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些她所创造出来的种种奇迹,也难怪船上的人都相信她是龙女转世。但他听着听着,却乱了心绪,胸中所翻涌的不是谅诧,读叹,而是心疼与不掐。那些奇迹……那些一次又一次的奇迹,对她来说只是磨难而已!
他懂得她为何可如此拼命,囚为她是女子、是个姑娘,所以要是船上有任何闪失,众人便会将错误,甚至霉运怪罪到她头上,所以她不能有任何失误,所以她不愿意让人知道她受了伤,即使……只是一道小小的刀痕。
因为她知道,就算刀痕再小,都会引发大伙儿的疑窦,洒下不安的种子。船上的人把她当神在看,容不得她有一丁点过失,所以她不想,也不能让人知道她受了伤,只因为……她是龙女战青。
萧靖双瞳一黯,为她肩上所担负的重量感到沉郁。
从自个儿箱里翻出了姑娘家的衣衫,又招呼手下们煮了捅热水,战青才又回到安置那小姑娘的房间内。
「问出什么了吗?二叔。」她关心地问。
祁士贞摇了摇头,指着缩在床角的小东西道:「她连一声都没吭过,光是缩在那儿瞪着大伙儿看。」
「那些水盗呢?」
「小周还在盘问。」
战青微蹙蛾眉,望着那女孩想了想,才对祁士贞道:
「如果问不出来就算了,咱们到下个衙门报宫,这些人该是本地的水盗,捕快应能安排送她回家。」
「这样也好。」祁士贞点点头,「对了,这娃儿身上大部分是皮肉伤,只是身子骨有些虚,等会儿她清洗干净后,把这药在她伤口抹上便成。我去后头叫菜刀做些较易入口的粥食,她大概很多天没吃了。」说完,他感叹的摇摇头便出去了。
祁士贞前脚才出去,两名大汉便抬着装满热水的大木桶进门,「大小姐,水来了。」
「把它放这里就行了,出去吧。」
那两人闻言一颔首,便退了出去。
待房门合上,战青才走到床边坐下,直视女孩凹陷脸庞上的乌黑大眠,温言道:「你的衣铝破了,咱们换下来好吗?」
女孩不言不语的剩着她,没有任何反应。
战青拿赶自个儿带来的衣裙,露出笑脸说:「洗完澡、擦上药,再换上干净的衣服,你会舒服很多的。等咱门打捞整齐了,就出去吃饭,你觉得如何?」
那女孩仍持续沉默着,但原本眨也不眨,直瞪着她的大眼,这时却瞄向了她手上的青衣裙。
战青微微一笑,向小女孩伸出手,「来吧,你不想说话也没关系,咱们先把你弄干净些。」
小女孩瞪着她伸出的手,并未多加理会,只是从床角爬到床边,默默的将酸痛的脚放下地,扶着床沿挣扎着站起。
好个倔脾气,战青一扯嘴角缩回手,并不介意她的态度,只是在一旁看着小女孩站在床边一晃,然后努力的走到大木捅旁,试着褪去自己身上又脏又破的衣裙。
知道她仍介意自己的存在,不愿意向人求助帮忙,战青假装没注意到女孩几乎站不直的枯瘦双腿,只是将干净的青衣放到桌上,不着痕迹的将桌上的梳篦藏进袖里,跟着顺手将小凳子带到木捅旁,温和的道:「水有点热,一会儿就会好些了。对了,我去拿梳子,一会儿回来。」
一等战青退出房门,小女孩才瞪着脚边的凳子,然后小心翼翼、手脚并用的踏了上去,爬进木桶中。
在冂外听到水声,战青这才松了口气。
握着她刚藏进抽中的梳蓖,战青扯了扯嘴角,趴在船舷遢,望着岸上缓缓向后倒退的景物,等着里面那倔强的小姑娘洗完澡。
一阵轻风拂过,撩起了发丝,她感觉到颈边伤口传来的微微刺痛,不觉想到那位白面监工。
伸手轻抚着颈上的伤口,战青半合着眼,思绪直绕着萧靖扌丁转。
战家以往的势大虽在海上,但因经商缘故,是以在内陆还是有着采子,让他们得以熟知陆上情势。那一夜,在四海楼初见萧靖时,她就觉得不安,命人去查查这位萧公子是何方押圣。
查出来的消息,在山阳城才间接转送上船,她昨夜看了还大吃一惊,没想到这白面书生竞是幽州萧家老二。萧家世代从商,到了上一代便已富甲一方,传到这一代萧维手上,萧家在幽州的势力更是令人咋舌一幽州的行会,有一半掌控在萧维手上,萧家俨然成为北方商界举足轻重的领导。
只是当她看到之后的资料时,却觉得有些不对劲,重新审视之后,她才发现不对的地方在哪里。萧家长子在五年前谈成了不少大生意,并且整顿了当时幽州仍嫌纷乱的各种商行,将这些意见分歧的行会组织起来,立下了行规,不互相争贪地盘,而是共同向外发展,因此,幽州的行会在这五年内蓬勃发展,若来个全国大富排名,前百位便有三分之一是出在幽州这地方。
奇怪的是,从这件轰动商界的大事后,萧维五年来一直未积极向外扩张,只是安分的守着家业,没有作出任何太过冒险的决定,好像五年前那种积极组织行会、大力阔斧改革的魄力只是昙花一现。而且,偶尔还会做出一些错误的投资,虽然损失不大,但却教人不得不怀疑,这位萧维员是五年前那个聪明绝顶、为萧家日进斗金的主爷吗?
这事有必要再查查。
战青手指无意识的轻抚船舷盘算着,如果河运可行,将来还能向北发展,与萧家打交道是势在必行,现在能先探一些是一些,如果她能了解萧维为何在这五年内改变如此大,到时和他谈生意也能多些筹码。
至于萧家的次子萧靖,却很少被人提起,只知道他是个知书答礼的文弱书生,早年甚至还卧病在床长达数年之久。
文弱?卧病?
战青挑挑眉,有些狐疑。他的脸是白了些,身子看上去也有些单薄,但却未有病容,不过……也许他是真的曾大病一场,因此才去学武强身。
如果这样想来,一切似乎就说得过去了。一个北方大富的次子,因多年卧病,在家中没有实权,是以在健康好转时,干脆离家南下,另寻他路。
探子传来的资料上说,秦家和萧家虽然一在南、一在北,但因两家都是世代从商,从上一代便认识交好。萧秦两家关系良好,也许就是萧靖出现在扬州秦家的原因……
「在想什么?」
「喝?!」战青吓了一跳,猛一回身,就见萧靖不知何时又冒了出来,她生气的道:「你在——」
「这里做什么?是吗?」萧靖自动地帮她接话,然后笑了一笑,解释道:「我没做什么,只是难得看你在发愣,所以好奇。」
战青蓦然红了脸,有些尴尬的回道:「关……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萧靖自讨没趣的摸摸鼻头,但并不退缩,只又笑笑地温言问道:「你的伤还会痛吗?」
她倏地抬手遮住颈侧,似是怕他会伸手触碰般,戒备地瞪着他,「不会,我说过我没事。」
萧靖见状,忍不住柔声道:「说实在的,你没必要在我每次靠近时就剑拔弩张,活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刺猬。」
闻言,战青忍不住低头瞧了下自己身上灰色的衣料,在警觉自己被他的话所影响后,她猛地抬首,不悦地挑眉辩道:「我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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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玦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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