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斜了,天边的火烧云层层迭迭映红了半边天。
躺在芦苇荡里不知道怎么睡着了的寒悻,觉得有些冷,他拽了拽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转了个身后,才感觉身下不是自己那张温暖的床。
猛的睁开了眼睛,寒悻就看见远处河的另一边那异常美丽的火烧云,和背对着自己站在河边的骏津。
寒悻慌乱的站起来,四下张望,这是在哪里?他努力敲敲了自己的脑袋,才猛然想起,自己刚和骏津一起拍照,然后自己吐了。很沮丧的想出去透透气,于是,来到这里,躺下来,居然不知不觉睡着了……剩下的一切就是一片空白。
慌张的低下头开始检查自己的衣服,发现衣服都穿的很整齐后的寒悻,深深松了口气。
此时骏津转过头来,背对着夕阳望着寒悻问:“你醒了!”
寒悻不准备和骏津说话,就站起来向集合的地方走去。
骏津叹了口气,走到寒悻刚睡着的地方,弯下腰捡起自己为他盖的衣裳,“不用去了,他们都走了。”他平静的在他身后说。
转身,“啊?”不敢置信的张大了眼睛:“你骗我,他们怎么会呢。”
“估计可能以为你坐另一辆车走了,所以……”
“不可能!”
寒悻向集合的地方跑去。
“寒悻,寒悻!”骏津追在他身后。
来到集合的地方,寒悻终于无力的发现,原来一切都是真的。空空荡荡的地方哪里还有他们的身影,只有地上凌乱的脚印,说明刚刚这里的混乱。一阵晕旋的感觉,寒悻又差点晕了过去。
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四下张望着,忽然像想到什么,“对了,公车!”他喃喃自语到,又向公车站跑去。
“不用去了,最后一趟公车半个小时前已经开走了。”骏津在他身后说。
……
10分钟后,寒悻从公车站里颓然的走出来,半个小时前已经开走的最后一趟公车,让他陷落进无边无际的不知所措里。
迎面而来,阻住他去路的骏津,皱着眉望着他的眼睛说:“这下相信了吧?”
抬起头,望着他,寒悻气愤的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你明明都知道,为什么不叫醒我?”
被打的侧过去的头,骏津伸出手摸了摸火辣辣的脸庞,没有说话。
寒悻越过他,向前走去。
骏津后退一步依然阻止他的前行。询问:“你去哪儿?”
不愿看他一眼的回答:“汉城。”
“你怎么回去?”
“不要你管,我今天就算走也要走回去。”
“走回去,这里离汉城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愤怒的大喊:“我说了不要你管。”又一巴掌挥了下来,却被骏津抓住手腕:“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叫一个人打我两次。”
望着他的脸,不停挣扎,却被越握越紧的手腕,心里像被堵塞住什么似的要爆炸开,寒悻愤怒了,他低声说:“放手。”
骏津看着他,无奈的放开自己的手,寒悻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天越来越沉起来,刚才还耀眼的火烧云,一瞬间就变了脸色,变的厚而沉重。风吹了起来,远处已经可以看见不停闪着狰狞面容的闪电,轰隆隆的雷声让寒悻不自觉的打了两个寒颤。
寒悻不知道那么走了多久,只是路就向条蛇一样蜿蜒没有尽头,越走就越觉得它的绵长。
“好累。”寒悻觉得自己的腿像灌了铅般的沉重。
骏津一直跟在他身后,他跑过去拉住他的手说:“别走了寒悻,马上就要下雨了。”
他却倔强的挥掉他的手说着:“别管。”
骏津气愤的站在路中间,真想就这么不管他了。但心里望着他一走就会摇晃着的背影,却又那么心痛的无法不去管他。
雨终于从云朵里挤落了下来,只一瞬间,就下的地上冒起股股清烟。
骏津用手遮住眼睛,看见前面那固执的背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想。
就算来强的也要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否则就这么淋下去,就算没生病的都要淋死了,况且是病才刚刚有些好转的他。
冲过去,骏津从身后抱住寒悻,一使劲儿就把他扛在了自己的肩头。
“呀。”惊呼:“你干什么?!”忽然身体失去平衡的寒悻在弄清楚了自己的状况后,努力在骏津身上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
“你再乱动我就把你衣服全部扒光。”骏津皱着眉头恐吓。这招果然管用,寒悻趴在骏津的身上努力喘息着,却再也没有了明显的抵抗。
好不容易骏津才在小镇里寻到一间旅馆,虽然简陋,但终于能和外面的雨隔绝了。
骏津把一套干净的干衣服放在寒悻的身旁,自己脱掉了上衣,用毛巾擦身上的雨水。
换上干爽的衣服,骏津看见寒悻呆呆的坐在房间的角落里,用手抱着支起的两条腿,把下巴埋在里面。自从他把他带到这里来后,他就一直保持着那个状态,不肯说话,不肯换衣服,连眼睛都不肯眨一下。
骏津走到寒悻身旁,蹲下,拿干净的毛巾覆盖在他的头发上,帮他擦不停流着眼泪的湿头发。
啪的一声,寒悻不领情的挥掉他的手。
望着他的脸,骏津深深叹了一口气,对他说:“这是干净的衣服,是我刚才好不容易买到的,你换吧。我出去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折腾了一整天,你也饿了吧?”
没有回答,在走出门的瞬间,骏津转头望了眼寒悻,他又叹了口气。
几分钟后,端着冒着热气食物的骏津回到屋子里,一进屋子,他皱了皱眉头,因为寒悻根本没有换衣服,也没有用毛巾将自己擦干。湿漉漉的衣裳粘在身体上,有些地方已经被他自己用体温烘干了,有些则暧昧的贴在皮肤上,他依然那么呆呆的坐在角落里。
走过去拉他的手,“起来,寒悻,吃点东西。”
却怎么都拽不动,骏津蹲下身望着他的眼睛询问:“寒悻,你到底要怎么样?起来啊,换了衣服,你本来就病着,你难道想死了不成?”
把脸埋进腿中间更多些,寒悻忽然说:“是的,我不想活了……”
冷漠的话语深深刺痛了骏津,他心痛的望着他,嘲讽般的笑起来,“好好,申寒悻,你不想活了。”他赌气般坐下,把刚拿来的食物拼命往自己的嘴巴里塞去。“我做这一切都为了什么啊?低声下气的为人家买衣服,低声下气的给人家准备食物,还要低声下气的求人家吃。呵呵……我怎么这么傻,我到底怎么了,我为什么要做这些?”嘴里塞满了食物,骏津不停说着,就有食物的碎渣从嘴里飞迸出来。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寒悻捂住自己的耳朵,来杜绝他的话语,他讨厌听他说这些。
骏津爬到寒悻身边,抓住他挥舞着的手,扳过他的脸,对上他的嘴,把刚刚嚼碎的食物用舌头推进他的嘴里。“吃饭。”他气喘吁吁的望着他的眼睛说。
寒悻冷漠的望着他的脸,呸,把刚喂进他嘴里的食物全数吐了出来。“我不吃。”他说。
骏津挥舞起自己的手臂,真想就这么抽在他的脸上。但望着他,却又那么不舍。
依然把食物填进自己的嘴里嚼碎,骏津把寒悻压倒在地,手稍微用力就掰开他的嘴巴,舌头顶着碎碎的食物和自己的唾液推进他嘴巴的最深处。
“不要,不要……”寒悻努力摇晃着自己的脑袋。
不管他愿不愿意,依然用嘴覆盖住他的,直到他不得不把那些食物全部吞进自己的胃里为止。
骏津依然把寒悻压在身下,但嘴巴已经放开他的,“啊,啊……放开我,放开……”不知所措的尖叫就从寒悻的身体最深处涌了出来。抬起的手,啪,寒悻又狠狠给了骏津一巴掌。
被打偏的头,和一起飞舞起来的头发,骏津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他的愤怒终于爆发了。
“换衣服。”他盯着他的眼睛冷酷的说着。说完就跨骑在寒悻的身体上,拽住他衬衫的领子,用力,用力,衣裳应声碎成了片片碎布。扣子就那么飞蹦着四散……
只是半个月时间清瘦了很多的寒悻,白的有些吓人的皮肤呈现在骏津的眼前。
“啊!放开……你要干嘛?”努力推拒的手,寒悻挥舞着拳头打在他的身上,却因为大病初愈而根本没什么效果。反而因为挣扎而让自己陷进更加不利的地步,寒悻气愤的胸口上下起伏的越来越厉害起来,他张大嘴努力呼吸着,两只脚不停的在骏津身下挣扎着,想要逃离这恼人的境地。
根本不理他的这一套,骏津抓住他的手把它们压在自己的腿下,望着他说:“换衣服,要不会感冒的。”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解他裤子的手。
“啊——!”寒悻睁大了自己的眼睛,他似乎并没有听到骏津说了什么,只是无边无际的恐惧感又袭击了他。于是他张大嘴,开始声嘶力竭的尖叫,不停的,手则努力想抓住正被脱掉的裤子。
病了很久的寒悻,根本没什么力气,很快他又一次在骏津的面前赤身裸体。
“不要,不要,不要啊……”一切似乎又回到那个夜晚,一瞬间,所有的空气都凝聚,冰冻起来。
“啊,不要,不要……”寒悻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开始无意识的抓起身旁一切可以摸到的东西砸在骏津的身体上,一件又一件,有的落在骏津的身上,有的击中了他的头部,有的甚至飞到了屋顶的灯上,啪的一声,灯被打的熄灭了,一瞬间破损的玻璃碎片在空中飞舞,四散凌落。
在灯碎裂的一瞬间,骏津用身体保护住身下的寒悻。玻璃的碎片,带着温度深深刺进了他的后背里。
血顺着他身体的曲线慢慢往下滑,他却根本没去注意那些,而是第一时间查看他身下的寒悻。
在灯熄灭的瞬间,寒悻终于被恐惧击溃,“啊!”他痛苦的弓起了腰,高高的仰起头,他圆睁着双眼,一种无法逃开的无力感,一刹那,击中他,让他昏了过去。
“寒悻,你还好吗?”骏津关切的询问。
瞬间,骏津楞住了,他看见寒悻嘴里流出长长的唾液,脸因为惊恐和痛苦而聚缩在了一起。
“寒悻,寒悻。你怎么了?”骏津捧起他的脸,努力呼喊,却只发现在他手里不停痉挛的身体……
“寒悻,寒悻……”骏津惊恐的拍打着他的脸庞,叫着他的名字,“寒悻,寒悻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捏住他的鼻子,深吸一口气,对着他的嘴吐进去,骏津开始帮他做人工呼吸。
终于,在几次后,寒悻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刚才惊恐的面孔也慢慢恢复了平静,不停颤抖的身体也缓缓的松弛了下来。
恢复了意识的寒悻,睁着已经无力的眼睛,望着骏津。他抬起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手,想抽打在他的脸上,却还在没碰到前就无奈的从空中掉落了下来。
“寒悻!”骏津痛哭着一把把他搂进自己怀里。
寒悻的脸埋在他的肩膀上,他觉得自己浑身一丁点力气都没有,他张了张又干又涩的嘴,忽然在他耳边说:“骏津,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寒悻的声音那么小,但骏津却听的清清楚楚。
捧过他的脸,骏津勉强露出一个微笑,他说:“好,我答应你,寒悻,我放过你……”
***
终于还是换上了骏津买来的衣服,虽然不是十分合身,袖子好像有点长,衣襟也太宽了,估计是按照他的体形买的,但总比穿那件被他扯烂的衣服强多了。虽然在同一个屋子里,但谁也不说话。寒悻依然抱着双腿坐在角落里,边看骏津对着镜子,努力从自己的后背上往外拔那些灯的碎片,因为手使不上劲儿,所以拔的很艰难,有些地方本来伤口不大,却被他弄得鲜血淋淋的。寒悻无奈的叹了口气,再也看不下去了,就站起来,走到他身旁,对着他说:“坐下。”
骏津乖乖的在镜子前安静的坐下,寒悻蹲在他身后,拿起镊子开始慢慢帮他把残留在身体里的玻璃碎片夹出来,他那么小心,细致,整张脸都要贴在骏津的背上了。
轻轻被撩拨起来的皮肉,白色的玻璃碎片突兀的深深刺在里面,用镊子夹起一角,慢慢把它与肉体分离。
“啊,疼……”骏津不觉浑身一颤,襟起了鼻子。
“放松啊!”寒悻责怪般抬起自己的手臂却只是轻轻打在他的肩头。
骏津后背惨不忍睹的伤口,让寒悻的心有些刺痛起来,用棉花沾染着清水,把流出的血擦干净,再用药水小心的涂在一个又一个伤口上,他鼓起自己的嘴,轻轻呼出气,小心的浮过伤口的表面……
把所有的伤口上好药,寒悻拧好药水的盖子。他低着头,小声说:“等半个小时再穿衣服,要不药水把衣服都弄脏了。”
“嗯!”骏津低下头,轻轻答着。
雨,整整下了一夜……
寒悻整夜都闭着眼睛,但却睡不着,他侧着身子,面对着那面斑斓的墙,耳朵束着,用身体全部的细胞感受着身后人的动静。
骏津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忽然闭上眼睛,忽然又烦躁的睁开眼睛。后背的伤口刺痛刺痛的,屋子里又闷热的叫人窒息,想开窗,却又怕雨会从外面不合时宜的飘进屋子里。
微微歪过头,就能看见躺在那边,一动不动寒悻的后背,他买的衣服有些大了,框框荡荡的挂在他的身体上,他那么侧着身躺着,衣服后面就被弄出无数个褶皱来。骏津拿起自己的被子,轻轻走到他身旁,把被子小心翼翼的盖在寒悻露出的肩膀上,细致的帮他整理好,伸出手,想摸一摸他,却在半空中又颓然的放下。走回到自己的位置,刚刚躺下,就因为后背,痛的差点跳起来。于是,又开始翻来覆去的折腾。
……
早上的时候雨终于停了,因为雨后显得有些凉的清晨,骏津手里拿着两张票从车站里跑出来。
寒悻坐在车站外的白色栏杆上,栏杆好像不久前刚刚被粉刷过,两只手抓在上面,抬起来,放在鼻间,就能嗅到非常浓重的油漆味,阳光化成束,轻轻从他的后背往下梳理,脚上穿着的白色球鞋一只鞋带松开了,他却没有任何心思去系好它,任凭它那么拖在地上。
“打了电话回宿舍了。”骏津站在寒悻面前,弯下腰,不停喘气。刚刚进去的那段时间,他多么担心出来的时候看不见他的身影。
“恩!”寒悻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放在耳边晃了晃,使劲儿按一个键,却怎么都开不了机,只好无奈的放弃。
“估计是昨晚淋雨进水了。”骏津也拿着自己的手机无奈的叹了口气。
“恩。”点点头回答,“火车什么时候开?”询问。
“半个小时后。”他答。
“那我们进去等吧。”
“行。”
寒悻抬起手决定从栏杆上直接跳下来,“等等。”
站在他身前,骏津低下头开始帮寒悻系松了的鞋带,那么笨拙的动作,无论如何都系的很难看的蝴蝶结,最后他郁闷的抬起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就这样吧!”他说。
寒悻望着骏津刺刺的头在自己眼前晃啊晃,他没有阻止,只是移开自己的目光,望向远方的一辆自行车上,自行车的车把上还积存着昨夜的雨水,此时在早晨的阳光里,折射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寒悻、骏津站在站台上等火车来。
用白色的大石头铺成的站台,因为是很古老的建筑,而且没有人维护的缘故,白色石头的边缘已经被人们踩碎了,露出下面黑色的土层来。一些弱小的植物就努力从里面探出自己的脑袋,甚至有些开出了美丽的小花儿。
寒悻蹲下身,摘下一朵花儿,一片花瓣又一片花瓣的摘下来,放在手心里,伸出嘴巴,轻轻吹气,小小的花瓣瞬间四散纷飞。骏津站着低下头,寒悻抬起头时,就看见他的脸,他没有笑,他一直望着他……
火车上,寒悻坐在左面的座位上。骏津坐在右面的座位上。隔在他们中间的是一条长长的过道。
缓缓在铁轨上磨的火车,让骏津想起那个冬天里他们一起坐在公车上的模样,寒悻温暖的微笑,那双望着他笑时,就会把他的影子锁进去的眼睛。那暖暖的捂在自己的耳朵上的掌心……于是,他侧过脸,望着现在远远坐在另外一头的寒悻。现在他们阻隔的不是那条路那么简单,而是一座山,一条河,一个城市那么遥远的距离……
寒悻自从上车就没有讲话,他一直侧着头望着窗外的景色……
火车过山洞的时候,瞬间的黑暗让他不经意的望到折射在窗子上骏津的脸,他看见他,正在望着自己的脸……于是,他轻轻拽回自己的目光,低下头叹了口气,就看见衣服的下摆不知道怎么粘上的一片紫色的花瓣。他小心翼翼的从衣服上捡起那片花瓣,打开车窗,伸出手去,轻轻撒开捏在花瓣边缘的手指……
***
车站外,戴着墨镜,穿着白色裤子的民翼,倚靠在车子边,他来接寒悻和骏津。
终于寒悻和骏津一前一后从那扇门里走出来,因为外面刺眼的阳光的原因,出来的瞬间,骏津抬起手遮了遮自己的脸。
“寒悻,骏津……”民翼迎过去。
“哥。”吃惊的语气:“你怎么在这儿?”
“哦,来这附近办事情,所以顺路来接你们。”
民翼转过头,望着寒悻询问:“还好吗?还有想吐的感觉吗?”
“没事情了。”寒悻微笑着回答:“坐火车回来的,所以没有晕车。”
“原来为这个才坐比公车慢一个小时的火车回来,这一定是骏津的主意吧?”民翼想着侧头望了眼骏津。
打开车门,寒悻先钻了进去,他太累了,浑身一丝儿力气都没有,整个骨头都好像要散了架般的疼着。
民翼的手习惯性的拍在骏津的后背上,却得到“疼……”的一声尖叫。
“怎么了?”被吓了一跳的民翼,走到骏津的身后,撩他的衣服。
“不要,不要了,没事情啦!”努力避开的骏津,最后还是没有扭过民翼。被撩起的衣服,身后惨不忍睹的伤口全部呈现在民翼的眼前。
“这,这是怎么啦?”被吓的差点晕了过去的民翼。后背上几乎已经没有完好的皮肤了,全是玻璃割出的细小的伤口,刚才自己拍过的地方,有些还有血水涌了出来。
“没,没事情啦。玻璃碎了,而我不小心摔了进去……”骏津慌忙的转回身,放下自己的衣服,面对着民翼夸张的做着动作。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民翼的眉头皱起,心痛的赤责着。
寒悻望着车外骏津的后背,血已经把衣服染透了,而那范围还在不停的扩展着,他望着望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
自从那整整一夜的大雨后,骏津再也没有在宿舍住过。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公司的练舞房里跳舞,跳累了就窝在公司的沙发上睡觉,清醒过来后,就又不间断的开始跳舞……
于是,骏津屋子的门最近就总是开着,屋子里的摆设还放在他离去时候摆放的地方。桌子上的水杯,地上运动用的器械,丢在床角没有洗过的衣服,还有床上的枕头。
每天半夜寒悻出来倒水,回自己的屋子的时候,他总不自觉在骏津屋子门口停住自己的脚步……
有一次,寒悻望着他屋子里的一切,竟然抬起脚,走了进去,屋子里层层迭迭的灰尘,似乎预告着这间屋子的主人确实太久没有回来了。
寒悻闭上眼,深深呼吸,嗅到了骏津的味道。黑暗中,他似乎看到骏津帅气的脸,猛的,寒悻轻喘着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裤子里的变化,他有了感觉,他被这样的事实吓了一大跳……
寒悻逃跑一样的回到自己的屋子,慌张的连水杯都丢在了骏津的桌上。
管不了那么多了,连门都忘记了锁,他一下子折倒进厚厚被子里的身体。寒悻闭上眼睛,颤抖着把手插进自己的睡裤里,脸越来越灼热起来。在手指碰见自己欲望的一刹那,他竟然就那么差一点泄了出来。刚才在骏津屋子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刺激。
“嗯!”用牙轻轻咬住自己的下唇,寒悻侧了个身,两只脚不安的左右摩蹭,就把挂在脚上的拖鞋蹭的掉进了被窝里。
一只手似乎已经无法让自己满足,于是,又伸进去一只,两只握着,交叉移动着。
“啊!”寒悻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起来,鼻翼间空气的流量似乎已经无法满足身体的需求,于是张大了嘴,嘤咛着把脸更往厚厚的被子里掩埋了进去……
寒悻眼前的灰暗慢慢变成了白色,于是,他似乎看见骏津站在了那簇白色里。转过头,望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叫着他的名字:“寒悻!”
那白色的光那么灼热,让寒悻一刹那浑身颤抖不已,痉挛。从身体深处迸射出来的粘稠液体,从他的指缝里泄出,流了一裤子都是……
他的手依然插在裤子里,转过头,寒悻把整张脸都埋进被子里,痛哭失声起来……
***
民翼帮骏津回宿舍收拾衣服,他看见桌子边缘的灰尘里有个圆形的印子,“这是什么?”他伸出手指,擦在上面,“这是什么,像是水杯的印记。”
民翼提着一大口袋的衣服从骏津的屋子里走出来,就看见寒悻坐在客厅的窗台上,蜷缩着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向外望着。
“寒悻。”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呼唤。于是,又叫了一遍,“寒悻……”还是没有听见。“寒悻?!你怎么了?”民翼走到他身边,推他的肩膀,才把他从一种近乎死去的状态里呼喊回来。
“恩?”回过神来的他似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情。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民翼抬起的手温柔的放到他的额头上,“这么烫,你还在发高烧啊,吃药了吗?”
“嗯,吃了。”小声的回答。
“在发着烧,还坐在窗口,回床上躺着吧,恩!?”
“嗯。”慢慢点头,就看见他提着的大行李,有些吃惊的询问:“你这是去哪儿?”
“哦,回公司,给骏津送换洗的衣服。”
“哦。”轻轻点着头,侧过脸,不在说话。
民翼望着寒悻缓缓叹了口气。
“民翼。”唤他的名字。
“嗯?”
寒悻转过头,望着他的眼睛忽然微笑着说:“你帮我介绍个女朋友好不好?”
“女朋友?”
“恩,人温柔就行……”
“呵。”望着他的脸点着头说:“好啊,没问题。”
“那就先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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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勇敢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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