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四下寂静,除了街上偶尔的报更声外,一切似如平常安稳,除了偶尔在屋顶上擦过的轻风,这夜依旧是个普通的夜,可随着轻风出现的人却不是普通的人!
站在他手下探知的富翁家前,宇文凌烈看着普通的门户、松懈的防守,心里不由一阵疑惑,是手下搞错地方吗?怎么看也是一户很普通的人家!
跃上围墙,宇文凌烈环顾了四周,最后把目标锁定在后院里,只见那灯火通明,人的倒影在纸窗上晃来晃去,人数大约有六七人,可凭他的耳力竟听不到有任何交谈的声音,这实在怪异。
小心跳到那间屋的檐前,宇文凌烈探头下去,只看到有四个黑衣人坐在桌边不知在等待什么,两个身穿华服的中年人不断踱步,神情是即紧张又兴奋,不久就看到一只鸽子飞停在栏上,屋里人一见,立刻奔出一人把鸽子小心地捧了进去,几个人立刻围上,但全然无声,这让宇文凌烈更想知道鸽子带来的是什么消息。
良久后,终于听到有人兴奋地低叫:「终于找到主子想要的人了,就在江南,而且那不老不死的药方也在那人身上,看来主子这会应该高兴了吧!」
不老不死?宇文凌烈对这几个字犹为敏感,对以下的谈话自是更加留心了。
「二皇子璨冀也查到消息了,藏在杨州城郊的山谷竹屋中,但那是武林盟主龚擎的住所,必须小心查探虚实才成。平王隽霖确定已在回京路上,主子想要先除掉哪个?」
「主子没有明训,但主子以前明令要对平王手下留情,我们还是先去对付二皇子吧,虽说有武林盟主保护,但双拳难敌四手,我们这次所培养的杀手比先前的又更进一层楼了,更重要的是他们只会拼命再没有了思考,所以不达到目的他们是不会罢手的!」
「已经成功了?也好,就让这批杀手上去试试,倒是你们几个,宇文凌烈找你们找得可紧,要再小心一点,宇文凌烈身上还有我们想要的东西,现在无法下手除他,你们的安危就要自己负责了。」
「明白!我们会小心行事的!」
四个黑衣人同时点头,几人又就一些细节开始讨论起来,探身下来的宇文凌烈只觉血往头上涌,自那句『宇文凌烈找你们找得可紧』开始,他的脑间便一片空白,平素的精明跟冷静全然不见,只有满眼的红光浮现。
里面的确有自己的灭门仇人在,他们就是自己的灭门仇人,六年了,六年的时光他找得好苦啊!他恨得好深啊!现在终于看到这些人就在眼前,这叫他怎么他能忍得住!!
满身杀气立现,伴着血剑的啸鸣宇文凌烈翻身跳下屋檐就要冲进屋去,哪知屋里几人也非等闲之辈,一听到啸鸣就已经警戒冲出,几人撞面,手上也立刻抽出兵器向宇文凌烈招呼过去,宇文凌烈敏捷一闪,血剑虚晃一招拉开了两方距离,这才看真,从屋里跳出的七人手上全拿着古怪的武器,满脸狰狞。
「想不到竟在这里遇上『血啸狂凌』,宇文凌烈,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啊!」
他们知道宇文凌烈就是『血啸狂凌』?宇文凌烈手一顿,看了一眼血剑又抬头狠盯眼前七人,就算知道又如何,他自出道就少有敌手,难道还打不过这几个无名之辈?
思及此豪气顿生,宇文凌烈中气十足地大骂:「你们这四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既然知道我是宇文凌烈还不敢大言不惭?枉父亲对你们亲如兄弟,你们却下此毒手,可对不起天地良心?!」
那被指的四人却脸上毫无表情,神情带了些呆板,对宇文凌烈的指责完全无动于衷,两个锦衣人看此笑道:「他们早已没有心在,又何用对得起天地良心!宇文凌烈,这个儿是你送上门来找死的,如果你把东西交出来还能留你全尸!!」
宇文凌烈手握血剑,不断狂飙的啸声可见他身上杀意多重:「「我身上多是宝贝,你们念念不忘的是哪个?你们为何要灭我全家?」
「你们家会被灭就是因为拥有了『寒龙玉』这个宝贝,我们遍寻不获,那必定是在你手上了。不过你放心,你家还有个护身符,当初我们死死逼供,你爹娘仍不愿透露神医月洛的去向,不过却因此苟延残喘留得一条活命,如果你能乖乖把『寒龙玉』交出来,我倒是可以让你们一家三口死前团聚!」
「放屁!」宇文凌烈一声痛骂,手不由摸了摸脖子上带着的玉佩,竟是为了此等贪念就毁了他全家,他绝不饶过幕后主使之人,但今天他也不会放过这些帮凶!
「你们这些泯灭良心的混帐,我今天不杀了你们就不叫『血啸狂凌』!! 」
锦衣人闻言大笑:「你敢杀了我们,你不要你的父母了吗?我们主子早就想要你手上这把宝剑了,如果你肯乖乖交出血剑跟寒龙玉,今天或许我们可以留你尸,让你父母能领回去安葬!!」
看他一再强调自己父母的存在,宇文凌烈心里不由一宽,看来他们所说的应是事实,父母犹在人世,只是身陷圄囹不知会受到何样折磨,但是他们还活着,这就足够了!只要知道他们活着他就能救出他们,现在还是把这几个帮凶除了,先泄一下怒气!
念及此,宇文凌烈血剑横扫,心神与剑合为一体,挟着狂啸就向众人杀去,今天他要血染此处!!
两边迎上,兵器硬硬碰撞过了一招,宇文凌烈心中一愣,这几人居然功夫不弱,而且兵器也古怪得很,与如此锋利的血剑硬碰也只缺一个口子,并无折断。
收起轻视之心,宇文凌烈凝神聚气,内劲慢慢鼓足全身,血剑让他催动得啸声已近凄厉,尖锐的声响让人纷纷掩避,红光笼罩全身,眼上全是血气,这夜他要放开理性,杀这里一个片甲不留!
站在对面看此异象的七人也不由暗暗惊慌,如浪般的杀气一波波涌至,即使杀人如麻的他们一时也不由胆颤起来,相互打了个眼色,几人慢慢移动位置,打算来个群攻。
刚一动,就象触动了机关,宇文凌烈身形一动已经近在眼前,血剑破风而至,如迅雷般让人防不胜防,眼看就要砍杀三人,可没想到四把兵器挡住他的攻势,硬碰了几招,不管是杀哪个人都总有其余数人出来解围,宇文凌烈处处受阻更是来气,凭着直觉左劈右刺,人剑游走在七人包围圈中,或攻或守,虽是滴水不漏不让人伤害自己,可是自己居然也无法夺得半条人命!
争战百招始终杀不了一人,隐隐觉得焦燥的宇文凌烈这才开始把注意力分散四周,看这七人零散分布,但又有『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势』,攻其一另外六人必定会上前解围并反击过来,自己虽然武艺高强,但这样的磨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眼中精光闪过,宇文凌烈突然身形跃起,升至半空再行扑下,几人纷纷举兵器阻挡,把宇文凌烈的雷霆之势再次拦了下来,宇文凌烈一个收招落在七人中间,眼睛缓缓把七人打量个清楚:「看来你们的武艺虽不是很高强,但是这阵式很厉害!难怪你们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扯了一下嘴角,先前就已经觉得似有一种无形的能力让这七人进退得宜,把自己的攻势全挡下来,方才一跃在半空把七人位置尽收眼底,虽然他们站得零落,但隐约间似是一个阵式,而他们正站在阵眼上。这样就算再挥舞下去只有耗了自己的内功却毫无得益!
「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子,果然发现得快,今天如果你冲得了这个阵,我们的命送你又如何!」锦衣人说完立刻飘远,宇文凌烈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身边开始满布黑衣人,他的四个灭门仇人正领着他们有序地慢慢防守着,一层层地慢慢围上前来。
群攻?真是太小看『血啸狂凌』了!宇文凌烈一声冷笑,持剑硬闯,可不论他从哪个方向冲出都有无数压力把自己推了回来,就像是撞到一层层的石壁上,用力越大反抗力就越强!!
糟!对阵式不算精通的宇文凌烈暗叫一声,他早就听闻有一种阵式能让所有武林高手束手待弊,但因从没有见过所以一直以为只是讹传,哪知现在竟让自己碰上了,早知以前该勤下苦功研究阵法的!
一次次地冲出,又一次次地被拦回,宇文凌烈挣扎许久,内力几近耗尽,但也只能阻止黑衣人靠近己身,但看到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围上前,自己的防卫圈越来越窄,心里不由暗叹,自己真是太轻敌了,他不该一人逞强探险而陆飞英、隽霖赶上京城!
眼看自己就要失守被擒,宇文凌烈心灰意冷,只想着就算自己死了也不能让他们得到寒龙玉!
把脖上的玉佩取下,特地扬了扬手,果然看到锦衣人眼光发亮如灯,宇文凌烈心里暗笑,手上用力就要捏碎此玉,就在这时,几声惨叫破空而至,听声音方向是在近处发出,遇此变故,宇文凌烈与锦衣人都同时向声源望去,只见一片黑沉的人群中一头银发分外耀眼,犹如黑暗的一盏明灯看得宇文凌烈混身发颤!
银发?银发?这人会是他吗?
◇◆◇
一阵搔动由黑衣人中心慢慢扩散,谁也不明白为何铜墙铁壁的阵式会多了一个银发蓝衣人,但在锦衣人的一个响亮手势下,原本有些松懈的阵式又恢复成井然有序,而且迅速分散,一批黑衣人继续围攻宇文凌烈,而另一批则是攻向银发人。
宇文凌烈见状不由大叫:「小心,别让他们围到你,他们的阵式很奇怪!」
在微弱的灯火下,宇文凌烈似乎看到了寒星随嘴角微微泛起波澜,只见他出手快速准而狠,每一次伸出手插中的永远是黑衣人的心脏部位,黑衣人连想挣扎的机会也没有就倒下了,虽然其它黑衣人完全没有怯懦地勇往直前,但不断扑下的尸体仍是阻碍了他们的前进,连锦衣人也为这无声的杀戮寒了心,为什么这男子杀起人来眼也不眨就像切菜一般俐索干脆?
「还愣什么?左角有破绽!」冷冷的清音打入脑中,宇文凌烈就像被泼了冷水般清醒过来,快速地挥使着血剑,也学着寒星随专挑黑衣人心脏部位下手,由于大部份人都被寒星随的杀戮吸引了注意力,宇文凌烈这次的攻击完全得到了响应,一个个接着倒下的黑衣人连痛吟也没来得及发出便跟其它人一起共赴黄泉了!
左右突围着,宇文凌烈在短短时间内用尽最后的内力快速杀出血路来到寒星随面前,带着星点血液的嘴动了动,心完全放松了,太好了,寒星随在这里,他没有什么好怕的!
突然一只手揽住他的腰把他拉近怀中,手中血剑也被接过,宇文凌烈这才发现自己竟有半刻失去了意识,窝在寒星随怀中看着他手握血剑快速的清除阻碍物,嗅着以前就在寒星随床上闻惯的青草味道,恍惚间他似乎又回到了以前跟寒星随共渡的时光中,那银白的雪山,那绽放着的红梅,那温暖的石屋,那舒适的让他沉入梦乡的怀抱……现在就在眼前!
「抱紧了!别胡思乱想,现在是什么状况!」寒星随手一紧,把宇文凌烈紧紧地抱在怀中,右手血剑再现猩红,在红光大放之下搂着宇文凌烈跳上围墙转眼消失在已经死去大半的黑衣人眼中。
「该死的,为什么会杀出个程咬金,这个人武艺这么高为什么从没有情报提及他?刚才明明差点就能得到血剑跟寒龙玉,现在一切前功尽弃,还损兵折将,这下该怎么向主子交待!!」锦衣人气得把手上武器扔向地上,这下子他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话被宇文凌烈偷听了一大半,差点到手的宝贝丢了,人也没了……
几声哀号由锦衣人嘴里逸出,几里间都可清晰可闻,不清楚事情的人全以为这陈老爷府上发生了什么丧爹爹死姥姥的事呢!!
◇◆◇
「抱够了没有?」似是过了良久,又似是过了半刻,伏在寒星随怀中一直没再动过的宇文凌烈在这声不耐烦的问话后一惊,抬头望去但见寒星点点月影渺渺,阵阵冷风吹过,不知何时寒星随已经带他来到一个山坳间,满目青树野花,眼前的一个山洞渗着微弱的灯火,忽明忽暗,衬着周围的景色隐有一种凄美!
松开了手,有些疑惑地盯着美丽之极的容颜,再次在心中感慨寒星随的俊美世间少有,宇文凌烈一时间无言以对,只是看着寒星随转眼间消失在眼前,但不知为何他知道今夜的寒星随不会离开他!心里竟一丝惶恐也没有……
果真,就在宇文凌烈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不久,寒星随又出现在自己面前,抛下两只野鸡跟一些野菜,转身便进了山洞。
宇文凌烈摇头一笑,这个人真是的,理所当然放下所有东西却不出一声,当真以为所有人都能猜得到他心中的想法吗?
快手地处理了食物,架起火堆熊熊烧着,不久便有阵阵食物香味飘散四方,宇文凌烈望着如血剑般红的火,这才想到血剑到哪了?
左顾右盼终于看到依在洞口旁的血剑,宇文凌烈立刻抓起,在这三年间血剑已经跟他形影不离,如同手足不可分开了!
「你太依赖血剑了!!」冷冰冰的声音与在洞中换过衣服的寒星随飘出,但宇文凌烈却奇异地听出语中的关心与教训,心里不禁泛起甜意。
「我只有血剑可依赖!」宇文凌烈顶了回去,但身子却侧了侧,让寒星随坐在他身旁。
落下的身影穿着一身天蓝,衬着银蓝的发美得让宇文凌烈痴醉,假意拨弄火堆,这才免过对着寒星随失态。
「你不该去那里,你的武艺尚有不足,去那里只有送死的份!」
寒星随的语气加重了,宇文凌烈为这不经意透出的情绪而兴奋着,但仍假装丝毫没有察觉:「那你又怎么会出现在哪里?」
「月洛被人跟踪,我去查查是何人所为!」寒星随低下头,倒是有问有答。
又是月洛!!想到她当初用『缘尽』两字不让自己跟寒星随见面,宇文凌烈便出奇愤怒!
「你不是说缘尽吗?现在我们又碰见了,你倒是怎样说?」
被宇文凌烈质问着,寒星随沉默无声,最后只有一声轻叹:「你明明知道我的身世,何必又苦苦要跟我绊在一起呢!!」
「那又如何!我刚下山时所遭遇的事你做何解释,与你有了那样的关系你以为我会忘得了你吗?我不是当初那年少无知的宇文凌烈了!这些年来我每次回到宇文家高掌柜总是催促我成婚生子,这是不是你指使的?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发我?」宇文凌烈从不是笨蛋,这几年浪迹江湖,很多蛛丝马迹他看在眼底只是从不揭穿罢了。
寒星随又是沉默以对,但宇文凌烈却笑了:「寒星随,你有想念过我吗?你会跟月洛提起我是因为我在你心中重要吗?」
寒星随闻言猛地抬头,冷洌的眼光直瞪着宇文凌烈,宇文凌烈看到寒星随的表情一愣,最后轻叹:「我想你啊!不知为何总是在心中为你保有一席位置,让它一天天的壮大,以为会忘却了,却总记着……」
一时轻风拂过,树叶沙沙做响,在这静寂的旷野中似为宇文凌烈的话附和,两人一惊,眼神不由对上,只觉那里面藏着一汪秋水直直把自己淹没,再也无法浮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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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星随看着这个不知何时已跟自己齐高的男孩……不!应该称为男子了,只觉心里那隐隐的刺痛又再次明显,长大了就会长高,慢慢地他会由男孩变成男子,由少年走进中年然后……最后自己看到的会不会又是一坯黄土,半块青碑,余留自己默默思念呢?
撇开头,不再与宇文凌烈视线相染,刚有些回暖的心又被自己硬冷冻了起来:「别说这些没意义的事!别忘了,你还有血海深仇,你还有万贯家业,你还有好友知己,我只是一个闲人,忘了吧……对谁都好!」
宇文凌烈不明白他真的从寒星随眼中看到暖暖流动的情意,为什么转眼间得到的又是冷冰冰的回答?
用力扳回寒星随的脸,宇文凌烈只觉心中有一团火在烧,一次又一次的离开,一次又一次的逃避,一次又一次的隔绝,他真的再也无法忍受了,此时不挑明,日后相信再无机会!!
他知道寒星随在自己的心中有多重,他也知道对寒星随的感情有多浓,知己好友难得,但寒星随之于他来说并不是这样的存在,他给自己的是支柱,心的支柱!看不到他,心有一块是空的,空虚最是难耐!!
「为什么你总是选择逃避?你不是已经历尽沧海了吗?你不是已经看透红尘了吗?那么看着我,认真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告诉我,叫我滚,叫我永远不要出现在你面前,叫我死也不要让你看见……」
晦气的话消失在寒星随的唇间,冷冷的人带来的却是温热的气息,滚烫着宇文凌烈的心,双手回抱着寒星随,阔别了整整三年的吻让自己难耐,以前的懵懂……现在的情动!!
原意只想封口的吻变得热烈激情,寒星随一直忍耐的情欲全被怀中不断响应着的宇文凌烈挑起,想推开得到的是更紧更烈的拥抱!想断绝关系,撕裂的却不仅是凌烈的心!
挣扎许久的思考终于化为春泥,在这夜半冷风来袭的时分,两人都是情愫燃火,陪衬在一半的火光把两人合一的身影染上热情的红!
不知何时两人已移步洞中,倒在了软草铺垫的地上,手早不安份滑进了对方的衣襟中,弹性十足的肌肤紧紧吸住了寒星随想退缩的手,游移着感觉着其中的温度跟韧性,想得到更多的心情让他无视脑里的警钟,现在的他又变回了几十年前冲动的少年了……
啃咬着线形优美的锁骨,舔舐着光滑带有汗味的肌肤,那莫名的刺激让人精神亢奋,手顺沿而下来到微小的突起,不由贪婪地把玩着,耳边粗重的喘息更是让人起劲,分心地略一抬头看到宇文凌烈涨红的脸、泪湿的眼,不禁有些迟疑,这一次做了就会永远也放不开手,拖上这个前途一片光明的青年一起掉下地狱,可以吗?
感觉到寒星随的停顿,宇文凌烈稍一抬身,拉下寒星随吻上紫红的唇,想得太久了,自从知道那次的解药是寒星随所为,他就一直想着,情欲纵流中的寒星会是何等的耀眼呢……
缠绵地吻着,口舌的交缠带起一阵阵电击让人连骨都酥软了,但湿滑的舌仍不知足地舔过银丝流下的痕迹,巧手在何时已把衣扣解开全然不知,只在灵蛇缠上果实那一刻宇文凌烈才剧烈地震了一震……
同女子的交欢从未带起这般由心底燃上的烈焰,就像要把自己跟寒星随焚烧干净才肯罢休!
难耐地摇着头,为着心底一圈圈泛起的空虚,宇文凌烈积极地响应着也探索着眼前雪白的肌肤,自己的是麦色,他的是白色,如此分明又和谐!该是注定他们在一起的……
轻叹出声,这身肌肤比他曾触摸过的任何一个都要细致,上天为何如此厚待这个男子呢?
不满他的思绪分散,轻吻着的嘴突然用力的小咬一口让宇文凌烈猛地一痛,精神完全集中在一点!
看着埋首在自己胸前努力制造一波波快感的寒星随,宇文凌烈抚着他的发,全身心地感受他所带来的感觉……
热而欢愉!直到大手滑进了自己的私密处,羞怒的心情重又浮上脑中,人也不由挣扎了起来……
「别……」只发出一个单声,嘴又被密密地印上,配合着手的节奏让他掉进无底的快感深渊中,越来越急的催促他让无法自制,在用力的抖动下一倾而泄,身子剧烈地起伏着,看到上方的寒星随一脸痛苦的样子,不禁心甜!
「来吧,我也会让你舒服的……」
对于宇文凌烈的邀请,失去理性的寒星随早已不懂拒绝,身体燃起的酷热只有眼前的人可解,那以往一年年前突发的情欲也没有这次的强这次的烈!这晚他是逃脱不了了……
修长有力的指尖来到秘所,轻轻地叩门而进,努力地让心镜保持一点清明才不致于狂冲猛进撕裂宇文凌烈青春的肉体!
迎合的扭动,放松的四肢带着异样的艳,本是英俊的脸带着妩媚,这一切又一切的诱惑寒星随真是受够了!!!
手指不再温柔而是直穿进紧窒的甬道,强硬地开发着禁地好为迎接早已硬挺的欲望做准备,异样的痛楚让青年脸上带着扭曲的神情,但已无力禁止即将来临的风暴,本想咬牙硬挺过去的想法溶化在了突然包含住自己私处的湿润下,不明的睁眼却见银发聚集在自己下体间……明了的事实让宇文凌烈的血液就要炸开般滚烫,够了!真是够了!!
「进来……别这样……」继续着,无力吐出脑海的话,在体内不断搅动的手竟停在一处会让自己疯狂的点上,连骨头都要麻酥了,连贯的快感让宇文凌烈扯开着喉用力地呼吸着,感觉硬物开始撑开窄小的洞穴……
「慢慢地呼,慢慢地吸……放松,我不想伤了你……」原本清亮的嗓音颤着,斗大的汗滴不断滑落身上牵起另一种快感,宇文凌烈配合着身内渐入的欲望,让两人终于能合而为一兴奋着,感动着,期望着……
硬物终于贯穿整个身子,剧烈的痛意劈过脑袋,宇文凌烈僵直了身无法动弹,直到自己的欲望被重新挑起,眼中终于映出带着浓浓情欲的美颜,值得的!这一刻的结合他可以用无尽的痛楚去换!
有规律的律动让人不由放松了下来,细细的吻让人心甜得想哭,抱住怀中的头,承接着上方的重量,此刻的一切都永远留在心中……
他的重量、他的触摸、他的亲吻、他的欲望……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主动获得的,舍不得再放开舍不得再失去了啊!
容不得他再细想下去,突快的节奏,猛烈的摇动把他卷进欲望的海啸之中随波逐流,身子自动配合着摄取快感,此刻的他们遗忘了自己,遗忘了天地,有的只是互相纠缠在一起的热度、湿度、气味跟无止尽的快感……
◇◆◇
躺在湿热的怀中慢慢地恢复气息,宇文凌烈对自己刚才失去理性的疯狂情欲感到一丝羞涩和惊讶,但看着垂落在自己胸前的银白发丝时却又是一阵满足!
「当年我中了迷药你也是这样治我的?」卿卿细语着,宇文凌烈伸手围住劲瘦的腰深深地吸了一口身边人的气味,把头埋向他的颈窝中。
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梳理着宇文凌烈蓬松的发,「你还记得那时的事?我以为你没有记忆了……」
「原本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最后是在妓院中明了的,想到你的不负责任我就恨不得一口咬了你!」说到这,真在那白晰的肌肤上小咬了一口。
寒星随眉上一皱,倒也没有呼痛:「本不该让你跟我再有瓜葛,那时月洛有事要我帮忙我便顺势下了山,就是想逃开这阵势,最后还是破了功……」
「如果不是山上那一吻,我恐怕会慢慢地忘了你吧,或许只把你当一个长辈看待!」
宇文凌烈抬起上半身看着仍有些嫣红的容貌,手痴痴的描着:「你真不该长成这副模样……太美了,银发的你比黑发的你还要美!上次见你为什么换上黑发呢?怕招人注意吗?」
「不是,有人在查我们的行踪,找的竟是一个银发人跟一个姑娘,换了黑发就没有这等烦心事了,因为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银发上!」
抱紧了在身上蠢蠢欲动的宇文凌烈:「别动,你想明天起不来吗?」
「不想,不如……」宇文凌烈手不断沿着细腻的曲线下滑着,手上所挑起的点点星焰让寒星随明了此时宇文凌烈的想法。
「想做?你居然还有这个精力?」
「现在的我跟你可是一样的高大,别倚老卖老,我不吃这套。其实这本是我原本的想法!无论抱着多美的女人,她们的脸都会自动换成你的,如果不是这样我也发觉不了心中暗藏的情愫!让我来一次吧,好吗?」
虽是在征求意见,但宇文凌烈已握住寒星随的要害缓缓地运动着,灵活的唇也在找寻他身上的敏感点,「试图再度引燃火焰!
「今晚不行,你给我好好睡上一觉,你的内力已经空荡又做了剧烈的事,现在再来一遍你会力竭而衰,三年不能动武的!」寒星随大手拉开要害上的手,轻轻扣住,另一手也抬起伏在胸前的头。
「我也知道,只是心有不甘罢了!寒,别离开我好吗?」宇文凌烈现在一点都不像在江湖上杀人不眨眼的『血啸狂凌』,倒像个爱撒娇柔的孩子。
「烈,月洛在京城等着我,我要去接她!!」
又是月洛,她到底在寒星随的生命中占据多大位置?
「她到底是你什么人?」宇文凌烈吃醋了,而且不轻,为什么寒星随总不能把心全放在他身上,以前是现在仍是!!
「这个以后再告诉你吧,你先帮二皇子做好应尽的事,我不会逃开的!」寒星随像是看出宇文凌烈心中极度的不安,应许了誓言:「倒是你,以后还是会离开我啊……真的不该跟你坦诉情衷!」
想到寒星随的特殊身份,宇文凌烈也是一阵默然,先前一直气愤他的逃避,从未想起他要躲闪自己的原因,现在经这一提起,他也不由沉默了下来,只觉寒星随的冷淡情有可原,活了这么多年如果不能保持超然脱俗又如何解得了送别的愁与怨,黄泉路上是永不能相见啊!
「抱歉,但我无法忍耐,即使是负了家声负了宇文后世我也不想错过你,那种感觉太浓了,我无法抗拒,我……」
想辩解的话被寒星随用嘴封住了,缠绵又深情地相吻了许久,宇文凌烈才昏沉沉地被抱入温暖的怀中,「睡吧,你累了……」
「别走……」
「嗯……」
洞内如连体婴的两人终在月落星坠的时分进入了梦境,梦中可有对方?看两人嘴角边的笑意便知,熊熊燃着的焰火代表着两人心中的愿——不愿熄灭啊!
◇◆◇
清晨总是由静到吵由暗到光由月到日,被耀眼光芒搔扰的宇文凌烈把头更埋进底下温暖的肉堑中,这些年不敢沉睡的他今天终于能安心好眠,即使在意识无中他也知道这时的他无比安全!
寒星随静躺着不敢稍有移动,看到怀中的人幸福的笑着睡着,已经空虚了好久的心似乎被这笑容填满了,他就知道这人是自己的劫啊!
月洛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终还是成了镜花水月,她努力避免让自己伤心遗憾,自己还是一头扎了下去,自愿地跳进这泥坑中爬不上来也不愿上来了!
知她心疼自己,也怨为何当年的咒反弹落在自己身上,如果当年是父亲受了咒是否一切都会有所不同呢?这是他一直在想的问题,却没有答案……
月洛找寻了多年父亲的转世,却在最后放手,原本他毫不明了,可前些天看到隽霖时他懂了。原来一个人死了就什么都变了,再转世又是新的一人,当初所爱上的特质全然失踪,难怪月洛会那么绝望空落,她真真切切念着爱着的人,她一直为自己堆砌的梦全被无情的现实打碎了打破了……
长生好吗?
追求的人永远也不会明了其中的血和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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喋血尘嚣(上)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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