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不能太温柔(上) 第二章

  娇柔可爱,活泼外向,惹人怜爱。我从来都不知道这是别人对谦彦的评语,跟我这样说的是我高二同级不同班的一个男生,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这怎么听都觉得像是赞美女孩子的话。
  没多久,他宣布要追求谦彦,一些女生还搞了个什么纯情友爱后援会,听说是支持他们两人的恋情。他点名要和谦彦的哥哥放学后见面,我连事情是怎么来的都没弄清楚,就被积极的同学们拉去后操场和他见面。
  谦彦很白净,对男生来说,是稍微白了点。那又怎么样?不能证明他是同性恋啊。谦彦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那是比较像母亲的缘故,这和他能不能接受男人的爱情完全没有关系。谦彦的体格也许没有同龄人的健壮高大,身材是细了些,但他毕竟是运动健将。这怎么看都和被男人认为是理想追求对象毫无牵连。
  我完全不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
  家里一个不够,学校里的也跟着起哄。难道天下的同性恋就这么多?
  为什么连那些女生都说谦彦给女人太可惜了,要为男人的爱情打气?
  为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哥,你一定要嬴啊!」谦彦第一个冲上来,抱住我说,他急得又要哭了。
  「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庆凯说要追求我,因为他是学长,又是我很钦佩的前辈,所以我没有直接拒绝他……」
  前辈?什么前辈?我还没问,旁边已经有人很热心的解说,刘庆凯是本校篮球部和击剑部的首席,是市高中内十强健将之一。
  「所以我就想,如果他和哥比赛输了的话,那就不用……我当面拒绝了。」他小声地在我耳边说出。
  我低声叹气。
  「哥,你生气了吗?」谦彦拉住我的衣袖,哭丧着脸说:「哥,对不起,我不是诚心给你惹麻烦的。帮帮我嘛。」
  是不是我平常太宠他了?为什么连这种事情都要我来处理呢?
  「哥--」耳边尽是他的哀求。
  我无奈地说:「万一哥输了,你是不是要和人家交往呢?」
  「不会的,哥,你绝对不会输的!」
  他说的倒很坚决,比赛的不是他,而是我。市高中十强之一,我苦笑着想,我对体育样样不通,这不是摆明了要让我输吗?
  「你跟他说什么了?」
  谦彦犹豫的神情闪烁了几下,才低头吞吞吐吐地说:「我跟他说,哥打架很厉害,从来没有输过。我以为他会怕,结果……」
  「结果反而挑起斗志,向我下战书?」我接上去。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后悔药可吃的了。对方都已经站在球场上等了好一会,敌意明显是针对我而来。我成了女生们口中的『阻挠恋人相爱的坏人哥哥』。
  真是活见鬼。
  「算了,谦彦,你自己跟他说去吧。我不想做这种毫无意义的打斗。」
  我没有兴趣在这么多学生面前表演,又不是猴子,我闲得撑饱了没事干。我转身就要走,谦彦急得马上拉住我的手臂说:「哥,帮我一次嘛。」
  「谦彦,你自己也不是小孩了,别总是长不大的样子。自己的事情,自己摆平。」
  我铁下心肠,决定不能再继续宠着他。要是开了这次例子,以后谁要和谦彦交往就要找我麻烦,我还能安心上学吗?
  「喂,谦彦的哥哥,你该不是胆小要逃跑吧?」
  讽刺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刘庆凯挑战式的眼神盯着我,谦彦泪水盈溢的眼睛也看着我,我始终无法让他失望。
  谁叫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呢?谦彦,是我最爱的弟弟。
  「我打嬴你,你要保证以后不要再来搔扰我弟弟。」我很认真的说。
  「好,我嬴了的话,你也要保证不阻拦我和谦彦交往。」他骄傲的说。
  「哥,你一定会嬴的。」谦彦小声地给我打气。
  没有什么礼貌可说,当他说开始时,我一脚就踩在他肚子上,连拳头都免了,他竟然被我踩出去六七步之远,一屁股摔做在地上,脸上一片茫然。
  「骗人!这是犯规的吧!」
  不知是哪个女生突然尖叫说。
  「谁说打架不能用脚的,又不是正式比赛。」谦彦马上反击。
  「可是……这也太快了吧?」
  四周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坐在地上的刘庆凯回过神来,老羞成怒地向我冲过来。我只是微微侧身就闪开了。他攻击的目标太明显,他手没动我就从他眼睛里看到他要攻击哪里。市高中十强又怎么样,毕竟不是从小巷里打架出身的雏手,一点常识都没有。
  他一拳接一拳地打过来,动作灵敏,不亏为运动健将。
  「哥,快点了啦!」谦彦有些不焦急的叫。
  我早已经一拳挥出去了,正中他的眉间。刘庆凯整个人站在原地微微晃了几下,猛然摔倒在地上,这下他可就爬不起来了。
  「哥,他怎么了?」谦彦急急忙忙跑过来,有些担心地看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
  我拿起书包,就往外走。
  「不用担心,只是把他打昏而已,睡一觉就没事了。」
  我自己的力道我很了解,那一拳顶多让他头昏一阵,连鼻血都没有流,证明他根本没有受什么伤。通常别人挨我全力的一拳,早就满脸流血了,哪还像他一脸平静的躺在地上。
  「要不要叫救护车?」
  后面的学生面面相觑地问。
  至于他们倒底有没有叫救护车,这就不在我关心的范围了。
  第二天,刘庆凯没有来上课,听说是被父母送去医院检查了。我没有特别注意,照样上我的学,继续旷我的体育课。
  当我和谦彦放学回家后,意外的发现谷元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冷眼看着我们。
  「回来了?」
  「……」
  「回来了。」我回答。
  谦彦又不自觉地缩到我身后,他很怕谷元恒。
  「谦彦,上楼去,我和你哥有些事要谈谈。」
  谦彦看看我,又看看他,犹豫着要不要离开。
  谷元恒的心情似乎非常不好,他对谦彦大喝一声:「上去!」
  谦彦吓得整个人跳起来,飞快地冲上二楼,我听见关门的声音。
  谷元恒站起来,在我身边来回踱步,脸色阴沉。良久,他似乎缓定了情绪,才慢慢说:「你知道你在学校闯了多大的祸吗?」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所以我也没有回答。
  「你竟然打伤了政议员的儿子,害得人家要住医院。医生说你把他打出了脑震荡!我出钱是供你上课,不是让你在学校内惹事生非的!你知不知道他父亲一句话就能让我的公司关门大吉。我花了多少钱,动用了多少人脉才让他父亲接受我的道歉。你这个人,倒底有什么用!学习成绩不好,什么都不会,你拳头够硬吗?!硬到要毁掉这个家!我告诉你,如果没有我,你们两兄弟都要在街上喝西北风!怎么,你现在成哑吧了?说话啊,教训我啊!你现在怎么就没话可说了?是理亏?你还知道『理亏』这两个字怎么写的吗?」
  他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反正这个世界不是有钱才有真理吗?
  「不是,是刘庆凯自己挑起,哥没有错!」谦彦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他哭着冲下来,抱住我说:「不是哥的错,是我的错,你不要骂我哥!」
  谷元恒脸色铁青,一把拉开谦彦。
  「你别来搅和。这里没有你的事,上去!」
  「不要,你在欺负我哥,你是坏蛋!」
  「上去!」
  「不要!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谦彦哭起来就像六岁的小孩子,根本无法和他讲道理,越说他就哭得越厉害,紧紧抱着我,妄顾谷元恒的怒火。
  「谦彦!!」
  「谦彦。」
  谷元恒的爆喝和我平静的声音同时响起,谦彦看着我,总算忍住眼泪没有继续嚎啕大哭。
  我拉着谦彦的手说:「别哭了,不是说好了男孩子不能哭吗?上去把功课做好,哥没事的,别担心。」
  「真的?」
  「真的。」
  谦彦不放心地看了看我和谷元恒,揉着红肿的眼睛,慢慢走上楼。
  谷元恒揉着脑门,闭上眼睛,许久才说:「我认为你继续留在谦彦身边对他影响不良,你准备一下行李,下个星期你就去六十一中。」
  六十一中是寄宿学校,谈不上好坏,甚至在全市初高中里根本不排名。因为谁都知道,那是寄养院般的学校,无法照顾的孩子都被送到那里,当然都是些有钱没人爱的孩子。
  谷元恒还真是费尽心机要把我从谦彦身边割除。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书房。
  谦彦从楼梯上探出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我。他一直在偷听。
  「哥,怎么办,我不要和哥分开。」
  谦彦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和我分开过。我们虽然是差了一年出生,却比双生子更亲密,更接近对方。
  「如果妈妈还在就好了。」
  谦彦缩在我怀里,就像以前无数个雷声震天的暴雨夜晚,当他害怕地无法入睡时,他总会缩进我的怀里寻求安全。
  如果母亲在的话,今天的事情只是一笑了之,甚至还会讥笑说:活该,才脑震荡,便宜那小子了。
  但是母亲已经不在了。
  我想保护谦彦,可我的力量实在是微不足道,连和谦彦继续住在一起的办法都没有。谦彦,你该怎么办?没有我的话,谁来保护你?
  「哥,我害了你。我真是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还为你惹麻烦。哥,你会怪我么?」
  「不会,你是我的弟弟,哥有责任保护你。」
  「还记得以前上小学时的事情吗?」我轻声问,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即使谦彦不记得,我还是记得很清楚。
  「有个住在街后的孩子,总是喜欢找我们麻烦,骂我们是没爸爸的野孩子。」
  那年我才七岁,那个孩子九岁,无论是身材和力气都比我们大,经常欺负我们,抢我们的午饭钱,还找其他的孩子堵我们。
  「那天你穿了妈妈买的新夹克和我一去上学。」我说到这里,谦彦似乎想起来了。
  「我记得,他抢我的外套!把我推倒在地上划破了手,哥就和他打起来,把他打得头破血流,到医院缝了八针!」
  自从之后附近的孩子都不敢再欺负我们。暴力也有暴力的好处,想欺负我们的人太多,之后我的学校生涯也是这样过来的。
  「缝了八针,你居然还记得。」我笑了笑,摸摸他的头,继续说:「然后我被教导处罚停学两个星期,你暂时被其他老师收养。」
  那时母亲正好在『上班』,根本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家里的工人也不知该如何联络母亲。结果等母亲发现时是在三个多星期后。
  「他们也把我们分开了。但是他们不可能永远把我们分开,因为我们是兄弟。我会到六十一中读书,你也乖乖地念书。等我们毕业后,我们就马上离开这里。」
  十八岁就是成年了,我们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应该能忍过来。
  谦彦紧紧捉住我的手说:「哥,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你别担心。」
  「周末我会回来看你,还有暑假和寒假,他们总不可能让我在学校渡过暑假和寒假吧。」
  谦彦很认真地点点头。
  「等我们成年就离开这里。」
  一定是这样……
  ※※※
  像我这样在学期中途突然转校的学生在六十一中似乎是家常便饭,没有引起什么注意,很容易就溶入了学生群中。
  这个学校的校风和以前那个种充满朝气的学校完全不同,懒散颓废,学生们优游自在,高兴就跷课,不爽就在课室内找碴,连老师们上课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那种勤奋的气氛在这里是异数。
  难怪这学校会建在市外。
  高墙围起,前后两道大门,左右偏门,全都有警卫站岗,即使是周末都不允许学生离开校园,除非接到家长要求。
  「周一到五,七点到六点上课,午休一个小时,晚上十点熄灯停水。运动场体育室一周七天,一天二十四小时开放。周末可以选择补习或参加个各社团活动,唯一不可以,就是擅自离开校园,违者在暗室罚站一天,不昏倒饿死算你好运。」
  「四楼以上是高三生的地盘,高年级可以随意进出入低年级校舍,但低年级绝对绝对不可以踏入高年级的地盘。二楼以下是高一生,隔壁校舍是初中部的,老师宿舍在另一角。嗯,对了早餐六点,午餐十二点,晚餐七点,错过就没了。校舍内严禁开小灶派对,酒和女人免入。」
  「换句话说,这是和尚的集中营。」他一口气说完,狠狠吸了一口烟,在我眼前吞云吐雾。
  他是我的同室,赵裕岷,听他自己说,他从初二就在这里,算是老资格了。
  「来一根?」
  赵裕岷递上一根烟,我看了一眼,摇摇头。
  「你是乖宝宝吧?不吸烟不喝酒,在这里混不开的,小心成了另类你就惨了。」
  他叼烟说话的样子,很像流氓。
  「谢谢。」我无意和他交谈。
  「你真是个怪人。我是因为睡了老哥的女人被送进来,你呢?」
  这个学校里都是坏学生,果然不是假的。
  「……」
  「不想说的算。不过我先跟你说清楚,这个学校里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好心的。五楼上的那个家伙,你小心点,他最喜欢找你这种人的碴。」
  我这种人?我自嘲地想,我这种人是最平凡不过的人,过不了一个星期,就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了。
  我把简单的行李解开,身后一直感觉到赵裕岷的视线,炙得我背后发烫。等我回头看向他时,他躺在床上吸烟,似乎根本就不曾看过我一眼。
  这个同室很诡异。我总觉得,他似乎不欢迎我侵入他的地盘。
  「喂,整理完后,我带你去报到,要选一个社团喔,不然周末就惨了,你绝对不想被那些僵尸(讲师)辅导补习。」
  「社团,一定要参加吗?」我还不太明白这个学校的制度,一切还是小心为好。
  他坐起来,耸耸肩说:「消磨时间的好去处,除非你想做蛀书虫。」
  「不,不必了。我对这些活动不是很在行。」
  「随便你,到时自己小心就是了。」
  我怎么感觉像是被人要胁?我疑惑地看向他,他已经站起来,踢着拖鞋,叼着烟走出房门。
  ※※※
  谦彦……这个学校的制度很严厉,周末我是回不了家了。别担心,一切都很好,你也要努力喔。
  我按下发送的指令,视窗显示着邮件正在寄出,一个人影反射在萤光屏上。
  「送信给情人?」
  赵裕岷按着椅子,弯腰在我耳边说。我关闭视窗,推开椅子,拿起课本就朝图书馆出口走。
  「你这个人真是无情。」他不急不忙地跟在我身后,「谦彦,是个男孩的名字。」
  「这与你无关吧?」我拉开玻璃门,冷声回答。
  我讨厌别人刺探我的事情。
  「我是你的同室,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对了,你真的不要参加社团?」
  后天就是周末,没有选社团的人一律要到教导处选择补习课目。我已经去过了,挑了两个最冷门的课目,数学和法语。编课的老师一看就知道我是在胡挑,他对我说:到时要出现。
  「我没兴趣。」
  我已经不下一次拒绝他了,他是得了健忘症还是听不见?
  「小心!」
  他突然警告,我也听到了球飞过来的尖锐细小的声音,本能地向后一退,无可避免地撞进他的怀里。
  「你的腰好细。」
  他搂住我的腰,身体几乎全贴在一起,脖侧敏锐地感觉到他微温的气息。我用力挣扎了一下,他却紧紧捉住我的腰,脸都快贴在我的脸上,我下意识得用手肘向后猛撞,再一抬手,正中他的鼻尖。他马上捂住鼻子,弯了半身。
  花圃外窜进一个少年,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支吾着,「对不起,同学。不小心把球踢上来,没有受伤吧?」
  我向少年身后一看,花圃下方是一个运动场,一群少年都看向我们这个方向,似乎在等少年把球捡回去。
  一只大手猛然撘在我的肩膀上,我想甩开,却被他捉得生痛。
  「你是哪个班级的?」
  赵裕岷捂着鼻子站起来,形像狼狈,连声音都是闷闷怪怪的。
  「初中部三年级。」少年看见他,脸色变得有些僵硬。
  「这是对学长的态度吗?你们是故意踢上来的吧。」
  「不是,真的是意外。」
  少年马上鞠躬,不住的道歉。我本来想说道歉完了就算了,赵裕岷却一定要过足瘾,等到少年脸色发青才放他走。
  他从衣服兜里掏出一枚很小的金色徽章,说:「刚才那个小鬼是故意找碴的,我不是说过要小心吗?把这个戴上。」
  那枚金徽章是和制服一起送来的,放在一个锦盒里,我以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扔在抽屉里。
  赵裕岷把徽章别在我的衣领角上,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衣领角上也有同样的徽章。
  「这是班级章,初中部的是银色,高中部是金色。一杠表示一年级。不带这个的话,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新生,最容易被欺负。」
  他转头看向运动场上嬉戏的少年,指着其中一人说:「刚才踢球上来的那个小鬼,是本校足球社有史以来最厉害的前锋,有『铁腿小李』之称的李允军。他在学校中呼声很高,真的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少年在球场上飞奔,传球,射门,一气呵成。连我这样的外行人都觉得他很厉害。可这和他踢球上来有什么关系吗?
  「你不知道吗?」赵裕岷笑得很诡异,「那是因为他的后台很硬,他老公是高三A班的岳文遄,现任的学生会长。」
  这个学校实在是……太奇怪了。
  「岳文遄一听说你转来,马上就调察你的资料,李允军吃味了当然要找你麻烦。」
  我听得目瞪口呆,男校里难道都是这种事情吗?
  「学生会长调察新生,是工作需要吧?」我勉强想出个理由,「这……和吃味……」脑海一片混乱,我说不下去了。
  赵裕岷笑眯眯地搂住我的肩膀。
  「岳文遄对你是很有『性趣』那个兴趣喔。除了我,谁敢收留你这尊大佛。不过说真的,你身材不错,要腰有腰,要屁股有屁股,手长腿长,皮肤黑了些,样子嘛……」
  他伸手要拨开我的头发,被我警惕地躲开了,顺便甩开撘在我肩膀上的手。
  「请你别乱开玩笑了。」
  我刻意和他拉开距离,他没有继续逼近,只是挠挠头说:「你不相信也没关系,现在有我罩着你,他们暂时不会找你麻烦,不过以后就难说了。」
  「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有困难的话尽管找我吧。」
  他上一刻像平凡的少年,这一刻却像是算计的狐狸。我怀疑地看着他,不知他说的有几分真。
  「我还有个约会,自己小心喔,小悟悟,晚上见。」
  他抛过来一个飞吻,看得我一身鸡皮疙瘩掉落在地上。
  小悟……悟?好、好恶心的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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