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笑容可掬的本对邦德说,这是1992年欧洲迪斯尼所经历过的最怡人的最期六之一。据本说,1992年由于气候原因自然灾害频仍。今天,迪斯尼乐园却人山人海,阳光灿烂,把城堡上的塔楼照射得熠熠生辉,大雷山周围的湖水银光潋滟,游人喜气洋洋,和蔼可亲。
大多数小娃娃——也有些大人——身佩勿忘草,手拿氢气球。玩骑乘木马、飞机、飞船、游船之类的景点空空如也,阒无人迹,人人都涌到空旷的地方,准备看下午的大游行。美国主街的人行道上,地势很高的冒险地的甬道上和发现地的周围游人熙熙攘攘,摩肩擦背。
游行是邦德游览奥兰多的奇妙王国回去后还清楚记得的情景之一。在法国这儿,这次游行却比他记得的那次规模更大,也更精彩纷呈,但这也可能是时间隔得久,记忆有点模糊之故。游行队伍像彩色斑斓的长蛇跃上街头和人行道,载歌载舞,鼓乐喧天,蜿蜒而去。游行乐队昂首挺胸,大踏步而过,庆祝那个偷盗了世人之心达60年之久的厚颜无耻的小老鼠。有一群人两腋夹着很高的木棒,全身悬空,时而跳跃,时而弯身如弓,时而像车轮旋转,还不时地高高掷起他们的拐杖,像变戏法一样做出很多似乎不能做出的动作。化了装的男女青年舞蹈演员好像是从好莱坞的电影中走出来似的。
在乐队和舞蹈队伍中间插入一长串活动模型:愿望井立在白雪的旁边;侏儒扮小丑;辛德雷拉的南瓜车用六匹披红挂彩的旋转木马拉着走;胡克船长的船载着彼得·潘、温迪和迷了路的几个男孩航行在动画海洋上;有可厌的熊、美人和野兽;有鲁宾汉和狡猾的谢里夫;有《丛林书》上提到的各种动物等等。迪斯尼也有一些人和群众中的小孩在一起,边走边跳。米老鼠坐在令人尊崇的王座上,穿着燕尾服和猩红色的裤子,手上戴着白手套,向下面的人群挥手致意。有一会儿人群中轰然响起了大笑声和欢呼声。处在这似幻似梦的情景中的每一个人又变成了小孩,陶醉于这奇幻的情景之中。
邦德混迹于人群之中,认不出来了。他头戴灰白色的假发,鼻梁上架着一副厚厚的角质架眼镜,容颜老了许多,走起路来老态龙钟,腰有点前倾,腿有点瘸。他本来是不屑于乔装打扮的,但为了抓获德拉贡波尔,他就是赤身露体去赴汤蹈火也肯干——他认为,在即将到来的二十四个小时平安过去之前,有人甚至会要求他去赴汤蹈火的。
现在,他在乐园里到处游逛,喜气洋洋地微笑,看着奇普、戴尔或明尼给吵吵嚷嚷的一群群小孩在纪念册上亲笔签名,而普卢托和古菲则和各种年龄的小孩一道玩耍,自己扮傻瓜。接着,邦德感到不寒而栗。如果那个穿着闷热衣服,扮演古菲的人就是德拉贡波尔其人,那怎么办呢?
他很快就打消了这种想法。这不是不可能的,但这种想法毕竟有点疑神疑鬼、草木皆兵的味道。因此,他离开了那儿,到一些玩骑乘木马、飞机、飞船的地方去观察,也借此打发时间。像上次去美国时那样,他也去游览幽灵庄园——他们这儿是这样叫的,其实美国叫凶宅。幽灵庄园的确产生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特殊效果:舞厅里,18世纪的舞蹈家的鬼影翩跹起舞,令人怵目惊心;在破旧的餐厅里摆着从来没有过的喜宴,不幸的新娘的幽灵在餐厅里徘徊;接着,又一个幽灵坐着拉手风琴;盛在一个玻璃碗里的一个脸无血色的女人头喋喋不休地讲述着可怕的怪事;在他走出门时一面镜子显示出他曾坐在两个鬼物的中间,那一刻更使他惊心动魄。能产生这样的效果肯定值得花钱来看一看的。
他从幽灵山庄走出来就围绕着那个湖小心地走了很长的路,那个湖是边境地的主景。大雷山耸立在湖水的中间。那辆摇摇晃晃的小火车的敞篷车箱里坐着欢声笑语的游人,火车高速盘旋而下,底部掠着湖水而过,使水花飞溅,接着以令人目眩的速度盘旋上升,回到它的起点;邦德看着那辆火车上下下转了几次。
邦德又站着对一大群人观察了几分钟,他们正排队等着乘坐莫利·布朗号或马克·吐温号河船。这些船只是一个清闲时代的古老汽船的大型复制品。它们在停泊的地点与一大片水域周围的各个地点之间不断地来回穿要梭航行。这片水域是模仿美国西部的各条河流以及围绕着大雷山和荒凉岛的那个湖。印第安人的独木舟和罗格河的运货船也来回穿越这片水域。邦德认为这片水域是德拉贡波尔一个可能的落脚点,他很可能想利用这个落脚点作为谋杀王妃一行人的最后出发点。
邦德走到“发现地”,花了差不多一个钟头一边排队参加星际旅行,一边看着机器人准备一个飞行器以便起飞。他终于走进了一艘非常逼真的宇宙飞船里,这艘飞船将把乘客送到恩多尔卫星去。一把门打开他就和他的旅伴一样发现,原来机器人雷克斯也是第一次作宇宙飞行的,结果把宇宙飞船开错了方向,而且错得十分惊人;他们实际上是以难以置信的极快速度摇摇晃晃地驶离轨道,开进了火星外不远的一个战场上参加星球大战去了。
夕阳西下,邦德在蓝湖餐馆吃了一顿惬意的大麻哈鱼;苍穹上云淡星稀,酷似热带入夜的天空,海滩上潮水拍岸之声隐约可闻。从他坐着的地方可以清楚地看见蓝湖的湖面,每隔几分钟,满载游人的船只就驶过去,开往加勒比海海盗的冒险地。于是,他认定下一个要观察的地方是加勒比海海盗这个景点。
他跑过去排队等候,过了不久就坐到一只小船上,先穿过一条隧道,然后东倒西歪,令人欲呕地沿着一个瀑布滑下去,走进他进餐时就一直在观察的蓝湖恬静的水面上。当他向那些进餐的人望过去时,他意识到自己正被一双邪恶的眼睛监视着。
当他们似乎绕过一个海峡,看见西班牙一艘古老的帆船因被陆上的大炮击中而起火时,平静、开阔的蓝色水面突然变了。噼噼啪啪的枪炮声似乎很近,一枚炮弹击中了离他乘坐的船不远的水域,掀起了一股很大的水柱,向天空激射。接着他们坐着船慢慢走进被包围的城市。城里到处是海盗,他们中有的在唱歌,有的在劫掠、焚烧、狂饮,有的在追逐当地的姑娘,有的甚至在叫卖其中一些较为强壮的姑娘。
邦德又一次对专家们以及富于想像力的技术人员所创作的逼真人影和产生的完美无缺的艺术效果惊叹不已;他们所造的人影竟能出声讲话,能产生出这样的效果,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邦德从那个景点走出来,又站在外面,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突然,正如他曾感到有双眼睛在注视他那样,这次凭他的第六感觉,知道此人就在那儿——那个德拉贡波尔已深入到这个充满幻想、喜悦、情趣、激动和欢笑的奇景里。他来到这儿是要给那个奇景里的人带来死亡。
天空慢慢变成血红色,接着渐渐暗了下去。周围建筑物的电灯亮了,树上挂着的一串串小灯泡也开始闪亮,整个乐园呈现一派新的面貌。他挤在人群中,观看着那天第二大的场面——电子大游行。游行队伍里鼓乐喧天,二十二辆闪闪发光的彩车从幻想地沿着大街蜿蜒而下。
接着,焰火在城堡上腾空而起,满天五光十色,壮丽无比。人人的心里都会铭记这如梦似幻、巫术般的奇景。这将是在场的人从幼年到暮年都永远记得的童话。
当人群喜气洋洋,推推搡搡地走向各个大门,在大街车站各个拱形大门穿过时,邦德走进了市政厅,向一个服务员出示通行证,接着再穿过一道门,走到这个乐园的心脏地带:迷宫似的隧道,更衣室,办公室,电脑站和监视整个迪斯尼王国每个地区的闭路电视系统。
笑口常开的本在一个很大的监视室旁边一个小小的办公室里等着邦德。
“游客在一个钟头之内就要走光了,”他说道,“接着勤杂工就去对各样骑乘玩具进行最后的检查,给皇室成员明天上午使用的车辆和船只进行装饰,并要绝对保证一切安全,令人满意。此后一切将会平静下来,准备过夜了。”
一行诗蓦然涌上邦德的心头——“把整个世界留给黑暗和我吧。”其实也留给德拉贡波尔,他大声补充说。他过于专心思考自己心中的重要问题,没有听清本后面说的话。
“本光生,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
“我另外派了四个人到‘边境地’去,监视河船码头和大西地区的河流周围的水域。他们每隔半个钟头检查一次。”
“这很好,但愿他们知道他们工作的重要性。”
“詹姆斯,今晚谁也休想在我们的鼻子底下混过去。你和我坐在这儿看着监视器的荧光屏就行了。他无法躲在玩骑乘玩具的某个景点而不被我们发现。”
他们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坐在那儿聊天,可是邦德的眼睛一瞬间也没有离开过监视器。他看见有人正在给加勒比海海盗的领头船装饰天鹅绒坐垫和鲜花,那是专门为皇家客人装饰的;还有些人正在给幽灵庄园的一辆倒霉车作同样的装饰。邦德一边看一边渐渐意识到他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几乎到了断裂的地步。
“你真的认为他将在那儿做手脚吗?”本朝着监视器扬扬头。
邦德点点头,双唇抿得紧紧的。
“你认为他在海盗景点还是在河船景点那儿做手脚呢?”
“如果是我,我选择海盗景点。不管怎么说在那艘古老的西班牙大帆船附近有个装置弄出很大的响声,可资掩护。我认为它发出近乎炮弹击在水上的那种响声。但是我怎么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呢?”
凌晨两点钟的时候,邦德走到那个小小的更衣室里。本把一个很大的运动袋放在那儿,袋里装着特机灵提供的用品,里面装的用品完全是标准物品——一套没有面具和氧气瓶的潜水衣,一个防水皮套,里面装着他心爱的ASP牌9毫米口径的自动手枪,精确的瞄准器,两块备用的格拉泽波导调配柱的夹片。虽然根据法律这种武器已经不再成批生产,但是军备制度和程序局仍提供备用零件,偶尔也作为新式武器予以提供;因为这种手枪毕竟是在勃朗宁9毫米口径手枪的基础上加以精心改造而成的,这种手枪肯定还在制造。
他还带了一把格伯牌搏斗刀——美国海军保密局最近送的礼物——和一包共四个用手操纵的防水照明弹。这儿没有什么新奇的东西,但也没有什么真的会出毛病的东西。
“你要出去游泳吗?”本问道。
“只要能不游泳我是不会游泳的。出了什么事没有?”他拿起了本给他准备好的备用无线电话机。“这个电话机已调整好了吧?”
“是的,已接通了。西线一切平静,一点声响也没有。派到‘边境地’去的小伙子似乎还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他们又在那儿坐了90分钟,仍然注视着监视器,每隔30分钟本就与布置在蓝湖周围的人互相通报一次。通报系统是由无线电话的一系列嘀嗒声组成的,不同数目的嘀嗒声代表各个不同的人,而本听到通报声后以同样数目的嘀嗒声回答。
当该通报的时间到来时,突然,意外的事发生了。在监视器的荧光屏上什么也没有显示出来,本老是在看手表。通报的嘀嗒声也没有按时响起来。一号应该在3点30分正开始通报,其他的人应该按顺序接着通报。
“他们通报迟了。”他的话听起来似乎还没有感到惊慌,但邦德却已感到自己颈背的汗毛竖起来了。
“他在这里,”他指着荧光屏的一个位置,十分肯定地说。接着,本的无线电话响起了一连串急促的嘀嗒声——这是报警信号。
“天哪,你说对了!”
“我已经去过那里。”
一辆办公人员使用的电子车早已放在外面,随时可以使用,这辆电子车可以在地下隧道里行驶。本吵着要跟他一起去,因此邦德被他耽搁了一会儿。
“你留在这儿。要是我需要帮助,我会打电话来。”地下隧道两侧有电线管道和卫生管道,但墙壁是光秃秃的。邦德立即出发,开着车沿着地下隧道呼啸着飞驰而去。地下通道作了标志,说明地面相应的准确地点,因此导航是个简单问题。
他到了中心地,接着艰难地向左转,一直走到标着河船码头的地方,跳下车,沿着那张金属梯子爬上去,就到了地面上的河船码头。
他把眼睛闭了一会,使之适应外面的黑暗,然后把门慢慢推开,站在门边等了一会。
他走出去,站在空旷的地方,耳听四方,眼观八面。他眼望码头上停泊的河船,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响。他慢慢地一寸一寸向前走去,一直走到趸船的边缘,然后斜走过去,看看湖面——黑暗、沉寂、平安无事。他认为,时间会有助于了解周围情况,因此他把本来扣在腰带上的无线电话拿在手上。
他用右手的大拇指按了一下传送钮,正把无线电话放到嘴边,突然感到有金属顶着他的颈背,听到喉音十足、柔和的耳语声,一阵冰冷的感觉沿着脊柱扩散开去。
“谢谢你来,詹姆斯·邦德。对其他监视者我只使他们残废就算了。对于你,我却有个特殊的办法。”德拉贡波尔的腔调已经变成极端绝望而疯狂。这一次,他可不是在演戏了。
邦德把无线电话摔在地上,希望他的大拇指按一下传送钮已经使本警觉起来,他让他的身体变得软弱无力,这是多年以前学会的老花招。如果全身肌肉变得软弱无力,那个威胁他的人就会觉得自己已完全占了上风,可以随便摆布他。“行,戴维,”他用低得像蚊子叫的声音说,使德拉贡波尔要伸出耳朵来才能听到,“你要我到哪儿去?”
“住嘴……”德拉贡波尔刚开口,邦德就弯着双膝,转过身来对着本来顶着他颈背的手枪,捏紧右拳,像打桩那样揍了德拉贡波尔一拳,接着抓住他的肩膀。
“进去吧,湖水很可爱呢。”邦德说着,伸手去掐那家伙的脖子,他的手触着与他自己身上所穿的潜水衣不同的潜水衣,又拉又搡,使他的对手失去平衡。
他们从趸船上掉进水里时,互相紧紧地抱住对方的身体。德拉贡波尔的手枪响了,一颗子弹撕破他的潜水衣,擦伤左肩,他感到隐隐的灼痛。
他们滚进湖里时,德拉贡波尔拼命用一条手臂箍住邦德,邦德竭力从皮套里拔出他的ASP牌手枪,但他的手指触到防水材料,滑溜溜的。接着,那个演员的手卡住他的喉咙,他觉得被拉着往下沉。
现在他在水里是背朝下,脸朝上,德拉贡波尔高大、沉重、有力的身躯压在他上面,手指扣住他的气管,另一只手臂横压在他的胸部往下推。邦德竭力睁开眼,紧紧闭着嘴,而他的身体却被压得往水里越沉越深。
他的脚在踢,身子不停地蠕动,他使尽全身力气来对付压在他上面的对手,但那个家伙只是紧紧抓住不放,邦德慢慢往水里越沉越深,他的肺快要炸了,全身力气也很快消失殆尽。
首先出现了红视,这来得既突然又奇怪。在他还有一点点知觉时,他认为他的眼睛出了毛病,接着他才意识到那是临死前的感觉。他张开了口,觉得湖水往口里冲进去,把他呛住了,接着脑海里一片黑暗。
邦德由于呛水和窒息,所以又获得几秒钟清醒,这使他得以作出最后的最大努力。他的肌肉在痉挛,他滚向一边。这时,德拉贡波尔松开手,滑到邦德的下面。位置倒了过来,但邦德已经没有力气控制局面。
戴维·德拉贡波尔狂怒地大叫一声,把邦德推了下去,让他去挣扎;邦德的手臂乱挥,双腿乱蹬,使他周围的湖水也溅起了泡沫。他的对手一边秽语粗言,一边向他猛扑过来,准备致他于死命。
千钧一发之际,邦德看清了他面前这家伙是个什么东西——他是做梦都想杀人的谋杀狂,是噩梦的编织者,是属于全世界男女老幼的美丽童话的破坏者。他再次努力去拔出插在皮带上的ASP牌手枪,这一次他成功了。他的手臂伸出水面,手指扣动扳机。第一枪击中了德拉贡波尔的肩头,使他在水里像陀螺一样旋转,把周围的湖水也溅成了白色。第二枪没有击中,射到湖中心去了。当子弹射到一个地方时他突然听见砰的一声巨响,这似乎使德拉贡波尔慌张起来,他本来抓着他的肩膀,却转身离开邦德,向湖中心望去。
“不要开枪!”他大嚷道。接着他又大嚷:“不要开枪!你不能开枪!”他回头望时,眼睛里什么表情也没有,接着他噼噼啪啪地游开去,湖水四溅,最后他朝前扎了个猛子,游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邦德站在大约4英尺深的水里,心里感到纳闷,自己倒有点不想把这个杀人狂杀掉,这个杀人狂似乎找到了超人的力量才会来进行这最后的一搏的。
第二颗子弹击中了一个东西,而这个东西在这家伙看来是非常重要的,这一点很明显。但是,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呢?他的手又伸向皮带,拉出一个照明弹。那个照明弹只有小手电筒那么大小,它的顶部有一个环状拉索。邦德拿着照明弹,将手臂往前伸直,把它和他右手拿着的手枪靠在一起,用一个手指扣着环,拉了一下。
像通常那样,突然砰地响起了爆炸声,他的拳头也像通常那样感到了一阵震动,照明弹腾空而起,接着朝德拉贡波尔拼命游去的地方呈孤线射过去。
当照明弹把上空照得亮堂堂一片时,戴维·德拉贡波尔停止了游泳,回过头来,起初是狂怒地大喊大叫,接着当照明弹往他那儿直插下去时则惊骇地大喊大叫。照明弹接触到水面了,但却并未熄灭。
照明弹接触到水后不但没有嘶嘶地熄灭,反而爆出了一团团火球,跃到空中;那些碗口大的火球随即向四周扩散。在那些火球中间,被火焰包围着的就是第二颗子弹击中的小东西。原来那是高能化学物品,燃烧着的化学物品刹那间轰隆一声爆炸,那个已给许多人带来死亡的家伙被火焰吞噬,发出了可怖的喊声。凄厉的喊声盖过其他声响,在夜深人静的湖面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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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勿送花 19 奇景里的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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