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相公 第十二章

  两害相权取其轻,孟其干脆硬接下师弟一掌,拼着就算内伤也要把他弄昏带回风云阁去。
  宋青云一掌拍向孟真肩头,孟真不闪不避趁势点其昏穴。宋青云是直挺挺的倒地了没错,孟真也差点去掉了半条命。
  一股血气涌到喉头,他硬是压下,低头看着倒地的师弟,不由得轻叹口气。
  没想到师弟这些年功力又精进不少,看来他真是老了。若是师弟眼没瞎,要制伏他大概就没这么容易了。
  突然,另一人来到庭院中,孟真一看是今晚才从南方赶回来的靳雷,大大的松了口气。靳雷扛起宋青云,两人很有默契安静无声的离开了血案现场。
  急急的敲门声传来,晓月披上外衣下床点灯开门,只见秦冬月也是只披着外衣,一脸着急的站在门外。
  「怎么了?」
  「青云出事了。」秦冬月抓着她便要往隔壁去。
  晓月心头一跳,忙问:「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他是被靳雷抬回来的。」
  「等等,我拿药箱。」她又转回房里,带着药箱才跟着秦冬月赶去邻房。
  一进门,晓月便见他双眼紧闭,全身僵直的躺在床上,颈项、额上青筋浮起,牙关咬得死紧,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老天!」她不禁轻呼出声,忙快步来至床边,从药箱翻出金针欲从穴道下手,帮他放松下来,怎知金针竟扎不下去。
  「他肌肉绷得太紧了。」孟真在旁才开口却一阵血气翻腾,一口血便吐了出来,吓得秦冬月脸色发白,这时才瞧出他的不对劲。
  「你别吓我!」秦冬月忙扶他到一旁坐下。
  「没事,我调一下气就好。」他苦笑,师弟这掌真是打得太结实了。
  晓月回头见孟真似是真无大碍,便问靳雷:「他怎么会这样?」
  「城里出了命案,三爷他……」
  该死!晓月暗暗咒了声,秀眉纠结。看样子那血案又唤起了他的记忆。
  她是希望能唤起他的记忆,但不是这样突如其来的,让他毫无防备的忆起。
  他不能再这样紧绷下去,她必须先让他放松下来。
  晓月伸手抹去他额上的冷汗,温柔的在他耳边低语:「别这样,那已经过去了,放松点。」
  其实她很怀疑他能听到她的声音,但她还是不断安抚着他。看到他这样痛苦,她只觉得心被揪得好痛,彷佛受苦的是她自己;她一手覆在他根本扳不开的右拳上,另一手拿着布绢不停擦去他冒出的冷汗,嘴里则不停地向他说话。
  不知道他是否真听到了她的声音,总之他终于渐渐放松下来了;晓月见状忙拿金针扎入他的穴道,随即又从药箱中翻出几样药材,让靳雷拿去煎煮。
  那晚,她都未敢合眼,怕他又出了什么状况。
  没有时间去审视自己的心态,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绝对不能让他岔了真气,走火入魔。
  整个晚上,他高烧呓语不断,道出一幕又一幕残酷的真相。
  她所能做的,只是忍着心痛含泪不断的安抚他。她所有心思皆在他的身上,甚至不知道孟真和秦冬月是何时离开的……
  七月十五,鬼门开。
  那一晚,同时开启了宋青云那道封闭了二十多年的记忆之门。
  乌云掩月,阴风惨惨……
  他看到大人们浴血奋战,看到亮晃晃的刀剑砍掉大叔的臂膀,另一刀劈开了人体,鲜红的血溅到了他的衣上;他吓呆了,只能动弹不得的站在当场,看着眼前的人间炼狱。
  刀剑交错,又一条人命丧生在他眼前,一颗头颅被刀斩得和身子分了家,从空中飞过来,掉在他眼前,滚了两滚,停下时刚好面朝上。
  那头两眼瞪得老大,血丝充斥其中,黑色的发丝横过脸上,嘴角淌着血仍在微微颤动,像是要说些什么。
  那是娘亲!他瞪着那头颅,顿时双目皆红,忍不住大叫一声:「娘!」
  「青云!」一声喝斥让他止住了惊叫,他看见爹爹浑身浴血抓着他避过砍来的刀剑和暗器。
  房舍四周倏地冒出熊熊火舌,他忙大叫:「爹,着火了!」
  敌人迅速退至屋外,硬是以浸过毒的暗器将宋家少数还存活下来的残兵逼得无法退出。
  「爷!咱们护你和少爷出去!」剩下的几名宋家人皆己抱着必死的决心,无论如何至少要保住宋家的独子。
  话声方落,宋世杰便看见说话的人被浸毒的暗青子打中,才一会儿,整栋屋内活着的只剩他及唯一的儿子。
  外头的人泼油进来,火势霎时更加猛烈,浓烟窜升,这下连外头的情势都看不见了。
  宋世杰从布囊中掏出一件雪白的衣衫罩在儿子身上,下一刻,巨大的梁木倒塌下来,他带伤的身闪避不及,当场被撞得口吐鲜血。
  「爹!」他红着眼哭喊出声,知道纵使两人逃出生天,爹爹受的伤也已是活不了了。
  这班匪徒非等闲之辈,若青云发出点声音,必会被贼人发现。因此宋世杰撑着最后一口气,点了儿子穴道,用冰蚕雪衣将儿子全身护住,在下一根梁木倒下来前避到另一头去,及时将儿子送进了隐藏的地道中。
  另一根梁木倒下,宋世杰来不及闪进地道之中,他毫不考虑的将暗门关上,随着梁木倒地的轰然巨响,整栋屋宇不及片刻便被火海吞食。
  宋青云眼睁睁的看着娘亲死在眼前,又眼睁睁的看着爹爹当着他的面关上暗门,因为被点了穴道,他只能睁大了赤红的双眼看着,动也不能动、想喊都喊不出声……
  【第六章】
  过大的刺激造成宋青云双眼眼白部份因为充血而赤红着,晓月当晚便以靳雷带回来的草药混合了其它几味药,让他内服并外敷其眼,再以干净的布条缠绕固定。
  他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第四天早上终于醒了过来。
  当她从外头端了碗汤药进来时,看见他坐了起来,终于松了口气。「醒了?你还好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就这样坐着。
  晓月不疑有他,端着药便走过去,「先把药喝了,会感觉好点。」
  她才把汤药拿到床边,想喂他喝药,他突然伸手一挥便将汤药打掉。
  「你--」晓月吓了一跳,闪避不及,一碗药有一半都泼到了她身上。
  「出去!」宋青云满脸阴寒,声音不大却清晰。
  「什么?」她错愕的看着他,反应不过来。
  他不理她,突然伸手将眼上的布条硬扯了下来。
  「别这样!」她上前阻止却被他推开,下一刻她便瞧见他张开了眼——
  曾经她想象过那会是怎样的一双眼,但她没想到竟会带给她如此大的震撼。
  失明的他英俊得像石壁上完美的浮雕,美丽归美丽,却不像真的;可当他黑色的双瞳有了灵魂,好似画中人活生生的走了出来,耀眼得让人无法正视!
  但是……
  她一直以为帮他复明才是对的,直到现在她瞧见了他眼中透出那样强烈的仇恨,和他对视的她几乎无法呼吸,他的恨意透过那双黑瞳传出直达她的心底,冷入骨髓。
  「你……」面对着相同的脸孔,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晓月苍白着脸望着他,只觉得心如刀割。她从来不知道他的话会对她有如此大的影响力,直到现在听见他说了这句话。
  她力持镇定,蹲下身把地上破碎的瓷碗捡一捡,然后二话不说便转身出去。
  从那天起,她搬出云楼,能避多远就避多远。
  他遵守承诺帮了君山乡民,她也医好了他的双眼--虽然主因不是她,但他总是复明了--谁也不欠谁,失了心是她活该,怨不得人。
  晓月本想离开风云阁,却发现自己无处可去;爹爹云游四海不知人在何方,君山又归不得,她怕一回去又要引来刘七的骚扰。
  她想开业行医,才知道事情没想象中简单。一名女大夫,谁会找你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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