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蓝天白云。鸟儿啁瞅着,自由自在地飞过。
“我真的……快不行了!”看着病房窗外的风景,狄的语调奄奄一息,恍若风中残烛。
‘快别这么说了,少爷!万一教你男人听见,我不被扒皮才怪!”紧张地晃着手中的水果刀,瞿桦急道。
回想起狄受伤那日,夜隐发狂起来六亲不认的恐怖模样,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瞿哗,仍不禁要打个冷颤。
开玩笑!当时他们可是动员了合日盟好大的人力才止住那男人疯狂的破坏行迳,若是再来一次,他不死也去掉半条命了!
哀怨地瞥了眼病床边紧张兮兮的友人,狄又是深深地一叹。
“好啦!你别摆出那么悲的脸,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在欺负你!”继续忙着手上削苹果的大任,氍桦叨絮不休。
自从那日狄不幸中枪昏迷,害他原本早就泯灭得一干二净的良心,竟开始一点一点地冒出头了。
这可是计画中的一大意外,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夜隐那冷酷男人抓狂不说,连他都觉得自己有一分责任。
想当初,狄是真心把自己当成朋友来看,还全心全意信任着自己,可他却出卖了狄,把他推向计画中的火坑……
呃,虽然自己当时也是受人指使、身不由己,但他还是有点天良,会心怀愧咎的!
“好吧!算我欠你的,你说,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作势摆出一副投降状,瞿桦很干脆地问。
他的承诺,很快就换来狄满脸兴奋的表情,一扫先前病厌厌又闷闷不乐的哀怨模样。
瞿桦有种上当的不好预感。
“你叫他同意我下床吧!我的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再躺下去,没病都会躺出病来!”迫不及待地说出现下心底最大的心愿,狄巴不得立刻就能下床到外头去活动筋骨。
毕竟,在病床上整整躺了快一个月,再好耐性的人都会禁受不住。
“耶?这个嘛……”没料到狄居然会想出这么个高难度愿望,翟桦有种头大的感觉。
他又不是阿拉丁的神灯,哪有那么伟大啊……
“喂,小子,你是存心找碴是不?”毫不留情地回绝了对方的请求,瞿桦当做是忘了前一刻自个儿豪气干云的承诺,手不客气地拍上狄的脑袋,活像是在教训自家小狗。
“混蛋!你知不知道狄现在是病人?”冷冷暴怒的指责自瞿桦身后响起,像来自地府幽冥般让他打了个冷颤。
死了!被人“抓包”了!
倏地闪身躲至一边,瞿桦立时换上一张牲畜无害的笑脸,对着那神色阴郁的男人灿笑。
“弗尔特,你别这样!桦他只是和我闹着玩的!”急急出声安抚眼前的男人,狄在心底叹息。
自从他中枪之后,弗尔特对他的保护欲就更强了!
把他当成是什么易碎品般小心翼翼地供着,连如今他的伤都好了大半,这男人还是不肯让他下病床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唉……再这样下去,自己都要闷出病来了!
“你现在身上有伤,还是个病患,他再怎么玩都诙知道分寸。”冷冷斜睨了眼躲在角落处的瞿桦,夜隐哼道,语气十足威胁。
“嘿嘿嘿,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讨饶地笑着,瞿桦在心底暗骂自己没种,神色却仍是不变的谄媚,脚底抹油随时准备开溜。
“看样子我们来的正是时候,气氛很热闹。”才走了个瞿桦,淡淡的调侃便自病房门回传来。
房内二人抬头一看,来人竟是合日主和他身旁形影不离的东方男子!
“你们来做什么?”极不友善地瞪着不请自来的贵客,夜隐脸色难看。
“弗尔特……”情绪有些紧张地扯住了身旁男人的衣角,狄依赖的举动让夜隐捍卫性地站到了他的身前。
“别那么紧张,我们是来探病的。”提高了手中极为不搭调的水果篮,来人微笑道。
“害你中枪是我们不对,计画不周全还请你多包涵。”跟随在盟主身旁的东方男子缓缓开口,淡然的模样惹来夜隐不快。
“包涵?要不我现下在你身上开一枪,请你也,多多包涵?”讥讽不客气的话自夜隐口中冷冷吐出,对方却仍是一副古井不生波的淡漠,反倒是合日主对属下的放肆有些不快。
“夜隐,你该好好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了。”
两个男人气势相当,同样危险、同样精悍,对峙起来让病房内的温度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在病床上躺了这么久,很烦闷吧?”不理会房内两头互咬的狮子,东方男子在病床旁坐下。
看着眼前态度平和的男人,狄原本心中的戒慎竟莫名地被抚平下来,情绪也不再那么紧绷了。
“是有些烦了。”其实狄心底的想法,是,很——闷!
“伤口该好的差不多,应该可以下床出去走动走动了。”
东方男子的话正好说入狄的心坎处,只见他一边用力点头附和,一边苦着一张脸。
“可他就是不肯听我的话让我下床。”狄目光哀怨指控地望着一旁正忙着与上司大眼瞪小眼的挺拔男人。
“让我跟他说说吧!躺大久对身体也不见得好。”东方男子温和地开口,让狄开心地亮起了眼。
“你离他远一点!”抓狂狮子的暴吼不分青红皂白地自一旁响起。
“夜隐,你态度最好放尊重点!”不满属下的恶劣语气,合日主出声警告。
“弗尔特!”气呼呼地瞪着打断自己与人谈话的夜隐,狄的火气也上来了。“他只是在和我聊天,你干么对人那么凶!”
“狄……我只是……”面对狄突来的怒气,夜隐有些无措。
“你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拽到人可以谈谈,整天躺在病床上,我都快无聊得发疯了!”紧抿着唇、一脸委屈地控诉,狄不满的目光直直射向保护自己保护得过度的男人。
“爱之适足以害之。”东方用人适时插话,教夜隐一时间泄了气。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夜隐无力又没辄。
想守护着狄,不让他受到半点伤害,却又恐惧自己的能力不足,会教他失去所爱,所以夜隐才会做出这种霸道的举动。
“我……”唇张了又合,狄对于自己一时冲动说了重话而不知谈如何是好。
“真拿你们两个没办法!”在一旁看不下去的合日主叹气。
他这属下办事能力虽是一流,但在感情方面可真是生涩迟钝到不行啊!
“关于这些事,你们俩可以留待日后慢慢讨论;我今天来,除了探病,还有正事要找你谈谈。”支手撑着下颔,东方男子目光直直地望向病床上的狄。
“找我?”狄有些意外地看着对方。
“你想做什么?”警戒地来到狄身旁护住他,夜隐防备地问。
“我想,你应该认得我才是。”直接跳过一闲杂人等的质问,东方男子挑明了道。
“……我是看过你。”病房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听见狄缓缓开口。
“你爷爷在出事之前,曾和我联系过上缓援自怀中掏出一封信,东方男子将之递往狄的手中。
“这是爷爷的字迹……”狄有些讶然。
记得爷爷还在世时,他曾看过这男人找上爷爷。
当时,他还以为这男人也是那些可恶黑帮的一分子,想来强夺爷爷悉心培育出来的花苗。
不过依照爷爷在这封信上所述,事情似乎和自己想像的有些差距。
看来,是他误会了。
“很可惜,事情发生时我来不及赶去,当我到达时,你爷爷已经遇害,而温室和田地也都付之一炬。”
淡淡地说着往事,狄的眉头随着东方男子的陈述而愈蹙愈紧,眼眶微微泛红,泪雾渐渐涌上。
蓦地,一双温暖强健的臂膀自身后紧紧拥住了他,教狄感到温馨。
“你还有我。”男人灼灼的气息,低沉安抚的嗓音自他耳畔响起,彷若一股暖流自狄心底滑过,让他有勇气面对一切。
是啊!他还有他啊。
“没关系,我不要紧的。”拍拍男人的臂膀,狄抬首微笑。
无声的默契与情感,悄悄流动在两人眼底。
“咳,你爷爷在信上有特别交待,要我好好照顾你。”出声打断情人间的交遣,东方男子眼底有些难得的笑意。
“他有我就够了,我会照顾他,不劳你费心!”眯起眼瞪视眼前说要“照顾”狄的男人,夜隐心底醋意横生。
他算什么东西?竟胆敢在自己面前开口说要照顾狄?
狄是他的!是他弗尔特.艾略一个人的!
“不需要正好,我们可不是成天闲着没事做,可以帮人看顾小鬼!”对于夜隐的大力反抗,合日主也没好气。
唯一坚持的,似乎只有那名东方男子。
“也许……”瞥了眼像个守护者般站在狄身旁的夜隐,东方男手淡笑。“也许今天你已有了自己的安排,不必我出手相助;但,我却有一事需要你帮忙,你谈知道的!”
男人眼神温和却不失精锐地看着病床上的狄,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你需要他?”夜隐被对方这暧昧的说法惹毛,神色十足阴郁危险,而在一旁的合日主也是没好脸色。
“他需要你干嘛?”紧张得像个吃醋的丈夫,夜隐不顾场合地质问起狄来了。
“我怎么能相信你?”没空理会夜隐在一旁的叫嚣,蹙着眉头紧抿着唇,狄首次露出了早熟而严肃的神情。
“你爷爷已答应了我。”意有所指地看着狄手中的信,东方男子才缓缓开口说出要求——“告诉我改良罂粟花苗的栽植法吧!”
这,才是他今日来最主要的目的。
“你要那方法做什么?”不信任的质疑目光扫向东方男子,夜隐有些着恼。
说来说去,这男人果真是对狄有所图谋,才会没事跑来献殷勤。
不过,向来嫉“毒”如仇的合日主,怎么可能放任这男子培育罂粟花苗、做出为害世人的恶事?
“我这么说,好像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了。”瞥了眼夜隐毫不掩饰的质疑目光,东方男子撇撇唇角,冷笑。“我要那罂栗花的培育法,主要,是想救人,而非害人。”
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原来老沃斯特所培育出的新品种罂粟花,不但能淬取出更为精纯的毒品外,它同时也能提炼出一种效能极高的解毒剂,端看人如何去使用之。
熟习药理的东方男子,看上的正是这罂粟花苗的特点。
无论如何,他都希望能得到这改良花苗的栽植技术,粹炼出他毕生所求的难得药方。
“我可以告诉你花苗的培育法。”
狄的承诺,换来东方男子眼底一道欣然的精芒。
“可是,我有一个条件!”抢在对方开口之前,狄已利用机会提出要求。
“什么条件?”
只要能得到花苗的培育法,他可以很大方地答应这男孩任何要求。
“我……”看了看身旁一直以来守护着自己的男人,狄下定了决心。
他,也要变成一个有足够能力去保护心底最重要的人的男子汉!
“我要加入合日盟!•他大声宣布自己的决定。
“啊?”
“什么!”
“不会吧?”
病房内,三名男子同样的措愕,同样的质疑。
“我已经决定了,我就是要加入组织,加入合日盟!”眼底闪烁着无比坚定的光芒,狄再次强调刚才的话,也教夜隐原本心底燃起的一点点侥幸火苗,“涮”地一声熄灭了。
最后,所有人都讷讷未能言,心底忖度着该如何劝阻狄的心愿。
但,这似乎都阻挠不了躺在病床上男孩的雄心壮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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闇夜情隐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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