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感夏娃 第二章

  依照往常一般,姜磊站在季柔霄的学校门口等着接送她,这也是他工作的一部分。
  他看着她从学校里缓步走出,旁边的人都是成双成对、呼朋引伴地走在一起,只有她一个人走,远远看去,小小的身影显得十分孤单,让他看了着实不忍心。
  就在离校门口只差几步路的地方,一个男孩挡在她前面拦下她。
  "小---"他本来要插入的,但看见那男孩脸颊发红的窘态,他知道他的目的了,所以也就任由着他去,小姐是该多认识其他人才对。
  当然,他会在一旁看着,如果那个男生对她有什么不礼貌的举动,必要时他会出手帮助小姐。
  在另一方面---
  季柔霄皱了皱眉头,不感兴趣地睨了眼前的男同学一眼。
  "季……季柔霄!"小男生窘困地叫了她一声。"我有话要跟你说。"
  "嗯。"她只是轻应了声,没有拒绝、更没有同意。
  显然的,他当她是同意了,没经过她的允许就牵着她的手,拉她到一边较不起眼的地方。
  姜磊当然也跟了过去。
  "你要说什么?"她没那么多时间搭理他。"有话快说。"
  男生鼓起所有勇气说:"请你做我的女朋友!"呼!终於说出来了。他暗自吁了口大气。
  "你凭什么?"季柔霄双手交插於胸前,微皱了下眉,起因是胸部发育期间的涨痛所致,她讨厌这个身体,更讨厌眼前挡她去路的小鬼头。"你凭什么喜欢我?"冷淡的声音里加了些许嘲弄,好像刚才听到的是笑话一样。
  "我……我家和你家有生意上的往来,还有,我和你一样有钱,还有……还有我的功课和你不相上下,而且我长得不错。"
  "就这样?"季柔霄讪笑地斜睨他。"你这样就喜欢我?你又凭什么认定我会接受?"真是有趣!
  "你讲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拒绝。"她不避讳地看他被拒绝后的生气模样,甚至可以说是乐於见到。"再见。"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他拉住她,不让她走。
  "你凭什么对我说这种话!你凭什么拒绝我?"他从小到大还没有像今天被这样羞辱过。
  "凭我讨厌你。"即使在面对一个身高一百七十几公分的男生,她还是面无表情地说出比之前更恶劣的话。"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吧!"
  "季柔霄!"男生的一只大掌已高高扬起,随着他接下来的话对准她的脸落下。"你以为你是---"
  突然,他的手在半空中被人拦下。
  "对女孩子动粗不是男人该做的事。"姜磊怎么也想不到季柔霄是这么拒绝别人的追求的。"你要真打下去就不是男人了。"
  男孩甩开他的手,一脸的怒气和姜磊不变的笑容成了反比,怒瞪了好一会儿才愤然地跑开。
  "小姐,你要拒绝男孩子的追求也要有方法啊!"真是的,这样子只会结怨,一点助益也没有。
  "我的事不用你管。"他还来做什么?"我说过以后我自己回去,用不着你跟前跟后。"
  "这是我的工作。"他依然跟在她后头走着。"看到今天这情况,我更必须每天接送你上下学了。"他担心她会因此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你还真是奴才命。"她毫不留情的顶了他一句。
  姜磊仍是一派自若地笑着。"你还在生气吗?"和她相处这么多年,她刺伤人的功力他已能抵禦个十成九。
  季柔霄不理他,迳自走在前头不答腔。
  他为什么总是一张笑脸,对她的话一点也不在意?他难道不明白她一定要刺得他遍体鳞伤才会平息怒气吗?
  这个笨蛋!
  "小姐!"姜磊拉住她。"再走就被车撞死了。"她当真走得忘了自己在红绿灯前面了。
  "我倒宁愿这么死去。"她说,一样是不带感情的声音。
  "这种话一点也不好笑。"他收起笑脸看她。"好不容易长这么大,就这么的被车子给撞死,那多不值得。"
  不值得!?"在你是,但我不是。"
  "怎么这么说?"
  "总之,我的事不用你管。"说完她加快步伐越过马路。
  "这样的个性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他摇了摇头,也加紧脚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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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抢先在季柔霄前头替她开了季家大门,姜磊侧过身让她先行进入。
  季柔霄一进门,走至玄关处,还没走几步路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小姐?"姜磊不明所以地问,视线离开她朝客厅望了望,"老爷,您回来了。"他知道她突然停住的原因了。
  季仲宇从沙发上站起来,回头望向他们。
  "好久不见了,柔霄。"他的声音一如当年的低沉。"看你的样子似乎过得挺不错的。"
  "过得好不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季柔霄拉了拉背带,朝客厅左方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
  "你这是对待父亲的态度吗?"这个小女孩年纪愈长也愈冷呐,呵呵!
  季柔霄在第五阶处停下,头也不回,声音依然让人听不出起伏地说:"你确定你是我的亲生父亲?"
  "哈哈哈……"季仲宇不怒反笑。"你真是可爱啊,柔霄。"和她母亲就像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季柔霄没再搭理他,上楼的脚步加快了许多,但无论她走得再快,他的笑声还是像病毒似的在空气中传播着,想挥也挥不开。
  令人厌恶的声音。她就是这么讨厌他---他的脸、他的四肢、他的一切、他的存在……她都憎恶。
  憎恶。
  是的,就是憎恶。
  她无法停止不讨厌他;对他,她是厌恶至极。
  "小姐!"真是伤脑筋。"老爷,小姐绝对不是有意的。"姜磊急忙为她辩解,却也找不出任何话来解释季柔霄为什么会这样对他。
  唉,跟班不好当啊!
  "没关系。"她用这个态度对他才算是正常,要是哪天她突然对他恭敬了起来,那才要命。"正因为她这样,我才能活得久一点。"
  "咦?"他刚才说什么?什么叫"才能活得久一点"?难道小姐会对老爷怎样?
  没道理吧?他们是父女,再怎么样也不至於到仇人相见那种地步不是吗?他想不通为什么一对父女会用这种奇怪的方式相处,在他的印象中,老爷和少爷们相处倒还挺像是一家人的,为什么唯独和小姐……
  算了,这也不是他能介入的事情,他只负责照顾小姐而已。
  和季仲宇微微点了点头,他跟着上楼去了。
  一进入她房间,本来是想好好劝劝她,但是进门后看到她倚在阳台的栏杆上,他知道那是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有的举动,想说教的话一时全吞了回去。
  他跟着来到她身边。"怎么,心情又不好了?"在他的记忆中她的心情很少好过,真的很奇怪,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会郁郁寡欢到这种程度?
  季柔霄在他靠近她之后,几乎是立刻就倚进他怀里,姜磊没有做任何反应,任凭她将头枕在他胸口,像个大哥哥似地任她倚偎---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为什么心情不好?"
  季柔霄不答反问:"为什么躲在一旁看我的好戏?"她不是没发现,只是当时不怎么想问,但现在---她要知道。
  姜磊吓了一跳。"你知道?"他以为他藏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了。
  "回答我。"又是一如以往的命令语气。
  "我以为小姐也该谈谈恋爱,都十四岁了嘛,我---"
  "哈哈哈……哈哈……"恋爱?他要她谈恋爱?多可笑啊!
  姜磊低头看怀里笑得发颤的少女,如果她是真的觉得有趣才大笑,那就算他笨,没办法了解现在的小女孩在想些什么;但是,如果不是呢?
  她的笑声为何让他听起来觉得像是自残,感觉到的不是像孩子般天真的笑意,而是令人胆寒的畏怯。
  "不要这样笑了!"他伸出手环住她腰际,疼惜地将她圈入他怀里,以往这样的举动都能令她冷静下来,希望这回也不例外。"不要用这种方式代替哭。"
  季柔霄推开他。
  "我没有哭,也不会哭。"她甚至怀疑自己根本没有泪腺,一个没有泪腺的人怎么会哭?
  "可是……"
  "不要自作主张替我决定事情。"她转过身,冷冷地瞪着他。"我的事不是你能替我作决定的,别忘了,你是佣人,我才是主人。"
  佣人、主人!"你难道非得这样刺激我才能开心吗?"平日摆在脸上的笑容因为这句话而歛起,他双眉紧锁。
  季柔霄终於露出和平常一样的笑容。"就算是吧,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的确,他是不能怎么样。
  她再度转过身,像是满足了似的又偎进他怀里。
  而他,也很没出息地任她如此对待。
  他其实扪心自问了很久,为什么对她,即使是被激怒也无法就这么扬长而去?
  他唯一得到的答案是---因为这是他的工作,他必须做好照顾她的工作,这般敬业的态度实在教人敬佩呐!
  "姜磊,"她开口呼唤他的名字。"你知道吗?我是不会谈恋爱的。"
  "为什么?"才十四岁,所谓的青春期不就是要谈谈恋爱的吗?他当初也谈过几场,只是因为她年纪愈来愈大,他的责任随之加重,每一回都被迫在女友和照顾她之间作抉择,而每一次他都选择她,也因为这样使得他的爱情总是无疾而终。"小孩子不就该谈谈几场纯纯的恋爱来衬托青春的吗?"
  "你有病。"她嗤之以鼻。"什么叫纯纯的爱?蠢蠢的爱我倒是听过。"
  "为什么你不像一般的女孩一样做个漂亮的梦,小姐?你实在很不像是个十四岁的小孩子,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你有明白过我在想什么的时候吗?"
  "这个……"她抓住他的痛处了,五年来他的确没有一次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每每总是会错意,然后被她冷嘲热讽一番。
  "至少我希望自己能懂你在想什么。"他一直很努力在这一点上。
  "不可能。"季柔霄离开他的臂弯,"现在的你绝对不可能。"她说完,又习惯性地啄一下他的唇,移身至床上躺着。
  姜磊抚住自己的唇,他实在不明白她为何会这样对他,从她九岁起就养成这种习惯,实在是不好。
  他也跟着走进来,坐在她床沿。"不要再有这个坏习惯了。"
  季柔霄侧着身子一手撑头躺着,斜眼睨他。"你这样还想了解我的想法,就算努力一辈子也不可能。"他和她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不是她差他,而是他比不上她的速度。
  "你怎么这么说?"他一直在尝试不是吗?"别忘了我是个大人了。"
  "大人除了年纪比较大以外也没别的了,别想用这种东西来压我,你知道那是没用的。"
  "是呀!"他点头同意她的话,因为这是事实。"你的思想比一般同年龄层的孩子来得成熟多了。"这大概就是她一直快乐不起来的原因吧!
  "不要用你天真的想法来评断我,姜磊。"他就是一直用他自己的想法来思考她的行为才一直无法了解她,即使他可以算是最亲近她的人。
  "小姐!"姜磊吃惊地俯看突然将头枕在他大腿的季柔霄。"你---"
  "我累了。"她只吐出这三个字就再也不说话了。
  姜磊只能任由她这么躺着,一动也不动地看她入眠。没办法,照顾她是他的工作,他得做好才行;而且---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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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岁的姜磊,体格已趋进成熟,身高已经有一百七十八公分,俊秀儒雅的外型让他在大学的校园里掳获了不少少女的芳心;照理说,像他这样出众的外表应该在男孩子里倍受排挤,但是拜他温文的个性所赐,即使曾经有过,也会因为他的个性而化有为无,想整他的人到头来也会因为他的个性而被感化。
  但也正因为如此,使他更形出色,校园里随便抓个人问,没有人不知道商学院有个姜磊。所以季柔霄才这么轻易就找到他。
  "小姐!"她的出现令他意外。"你怎么会来这儿?"真是稀奇,小姐竟然主动来找他!
  季柔霄皱皱柳眉,厌恶地看了眼他教室内叫嚣不断的嘈杂景象。"今天校外教学,目的地是你的学校。"
  "校外教学?"啊,他想起来了。"可是其他人呢?"怎么只有她一个?
  她没有回答,只是淡淡说了句:"送我回去。"
  "呃?"
  "还不快走。"
  "可是我等一下还有课。"下一堂是经济学,是他满有兴趣的科目。
  "是这样吗?"
  怒气在她眉宇之间隐隐表露,即使表面上看不出来,但他也可以从周遭空气的流动中感觉到,因为她不会隐藏;换言之,她唯一会让他看见的情绪就是生气。
  "我走了。"季柔霄不再说什么,几乎立刻转身就走,飘扬的长发划过半空。
  "小姐!"他急忙拉住她。"等我一下。"终究是拗不过她。
  看见他一副委屈的模样,她又露出得意的冷笑,她站在教室外等他收拾好他的东西一起离开,不料一名女学生走出教室站在她面前。
  "你凭什么勉强姜磊?"她看不下去了。"你不知道他要上课吗?"
  季柔霄抬眼看她,是个美人胚子。"你是谁?"面对陌生美女的怒气,她的表情无动於衷。
  "我叫何芊晴,你又是谁?"
  季柔霄双手环抱胸前,冷冷一笑。"你不够资格知道我的名字。"
  "你是什么意思?"这个小女孩只不过是十来岁而已,为什么讲的话竟让她不寒而栗?
  "芊晴。"姜磊一出教室见到的就是这等阵仗,赶紧居中协调。"你快进教室准备上课,明天还得拜託你借我笔记好吗?"
  "要借哪一天的都可以,唯独今天的不行。"怎么这么没原则,一个小女孩也能让他跷掉自己最喜欢的经济学。"她是什么东西!你干嘛为了送她回家而跷课,多不值得。"
  "你少说点话免得出错。"他瞄瞄季柔霄---果然火气又上升了一倍有余。
  多不值得?季柔霄看了看眼前的美女,虽然说话难听却是有胆呐,她是第一个敢在她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的人。
  一想到这儿她忍不住扬起唇角。"你很好玩。"
  "少瞧不起人!"何芊晴怒瞪她。"我告诉你,你不要害姜磊连课都上不下去。"真是令人讨厌的女孩。
  "我害他课都上不下去?"她微微一哂。"你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何芊晴红了脸。"那又怎么样!"
  "你喜欢姜磊?"季柔霄的语气几乎是肯定的。
  "学校里的每个人都喜欢他,我也不例外。"
  "好一个你也不例外。"这样坦率的女孩子不多了!"你确定能得到他吗?"
  "这不关你的事吧,小女孩。"连毛都还没长齐就想管大人的事,真是自不量力。
  "好了啦,芊晴。"再这样下去他不能保证她会有留下全屍的机会。"我要走了,笔记的事就拜託了。"
  "姜磊,就算你受她家照顾很久了,她也不应该这样对你,你是个人,她凭什么对你呼来喝去?"
  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芊晴!"
  "说得好。"
  "小姐!"姜磊讶异地侧过脸看着她面无表情的白皙脸庞。
  "你说得的确没错。"她会喜欢她---喜欢看她被自己折腾得死去活来。"但他是我的,我不容许任何人对他有遐想。"
  "你……"
  "小姐!"天!真是一团乱!
  "走了。"说着,季柔霄立刻转身,也不管姜磊是否会跟上她。
  但事实证明他还是会跟着她走的。
  "芊晴,记得笔记明天借我。"他交代完,立刻赶了上去,一点也没将何芊晴的表情看在眼里,一心只记挂着他必须照顾的小女孩身上。
  何芊晴傻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姜磊会真的为了一个小女孩跷课。
  这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女孩---她刚才的神情在在告诉她,姜磊是她的,休想从她手中抢走,她绝不允许!
  老天,姜磊到底知不知道那个女孩对他的佔有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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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她走那么快做什么?"小姐、小姐!"不理会周遭路人的眼光,他一心只想着如何才能消除她的怒气。
  终於,他拉住了她。"总算抓到你了。走那么快对你的心脏不好。"他提醒道:"你该不会忘了自己的老毛病了吧?"
  "是吗?"她甩开他的手,到一旁草地坐下。
  "等一下。"他马上拉起她,脱下自己拿来当外套的薄衬衫铺在草上。"坐吧!"
  季柔霄极自然地坐在上头。
  姜磊跟着坐在她身旁。"刚才芊晴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比较容易激动,没什么恶意。"
  "是吗?"
  "当然是。"要让她消气恐怕很难吧!她看起来实在是怒不可抑。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试试转移话题吧,或许有效也不一定。"以后会想来这里念书吗?"
  "不会。"
  "为什么?"
  "没有什么东西能吸引我的注意---你该知道我很难取悦。"言下之意是别企图让她消气,至少目前很难。
  "不要为这种小事生气好吗?"他不自觉握住她的手,像小时候安抚她的脾气那样。"生气对自己有弊无利。"
  "她不值得我发脾气。"她的口吻淡得像缕轻烟,听不出轻重缓急,找不到抑扬顿挫。
  "那为什么绷着一张脸?一个女孩子老是绷着一张脸不好看。"他还是忍不住婆婆妈妈了起来。
  "是吗?"她瞟了他一眼。"即使绷着一张脸还是有人追求的不是吗?"她指的是上回那一件事。
  他也想起了上回那件事。"为什么说自己不可能谈恋爱?"他得让她更像个年轻的小女孩,这样沉重的过日子实在不怎么好。"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很简单,我不需要那种虚浮不实的东西。"
  "虚浮不实的东西?"他实在觉得讶异。"你认为爱是一种虚浮不实的东西?"他一直认为她很特别,没想到会这么特别。
  "不是吗?"
  "当然不是!"他想也没想就加以否决。"你错了。"
  "何以见得?"她的笑像极了在嘲笑他的否认。
  "爱可以让一个人学会坚强,可以让一个人变得温柔,可以让一个人学会体贴别人,更可以让一个人彻头彻尾完全改变;它的力量比什么都大。"
  "你是在那种世界长大的吗?"双亲在同一个时间去世的他,在住进那幢房子后还能保持这样的想法?真是不容易。
  "我曾经是。"
  "现在不是。"她说。"失去之后你可曾快乐过?如果没有,可见爱这个字眼只不过是一种把人骗向所谓的幸福里的说词罢了,被骗的不是白癡就是笨蛋。"
  "小姐!"
  "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事比金钱权势来得诱人,我就是这样的人;对我而言,毁灭季仲宇的一切并取而代之,那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老爷是你的父亲,不可以这么没礼貌!"她竟然直呼老爷的名字,还扬言要毁掉自己父亲的一切!
  "他不会是,永远不会是。"她冷冷地道。
  "为什么?"他问,换回她冷冽的一瞪,那是他自与她接触以来最令他觉得心寒的一瞥。
  为什么要这么冷淡呢?难道在她心里真的没有半点暖和的地方?
  为什么每每所触及到的她都是这样的冰冷,像极了万年不化的寒石,尤其是在谈到她父亲的时候。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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