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盟 第五章

  事情会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吗?  
  答案是——不!  
  回到斋舍的安之凤在左思右想之后,还是觉得就这样打道回府,实在是浪费了他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计策,怎么想都不甘心。  
  他花了一夜的时间思考,浪费了一顿丰富的早膳,不但没有达到自个儿想要的结果,反而让她对他避不见面……  
  天啊……  
  不管他怎么拦截她,她总是会凑巧地被宇文先生带走……一连数天下来,他觉得自个儿英俊的面貌已被情欲煎熬得……呃,不对、不对,是被思念折磨得快要扭曲变形了,形销骨立、形如槁木……  
  呜,合该是一段美好的姻缘,为何现下只余他一人形影相吊?  
  他不曾为任何一个女人恁地牵肠挂肚,更不曾为任何一个女人魂牵梦萦,令他夜不成眠、食不知味……唉,她定是老天派来折磨他的,才会让他的心思愁绪剪不断、理还乱。  
  不成,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吐血而死!  
  他要女人,无论如何他要女人,他要一个可以让他拥抱的女人,让软玉温香抚慰他的心神……呜,要他过没有女人的生活,倒不如给他一刀让他痛快。  
  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半晌之后,安之凤再也按捺不住那思念之苦,猛地起身,穿上衣袍,套上金丝镶边的藏青色披肩,独自投入冰冷的夜风之中,只为了一逞兽欲、辣手摧花……呃,不,只为了再见佳人一面……  
  ※  ※  ※  
  “我今天要回自个儿的房间,抱歉这几日打扰了你。”  
  宇文迅羽裸着上身,自床榻边的红木椅站起身,套上衣袍打算回自个儿的房里去。  
  “你不怕那对美丽的姐妹花又躲在你的房里,等着雨露之恩?”宇文逆天轻笑着,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  
  “倘若她们敢再进我的房,我就把她们丢到斋舍去!”他恨恨地道。  
  该死,他已经受够了这般乏味的日子,一天到晚所见的,除了书卷便是书卷,要不然便是一群只会谈酒论色的庸俗之辈,他哪里受得了这种日子?倘若不是因为还有一个安之凤,现下的他老早便回家去了。  
  “怎么了?这么心浮气躁的?”宇文逆天仍是笑着,突地自床榻上爬起睐着他。“该不会是气恼我百般阻挠安之凤接近你吧?”  
  “哼!”宇文迅羽冷停了一声,撇了撇嘴道:“我是怕耽误了你和仕祳老师的良宵。”  
  虽说他不懂安之凤对他到底是怎样的情感,但是天天让他跟着跑,倒也是挺好玩的,不过……倘若游戏只是不断地重复而一成不变的话,那可真是乏味透顶而令他厌恶至极了。  
  他可不想在书院里把自己给逼疯了。  
  “那你就不用感到抱歉了,毕竟我和他可不一定非要在这房子里才能做什么。”宇文逆大戏谑地笑着,仿似故意挑衅。  
  “你——”真是教他无言以对。  
  颓然地倒在椅子上,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虚,而脑海却总是浮现一张带笑的俊脸,燃着有点张狂、有点不羁的火焰烙印在他的心版上。  
  该死,他是被困在这里,寂寞过了头吗?否则他怎会感觉到有点心动的感觉?  
  心动?  
  真是可笑,在这种情况下的悸动,还可以算是心动吗?他们之间可以说是毫无交集,唯一一次的交谈已是好几天前了……  
  “该不会是为了安之凤吧?”  
  “如果我说是呢?”宇文迅羽抬眼斜睨着他,等着他的响应。“毕竟我可不像你,在这漫漫长夜里不用独眠,身边自然有个人会无怨无尤地等在你身边……”可以感受到生命的脉动。  
  他向来任性,向来恣意妄为,只要是他想要的,他都会不择手段地得到,但是必须在不伤害人的情况之下……这是他和大哥所做的约定,故他才会到城南去买男娼带回府,毕竟这样银货两讫的交易,牵扯不上任何的感情,只是纯然的肉欲,也没有任何负担。对他而言,没有什么不好,他甚至以为他会这样到老。  
  但是来到这里之后,八成是见到宇文逆天和仕祳老师之间的相处,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这种感觉十分难受,然可悲的是,他竟然逃不开,而这时出现在眼前的人,竟是安之凤。  
  唉,这是他第三次想要杀了大哥!  
  没事竟将他送到这书院来,无端端地改变了他纵欲至老的一生志愿,还让他过得如此痛苦,真是可恶!  
  他未曾想过要有人陪在身旁,然而他现下却觉得倘若有个人可以陪在他身边的话,倒也不是一件坏事……真是该死!  
  “那可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宇文逆天起身将他拉回床榻上,猝不及防地突地吻上他的唇,仅只是轻轻一触,带点玩笑似的亲吻,却让宇文迅羽吓得连忙将他推开,戒备地瞪视着他。  
  “你在做什么?”他暴喝了一声,却在自己的唇间尝到一股酒味,不禁疑惑地挑起眉。  
  “开个玩笑罢了,犯得着这么认真吗?”宇文逆天轻笑着,慢慢接近他,毫不在意他的防备,突地倒在床榻上。“唉,爱一个人很苦,并不是你一心想要掠取便可以得到,任凭你有再大的雄心壮志,亦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罢了,尽管叛天、逆天又如何?这天底下的事是由命由天不由己!”  
  “小叔……”宇文迅羽疑惑地睇着他。  
  连日来,小叔的身上总是弥漫着一股酒气,今儿个更是最泛滥的一天,而他方才所说的一番话,仿佛透着一丝揪心的悲戚气味。  
  想要把诘问清楚,却见他早已昏睡,一肚子的疑问只能吞入腹中,倒头躺在床榻上,丝毫不觉门外有一双瞪大的惊诧眸子正睇视着里头,必须用双手捂住嘴才能止住几欲出口的狂吼。  
  天啊,这是什么样的关系?  
  想不到宇文先生竟对她如此放肆,甚至还吻了她……  
  他是不是在做梦啊?  
  对,一定是在做梦,天底下不可能有这种事,他一定是在做梦;安之凤安慰着自己,慢慢地往小径走去,却觉得这刺骨的冷意直闯心间,冻得他直打哆嗦、战栗不已。  
  是梦吗?倘若是梦,他又怎么会冷?  
  呜,好冷哦,他到底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  ※  ※  
  天是灰暗的,风是寒冷的,这雾茫茫的上间小道是伸手不见五指的苍茫,但任凭狂风呼啸个不停,安之凤仍坚持在这条由小舍通往讲堂的小道上等着。  
  他等、很努力地等,一会儿搓手、一会儿搓脸,一会儿站着、一会儿蹲着,十分难受地引颈期盼着心中等待着的身影快生来到他面前;他已经等了好几个时辰了,倘若他再不来的话,他就快要冻死在路边了,说不准尸体烂到发臭了,也不会有人发现世上少了一个安之凤……  
  唉,就苦了那些正苦苦等待他的红粉知己们……不、不、不,不是说好了不再想她们了吗?从今而后,他的心底只有一个宇文迅羽,一个难求的英台,他可以为了她放弃那些红粉知己,只求得到她一人。  
  唉,想起她,便又想起了昨儿个夜里所发生的事。  
  他真是大惊小怪,竟然被那么一丁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给震住了心魂,也忘了要冲进去,将她带出宇文先生的魔掌,遂现下他特地在这里等着,想要把诘问清楚。  
  呜,一想到自个儿昨夜的懦弱,他便逃不过良心的谴责。  
  他是恁地爱她,他居然让她一个弱女子待在宇文先生的房里……即使他手无缚鸡之力,但就算是用抢的,他也得将她强拉出来才是。  
  但他的表现却连自个儿都忍不住要唾弃自个儿……  
  现下,他想要搞清楚她和宇文先生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想要知道所有关于她的事情,而且想要将她占为己有。不管她是否已成了残花败柳,都改变不了他想得到她的渴望。  
  倘若她是受了宇文先生的胁迫,说不定他还可以从旁帮助她,只要她不嫌弃他的话,他可以顷尽一切帮助她。不过,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宇文先生老是要阻挠他,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  
  他若是硬要欺负她的话,他是绝对不允的;遇见她,仿若是命运注定一般,否则他岂会在见到她第一眼时便执意要她?  
  不管了,不管她到底是允还是不允,横竖他是要定她了。  
  她是他的英台,而他则是她的山伯,注定了此世的情缘,接续着着七世的宿命……  
  “谁?”  
  低哑的嗓音惊回了安之凤的心神,他倏地站起身,却发觉双腿早就冻僵了,又麻又刺,令他不由得踉跄了一下,整个人止不住地往后倒,眼看着昂扬的身躯即要落在身后坚硬的石堆上——  
  嗯?怎么没事?  
  安之凤疑惑地睁开眼,却发觉自己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有一双结实的臂膀正将他拥着,他不解地抬眼,登时发觉自个儿苦苦等待的伊人正在他面前,而她的胸……  
  唉呀,男女授受不亲!  
  安之凤赶忙站起,咬牙忍着麻痛的滋味,在两人之间拉出一点距离。  
  “迅羽,真是对不住,我……”唉呀,他真的是太糟糕了,居然还要靠一个女孩子家把他护住,他真是惭愧。  
  早知道当年爹要他学点武技时,他就不该嫌累嫌麻烦地推拒,要不现下的情况也不会这么难堪了。  
  “说什么对不住?”宇文迅羽略微不悦地喃道。  
  他老是喜欢跟在他的身后跑,怎么今儿个两个人真的照面了,他反倒羞涩起来了?  
  “呃……我……”  
  呜,他的舌头不是这么笨的,为什么只要他一站在她的面前,他总是会不自觉地结巴起来?  
  说呀、快说呀,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倘若不趁着四下无人时同她诉情,怕是再也找不到这般好的机会了。  
  他努力地翻动了舌头,然而话一上舌尖却总是不自觉地又吞下……倘若他手上有刀的话,他一定会立即自我了断,给自己一个痛快,以免在自己心怡的人面前丢人现眼。  
  “你有什么事吗?”他愈是接近他,他愈是无法了解。  
  倘若他对他有意,是否该更大方一点?倘若他对他无意,他又何必天天跟在他的身后跑?如今小叔亦不在身侧,倘若他不把握这个时机,即使他真对他有意,也只能说两人无缘。  
  他不是非要他不可……至少他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毕竟唯有如此,他才能够将藏在心底古怪的情愫遗忘。  
  “我……不知宇文先生与你到底是什么关系?”话好不容易的说出口,然而却不是他最想得知的事。  
  他偷偷地捏了把发麻的大腿,以惩戒自己的无能。  
  “叔侄关系,这不是早说过了吗?”他更是不解了。  
  “可……可是为什么他会……他会……”糟了、糟了,舌头又打结了,再用力地掐一下自个儿的大腿,是不是话就能够说得清楚一点?好吧!安之凤思付了会儿,倏地咬牙,用力地往大腿再掐一下,话果然脱口而出。“他为什么会亲你?这不是叔侄间会做的事吧?”  
  或许是掐得太大力了,痛得他龇牙咧嘴,声调不觉拉高,仿若是猛狮暴喝一般,连自个儿都吓了一跳……完了,他的语气这么差,她会不会又误会他了?  
  天啊,他怎么老是恁地笨拙?他快要被自己气到吐血了。  
  宇文迅羽突地挑眉,又突地眯紧了寒鸳诡美的眸——原来他的目标是小叔而不是他……他和小叔全都误解了……  
  “你是在嫉妒吗?”宇文迅羽闷声问着,突觉心底那般痛楚正在蔓延。  
  可恶,原来他跟在他的身后,只不过是为了要问清楚这件事吗?他真是太愚蠢了,居然会以为他和小叔之间会有什么暧昧关系,他真是蠢到让他想要对他好好地疼惜一番!  
  “我……我确实是妒忌!”就是为了你呀……  
  有哪一个男人可以忍受自个儿心怡的人让其他的男人拥在怀里?  
  宇文迅羽长腿猛地一跨,一把将他扯近,火热的唇突地贴上他的,趁着安之凤惊愕时,湿热的舌带着霸气,带着难抑的情欲窜进他的口中,挑逗着他的舌,轻舔过他的齿,如狂风暴雨般凌虐着他。  
  可恶,他心底的人竟然不是他?  
  他说不出这到底是什么样折磨人的心情,然而他却想起了自个儿昨晚曾经心动……  
  心动?他对他心动?对一个不甚亲近的人心动?那他岂不是太对不起那些与他温存的男娼?  
  他不可能对他心动的,但是……他竟是如此地挑逗着他,令他迫切地想要得到他……  
  这念头一涌上,他猛地将安之凤推开,倏地闪身消失在白茫茫的迷雾之中。  
  安之凤傻愣地盯着他消失不见的背影,仍是傻傻地转不过脑筋,只是一直呆站着,直到狂风再次冻僵他的腿,刺麻的感觉震回了他的心神,他却开始傻笑了起来。  
  “好……好一个热情的姑娘家……”她是如此地热情,却又羞赧地转身便走。  
  但她这样亲吻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英台啊英台,你是恁地教我恋恋不舍啊,我的英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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