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就在不声不响中静静流逝。
在元昊炵细心的照顾下,骆凌的身子是一日一日的好起来,上上下下的鞭打伤全都回复成柔嫩的肌肤,但唯一让人遗憾的是有些伤口太过严重,在赶不及第一时间抢救下所造成的后果自然是称不上漂亮的疤痕。
为此,元昊炵可是生气了老半天,恨不得将骆凌送到美容手术科,彻底消除破坏美观的瑕疵。
可上帝造人岂有完美的,只要是人绝对无法十全十美,就算有人如此也会以天妒英才做为警惕而英年早逝,这样想着,有着完美主义信念的元昊炵也就打消了念头,不再坚持他那龟毛无人敌的怪癖。
于是他便想了其它法子,山不转路转,在伤痕好的差不多时,他开始每夜替骆凌擦上美容按摩霜,更是三不五时带他上护肤沙龙,将他那干干扁扁的没几两肉的身子养得白胖又晶莹,尤其再配上天生丽质难自弃的姣好容颜,带出门,人人是看之倾心,哪怕仅是惊鸿一撇,也是让人再三顾盼。
得人如此,最高兴的莫过于是元昊炵,刚瞥见脏兮兮的骆凌时,那副邋遢骯脏的样子不禁想让人一脚踹开,甚至掩鼻走过、视若空气,仿若没看见,但他还是发挥他千百年来偶尔散发的慈悲,捡了这么一块璞玉。
当初的决定果真没错,或许是上帝对他偶发的善心有所回报,而因此捡了一只美丽绝伦的可爱小羊,而且还对大野狼服服贴贴,他说东绝不敢往西,听话又好骗,脑袋智商也都还有开发的余地,玩弄起来更是有趣。
除了生活不愁乐趣外,经历多日的相处,他也稍稍发现骆凌许多不为外人知的悲愁,那暗郁于心底、长年累积下的心伤,尽管骆凌是如此地为自己张开一层保护膜,让人一眼无法透知,可他就是想象得出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经过医师的诊断,确认了是轻度的忧郁症。他不是很懂何为忧郁,自然也不知骆凌深深的忧郁从何而来,但他还是知道忧郁症患者是必须好好照顾的,因此为避免骆凌再因无法疏解情绪以致恶梦连连、压抑自己,导致食不下咽,甚至夜不安寝,一向不甚细心温柔的他,学会了体贴,居然也将骆凌照顾的妥妥贴贴的。
※※※
此时,已是清晨时分,早起的鸟早在枝头啾啾地叫着,代替都市缺少的鸡鸣,负起吵人安眠起床的任务。
一抹纤细的身影停伫在瓦斯炉前,点上火,顺此空余之际挂起纯白的围裙,从冰箱里拿出三颗蛋和一包吐司。
喀啦一响,清澈的蛋自破壳掉入平底锅里,完美地在热腾腾的锅底铺成圆形。
热气袅袅上升,原透明的蛋青已开始变成乳白,霎时铁铲落下,熟练地捞起蛋黄澄澄的煎蛋,动作快速准确,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将成品完整无缺的放入盘子里。
这样应该可以吧?骆凌将两盘香味扑鼻的早餐放到餐桌上,拿起两片烤好的吐可分别放置。
「元大哥,早点做好了,请慢用。」骆凌笑吟吟地摆设好所有的刀叉餐具,白里透红的脸蛋和之前的枯槁灰容简直判若两人。
经过接连几周的治疗后,病症是明显的好转,不仅有了笑容,浑身更是散发出活力与朝气,整个人焕然一新,对于他的改变,元昊炵先前纵有不满,如今也是稍稍释然了。
「你也别忙了,坐下一起吃吧!」他好整以暇地执起香喷喷的咖啡,凑鼻低闻飘散的芳香,轻轻喝了口,苦中带酸的口感有说不尽的好滋味。
「没关系,我先把厨房整理干净后再吃,元大哥您别管我,自己先用。」骆凌边说着,一面努力清洗用过的碗盘和锅铲,忙进忙出,不仅没带着不耐,反是笑脸盈盈,似乎为此乐此不疲。
「随便你!还有,凌,我说过多少次,要喊我昊炵,而且不要用敬语。」他摇头,这一个月来他都不知提醒了多少次,说的嘴都破了,而他似乎将他的循循善诱当成耳边风,至今仍是喊他大哥,难道他想增进彼此之间的亲匿关系都不行吗?
自他开始照顾骆凌时,就发觉他对人的防备心似乎比别人还要深厚,过于敏锐的神经时常将他自己捆的死紧,每每遇到任何不如意时不是封闭自己,就是不愿吐露出来,虽明知是为病症所困,可那顽固如蛮牛的性子老叫他没辄。
「可是元大哥的年纪比我大,论辈份都该喊声大哥,同时元大哥又对我这么好,我绝不可以太过踰举。」话语自和餐桌有一段距离的厨房传来,还伴随着水声及碗盘轻触的硿锵。
「算了,你高兴就好。」脑袋实在有够死,不输给他那食古不化的老爹。撇了眼那忙着打理的身影,唇色不由微微上扬。
虽然过于正经,但这也是他的可爱之处,尤其那双毫无防备,如小狗般无辜的盈盈瞳眸瞅着他时,那股魅力不知有多大,连他这情场老手部差点儿没法克制。
果然,无意的诱惑是最叫人抵抗不了的。
元昊炵睁睨着那厨房里忙进忙出、没空理他的小人儿,嘴边不由泛出一抹淡笑,继续仔细品尝手中的纯黑咖啡。
待将烹调所用过的器皿全数清洗干净,骆凌还不嫌麻烦地重新检察一遍,确定了无灰尘后,这才满意地脱下身上的围裙摆进固定的位置,接着走出厨房安心用餐。
「咦,元大哥你怎么还没吃?是我煮的不好吃吗?」骆凌拉开椅子和元昊炵相对而坐,立刻发现他只是慢条斯里的喝着咖啡,盘中的早点几乎波动过一口,热腾腾的雾气早已烟消雾散,显然是凉了。
「不是,我只是习惯先喝咖啡。」他表面说得淡然,其实他是特意想等他一起共进早餐,而不是每次都他一人孤伶伶的用餐,再好吃的东西都变得索然无味。
只是这种有意的心思,他大概还感受不到吧!
对于他含混的解释,骆凌单纯的相信了,露出个小小的虎牙,轻轻笑道:「元大哥快吃吧,冷掉就不好了,而且空腹喝咖啡容易引发胃疾,还是吃点东西奠奠胃,这样对身体比较好。」
真啰嗉!元昊炵不悦地挑挑眉,依旧故我喝着咖啡,仍没有动手的意思。
突地,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放下喝完的杯子后通:「凌,吃快一点,待会儿要出门,今天开始正式上班。」
「上班?」骆凌惊愕地险些岔了气,嘴里满满的食物差点就喷出来。
「对,你不会忘了我们之前的协议吧?除了做好家务外,还得到公司工作。」他顿了下,瞥了眼呆滞的骆凌,「当然薪水是照发,我不会亏待你的。」
「不是这个问题,而、而是……我可以吗?」薪水有多少不重要,他担心的是无法胜任元大哥所给予的差事,因他明晓自己有几份斤两,他根本没有足够的能力在元大哥所营运的硕大企业里工作,最多也只是做个打杂小弟,跑跑腿罢了。
「你不用烦恼,等一切习惯就好。」元昊炵不在乎地说着,专注于咖啡的芳香,想不到他还挺有一手的,将咖啡冲得如此好喝顺口。
嗯,这算得上是意外的收获吗?
「可、可是……」他还想再推辞,却被元昊炵喝止住。
「别再可是不可是,我说过等你伤好的差不多就正式上班,这是条件之一。总之,到了公司我会尽量安排。」有够烦人的,他都说的如此明白清楚,他怎么老是听不懂。
「谢谢元大哥。」不容拒绝,骆凌只好道谢。
「想谢我就尽全力做好你的工作,别给我惹麻烦就好。」元昊炵摆摆手,这么做无异是顺着自己的私心。
「我会努力的,一定不会给元大哥添麻烦!」骆凌大声地回答,翦明的双眸中燃起一道炙热的火焰。
他认真的模样,令元昊炵看得好笑。「很好。现在快去换上你房里的西装,准备要出门了。」不忘催促,趁着说话的空档,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盘中物通通搞定,一滴残渣也不剩。
速度之快,着实令人啧啧称奇,骆凌双眼圆睁,连吃都给忘了,直到元昊炵受不了他的愚蠢窘样好心地敲了敲桌子,才倏地让他回神。
眨眨眼,他愣愣地问道:「那、那是要给我的?」又是一个毫无预警的惊喜。
昨天他就发现衣橱里多了一套深蓝色西装,还以为是元大哥放错的,晚上趁着他在洗澡时呆呆地瞪了好久,看那大小身型也不太可能是元大哥自己要穿的,原来……那真是要给他。
「废话,难道你想穿衬衫牛仔裤去上班?还不快去换衣服,我先到楼下发车。」语末,元昊炵将餐盘拿到流理台清洗,撇下仍在食用的骆凌,穿好衣裳就独自下楼。
见状,骆凌快马加鞭地赶忙吃完早点,拿去清洗放好后立即冲到二楼的客房。
不消半盏茶的时间,他已全副武装、战战兢兢的锁好大门步入电梯下楼,还不时对着镜子整理仪容。
「太慢了,换个衣服要这么久吗?还有,你那是什么头呀!难看死了。」叼根烟,元昊炵倚着他新买的克莱斯勒,脸上显出奇怪的表情,不时对他品头论足一番。
「很难看吗?我花了好多时间梳的。」骆凌不自觉地嘟起嘴,摸摸耳旁的头发,尽量往后梳平。
捻熄烟头,元昊炵走上前,一双锐眼不停地在他身上流转,重新仔细打量,不由摇头,得到的结论仍旧没变。
真是怀疑他的审美观,那种死气沉沉的七三头若套在别人头上他是不敢说,可若是套在骆凌的头上,那就只有六个字可形容——难看到了极点。
打量完毕,他毫不客气,冷冷地说:「一点都不适合你。」大手一挥,在骆凌头上随意拨弄,「还是这样比较自然。」扬起一抹邪气的笑,模样像是在戏弄一个可爱的玩具。
「元大哥,别弄啦!」骆凌马上跳离三步,躲开他的辣手摧发,但抢救不即,原正经八百的发型早已被他的魔掌搅乱,瞬间成了杂乱无章的鸟窝头。
喔,有进步,敢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
「看,这个样子比较可爱吧!」元昊炵更加火上加油,得意地狂笑道,话里有着一丝的戏谑。
男人要可爱做什么?又不是女人要打扮的花枝招展来吸引他人的目光。骆凌暗自嘟嚷,有些怨怼地看着他。
「可是……」这样好象太幼齿了,他就是为了要遮住天生的娃娃脸才会梳个七分头的,但现下却被他一把打乱了。
「你对我做的发型有何意见?我说行了就算!」元昊炵霸气的堵回他的话,不容许他再反驳。
吓……被他这么一吼,骆凌畏缩地低下头,愕于他的气势,纵有满腹苦水也只得默默地往肚里吞,连正眼都不敢直瞧。
见他唯唯诺诺的模样,元昊炵顿时有些后悔自个儿方才的态度,差点儿就忘了医师的警告,明知他是吼不得,怎奈一时之间又控制不住自个儿的脾气。
「好了,上车。工作卖的是你的能力,而不是你在意的外表。」他轻咳一声,掩去心虚,拍拍骆凌的肩,不由分说即将他给搂上车。
※※※
驱车来到一栋看似雄伟的大楼,元昊炵和骆凌俩人依序下车。
元昊炵将手中的钥匙交由一旁的泊车小弟,率先走进宛如宫殿般的豪华大厅,而骆凌则走在他的身后,快步地小心跟上,以免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迷宫里迷路,成了迷途小羊。
骆凌紧张的踏上光明可鉴的大理石地板,每跨出的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他拉了拉喉前的领带,期待着生平的第一份正式工作。
随着元昊炵的带领走出电梯,来到位于大楼第二十层高的办公室,门板上还挂着烫金抖大「总经理室」的字样。
一打开厚重的木门,印入眼帘的是约莫十多坪大的办公室,里头有着一组真皮沙发,晶莹惕透的玻璃茶几藉由阳光的反射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骆凌张着惊异的目光送巡四周,原身为学生和工作搭不上边的他从不知道大企业里的办公室是生成这副模样……不!应该说就算他稳稳当当的踏入社会,也不见得有幸看见今日眼前的一切。
「唉呀,你们终于来了。」
一位长相俊逸,脸戴金框眼镜的男人毫不顾形像地趴在桌上,一副要死不活的姿态,和那整身不寻的气质简直格格不入,任谁看到必在即像分数上打个零鸭蛋,所有死黏着他的女人们也会顿时跑个远远的。
「真是稀客啊!想不到在这里会看见你,大医生。」元昊炵故意狭趣地朝讽,看薛辰垣彷佛被操得半死的狼狈样,连个最基本的发型也都像杂乱无章的野草东翘西卷,好似真有人在虐待他。
薛辰垣撑起懒懒的身子,单手托腮,「还说咧,要不是你莫名奇妙的请了一个月的假,我才不会在这做牛做马的,累死我了。」
这么说是他不对,害他变成如此凄惨,一切都该怪他啰?
「算来你也是挂名的老板之一,有时总该让你亲身体验一下,不能老是要我替你扛下所有的责任。」元昊炵挂起他的招牌笑容,无意地耸耸肩。
虽然他嘴巴这么说着,可照这些日子的看顾评分,他倒也挺胜任的,不比专业差,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那个上者自然是打滚商场十多年的自己!
是、是,他说的都有理,是他活该倒霉没得怨。薛辰坦直犯嘀咕,自认识他起,他从没辩赢过一次
「我果然不是从商的料,既然你回来了就全交给你吧!」放下手中还未批阅的文件,他伸手指了指,「对了,昊炵,你身后的那个小不点是谁呀?」从方才就瞧见好友身后那躲躲藏藏的小东西了。
「小不点?你是说他吗?」元昊炵嗤笑,将躲在身后的骆凌往前推进,让他站在前头。
突被人向前一堆,骆凌浑身一僵,完全不知所措的扭着裤边,整张小脸粉扑扑的,不知该说啥好,可他仍是努力提起勇气,抬起怯怜怜的瞳眸,眨巴眨巴地响应那两道直往他身上头来的灼热视线。
一见到骆凌,薛辰坦立刻堆满笑容,扫去先前的疲惫,那副亲昵的模样,看在某人的眼里却很不是滋味。
「原来是小凌啊!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似乎还没发现好友的神色有异,他还很没神经地对骆凌开心的招招手,不知身旁有座火山正蓄势待发。
呵呵,真是可爱的小东西,他怎么会漏瞧了呢?
怪都怪昊炵这小子长得太魁梧,让他没能一眼看见可爱的小凌,将近两公尺的身高活像个会走路的大树,莫怪挡住看似一百六十多的骆凌,他一定是小时候克宁奶粉喝太多了,才会长成这副不输篮球国手的高度。
「嗯,薛大哥好。」骆凌朝着他甜甜一笑,见是熟悉的人警戒心也自然放下。
他终于认出这位之前帮他诊疗看病的医生,其实前不久他还到元大哥家中帮他做例行检查,他没马上认出来是因为他换上不同往常的西装,活像个中规中矩的上班族,没一点医生的样子。
嗯,很好。薛辰垣点点头,对于他有体的态度很是满意,可见好友教育有加,几日没见,就连人也都精神多了,孰不知,原来那老是刻薄的好友竟会如此照顾人,且还颇有一套的。
「昊炵,你怎会带他来,不会是真的要让他在这里工作吧?他还只是个孩子,法律规定不能雇用未满十六岁的童工。」没忘却元昊炵之前的交待,他不确定地再问一次。
他不是不瞭老友的意思,只是……这教他怎么安排呀?他们公司还没缺人到非要雇用童工不可,况且看骆凌个头小小、稚气未脱,八成还未成年。
薛辰垣相当后悔当时的口舌之快,搞没清楚下就糊理胡涂顺口答诺,他真想咬掉狗嘴吐不出象牙的烂舌头。
「他已经十九了,不信你自己问他。」这还假得了吗?元昊炵受不了地将问题丢给当事人自己去讲清楚、说明白,反正只要是他说的话好象都会遭他怀疑,不如省点口水的好。
「嘿咻」一声,他自躺椅上站起走到骆凌身旁瞧个仔细,若真是如他所言就好办了。
左瞧瞧、右看看,在评头论足一番后,薛辰垣捧起他的小脸,睁大眼睛看了又看后,仍是紧拧起眉,不住问道:「嗯……小凌,你真的十九岁?」
闻言一听,骆凌不负他望地点点头,快速且坚定。
这种类似的话他都不知回答了多少次,难道他有十九岁很怪异?为何每个听到他年龄的人总要再三的询问,仿若他该是他们想象中的样子才算标准。
「少啰唆,我说是就是,就让他待在我身边当专属特助好了。」
「呿,你都决定了还问我。」既然如此,还说得那么好听要劳烦他帮忙,结果还不都是他在一手掌握,他哪有插嘴的余地。
「不是问你意见,是告诉你事实,反正就这样决定了。」元昊炵径自走到沙发上坐下,旋及点上烟,「辰垣,你帮凌安排一整套的办公用品放在这里。」
「薛大哥,请问特助要做些什么?我、我恐怕做不来。」骆凌轻轻地拉着薛辰垣的衣用,小声地问着。
这问题理当问元昊炵较适合,可是他感觉的出来此时他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只差没明显表现在脸上。
看着骆凌和好友这般亲热,心底的那把无名火熊熊篡起,元昊炵倏地脸色骤变,翻脸之快好比川剧变脸,表情差到不能再差,浑身散发出的冷冽足以将四周冰冻成雪屋。
当韩辰垣正想回答的同时,元昊炵吐出烟圈,冷冷地抢先答道:「放心,你绝对做得来。」
如果连打杂泡茶都做不好,除了长相可爱、诚实可欺外,他就不知道他还能有什么用处。
「呃……嗯。」
「你又发什么神经,看人家的小凌被你吓得三魂七魄都少一魂了。」乖乖……薛辰垣见他宛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不禁将他拥入怀中好好地「秀秀」,岂知却招来一道足以射穿人的灼烈目光,吓得他赶紧放手。
人家的?何时骆凌变成他家的?!
「干你屁事!」该死的,他竟敢紧紧靠向别的男人,两眼还目含畏惧地看着他。「骆凌,过来。」他要让他知道,谁才是有权主宰他一切的主人。
闻言,身子不由瑟缩了下,骆凌抬眼看了看,只见韩辰垣抓抓头,对着他干笑两声,露出一副愧疚的模样,意思好似在说「抱歉,我救不了你」。
「凌,还不快过来?」眉头拧得死紧,嘴角却反常地扬起,露出一抹诡魅的笑容。
那皮笑肉不笑的面容只有韩辰垣看得出来,可想而知所隐藏的怒火不由暗暗叫糟,想伸手拉住骆凌以免惨事发生却已是来不及了。
「元、元大哥,有什么事吗?」骆凌见他放柔的语气,不禁懈下防备,依言走了过去。看在旁人的眼里无疑就像只可爱的小鹿斑比跳进大野狼的血盆大口中,令人不由为他捏了把冷汗。
「我说过在公司里该尊称一声总经理。」待他走到面前,元昊炵立刻抬手搭上他的肩牵制,眉唇一敛,俊美的脸庞瞬间凝结成冰。
「是、是的,总经理。」吶吶地回了声,骆凌即紧闭上眼,禀息以待接下来的破口大骂。
一秒、两秒、三秒过去,现场却意外地平静。
「你以为我会骂你?」自喉间轻溢出呵声,魅眼弯笑,那再次不怒反笑实是诡异的可怕。
呃,不是吗?张开眼,瞥见他的笑容,骆凌不假思索,诚实地点点头。
「骆凌,你觉得自己犯了什么错会让我骂你?」元昊炵笑着反问。原来他在他心目中是这样的人……嗯,很好,非常之好。
耶?他不提他还当真没想过,他刚才是做了什么才会让元大哥这么生气呢?偏着头,双眉打成麻花结,很努力、很认真地将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再次细想了一回。
「呃……我说呀,昊炵,你是吃错药了不成?」上一秒突然像个恐龙大暴动,现在又轻言细语的,还对骆凌指名道姓,这次他好象真的是动怒了。
「辰垣,你很闲嘛!既然无所事事,还不快去帮骆凌设个办公的地方。」驱指一伸,意思就是要他立刻滚离此地。
「遵命。」还是包袱细软收一收,赶紧逃命去。
「元……总、总经理有事吗?」
「以后你的活动地点只能在我眼睛所及之处,除此之外未经通报,一律不准擅自离开工作岗位。」
「是、是。」他乖顺的点点头,一点都不敢违背元昊炵的意思。
哇,这也太苛了,难不成连上个厕所都还要通报等他点头后才能去,想独占人也不是这样的独占法。
「你还不走?」元昊炵将炮口转向一旁看戏偷笑的韩辰垣眼里迸出浓浓的杀气。
「好啦!」搬椅子是呗?
耸耸肩,薛辰垣哪会不知他的意思,再不走的话恐怕后果不是闹着玩的,他这始作俑者还是尽早离开战场的好。
临走前,他还很同情地瞄一眼可怜的骆凌后便急忙跑出去,很有良好习惯地顺便带上门,忙自个儿的事去了。
虽然对不起可怜的小凌,很没义气地留他在那里接受大魔头的荼毒,但此危及之际、悠关性命的当口,他可管不了这么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乃为保命之道,他才没那么笨呢,甘愿做无端波及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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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燃我心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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