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误会了。」她帮着他收书。「因为「上古异志」记载的是大陆上的地理景观与风俗民倩,这并不是永远不变的,所以每一代的常家主人都会根据当时的情势将它加以增别、重新出版。结果,一代代流传下来,它就变成这么多了。」
一瞬间,他脑海里有某种光点在闪耀,难道匡家人一直找不到黄金的原因就在这里?「那……你也会增删它吗?」他问得小心翼翼。
「当然啊!」对他,她毫无防备、直言不讳。「而且我发现「上古异志」里,有一段非常严重的缺漏,我正在想办法补足它。」
他的呼吸一窒。「我可以问,是哪部分缺漏吗?」
「黄金传说部分。」她坦言。
他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有眉目了、西荻国有救了,终于、终于……也给他找着「上古异志缺漏部分了。天啊!谢谢你,谢谢你给西荻国全体国民留下一线生机,谢谢、谢谢……
千言万语诉不尽匡云中此刻心底的激动,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谁能想得到,当常如枫开始将常府机关秘密授予匡云中后,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不是常泰,而是琉璃夫人。
常如枫被叫去灯园,整整听了两个时辰的爱心叮咛,要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在匡云中来历未明前,切不可对他过度信任,以免后悔莫及。
真是疯了!数百年来,常家购买郎君、娘子,哪一回不是挑选身分不明的孤儿、孤女,或流落本地的外族人士?真要是那种身世清白,可以上溯到祖宗十八代事迹的人,还没资格入常家咧!
而琉璃夫人居然以匡云中身世不明为理由来非难他,一番斥责、辱骂直听得她怒火中烧。
「也许短时间内得将灯园列为拒绝往来户了,以免哪天我忍耐不住,对姑姑发了飙,不仅失礼、也失仪;唉!」忍不住长叹一声,她既气自已明知他好,却受限于常家严格的家规,无法直言反驳姑姑的话。有时想想,不禁要羡慕起匡云中,他总能活得自在又逍遥,不似她,日子里总是一迳儿地绑手绑脚。
「真搞不懂,姑姑为何就是不喜欢他?」她真替他抱屈,如此的好男人却得饱受误会、不被接受。
「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让姑姑对云中改变看法,进而认同他?」一边是她最敬爱的长辈,一边是她体贴多情的未婚夫,她真心希望大伙儿能够相处融洽。
过去,她从爹娘的经验与常家外围亲戚的例子中得知,夫妻相处贵在一个「礼」字,彼此守着各自的距离、互不干涉;因此,家里永远没有争吵、也不会有欢乐,气氛只有一个「冷」字可以形容。
直到认识匡云中,她才晓得,原来情爱真的存在,不是书中平空杜撰的;想要家庭和乐幸福需要的不是那繁杂如天上星辰的礼规,而是「爱」,发自心底最最真诚的爱。
「云中……」她喜欢他,好喜欢、好喜欢他。
「叫我吗?」一个飞扬的男声响起。
常如枫一惊,抬头,直迎上匡云中温和若冬日初阳般的笑脸;激动的心湖逐渐平静,只剩下一点点幸福的涟漪在其中扩大、荡漾、再扩大……
「你怎么来了?」她轻问,羞怯怯地走近他。
「我来接你回去啊!」他笑着搂住她的腰。「让你」个人去打这场硬仗,我良心过意不去,所以来哄你开心当赎罪。
「油嘴滑舌,就会说浑话。」可她真被说动了,放弃郁闷,笑成一朵迎风招展的娇花。
「你不喜欢听啊?」他难过地低下头。「那算了,反正你也快听不到了。」
「什么意思?」难道他要走?她倏然僵直了身子,相处得太快乐,她几乎忘了,他终得回中原振兴家业。「你要回中原了吗?」
「你想哪儿去了?」他啼笑皆非。「我说「你快听不到」的意思是,麻烦即将上门,我也没空再讲浑话逗你了。」
「麻烦……」噢喔!她看到了;远远走来、一派兴师问罪状的男子不正是常泰吗?「伯伯。」她敛衽为礼。
「不敢当,我不过是个被逐出家门的小人物,岂承得起常大小姐一句「伯伯」称呼?」常泰讥讽。
常如枫直想翻白眼,明明长得一副圆圆润润、仁慈和蔼的弥勒相,为何心肠却似虎狼,又狠又毒?「伯伯有事找我,可以请下人通报,不必特意来寻。」
「整个早上,我至少请下人通报十次了,你常大小姐有空见我这号小人物吗?」
「我一直待在灯园里,并未接获通报。」
「当然啦!眼下常府就你们两个女人当家,谁理我这个外来客?」常泰尖酸说道。
常如枫双眉如结。「伯伯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削我。」她是守礼严明,非到逼不得已,绝不轻易展现情绪,以免惹人笑话;但她也不是没有脾气的泥娃娃,发起火来还挺可怕的。
「大小姐言重了,我是什么身分,岂敢削你。」
耐性耗尽,常如枫瞪圆杏眼。「伯伯若没要事相商,恕侄女不奉陪了,再见。」她起步欲走。
「站住,常如枫,你眼里还有我这个长辈吗?」常泰怒喝。
「你不是说你只是个被逐出家门的小人物?」要讽刺,她也会。
匡云中在一旁扯着她的衣袖,拼命要她别乱来。
常如枫不明白,向来勇于挑战权威规矩的他,为何突然变胆小了?但她不高兴却是真的,离去的脚步不觉更快、更急。
「常如枫,你那是什么口气?」常泰暴跳如雷地追上。
常如枫才不在乎常泰说些什么,迳自走得飞快,将他远远抛下。
「吃那么胖,追不上我活该。」她跑进自己房间,反手正想关上房门。
匡云中在千钧一发之际挤入,不过常泰就没那么好运了,他跑得太慢,因此只能瞪着那紧紧阖上的门扉跳脚叫嚣、却无能为力。
说来顺公公真是天才,不过几天时间,便叫人清光了常如枫房里的毒蛇,家具摆饰也全部换新,还她一间洁净清幽的闺房。
否则,她哪有胆量重新步入这间曾带给她地狱般可怕经历的房间?
匡云中溜眼四顾了下周遭的布置。「嗯,顺公公做得不错,这房间看来焕然一新。」
她不理他,迳自走到茶几边,伸手倒了杯茶。
看到她僵得媲美铁面具的臭脸,他也知她恼得不轻。「怎么,在生我气?」
她皱着眉头,厌恶写在脸上。「我真搞不懂,你不是很勇敢吗?为何如此怕常泰?」
「他是你伯伯,我尊重他有什么不对?而且是你教我要守礼的。」
「尊重是要看人的。」她放下茶杯,手指点着他胸膛。「人必自重而后人重之。你没事给那些行为下流的人尊重做什么?」很显然,她又气坏了,把什么理智、严谨全抛诸脑后,一意发泄着怒火。
「我想你是误会了。」他摇头。「常泰并不如他所表现出来的贪婪无知;相反地,他应该是心机颇重、而且极端精明。」
「是喔!」她愤愤地坐下。「常泰精明,所以最近常府里发生那些狗皮倒灶的蠢事都与他无关,方才那番痴愚讽刺也不是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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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街买夫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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