,美艳大方颇具城府,目前为台湾第一大黑帮天地帮帮主的情妇。美艳的她,传闻呼声甚高、坐稳天地帮帮主夫人的宝座。
  天地帮?
  萧家企业是萧大雄在白道的生意,也是蚕食鲸吞陈家产业的工具。
  萧大雄本是黑道上的一名混混,三十多年前同陈静怡的父亲陈志明以及万世华是同窗好友。陈志明是世家弟子,万世华出身书卷世家,萧大雄是黑道人物,三人道不同,却结为知己。陈志明万万没有料到,结交这个朋友会为自己埋下杀机。
  据闻四年多前,萧大雄处心积虑、运用财势当后山,入主黑道中的黑豹堂,挟著庞大的财势当上堂主,登位后旋即不顾黑豹堂的宗旨投诚天地帮,入会后用心培养跟天地帮内部的交情,一年后顺利将女儿萧翎翎送上天地帮帮主的床上。
  只要女儿怀有天地帮帮主的骨肉,萧家身分自然往上飙涨,黑道的力量便在他的控管下。
  陈静怡回国前做足功课,这笔迟来的血债非连本带利讨回来不可。
  不见血,却让他们痛苦万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会让他们彻底悔恨惹上她。
  萧大雄、朱素如、萧建兴已是囊中物、手中的傀儡,犯罪证据捏在手掌心,只要素手轻轻翻转,足以动摇萧家的根本,毁掉他们轻而易举、易如反掌。
  没有道理放过萧翎翎,她必须为自己曾做过的一切赎罪。
  一切的变数皆在天地帮。
  天地帮!
  清盈的眸光闪动著深沉的算计。
                
  热闹的宴会厅中鲜少人把注意力放在阴暗的角落,韩烈勇隐匿在其中,注视著宴会的变化,避开不必要的麻烦。
  韩烈勇锐利如鹰的眼眸扫向热闹非凡的宴会厅,俊美的脸庞如冰雕冷硬,伟岸的身形散发著无形的霸气和掠夺的狂势。
  常年运动的黝黑大手紧握手中的杯子,琥珀色的酒液倒入他的口中,辛辣的灼烧他的喉,直入他的胃,引起阵阵的温意却融不掉他冷硬的冰寒之气。空的酒杯被身后的女子向前注满后,再次隐入黑暗中,快得似乎不曾现身过。
  韩烈勇向来不喜欢参加社交活动,宁可待在帮里处理帮务或与敌人对峙,也不喜欢穿西装当标本。
  天地帮无缘无故成为台湾黑道大帮是意外中的意外,年少气盛的他原只是个逞凶斗狠的青年,有幸结交一群有志一同的伙伴,凭著一股义气,逐渐在江湖上混出名声。
  尔后,黑道中的各大帮派纷纷邀他入帮会,过多的规矩让他厌烦,向来称王惯了的他不喜欢称别人为主,在各帮派的追逐间,于二十岁那年组成天地帮,十年后的今日,成为第一大帮,并非他尽力扩展势力,而是过多的帮派深恐天地帮锋头过大,一再的派人找麻烦,在烦不胜烦的心态下,他开始清除恼人的障碍,这便是天地帮闯出名号的真正原因。
  幸好这两年来,仍有不甘寂寞的老鼠结群闹事,让韩烈勇练练筋骨、打发时间、消耗体力。不过这两个月来,帮中一切平静得像宁静的湖面,激不起半点波涛。
  闹事的老鼠们似乎隐匿在地洞里,不敢探出头来。
  闷……三十年来,韩烈勇首次尝到极度烦躁的挫折感。
  或许就是闷,他才被得力的心腹──包仲强和卓胜利成功的拐骗到豪门宴会上,美其名是陪著床伴唪翎翎赴宴,哄得她减轻注意力,事实上他们私下建议,另外挑个有资格当帮主夫人的女人,别把精力浪费在萧翎翎的身上。
  韩烈勇冷漠的瞥向远方笑得灿烂如花的萧翎翎,知道包仲强和卓胜利打从心底瞧不起她。
  不曾追问伙伴原因,那并不重要,他从不把时间浪费在女人身上。他不强迫女人,女人却如潮水般前仆后继的挤上他的床,只要对胃他向来全盘接收,毫不拒绝,腻了就用金钱打发,简单的金钱交易,方便又省事。
  萧翎翎这几年来一直是他的床伴,不代表他忠于她或特别钟爱她。她聪明的谨守本分,从不过问他的事务,是她唯一待久的原因,绝非外界传闻她是天地帮内部挑选的准帮主夫人。
  他的唇邪邪的往后一勾,画出一抹冷硬无情的曲线。
  没有婚姻的保障下,他绝不许任何女人怀有他的子嗣。
  娶萧翎翎?
  韩烈勇冷眼扫向她,眯起眼像头一次审视她艳丽的容颜,无端升起一股心烦意厌,俊眉不悦的挑高,冷眼旁观她待人处事的态度。比起三年前,她更嚣张、高傲和自视不凡,真以为帮主夫人的身分唾手可得?他撇嘴,无情闪入眸底。
  该送走她,省得麻烦。
  突然,一抹清亮的身影,搅入俗不可耐的宴会中。
  韩烈勇鹰眼微眯,薄唇微微扯出一抹深思趣味,目光如鬼魅追随她。当他扫向她身旁的陪伴者,纤纤素手柔顺的搭著萧大雄粗肥的臂弯时,薄唇不悦的抿紧,泄漏他的怒意。
  萧大雄是萧翎翎的父亲吧!有多少女人因为父亲的贪婪,主动躺在他的床上。萧大雄便是其中之一,让亲生女儿爬上他的床,期望捉紧靠山往上爬。
  他俊眉拢聚,思索著。她跟萧大雄的渊源和关系是?传闻萧家人的私生活相当靡烂,难道她是萧大雄的新欢?一股突如其来的不快涌上心头,烈酒再次倾入喉中,却平复不了心头的烦躁。
  阅女无数的他深知她绝非最美、最艳的女人,该死的为何眸光如同黏住般,如影随形的随著她的身影移动、无法转离。
  清灵的脸蛋嵌著黑晶般的黑眸,让人渴望得想窥探;如玉的容颜,引人想碰触那丝质般的触感;水水嫩嫩的红唇,强烈的散发出引人偷尝的诱惑。
  该死!韩烈勇暗暗诅咒著,随即错愕的发觉,他未曾如此注意过任何女人──而她还不算个女人,该是个青涩的小女孩!像不沾尘间俗事的小精灵,笑颜纯真且无邪。
  他要的女人该是知进退,游走于生死间,视生命于无物的人!不该是这种养在玻璃屋中,让人疼宠的娇贵花朵,禁不起残酷风雨的摧残,过不了黑道腥风血雨的生活。
  不该……照理说,她不该会吸引他全部的注意力!他发出不屑的轻哼声,无法接受这事实。
  他异样的反应,让暗处的三人交换著不解的眼神,生平头一次帮主的目光直瞅著陌生的女子不放,轻声交谈数句后,女子悄悄的往更幽暗的地方退去。
  萧大雄伴随著陈静怡游走众多宾客中,甜美的笑意始终挂在她清灵的脸庞,有礼的举止,宛如走出玻璃屋的娇娇女。
  蓦然间,韩烈勇唇瓣画出一个弧度,散出一抹淡笑。
  逮到了。
  他目不转睛的盯著她,专注异常的锁住她的一举一动,良久过后,他捕捉到一抹狐狸似的精明笑意,像光掠过她的黑瞳间,快得让人误以为是错觉。
  是错觉吗?他有所怀疑,继续盯下去,半晌后,再次逮到。
  狩猎的乐趣被挑起,他黝黑的大手往后一扬,冷硬的唇再次弯出笑意。猎物现身了,该是狩猎的时刻!
  暗处的两男一女倏然现身,站在他的身旁。
  “她是谁?”韩烈勇眸光直揪著猎物,问题扔向旁人。
  女子低著嗓,恭敬道:“陈静怡,萧大雄的娇客,这一个月以来,他非常热心的领著她游走社交圈。”
  “哦!你怎么知道?”韩烈勇俊眉有趣的挑高,眸光闪过一丝诡光。
  他稍早即注意到萧大雄以护花使者之姿站在她的身旁,老谋深算的萧大雄是只卑鄙的老鼠,她怎会跟他扯上关联?有趣,著实有趣!
  女子低声道:“先前注意到帮主的目光,命人清查。”
  “哦!”韩烈勇目光瞅著宴会中的身影不放,哼声中带著一抹讥讽,心思诡谲令人看不透,示意女子说下去。
  “陈静怡留美五年,主修钢琴。一个月前才返回台湾,目前住在圆山饭店,萧大雄是她父亲的好友。”
  又瞧见她唇边那抹笑意……是甜笑吗?韩烈勇眯著鹰眼,锐利的观察著。
  混迹江湖多年,凭借他的江湖经验,什么是这个小女孩的真面目呢?真的如外表般的清纯无害吗?
  他灼热的眸光再次如影随形的跟著她。
  他的猎物呵!
                
  陈静怡秀眉微微的皱起,敏锐的感觉到一股火般热切的目光,总是如影随形的追随著她。
  是谁?她几度小心的随著那抹感觉,不下数次不著痕迹捕捉,可是成效不彰,始终捕捉不到那道目光的主人。
  那道目光让她激起一股乐趣,有棋逢对手的感觉。
  这场复仇游戏至今非常的顺利,无所谓的高潮迭起,让她觉得失望,复仇的甜美滋味大打折扣。
  肥美的鱼儿该是四尾,如今三尾已钓,一尾仍在外围游得舒服乐哉,她岂会睡得安然、自在?
  哦喔!捉到了,不信逮不到!她清澈的眸光扫向那热切的眸光,与他在空中交会,原来那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难怪她会数度错过。
  他是谁?阴暗的光线让她看不清楚他的容颜,依稀瞧出身形庞大,有股傲然的野性,及卓然出众的气质。
  他大剌剌的举起酒杯,灯光透入酒红的杯中,闪烁亮丽的光彩,遥敬她般高高举起,锐利的眼定定的瞅著她。她轻皱秀眉,赏给他无聊的目光,而他锐利的目光似乎变柔,酒液一仰而尽的倒入他的口中。
  好狂傲的人呀!她微眯著眼,在脑中仔细的搜寻。面对面见过的人,没有;点头错过的人,也没有。
  此人目光凌厉,器宇轩昂有如一方霸主,他是谁?
  轻侧著螓首,对身旁男人含笑对谈,趁无人注意时她抛给他一抹无邪的笑意,玉手挽著萧大雄,任他带她往另一侧移动。
  是她吗?
  不再理会追随的目光,陈静怡随著萧大雄排开人群,加入另一群名门淑女中,清澄的眼含著淡淡的笑意,柔声的唤著眼前的娇艳美人。
  终于……看到最后的肥鱼。
  “萧姊姊。”
  萧翎翎乍见父亲的喜悦之情尚未表达出来,被父亲身旁清灵佳人的声音唤住,楞楞的盯著她似曾相识的容颜,立即浑身发冷,脸庞的娇笑顿时僵硬。
  “翎翎,还记得陈伯伯的女儿吗?上次不是跟你提过吗?真巧,我还准备找个时间安排你们两个见见面,今日正巧碰上了。”萧大雄笑得畅意,眼眸中闪著女儿才懂的警告,要她见机行事,莫引起陈静怡的疑心。
  “对!对!”
  萧翎翎慌乱的频频点头,收敛起不安的心神,强逼自己展露笑意化解失态的场面。
  这张脸……她强抑住心底涌起的罪恶感。
  “萧姊姊,好久不见了。近来在做什么?怎么这么忙?我都回来一个月了,还没有机会见到你。”
  陈静怡无邪的脸庞,略带埋怨的口吻娇嗔的问著,小手亲热的转搭在萧翎翎的手腕上,感受到萧翎翎身上微微的颤抖,唇畔涌起的笑意更浓郁,是乍见久违的仇家而欣喜若狂。
  “我……”萧翎翎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她目光慌乱瞥向父亲,神色惨白,惊愕间不由自主的猛吞口水,无法有条理的回答陈静怡的话。
  “萧姊姊,你怎么如此生疏呀?我记得出国前,你还常常往我家跑,陪我做伴,陪著我哥哥。”
  萧翎翎娇美的身子颤抖得厉害,畏惧陈静怡提及往事。
  “当年的事就别提了,事过境迁、事过境迁。”萧大雄适时的打圆场,将陈静怡拉回自己的身边。遇见女儿是意外中的事,无法避免,只好安排两人会面。
  “这倒也是,哥哥都过去四年了,往事不堪回首。对不起,萧姊姊,我不该提的。”嘴唤不该,她仍忍不住拿话多刺萧翎翎几下。“说不提,我还提,我这张嘴真笨呀!萧姊姊,你不会怪我吧?”黑白分明的眼无辜的眨著。
  “没关系。”萧翎翎头儿微侧,苦笑著吞下那口黄连汤。
  “萧姊姊近来在忙些什么?怎么我几次上萧家都见不到你?”陈静怡明知故问,想听听萧家父女的说词。
  “我……”萧翎翎无助的瞥向父亲,不知父亲如何说明她的行踪。
  “翎翎她……”萧大雄有些楞住,盘算著如何回答。若陈静怡得知他黑白两道通吃,单纯的她必定会胡思乱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她目前住在我家!”低沉醇厚的男声在陈静怡的身后响起。
  萧翎翎和萧大雄乍见站立在陈静怡身后的男人,倏地一楞,脸上有著惊讶,父女俩错愕的交换视线,结论一致,这两人不该有交集,否则后患无穷。
  “住你家?”陈静怡闻声,徐缓的转过身来,娇俏的脸庞挂著盈盈的笑意,急切的想要回头看身后的人,不料他身躯太贴近她,当她转身之际,娇小的身子撞进他宽厚的怀中,撞疼她小巧的鼻子,疼得她双眸泛起泪意。
  鹰般锐利的眸子闪过一抹快意,一手按住她的腰间,目光捉弄的看著她的头顶,大手亲匿地抚著如云的发丝,大掌滑动间感受丝般的触感。
  陈静怡倏然停止移动,不解此人唐突的表现,怒意充斥著她的心房。
  他以为他是谁?怎么可以……
  萧家父女目瞪口呆的望著他们,嘴巴失去控制的微微张著;韩烈勇身后的两男一女,神色怪异的盯著韩烈勇的手;热闹异常的宴会,因韩烈勇的现身而寂静,原本想要找机会靠近他的人们,全被这一幕吓得站住了脚。
  偌大的宴会安静得连针落下地,都显得吵人。
  再也忍不住,陈静怡挣扎的退后一步,仍挣不开他的双手,昂首望向那唐突的粗鲁男子时,她再次楞住。
  他该是……这身形、这轮廓,好似刚才如影随形瞅著她不放的人!
  双目轻轻一眨,不悦再次敛尽于清澄的眸子中,不该将挑衅和反叛的气质显露于此地,她隐藏的速度飞快,让人捉不到半点失常。
  果然没错!他没有看错!韩烈勇近距离的探测出她的情绪,虽只是飞快的刹那,那抹愤恨之情已烙印在他的眼底。证明他先前的推测,绝无看走眼,她绝非外表显现的娇弱清纯。
  有意思,果真有意思!
  “你是?”陈静怡收敛不该有的情绪,娇柔的询问,任由他的大手在她如云的发中把玩著,压抑住心中不悦的情绪,不去挥开他的手,同时猜测他的身分。
  “韩烈勇。”他轻敢唇上子字有力的道,嗓音低沉得宛如醇厚的烈酒,能魅惑人的心魂。
  清澄的眸中再次闪过一道光芒,她往后退开一步,离开他双手控制的范围。
  “不要这样,难看!”纤纤小手抚弄著自己的发际,将被他玩乱的秀发抚顺。终于见到传奇黑道人物的真面目,今儿个的收获丰富呀!
  她的撤退让手中如丝的触感消逝,他心中一空,却无意将她拉回,定定的瞅著她的身影。
  闻声,萧大雄立刻回神,把小绵羊纳入自己安全的后方,嘿嘿的笑个不停,“韩爷,好久不见了。咱们来喝两杯,聊聊。”
  “嗯。”韩烈勇莫测高深的目光再度瞥向被萧大雄拉到后方的女孩,眸光闪动著诡谲,瞧见她唇瓣漾出笑意,心情不由得大好,不介意随著萧大雄话家常,探知她的身分。
  萧翎翎急忙拉著陈静怡往旁边退去,慌乱的低声道:“静怡,今天爸爸有事,没有办法陪你,不如你先回去。”
  “哦!”陈静怡瞧出萧家父女的慌乱失措,故作不解问道:“为什么我不能留下来呢?”当然是怕她坏事呀!她在心中轻笑著。
  目光不著痕迹的瞥向韩烈勇,他伟岸的身形如同一方霸主,难怪可以称霸黑道,扬名四海。
  咦!有趣!瞧他不著痕迹的对身后的女子示意,女子领命后悄悄的靠近她们,陈静恰红唇漾出甜蜜的笑意。
  “宴会里人多,怕招呼不周,要是出个意外岂不……你听话,先回去。我们找机会再聊。”萧翎翎牵著她往外移动,随口扯出借口要她先离开。
  陈静怡看起来像个不解俗事的小女娃,为何问的问题如此难回答,差点让她招架不住!她……真的如外表般单纯吗?
  “他是谁呀?为什么萧伯伯为他……他还说,跟你住在一起呢?”无邪的眨著大眼,瞥见隐身在暗处的女人,韩烈勇派她是跟著萧翎翎,还是跟著她?是监视?还是保护?看样子,无趣的复仇记将掀起巨大的变数!
  萧翎翎的脸色一阵青白交错,若不是陈静怡秀丽脸庞上的无邪,她绝对认定陈静怡非平常人。
  她冷汗涔涔的搪塞著,“别问了。”
  “好奇怪喔!他到底是谁?是好人还是坏人呀?”她又像白痴问,连串的问题,因为她著实喜欢萧翎翎的无措。
  “他……当然是好人。”能说是坏人吗?她可不能吓坏父亲的肥羊。
  “那为什么我不能留下来?”
  “因为……因为……”
  “因为他会乱摸我的头发吗?”她随口扯出白痴的答案,注意到暗处的女人,强忍狂笑的抖动身形,唇边无邪的笑意更浓。
  “对!对!对!”萧翎翎闻言安下心来,她高估她了。
  “喔!我知道了。”
  “那乖乖的回去休息。”
  “可是我都没有跟萧姊姊好好的叙叙旧。”陈静怡小嘴微嘟,拉著她的小手,不依的抱怨著。
  “过两天萧姊姊再去陪你。”萧翎翎拉著她走往大门口的计程车。
  “好吧!萧姊姊要跟萧伯伯说,我先回去休息啰!萧姊姊再见了。”陈静怡有礼的告别,坐上计程车离去,眼尾一扫,注意到车后尾随著另外一辆车子,笑意更为深沉。
  韩烈勇,她细细的玩味著这三个字。
  本来没有管道接近他,未料今夜相见,却有料想不及的效果。
  他为何而来,值得深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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