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南京,风光似锦。
桃杏花开,将南京点缀成花都,市集中贩子众集,街上车水马龙,在在显示南京的富庶和丰饶,然而最热闹的地方都集中在延京大街四周。
举凡饭馆食堂、酒楼妓院,全集中在延京大街尾,其中摘月楼和花满阁两家妓院并列为南京之最。
一年前,摘月楼甫开幕时,谁都想不到短短一年问,就让摘月楼的名气追上了花满阁;尽管摘月楼的后台挺硬的,但当家的老板不过是个尚未弱冠的俊美少年。
傍晚,文字征走在延京大街上,街旁的店家皆点上了灯火,璀璨得教人忍不住多瞧一眼。
「二少,今儿个足要上花满阁吗?」文府的老管事跟在他身旁。
文字征笑而不答,手执纸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扬着,边定边瞧,彷若压根儿没听着老管事说了些什么。
「二少,不是老奴爱说些不中听的话,而是……而是二少既已开了家妓院营生,何苦再上其它妓院?」再说,摘月楼在南京已经算得上首屈一指的妓院,不管足占地、装潢、花娘,全是上上之选,倘若没了那家已有百年历史的花满阁,摘月楼肯定是南京第一。
「这你就不懂了!」文字征倒也不恼火,反倒勾起微笑。
满脸笑意的他,漂亮的桃花眼好似要勾人魂魄,就连瞧着他长大的老管事都忍不住地瞧傻了眼。
「要不……」老管事呐呐地道。
这般俊美的少年要上哪儿找?二少可是能文能武,随随便便就考上了举人,也曾北上京城拜师习武,不敢说他的武功底子极好,但要自保肯定绰绰有余;撇开文武双全不提,光足二少的身家背景,加上他魅惑众生的俊美脸皮、偷心蚀骨的桃花眼……不少姑娘家巴不得能爬上他的床,哪怕只有一夜的缘分。
老爷在朝为宫,官拜正三品,家里的产业不少,不管从哪一方面瞧,都觉得二少是所有姑娘家托付终生的上上人选,看着二少长大的他,都忍不住要夸赞他的好。
但,最最遗憾的是,他……唉!他贪恋女色啊:非但贪恋女色,还性好渔色,非美人不爱……
他开妓院,除了供自己玩乐之外,更希冀可以不断地寻找美人。
以为只要让二少开了妓院,说不准他往后就会安分些,更少不会再干那种夜抛万金的蠢事,谁知道他竟死性不改。
开了间赚钱的妓馆,他却依旧日撒干金……败家子啊!
虽说官家子弟多少会染上一些不好的习性,可……像他这般沉迷女色的宫家子弟也不多;每每见二少为了取悦某家妓院的花魁,日抛干金却面不改色,他的心就忍不住泣血,就怕哪日老爷告老还乡时,文府只剩下一个空壳,若是再糟一些,说不准已债台高筑。
如今,摘月楼的生意正好,他不留在妓馆里,却偏要去外头尝鲜:呜呜……二少小时候明明就俊美得教人忍不住想亲他两口、掐他两下的,怎么现下却变成这个样子?
狎妓这档子事可是伤财损身又劳民啊……劳的就是他啊!软他得拖着一身老骨头跟在他身旁,省得二少一个不小心又撤光大把银两,只为博得美人一笑,唉!
「文宗,虽说我开了间妓馆营生,但我还是得要去外头走走,倘若可以物色到不错的货色,届时便重金挖角到摘月楼里,替我多揽点银子。」文字征一双桃花眼左顾右盼,见着迎面而来的姑娘家,不忘轻眨桃花眼,听着四周的抽气声,他唇畔的笑意更浓。
「是这样子吗?」他老觉得二少在唬他。
「不就是这样吗?」文字征反问他,漂亮的眸子却依旧不断地睇向四周,在这时分走在这条热闹的大街上,教他的心情好极了。
他日日晨昏颠倒,不到日上三竿,绝不下榻。
掌灯时分,万家灯火,正是整座南京城最美丽的时刻,要他如何能静下心待在摘月楼里?
听说前头拐右手边的胡同里开了一家新的妓馆,他想去那儿瞧瞧,尝鲜是自然的,但也是为了物色美人而去,此乃享受不忘工作!
「呜呜……」
正要拐进胡同,却突地听到后头传来一阵哭声,文字征不由得回过头,循声探去,见着对街有个中年男子正拉扯着一个小……应该是女孩吧?
「二少?」
「我去瞧瞧。」再听见哭声,文字征不禁转身走向对街。
「二少!」兑状,文宗不禁微蹙起眉,
怪了!二少何时这般好心肠?竟也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呜呜……老奴好感动啊。
文字征压根儿不管身后的老管事到底怎么想,他只想一探究竟。
啐!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大街上,要修理女儿也不是这种作法……也不想想这时分街上的人有多少,真亏这男人有脸在这儿拉拉扯扯。
「你还哭!我叫你不要哭,你偏要找我晦气!你信不信老子一火,就把你卖到妓馆去!」
走近那对父女,便见着那个壮年男子万分气恼地揪着小女孩半长不短的发,文字征不禁加快脚步。
「呜呜……爹……」骨瘦如柴的小女孩敦他打得跌坐在地,疼得爬不起身,来不及反抗,又给父亲揪起了发,疼得她泪如雨下。
「你还哭!」男人怒目暴凸,大手狠狠地抬高,眼看就要落在小女孩身上,却教文字征突地伸手握住,一见阻止自己的人是个少年,他怒声咆哮:「你在搞什么?」
「我才要问你在搞什么!」文字征微恼地甩开他的手,直瞅着跌坐在地的小女孩,她的小脸黝黑、毫无生气,又大又圆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和骇惧,脸上布满泪痕,敦他不禁微蹙浓眉。
真的是个小女孩,可一头发丝却半长不短,好似教狗给啃了似的,身子瘦得皮包骨,同城外的乞儿没两样。
「你到底是谁?是谁要你管老子闲事的?」
男子的咆哮声,教他厌恶地回头。
「她是你的女儿?」他漂亮的眸子里有着一丝不耐。
「你管得着吗?」
文字征微挑起眉,难得敛起笑容,带着几分怒气瞪着他。「不知这位大哥还要个要这个女儿?倘若不要的话,是否可以将她卖给我?我府里就缺个小奴婢。」
闻言,男子不由得打量起他,见他一身锦衣华服,不禁笑得猥琐;
「这么巧?」他嘿嘿嘿地笑着,又道:「成!二十两,就卖个七年吧。」
「一百两,终身契。」文字征想也不想地道。
那名男子先喜后疑,饮眼思忖着。
文字征见状便道:「倘若谈不拢,那就算了。」语毕,他转身便走。
「等等!我又没说不答应。」
「文宗,给他一百两。」他停步,向老管事使了个眼色。
「二少,那娃儿……不值这个价啊。」文宗小小声地附在他的耳畔道,但还是乖乖地掏着银雨。
把银两交给了那个男人,便见他欢天喜地地跑了,压根儿不管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小女孩。
「起得了身吗?」文字征对她探出了手。
小女孩瞅着他的大手,却没有去握,她只是奋力地爬起身,眨着又圆又黑的眸子瞅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他瞅着她身上缝补过的破衣裳,手臂和脚都有几处瘀伤,看似被人打伤的……要拉她一把,她却倔强地自个儿起身,不知怎地,他的心不由得有点疼。
小姑娘啊……天底下的姑娘皆是又娇又嫩的花朵,谁忍心这般伤她?
「锦……」她哑声道,带着浓浓的鼻音,大大的水眸好似随时都会落泪。
「姓什么?」
「许……」
「你跟哥哥走,哥哥绝不会亏待你,好吗?」他温柔地道。
许锦好似已经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认命地敛下眼,乖乖地点了点头,瞧他移动脚步,她随即跟在他身后。
他每走一步,她便跟上一步,一高一矮的身影隐没在华灯初上的繁华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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