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云覆雨 第九章

  “……摩雷国吗……”  
  敛眉,低吟。  
  难怪呢,有着独特的外貌,那一头金灿灿的发丝,那一双如宝石般的血红之眼,如此的让人着迷……  
  “主子,属下已下令,极力捉拿他们。”陆浚道。  
  梵雨低笑出声。“看来你这个武林盟主总算是发了一下威了。”  
  陆浚满脸别扭。“若不是当初主子的相让,武林盟主之位应是您的。”  
  “偏我不想要!”梵雨随意地挥挥手。当初只是好玩,年方十八的他在武林大会上轻易的夺魁,但并不喜好所谓的武林盟主之称,所以随意地将武盟令扔给了陆浚,尽管百般不愿,但主子之命不可违,陆浚不得不接下了武盟令!  
  靠在床榻上,闲情逸致地翻着手中的蓝皮书,许久,他道:“一会儿有人要来了。”  
  “咦?”陆浚一惊。  
  果然,不到几分,房门便被人给撞开了。梵云身着朝服,脸色凝重地进来。  
  “雨——”  
  喘着气,他一进房,便毫无顾忌地坐到床上,伸手抽掉了梵雨手中的书,满脸的怒气。  
  “为什么?”  
  梵雨不急不慢地从他手里拿回书,抬抬眼。“什么为什么?”  
  “你明知故问!”梵云双手一撑,将他锁在自己的怀中。  
  慵懒地打个呵欠,梵雨揉揉眼,举手间尽是难得一见的孩子气。“我不知才问啊!云,谁惹了你?”  
  梵云咬牙切齿。“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你却要装蒜?为什么父皇不答应我让太子之位给你?!”  
  “咦?”这回换梵雨惊讶了。“什么?你要让太子之位给我?为什么?”  
  梵云瞪大了眼,震惊地盯着梵雨无懈可击的惊讶神情。  
  “昨夜,你到我房里,要我让太子之位于你!”  
  “昨夜?我到你房里?”梵雨轻笑。“云,昨夜我一直呆在‘轩宁宫’啊!”由于皇上心疼梵雨受了伤,便要他到皇宫里修养,并安置在离“东宫”堪远的“轩宁宫”。  
  梵云狐疑。  
  见他仍不信,梵雨转头对陆浚道;“你说,昨夜我可有出房门?”  
  “回主子,没有。昨晚属下一直守在房门口。”陆浚恭敬地道。  
  梵雨回头。“陆浚是我的贴身侍卫,向来与我形影不离。”  
  “不可能!”梵云大叫!  
  怎么可能呢!明明……昨晚,他到他房里,一脸冰冷地向他要太子之位,他哭着求他能爱他,却……只能落得一身狼狈!  
  “你——你确实一人到过我房里……你……”  
  “云,我身子虚着呢,哪有体力从‘轩宁宫’走到‘东宫’?你是不是做梦?”  
  梵云张了嘴。做梦?不可能!昨夜,他用自己的双手,真实地拥抱过雨,还有……还有那离奇的白影与……龙!?  
  “那么……龙呢?我昨夜亲眼看到你召唤出东方苍龙!难道这也是我的错觉?”  
  梵雨未答,陆浚接了口。“太子殿下,属下昨晚守夜时,确有看到太子宫上头有龙盘旋,但一下子便隐没了。”  
  梵云一喜,抓着梵雨的衣道:“你看,连陆浚也看到了龙!”  
  “嗯……”梵雨偏过头。  
  陆浚恭敬的声音再响起。“许多人都有看到!不过……不过宫里的人都说,太子是真命天子,故上天以龙预兆。殿下,昨夜主子睡得沉,所以不知此事。”  
  梵云一愕。这说法,与父皇说得一致!今日上朝时,平日那些不看好他的大臣们竟都一脸崇敬地望着他。只不过是一夜,整个世界都变了!所有的人都反常地向他贺喜。原来……原来……  
  “龙……是雨召出来的啊!我……我……”梵云突然潸潸落泪。梵雨惊讶地看着他的泪一滴滴地滚落在他的衣襟上。  
  “虽然不知道……雨为何否认,但……雨……你能否认我房里的东西因你与那白影过招时所损坏的痕迹吗?还有小瞳,对,小瞳被附身了!这些,你都要否认吗?”  
  伸手,轻轻拭去梵云的泪。“云,如果不相信我,你再回房看看吧。也可以问问小瞳。如何?”  
  “何须看呢?早上起来时,房里的东西都换新了,坏的东西全扔了!”  
  “……你还是再仔细地瞧瞧吧。”  
  “你同我一起去看!”梵云抓住他的衣服,坚定地道。  
  沉默了几分,梵雨点头。“好吧。”  
  于是,陆浚抱起仍无法下床走的梵雨,陪同梵云一起到了“东宫”。  
  当看到一室的完好无缺时,他怔住了。  
  “……怎么……可能……”手里摸着一个瓷瓶。这个青瓷瓶明明在昨夜被摔坏了,如今竟安然无恙地放在原位置上!还有……还有父皇赏赐的西域茶具……都无一瑕疵!!  
  见梵云一脸的无法置信,梵雨道:“云?”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早上看到不是这样的!”梵云大叫:“小瞳,小瞳!”  
  从偏房里窜出小瞳瘦小的身影,满是惊恐地来到梵云面前。“太子殿下……”  
  梵云一把抓住小瞳的衣襟,问:“说,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小瞳睁着一双小鹿般单纯的大眼。“昨夜?没有啊!奴才睡得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得到答案后,梵云丧气地滑坐在地上,捧着头,喃喃。“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发生过的!却……却好似做了一场梦!”  
  谁?谁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啊?!  
  梵雨指示陆浚,要他将自己放到地上,坐在梵云的身边,他笑语:“云这梦做得倒真离奇啊!我向来不喜爱呆在皇宫,又怎么会主动向你要太子之位?昨夜有天神预兆,你这太子之位可稳坐了!”  
  “雨——希望我做太子?”梵云低垂着头,哽咽。  
  “这个嘛……”梵雨卖个关子。“你说呢?”  
  “雨?”抬起头,红着眼,凝视他。  
  泛着雾气的眼有着脆弱,期盼地神情,显得极为惹人怜惜。指腹轻轻磨着他的颊,梵雨低语:“只有你能做太子!”  
  朦胧地凝望他,梵云含着泪笑。“如果是你期翼的,我就做太子。”  
  回到“轩宁宫”,便看到一条火红的丽影。  
  梵瞳,也就当今皇上的最宠爱的公主,一见梵雨回房了,便扑了过去,差点使陆浚抱不稳主子而摔倒。  
  “皇兄——”梵瞳激动地抱着梵雨。“呜呜呜……”  
  梵雨无奈地看着天花板。刚结决了梵云,这会儿又要安抚小公主。  
  “好瞳瞳,发生了什么事?你先让皇兄到床上躺好。”  
  梵瞳擦擦泪,乖乖地移开身子,让陆浚把梵雨放到床上。  
  一屁股坐到床边,她红着眼说:“皇兄,是谁把你伤成这样?人家才不过和母后一起到‘安国寺’进香半个月,竟然有人敢将皇兄打伤!”  
  原来是为了他的伤啊?梵雨揉揉太阳穴。前些日子,梵瞳与母后一起到护国寺里去进香,难得清静了半月余,如今,她一回来,便安分不下来。  
  “皇兄已没事了。”瞟到陆浚僵在一边,他摇摇头。陆浚真是……  
  “我不管,我要为皇兄报仇!我听鸿罗说,是那个鬼方之人伤了皇兄,是不是?”梵瞳嘟着小嘴儿。  
  梵雨支着头。“报仇?嗤,瞳瞳啊,你这娃儿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为皇兄报仇?”  
  梵瞳鼓起了腮。“皇兄,不会武就不见得不能报仇呀!有时候,用计谋能更快地达到目的。”  
  宠溺溺的摸摸她的小脑袋。“小丫头。”  
  “皇兄不信?”梵瞳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  
  “信,怎么不信。我的瞳瞳最聪明了。”梵雨顺着她讲。  
  “哼!”梵瞳甩过头。“就知道皇兄敷衍人家。”  
  “是是是,我敷衍了‘人家’。”梵雨打趣。  
  “讨厌——”梵瞳一头埋在梵雨的怀里,咕哝。“皇兄,我不要你再出宫了!你以后一直呆在皇宫里,好不好?”  
  “唔,这个嘛……”梵雨拍拍她的背。“可难回答了。”  
  “我不管,皇兄答应人家啦,皇兄——”  
  “小丫头,皇兄要是不答应,你不会吵着皇兄不让休息了?”  
  “没错!”梵瞳倔强地点头。  
  梵雨微转过头,向陆浚眨眨眼。  
  陆浚恨不得此时有个地洞可以钻!咬着牙关,他上前步。“公主殿下,主子累了。”  
  梵瞳马上斜过头看陆浚,漂亮的小脸嫣然一笑,笑得陆浚全身的毛孔都竖起来了。  
  “陆大哥——”甜甜的娇唤声。  
  “呃……公……公主……”陆浚开始口吃了。  
  “嗯,好吧。”梵瞳跳下床,立即来到陆浚身边,一把抱住他的腰。“我们到外面去玩哦,皇兄要好好休息。”  
  “好好玩。”梵雨微笑着点头,只是他的笑在陆浚的眼中狡猾得可以。  
  忍着想哭的冲动,可怜的陆浚就这样便小公主拖着出门了。  
  什么叫欲哭无泪?恐怕就是此时的情形了!  
  一下子走了噪舌的小公主,房间里清静了许多。梵雨凝下心神,盘腿而坐,弹了弹手指,缓缓地闭上了眼。  
  ***  ****  ****  
  快到中原边境了,也意味着,快要到达西域了。见到黄沙,宿白鸟几乎要感动得涕泪齐下!  
  只要出了中原,追杀他们的人也少了很多!进了西域,就是他们西域人的天下!加上“摩雷国”在西域一代是首屈一指的强大国家,一般小国是不敢在摩雷国面前撒野,唯有阿于奉承的份儿!  
  “猫仔,还有多少才能出中原?”宿白鸟兴冲冲地问。  
  “半个时辰。”虽然见到了黄沙,但还是小心为妙。这一两天平静得出奇,已没有人来追杀他们了!更怪的是,就连出关都顺利得让人生疑。想来他们的皇子伤的是中原皇帝的爱子,皇帝老儿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所谓的刺客呢?怪事,怪事啊!不过,他也乐得不要有官兵追杀!那么多的江湖人已够他们受的了,再多些官兵,岂不是要他们的命?  
  “皇子的伤如何?”猫仔不放心地问。  
  宿白鸟看看躺在身边闭眼的红发少年。叹口气道:“自上次动了真气后,伤得更重了。没有醒的迹像。”  
  猫仔沉默了一会。  
  宿白鸟打个呵欠。“还好上次我们把皇子的心脉护住了,回‘摩雷国‘后,只有请御医好好的诊断了。”  
  “嗯。”  
  “对了,猫仔,你说,皇子为什么会流落中原?”这个问题一直是他好奇的。想他摩雷国远在西域,但他们的皇子却身在中原。  
  “皇妃没有说,陛下也不讲清楚。”猫仔皱眉。“我只知道皇妃是中原人呢。”  
  嗯,是啊,他们的皇妃是中原人,这是全国皆知的事。当初——十八年前,皇妃是在丝绸之路上与他们的王遇上的。听说皇妃原来是江南一大富商的独女,富商见她天资聪明,便交她经商之道,更传授她祖传的制瓷秘技。皇妃年仅十八便是家喻户晓的烧瓷大师。由于要到鬼方——西域以外的外邦之地皆称鬼方——经商,便带着商队沿丝绸之路去大秦等国,哪里知道在回来的路上遇上了他们的王,最后结成夫妇。至于是如何结成的,这些风花雪月的事,作为一个小小的法师是不敢随口问的。  
  正思索着,突然马车一阵颠簸,宿白鸟未坐稳,一头撞上了木板上,痛得他咬牙咧齿。  
  捂着额头,他恶声恶气地大叫:“该死的猫仔,你是怎么架车的?唔,痛死俺了!”  
  车帘外毫无动静,宿白鸟惊了惊。  
  “猫仔?”  
  没回应!  
  马车慢慢地停下了,但外头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心中的寒意渐渐加深,有禁凝重了脸色。  
  抽出腰间的短弯刀,小心翼翼地挑开车帘,露出一个细缝,定睛一看,却看不到猫仔的背影!?  
  咽咽口水,额际的汗不自觉的滑下。  
  猫仔,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当完全把车帘掀开时,看到的只是一片黄沙,果真不见猫仔的人!  
  咦?死猫仔去哪了?  
  瞪着黄澄澄的沙一刻钟,连个鬼影子也没有见到!搞什么啊?  
  “猫仔——他奶奶地,给俺滚出来!这么大了还敢玩捉迷藏——”扯着嗓子,大骂一通。也不想想,如今他们是身负重任,他却有心情与他躲猫猫!他以为自己是猫就躲得掉吗?  
  “……”  
  “死猫仔?还不滚出来?”他的嗓子都叫哑了,再不出来,他就不管他了!  
  “……我……在这……里……”  
  一个细微得如蚊语的声音自下面传来,好在宿白鸟是心武之人,耳力过人,终于听出了声音的来源之处,低头一看,只见猫仔不自然地躺在马车下。  
  “他XXXX的,你躲在马车下面做什么?”  
  猫仔呻吟着想爬起,但全身无力。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宿白鸟。“……你以为……我愿意?”  
  宿白鸟跳下车,把他扶了起来。“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怎么就躺到地上去了?”  
  “——哼。”嘴角有着血丝,猫仔有气无力地道,“自然是被人打下来的!”  
  “什么?”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能无声无息地将“摩雷国”的法师打倒在地。  
  不禁向猫仔多投了两眼,以猫仔身手,竟也能被人偷袭成功?是猫仔太弱了还是对方太强了?  
  “我们……进入了他人的结界中!”猫仔警戒地搜索四周。  
  “怎么会……”好歹他们也是法师,所谓法师者皆有异能,更会五行之术。但进入了别人的结界中,他们竟毫无知觉!?  
  “对方是个高手!”  
  “有没有破解之法?”宿白鸟钻进马车内,翻着包袄里的东西。  
  拍了一下他露在车外的屁股,猫仔撇撇嘴。“只有打倒施法之人才能出结界。”  
  “是吗?”宿白鸟又钻了出来。站在马车上,放开声向四周叫喊。“哪个王八羔子,竟敢挡俺大人的路?要脸的就快给俺滚出来!”  
  猫仔抚着额。死鸟,这么大声吓谁啊?  
  万里晴空,黄沙滚滚,就是不见有人影闪过!  
  叫啸了许久,口都快干死了,他坐了下来,用沙哑的声音道:“他XXXX的,是鬼搞的还是人搞的?现在怎么办?”  
  “等。”猫仔运气疗伤。如今见不到敌方的人影,自然要等了。  
  “等?我们能等,皇子也不能等了!”  
  “唔……”猫仔侧首一思。“有了。”  
  “耶?是什么办法?”  
  “皇子乃我国的国储,凡我国国君者皆有强大的异能,由于怕异能太大,年纪尚小的皇子会承受不住,故都要国师以封印镇住。如今皇子已近十八,我们或许可以解开他身上的封印,唤醒真正的他?”  
  宿白鸟琢磨了会儿。“方法是可行,但,以皇子如今的身体,实行起来恐怕有极大的困难。搞不好,会累及皇子的性命。”  
  猫仔笑了笑。“死鸟,你忘了,我们是什么身分?”  
  “笑话?俺咋会忘?法师罗。”  
  “是了,我们是法师。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时国师会派我们两个法师前来。”  
  “为什么?”宿白鸟还是一头雾煞煞。  
  猫仔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只死鸟,虽然蛮力不小,但脑子绝对是空的!  
  “国师定是占出我们有这一劫,所以不派武士,反而派了法师前来寻皇子。”在心口画了一个五芒星符,他神色镇定。“即使是会要我们的命,要也把皇子平安的送回摩雷国。”  
  渐渐明白了猫仔话中的含义,宿白鸟双眼一红。“不行,这种方法太危险了,如果……弄不好,你……你会……”  
  “就这么做!”猫仔坚定地道。“以我为媒介,你施法将皇子传送过去。我想国师一定要‘护国镜’面前等候皇子了。”  
  “你刚受了内伤,根本不能当媒介!”宿白鸟大吼。“用俺的身体做媒介吧!”  
  猫仔深深地望了眼宿白鸟,以一种从未见过的安详笑容对着他笑。“放心吧,我不会这么轻易死去!”  
  “俺不答应!”宿白鸟低喝。如果要他与猫仔分开,他才不要答应!从小与猫仔一起长大,一起习武,一起学法术,两人之间的感情非比寻常,就连这次来中原,也一定要跟着猫仔一起来,如今叫他与他分开,他才不要!  
  “宿白鸟!”猫仔严肃地看着他,看得宿白鸟心中发痛。与猫仔相处了二十载,他从未正经地叫过他的全名,向来是死鸟来死鸟去,但是这次,他竟然……  
  咬咬牙,宿白鸟低下头。“……俺知道了……”  
  “好兄亲!”猫仔拍拍宿白鸟的背。宿白鸟强忍着发酸的眼,不让泪滚落下来。他迅速地钻进马车内,跪在冷炙身边。  
  咬破自己的手指头,将血滴在冷炙的额中间,然后口中默念:“甲乙丙丁——吾神在天,戊  己  庚  辛——吾君在地,壬癸——君神合一……”  
  随着念咒的加快,冷炙额心泛起了一层红晕。  
  守在车帘外的猫仔也正在默默念着咒语,只见他双手飞快地变化着指令手势,一股窒闷的气息在四周回旋了起来。  
  马车内,宿白鸟移开身子,扶起冷炙,让他面朝车帘  
  红光自冷炙的额间射出,笔直地冲向车帘,但并没有将车帘穿透!车外的猫仔大喝一声:“开——”  
  一个小黑点自车帘的中间冒出,之后像侵蚀般,越来越大,大到占据了整个车帘,黑洞深不可测,真叫人心惊肉跳。  
  “快——”猫仔催促。  
  宿白鸟的唇被齿咬出了血,他扶着冷炙,沉痛地大喊。“猫仔,俺在‘老地方’等你——”  
  猫仔没回他话,或者没有空暇回他。  
  宿白鸟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一股作气,与冷炙一起钻进了空洞之内,瞬间没了踪影。  
  马车外的猫仔吐了一大口鲜血,身子一震,歪倒在车上。而四周压迫而来的气势叫他苦不堪言。昏昏沉沉中,看到前方空气中有一条虚幻的人影在晃动。那种危险的气势就是从前方扑面而来的。  
  捏了捏手掌心,他冷冷一笑。他不是个爱牺牲的笨蛋,自然会给自己留条后路!如果回不去,那只死鸟一定会在“老地方”等到老死!  
  “风……火……雷……电——玄武在北……上天入地,吾神……”  
  虚幻的影一压而来,形成一团膨胀的气团,将他笼罩住了……  
  “啊——”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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