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永强又被皮校长拉到学校讲了一堂课,这一次是真的。下课的时候他在学校里转了一圈,在一个宣传栏里,他看到了一个漂亮老师的照片,下面竟然写着严冬冬的名字。他把皮校长叫过来问是怎么回事。皮校长显得很尴尬,不好意思地说:那天我如果指她,你姐能放过我吗?
永强很气愤,说:所以你就骗了我和我姐?
皮校长见永强认了真,说:永强,你别生气,我跟她真的没事。
永强冷着脸说:有事没事,你别跟我说,你去跟我姐说。
永强生着气走了。
皮校长说:你去哪儿?
永强说:我去找我姐!
皮校长脸色变了。
谢兰正在擦地板。她手里握着一块抹布,跪在地上,擦得非常认真而又充满热情,额头上还流着汗水。谢永强走到她跟前,心情有点复杂地看着她,说:姐,歇会儿吧。
谢兰说:不累,天天擦,惯了。永强,你给咱谢家增光了,以后你一上班,地位就比你姐夫高,你姐夫说了,以后还要靠你提拔提拔呢。
谢永强没有说话。
谢兰又说到他跟香秀的亲事:香秀虽然不比王小蒙漂亮,不过想一想其他条件,也不比王小蒙差,你别再想三想四的了。再说了,你如果跟王小蒙生活在一起,到一定时候,王小蒙也会感觉不舒服的。你现在还感觉不到,等以后就能感觉到了。姐是过来人,听姐的,啊?
谢兰说着说着,眼圈忽然湿了。
永强不好再说什么,走了。在门口他遇见了失魂落魄的皮校长。皮校长担着心呢,犹豫了几番,还是追了过来。见谢兰情绪还好,知道永强没有给他点破,就充满感激地看了谢永强一眼。七刘一水的养殖场一下子热闹起来。谢小梅的两位同学来了,一个叫李春,一个叫刘娜,李春还把男朋友王兵也带来了。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问谢小梅,吸引她来到这里的到底是什么。谢小梅笑着说:这还用问,兔子呗。
李春说:骗我们吧,我看不是兔子吸引了你,吸引你的是那个刘场长。
谢小梅不好意思地说:别胡说啊,我来这里可是干事业的,一年以后,等这个养殖场做大了,你们就不会这么看我了。
刘娜笑了,说:别说事业,我们才不关心你这狗屁事业呢,说说你的爱情吧!哎,你跟姓刘的那个小子到底来电了没有?
谢小梅说:没有。
刘娜说:看样子,不收拾你一下你不说实话。李春,把王兵叫过来,我们收拾收拾她。
王兵摆手:男士不宜,你们闹吧,我在一边看。
两个人把谢小梅抬到床上,正要“收拾”,刘一水赶了过来,大家连忙停了手,彼此介绍了一番。当提到王兵是县里一家豆制品公司的经理时,刘一水立即想到了王小蒙,说:跟王小蒙是一个系统的。
谢小梅笑了:我就猜你一定会联想到王小蒙,果然。
刘一水也笑了,说:吃饭的时候,干脆把她叫来跟王兵认识认识。
谢小梅说:那你可要小心点了。
刘一水说:小心什么?
谢小梅说:小心王兵把王小蒙给领跑了。
刘一水笑着说:跑就跑,跟我有什么关系。
谢小梅心里才好受一点,说:叫吧。
王兵忽然想起什么,说他的一个校友好像也在附近的村庄住。大家问了一下名字,竟然是谢永强。谢小梅让刘一水把谢永强也叫来,刘一水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
王小蒙本不太愿意来,可当她听说有一个豆制品公司经理时,还是来了。王老七听说谢永强也去,就提醒王小蒙,让她小心一点,别惹了乱子。王小蒙笑着答应了。
王兵是谢永强大学时一位高年级同学,两个人在学校时处得不错。他比谢永强先毕业两年,有好长时间没有联系了。谢永强一听说他来了,很兴奋,跑着去了养殖场。他路过村卫生室时,被香秀叫住了,问他去干吗。谢永强只好告诉了她,香秀也想跟着一起去。谢永强很为难,香秀说:是不是怕我在你的同学面前丢你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不去了。香秀这话很有力度,谢永强就是不想让她去也不好说了,就说:走吧。
让谢永强没想到是王小蒙也在,他的情绪一下子下来了,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王小蒙却像没有看到他,与王兵谈笑风生,王兵甚至表现出了要与王小蒙合作的愿望,这让谢永强感到更加不自在起来。香秀却表现得十分抢眼,一会儿敬这个一杯,一会儿敬那个一杯,很受注目。谢永强越看越感到她俗不可耐,但是这么多人在看着,他又不能说什么,只是猛灌酒。众人都说永强是高兴,王小蒙却感到心里堵得慌,找个理由中途走了。刘一水出来送她,她说她没事,又专门告诉刘一水,让谢永强少喝一点。刘一水看出来王小蒙还很在乎谢永强的,就点了一下头。
谢永强又喝多了,还是香秀搀着他回来的。一路上都好好的,等到了村里,谢永强忽然挣脱香秀,不让她搀了。香秀有些奇怪,问怎么回事。
谢永强说:你走吧,我还有事。
香秀不走。
谢永强有点生气,说:我去办点事,你跟着干什么?
香秀见永强这样,只好走了。只是她没有走远,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想看看永强要去干什么。谢永强见香秀走了,转身去了王小蒙家。酒精使他的脑子乱了套,他忽然那么想见王小蒙,想跟她说话。他大步向王小蒙家走去。香秀明白过来,感到十分委屈,跺跺脚,跑了。
自从打电话撞上李福以后,长贵再去谢大脚的门市部时就变得谨慎起来。他一进门就小声问:李福走了?谢大脚说:走了,看你吓的。长贵想,看样子他没有调查出什么,要不然不会这么平静地走了。
他说:刘能还是不错的。
谢大脚说:你也别大意,李福还说轻易不会饶我呢,听口气又好像是抓住了点什么。
长贵说:我怎么感觉刘能什么都没说呢?
正说着,刘能忽然走了进来。
刘能看看长贵,笑了笑。
长贵说:笑什么笑?
刘能说:我笑、笑、笑关你什么事?
刘能用这样的口气说话,长贵接受不了,他可是村长啊。他想发发脾气,谢大脚止住了他。
刘能在长贵对面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有点示威的意思。长贵很敏感,平常在这里坐着的一向都是他,刘能今天有点不对劲。长贵问:刘能,你是想跟我比赛吗?
刘能笑了,说:我跟你比、比、比什么赛,我就是想、想、想在这、这、这里坐。
长贵说:你跟我来这个?咱看谁能比过谁,有本事咱今天谁都不起来。大脚,我饿了,给我拿条饼干,我吃饱了再跟他比。
谢大脚把饼干拿给长贵,说:两块钱一包。
长贵说:两块钱就两块钱。
长贵撕开包装,咯吱咯吱吃起来。
刘能咂了一下嘴巴,说:不、不起来就不、不起来!给、给、给我也拿、拿、拿一条,两、两、两块钱的……
谢大脚犹豫了一下。
长贵说:给他拿。
谢大脚给刘能拿了一条。刘能也打开吃了一块。长贵很受刺激,他说:我不信比不过你!长贵是下定决心要跟刘能比一下的,可是香秀忽然哭着跑了过来,他就比不下去了。他拉住香秀,问清楚怎么一回事后,火就上来了,他说:谢永强这不是欺人太甚吗!他一边说着气话,一边去了王老七家。
谢永强正趴在门上喊门呢,王老七说:你都跟香秀定下了,还敲我们家的门干什么?他赶着谢永强,要他马上离开,可是谢永强喊着非见王小蒙不可。喊声很响,旁边已经聚了一大帮人在看热闹了。长贵走过来时,有好几个人向谢永强伸了一下舌头。长贵说:太不像话了。他想去拉永强,但永强醉得都不认识他是谁了,还差一点儿把他给推倒。长贵让人去叫谢永强的爹谢广坤,他喊了三声,竟然没有人去,尽管看热闹的人很多。他觉得太没有面子了,只好自己去找。
谢广坤正在家里往驴槽里添草呢,见长贵来,以为又有什么好事,两只眼睛兴奋得都圆了,他说:亲家……
长贵大发雷霆,要谢广坤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说:这亲事到底还愿意吗?如果不愿意,我立即打电话给齐三太镇长,退亲!谢广坤吓得不轻,连连求饶。
长贵说:既然愿意,永强在王老七门前那是干吗?又喊又叫的,是想丢人现眼吗?
广坤咬咬牙说:这个小狗日的,一定是灌了迷魂汤了,气死我了!多好的亲事……村长,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一个唾沫星子落在地上一个坑,出了一点差错,你来找我,我这就把他叫回来好好教训教训。然后对永强娘下着命令:你快把永强这个狗日的给我叫回来!
永强的娘也觉得永强是闯了大祸,连忙跑出去,但是到大门口的时候又站住了,担心地说:他要是不来呢?
谢广坤气愤地说:你就说我上吊死了,看他来不来!
永强娘有点恐惧地看着谢广坤。
谢广坤瞪着眼说:你还不去?
永强娘出了门。谢广坤低头叹气,叫苦连天。一抬头看见门旁的槐树上挂着一根绳子,就站起身把绳子取下来,在手里看了看,然后在自己的脖子比画了一下,觉得很有必要吓一吓永强。他为这个绝妙的主意振奋了一下,就搬来一张凳子站上去,又把绳子打了一个活结,把头伸进去试了试,感觉挺合适以后,才把绳子挂在树枝上。他没有立即把绳套套在脖子上,假死就要掌握好时机。他计划等谢永强即将进门那一刻,再把自己吊起来,吊早了有生命危险,吊晚了达不到应有的效果。所以从永强娘离开家门那一刻起,他就用心倾听着永强的脚步声。
永强娘并不想跟永强说谢广坤要上吊的事。她觉得谢广坤说的是气话,拿气话跟儿子当真话说,她拉不下这个脸,她只是想让永强抓紧回家,已经是定了亲的人,再这么折腾不好。可谢永强不听。永强娘只好说:你爹在家上吊了,再不走你爹就死了。
谢永强吃了一惊,连忙向家里跑。到家门口时回头看看娘,见她走得不紧不慢,不像是家里有人上吊的样子,知道娘是骗了他。永强娘也说:我不那么说,你能来吗?
谢永强站住了,还想去找王小蒙。一个不让,一个要去,娘儿两个就在门口拉开了大锯。
谢广坤在刚才谢永强走到门口时就把自己吊了起来,他以为谢永强一步就进门了,没想到谢永强又停下来。他再想把头拿出来已经不可能了,两条腿挣扎着,面部表情显得很恐怖。老家伙吓坏了,他想喊,但是喊不出声。幸亏永强娘劝住了永强,要不谢广坤真完了。谢永强推开家门,一下子吓蒙了,叫了一声,就扑了过去,把谢广坤放了下来。谢永强吓哭了,一迭声地呼唤着他。
谢广坤知道自己安然无恙之后,邪劲又上来了,他说:我不是你爹,你放开我,我不活了!你放开我,你听见没有——
谢广坤虚张声势地爬起来,还要去抓那根绳子。永强娘把绳子夺下来,扔到远处去了,说:老头子,你是糊涂了还是咋的,怎么说着说着就……
谢广坤说:儿子这么不听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死了算了!
永强娘哭了,说:永强,你看你爹难为的,你就依了你爹吧!
谢广坤偷眼看看谢永强。谢永强犹豫着,不说话。
谢广坤继续说:什么时候不是死?我今天死不成还有明天,明天死不成还有后天,后天死不成还有大后天!我看你们能防我到什么时候!
永强娘哭着说:我的天爷呀,要死人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谢永强看看这场面,脸皱得像苦瓜,一句话也不说,进屋了。
见谢永强被自己拿住,谢广坤心里感到踏实多了。他忽然说,他想喝酒。他的意思是想庆贺一下,让永强娘去买,永强娘不去。他就爬起来自己去了门市部。谢大脚看见他,开玩笑说:广坤,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谢广坤举了举手里的酒:死了到哪里去喝酒?还是活着好啊。
正说着,王老七来店里买油。谢广坤对着王老七干干地笑了两声。王老七没有理他,冷着脸。谢大脚说:七哥,我怎么看着你不高兴?
王老七说:你看错了,我高兴,我怎么会不高兴,真是的!
王老七提着油走出门。谢广坤笑了一声,追了过去,喊:七哥,七哥,你等等,我跟你说件事。
王老七站住了,一脸不高兴,问:什么事?
谢广坤靠过来,干笑几声:七哥,我正要去找你,还没来得及呢!是这么回事——你也知道的,全村人也都知道的,我家永强呢,已经跟村长家的香秀定下来了,镇里的齐镇长保的媒,一头挂着镇长,一头挂着村长,还关系着永强的工作,不敢有一点差错呢。我想跟你说说,你家小蒙……你家小蒙以后就别再找我们家永强了……
王老七没听完,就气得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谢广坤说:七哥,怎么,你不会不同意吧?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王老七愤怒地说:广坤,你不用求我,你放一百个心!我们家小蒙以后就是嫁不出去,也不会嫁给你们姓谢的!
王老七转身就走,由于气愤,脚步都不稳了,油瓶里的油溅了出来。
谢广坤站在那里笑,说:那就好,那就好,嘿嘿。
谢永强这么一闹,王小蒙的心更乱了。她正在一口大盆里面淘洗着豆子,豆子在她的搅动下发出哗哗的响声。
王老七在她身边站了一会儿。他有一肚子话,但是不知道怎么跟小蒙讲。他又站了一会儿,还是没说。王小蒙感觉到了,问:爹,有事?
王老七想了想,说: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看看你这样,我不说又不好。你和姓谢的那小子的事,我和你娘也都知道,真的也罢,假的也罢,人家现在和香秀已经成了,香秀是村长的闺女,又是镇长保的媒,哪一条咱都比不上,更得罪不起,现在又闹成这样,我就不说什么了,只求你以后也把这事忘了。小蒙,我老了,说的话你可能也不愿意听,永强那孩子倒是不坏,可咱是农民,人家是大学生,差距大了,与你呢,不合适,你就把这事一张纸掀过去,行吧?
王小蒙想,爹说得对,自己是与谢永强存在着差距,否则,也许她与永强之间一切不好的事情都不可能发生。她觉得自己应该改变一下,于是对王老七说:好!
第二天,王小蒙进了一趟城。
王小蒙进城去找一个人,就是谢永强的同学王兵。她想给自家的豆腐找一条更好的出路。王兵看见王小蒙,有些意外,但当他得知王小蒙的来意之后,表现得十分热情。他先领着王小蒙参观了一下他的工厂。王兵经营的是豆腐精加工产品,各种各样的腐乳、豆酱和豆腐,让王小蒙大开眼界,她感觉自己那点事情真的太小了。她把销售豆腐的事向王兵说了,还专门把他们家的豆腐拿来了一块,王兵尝了一口,说:这豆腐不错,细腻爽口,味道也浓,有多少我要多少。你们家豆腐坊的产量是多少?王小蒙说:一天二三百斤吧。王兵笑了,他说他这里一天要消化掉差不多几千斤豆腐,要有兴趣合作的话,应该扩大一下规模。王小蒙高兴地说:太有兴趣了。谢过了王兵,王小蒙回家就把改造豆腐坊的想法跟王老七商量了一下。
王老七问:怎么改造?
王小蒙说:把石磨换成电磨,提高产量,扩大规模。
王老七不想弄大,他说:一天轻轻松松挣上几十块钱就行了,折腾什么?咱是农民,是本分人,大钱怕是不太好挣。
王小蒙忽然有点伤感,说:爹,以前我也那样想,可自从跟谢永强分手以后,我明白了一个理,这人不能低了,低了有时候就被人看不起。我要是有事业有地位,谢广坤还能那样对我?还有谢永强……
王老七明白王小蒙的心情了,他说:小蒙,爹知道你的意思了。我老了,想法也不多,反正这个家早晚都是你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爹帮助你。
王小蒙笑着点了点头。
买电磨的事情,王小蒙不太懂,她想去养殖场找刘一水帮着参谋一下。在村道上,她遇到了谢永强。谢永强推着自行车,车把上还挂着两只鸡。王小蒙忽然有点不想看见他。她把脚步停下,想等谢永强过去再走。可是谢永强也看见了她,他也有点不想看见王小蒙,在王小蒙面前他不好意思,还有一点内疚,他跟王小蒙想到一块去了,想等王小蒙过去之后再走。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刘能经过这里,看见这情形,很稀奇地叫了一声。王小蒙觉得这样僵下去不好,就先走了过去。谢永强也走了过来,他们相遇的时候,两个人都停了一下。
谢永强说:你是不是不想见我?
王小蒙说:不是,我是怕给你添麻烦。
谢永强知道王小蒙指什么,没有说话。他显得很无奈。
王小蒙忽然问:你是不是也不想见我?
谢永强说:有一点。
王小蒙说:为什么?
谢永强认真地说:我觉得对不住你。说完把头低了下来。
王小蒙笑了一下,说:你去追求你的幸福,有什么对不住的,言重了。她看了看永强车把上的两只鸡,问:去哪儿?
谢永强说:去我表叔家,看看工作的事。
王小蒙说:工作不是早就定下来了吗?
谢永强说:是这么说过,可……我再去问问。
王小蒙说:走吧。谢永强好像还有话要说,王小蒙已经走开了。王小蒙其实也不想走,可她真怕谢广坤、长贵或者香秀突然冒出来。
刘一水进城办事去了,王小蒙没有见到他,却见到了谢小梅。两个人互相喜欢着,一个夸对方漂亮,一个夸对方洋气。王小蒙尤其喜欢谢小梅的发型,谢小梅就拉着王小蒙去宿舍,非要给王小蒙把头发做一做。
谢小梅一边给王小蒙做着头发,一边聊着刘一水的事情,言语中流露出刘一水喜欢王小蒙的意思。王小蒙开始以为谢小梅是开玩笑,见她说得认真,立时紧张起来,说:别瞎说了,一水他怎么会……
谢小梅说:怎么不会?刘一水心里可是装着你呢!你跟谢永强一出事,他激动坏了。
王小蒙被吓着了,说:我们……不可能的,再说,我一直把他当大哥看待,怎么会有那种感情?我看这电磨的事,还是别请他帮忙了。
王小蒙说着就要离开。
谢小梅心情好了起来,说:该找他帮忙还是要找,只要你心里清,怕什么!
王小蒙忽然感觉跟刘一水的关系复杂起来,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谢永强找到齐三太家,因为是礼拜天,家里人都在,很热闹。齐三太非要留他吃饭,永强就没有客气。饭吃得很好,工作的事情却还要等一等。齐三太说,本来这几天就可以上班了,可是县教委的许主任外出学习,只能等他来了再说。永强一听,真的有些着急了,他说:我在家里真是待够了。
齐三太的老婆王霞和他大姨子王云都挺喜欢永强的,说一个大学生这么在家待着真够了,让齐三太抓紧想想办法。既然还要等,能不能先干点别的?
齐三太想了一下,说:镇上也没有合适的地方……永强,反正将来你也要上县教委的,要不这样吧,你要真不想在家里待,就到镇教委实习一段时间,不过先说好,实习可没有工资啊。
永强有点拿不定主意,犹豫了一下说:等我想想,行不行?
齐三太笑着说:没问题。
永强回家把实习的事一说,所有的人都赞成他去。谢广坤说:你还想什么?在镇教委实习,多好的事,连想都不要想,明天就过去,你听见了吗?
谢永强说:只是个实习,有意义吗?
谢广坤说:有意义,怎么没有意义?你在镇上实习完了,将来到县里就不用实习了,直接可以当干部。
皮校长听到消息也匆匆赶来了。谢广坤看见他就说:他姐夫,你说我说得是不是?
皮校长说:是,太是了。永强记住了,以后只要是镇长给你的,都是机会,不要丢了。
永强似懂非懂地点了一下头。
赵玉田在家养伤期间,打针的事差不多都是香秀的。老王医生也去打过一次,只一次,赵玉田就喊疼,喊得让人受不了。他让香秀来打,说香秀打得好,打得舒服。老王医生就明白过来,笑着说赵玉田是心术不正,还说香秀已经跟谢永强定下了,你就是不正也没有希望了。赵玉田的心里就酸酸的,说:谢永强仗着他是一个大学生,就在村里胡作非为了?等我腿好了就找他理论理论。香秀听了,一个劲儿地笑,说赵玉田是多管闲事。她说:你管那么多干吗?只要你的刘英不出事就行。
确实,没有刘英找对象或者与哪个人走得过近的消息传来,玉田想,这一点上刘英还是不错的。但是他嘴上却说:我稀罕她啊,都被我亲过了,我才不稀罕她呢。香秀曾经问过玉田,要不要给刘英捎个话,让她来看看,玉田显出很严肃的样子,说:别提她,一提她我的腿就好得慢了。这自然又是假话,他其实一直希望刘英过来呢。可是刘英一次没来,他想,刘英你的心也太狠了。他发誓,等将来他的腿好了,只要有机会,至少有可能,他就狠狠治一治刘英,治一治刘能。
现在他的腿就要好了,他能站起来拄着棍走路了。赵四说:到外面走走吧。赵玉田说:不完全好了,我不出门,我要把刘能吓一跳,吓死他。
谢大脚已经知道玉田的腿要好了,是香秀告诉她的,她不信,有一天还专门跑到玉田门口去偷看。玉田真的拄着棍在走,尽管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走路一点也不带瘸样。谢大脚的心里就慌张起来。她想,她当初给刘能提供的情况一定是错的。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个情况直接导致了玉田跟刘英的分手,她觉得自己的罪就大了。还有,刘能如果知道了,一定不会饶过她。所以,一段时间以来,她遇见刘能就显得很警惕,而刘能这段时间来门市部却特别勤。谢大脚怀疑这一定跟李福有些关系,她很想让刘能说出来。有一天刘能来了,看看长贵不在,就要走,谢大脚拉住了他。刘能说拉拉扯扯,有点不好吧?谢大脚笑道:我还没嫌你这个糟老头子呢,你还嫌弃起我来了,木得不轻。说说你的动机。刘能说,我又不是特务,能有什么动机。谢大脚说:嘴够严实的,放在解放前,能做地下党了。刘能你说了吧,说了我给你好处。刘能听了这话,好像动了心,先是用眼睛扫了一下货架上的东西,接着又往谢大脚身上看,看得很仔细,谢大脚甚至为了达到目的,还故意把身体展开了一下,但是刘能最终不为所动,没说,把谢大脚气得够戗。谢大脚被刘能闷死了,就把这事说给了长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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