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 第二章

  「朱邪」这个姓氏是「上夔国」的皇族姓氏,在龙腾城、甚至是整个上夔国的领地内,都具有崇高而尊贵的意义。
  而众多皇族权贵之中,就属朱邪翌天最为有名,他原是前任上夔国龙擎帝--「朱邪龙擎」的长子,同时也是皇帝心中属意的皇位继承者。
  约莫在三年前,当上夔国最小的公主--朱邪婳儿,拒绝听从父皇的命令远嫁北方盟国、甚至不惜以绝食来抗议,但是朱邪婳儿的倔强却没能改变龙擎帝的心意,他下令将朱邪婳儿软禁深宫,以重兵看守,直到出嫁之日。
  朱邪婳儿在出嫁当日,妆点成最美丽的模样,换上缝制好的红嫁衣,在众人以为她已经屈服软化而放松戒备的时候,从上夔皇宫最高的楼台义无反顾地往下跳,当场香消玉殡,当时她年仅十六岁。
  朱邪婳儿的决绝,彻底击垮了龙擎帝,他生了一场重病,一拖就是一年,在大限即将到来之际,他召唤太子朱邪翌天来到床前,没有人知道父子二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在召见太子过后,龙擎帝重新召唤大臣入内,宣谕废太子、改立二皇子朱邪翔天为太子的圣旨。
  半个月后,龙擎帝驾崩,新太子朱邪翔天继位,成为上夔国新君「龙翔帝」。
  在此之前,二皇子朱邪翔天原本就对自己的兄长--前太子朱邪翌天又敬又畏,虽然不明白先帝为何将皇位传给自己,但在众朝臣原本就拥戴朱邪翌天的情况下,他在继位当日为朱邪翌天加官进爵、极尽讨好,就怕皇位不保。
  不料,朱邪翌天婉拒了龙翔帚所有的好意,表明自己即将离开皇宫,在离开之前,他私下与龙翔帝会面,坦言当日龙擎帝要求他允下的承诺,为保上夔国的强盛安宁,他将离开皇宫,隐身成为上夔国的影子。周游列国,顺便为上夔国除去所有暗藏的危机。
  传说,当朱邪翌天离开上夔皇宫之时,什么也没带走,仅带走朱邪婳儿的那件染血嫁衣。
  朱邪翌天虽然离开了,却留下一连串让人不解的谜团与疑惑;疑惑之一,为何龙擎帝要废太子?虽说朝中有流言传出,龙擎帝当初就是派出朱邪翌天与北方盟国「蒙哧」谈联姻一事,他推荐去联姻之人正是朱邪婳儿,但后来朱邪翌天却不能劝服小公主,甚至还导致她跳楼自尽的惨事,新娘末嫁先亡,甚王还差点引发与蒙哧国一场战事,极有可能是因为这两点,所以朱邪翌天被拉下了太子宝座。
  疑点之二,朱邪翌天为何心甘情愿地离开上夔皇宫?毕竟白他六岁受封为太子以来,在这二十多年来,他始终表现得可圈可点,是一名再优秀不过的太子,在朝臣中拥有一定的人脉和地位,倘若他真的不满龙擎帝的决定,大可在皇帝驾崩后率领群臣、向二皇子夺回自己的帝位,但朱邪翌天却什么也没做,反倒像是看破了一切似地离开了上夔国皇宫。
  但不管怎么说,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朱邪翌天在离开上夔皇宫三年内,在上夔国与相邻的「燮国」边界小镇,建立了属于他自己的势力。
  在那里,他培育各式各样的人才:死亡、杀手、护卫、机械师、医者等等,然后再依照各国的需求将他们送出去。据说,经他栽培之人,都成为各国重用的人才,或是各国国君最信赖的手下,因为这个原因,各国的国君都对他十分礼遇,尊称他三贤「朱邪公子」。
  在短短三年不到的时间里,「朱邪公子」这个名号下仅传遍了整个「上夔国」,甚至传遍了列国……
  上夔国·龙腾城·骆府--龙腾城,是「上夔国」、「燮国」两国边境最大的一个城山,因为它地处两国之间,是两国经商者交换商品的必经之地,也因为有了商潮的流通,所以连带成为一座繁华的城市。
  今天晚上,朱邪公子莅临笼腾城这件大事,更是让城中首富骆府上上下下忙昏了头。
  虽然不明白朱邪公子的身边,为何多了一个碍眼的「她」,但由于骆府中人全都畏惧于朱邪公子的身分,压根儿没瞻子开口询问这件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
  半像乞儿、半像野兽的小鬼,堂而皇之地踏入骆府中最舒适豪华的西厢房。
  当朱邪翌天在房里休息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几记敲门声。
  「进来。」朱邪翌天应了一声,同一时间、在他身后像影子一样沈默的修罗立刻主动向前,打开了木门。
  站在门外的人并没有立刻踏入屋内,对方的迟疑犹豫让失邪翌天拾起眼,目光在瞥到修罗面前那抹被仆役抱着的瘦弱身影时,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痕。
  「小姽婳,愣在那里做什么?进来吧!」朱邪翌天含笑下达命令。已经许久不曾有这样的好奇心了,意外捡回一头小野兽,只是不知在叮嘱骆家人好好清洗、打理后,他的小野兽到底生得一副什么模样。
  「是。」门边的姽婳低垂着头应了一声。
  「我从这里接手,你可以下去了。」修罗心知朱邪翌天喜欢清静的习性,在伸手接过姽婳后,同时关上了门。
  从来不曾被人如此「细心呵护」的姽婳有些不适应,从小就习惯了穷困的生活,就连受了伤也只能放任着自行痊愈,如今到了骆府,不但洗澡有仆役侍候着,
  就连只是脚踝受伤,都被人抱着走路。一直到现在,她都还有一种踩在云端、轻飘飘的不真实感觉。
  「别担心,你的样子看起来很好。」修罗误以为姽婳低垂着头、手拉着衣角是因为不安,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主动开口安慰。
  「嗄?」姽婳愣了一下抬起头,这才注意到此刻抱着自己的,是之前那名救了白狐、同时还为自己的脚包扎的年轻大夫。
  「谢谢。」姽婳道谢。虽然修罗的语气平淡,但她依旧能感受到对方的关心。
  「修罗,难得你也会有恻隐之心。」朱邪翌天勾起笑。「既然她对了你的胃口,那么日后你可得多花点心思调教调教了。」
  「主人取笑了。」修罗立即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将姽婳放置在朱邪翌天对面的椅子上,无声地退回属于自己的位置。
  坐定后,姽婳动也不敢动,只是低垂着头。而朱邪翌天只手撑头,嘴角噙笑,以一种他不介意等上一辈子的耐心在等着妮烬主动抬起头。
  明知道不可能垂着头一辈子,但要在朱邪翌天面前抬头,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说实在的,从小到大,连她都不曾认认真真看过自己的长怕,毕竟她也从来不必在乎长相这件事情,但……现在朱邪翌天已经是她的主人了,按照他的说法,还是一个可以掌控自己生死的主人,要是……要是抬起头后他不喜欢这张脸,又或是自己有一张让人看了就讨厌的脸,那朱邪翌天会下会反悔,将之前的交易取消,无情地把她扔出去呢?
  「耐性,向来是人们称赞我的美德之一。」朱邪翌天轻笑出声说道。「只是,我猜想你的肚子也饿了,如果我们继续这样耗着,只会延误了你我用晚膳的时间而已。」
  用晚膳!?这句话直接打中姽婳的要害。瞬间,什么美丑、好不好看这些事都被抛到了脑后,毕竟世间有什么事情会比填饱肚子来得更重要了!
  「看就看,只是……就算我长得丑你想取消之前的交易,也得让我吃饱才能赶我走!」姽婳先将条件讲明,跟着鼓足勇气、用力仰起头,将整张脸暴露在朱邪翌天眼前--
  好半晌,屋内陷入一片沉默,仿佛连一根针掉下都听得见那样的安静。姽婳清楚地看见朱邪翌天的眼中闪过某种情绪,但她不知道那代表什么涵义,跟着,朱邪翌天漆黑的眼瞳就恢复成初次见面那种平静,宛如潭水般看不出任何情绪了。
  「看来,我的运气始终不坏哩!」朱邪翌天喃喃自语。
  「嗯……那个……」姽婳就算听了也不明白,只知道自己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抗议声。「主人,我可以吃东西了吗?」
  朱邪翌天朗笑出声。「没问题,修罗,吩咐他们可以送上晚膳了。」
  不一会儿,骆府的仆役们排成一列,端上了一盘又一盘热腾腾、让人看了食指大动的菜肴,大部分的食物都是姽婳这辈子见都没有见过、想郁没想过的,光是盯着桌上的食物,她就觉得口水都快滴出来了。
  唯一压抑着姽婳没有立刻伸手将食物全部塞入嘴里的,是这屋里还有骆府的人在场,有仆役、还有她最痛恨的骆家人,就算再饿,她也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饥饿、狼吞虎咽的模样。
  早已看穿姽婳心思的朱邪翌天,在菜肴摆满了一桌后,淡淡地抬眼对骆家主人骆刚天说道:「今晚只是暂住一宿,让骆老爷如此费心实在过意不去。」
  「哪里、哪里,朱邪公子您太客气了。」骆刚天急忙摆手,更恭敬地问道。
  「但不知朱邪公子来到龙腾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办?如果需要小的帮手,尽管吩咐一声就是了。」
  朱邪翌天居住的小镇其实离龙腾城不远,但几年来也不曾见他踏上这里,但毕竟朱邪公子的名气太过响亮,虽然今日只是路过,还是被眼尖之人认出,特地赶到骆府通知他,他骆刚天才有机会和朱邪公子见上一面。
  虽然不知道殷家丫头是怎么和朱邪公子扯在一起的,但他也不得不小心应对,就怕这个殷家丫头在朱邪公子面前造谣生事。
  「如我所说,不过是路经此地。」朱邪翌天再次平淡地回答,挑高一道眉揶揄问道。「如果没有遇上骆老爷,此刻我等已经回到家中了,如今出现在这里,也不过是顺应骆老爷的盛情相邀,难道非得有什么事情吗?」
  「是……是,是我糊涂了!」骆刚天听出朱邪翌天的不耐,流了一身汗,更打消了或许可以和朱邪翌天攀关系的念头,聪明地打住话题说道。「如此就不打扰公子用膳。」
  骆刚天很快领着一群仆役退下,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姽婳已经毫不客气地抓起眼前的一只大鸡腿,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别急啊!这桌菜肴不会长脚跑掉,别噎着了。」虽然知道劝说无用,但亲眼看到姽婳狼吞虎咽的样子,朱邪翌天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
  「嗯……我……会小心……」姽婳含糊应道,嘴和手的动作却不曾停歇,像是要把从小没吃到的分量都要在今晚补足似的、不停地将食物件嘴里塞。
  直到肚子撑得连再暍一口茶都要爆开的地步,姽婳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停下进食的动作,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分出心思注意到朱邪翌天几乎没有动到筷子。
  「呃……主人,你不饿吗?」姽婳好奇地问。
  「是不饿。」朱邪翌天好心情地回答。「光看你吃东西的样子也够本了,我已经很久没看到有人纯粹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吃东西了。」
  「不为填饱肚子吃东西?那是为了什么吃东西?」脆婶不明白地问道。
  「为了许多原因。」朱邪翌天摇头,但笑不语,跟着将话题一转问道。「对了,你今年几岁?」
  「十二岁。」姽婳诚实回答。
  「十二岁?」朱邪翌天疑惑地挑高一道眉。他还以为这丫头连十岁都不到,看样子她先前的日子过得真的很苦,连身子骨都细得不像话。
  「骆家和你之间,有什么过往吗?」朱邪翌天继续问,虽杰从先前种种猜出了个大概,但还是想听姽婳亲口说一遍。
  姽婳脸上闪过一丝嫌恶,好几次开口想说又闭上嘴,半晌后才低声说道:「如果我娘并不是大家口中的疯婆娘,那么她告诉我的就是真的,骆刚天是我爹。」
  「那么,你愿意承认他是你爹吗?」朱邪翌天抛出选择。「今非昔比,你既然已经是我的人,我想骆刚天从此只会将你捧在手心,绝对不敌看轻你。」
  姽婳错愕地抬起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思考这件事。与骆刚天相认!?不!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就算幼时曾经在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也早已经在骆家人多年来无情的对待下彻底熄灭了。
  「不!我绝对不会认一个连眼神都在说『这个疯婆娘生孽种』的男人为父亲。」姽婳倔强地开口,虽然装出一脸不在乎,但眼眶依旧无法克制地红了。
  「是吗?难得我今天心情好,让你有机会做最后的选择,一是按照原先的约定和我走,二是留下来当骆刚天的女儿,有了我这个靠山,他绝对不敢亏待你。」朱邪翌天望着姽婳半晌,伸手把住她细小的下巴,语气亲昵,却带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直直锁住她的双眼说道。「小姽婳,我把话说在前头,一旦你决定和我走、将命卖给我,或许那是一条你无法想像的恐怖道路,甚至会比你之前的生活更辛苦,而且永远没有回头的机会,你真的想清楚了,嗯?」
  姽婳不语,漆黑的瞳眸里流窜的,是朱邪翌天在最初见到的,那种仿佛火焰一般的旺盛生命力。
  「我选择你,绝不后悔。」姽婳坚定地说出自己的选择。
  「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这里。」朱邪翌天笑了,原本捏着姽婳下巴的手移向她的发,指尖轻轻滑过已经不再纠结的亮丽发丝,以和姽婳相同认真的
  语气说道:「那么,骆府的一切就和殷悔儿这个名字一样,从此埋葬在这里,再也与你『姽婳』无关。」
  翌日,朱邪翌天实践了他的诺言,一大早就带着姽婳离开了骆府、回到真正属于他的地方。
  姽婳全新的生命,自此展开……
  三年后--
  「孤儿,你在哪里?」清脆的嗓音在竹林间响起,一抹白色纤细的身影也以灵敏的姿态穿梭其间,十分认真的在找寻着什么。
  突然,白色影子像是闪电一样掠过,身穿白衣、模样纤细的少女双眼一亮,立即探出双手想抓,但白影像是存心戏弄似的,一晃闪过对方眼-叫,跟着又一晃消失不见了。
  「好啊!你这小家伙和修罗早已经连成一气,就是看不起我的轻功。」白衣少女即使施展了轻功、在竹林间迅速移动,但每次都在快要碰到时功亏一篑,快如闪电的白狐就像是早已算准她的行动似的,在最后一秒闪开。
  如此又追逐了片刻,但白衣少女始终抓不到白狐,同时她饱满的额头开始渗出汗滴,气息也开始不稳了,她心念一动,灵活的眼瞳一转,从腰间系住的小袋子中捏起一把粉,跟着算准了白狐即将要往右边跳去的时候,伸手一扬将掌中粉末朝白狐撒出,果然,「咚」的一声,白狐应声倒下,乖乖地跌入她早已准备好的双掌之中。
  「嘻!就不相信这样还抓不到你!」白衣少女格格轻笑,一手抱着白狐往下跳,谁知道才落地,就发现眼前站了一个人。
  「姽婳,白狐是让你练轻功的,谁让你这么取巧偷懒的?」开口说话的男子约莫二十来岁,斯文的脸上写满了谴责与不赞同。
  「修罗师父,人再怎么快也不可能快过白狐,我只是认真用了你教我的原则,以自己最擅长、最不费力的方法达成任务。」姽婳吐舌辩解。
  「狡辩。」修罗冷哼一声。
  「我的好师父,你就看在我炼毒药、炼解药都是你最得意的弟子分上放我一马嘛!」姽婳装出哀求的脸说道。「人总有擅长与不擅长的东西嘛!我又不是你,怎么可能样样精通。」
  自从追随朱邪翌天来到这个宛如世外桃源的小镇,已经整整过了三年了。
  原本她单纯的以为,将命卖给了朱邪翌天,就表示要日日夜夜跟随在他身边的意思,没想到当自己提出这样的问题后,却被朱邪翌天以一种好笑的眼神回道:「小姽婳,想留在我的身边,那么你得很尽力很尽力才行。」
  后来,姽婳才真正了解朱邪翌天这句话的意义。像自己这样,被朱邪翌天一时兴起带回的少年、少女,就算没有千人也有百人以上,他们全部郧都住在镇上外围的学苑里,按照天赋的才能与天分学习不同的技能。
  每三个月,学苑都会举办竞赛,若是有自信能通过所设下的考验,那么就能往镇内进级一层。朱邪翌天将小镇由外到内分成九层,当有人可以从通过九层关卡、九层考验之后,才有资格进驻镇内中心,亦即朱邪翌天居住的、宛如宫廷般宏伟的「翌龙殿」。
  在得知这些正式程序之后,姽婳才彻底明白了当初朱邪翌天那种似笑非笑的灼眼神的真正涵义。
  但,就算朱邪翌天如他之前所说的,只是一时同情或一时兴起才将她带回,就算他只是将自己当成可以培育成棋子的千百人之一,但是姽婳心中却怎么也忘不了,当年是朱邪翌天解救了濒死的自己、彻底改变了她的命运,从那一刻起,她就在心中立誓,她的人、她的命永远只属于朱邪翌天一个人所有!
  不过,朱邪翌天虽说是一视同仁,却依然为姽婳破了例,他将从不离开自己身边半步、宛如影子般的修罗拨出,让他成为教导姽婳所有事情的师父,并且,每个月他会召唤姽婳进入翌龙殿,名义上虽然说是考察她的学习状况,但每次都只是陪着朱邪翌天饮茶、聊天,甚至他还会指点她一些据说是宫廷内才需要用到的礼仪,虽然姽婳不明白朱邪翌天真正的目的,但在她心中,朱邪翌天就像是天一样,是最神圣的存在,她非但不会质疑,甚至认真地学习着朱邪翌天所教导导的每一件事情。
  「明天又是你进翌龙殿的日子,你的轻功却一点长进也没有,我怕哪天主人失去了耐性,连我这个做师父的都得跟着受罚。」修罗皱眉,有些莫可奈何地看着姽婳始终漾着笑意的俏脸。
  三年,确实足以改变任何事情,如今站在自己眼前的姽婳,完全没有当年那个
  小乞儿的影子;头发长了,身子也抽高了,美丽的脸蛋随着年龄的增长,添加了女性特有的韵味。
  事实上,姽婳在三年前,个头瘦小、营养不良的时候就是个美人胚子,只是因为她从未梳洗,遮住了原有的姣好容貌,但现在经过自己细心的调养下,虽然才年仅十五岁,但却宛如野地盛开的花朵,绽放出一种让人移不开眼、惊心动魄的美。没错,姽婳的美不同于宫廷女子、大家闺秀那种仪态万干、楚楚动人的美,也不是民间女子那种俗丽之艳,而是带有一股与生俱来的野性,就像是生长在悬崖边缘的奇花,不管生长的环境如何恶劣,依旧昂然傲立,执意绽放属于自己的美丽。
  或许,就像主人朱邪翌天所说的,当初姽婳让他心动的,就是那双仿佛燃烧火焰般的眼瞳。在这三年里,即使姽婳认真地学习着上流阶级的-切,但偶尔,他还是会从她的眼中看见火焰,那是一种永远不愿被驯服的人才会拥有的眼神。
  「修罗师父?你怎么了?为什么看着我发呆啊?」姽婳伸手,在修罗面前不停挥动,十分吃惊他也有发愣的时候,而且,还是看着自己的脸发呆,未免太奇怪了!
  「继续练习轻功,要是再偷懒我就在竹林间放蛇,看你练是不练!」修罗沉下脸,伸手接过姽婳怀中的白狐,冷冷说道。
  「好嘛!好嘛!我练就是了。」姽婳果然倒退两步,说来曰己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蛇。呜呜……修罗师父果然够狠,居然想出这么毒的招数!
  姽婳对修罗挤眉弄眼扮出一个鬼脸,然后轻笑一声退开,认命地在林问开始练习轻功。
  修罗望着林间穿梭的白色身影:心中若有所思,最后摇摇头,踏着无声的脚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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