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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攻很不给面子地把昨天晚上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继续懵懵懂懂地过他那吊儿郎当的临时仆佣生活。
可郁忱鸣就头大了。
活了二十九年,他真的真的真的死也不想承认自己有喜好男色的倾向。可是,昨天看到吴攻那玲珑的出浴景象……
他非常清楚,自己对这个古灵精怪又冒着点傻气的年轻人,产生了欲望……不小的欲望……
他甚至发现自己眼神与想法,在无意间,不断追逐着吴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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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攻站在一堆干柴木前,思索着是用独门的九灵天斩术还是用阴阳幻刀术把这两人高的柴堆劈好。
最近听说相爷的脾气越来越坏了呢……所以他也很聪明地尽量回避相爷呢!
“吴攻!相爷要见你!”一名同僚匆忙跑来告诉他,唉真是屋漏下雨连夜那什么的!被脾气不好的相爷召见,还会有好果子吃吗?
四下张望了一会儿,确定没人后,吴攻手指轻轻一挥,木柴便出现了条条均匀的裂缝,等吴攻转身离去,柴堆化为无数柴片,哗啦啦地倾倒下来,乱作一片。
事后,管家绿着脸,边看十几个人汗流浃背地重新堆彻那柴山,边在随身携带的小本本上记录下:如遇吴攻劈柴,需提醒整理柴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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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吴攻一只脚跨进郁忱鸣的书房,小脑袋在门边左望右探。
“进来!”郁忱鸣依旧站在那幅赝品的唐伯狮画前,表情很是严肃。
“相爷您找我……”呜……他不会是要调查自己是人是妖吧。
“吴攻……”郁忱鸣坐下来,语气似是严厉似是无奈地叫了声他的名字。
“在!”吴攻立刻挺了挺胸。
“你……唉……”郁忱鸣指指一旁的一张椅子,“坐下,我有话同你说。”
“哦。”吴攻很是自然地一屁股坐了下来,两条腿还很没规矩地前后晃荡。
“吴攻,和你说一些话前,你现在最好先忘记我是宰相这件事。”
“啊?”人类说话和做事真的是好深奥!
“你可还记得那日之事……”郁忱鸣想,当年考第都没现在那么紧张……
吴攻翻着白眼开始在脑子里一一过滤起平时乱七八糟的杂事……
“我趁打扫书房的时候抓蜘蛛吃?”吴攻想起了这几天的点心。
“不是!”啊……连蜘蛛都吃了……这孩子……
“我用没开的水给您沏皇上赏您的贡茶?”人真是麻烦,喝个水还煮上个把时辰。
“那个我说了算了!”要是让皇上知道,他真不知该再找几品的官当好。
“难道您是说……”吴攻脸一红,低下了头。
“对!”郁忱鸣有点郁闷自己的婆妈,这种事,若不是他还算尊重别人的想法,不然谁会找个下人谈心啊。
“相爷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砸坏您的夜壶的!我只是好奇想看看夜壶和茶壶的内部构造有什么区别!”
想昏迷……
“吴攻!有完没完!我说的就是你用我浴桶洗澡那天的事!”
“啊……”不就是用了他洗澡水吗……怎么还计较呢……
郁忱鸣很悲哀加无奈地又叹了口气,站起来,背对着吴攻看着那幅赝画。
“你真是个……奇妙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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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啊师傅,怎么好像人间不像您说的那么简单啊!
吴攻苦恼地坐在树荫下,看着不远处郁忱鸣书房的窗户。
出来前,郁忱鸣对他念叨了一堆伦理啊道德啊心思啊想法啊言行独特啊异于常人啊等等一大堆叽叽歪歪有的没的。简直比听师傅读经术法书还枯燥!真怀疑郁忱鸣其实是个活了几千年的老人精了!
“你自己去想罢!”
莫名的是,在他实在听不下去睡着后,他好像很生气地丢了这句话给他,就让他出来了。
对了,值得庆幸的是,他荣升为郁忱鸣的贴身仆人了!
听府里其他人说,贴身仆人的身份,真好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不仅不用干粗糙的体力活,还可以住在离主人房很近的单独小厢房以方便随时侍奉主子,而且受到主人打赏的机会更多,更不用随时看朱管家那张阴晴不定的肥油脸!
不过,也有好几个下人私下用不怎么舒服的眼神瞥他……嘀咕着什么“以色媚主”、“不男不女”的……据他们说今后相府里还有可能会刮起一种“枕边风”……
他不管啦!总之他堂堂千年蜈蚣精就要混出头就是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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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攻,梳洗,备膳。”郁忱鸣从床上起来,自己穿好了衣服。
要是让吴攻服侍自己穿衣,指不定他要在他那双白活小手的扰动下犯什么乱子。
“吴攻!梳洗!备膳!”他提高了点嗓音。
其实,仆人应该比主人早起许多时候,早早候在门外等着伺候主人起床的。
“吴攻!”若不是为了自己那不怎么光明正大的私心,他很清楚,吴攻某些时候真的是粗糙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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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大一条青虫啊……好肥哦……呀呀呀!那只蚊子好嫩哦,还带夹心的血呢!
吴攻流着口水抱着枕头一脸做春梦的睡相,尽收郁忱鸣的眼底。
“吴攻……”郁忱鸣伸出一只手,摸摸他因为睡觉而蓬松的头发。
哦!青虫自己送上门来了!我咬——
“啊!”
好熟悉的叫声……
吴攻揉揉眼,爬起来——
咦!他明明去咬的青虫!变成了宰相大人的手!
“吴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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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对不起……”升职第一天就把主子的手当美食啃,吴攻也有点痛恨自己不成气候。
“把这个撤了。”郁忱鸣没有多说,用筷子指指一碟下早饭的小菜。
“这个不好吃吗?我去跟厨子说。”吴攻端着碟子小心地询问。
“刚才有只苍蝇,叮过了。”
“有苍蝇!在哪里!”吴攻兴奋地抬头在房间里搜寻。
“……”他是听说过在苗疆西域或是更远的国度,有些民族有吃昆虫的习性。不过没想到吴攻也是喜虫之人。
更为寒心的是……每当他理性地想到……自己吻过的红唇……吃下那些爬来爬去的小虫子……
郁忱鸣僵硬地放下碗,定定地看着吴攻那颗波浪鼓一样不停动啊晃啊的头。
“别找了!你想吃什么!”他那样子弄得他自己好像虐待了他似的瞎紧张。
“虾……”吴攻想起自己曾在那山边的小湖里,捉过虾米吃,很鲜美呢。
“去吩咐厨房,炒盘虾仁过来。”
相爷也想吃虾呀,好巧哦。
片刻后
“吃吧,不许再让我看到你像青蛙一样到处逮虫子吃!”郁忱鸣将筷子递给吴攻。
吴攻噘着嘴巴,不满地用筷子啄起虾仁吃着。
什么嘛!剥夺他在人间最大的乐趣!而且……而且这双筷子相爷你刚用过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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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什么,相府如今多了几条新规矩。例如:凡是擅自捕食飞虫蝼蚁者,一旦发现,罚三月薪金;凡是有床不睡打地铺者,一旦发现,罚一月薪金……诸如此类,公布后,一群下人纷纷议论,相爷估计是忙坏了头脑有点发热……
“吴攻!把鱼还给厨房!没煮熟的东西都不准吃!”
“吴攻!不准喝井水!口渴了?我这有龙井给我过来!”
“吴攻!你没事爬房顶上干嘛!睡觉?我说不准睡地上你就上房去了!马上下来!”
郁忱鸣觉得,与其说自己多了个贴身仆人,倒不如说自己多了份看护保姆的差事……
每天在府邸里,担心吴攻没头没脑尽犯事儿,不在府里,还是发愁吴攻会不会出什么乱子……自己这样下去,肯定折寿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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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明媚的书房,郁忱鸣研读书籍的侧面更显成熟迷人。
看完一册,他放下书卷,望向半个时辰前号称要好好打扫房间,此刻却抱着鸡毛弹子打盹儿的吴攻,郁忱鸣的心中泛滥着的,除了那日益增加的喜爱,还包含了对未来的些许迷茫。
吴攻什么时候,能感受到自己的用心……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今后的人生。
他知道,自己碰了万万不该碰的感情。他没有想过要回头,因为面对吴攻的时候,越是想要折返,越是深陷。
吴攻的憨傻中透着的可爱与纯真,令他想要好好把握这个突如其来的奇怪的人儿。
轻声靠近,郁忱鸣凝视着吴攻无邪的睡脸。
一个仿佛不是在人间的律德规论下长大的奇特(怪)少年,就那样,不经意地,抓住了自己的心。
而吴攻依然睡得不知深浅……
郁忱鸣微微一笑,将唇倾向吴攻的……
“……好大一条泥鳅呀……”
一句梦话,当场浇得宰相大人尴尬不已……
“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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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谢去,荷绚夏至,吴攻迎来了他在人间的第一个酷暑。
“好舒服哦……好暖哦……”吴攻夸奖着七月里毒辣的日头,引来一旁汗流浃背的仆人们的严重鄙视。
“管家……吴攻是不是中暑了?”一名下人撞撞管家的手肘,擦着额头上怎么擦也擦不完的汗水,看着在午休时搬了张凳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吴攻。
“不中暑还不也是这副德性!”朱管家用力摇着扇子,嫉妒地看着身上无汗无味的吴攻。臭小子,那么热的天还敢出来晒太阳!算你有种!
在山里的时候啊,最喜欢这种暖洋洋的天气了。脾性过凉的蜈蚣,怎会放过每个晒日光浴的机会?
“晒黑你!晒焦你!看你怎么在相爷面前狐假虎威!”朱管家在心中开始巫婆般地碎碎念……
夏天嘛!当然要趁这大好气候,好好锻炼锻炼。
不过……吴攻忘了,一般,就算夏天,普通人在晚上,也还是要睡觉的……
郁忱鸣看看已经过了中天的月亮,一咬牙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外屋——
“吴攻!半夜都过了!你不睡我还要睡!”
不知这孩子中了什么邪,三更半夜的不睡觉,没事找事地硬要帮他整理衣帽鞋袜,翻箱倒柜匡匡铛铛好不热闹……
“可是我真的睡不着……”总不能跟宰相说:小朋友,这是蜈蚣的天性哦,要趁温暖的时候活动哦!
“过来……”再不好好睡觉,明天要顶着黑眼圈上朝了……
“哦……”吴攻丢下被他用粗毛板刷刷拉出了毛的丝缎面鞋,走到郁忱鸣跟前。
师傅好可恶!他变的人形竟然还不到郁忱鸣的下巴!
一伸手一转腰轻巧一勾带,吴攻就和郁忱鸣双双倒在他的雕花红木大床上。
郁忱鸣搂着吴攻轻而韧的身体,看着他不明所以的眼眸道:“轻轻靠着我,很快就会想睡的。”
“相爷……”又一次被他拥抱……感觉……还不坏。
“我叫什么你知道吗?”郁忱鸣发现吴攻的体温很低,让人抱着竟消除了夏夜的烦躁闷热……
“郁……”宰相好像姓郁,“郁……郁偿命!”
“……”习惯了……
“叫我忱鸣。”手穿梭在吴攻的发际,一颤,挑开了他的发髻。
“炒面……”吴攻突然觉得,应该让自己很舒服的夏天,怎么热得有点过分了……以前从没有过呀……
“呵……”郁忱鸣苦笑,却将吴攻搂得更紧……
世俗,在这一刻,离他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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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攻发现自己在人间,常常做梦。
除了惯例地梦见各种自己爱吃的爱玩的好东西,还有师门的师兄弟姐妹和师傅。
最近,还频繁地梦见了他家宰相大人……
为什么……他每天接触那么多人,单单只梦见宰相一个人呢?
是不是因为宰相对自己特别好的缘故?可是宰相对每个人都很好啊!
瞧,这不是,又梦见宰相对自己那温柔得可以感化最邪恶的妖怪的微笑了……
吴攻睁开眼,看着不属于自己的床的雕花床顶,眨巴了几下后,转过头,对上郁忱鸣那张睡得正酣的脸。
他家宰相真的很好看!
眉毛,黑浓的;鼻子,挺挺的;嘴唇,薄薄的;下巴,饱满的。
以前在师门里,大家都夸大师兄俊俏,现在看来……还是宰相大人最好看了!
小小的坏念头冒上心来。
吴攻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手指,轻轻描上郁忱鸣额头的发际。
蜿蜒而下,滑过他刚毅的面颊;忧郁了小片刻,还是忍不住点上郁忱鸣高挺的鼻尖。
哇!不知为什么心跳好快哦!
也难怪,蜈蚣我第一次那么近地触到活人嘛!而且……还是那么好看的!嘿嘿……
好啦好啦!要是被相爷发现小小家仆竟然敢趁睡觉时猥亵他、他还不把自己给碎了!人家宰相可一没娶妻二没纳妾的黄金单身汉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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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郁忱鸣发现自己有了早朝倦怠症。
症状综合体现在:吴攻伺候他梳洗,他越梳越慢;吴攻伺候他吃早饭,他越吃越慢;吴攻备完车马,他挪动步子的速度还是越来越慢……
每次咬着时辰赶到朝,还不满十八的皇帝老子那对桃花眼就恶狠狠地死盯着姗姗来迟穿过其他朝臣站到最前面的他。
“郁爱‘即’……”大叉王朝孝华当权皇帝不满地开口。
边上的老太监着急地跟着提醒:“皇上……那个……‘爱卿’……”
“罗嗦!郁‘阿’卿!朕问你!”——老太监手中拂尘一个手抖差点掉下来。
“为何最近上朝,见你都缓慢前来!简直是……是……”小皇帝一个词卡在喉口。
“目无朝纲!”尖嘴猴腮的某部尚书在一旁连忙接口。(皇帝:我也想不起他是哪部尚书,反正那长相看着挺扎眼的。)
“对对对!你他妈……咳咳……你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搞什么搞!朕那么爱睡的人都早起上这无聊得要死的早朝!你们这些老怪物不陪我一起睡眠不足我怎么甘心!
“臣知错。”郁忱鸣公式地应声。
小鬼果然讨厌!这个小皇上还不及我家中小仆来得可爱!真不知先皇怎么把皇位传给这等野蛮小儿。
一旁威武大将军的嘴角咧巴咧巴地往上翘。
郁忱鸣瞪了损友一眼,以眼神告诉他以后再找他算帐。
“知错就好!明儿个早朝若再是此番光景,莫怪朕叫你难看哦!”皇帝昂起头。
他就喜欢看这几个虎背熊腰的老东西跟自个儿低三下四的!哼!我偏用皇权压死你!谁叫你长的比我高跳!谁叫你相貌比我英武!啦啦啦——你不爽又能怎样?打我呀笨蛋!
某部尚书见皇帝又是雷声大雨点小的,不免心中不是滋味。
“退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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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最近中邪了!”李殷扭过郁忱鸣的手臂,拉住头也不回往前冲的当朝宰相。
“做什么……”郁忱鸣跟随他进到一家朝臣都颇为常去的酒楼包厢里坐。
“什么什么!瞧你那一脸闷骚样!我跟你穿一条开裆裤长大,还不知道你?”
这两人从小情比亲手足,郁忱鸣修文李殷习武,双双高中同年的文武状元。
郁忱鸣白了他一眼,偏过头去喝酒。
“哟哟哟!跟我玩死相!”李殷丢了粒花生米进他的大嘴,“说吧!哪家姑娘让我们郁相爷连早朝都要迟到了!”
“你当我像你!”郁忱鸣一盅烈酒下肚,“我有麻烦了。”
“怎么?”李殷看着好友微微拧起的眉头。
虽然郁忱鸣是玩文的,但性格决不比自己少几分坚毅,若不是两人官服不一样,难保别人不会把他们都当成武将。
郁忱鸣看看好友,几次吞咽的话语,实在憋得不行,最后还是说了。
“府里新来了个家仆……”
“哦~我当多大事儿!瓜子儿脸鸭蛋脸?家里务农还是经商?能琴棋还是会书画?”
什么年头了,难道他还怕他看不起庶民不成。
“不是……姑娘……”郁忱鸣差点咬到舌头。
“啊?难不成……是……”李殷连忙坐到郁忱鸣身边,竖起小指,“寡妇?”
“滚!”真不该找这混球商量。
店小二恭敬地放下其他菜色,退出包厢。
刚合上门,就被背后一阵虎吼震得爬倒在地,肩膀上搭着的抹布飞出三尺远。
“男人!”
李殷发誓,他和郁忱鸣从小长大二十七八年间,从没见他的爱好有什么不正常过。
他的确是个无趣、沉闷、严肃、老气横秋、八棍子打不出个屁的传统男人,但是他心高气傲清廉上进骨子硬得比他这个武状元还难制,儿女情长风花雪月从不在他日常考量中。
难道、难道难道!就是因为他等的是这么遭奇异姻缘!
李殷突然用万分崇拜的眼光看向难得一脸苦大仇深的死党。
“你怕不怕。”李殷轻轻问道。
“怕什么……”郁忱鸣瞥瞥他。
“世俗、老爹、官爵。”李殷扳了三根手指。
“所以我说我麻烦了。”郁忱鸣向后靠在椅背上,不禁又想起那张清爽单纯的小脸来。
“我说你是真喜欢还是兴致来了想玩玩?”最近男风的确盛行,要是遇到貌若桃花的漂亮小子,也难说郁忱鸣这近三十还不知道有没有开过荤的家伙不会动心。
“就怕玩不起……唉……”长长地叹口气,无奈的男人望着杯中物。
友人亦迷茫地看着同样迷茫了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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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吴攻一个喷嚏,震落了墙上挂的画轴。
“怎么搞的……妖还会得风寒不成……”
吴攻喃喃地拾起画挂回去,挠着头走出打扫完的房间,也没顾上看自己把那画轴挂反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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蜈蚣子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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