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湘玉道:“尤惜惜不会成问题,楚大哥不会考虑这事,因为高强也爱她,楚大哥不会掠人之爱。”
李娇娇道:“是的,我晓得,我们也一直在设法成全他们,可是楚大哥失踪后,我派人到岷江水寨去问过,带来了高强的信,他说尤惜惜得信后,急得不得了,一个人悄悄离寨去找楚大哥了,看来高强并没有获得她的心。”
申湘玉又沉思片刻道:“楚大哥已经回来了,她得信后,也会找了来,等她来了之后,由我跟她私下谈一谈,劝她死了这条心,如果没有高强的问题,我相信她倒是个好帮手,但有了高强的纠纷,只会把事情闹得更乱。”
黄菊英道:“还有呼大哥的两个妹妹。”
申湘玉笑道:“是的,这两个妮子对楚大哥也很倾心,不过我会说服她们,我相信不会有问题。”
三个人又谈了一会儿,见了楚无情,她们也没有说什么,但神情上表示她们似乎已有协议,楚无情看在眼中,不由泛起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
宁静地过了半个月,他们终于接到九华剑社社主黄三谷具名邀请参加九华论剑的邀请书。
这份邀请书来得很迟,距离黄三谷预定的论剑日期只有半个月。可是出乎意外的,黄三谷将论剑的时间挪后了三个月。随着邀请函,附了黄三谷的一封私函,说明延期的理由。黄三谷表示,这次论剑将决定一个真正的剑坛盟主,不再限定是泰山剑会的那几个人,他将邀请各大武林门派都派遣高手参加,所以时间要挪后一阵。他也是为了秋鸿山庄,因为他知道李娇娇已经叫郝思文去找李秋鸿夫妇,九华剑社如果没有天下第一剑伉俪参加,将是件很遗憾的事情,延长三个月,则李秋鸿一定来得及赶到了。
这封信给他们带来了莫大的困扰,楚无情知道剑会延期的原因,绝不是像黄三谷在信上所说那么单纯,一定是因为他与黄菊英在姑苏虽然剪除了天剑盟中两个首要,而且焚毁了挟制五大门派的秘密档案,但仍有一部分资料落入黄三谷手中。
黄三谷将剑会挪后,主要的目的是想利用这段时间重新部署,挟制五大门派受其驱策,这样一来,九华剑会上,九华剑社的实力大增,必将成为武林中的真正霸主。
经过郑重考虑后,楚无情决定先了解一下实际状况,到最近的嵩山少室去访问五大门派中两大主流之一的少林寺,跟少林掌门人至善上人开诚布公地谈一下。
黄菊英却不赞成道:“楚大哥,我认为你不必去了,我爹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他既然说邀请五大门派参加,必然已经取得控制五大门派的能力,你到少林去,不仅问不出究竟,还会碰一鼻子灰。”
楚无情道:“我想到有此可能,才去问一下。我相信五大门派不会甘心受挟制的,问明原因,我或许能设法帮助他们摆脱禁制,他们应该不会拒绝。”
黄菊英道:“五大门派自视甚高,委屈答应参加剑会,当然有说不出的苦衷,怎么肯告诉你呢?何况秋鸿山庄的实力有限,你年纪又轻,他们会信任你吗?”
楚无情道:“他们应该信任,我们曾经破巫山长江水寨,在岭东跟九华剑社公然对抗,而且在姑苏剪除天剑盟两个首要,是惟一有资格跟九华剑社对抗的力量,他们会考虑的。”
黄菊英道:“他们或许了解你的实力不弱,但你的声望不够。五大门派最讲究虚名排场,如果是李老伯或乐九玄前去,他们或许会考虑一下,你去了,恐怕连掌门人的面都见不着,更不会接受你的帮助。”
楚无情道:“不,无论如何我都要去一趟。”
申湘玉道:“去去也好,必要时我们可以展示一下实力,让他们相信我们确有抗拒九华剑社的力量。”
李娇娇道:“那就要多去几个人了。”
楚无情道:“是的,我们要去几个人,但也不宜太多。我想我与呼大哥、湘玉、菊英,再加上林姑娘前去就够了,我们这五个人,代表四五个地方的实力,湘玉代表玉女门,菊英是九华出身,林姑娘对千蛇谷了解较深,我们去了,至少可以让少林对九华剑社的内情也有个了解。”。
其实林赛玉对千蛇谷所知也有限,要她一同去无非是促成她与呼鲁哈多亲近一点,这个谁都明白。倒是呼鲁哈道:“林姑娘去不如娇娇去,她的剑法才真的可以帮一些忙。万一少林寺那批和尚受了九华剑社的胁迫,很可能会对我们采取行动,那就要靠真功夫硬拼了。”
申湘玉笑道:“呼大哥,这么说你也该留下才对,赛玉妹妹的剑法至少比你精一点。”
呼鲁哈大笑道:“这个我承认,但是我跟人交手并不仗着剑法,在泰山时,我击败邢无极,根本就不能算招式。”
黄菊英不服气道:“呼大哥,你是说力气大就不怕剑招了,别忘了柳叶青就用剑式制住过你。”
呼鲁哈讪然道:“我并不是说力气大就能胜过精妙的剑招,剑术造诣够深时,可以制服一切强敌,这也是我主张娇娇前去的道理,因为娇娇的剑术总比林姑娘精。”
林赛玉自己也有同感道:“娇妹,的确是你去比较合适,我武功太差,帮不上忙时,反而会累人。”
李娇娇的确想去,可是她想想道:“我还是留下来看门的好,我一走开,秋鸿山庄交给谁照顾呢?”
楚无情笑笑道:“秋鸿山庄不必照顾了,那些人的武功都不差,我们不在,对方也不会大举来犯。何况剑会在即,黄三谷犯不着多这种事。”
黄菊英笑道:“我爹那儿的人是不会前来骚扰的,怕的是天剑盟中的人,席永丰逃奔千蛇谷,很可能会挟怨领众前来报复,那就不得不防着一手。”
楚无情笑道:“这也不必担心,席永丰不敢来的,他最恨的不是我们而是你父亲,因为他的残部都是你父亲杀死的,何况他要出来,你父亲也不会放过他。不过娇娇也不必留下来看家,她有独当一面的工作要做。”
李娇娇一怔道:“我有什么事?”
楚无情道:“你要到岷江水寨去,会合尤惜惜,再次去拜访一下峨嵋掌门人金池道长,看看他们是如何被九华剑社挟制的,这与我们上少林的工作一样。”
李娇娇道:“尤惜惜出来找你了,根本没回去。”
楚无情愕然道:“我怎么没听说?”
李娇娇道:“是高强告诉我的,怕你听了烦心,我才没有说。我想她一定还没回去,否则会先上这儿来的。”
楚无情皱皱眉头道:“那就不去管她,高强也会尽力协助你的。峨嵋的势力不如少林,相信你应付得了。实在怕人手不足,请呼家两位妹子陪你一起去好了。”
呼赛玉与呼赛花都欣然从命,她们都暗中钟情楚无情,但因为申湘玉与黄菊英经常在楚无情身边,没有接近的机会。她们也很聪明知道关键在李娇娇身上,正好借这个机会向李娇娇套近乎,可怜的她们不知道三个女孩子已经有了默契,故意占住了楚无情的时间,不让他再有惹上感情纠纷的机会。申湘玉眉头轻皱,不便表示什么,只向李娇娇看了一眼,她知道李娇娇心肠活,耳根软,经不住别人好话恳求,说不定又会胡乱答应下来。
李娇娇回报了她一个眼色,表示已经明白了。
当天两拨人就分头上路了,楚无情这边五个人等于分成两起,因为他们要让呼鲁哈与林赛玉多接近,申湘玉与黄菊英就一左一右夹着楚无情居先,把那两个人丢在后面,除了晚上歇息时大家聚在一起外,走在路上,差不多全是一前一后,分成了两起。
由洛阳到登封,只须经过孟津、偃师两个县城,全程不过百余里,他们并没有急急地赶路,所以走了两天一夜,当晚歇在登封。登封县城最大的一家客栈,门口悬挂着招魂幡,因为色彩鲜艳,倒也并不刺目,听说是朱艳月、朱艳星两姐妹开的,客栈对江湖朋友的食宿特别优待。一行人等第二天早晨才策骑登山。
少林古寺不但是武林的胜地,也是佛教的胜地,气派自是非凡,他们来到下院时,就隐隐感到气氛不太对,因为寺前人迹冷落,连为香客们所附设的茶棚香烛摊都收了起来,好像就要发生什么事情似的。
寺前有几个俗装的人在逡巡,都身佩兵器,一望而知是少林的俗家弟子,而且这些人个个面上流露出敌意。楚无情低声道:“看样子他们已经知道我们要来。”
黄菊英道:“那是一定的,就算他们不知道,我爹也会通知他们,叫他们故意跟我们作对,所以我说不必来。”
楚无情道:“不,宁可现在发生误会来设法解释,免得在那一天起冲突,我们上前问问去。”
说着招呼大家下了马,向寺门走去,才到台阶前,就有一个中年僧人出来拦阻道:“各位施主,今天不是香期,本寺不待客,请各位改天再来吧!”
楚无情拱手道:“大师,在下楚无情,乃洛阳秋鸿门下,今日有要事前来拜访贵掌门人。”
那僧人道:“对不起,敝掌门人已经入关坐禅,短时间内不见任何人,施主请回吧!”
楚无情道:“请大师禀一声,说楚某有要事叩见。”
那僧人脸色一沉道:“楚施主,少林虽为武林一脉,却非一般江湖流俗,因此对江湖人疏于来往。”
呼鲁哈火上来了,大声道:“摆什么臭架子?楚兄弟在武林中的声望并不比你们这些秃子差到哪里。”
那僧人冷笑一声道:“当然,秋鸿剑法雄震江湖,四海闻名,但武林与江湖不同源,施主要分清楚。”
呼鲁哈怒道:“胡说。咱家从没听说江湖与武林分家的。”
那僧人道:“这是施主的看法,医卜星相车船牙,都是江湖人,跟武林沾不上边。”
黄菊英冷笑道:“那么贵派是以武林正统自许了?”
那僧人傲然道:“不错,少林蜚声武林,举世皆知。”
黄菊英道:“僧道尼是不是江湖人呢?”
僧人语为之塞,顿了一顿才道:“僧家也分多种,少林为禅门正宗,自与游方行脚之流有异。”
黄菊英冷笑:“僧家禅门正宗,乃参禅礼拜,参习武事已属旁门,何况少林弟子干保镖护院的大有人在,你居然好意思说不在江湖行内,江湖上卖大力丸的也有打着少林招牌的,那是末流江湖人的行当,少林清高不到哪里去。”
那僧人脸色一变怒道:“小姑娘好大胆,少林佛门清净之地,岂容人放肆?你再口出不逊,敝寺就要不客气了。”
黄菊英将胸膛一挺道:“不客气又能怎么样?”
楚无情连忙道:“菊英,我们不是来寻事的。”
黄菊英冷笑道:“楚大哥,你难道还看不清楚,今天如果不闹点事,绝对见不到掌门人。”
那僧人已经喝道:“来人,把这个女子抓起来。”
旁边上来三个俗装少年,长剑锵然出鞘,黄菊英冷冷地道:“你们该先打听一下,本姑娘是什么人?我黄菊英的剑如果出了鞘,就不许人站着的。”
那僧人脸色又是一变道:“你是黄菊英,从九华来的?”
黄菊英道:“不,我从洛阳来的。九华剑社社主黄三谷虽是家父,却跟我不是同路,我跟楚大哥在一边。”
那僧人顿了一顿才道:“在哪一边都是一样,敝门已接到秋鸿山庄的知会,二月初一准在九华赴会,这次五大门派答应参加,已经是给你们很大的面子了。”
楚无情忙道:“慢来,大师刚才说九华剑会的邀请函,是秋鸿山庄发出来的?”
那僧人哼了一声道:“北霸天不过才在泰山夺魁,居然敢以天下第一剑自居,本门如果不是想给你们这些狂妄无知的江湖人一个教训,才不会理你们呢。”
楚无情忙道:“九华剑会是九华剑社发起的,家师远游未归,根本没参与其事。”
那僧人冷笑道:“明明是李秋鸿与黄三谷联合发出邀请,你怎么又否认了呢?没这个胆,就不要做那种狂事。”
楚无情道:“不是事实,家师并没有参与其事。”
那僧人冷冷地道:“参不参与都没有关系,一个自称天下第一剑,一个自称天下第一家,凭这两块牌子,就想在武林中称雄了吗?”
楚无情不禁呆了,没想到黄三谷会来上这一手,假借老师的名义对五大门派发出通知,连忙道:“大师,贵派应该有所风闻,我们一直在跟九华剑社站在作对的立场。”
那僧人冷笑道:“黄三谷的女儿跟你们在一起,黄三谷在泰山剑会上对李秋鸿推崇备至,虽然你跟九华剑社的人小有摩擦,但黄三谷对你们一直客客气气,这叫作对吗?姓楚的,这一套不必来耍了,还是回去等着吧,别以为两家联手,就可以称雄武林,有五大门派在,武林中绝不容你们这些江湖人称霸。”
楚无情这才发现黄三谷的厉害,尤其超出想象,他以前假情假意,对自己等人的作为多方支持,替他扫除了天剑盟的障碍,让他不费力地接收了天剑盟的实力,现在更来上这一手,将两家套在一起,变成了有口莫辩了。
迟疑片刻,他才叹了口气道:“看来事情是无法解释得清楚的,其中曲直,到剑会那一天自会揭开,走吧!”
黄菊英道:“楚大哥,我们就这样走了?”
楚无情道:“不走怎么办呢?你父亲的安排太周密了,到现在为止,我们消灭了天剑盟一部分实力,不仅帮了他的忙,而且也造成了跟他合作的事实,谁会相信我们是处于敌对的立场呢?还是回去再说吧。”
语毕怏怏不乐地招呼众人回身上马欲行,忽然寺中冲出四位老者,两僧两俗,一人高声叫道:“等一下。”
楚无情回头道:“什么事?”
当头冲来的是名灰衣老僧,他寒着脸道:“把东西交出来再走,你们实在太狂妄了。”
楚无情愕然道:“什么东西?”
那老僧怒道:“你们昨夜偷走的东西。楚无情,老衲念你年幼无知,且有黄社主的关照,不愿深究,你只要把东西交出来就算了。如果你再图狡赖,可就怪不得老衲了。”
楚无情心中微动,立刻含笑问道:“请教大师法号?”
老僧冷哼一声道:“老衲至觉,职掌藏经楼住持。”
楚无情道:“大师不但是佛门高僧,且是蜚声武林的前辈,修为有素,当不致妄动无名。武林最重名誉,大师认定我们偷盗了贵寺的东西,想必有确实的证据,就请大师当面提出来吧。”
至觉大师怒声道:“小辈,本座当然有证据,只是因为黄社主打过招呼,本座不便过分追究,只要你们把东西交出来就算了,你如再事狡赖,本座就不客气了。”
呼鲁哈忍不住道:“老和尚,亏你还是一门长老,这一把年岁是怎么活的?楚兄弟对你礼数周到,你却满口咆哮,一点修养都没有,哪里还像个佛门弟子?”
至觉大师双目圆睁,怒喝道:“蛮子放肆。”
一声蛮子,叫出了呼鲁哈的怒火,冲上去当胸就是一拳,拳掌相交,两人各退一步,老和尚才脸上微现异色道:“看不出你这蛮子力气还不小。”
呼鲁哈哼一声道:“咱家绝不客气。老秃子,你再吃咱家一拳。”
运足神力,又是一拳击出,至觉这次不再硬接,身躯微闪,翻手施展少林绝学大擒拿手,扣住了呼鲁哈的脉门,指端加劲道:“无知蠢蛮,躺下去。”
哪知道呼鲁哈天生的神勇,皮坚肉厚,并不是靠内功练出来的。扣住他一手脉门,并不影响他使力,左手运掌,结结实实地直劈而下,砍在至觉的肩膀上,他的身躯比至觉大师高出有一个头,这一掌砍下更易施力,至觉肩头骤遭重击,闷哼一声,不但松开了手,而且还一连退了好几步,脸色泛青,一言不发,大概是努力运气平服震动的气血。
少林门下的弟子见状又惊又怒,呼吼一声,都要围上来。
楚无情大喝一声道:“住手,名门大派,难道也要倚多为胜?”
这一声喝得少林门下脸带羞色,退了回去。至觉这时平过气来,回头道:“正明,取为师的法杖来,今天非给这蛮狗一点颜色看看不可。”
楚无情看了他一眼叹道:“大师,楚某为你可惜,少林数百年清誉,恐怕都毁在你身上了。”
至觉脸色微微一动道:“小辈,你说什么?”
楚无情笑笑道:“大师心里应该明白。”
至觉脸色又变道:“本座只知道你昨夜潜入藏经楼窃去本寺《达摩易筋经》秘本,今天如果不交出来,踏平秋鸿山庄也在所不惜。”
此言一出,众人俱惊失色,《达摩易筋经》为少林三大绝学之一,尤其此经为少林开山之宝,绝不容许遗失。至觉大师叫出这番话后,少林弟子个个都愤怒无比,易筋经博大深奥为少林最高的武学精华,已不容外人窥视,何况是开山祖师的手泽,事关少林荣誉。当然更难以容忍,因此不待至觉再有所吩咐,各持兵刃一哄而上。
黄菊英与申湘玉、林赛玉三人连忙运剑三面挡住,楚无情沉声问道:“大师有什么证据说此经为在下所窃呢?”
至觉大师道:“当然有,不久之前,老衲接到黄社主的一封私函,指明是你窃去的。”
楚无情冷笑道:“就凭这封信吗?”
至觉道:“你们是一伙的,这事出诸黄社主之口,难道还会有错,老衲自然相信了。”
楚无情道:“大师与黄社主交情很深吗?”
至觉一顿道:“九华剑社崛起江湖不到一年,即已势如日中天,可见他是个雄才大略之人,老衲无缘识荆,仅是慕名神交而已。但他那封私函语气十分谦虚,使老衲觉得他是个明白事理,通晓是非的当代英杰。”
楚无情笑笑道:“黄社主的为人不去讨论,但贵寺藏经被盗是何等重大的事,仅黄社主的一封信,大师对在下盗经之举就不加追究了,这叫在下感到不合情理。”
至觉道:“藏经被盗是老衲之失职,但追回失经更为重要,老衲为息事宁人,才买黄社主一个人情,只要你把盗去的拳经交还就算了。”
楚无情笑道:“这么重大的事,大师就擅自做主了吗?”
至觉道:“黄社主说你们年轻气盛,盗经以示威,如果追逼太急,你把拳经毁了,对大家都不好,他为你们的行动再三致歉,请老衲对你们特别宽容。”
楚无情又问道:“拳经是何时失窃,大师可知道?”
至觉道:“不知道,老衲是接获黄社主的私函时,才发觉拳经被盗,连忙追了出来。”
楚无情道:“在下如交不出藏经,今天就无法离开了?”
至觉怒道:“老衲是看在黄社主的分上,才对你们再三宽忍,如果你不识抬举,老衲就不客气了。”
楚无情道:“易筋拳经为武林至宝,贵寺保藏一定十分珍秘,凭楚某这点能力,怎么盗得了呢?”
至觉怒道:“老衲不知你用什么方法,反正藏经确已失踪,加上黄社主的那封信,还会有别人吗?”
楚无情道:“我没有取走藏经,但知道盗经的人是谁,今天是特来告知此事的。”
至觉忙问道:“是谁?”
楚无情道:“是黄三谷自己。”
至觉怒道:“胡说,黄社主根本没到少林来。”
楚无情道:“大师怎么知道的?”
申湘玉跟着道:“黄三谷如果没来,他的私函是怎么送到你手中的,他又怎么知道盗经的人是谁?”
至觉道:“他的私函上是这么说的。”
楚无情笑道:“那私函何在?能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吗?”
至觉道:“不行,这是你盗经的惟一证据,老衲要留呈掌门师兄以示明责,若让你们毁了,怎么办?”
楚无情脸色一沉道:“大师,别弄玄虚了,我相信根本就没有私函,至少你今天拿不出来,说不定过两天黄三谷可以补一封私函来,掩饰你监守自盗的行径。”
至觉怒道:“胡说,你是说拳经是老衲自己藏起来的?”
楚无情道:“不错,达摩真迹乃少林至宝,如有失窃,贵掌门人就要引咎辞退,老衲更必须引咎自裁。”
至觉冷笑道:“你对本门的规矩倒很清楚,那你应该知道,拳经是放在藏经楼的,由老衲保管;追究责任,老衲应负最大的责任,拳经如果追不回来,掌门师兄虽然要引咎辞退,老衲更必须引咎自裁。”
楚无情笑笑道:“这只是对一般弟子而言,而贵寺的长老却都知道,真正的拳经是由掌门人收藏的,虽在藏经楼中,但收藏的地方只有掌门人知道,你保管的只是一份抄本而已,因此失经之责不在你而在贵掌门人,我相信藏经真迹一定是失去了,你只是利用这个机会把它喧嚷出来,而逼使贵掌门人取出真经,他拿不出来,你的目的就达到了。”
至觉脸色大变道:“一派胡言。”
楚无情道:“是不是胡说,可以请贵寺的至字辈长老出来证明一下就知道了,此刻空言无益。”
至觉怒道:“本寺长老都在闭关虔修,哪有工夫出来听你胡说八道。小辈,你趁早把拳经交出来。”
楚无情道:“大师与黄三谷合谋不为不精,只可惜你们都没想到一件事,就是在下对贵寺的情形了解如此之深,你们这一栽赃嫁祸的阴谋自己露了马脚。”
至觉怒叫道:“门下弟子何在,还不快把这些江湖小辈格杀,追回失经。”
一个俗装中年人却挺身出来,止住了噪动的少林弟子道:“大家暂且退下,这事有澄清一下的必要。二师兄,楚无情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至觉道:“霍师弟,你是俗家长老,不必过问此事。”
那中年人道:“小弟虽是俗家长老,依律无权过问门户中事,但事关门户荣誉,小弟就必须询问明白的。”
至觉怒道:“霍师弟,莫非你也认为愚兄监守自盗吗?”
那中年人道:“小弟不敢,如果楚无情所言属实,则师兄是未可擅专,至少要问问掌门师兄,祖师真迹是否被窃!”
至觉怔了一怔才道:“一点不错,掌门师兄所掌管的真迹与愚兄所保管的抄本都不见了,上院九位长老掌门师兄正在商讨此事,愚兄得了线索,才出来追索。”
那中年人不禁一怔,楚无情却拱手道:“少林俗家长老只一位,前辈定是千手如来霍元凯大侠了?”
霍元凯道:“不错,兄弟正是。兄弟与秋鸿大侠曾有数面之缘,对他这次与九华剑社联名邀各大门派参加九华论剑之举,颇感意外,令师胸怀恬淡,不像是这种人。”
楚无情道:“霍前辈明鉴,家师自泰山论剑后远游未归,行踪无定,连九华剑会之事都不知道,怎会有联名之举?这都是黄三谷一个人捣的鬼。”
至觉笑道:“九华剑社比秋鸿山庄名望响亮十倍,黄社主无须要拉李秋鸿做个陪衬,五大门派答应参与剑会,完全是看在黄社主的分上,光是一个李秋鸿,我们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你又何必撇清呢?”
楚无情一笑道:“大师的口气中对黄三谷十分推重,足可证明你们之间,交情非同泛泛。”
至觉道:“少林门下有几次曾与九华剑社发生误会而起冲突,老衲以慕名的私谊,给他去了一封信,承他的情,都获得了圆满解决,所以这次他才会把你盗去本寺拳经的事通知我。”
霍元凯道:“二师兄,那些事不去谈他,关于失经之事,小弟以为有请掌门师兄出面一谈的必要。”
至觉道:“不必,他们在关室内密商要事,任何人不得前去打扰,外面的事由我做主。”
霍元凯道:“小弟前去请示一下总行吧?”
至觉道:“不行,有关门户大计,俗家弟子是不许过问的,你虽是长老也不能前去。”
霍元凯道:“师兄这种态度就难免令人不生疑了。”
至觉冷哼一声道:“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在长老会议上告我,现在你必须听我的命令,把这几个人抓下来再说。”
霍元凯见他居然摆出这副嘴脸来,不禁呆了一呆道:“小弟无法应命,事情真相未明。”
至觉道:“你想勾结外人生事吗?”
霍元凯道:“小弟不敢,但小弟也不能受师兄的乱命支使,只有暂时置身事外,俗家弟子都退下。”
他叫了这一声后,只有两三个人听他的话,霍元凯脸色一变道:“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一个年轻人道:“霍师叔,你虽是俗家惟一的长老,可是除了你自己的门下弟子外,对其他的同门都没尽到照顾之责,要不是至觉师伯为我们撑腰,我们可真惨了。因此很抱歉,我们还是听至觉师伯的。”
霍元凯气得浑身直抖道:“元猛,你好大的胆子,本门规律僧俗分辖,凡俗家弟子都应听命于我。”
那个叫做元猛的年轻人道:“霍师叔,您说得不错,在外面弟子自然听您的,可是回到本门来,就以辈序为尊,至觉师伯是掌门人之下第二位长老,当然以他的命令为重。”
黄菊英忽然道:“你叫元猛,是九华剑社第十六剑队的剑手领班,你是九华剑社的人。”
元猛脸色一变道:“胡说,我是堂堂少林门下。”
黄菊英冷笑道:“我是黄三谷的女儿,你们这些人虽没见过,但对名单却有点印象,绝不会错的。”
元猛大喝一声,挺剑急进,刺向黄菊英,黄菊英闪身轻避,及时回出一剑,元猛已尸横就地,身首异处,这个女孩子又施展出她凌厉的杀手了。
至觉大喝道:“霍元凯,你是俗门长老,现在俗家弟子被杀身死,你到底管不管?”
霍元凯顿了一顿道:“小弟不管,刚才他说过了,回到嵩山本门后,以辈序为尊,这应该是师兄的事情。”
至觉冷笑道:“好,你这么说,本座就命令你擒杀扰乱山门的凶手,你总不敢抗命吧?”
霍元凯道:“小弟抗命,师兄又待如何呢?”
至觉道:“立刻惩治你抗命之罪以正门规。”
霍元凯道:“师兄别忘了,小弟乃是长老身份,除了掌门师兄外,任何人都无权惩治我,师兄只能在长老会议上申诉我的罪行,留待公决。”
至觉一哼道:“好,你很好了,回头你就后悔了。”
霍元凯也冷笑道:“到了长老会议上,师兄对自己的作为更该提出适当的解释,否则师兄的罪行比小弟更重呢。”
至觉不理他,朝少林门下道:“本座颁谕,凡本门弟子,皆出手扑杀来敌,如有不遵者,立依门规处置。”
他说完之后,一摆禅杖,就又跟呼鲁哈对搏起来。这时在寺门前少林僧俗弟子,除了霍元凯与他身旁的三个人外,为数不下四五十人之众,一起拥了上来。
楚无情被逼无奈,只得也拔剑应敌,因为林赛玉的剑技较弱,已有不支之状,他必须过去援手。
申湘玉剑技精湛,足可应付,黄菊英却激起杀性,剑出如电,惨呼之声不绝,围攻她的人反而变成被动,被她追杀得东奔西躲。
楚无情道:“菊英手下留点情。”
黄菊英道:“不能留情,九华剑社中的剑士有少林门下弟子,可见我爹的势力已经渗透进来了,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我叫你不要来,你偏不相信,跑得来自坠圈套中,我们只有拼命自保,否则被他们杀了灭口,盗经的事就坐实在我们身上,更难以自明了。”
楚无情被她一惊醒,才想到这根本就是一个预谋的布置,在场的这些人,除了有限的几个,其余都是九华剑社中渗透进来的人,假如自己这边无法自保,不但活不成,连那几个局外人都全被杀了灭口,而黄三谷的阴谋也完全成功了,因此也不再心存顾忌,剑招加厉,还招呼申湘玉也放手一搏。
少林门下技艺不弱,差一点的被杀后,剩下的三十多人却个个都是好手,而且联手作战中还经过阵法训练,以虚补实,把他们围在中间,僵持不下。
倒是呼鲁哈对搏至觉,却占了上风,因为先前拳掌相对,至觉不慎受了点内伤,气势未能恢复,那支钢铁禅杖招式虽精,也受了点影响,发挥不出全力,步步退后。霍元凯忽然拔出长剑道:“师兄,小弟来助你一臂之力。”
至觉道:“师弟怎么想开了?”
霍元凯道:“同门师兄弟,自然休戚相关。”
至觉高兴地道:“这才对,把这些人杀死了,我们的误会也消除了,在长老会议上,愚兄一定表扬你的功劳。”
霍元凯不答话,奋力出剑,总算平反危局,反而把呼鲁哈杀得后退,忽然寺中钟鼓齐鸣,声震四野。
至觉一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霍元凯道:“是小弟见敌势太盛,叫门下去鸣警,召上院的护法罗汉堂侍者下来支援。”
至觉怒道:“那怎么行?他们正在守关,谁叫你这么做的?”
霍元凯道:“小弟觉得应该如此,会议可以停一下,总不能让门下弟子折损太多。”
至觉忽地一杖扫去,竟是击向霍元凯,但霍元凯早有警觉,滚身躲开了道:“师兄,莫不是想杀小弟灭口吧?”
至觉竟舍了呼鲁哈,拼命去追杀霍元凯,并怒叫道:“我非打死你这叛门逆徒不可。”
霍元凯退后道:“师兄,你打死我也没有用,警号已发,上院的人立刻就会下来了,掌门师兄也会下来,你打死我,小弟的门人也会向掌门人禀明一切的。”
至觉仍是拼命进扑,呼鲁哈在后追上来,一剑直砍,楚无情叫道:“呼大哥,留下他的活口。”
呼鲁哈笑道:“咱家知道,不会要他命的。”
剑身平拍而下,打在至觉的背上,直打得他口喷鲜血,跌倒在地。这时院中响起人声,走出一列黄袍的僧侣,每人持禅杖,步伐沉稳,对眼前的战局如同未见,果然是修行有素的名家气度。
至觉在地上叫道:“大家先走吧!”
围攻楚无情等人的少林门下,僧俗各半,一下子都走得干干净净,而且都是往山下逃走的。
黄菊英还要执剑去追,楚无情却叫住她道:“菊英,让他们走吧,我们向少林说明真相为要。”
至觉在地下撑着站起来冷笑道:“说明了也没关系,黄社主早已部署妥当,他的人立刻就会杀上来了。”
楚无情笑笑道:“你相信黄三谷会派人来支援,那可就打错算盘了,他的实力要在九华剑会那一天对付各地高手,怎会虚掷在少林一处?”
至觉道:“他答应过我的,他已经调集了社中的百余名好手,在登封待机,配合我的行动。”
黄菊英笑道:“我们昨夜住在登封,九华剑社中的好手我都认识,如果他们来了我不会不知道的。”
至觉道:“胡说,我昨夜亲眼见到百余名好手,都住在梁百万家中,由莫九娘率领,单等我杀死你们后,立刻就上来会合,帮助我取得掌门人的位子。”
楚无情道:“假如你杀了我们,此事或有可能,但你没成功,他们就不会来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这时僧侣行列中走出一个老年灰衣长老,神色湛然地道:“至觉师弟,就算黄三谷不食言,他们的人也上不了山。我已经派遣罗汉堂中一百零八名护关侍者,布下罗汉阵,坚守山道,绝不容他们上来。”
至觉一怔道:“怎么?师兄已经知道了。”
那老僧点点头一叹道:“阿弥陀佛,师弟,你太糊涂了。”
至觉低下了头,那老僧又道:“你想取代我这个职位,大可私下跟我商量,我会让给你的。我们自小一起入门受戒学艺,你该了解我不是喜欢揽权的人,先师禅继之时,我再三推辞,荐你以代,可是先师不允,说你嗔念名心太重,让你主掌门户,少林很可能就毁在你手上。我继禅之后,不顾众师弟的反对,任你为藏经楼住持,地位略低于掌门,就是想使你稍稍知足一点。”
至觉抬头怒道:“我不会知足,除了掌教之位外,我绝不满足。师兄,你别假仁假义,向我示恩,我就是为了这一点才恨透了你。”
那老僧微微一怔道:“师弟,藏经楼住持为本门第二高位,更可涉猎本寺一切武功经籍,这还算亏待你?”
至觉道:“可是少林中,有几人把我当做了第二位,除了我自己的弟子外,谁对我有一点敬意?”
老僧道:“这是什么话?本寺最重门规,谁敢逾越?”
至觉哼了一声道:“不错,他们很守规矩,因此他们不敢对我无礼,但他们尊敬的是规矩,而不是我这个人。哪怕是很小的事,他们也必须等到我拿出藏经楼住持的身份,才能差得动他们,而寺中其他的长老却无须如此。”
老僧轻叹声道:“师弟,这倒是实情,但是你不能怪他们,敬生于心,你的行事无法令他们尊敬。”
至觉怒道:“我哪一点令人看不起?”
老僧道:“很多,你护短,你好强,你的弟子与其他弟子争执时,你从没有公正地处理过,总是偏袒自己那一方。”
至觉道:“做师长不该爱护自己的门人?”
老僧道:“该,但是你忘记了本身的立场,少林是一个门户,所有门人都是你的弟子,不限于你授艺的那几个,你把圈子定得太小了,怎能叫圈子以外的弟兄尊敬你呢?二师弟,这是你自己的错。”
至觉怒道:“师兄,你别强辩了,根本上是你先不把我放在眼中,又怎么能叫我看重我自己?”
老僧道:“此话从何说起?愚兄如不重视你,怎会将掌门以下最重要的职权交给你?”
至觉冷笑道:“本寺所有典籍既然都置放在藏经楼中,何以易筋经原本要由你私下保管?”
老僧道:“愚兄并没有私下保管,那不是放在楼中吗?”
至觉道:“那些手抄本,不是原本。” ”
老僧道:“师弟何以得知不是原本呢?”
至觉道:“是楚无情说的。”
老僧道:“祖师秘籍乃本寺秘本,外人何由得知真伪?师弟保管拳经,更不应该相信他的话。”
至觉道:“我也看过,知道它是假的,达摩真迹另附易筋心法注解,那一本上却没有。”
此言一出,群僧都脸现愤色,老僧一叹道:“你知道你犯了大错,易筋拳经乃本寺至宝之一,除掌门人之外,任何人不得擅自翻阅,违者当重罚。”
至觉厉声道:“我自然知道,可是真迹已失,掌门人就应该引咎下台。”
老僧道:“此事愚兄自有交代,但你私窥拳经之罪,已经亲口招认,愚兄无法再偏袒你了。”
霍元凯连忙抱拳道:“掌门人,二师兄还有重大的罪行呢!他勾结外人,背叛门户。”
老僧叹道:“霍师弟,那些都不谈了,愚兄只追究他私窥拳经之罪,照律应追回武功,罚往面壁关中终生思过,四师弟,你是执法长老,请你立刻执行。”
一名老僧出来,走到至觉面前,至觉被呼鲁哈一剑击伤倒地,经过一阵休息后,体力稍稍恢复,见他要过来,连忙挥掌待敌,那老僧却两手齐扬,指尖射出几缕劲气,隔有半丈,指劲已达,至觉身子一抖,功夫顿失,软软地倒下了,目中满是惊惶之色,叫道:“凌虚指。”
至善上人道:“是的,四师弟已练成了易筋篇上凌虚指功,就证明拳经真籍并未遗失,仍在本寺掌握之中。”
至觉怒声喝道:“这是个阴谋,就瞒着我一个人。至善,你刚才还说对我毫无隐私,这又该怎么解释呢?”
至善上人道:“愚兄自有解释,却无须告诉你了。至刚,将二师兄送往面壁关中后,你立刻回来。”
那老僧一言不发,架起至觉的胳臂,抬着就走。至觉犹自叫道:“至善,黄社主立刻就要攻来了,你等着吧!”
至善道:“攻来也没关系,我早有了防备,少林领袖武林多年,一个九华剑社击不垮我们的。”
至觉架走了,霍元凯张口欲言,至善却道:“霍师弟,你到山下去看看,逃走的那些人是俗家弟子归你处理,以擅自离山的罪名,追回本门武功,逐出门户放他们走,不要伤他们的性命,切记!切记。”
霍元凯忍不住道:“掌门人,他们分明犯了叛门之罪,该当处死,为什么要对他们如此宽大呢?”
至善上人叹道:“霍师弟,少林数百年来,可曾有叛离门户弟子?最多只因行为不检而逐出门户。”
霍元凯道:“可是这明明是事实。”
至善上人道:“不是事实,至少在我眼中,他们没有叛离门户,只是擅自下山而已,这个处罚已经够重了。”
霍元凯终于明白掌门人是为了顾全声誉,不肯承认门下有叛徒的事实,叹了一声道:“掌门人,小弟遵命。但这件事还有外人目睹,只怕难以使人相信。”
至善上人道:“我知道,我不要外人相信,那些被逐弟子也会出去说的。但这是我门中私事,本门虽上有严规,对叛门之徒应予处死,但数百年来,从无一人受惩,难道这个例子要由我们来开吗?”
霍元凯无言而去。楚无情这时才上前一拱手道:“掌门人,在下此来,原为拜谒掌门人。”
至善道:“楚施主的来意老衲十分清楚。九华剑会时,少林自会派人参加,少林绝不会屈服于一个帮派。那一天少林或许无法取得天下第一剑的荣衔,但少林的武技并不是以剑为主,也不会损及本门声誉,老衲这个答复,施主满意了吗?”
楚无情呆了一呆才道:“满意了,但恐怕黄三谷不满意。”’至善上人一笑道:“他满不满意没关系,令师等四霸天数度论于泰山,乐九玄称魁多年,又何当对少林有丝毫影响?这次九华剑社黄社主雄心勃勃,少林不得已答应参加,却也不想介入太多的江湖纠纷。”
楚无情道:“水面因风而绉,涟漪在水而起于风。”
至善上人道:“施主的意思老衲明白,但五大门派已有默契,我们自有防风之策,不想把波澜扩大而动摇根本,施主等有力挽狂澜的决心,老衲十分敬佩,却不便参与其事,掠施主之美。”
这话很明白,五大门派虽然不会屈服九华剑社之下,也不想跟楚无情这一边合作对付九华剑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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