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整,我贼眉鼠眼地坐在靠窗口的地方,一脸落寞地撩开窗帘,瞅着窗外,每当一个人影映入我的眼帘,我的心便急速地提起来,还捎带整理一下头发。可是,“过尽千帆皆不是”,张望了半个小时,总算盼来了一群短短的身影,这次来的人是吗?
“蒋方舟,快点下来,调查啦!社会啦!”
我应了一声,“咚咚咚”地跑到洗手间的窗口,这是为了更清楚地看到他们。楼下男男女女,有冯圆、范都都、宇文宇、龙超。他们稀稀拉拉地站了一片,嘻嘻笑笑,花花绿绿,好不快活。
我以最快的速度冲下楼梯,只见他们各有千秋:冯圆特地把平时“清汤挂面”的头发高高盘起;宇文宇出乎意料地干净,穿了一个星期的衣服,终于换了;龙超还是那个死样,一见我就作势要打。范都都最是引起我的强烈注意:他带了一只巨型塑料袋,看形状凹凸不明,还有部分地方正在往下滴油,里面一定是范伯母为他精心准备的便当。而且,油一定很香浓,因为我看到它没有迅速渗透到水泥地面。
但是我意外地得知:男生们准备远足。也就是说,不坐公共汽车,而是采用最清洁最环保的交通工具——自行车。
我不由得傻了眼:骑车的都是男生。换句话说,我必须坐某个男生的车子!对范都都的骑车术我实在不敢信任;我和龙超又素有绯闻,我只好坐宇文宇的车子。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我太重啦!谁也带不动我!
正当我绝望之际,宇文宇、龙超、范都都三人围成一圈,嘀嘀咕咕,偶尔传出:
“啐!啐三盘,三盘,三盘!”
原来他们是在玩“剪刀石头布”。谁啐输了谁带我,可怜我闭月羞花,竟落到如此田地。
终于分出了胜负,龙超叹了口气,低着头对我说:
“上车吧。”
上路了,我意气风发地坐着,手里牢牢地攥着冰凉的铁杆,心中无限感慨,后面传来煞风景的叫声:
“哎!你们等等我,龙超你跟我换个车子,我骑不动。”
不用说,这叫声绝对是来自车技差又不肯承认的范都都。
经过十分钟的等待,范都都终于哼哧哼哧地追了上来,还不忘叨叨:
“我车子上好像坐了一个人,重得要死要活!”
Oh!my god!车子上的的确确坐着一个人!依旧是那苍白的面孔,黑色紧身衣,她笑嘻嘻地看着我,手还紧紧地抱住范都都的腰枝,原来她这么开放啊!
可怜那范都都一身肥肉,被神姐所用,还不明不白蒙受驮人之苦。他隔一会儿就下来检查他的车子,还负气地踹两脚。
虽然困难重重,但总算来到目的地——商场。而我们的目的就是到商场去社会调查,我们为什么会揽下这个活呢?得从我们的社会老师开始说起。
我们亲爱的社会老师是全校最年轻的,只有十九岁,社会老师长得是没话说的:眼睛大大,但眼镜很小很小;个子小小,但上嘴唇很厚很厚。刚开学时我们为自己拥有新鲜热辣的老师骄傲了一阵,但后来我们才尝到了苦头——社会老师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比如给我们出一些模糊朦胧的题:
社会像什么?
昨天的社会像什么?
今天的社会像什么?
我们把她的想法视为不好的兆头,觉得我们会为此付出代价,因为有思想就会有命令,有命令就会有行动,有行动我们就会有作业。
我们的预感果然了得,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大作后,社会老师给我们布置下一个任务:到商场做社会调查。还要几个人一组,我被迫加入了范都都的那一组。
所谓社会调查,指的就是到商场去,调查商品的价格,还要调查三家以上。社会老师还给它加了一个好听的注脚——货比三家。
昨天晚上,我激动得睡不着觉,爬起来看新闻。新闻上正好播到几个小学生去调查商品的价格,结果被保安抓住,在保安室里待了一天,被罚抄课文和写检查,承认自己偷东西。
看得我毛发全都竖得一根一根的,心里想着自己一天不吃饭会不会饿死。重见天日后是先打120还是110。心中的激动和兴奋与血压一起越降越低……
来到我们的第一个目标——广益量贩店。量贩店门口,还有两个帅哥哥在把门,我顿时有种意发云天,头发冲天,仿佛自己也变贵妇的高尚感觉。一个偌大的门堂,上面印着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因为字太晃眼睛,所以我至今也没看清到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
男生们去停车了。我一把拽住也想跟去的神仙姐姐,对她说:
“拜托你老实一点,不要欺负范都都,不要到处乱逛,不要随地吐痰和大小便,不要打人骂人,不要哄抢物品,不要……”
第二十一条法规还没宣读完,男生们已经拉着我往店里走了。回头再看神仙姐姐,已经不见影儿了。会不会是被我气走的?
我荣幸地被小组聘为抄价格员。其它成员负责帮我报价格。当官的感觉真的很爽。
谁知道,本子还没捂热,就在入口处被拦住。那是一个年轻,英俊,可爱的男保安。那大哥哥一只粗壮带毛的胳膊,挡在我面前:
“不许抄价格哦,否则本子就要没收罗!”
不抄就不抄,我把本子塞给冯圆,可宇文宇却一把把我推到斗争的最前沿,还拼命地煽动我的情绪:
“我们社会调查也不让我们搞!不能白来吧?蒋方舟,跟他吵!”
龙超也在旁边添油加醋:
“要拿土话吵!”
但我一个秀才遇到一个兵,就算有理也说不清。只好本着天真就是本钱的原则,仰着脸微笑着说:
“哎呀——我们是来做作业的嘛——”
俗话说得好:敌进我退,吃软怕硬,说得真好!他真的硬起来了(态度上的),坚强地把冯圆手里的本子和笔抢过去,强行塞到柜台收银小姐的屁股下,说:
“等你们买完东西,本子再还给你们!”
宇文宇已没有以前的锐气,献媚讨好地对保安笑,转过脸又埋怨我没有用本地土话跟他吵。
我们悄悄地制定了一个作战计划:每人记三个商品的价格,出门了之后,再向我汇报,记在本子上,神不知鬼不觉。嘿嘿!
我今天才发现自己有逛商场的特长,不管是洗衣粉清洁剂,还是拖鞋毛巾,我都要仔细比较一番。我刚尝到主妇的乐趣,一个令我头疼的人物正朝我走来,他面带凶像,印堂发黑,我意识到麻烦来了。
他一见我就抢过我手中的红酒说:
“去去去,你怎么冥顽不化呢?不买东西就别进来。”
谁不知道我蒋方舟从来都是囊中羞涩?我脸一红,手一背,想到昨晚看到的新闻中那些恐怖的保安——爱因斯坦的弟弟巴基斯坦说得好哇:天下乌鸦一般黑啊!
想到自己将要被驱逐出境,想到宇文宇无穷无尽的责备,这时候只有一个人能帮我。
我转到日用品类的货架,那人站在灯火阑珊处。神姐正仔细端详着一管牙膏,她忽然伸直手臂,怒视着不远处云髻高耸,似乎对毛巾发生严重兴趣的冯圆,念一大堆似乎是咒语的东东。她不敢面对红外斩妖剑的无能,固执地继续捏着,捏到指节发白。这个镜头本可以成为一个电视里挺感人的情节:“执着”。不料,牙膏经受不住这样的折磨,终于崩溃了,只听“咻——”的一声,白色的牙膏飙出了老远,软绵绵的一截打在神姐的手背上,其余的呈螺旋状伏在地板上。
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女生,这时候却被迫成为神仙姐姐的监护人,谨防她再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我跟在她身后“呼哧”地转悠。我好有一比呀,就像宠物在超市里随地大小便,它的主人跟在后面,一遍道歉,一边收拾残局。
神姐又拿起一把制作精良的红色的弹簧刀,转而对准犹豫着是买两角钱还是买三角钱泡泡糖的宇文宇,重复着那一段咒语。猛地把开关一按,一道白亮的光射了出来,一定神,才发现那原是刀片。神姐一点也不讲卫生,随手把弹簧刀一扔——砸伤了我不要紧呀,砸伤了花花草草和小朋友可不好哇!
神姐走一路看一路,越过了日用品、服装鞋帽、电器,终于往出口前进了。我大喜,加快了追她的步伐,不料,她在副食品处又停下了脚步,似乎对巧克力棒产生了兴趣,她目露喜色,却又面目狰狞地紧紧攥着它。这回,巧克力棒指向了范都都。他正叼着一根吸管,自我陶醉地当烟抽。神姐狞笑着,把巧克力棒使劲一捻,只听见“咔嚓”几声,却连白光也没有,神姐把剩余的碎末使劲一掷,便径自走开了。
我自小受到过“不浪费才是好孩子”的教育,着实不想让这么好的巧克力碎末被遗弃,便贪婪而窝囊地趴下去捡了吃。我忽然发现不远处竟有一颗完整的巧克力豆,我匍匐过去,捡起了它,顿时,嘴里充斥着土味、甜味,舌头顶着一个有楞有角的甜湿东西,吐出来放在手里端详,可把我恶心坏了——一颗刚从别人嘴里吐出来的枣核。
神姐转而快步向我走来。我“呸、呸、呸”地吐掉嘴里的枣核,准备全身心地迎接她的各种疑难杂症。她问:
“我想问问商场里有没有卖红外斩妖剑的?”
我说:“你钻到电脑里,把商品清单抄下来,不就行了吗?”
这本是个超级冷的笑话,谁知她拍拍肚皮,说这点事情,一会儿就能搞掂,让我在商店门口等着她。
到出口处,保安还气哼哼地瞪了我一眼,把我的本子从收银小姐的屁股下拔了出来,用他那双冷酷的大手,把本子递给我。而神仙姐姐则开始了她短暂而卓有成效的旅程——钻进收银电脑的屁股眼里。
出了门才发现,我的那几个“同案犯”,已经先逃了出来。手里各拿着一个“商品”——因为抠门,所以他们买的都是商店里体积偏小、价格最低的东西,而且全部都是五毛钱以下(含五毛)的。比如:冯圆的有机玻璃挂锁(0.40元),宇文宇的泡泡糖(0.20元),龙超的辣萝卜干(0.40元),最奢侈的是范都都,买了一袋QQ糖(0.50元)。QQ糖嚼起来口感像橡皮,三嚼不烂,四嚼才烂。
最令我感动的是,他一见到我,就像见到了敬爱的首长,带着小跑,高举QQ糖,向我献过来。我一看,QQ糖的袋口是开着的。这说明了什么呢?首先,这袋QQ糖,是全民分享过的;其次,这袋QQ糖是从群众口里抢回来的。
冯圆说:“我们不比你,记忆力好。只好一人买个东西,以便来记住价格。”
她说得可怜巴撒,还不乏火药味。
幸好现世观音神仙姐姐驾到。我把她拉到暗处,轻声问:
“搞掂了吧?”
她自豪地说:
“小cass!”
我的手伸到她的袖筒里,接住那个用来记价格的本子,打开一看,密密麻麻地记满了商品的价格。
出了广益大门,我们还是按照原来的阵势,龙超带我,冯圆带宇文宇,范都都带神仙姐姐(他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接受了车后的一个重物),我们直奔第二个调查地点白鹿市场。就在这时候,出现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天大的、不得了的、吓死人的、事关人命的事情,且听我细细讲来。
我们的特技车队,基本上是按照“一”字形的顺序排列,范都都排在最后。忽然,后面的宇文宇喊道:
“出事罗!”
一听这话,立刻可以猜到是范都都干的好事,他年幼无知,且又爱出风头,动不动就睁只眼闭只眼骑车,要不就一只手扶车把……
事故现场,少说也有三四十人围观。因为当时是早晨,所以围观的不是买菜的,就是卖菜的。围观者们一脸兴奋,兴奋的大多是中年妇女,最兴奋地当属卖菜的了,他们距出事地点只有几十厘米,所以对自己的菜没有受到任何损伤,着实欣慰。而买菜的中年妇女们,处于浅兴奋状态,原因不祥。但她们只是浏览,买到了菜,也就回家了。那些出来吃早饭的中年妇男,做出愤世者的姿态,皱着眉头,咒骂着范都都,连带着骂现在的小孩,顺带着也骂道路交通管理和社会风气。
我挤来挤去,终于挤到了前面。现在由我来为你做现场直播:
春园路和新华路交叉口,发生了一起自行车与行人的相撞事故。肇事者是一名十二岁的胖小子,被撞的是个老爷爷。事故原因是由于肇事者七扭八歪,撞倒了一个正在买菜的老人的腿。据受害者说:疼得要死啊,骨头都断了,像锯子在锯,钻心地疼啊!肇事者一脸无辜地对着摄像头,不停地解释:
“不怪我,我第一次骑车上街。我的车子好重好难骑!”
老爷爷一脸胡子,六十出头,一手拽着范都都的衣服,一手拽着车把,嘴里叨念着:
“要上医院还是派出所?要上医院还是派出所?”
我不禁赞叹:瞧人家说话,多罗嗦,多深刻!
实不相瞒,这老头我昨天见过,他那时候可没现在这么精神,他把唯一的一句台词,说得字正腔圆,铿锵有力,嘴里还不小心溢出一些白沫,看到我对他的伤疼有点怀疑,忙做龇牙咧嘴状,说:
“等到我儿子来了,打断你的狗腿,要你好看!”
宇文宇又在对我使眼色,看得出吵架王这时也开始着急了。他面露凶色,脖子因为斜得太很,别不过来了。他对我再次强调了用本地土话吵架的威力和关键作用,并固执地认为学习最好的人口才最好,口才最好的人吵架最好。唉!
看着范都都哭丧着脸,眼里似有泪实无泪的样子,我不禁心软了,摇摇晃晃地来到那个爷爷面前,摆出一副百年难得一见的可怜相,边嚼口香糖,边对那个爷爷说:
“爷爷!我们要完成作业的!”
只有这样说,才能显得我们是为完成任务,才犯下这起错误的。所以我们撞人,也是具有一定合法性的,而且责任要追到布置作业的老师那里去的,也只有老师,才可以和老爷爷单挑的。
但老爷爷不懂这番道理,拽着范都都衣角的手抓得更紧了,我只好像妈妈教训孩子一样,对范都都说:
“快跟爷爷说声对不起,快快快!”
范都都又把哭丧的脸转向我说,说道:
“‘对不起’,我已经说了一百遍了!”
那位爷爷说:“还不到五十遍呢!”
看来我低估了老爷爷,只好让范都都使出我们最无奈的一招:赔钱。
范都都从来都是惜钱如命,张开狮子大口,出来的却是:
“五块,行吧?”
老爷爷还价说:“不行!五百块!”
我转头求助于龙超。他竟然在专心致志地和别人吵架呢!在围观者中,有个妈妈领着孩子站在龙超后面,开始,妈妈还教孩子认自行车的一些零件,看到孩子兴趣索然,便指着范都都说:
“以后不要学这个大哥哥哦!”
龙超没理不饶人,转过身去,就跟人骂了起来。由于技术不佳,不但落了下风,还招来了无数香蕉、苹果、鸡蛋的“强烈慰问”,当然,更多的还是口水。
唉!无情就无情,无义就无义吧!我退回阵地。全体组员一致通过:范都都自己帮自己吧,我们不管他了!
绝情绝义的我们,重新启程,继续做社会调查。但启程之前,我在百忙之中,还注意了一下神仙姐姐的状态,她比我们高兴多了,从范都都的车篓中,打开了范伯母精心准备的塑料袋,使出她惯用的伎俩:钻进塑料袋里。
我们在表决“集体不管范都都”的同时,还通过了一个草案:“去白鹿市场之前,咱们先去吃东西”,想象力丰富的龙超立刻想到了麦当劳,他的小资主义立刻被我喝住。他知不知道我们市没有麦当劳,何况我们几个加起来只带了八元二角,现实主义的宇文宇指着不远处的一把七彩大伞(其实经过风吹雨淋,二十多种颜色都不止),说:
“哪儿的操蛋饭才好吃!”
我们找到不太漂亮的老板娘说:
“要四碗蛋炒饭!”
不一会儿,饭就端了上来,真的是好大一盘。白黄相间,扒拉扒拉还可以看到寸长的黄瓜条,饥寒交迫的我们狠狠地吃起来。
太好了!——也可以说不好了!我看见范都都推着车子摇摇晃晃地来了,只见他印堂发红,喜上眉梢,满面春风,定有喜事。
我们见了他,第一句话无外乎是:
“怎么逃出来的?”
范都都无不得意地说:
“路上遇到我爸的熟人,给了他十块钱……哟,在吃饭呢?”
我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范都都是食神转世,这时候来,对我们来说,无疑于僧多粥少。他凑到我的蛋炒饭前,用力嗅了嗅,我当时真怕他一个喷嚏打下来,我的饭就糟蹋了,我还有两根黄瓜条没吃呢。宇文宇最绝,干脆把筷子一丢,皱着眉头说:
“哟,这饭真是难吃!”
我谦让说:“范都都,过来吃一点吧?我把我的分给你。”
他却一脸刚毅,摇摇头,指着已经瘪下去的空袋子说:
“算了算了,我有烤鸭。”
接下来的此情此景,令我终身难忘。我们就当范都都不存在,说说笑笑,还要比谁吃得快,拼命地扒饭,尽量不朝范都都那边看,谁一扭头,我们就用“狼牙棒”,把他仅有的几根黄瓜条夹过来,分吃了。
而范都都孤独地坐在车子座位上,也不吃他那已经不存在的烤鸭,也不吭声。静静地看着我们吃,不时还传来“咯咯”的吞口水的声音。
正在这尴尬的当儿,神仙姐姐以光的速度,从塑料袋里钻了出来,以前从来没见她这样紧张过,一块鸭翅膀也没来得及从嘴里拔出来,就像闪电般跑了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
“小龙,你别跑!只有你和我是一条心。你敢把我踹了呀……”
她还做动作,力图使我在听觉和视觉上得到双重享受,只见她高扬右手,手指呈揸开状,忽然,她的手猛一合拢,像抓住了什么东西,把那个不知名的东西,提溜到自己面前。我以为她要指责负心汉,不料,她却发起光来,依我看,她是“进化”了。但她身边另有一个发光体,依轮廓看,是个人,还是个男生。那男生向着游戏厅跑去,他把玻璃门一推,就闯进了那烟雾编织的地方,神姐自然跟了过去,但数次被玻璃门顶了回来,原来她不知道玻璃是透明的呀。第十五失败之后,她终于放弃了。
她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嘻嘻嘻!女生最悲哀的,莫过于倒追反被踹。何况,她主动拉人家男生的手,具有一定的羞羞性。
下一次的社会课上,老师宣布了调查结果:一共交了三份表。两份是我们小组做的,另外一个小组调查了三个商品的价格:一是泡泡糖,二是矿泉水,三是虾条,还是在门口的流动商贩那里调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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