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让谷聿平和雪情的行程耽搁。
眼看中原近在眼前,他们却因雨势过大而无法赶路,雪情的心情因此也跟着下了几 天的雨。
站在窗前,她凝望着窗外的雨势,这雨下得让她的心惶惶不安,好似有什么事情要 发生似的。
突地,她微微一怔,这情形好熟悉啊!记得聿平第一次出现的那天也是下这么大的 雨,他是因雨乘雷而来,难迶也会因此而离开?
想到有这种可能性,雪情匆匆往他的房间快步走去,不料还没敲门,谷聿平就从里 头出来。
「妳怎么了?走得这么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他蹙眉看着疾步而来的她,上前 揽住她微湿的肩膀。「瞧妳,出门也不撑把伞,虽然有回廊,不会直接淋到雨,但是雨 势那么大,回廊也遮不完全啊!看,妳都淋湿了!」他轻声的责备,带她进入自己的卧 房。
将她安置在椅子上坐定,他拿条毛巾给她擦拭,就见她只是望着他,久久不语。
「怎么这样看我?是不是突然发现我长得很英俊,爱上我了?」他开玩笑的问。
雪情微微一震,爱上他?自己爱上他了吗?这就是为什么一想到他可能就这么不见 ,她就匆匆赶过来的原因?原来是她爱上这个来历神秘的男人。
「雪情,妳到底怎么了?」见她依然不语,谷聿平开始紧张。往日他如果开类似的 玩笑,她都会反驳他,但是这次她却只是呆呆的看着他,莫非真的出了什么事?
「我……你……」她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妳怎么了?我又怎么了?」
雪情又尝试开口,但是喉咙像被卡住似的,就是说不出话来。她太震惊了,被事实 真相震得说不出话来。她爱上他?她爱上他!
「OK,不想说话是吧!好,那我来问,妳只要点头或摇头就好,可以吗?」
她微微的点头。
「好。妳来找我有重要的事?」谷聿平开始问。
怕他消失是不是重要的事?她点点头。
「有重要的事,是和令尊有关?」
她摇头。
「和令尊无关?是和我有关?」
她点头。
「关于我的重要的事?」谷聿平想了一下,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有什么事。
突然一阵雷声,雪情蹙眉的望向窗外,开始打雷了,她会不会离开?
他审视着她的表情,沉思一会儿,一个念头突然一闪而过,难道……「和这场雨有 关?」
她的头点得较急,想开口说话,却又不知为何开不了口。
「妳不用担心,我不会就这样离开妳的。」他一口说出她担忧的问题。
「你!你知道?!你真的知道!」她脱口而出。没想到他会猜出她的心事,天啊! 她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好爱他!
「是啊!我知道。」她温柔的一笑。「妳为什么会认为我要离开妳?」
「因为这场雨。」
「雨?」他不解。
「这场雨和那天的两一样。」雪情低下头。
「那天?」他蹙眉,旋即想到是哪一天。「妳是指我出现的那一天?」
「嗯。」
「妳因此担心?担心我会像那天突然出现般的突然消失?」他终于知道原因了。
「我不该担心吗?」她低语。
谷聿平望着她,有那么一剎那,他几乎想要拥她入怀,告诉她她永远不用担心,因 为他不会离开,他会陪在她的身边……但是他想到,他不会永远侍在这个时空里,他总 有离开的一天,到那时,他是否还能守得住这个几乎出口的承诺?
「放心吧!如果我要离开,一定会向妳说再见的。」最后,谷聿平保留的说。
「你会离开?」雪情压抑住内心的翻腾,微颤着声。
「我终究必须离开,因为我并不属于这里。」不知为什么,他的心突然觉得好痛。
「那你属于哪裎?」
「我……妳以为呢?」
「不是天上的神仙,是月影国的王族?」如果是,那她会了解为什么他说他并不属 于这里。
「妳相信?没错,我是姓谷,但是我并不是月影国的王族,那只是巧合。」
「不是王族?」
「不是王族。」
「那……」雪情不知道了。
「妳想知道吗?」谷聿平突然有种想告诉她一切事实的冲动。
「你愿意告诉我吗?」她反问。
「那是个与这里有天壤之别的城市,那里没有蓝天,没有白云,没有绿草如茵,没 有广阔的原野,有的,是灰灰的天、灰灰的云、灰灰的水泥丛林,还有文明的科技…… 」他开始叙述着未来的一切。
夜,一分一秒的过去,雨,停了。
***
「这就是中原?」雪情站在马车上,掀起遮帘,望着街上车水马龙的市集。
「是啊,夫人是第一次来中原吗?」一位书生打扮同是乘客的男子回答她。
他这一路看着这一对夫妻,真是郎才女貌,尤其是这位夫人,简直是仙女下凡,让 他的心忍不住都挂在她身上,为什么她已经嫁人了呢?
「嗯。」她微微的一点头,只见转头望着谷聿平,他正在和另一个乘客说话。
似平是感应到她的眼光,他回过头来,对上她的视线,给她一个微笑后,又转过头 去继续刚刚未完的话题。
不是该下车了吗?她要怎么下车?
「夫人如果不忌讳的话,就让在下来为夫人服务吧!」书生似乎看出她的难处,立 刻说道。
雪情吓一跳,这个书生竟会做这种大胆的提议。
「不……」
「夫人不用害怕,在下是一片好意。」书生说。他知道这位美丽的夫人已经嫁人, 自己不能再妄想什么,但是能这么接触到她,他也是非常的期待,不知握住她那白嫩的 小手会是什么感觉?
「不必了。」谷聿平在书生的身后冷冷的说。
书生的身子一僵,随即欠身离开,在马车的四周伸展筋骨,因为等一下还有一段路 要窝在马车里,不过他的眼睛依然注意着他们。
雪情见书生离开,即松口气,笑容变得灿烂。
「聿平……」她低唤。
只是一个名字,他就知道她的意思。
「不,妳先在车上,咱们下一站才下车。」谷聿平轻握住她的手,催促她进入马车 梩。
「下一站?中原不是到了吗?」
「亲爱的,中原是很大的,我刚刚打听过,要到绝命断魂岭还要半个时辰的车程, 这辆马车有经过山岭下,我们在山岭下下车,然后再徒步上山岭。」
「喔。」刚开始听他叫她亲爱的,她还红了脸,可是后来一听到绝命断魂岭,她的 脸色变得非常哀戚。
谷聿平的心跟着一紧,唉!
「别想太多,马车只休息一刻,应该快出发了,妳先进去坐好,我去向那位爷打声 招呼。」语毕他便离开。
「嗯。」雪情黯然的点点头,转身坐进马车里。
爹爹……悲从中来,她的眼泪缓缓的流下来。
突然一条藏青色的手巾出现在她眼前,雪情疑惑的抬起头来,竟是那名书生。
她飞快的摇头拒绝他的好意,拿出自己的手绢拭干泪水。
书生失望的收起手中,抬头望着她,那梨花带淭的模样,让他的心怦怦地猛跳。这 么一个美人,如果是他的妻子,他又怎会让她哭得如此伤心?让她一个人暗地流泪?
「夫人为何如此伤心?是夫人的夫君对夫人不好吗?他让夫人伤心了?」书生握紧 拳头,心里对那个身为她丈夫的男人非常的不满,能娶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娘子,竟然 还不知道好好的疼惜,惹她伤心流泪,真是该死!
「不,你误会了……」雪情惊讶的想解释。
「夫人不必替他说话,在下方才都看到了,夫人是在他和夫人说话之后才开始伤心 的,一定是他伤了夫人的心!」
「不,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请你不要过问,因为这一切都与你无关。」雪情的口气 变得不友善。她觉得他太过于多管闲事,虽然他是好意,但是她和聿平之间的事,谁也 无权过问,更何况是用那种口气冤枉聿平。
「在下只是关心夫人……」
「谢谢你的关心,雪情心领了,不过孤男寡女,还是请你先出去吧!」她客气但不 容反驳的说。
书生黯然的点头,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就这么不顾一切的带她走,他知道她的夫 君待她不好,否则她也不会伤心落泪,只要她有表现出一点点对她夫君不满,只要一点 点就好,他就打算带她逃离。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但是这两天的路程相处下来,她美丽的身影已经隽刻在他心 上。
至少他知道她的名字,雪情,一个如诗如昼的名字。
雪情,雪情?雪情?
为什么这个名字这么熟悉?
书生蹙眉,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该上车的乘客已陆续上车,又到出发的时刻,车夫「驾」的一声,马车开始缓缓的 前进。
***
「刚刚怎么回事?」谷聿平在马车行驶一段距离后,低声问。
「嗯?」雪情疑惑的看着他,他指的是什么事?
她看了她一眼,又淡淡的转移视线。
「出发之前,那个书生进来找妳……」他突然住口,有点不自在的撇过头,不再说 话。
搞什么啊?之前他看见那个书生从车子走出来的时候,就告诉自己,她如果没有主 动开口告诉他,他绝对不问,可是上车这么久了,她都没开口,而最怪的是他自己竟然 会沉不住气!
「喔,那件事啊!也没什么啦!」雪情低声的说,不自在的望了书生一眼,发现他 还在注意着他们,于是更隐身在谷聿平的身边。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聿平,那种事,她 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谷聿平盯着她,再瞧瞧那位书生,他们两个竟然当着他的面就这么眉来眼去,这是 什么意思?他可以很轻易的就看出她在隐瞒些什么,可是为什么要瞒着他?是真的发生 什么事吗?
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他也没再说什么,既然人家不说,他也没有强人所难的习惯 ,只是心里的郁闷让他非常不舒服。
「聿平,你……」
「怎样?」他冷淡的问。
「没……没什么。」雪情瑟缩一下,他生气了?
他撇开头,她还不说?哼!不说就算了!
她见状,就决定干脆告诉他,没必要为这种事伤了彼此间的和谐气氛。
「其实刚刚那位书生进来是说……」
「不用再说了,那是妳的私事,没必要告诉我,我也没兴趣听。」谷聿平打断她, 冷冷的道。
雪情愣了一下,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忍不住红了眼,她慌忙低下头,不敢让其它人看见。
沉闷的空气凝结在他们之间,直到到达他们的目的地。
谷聿平率先跳下车,然后转身扶雪情下车,他的举动让她以为他已经不生气,于是 才刚站定想跟他说话时,不料他却转身准备拿行李,正眼都不看她一眼。
他还在生气。她领悟这个事实,黯然的低下头,眼泪又蓄满眼眶。
「他又惹妳伤心了?」书生突然出现在她身边。
他看到谷聿平注意到他却又假装没看到,心里对谷聿平的不满快速的增加。这个男 人根本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妻子,那么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请你离我还一点,我是个有夫之妇,和男子单独谈话是不适宜的。」雪情不客气 的说。都是他,都是他对她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才会害得聿平对她产生误会!
她的两汪水潭蓄满怒火,水火同源,让书生更加痴迷。
「跟我走吧!我保证我一定会让妳过好日子的,绝对不会像他一样惹妳伤心难过, 独自一人偷偷流泪,跟我走吧!」
「你……」疯了!这是雪情想说的话,不过她根本来不及说出口,就有人气急败坏 的出声。
「她不会跟你走的!」谷聿平怒气横生。这个男人,也不秤秤自己有几两重,竟然 敢来跟他抢老婆?!真是活太久嫌腻了!
「聿平……」雪情的声音有高兴。他还是在乎她!
「为什么不会?你只会惹她伤心流泪,这两天来,我看太多了。」书生虽惧于谷聿 平的气势,但为了争一口气,为了在美人面前不失面子,他还是开口说道。
「那又如何?她向你诉苦了?」谷聿平嘲讽的问。
「她这么贤淑敦良,怎么可能对我诉苦!」
「那么,是她要求你带她离开?」
「当然没有!你把她当成什么样的女人了?」书生怒吼。
「既然如此,你出什么头?她既末向你哭诉,也未要求你带她离开,那么你在这里 做什么?是你把她当成什么样的女人才对吧?」
「我……」书生一惊,谷聿平的话将他震醒。是啊!他出什么头?她既未向他诉苦 ,也未要求他带她离开,他就这么一相情愿的对待她,把她当成会背叛丈夫、红杏出墙 的女人?!
他是这么的对她着迷,但是,如果她真的和他走,他定会看不起她、轻视她,或许 短时间内不会这么做,但是那天总会到来的,天啊!他做了什么?他有什么资格挟爱之 名,做出这种无耻之事?
书生仓皇的逃进马车里,让马车载着他远离此地。
「看见两个男人差点为妳决斗,妳心里有没有很高兴?」看着马车离去,谷聿平淡 淡的问。
「你冤枉我!我根本不希罕有谁为我决斗!」雪情委屈的流下眼泪,他为什么要说 这种话?他不知道这样很伤人吗?
「唉!」无奈的叹口气,他没辙的揽着她微颤的身躯,「真是开不起玩笑。」
「我不喜欢这种玩笑。」雪情靠着他的胸膛,低声抗议。
「oK,是我不对,别哭了,那么爱哭。」谷聿平低声安慰。
「我才没有哭!」她推开他,倔强的说。
「没有?那我为什么看到一双兔子眼?」谷聿平糗她。
「你!你真讨厌!」她不依的一跺脚,转身跑开。
「小心!」他惊喊一声,从身后扯住她的手,一使力,她又回到他的怀里。
「你做什么?放开我!」她轻轻挣扎。
「别乱动!」他低吼。「看看妳刚刚预定要经过的地方,再来对我大声!」他生气 的对她吼。
雪情瑟缩一下,听出他又生气了,只好转头看看方才她差点经过的地方。
「啊!」她惊呼一声。一条蛇正盘桓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如果她刚刚盲目的跑过去 ,一定会惨遭蛇吻!
「别乱动!」他低声警告。那条蛇……他的知识中虽没有牠的名字,但是那发亮的 七彩蛇身、尖尖的蛇头,在在告诉他牠含有剧毒,而且正吐着信,从空气中的波动寻找 气味,蓄势待发。
「怎……怎么办?」雪情颤抖着身子,害怕的缩在谷津平的怀里。
完,突然一道黑影快速的窜到他们与蛇之间,然后下一瞬间,就看到那条七彩蛇「 飞」向那个人。
「危险!」谷聿平大喊,想出手相救,却被下一幕不可思议的景象惊讶得张大嘴。
只见七彩蛇环住那个人的脖子,蛇信正亲热的舔着那个人的脸,而那个人,正咍哈 大笑的抚塻七彩蛇。
「你这个捣蛋鬼,又偷溜出来吓人了。」那个人指责七彩蛇。「对不起,吓着你们 了。」她转过身来,是个年约二十四岁的年轻人,有着一张俊秀的脸。
谷聿平将以小手枪放回背包里,很明显的,七彩蛇是这人所饲养,而非野生。
他看向对方,觉得来人很有那只风靡台湾所有小女生的日本虫--柏原崇的味道。
「不,没关系。」他摇摇头,感觉怀中雪情轻微挣扎,他缓缓的放开她,他知道有 第三者在场,她通常都会谨守礼教分寸。
「我姓庄,叫做庄崇寒,就住在这山里,两位是想上山吗?」庄崇寒自我介绍着。
「我姓谷,这是内人,我们想到绝命断魂岭上。」
「上岭?很难啊!」庄崇寒摇头。
「怎么说?」谷聿平问。
「绝命断魂岭每一入春,就会被云雾围绕,四周全都笼罩在浓雾里,可以说是伸手 不见五指,连路在哪儿都看不清,又如何能穿过危机重重的山林野岭?所以我说难啊! 」庄崇寒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
「谢谢你的指点,不过无论如何我们都非去不可。」
「是吗?那好吧!请跟我来。」庄崇寒说。
「什么?」
「我就住在山岭上,先到寒舍去,我好好的告诉你们要怎么上岭。」
谷聿平和雪情对望一眼,从彼此的眼中寻到共识。
「好,那就打扰了。」
其实寒舍不是庄崇寒房子的谦称,而是它就名为「寒舍」。
寒舍位处于山与山之间,依山而建,傍水而居,称之为寒舍实在与事实不符,因为 它非常的优雅、宽敞,就像是一个气质出众的优雅贵妇,像一株空谷幽兰般的挺立在山 中。
「这就住你一人?」谷聿平疑惑的问。这么大的院落,没有仆佣成群?没有妻妾围 绕?高堂尚在否?
「当然……不。」庄崇寒微微一笑。「家中尚有家母与服侍家母的两位佣人和崇寒 的奶娘,他们的住所都在后面,那儿景色较美。」
谷聿平点头,五口人,也算是人丁单薄。
庄崇寒领他们来到他的书房。
「来,这是『无命山』的地形图。」庄崇寒从书柜上抽出一卷图,将它摊在书桌上 。
无命山?真是奇怪的名字,无命山上有个绝命断魂岭,呵!可见这座山有多险要了 。
谷聿平和雪情来到书桌旁,探头看着桌上的地形图。
好精致的画工!谷聿平在心中赞叹,就不知它的准确度如何。
他们研究着该怎么上山岭,直至天开始昏暗。
「看来今天你们是出不了门,不如就在寒舍过一宿,明儿个一早再出发吧!」
庄崇寒提议。
谷聿乎看看雪情,只见她面露疲色,眼下也有黑影,于是点点头。
「也好,先谢过庄公子。」他微拱双手。
「不用客气,就当作是你们被金翎吓到的补偿吧!」
「金翎?那条七彩蛇?」谷聿平问。
「是啊!牠的全名叫做七彩金翎,牠不只牙龈里藏有剧毒,牠的身上也是含毒性的 。」
「真的?!」谷聿平感到讶异,没想到会有这种蛇。「那么你刚刚……」
「一般人不知道牠身体表面也有毒性,所以也就不知道牠牙龈里的剧毒其实就是最 好的解药,这也就是七彩金翎宝贝的原因。」
谷聿平算是大开眼界,生平没听过这种事,不过他的际遇,不也很离奇诡异吗?
所以喽!天下是无奇不有,他知道还有很多事等他去探讨。
庄崇寒安排他们回房之后,又回到书房。
他看着手中的东西,喃喃自语,「是她吗?」
如果是,就不枉他之前演的那出巧遇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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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燎娇女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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