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 第十章

  见过凤后,无双太子显得精神焕发,看在凤逍遥眼里,忍不住又是一阵嘀咕,这皇兄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我收到消息,你要找的那位漂亮公子曾经出现在靖方侯的墓园里。”
  “什么?”凤逍遥睁大眼睛惊叫,“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是见过母后之后才知道的。”无双太子一脸无辜。
  凤逍遥咬牙切齿地说:“你以为我会相信吗?要是害我追丢了空的下落,我就跟你没完没了!”
  “你现在就要去?他早就走了吧?难不成还在墓园里打尖住宿,赖上一两个月吗?”无双太子同情地说。
  “你还有听到什么消息,快说!”
  “听打扫墓园的老仆说漂亮公子曾经提到克鲁沁沙漠这个地方。”无双太子思索一下,“他该不会是想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吧?”
  凤逍遥沉默片刻,忽然往回跑。
  “喂,你又要去哪里?不会是克鲁沁沙漠吧?”无双太子焦急地跺脚,“你可别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啊!而且靠近克鲁沁沙漠的最后一个据点九泉里,是太师的管辖地;没有太师的令牌,根本是寸步难行,太师又一向看你不顺眼,别说是给你通关令牌,搞不好聚集私兵,在那里设下陷阱围杀,那你就回不来了!”
  “我自有我的方法。”
  凤逍遥仅是回头向他喊了一声,便飞奔离去,留下无双太子惊愕地待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向父皇和母后交代。
  凤逍遥跑到凤后的居处,探听非凡公主的消息,“母后,凡儿在不在?”
  “西疆不靖,她才奉旨领兵离京。”凤后遗憾地摇摇头,“你来晚一步。”
  “没关系,那她的马在不在?”
  “人既然不在,马怎么会在呢?”风后斜着眼看他,“我就觉得奇怪,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凡儿,原来是马比人重要啊!”
  听到凤后这么说,凤逍遥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凡儿当然也很重要,只是我真的需要她那匹千里马。”空比他早出发,路途遥远而艰辛,如果没有良驹代步,肯定追不上。
  “你也真是的,问人就是为了借马,谁会相信你在乎凡儿?”凤后摇摇头。
  “凡儿能照顾自己,不需要我担心嘛!”凤逍遥拉拉母后的衣袖,向她撒娇。
  “你要她的马做什么?”凤后挥挥手,制止他没大没小地行为举止。
  “去追一个人。”
  “你的马不行吗?”
  “不行!”凤逍遥用力地踱了一下,“我的马不够快,一定要凡儿那匹千里马才有希望。母后偏心!我就知道母后最疼凡儿,最好的东西都留给她了。”
  “胡说!最好的东西我都留给自己。”凤后由袖中取出一块令牌扔给他,“骑我的马去吧!”
  “谢谢母后!”凤逍遥接住令牌,“我走了。”
  看着凤逍遥轻快离去的背影,凤后忽然有种被亲生儿子戏要的无力感。
  骑着凤后的马,凤逍遥来到太师府前,求见由月顶替的太师。
  “久违了,太师。”凤逍遥开口道:“我特来向太师索讨通过九泉里的令牌。”
  “风走了。”月一面书写,一面漠然地道。
  “什么时候的事?”这消息虽不能算惊人,凤逍遥还是忍不住询问。
  “三天前。”月停顿一会儿,又说:“他走得很安详,伺候他的仆人前一天晚上帮他盖好棉被,风还睡得很熟,第二天就断气了。”
  “梦中无疾而死,算是为他不幸的人生画下完美的句点。”凤逍遥感叹道。
  “二皇子怎么会突然来拜访我,还想索取通关令牌?”
  “没什么,我要离京了。”收好令牌,凤道遥准备离去。
  “怎么不见蓝公子?”月不经意地问。
  这个没有感情的家伙非要来戳动他的痛处不可吗?
  “他走了。”
  “死了?”月微微诧异。
  “就算你化成灰了,他都还活得好好的。”凤逍遥怒瞪他一眼。
  对于凤逍遥的话,月丝毫不以为意,“我还以为他自尽了。”
  “你说什么?”凤逍遥脸色大变,“胡说八道!他怎么会自尽?和我在一起,他活得很开心、很快乐!”
  “感觉不出来。”月摇摇头。
  “废话!你是没有感情的人!”
  “这一点,蓝公子也无能为力。”月沉默一下,才点头同意他的话。
  “他干嘛要帮你?”凤逍遥不屑地撇撇嘴。
  “那是在达成协议之前的事。他帮助我找回感情,我则私下纵放二皇子。”月平静地道。
  “怎么会?”凤逍遥怔怔地说道:“他什么也没提。”
  “因为没有成功吧!”月叹了口气,神情是漠然的,“掠夺到的感情终究不是自己的。”
  “除了协议的内容之外,你还掠夺了别的东西?”凤逍遥屏息以待,觉得掠夺这两个字真是刺耳。
  “蓝公子的身体和嘴唇。”月淡淡答道,仿佛那只是一阵风或是一朵云那般地无足轻重。
  “可恶!”凤逍遥怒不可遏,挥拳打向月的脸,“空不是东西,他是个人,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你怎么能把他当成物品?”
  “那是他愿意的,二皇子何怒之有?”
  “胡说!他不可能愿意的。”凤逍遥疯了似地咆哮:“他把嘴唇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重要,不论你拿什么威胁引诱他,他绝不会出卖他的身体和吻!”
  “没错,只除了一件事,那就是二皇子的生命。”
  “你……”凤逍遥登时一窒,懊悔不已,“我怎么会和你这种人谈条件、达成协议?”
  空,你好傻!为什么会相信月会遵守约定,而把自己当成祭品献给恶魔?
  “只要是成立的协议,我一定会遵守。当时没释放二皇子,实在是因为我并没有重新得回人类的感情。”
  “那是当然,像你这种人是永远不会懂的。”
  “但二皇子还是重获自由了。”月抚了抚胸前的白髯。
  凤逍遥突然想起那天蓝长空莫名其妙的反常举止。
  天啊,他不会误会了吧?
  他和月所谈的条件是除掉双方共同的敌人太师之后,由月继承太师的一切,而不是以空作为换取他自由的条件哪!
  空不会是以为……
  空,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怎么可能把你当成物品一样地让渡出去呢?绝对不可能的,我爱你啊!
  “我该杀了你!”凤逍遥恨恨地道:“现在我有要事在身,回来再取你的狗命!”
  “那就早点来吧!”月闭上眼睛,“我感觉不到痛苦、恐惧、惊愕、悲哀,云和风都死了,我也想早点和他们相聚。”
  “我没空理你!”凤逍遥懒得再和月纠缠下去,想见到蓝长空的急切超越了愤怒的情绪,“空走了,我要去追他回来。”
  “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让他定的。”
  月说完了这句话就转身离去,消失在太师府的深处。
  凤逍遥呆滞一下,目视月的背影离去,“月,难道你对空……”
  月也开始了解人世间的爱恨情仇了吗?
  ×     ×      ×
  黄沙万里,远方的烈日像要将大地燃烧一样。
  没有通关令牌的蓝长空被留在进人克鲁沁沙漠的人口处,一个位于九泉里边缘的“胡不归”客栈。
  “老丈,没有别的方式可以进入克鲁沁沙漠吗?”蓝长空向客栈的掌柜打听。
  “客倌,我们的店名叫“胡不归”,就是说旅客到这里就该回头了,要走入“有去无回”沙漠的人,不是疯了就是活得不耐烦。”
  “我有要事,非去不可。”他回答。
  “好吧!”掌柜叹了一口气,“距此西方七里有个废墟,是以前圣火教的总坛。十年前圣火教被灭,保留至今,那是朝廷管辖不到的地方。”
  “也就是说只要通过那里,就能不受朝廷约束,直接进入克鲁沁沙漠?”
  掌柜点点头,但还是极力劝阻他,“客倌,你可别轻易去尝试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老丈的罪过可大了。”
  蓝长空仅是温柔地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越靠近克鲁沁沙漠,马的行进速度越缓慢,路途难行。
  马匹本来就不适合在沙地上行走,马蹄好几次陷人沙中,蓝长空必须下马用匕首挖出马蹄。白天的沙漠炽热如炼狱,晚上的沙漠更加凶险,除了足以把人冻死的低温之外,各种毒蛇猛兽一到夜晚纷纷离巢觅食,如无蔽身之处,很快就会成为他们的晚餐,而且还得防范不知何时会突然出现杀人越货的打劫夜盗,他们可是比蛇兽都来得可怕。
  他必须在日落之前赶到那个废墟才行。
  几经波折,马匹已经走不动地赖在地上打滚,火热的石子直街烙在马腹上,马痛得仰天嘶叫,蓝长空不忍心地将马牵到树下,喂了些树叶和泉水,摸着它的鬃毛说:“没事了,你做得很好,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如果我没回来,你就和别人走吧!接下来的路,我必须一个人去。”
  他背起沉重的装备和剑盒,徒步走在高热的沙地上。
  马儿待在树荫下休息,望着他的背影鸣叫,似乎在呼唤他回头。
  ×     ×     ×
  凤逍遥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九泉里。
  “客倌,休息还是住宿?”对这位年轻、看来很有钱的客人,胡不归客栈的掌柜和小二都殷勤招待他。
  “休息。”凤逍遥本想打听消息就走,但看到这两人的嘴脸,心知如果不坐下来喝杯茶水,只怕就是把两人的骨头部给拆了也问不到想要的消息。于是他坐了下来,叫了壶乌龙茶。
  “客倌真是好眼光,我们这里就是乌龙茶最出名。”小“二面上热水,一面叨叨絮絮地介绍。
  “小二哥,最近有没有人通过这里,进入克鲁沁浊漠?”他问道。
  “有啊、有啊!一直都有。”
  “我是问没有通关令牌的。”凤道遥摇摇头。
  “那就很少了。最近正逢沙暴季节,不管是走私、偷渡、冒险、观光,不按照正常官方管道链而走险的人也变少了。”
  “有没有见过一位年轻公子,长得很漂亮,穿白衣服,骑着一匹红马?”
  掌柜迟迟不愿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凤逍遥不耐烦地扔了两锭银子给他,“大的给掌柜,小的给伙计,快说!”
  两人谄媚地收下。
  “最近有一位公子向小人打听怎么进入克鲁沁沙漠,身材高高的,声音很温柔……”掌柜想了想,“鞍上还挂着一个黑色剑盒。”
  “是了!就是他!”凤逍遥兴奋地追问:“他从哪条路走的?”
  “他也是没有令牌的,所以小人就告诉他另一条路。”
  “另外还有些什么道路?”
  “通过圣火教的圣坛。”掌柜小心翼翼地说。
  “什么?”凤逍遥插地站起来,“你告诉他往哪里走?”
  “西方七里。”
  那里是毒烟地狱啊!
  “可恶!”丢下银两,凤逍遥骑上白马,往西方奔去。
  不知奔行了多久,在一片沙雾弥漫中,凤逍遥锐利的视线看到了一样在太阳下闪闪发亮的物体。
  红色的鬃毛、黑色的马蹄,那是空的马,可是空却不知去向,只留下马在树荫下悲怆地呼唤。
  他环顾四周,没看到蓝长空的身影。
  空一定继续往西走了。
  跃上白马,凤逍遥再度向西赶路。
  ×     ×     ×
  傍晚时分,蓝长空终于到达当年为圣火教的圣坛,如今已成为废墟的地方。
  蓝长空不禁感慨万千。
  圣火教曾经是西域第一大宗教,如今繁华不再,人事已非,令人不胜欷吁。
  不过,他不是来这儿采访古迹的。
  蓝长空绕着废墟走了一圈,找到一处还算安静清洁的角落,坐下来略事休息。
  圣火教早已毁灭,敌人也不复存在,只有位于圣坛四周的守护灵石雕仍然忠心,十年如一日地尽忠职守,不允许外敌入侵。
  他不过稍微靠一下,守护圣兽的下颚竟然张开,冒出白色烟雾。
  而连日赶路的蓝长空体力已透支,根本来不及防备;在他逐渐消失的意识里,只惦记着一个人、一个名字,那就是凤逍遥。
  听说人在临死之前,一生经历过的事会以极快而清晰的速度在眼前重新上演。  
  那只是幻觉,因为过去是不可能回头的。
  一逍遥……”蓝长空迷迷糊糊地喃喃自语,他觉得自己正处于幻觉之中,凤逍遥还是如记忆里的模样一样,高大、俊美,脸上带着邪气的微笑。
  “空,你太傻了!”凤逍遥让他枕在自己膝上,抚摸他柔顺的长发,怜惜地说:“你竟然自己一个人跑来这种地方,这里是圣火教的地方,会有生命危险的。”
  这是幻觉吗?他的逍遥怎会如此温柔地对待他?
  “我没有令牌,过不了关,可是我一定要进人克鲁沁沙漠。”蓝长空气息微弱,有问必答。
  “那个“有去无回”的死地有什么重要的?”凤逍遥不解地问着,取出绢巾,沾了点水,润润蓝长空干渴的嘴唇。
  “逍遥说我和他第一次会面就在那里。”蓝长空停顿一下,舔舔唇上的水,“如果我能面对过去,也许就有勇气一个人定下去。”
  唇上的温润、逍遥的声音……不,这绝不是幻觉!凤逍遥找到他了!
  “你永远不会是一个人。”凤逍遥轻触他的脸颊,以温柔、低沉的声音说:
  “我不允许。”
  蓝长空笑了,笑得凄凉,“我很傻,对不对?逍遥出卖了我,我还是忘不了他,我还是记得他的一切,五官、手指、体温、肤触,我还是爱着他。”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可是我不会再让他把我当成一件物品,或是其他什么的……我是人,我是……”
  “你是我的人。”凤逍遥抬起蓝长空的上身,把他抱在怀里,吻上他的唇,“我从来没把你当成东西,你走人,你是属于我的。”
  “那么为什么……”逍遥的嘴唇还是柔软、温热得令人想哭泣。
  蓝长空微睁的眼睛渐渐充盈泪水,几乎流下泪来。
  “我与月协议,他暗杀太师,我提供必要的协助,让他顺利地动手,然后接收太师的一切。我没有把你交给他,我不会那样做。你是我的!”
  “啊!”蓝长空疲惫地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能见你最后一面,我死也瞑目。再见,逍遥。”原先抚在凤逍遥脸上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
  “喂,空,你怎么了?醒醒,你别吓我啊!”凤逍遥急急地摇晃他的身子。
  此时,天色完全变暗,黑夜笼罩大地。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张开眼睛,蓝长空望着桐木制的天花板,不知身在何处。
  他躺在一张舒适、不怎么大的单人床上,盖着簇新的棉被,身下还有椰子垫和柔软的枕头。
  他不是在废墟里吗?怎么会在这里?
  这么寒酸的地方不像天堂,也没地狱那么糟,他究竟在哪里?
  蓝长空翻身坐起,鞋袜成对地放在地上。
  他探头往窗外一望,他的马正在客栈的大门前低头快乐地吃草喝水,察觉到主人正在楼上看着它,昂首叫了一声。
  蓝长空不禁笑了。
  前院里还有一匹高大美丽的白马,在晨曦里闪闪发亮,不知道是谁的。
  “空,你醒了?”凤逍遥说道,“大夫说,你只是太过劳累又没好好休息,加上有点脱水才昏倒的,只要补充水分和营养,静养个两三天就没事了。”
  “你来干什么?”蓝长空的心情一下子荡到谷底。
  “我终于知道了。”凤逍遥缓缓地道,“在我遇险被困的那段日子里,发生过哪些事,还有你坚持到克鲁沁沙漠的理由。”
  凤逍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太傻了,空!我怎么可能出卖你?怎么会同意你和月做那种交易?在你负气出走之前,我发誓真的一无所知。”
  凤逍遥试图去拥抱蓝长空,却被他一掌推开。
  “少碰我!你这种人发的誓能信吗?”蓝长空破口大骂。
  “要怎么样你才肯相信?砍下一只手?剁下一条腿?还是要我的人头?你说我一定照办!”凤逍遥停在原地,冷静地说。
  蓝长空怔怔地望着他。
  他在半梦半醒中见到的那个人,真的是逍遥吗?真的是他吗?
  “你好过分,你明知道我不会伤害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呀!”蓝长空轻轻地摇头,仿佛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怎么不可能?你的离开,就是对我的最大伤害。”凤逍遥的眼中也变得忧伤起来。
  “你说的都是真的?”蓝长空狐疑地问。
  “千真万确!”凤逍遥用力点点头。
  “真的要任我要求?”他又问了一次。
  “悉听尊便!”答案还是肯定的。
  “吻我。”蓝长空上前一步,以命令式的语气说。
  凤逍遥笑了,伸出双手将蓝长空抱在怀里,嘴唇微张,迎上他的唇。
  令人晕眩、陶醉、感动的热度由唇瓣袭来,蓝长空一阵迷乱,靠在凤逍遥的胸前,轻轻地环住他的腰。  
  “谢谢你,空。”凤逍遥深情地凝望他,“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还有谢谢你到最后仍然愿意相信我。”
  “我相信你可不是因为你值得相信。”蓝长空脸色微红,“而是因为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我有第二种选择,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你的。”
  凤逍遥的心情还是很愉快,“我的信用还是一样差啊!”
  “不是信用差,你根本没有信用可言。”
  “有没有信用都一样,你能够相信我,留在我身边,就是最重要的事了。”风逍遥拦腰抱起他,将他放在床上。
  “喂,你想做什么?”蓝长空有所警觉。
  “盖棉被纯聊天。”凤逍遥邪气地笑了笑。
  “难道没有第二种选择吗?”
  “喔,你指的是……”凤逍遥漂亮的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
  “打枕头仗!”蓝长空顺手抓住一个枕头,往他脸上扑去。
  “空,你学坏了!”
  抱着蓝长空,凤逍遥任枕头在自己脸上挤压揉扁。
  院子里两匹马相对嘶鸣,挂着胡不归客栈的招牌无风自摇,像随时要掉下来似的。
  ×     ×     ×
  金碧辉煌的二皇子府第中,寝殿内的设置简单而富丽,侍者全被赶出去。
  “嗯……啊……”赤身裸体地仰躺在床上,蓝长空发出销魂的呻吟声,两手被丝绸捆绑在床柱上,下身缠在另一个男人的腰上。
  凤逍遥背伤未愈,他得以用这个为理由大玩他最喜欢的捆绑游戏,不过目前还没有绑过手腕以外的地方就是了。  
  “你什么时候……啊……送我回家?”
  蓝长空一面喘息,一面提出他深藏已久的疑问。
  其类他也不愿意在这时候说杀风景的话,只是跟凤逍遥回府以来,一直对他毫不问断索求,他还真怕没有下床的一天。
  “过两天。”凤逍遥随口应道。
  “又是这句话!啊……我已经连续听了十多天!”蓝长空不满
  “真的嘛!”凤逍遥做出无辜的表情,“到时候我会和你一起回去见岳父大人。”
  他温柔地抚摸蓝长空泛红而湿润的身子,“我要光明正大的和你牵手在一起,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伴侣,不会让你妾身未明或是被当成我所豢养的男宠、銮童。”  
  “你这种人说的话能信吗?”蓝长空怀疑地说。
  假太师的事非常成功,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发觉月假扮太师,唯一的意外是太子妃在拜见过月假扮的太师几次后,竟然出家了。”
  “又来了,我的信用有那么差吗?”
  “嗯……信用……是你自己……啊……”
  一定是史上最长的“过两天”了。凤逍遥的一天大概不是以十二时辰计算的。
  凤逍遥发出兴奋的笑声,他更加快速度贯穿蓝长空的身体。
  “啊……”蓝长空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力地呻吟着。
  凤逍遥在他的身体深处颤抖着释放自己的欲望后,紧紧地抱住蓝长空的柔软身躯。  
  男孩遇到少年,少年救了男孩,男孩爱上少年,男孩追寻少年,
  十年后,他们不期而遇。
  邪恶的男孩破坏了还是一样纯洁善良的少年,少年却俘虏了男孩。
  两个人都失去生命的一部分,却得以更紧密地结合在一起。
  无论云众散、风飘扬,月圆月缺,凤凰永远翱翔在蓝色的天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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