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入火星谋杀案 第十六章

这一结果在柯的预料之中……当然,她所料到的正是这个结果。要不然她为什么如此心急火燎地赶到这里,这么忧心忡忡地为老收藏家担心呢?
  “对不起,爸爸。”柯说道。
  似乎,如果她早一些赶到的话,收藏家就能保住一条命,至今还活着。
  教授是被手枪击毙的——前额中央的一个黑色圆润和被烧灼的皮肤证明了子弹射人点。
  真愚蠢,她甚至不知道,怎么报警,怎么叫救护车——电话旁边也没有记事簿。
  柯站在电话旁边,望着黑色的荧光屏,思索着怎样让它工作起来。
  就在这时,她听到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进了走廊,是从厨房那头走过来的,她熟悉这条路。
  柯转过身去。
  她预料到随便看见什么人——阿尔杜尔、大公和大力士,以及她还不知道的匪徒们——却没有料到偏偏看见两个女人。一个是胖胖的高个子,穿黑色长连衣裙,戴黑色宽边帽子,一只手紧抓着一只黑色手提包。惟一不同的颜色是紧扣的白色衬领,这女人带一副大墨镜,因此,尽管她明白,她让她想起什么人,河还是没有马上认出她来。第二个女人穿着一件老式的蓝色立领连衣裙,蓬松的黑色卷发在头上盘成一个圈,像个帽盖似地衬托着脸庞……
  大块头女人哈哈大笑起来。
  她的笑声中透着男性的粗野。
  随后,她扯下帽子和黄色的假发套,原来是大公先生。
  穿蓝色连衣裙的女人也仿照着大公的样子,脱去自己头上蓬松的黑色发套,原来是阿尔杜尔。只亮着一盏台灯的房间的昏暗,也掩盖不住这两个乔装打扮的家伙的眼神中那份无耻与得意。
  “怎么回事?”柯六神无主地惊叫道,“怎么是你们俩在这里,你们干吗这身打扮啊?”
  大公本想扯下身上的连衣裙,然而阿尔杜尔制止了他:
  “您别忘了,我和您还要从这里出去,最好不要让别人认出我们来。”
  “说得对,我的孩子。”大公夸奖了他一句。
  “你们还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呢!”柯要求道。
  “我亲爱的夫人,”阿尔杜尔说道,“你这样机灵真是我的福气,难道你不明白,这个守财奴、老滑头、这个可怜的胆小鬼晚上不会让我跟大公进屋?他宁可自杀。瞧,这身行头可是他跟你和阿尔托宁太太约定好的。”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柯问道,话刚出口她就明白,这个问题问得太愚蠢了。
  “我知道你们说的每一个字和每一声呼吸。”大公答道,他撩起裙子,从裤子口袋中摸出一根长形薄荷糖。他揭开糖纸,开始吮吸起糖棒来。
  “在让你进入那个胆小的老母鸡的房间之前,”阿尔杜尔说,“我们在房间外面安排了一只看门狗,与此同时还监听电话……”
  “可是这太卑鄙了!”
  “这个观点有问题,”大公说道,“在你看来是卑鄙的行为,对我们而言都是光明正大的事情。这就叫做兵不厌诈。全部生活如同一场战争,而我同阿尔杜尔正在战斗。”,
  “你们知道了我们同教授的约定吗?”柯惊恐万状地低声问道。
  “是啊,你可以认为自己对这个似乎是你爸爸的人负有责任,柯。”
  “什么?您怎么能叫出我的名字?”
  “别越说越蠢了,比你实际上还要愚蠢,”大公说道,“院长在你们说话的开头就把你的底漏出来了。我们现在十分清楚,你不是薇罗尼卡,而是柯。你不过是那个胆小的米洛达尔一个可怜的走卒而已,他甚至连自己的全息图像都不打算派过来。我们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
  阿尔杜尔奉承地笑了。
  接着他说道:
  “我倒是不知道,我现在算是结婚了还是没有。要知道我结婚娶的是薇罗尼卡,可是得到的妻子却是柯。也许,现在给我把这个差别说清楚?”
  “不,很遗憾,你说晚了,”大公说道,“不过别泄气,我的孩子,我们会为你找到真正的薇罗尼卡,从所有的证件看来,她才是你真正的妻子。也许,这样更好——这位柯已经在张牙舞爪,她要撕破你。”
  “她哪有这么厉害!”阿尔杜尔答道,“你瞧这张脸,不知道她在哪里学会了自我毁容的方法。”
  柯不由自主地抬手摸了摸脸。还真有点疼,沾了一手血——旅馆发生爆炸时她的脸被划破了。
  不过可别示弱,别表现出你怕他们……
  “你们何必化装成这副样子,为什么?”
  “你看,她依然伶牙俐齿,”大公说道,“但是她不懂得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她同教授商量妥了,他将为两位女士打开大门——一位肥胖,穿黑色连衣裙,另一位年轻,穿蓝色连衣裙。就是说,如果我们掌握了充分的情报,我们只消从‘圣苏西’号上的甜妞们手上借来相应的连衣裙,就到这里来了。”
  “还下达了一条命令,让那边先缠住你和女院长。”阿尔杜尔补充道。
  “恐怕他们闹过头了,”柯忧郁地说道,“他们炸塌了半个旅馆。”
  “瞧,真有这种事!”大公气愤地说道,“我同我的助手办事时,一直担心出这种事。”
  “那我们得赶紧走。”阿尔杜尔说。
  “没错,你说得对,我的孩子。”
  大公咂了咂嘴,看来薄荷糖的味道相当好——挑剔地看着柯。
  “太脏了,血迹斑斑,不合我的口味。但是我也不能把你交给阿尔杜尔,”他叹了一口气说,“要不就不能实现我们周密的计划。”
  “什么计划?”柯问道。
  大公的情绪平和不惊。
  “得到教授遗产的计划。我太需要这笔遗产了!没有它我就发动不了反对我的邻居的正义解放战争。我需要教授的亿万家财。”
  “您怎么能得到这些财产?”柯没听懂,“要知道教授已经被打死了。”
  “我们并不是要从他的手上得到,”大公轻声说道,“从一开始,我的天才计划就预定通过消灭教授本人来得到他的收藏。”
  “但是为什么?”
  “为了让你,他的女儿,以合法的方式继承全部收藏品和金钱……”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柯激动地叫道。
  “可在实际上一切都很简单。”阿尔杜尔说道。
  大公赞同地点点头,继续说道:
  “当我们得知教授同女儿失散的消息时,我们就明白,如果我们还给她一个女儿,那么,他的钱就归我们所有了。第一张饼没有烙成。克拉伦斯各方面都很好,但是没有经受住遗传测试的考验,马上就招供了。我只好把她……”大公笑了起来,“制成了标本!这得怪她自己。”
  柯没有吭声。
  “于是,我们开始认真地寻找她的女儿,往后的事情你都清楚了,”大公继续往下说道,“我们找到了薇罗尼卡,发现她就是教授的女儿,而且,我认出来阿尔托宁院长就是我过去的甜妞。你知道,柯,这种有教养的竖琴演奏家最容易落入我的圈套之中。”
  大公得意忘形,开始咯吱咯吱嚼起薄荷糖来。阿尔杜尔替他继续讲完故事,他讲得又快又平静,仿佛是在讲课。
  “我们知道,教授把收藏品都存在银行里,连我们也拿不出来,就是说,不仅需要为他找到女儿,而且还要保证她能同他联系上。我们的运气还不错。薇罗尼卡爱上了体育教师阿尔焦姆。我们把阿尔焦姆收抬掉了,由我来顶替他。起先薇罗尼卡对我产生了怀疑,但是后来我们举行了婚礼……”
  “但是是跟我,”柯说道,“是跟我,而不是薇罗尼卡。”
  “遗憾,我们没有马上认出来。虽然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
  “您为什么这么说?”柯突然害怕了。
  “因为我们都是聪明人,而你,如果是一个聪明的姑娘的话,应该猜得到,我们游戏的第一阶段进展顺利。给薇罗尼卡指婚嫁给了我们的人。第二阶段也还顺利——在阿尔托宁太太的帮助下,我们向教授证明,他找回了自己真正的女儿,然后应该由他去同自己的孩子建立起父女感情。这一步也成功做到了。而到了第三阶段,事情弄砸了。”
  “虽然我们对此有所准备,”大公说道,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拿起各种东西,在手指缝间转动着,或者放回原处,或者装进缀在连衣裙上的大口袋里。
  “没有不值钱的东西,”他截住柯敌视的目光说道,“而你在这里只是一个继承人。”于是他接着搜寻。
  “我以为,”阿尔杜尔说道,“你的收藏家爸爸,吵闹一阵就罢了,但是不至于将你赶出家门。而且我们会谈妥,为他的女儿向他让步到何种程度,以及他应该为我离婚支付多少钱。我们什么都不需要,但是我们需要收回开销。”
  “正是这样!”大公说道,于是柯明白,他和阿尔杜尔又在撒谎。他们就没打算放教授到外面去。出嫁的女儿应该成为一只拴牢他的全部财产的锚。“遗憾的是,他说早晨要叫律师来,解除父女关系并把你赶出家门。也许,我们输掉了这个回合,但是这个回合的代价太昂贵了,还需要若干年……这样一来,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
  “除了杀死我的父亲。”柯把话挑明。
  “就是现在看见的这样——不过不是你的父亲。”
  “你和女院长帮了我们的忙,是你们提醒了我们换什么衣服,让那个老傻瓜把我们当成前来投奔他的亲人,剩下的就是技术细节了。”大公一边说着一边咯吱咯吱嚼着嘴里的薄荷糖。
  “我们建议他自愿把全部财产过到女儿的名下,”阿尔杜尔说道,“我们给了他生存的机会。”
  “既然他当年不肯为了幼小的女儿牺牲自己的收藏品,那么今天再跟他谈这个也是枉然了。”柯说道。
  “的确是枉然,”大公赞同地说,“于是谈话以教授之死而告接束。”
  “但是为什么这么残忍啊!”柯真想痛哭一场。
  “因为我们想让一切都合法,”大公说道,他的口气仿佛在同一个头脑迟钝的孩子说话,“因为一旦教授死去,所有的遗产都将转归他的女儿,归你。”
  “这就是你们失算之处了!”柯感到一阵高兴,尽管有致命的危险在威胁着她,“只要检查一下我的遗传密码就够了,大家都会知道你,阿尔杜尔,娶的并不是教授的女儿。”
  “正因为如此,”大公悲哀地说道,“我们应该就在今天夜里连你也消灭掉。再过几分钟,这幢房子将被一片大火吞没,你将葬身火海之中。你明白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柯低沉地重复道。
  “因为由于你的死,按照法律,你懂吗,按照法律,所有的收藏品将转到你的丈夫,我的侄子的名下。”
  而阿尔杜尔则为大公的这番话鞠了一躬,那付滑稽的样子就像历史影片中的火枪手鞠躬一样,把插着羽毛的帽子在地板上来回转圈。
  “你们什么也捞不到,”柯大声叫道,“米洛达尔局长明天就到这里来!”
  “我们知道,我们听见了,说话的是一个叛徒——满嘴粪臭的黑皮苍蝇!而且我相信,她还在爱着我!”大公气得发疯,“我们捻死她就像捻死一只臭虫一样。”
  “你们把她杀死了?”柯知道,大公在说谎,但是她还是害怕。
  “现在我们赶快来毁掉你们的家。趁所有的消防队员正在旅馆里忙活,我们在这里点上一把火。”大公装做没有听见她的问题的样子。
  “但是你们来不及了……”
  “这是我们的事情,”大公微笑了一下,“我会运用我的关系施加压力,明天早晨在半小时之内通过计算机快速搞定遗产案件。等大家都醒过来,等米洛达尔匆忙赶到时,我们已经进入茫茫宇宙之中。无论什么人,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也证明不了了。”
  柯相信他会说到做到。
  早在去年就开始策划的行动,如今终于得逞,一如沃尔夫冈大公希望的那样,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
  大公和阿尔杜尔极度紧张,大概还喝醉了。他们欢呼雀跃,装腔做势,穿着长连衣裙戴着假发套,显得滑稽可笑。
  “拿汽油来!”大公突然叫道,“快拿汽油来,侄子!”
  柯环顾四周:往哪边跑呢?
  “你别指望了!”大公发现了她的动作,“遗憾,我们不能留下你的活口,要知道你连薇罗尼卡都不是。而我们有义务继承……我们多么喜爱集邮!”
  阿尔杜尔跑过来,他手提一桶汽油,连汽油他们都想到了。
  “很遗憾,我们有责任亵渎你天仙般的绝代美貌,”大公说道,“我们需要把你们的尸体烧得不能复活,我们没有权利冒险,我们有亲人,我们对国家负有责任。”
  “大公殿下!”阿尔杜尔又一次央求道,“不过,也许,我还是行使一次夫妻义务?很快很快。我舍不得让她到另一个世界去时仍然是处女之身。”
  “这得特别纯洁才行,”大公不同意,“我还会给你娶上十个妻子,比这个更年轻,也更温柔……”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
  “浇汽油还是开枪射击?”阿尔杜尔问。
  “你浇汽油吧,我来开枪。”大公答道。
  他举起手枪,手哆嗦着把枪对准了柯。
  阿尔杜尔开始把桶中的汽油向各处喷洒。所有的东西都发出一种单调、讨厌、难闻的气味。这一切都不可能属于柯了,不可能了,这里的一切就要完了!
  走廊里响起了坚定快速的脚步声。
  正当大公瞄准柯的时候,阿尔托宁院长突然出现在他的旁边。这位女士穿着破烂的黑色连衣裙,左边的头发被烧掉了,而右边的头发技散着,只有一只脚上穿着没有后跟的鞋,同时她的一只手里拿着自己的黑色手提包。
  “马上停止!”她一跨进门口就以自己低沉嘶哑的教师嗓音叫道,“马上停止这种胡闹。你们怎么敢?”
  “我的甜心!”大公冲着她叫道,“靠边站着去,你妨碍我瞄准了。你不希望这个倒霉的学生临死之前还要受折磨吧?”
  “快跑!”阿尔托宁太太向自己的学生命令道,她的口气坚定有力,不容反驳,“现在马上就赫吉(跑)!”
  于是,柯像一个玩具小锡兵,像一条接到命令逃离大恶狗的小狗,撒开腿跑出了房间……大公开始从后面对着她射击。
  柯跑过走廊之后揭下楼梯,直冲向大门。
  “站住!”大公吼叫道,“站住!我开枪了!”
  她听到“砰砰砰”一连串枪响,肩膀上被什么东西击中,灼得生疼。
  她失去了平衡,就地打了个转儿,偏离了方向,她还看清大公站在台阶上,正在装子弹,准备继续开枪射杀。
  柯弯腰跑向旁边。
  一道蓝色的闪光从她的身边射过。
  一个黑影,嗡嗡响着从天而降,突如其来扑到大公的身上,大公晃了一下,撞倒了刚从屋里跑到台阶上来的阿尔杜尔,自己也头朝下栽倒在台阶上。
  柯立即弯下身子,趁枪声再响之前跑出了大门。
  一道耀眼的探照灯光迎面射到脸上,这一下可全完了。她缩成一团,退到墙边,这时,天空中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命令她果在原地不要动。
  “全体原地站住!不许反抗!放下武器!你们被包围了,反抗也没有用户
  直到柯最终相信是警察赶到了时,她才直接面对着刺眼的探照灯叫道:
  “赶快!阿尔托宁太太在里面!赶快救救她吧!”
  柯的两条腿不听使唤,干脆坐到了地上。苍蝇大夫降落到她的身边,用自己那对透明的大翅膀遮住她,让她咽下一种药片。同时柔声细语地说道:
  “我打中他的那一下还算漂亮吧?我早就想找他报仇算总帐了!”
  “哎呀,原来是您干的!”
  “是啊。”米洛达尔局长说道,他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身边。他浑身包裹着一层淡蓝色的光辉,而柯还习惯成自然地推测,这还不是局长,而只是他的全息图像来到了火星上。“这位非传统医疗的谦逊质朴的代表,她的体重连衣服加在一起才16公斤,居然学会了打倒并击昏两个体重加起来有206公斤的男人。我要把这些数据寄给吉尼斯世界记录大全。”
  “院长呢,她在哪里呀?”柯问道,“多亏了她赶到,要不我就没命了……”
  “瞧,你自己也承认,你可是两次死里逃生了……”
  “阿尔托宁太太没有错,她为自己早年的错误付出了代价。”柯央求道,他从局长的口气中听出了谴责的意思。
  “你要知道,最好是一开头就不要犯错误。你转过身去。”
  柯转过身来,看见一团黄色的火苗穿透房顶跳跃着。几架消防直升机在收藏家的房顶上盘旋着喷洒泡沫灭火剂。救护队员抬着担架从房子里出来,担架上躺着女院长,气息全无。
  复苏急救车已经在等着她了。
  “她会怎么样,还有救吗?”柯问道。
  “幸好,院长的大脑尚未受损,”米洛达尔说道,一我们可以让她苏醒。”
  “劳驾您还她一个年轻的肌体。”柯请求道。
  “看在你的面子上,为了让你高兴,”局长说道,“我已经下达了这样的命令。不过不能排除,她更喜欢自己现在的稍稍康复的肌体。”
  米洛达尔哈哈大笑起来,当时,正被人拥着从旁边经过的大公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以表示他的轻蔑。
  “很遗憾,”米洛达尔说道,“这个坏蛋享有外交豁免权。”
  “难道就这样善罢甘休毫无办法了吗?”
  “等到明天吧,我们再想想……”
  在大公身后,阿尔杜尔被警察押着走过,他的手上戴着一付捏亮的手拷。
  “薇罗尼卡!”阿尔杜尔大声叫喊着,一柯,你是我的妻子!你有义务为我做保。”
  柯转过头去,他让她生厌。
  ※※※
  柯住进了医院,在一个单间病房里睡了10个小时。
  待她醒过来时,她感到精力充沛。
  米洛达尔局长的全息图像是第一个来访者。
  米洛达尔小心地坐到椅子上,说道:
  “我给你带来了报纸,是你自己读还是简略地给你讲讲?”
  “简略说说吧!”
  “据报道,在沃尔夫冈·久·沃尔夫大公精心准备扮演世界征服者角色的国家,昨天发生了政变。大公的宝座被推翻了,大公被宣布为一个普通的刑事犯。银河系中心承认新政府为合法政府,并且在火星上抓获了久·沃尔夫和追随他的一批刑事犯罪团伙成员,随即把他们投入了监狱,没收了‘圣苏西’号飞船,我自己补充一点——和一大群内宠。”
  “收藏家怎么样了?教授怎么样?”柯问道。
  “我们没来得及把他抢救过来,他牺牲了。”
  “太可惜了!他是为了我而牺牲的。”
  “我知道。不过,他牺牲并不是因为你,而是由于自己不小心,他给两个坏蛋打开了门。”
  “这两个坏蛋穿着跟我和院长一样的衣服。”
  “柯,你别争辩了,”局长答道,“他开门之前应该好好看清楚,大公和阿尔杜尔长得根本不像你和院长。”
  “想着什么就看见什么,”柯说道。这些天来,她长大了许多,也学聪明了很多,“要知道阿尔杜尔还把我看成薇罗尼卡哩。”
  “那就应该更加小心谨慎,你和院长怎么能认为你们的房间不会被窃听呢?”
  柯无言以对,局长说的没有错。
  “至于阿尔托宁太太,已经决定不对她采取诉讼行动,因为她也是讹诈的牺牲品,不过她自己苏醒过来之后,提出了辞去儿童岛院长职务的请求。辞呈已被接受,我们可以原谅阿尔托宁太太,但是未必能委托她监护不明来历的孩子们,对吗,柯?柯拉?”
  “对。”
  “因此她决定保留自己衰老的肌体。”
  “大概,她是对的。”
  “还有什么问题吗,柯拉。”
  “您为什么叫我柯拉,局长?我的名字叫柯。”
  “你说错了,而我向来说话算话,负责到底。”
  “您相说……”
  “我想说的是,你的名字叫柯拉,你姓奥尔瓦特。你的祖先是19世纪被流放到沃洛格达的波兰人,你出生在大古斯利亚尔城郊的一个小村子里。现在你的亲祖母阿纳斯塔西娅·塔杰乌舍芙娜·奥尔瓦特还住在那里。只待你的第一件案子录取证词一结束,医生又允许你外出,你就可以去那里休假看望老祖母。”
  “那么我的父母在哪里?”
  “他们俩都是地质学家,你妈妈的名字叫阿利娜·乌达洛娃,是大古斯利亚尔人。你的父亲名叫马克西姆呗尔瓦特。夫妻俩外出考察没有消息,详情正在调查。你的母亲一时糊涂,外出考察还带了一个男孩子在身边。”
  “他们出什么事了?他们在哪里?我想找到他们。”
  “别着急。寻找他们的事情由我来办。终究会找到的,因为我的直接责任就是关心我的外勤侦探。”
  “这又是什么人——您的外勤侦探?”柯拉警觉地问。
  “就是你啊,我的小不点。你是未来的银河系警察局的外勤侦探,你已经通过了最初的考验。”
  “可是如果我不愿意呢?”
  “你会愿意的,”局长胸有成竹地答道,“我对你已经有了更多的了解,比你自己对自己的了解还要多。我还知道,你天生就是当侦探的料,你的内心深处渴望过充满冒险和奇遇的生活。如果你窥视一下自己的内心,你就会理解我的话有多么正确了。”
  “我不知道……”
  “那么请你回顾一下近几天的经历,你回想一下,侦破有关薇罗尼卡和收藏家久·库夫里耶的案件,对于你是何等有意思。”
  “有意思,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柯拉承认道,“就是说,我可以不回儿童岛了?”
  “你先飞回去看望奶奶,老祖母已经得知你还在人世,正在烤馅饼等你回家哩。她感到无比幸福。”
  “噢,我也是!谢谢您!”于是,柯拉按捺不住地跳了起来,拥抱了局长,但是她的双手穿透了他虚拟的身体。
  “别抱着我,把肝脏穿透了,”局长说道,“我感到痒酥酥的。立即着手写报告和分析。你的好朋友薇罗尼卡马上就要到这里来,你应该把一切情况都对她解释清楚,帮助她成为银河系最富有的女人。因为你是最后一个见到她父亲的人……”
  “然后呢?”
  “好好休息,再返回莫斯科,你该上大学了。”
  “可是您刚刚亲口说过,我将成为一名侦探。”
  “为了成为一名银河系警察局的侦探,我的姑娘,你应该学习,学习,再学习。明白了吗?”
  柯拉还想表示不同意见,但是局长已经散形消失在空气中。甚至连他的微笑也没有留下。
  “我的妈妈叫阿利娜,”柯拉大声自言自语地说道,“而爸爸叫马克西姆。我要找到他们。”
  她走到敞开的窗户跟前。
  火星上的白天晴空万里,阳光灿烂。黑皮苍蝇飞过来,渐近渐低,看得见她把细细的小手指按到小小的嘴边,给柯拉丢了一个飞吻。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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