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湖泊(下) 第六章

  赤着脚在林子里跑着,却一直看不见他想追的那个身影,脚底被尖锐的石子扎出了伤口,每一步都是疼痛……但他却没缓下他的脚步,踩着脚下的伤口,加快速度地跑着。
  终于跑出了林子,却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
  「青禹,等我!青禹……」
  还来不及追上,脚下却被一片尖锐的小石片插入掌心肉中,一痛之下一个踉跄又难看地摔了一次。
  眼睁睁地看着车子开走,不争气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青禹这样说过他的吧……他咬咬唇爬起来,脚一屈让脚掌伸到面前,把那根害他跌倒的石片拔了出来,抓了衣襟将脸上的眼泪抹掉,有点艰难地站起身来。
  就是徒步追下山他也要追!
  「青禹从来就不回头的。」
  「……」那个酷似阿南的阿洛,站在不远住悠哉地看着他的狼狈样。
  「就像是从前那样,青禹一旦走了就不可能回头,你追也没用。」
  「那又怎样?不管他回不回头,我就是要死赖着他。他不回头,我就跑到他面前去,要他想躲都躲不开。」寇翎冷冷地顶了回去。
  「……」阿洛无言地思索着寇翎所说的话。
  如果那个时候……如果那个时候他追上去了,能不能追回青禹?
  这样的假设永远都得不到答案,因为那个时候的他眼睁睁地看着青禹离开,却没有任何动作。
  「滚去投你的胎,这是青禹和我的事,不干你的事。」
  说着寇翎往山路的方向走去。
  「你这样走就算走到天亮也走不到山下。」
  「我高兴。」
  「被阳光照到了可就没戏唱了。」
  「我高兴。」
  「你那样喜欢青禹,就算看到他和别人接吻也不受动摇吗?」
  「我……」寇翎转过身狠狠地瞪着阿洛:「你故意的?」
  「谁叫你要偷听。」阿洛耸耸肩。
  「……」寇翎紧抿着唇不说话,但那双漂亮的眼睛却杀气腾腾地切割着眼前这嚣张的家伙。
  阿洛却不痛不痒地走到寇翎面前,靠过脸去冷不防在寇翎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
  「你干嘛?!」寇翎摸着脸退后三步大叫道,然后又因为脚底的伤疼得哆嗦。
  「没,我只是示范给你看青禹是怎么吻我的。」
  「呃……」
  「他说了那些什么他只想吻他喜欢的人的唇等等叫我不爽的屁话,我想你都没听到吧?」
  「……」
  「房子后面有个车库,钥匙在车库门口左边那面墙上凸出来的那块砖头里。不过我可不确定三年没开的车子能不能发动。」
  当年骗着青禹说没车,其实是想要留他多多陪在他身边……不过这样的小心机,能改变些什么?
  「……」狐疑地看着阿洛,寇翎不相信这家伙有这么好心。
  「我一点也不想帮你,但青禹就是喜欢你我也没办法。」收起了嘻笑,阿洛的表情冷得可以。
  他讨厌这个抢走了他心上人的家伙,毫无疑问。
  可是他深爱青禹,也毫无疑问。他不要青禹受伤,不要他再跌一次了……
  过去的他已经没办法追回,那现在就让这个讨厌的家伙代替他去追吧。
  一路上不知道被照了几张超速,阿洛那台中古小车以几乎要破表的速度行驶着,反正,人都死了又算被照相又怎样,有本事就去把那林洛平给挖出来讨罚金吧!
  只是不管寇翎再怎么努力,却因为发动这台老车子花了太久时间,加上因为心慌意乱下了山后弯错了几个弯,上高速公路后下错一个交流道,
  于是根本追不上青禹的车子。
  无妨,青禹再怎么快,最后还是得回到他家的吧!
  然而当寇翎在凌晨时好不容易将车子开到祝家门前,左顾右盼没看到青禹的车子,他开始怀疑青禹到底有没有回家。
  「青禹!」
  打开大门,玄关的鞋柜上看不见青禹的鞋子,整个客厅黑漆漆的,
  寇翎不死心地进了门将整个房子都找遍了,卧室、书房、浴室、饭厅……显然地整栋房子内除了他以外空无一鬼。
  拿起客厅的电话,先拨了青禹的手机,书房传来尖锐的手机声划破了深夜的极端宁静,寇翎吓了一跳连忙挂下电话。
  这家伙手机办了又不带着到底是办来干麻的……只好拿起一旁的电话簿翻半天找到了阿南的手机号码,再一次拿起了电话筒拨号。
  手机未开机进入了语音信箱,唯一的希望也落空让寇翎心凉了半截,
  只好无可奈何地留了简短的寻人留言然后挂下电话。
  「跑哪去了……」会不会到那可以看夜景的山顶去了?寇翎想破了他的脑袋,也想不出其他什么地方是那个几乎大门不出后门不迈的孤僻男会去的地方。
  看了看时间,还好,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于是又匆匆忙忙地拖着又脏又累的身子开了车就往山顶去。
  *
  「你把我手机关掉,明天我肯定会被骂死。」
  「如果你还要应付那么多鸟事,明天肯定会病死。」
  抽出阿南口中的那把温度计,38度,虽然还有点烧不过已经比先前低多了,
  看着握在手中那温度计的红色水银因为自己的体温迅速地往下移,青禹立刻将那把温度计放到桌上。
  他一点都不想知道自己的体温有多低。
  「谢谢……」躺在床上的阿南有点虚弱地微笑说着,苍白的脸上因为发烧透着浅色的红晕,那双精明的大眼睛也因为生病的缘故显得有些慵懒。
  平常独立习惯的他,只有他照顾人的份,哪轮得别人有机会照顾他?
  要不是老妹回到美国去探望父母,在这城市举目无亲又病得差点死在住处……
  青禹绝对不是个适合照顾病人的最佳人选,只不过当他连站都站不起来意识不清用最后一点力气爬到书桌旁拿手机求救时,脑中第一个也是唯一想到的号码,就是青禹书房的那只电话了……
  但不知怎地,平常跟他还算有得聊的青禹今天感觉特别沉默,
  阿南那不因为生病而迟钝的敏锐直觉告诉他,这家伙不太对劲。
  八成又是鬼俩口吵架了吧……
  「又和寇翎吵架了吗?」
  「没。」
  「寇翎呢?」小心翼翼地试探性问道。
  「走了。」
  「走……?回月亮湖吗?」
  「嗯。」
  「不可能。」阿南摇摇头,果断地说道。
  他很清楚,寇翎绝对不可能放下青禹离开,青禹也决不可能眼睁睁地让寇翎离开。
  这两个人的感情,不仅仅是切断的藕片和藕片间那种细丝,简直像是快干掉的强力胶拉出来的那种又粘又长的胶丝,一旦沾上了就难扯干净了。
  「没什么不可能的,他走了。」
  「不可能……」
  「他就在我眼前,走入湖水里面,你想怎样?」
  一直漠然着的青禹突然失控地对着床上的阿南吼了起来。
  「你为何不拦他?」激怒了青禹,阿南却一点也不改冷静,他无畏地望着青禹的眼睛,慢条斯里问道。
  「如果不是真心,拦下来又如何?」
  如果够真心,就不会说了那种像是承诺般的话后还离开。
  如果够真心,就会听见他心中渴望能够在一起的声音。
  如果够真心,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背离,又怎么会出现?
  如果够真心,就不会陷他于现在这样思念却绝望到头疼愈烈的地步。
  陷他于只要意识还在,就会想起站在月亮湖水中那叫他全心全意恋着同时又叫他心灰意冷的身影……忽然胸口一紧,喉头一甜,一股凉冷的流从胸腹往口腔里推,青禹闭上眼睛用力地吞咽着,才勉强将那差点溢出唇边的液体又挤回去。
  「青禹……」阿南伸出手用手背轻轻拭着青禹嘴角沾上的一丝紫色液体,那样的动作包含着安慰、关怀,以及一些他隐藏了很久很久的心思。
  没什么力气的双手按着床铺有些吃力地将上半身撑起,望着青禹的脸好半天,在青禹还来不及反应之时突然凑过脸,将唇贴上了青禹冰冰冷冷的薄唇,
  舌尖探进青禹那因为惊愕而合不拢的齿间,细意地舔吮着口腔内残留着那腥甜芬芳的蜜液……
  「你?干?麻??」好不容易终于回过神的青禹用力推开阿南,一脸难以置信地吼叫道。
  「我是真心想陪你。」
  「SHIT!」
  当下也不管卧病在床的阿南身体虚弱,手一揣就将他从床上揣到厨房,弄了一大碗高浓度的盐水强迫他喝下。才喝没半碗阿南就开始抱着流理台呕着,青禹丝毫不怜悯地继去逼着他喝,喝不下就用灌的,直到阿南吐到软着身子差点没昏倒在厨房里,青禹才把他抱回床上躺好。
  「你是白痴啊?那是剧毒耶!你想开玩笑也不必拿自己的命来玩!白痴!」青禹气急败坏地指着床上奄奄一息的阿南破口大骂。
  刚才那惊险极了的情况让青禹到现在还紧张得一身颤栗。
  阿南原先的病情被这一折腾仿佛更加重了,脸色苍白得像死鬼一样,
  要不是青禹早看惯了死鬼,肯定更要气极败坏了……
  阿南轻叹了口气,疲累地闭上眼睛。
  我开玩笑……?
  你才是白痴,祝青禹。
  *
  一夜又一天了,青禹还是没回来。
  抱着膝盖坐在客厅椅子上等着的寇翎,也一夜又一天没有阖眼。
  脚底板的伤痕累累全都愈合了,湿透的头发也早就干了,凌乱地散在衣衫不整的身体上。
  他早就累得连伸手稍微将头发整理一下都懒了,一整个晚上东奔西跑,加上情绪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仿佛现在只要上下眼皮一碰着,就再也难以分开了。
  但不能睡啊……
  如果他睡着的时候,青禹刚好回来了怎么办?
  他很清楚青禹的个性,青禹要是回来看到他在这一定二话不说又踏出去关上门。
  这样,就没机会追到他,没机会留住他听他解释清楚这一切……
  可是青禹从来没有这样彻「日」不归的啊,会不会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会不会碰到了什么没办法在天亮前赶回来的事情?会不会他已经……
  寇翎连忙摇着头甩掉脑袋里那可怕的想法。
  青禹又不是他,青禹那样小心谨慎的性子怎么可能有什么意外?
  突然觉得好无力好无力……他和青禹之间的交会点,原来就只有这么一栋房子。
  离开了这房子,他想要找到青禹就仿佛大海捞针那样地困难,只能守着房子,没有止尽地空等着……
  『铃~』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凌乱的思绪,几乎是连滚带爬飞奔到电话旁还因为过于急迫差点没把电话扯到地板上去,抓起电话他想都没想就叫:「青禹?」
  「哥哥……哥哥!你快来!我好怕……」
  「小然?怎么了?妳在哪?」
  「外面……有个男的大人在外面!」
  「什么男的大人?在哪里?」听到小然那带着哭音的害怕语调,寇翎慌得早把自己的事全先抛到一旁去,一心一意只想立刻插了翅膀飞到小然身旁护着她。
  「在客厅……我在房间,他进不来……」
  「妈妈呢?在不在?」
  「妈妈不在……」
  「该死的!你等我我马上过去。房间门锁好,去躲在柜子里别出来!」
  「嗯……」
  挂上电话,本想留张字条给不知道会不会回来的青禹,但小然那惊恐的声音让他极不安心,也没那个时间和心思留字条了,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就出门。
  青禹出钱让聿敏租的高级公寓从外观看起来就很高级,漂亮的公寓大楼,漂亮的中庭花园,漂亮的游泳池……楼下还有警卫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帮住户看门。
  只是寇翎到的时候,警卫室里空无一人,那个平常总是会和来接小然回家的寇翎亲切微笑打招呼的中年男警卫,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寇翎在心中把这个不尽忠职守的翘班警卫骂了千万遍,同时也骂着那个不付责任的母亲。
  他下定决心,这次把小然带回去以后,说什么也要青禹不再让那个女人把她带走了!
  可是青禹……青禹还回来吗?
  为了女儿他不可能不回来吧!这样想着,心中稍微踏实了点。
  搭了电梯来到了目的地,还在想着该如何进门,却意外地发现门没锁。
  推开门,却没看见客厅有什么男的大人,客厅里也没遭闯空门的迹象,整间房子内静悄悄的,静到让他有些感到不安……
  他不清楚小然的房间是哪一间,一间一间找太费时,正想要开口喊人时,小然尖锐的叫声从其中一间房间穿透出来,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凄厉。
  「走开!你走开!走开!」小然那又哭又吼的声音听得寇翎心惊胆破的,可那扇房间门却锁得死死怎么推也推不开……
  「该死!」就不信这薄薄一扇木门可以挡得了本少爷!寇翎用拳头打破了客厅里上了锁的玻璃柜,也不管手被玻璃扎伤痕斑斑,随手抄起里头那尊价值不菲的水晶雕千手观音,转身用力往木门敲打。
  不知道是寇翎力气大水晶硬度高,还是那片门偷工减料,敲没两下啪吱一声响,门给砸了个裂洞出来。寇翎把手伸进裂洞转开房门,就见到一个身材巨大裤子半脱的男子将不停尖叫挣扎的小女孩压在床上,而这禽兽早被熊熊欲火烧到完全没察觉破门而入的寇翎,不停地用那双毛手在小女孩身上胡乱摸着,下半身也蠢蠢欲动不停地做出恶心的磨蹭动作。
  「狗娘养的!」飞快地将手中的水晶佛像往地上一丢走向前,扯住那男人的头发用力将他扯离小然往床下地板上摔,然后抬脚就往他胸膛狠狠踩了好几下。
  「噢呜喔~~~」被寇翎这重重几脚踩得几乎无法呼吸,男人滚在地上哀嚎着。
  寇翎这才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脸,那个总是笑着跟他打招呼,满脸亲切的警卫。
  早该想到是他的,毕竟没几个人类能够像寇翎这样鬼魅般随便找个住户跟着就能进入那有两道安全锁的大门!心头火大,再用力往他肚子踹了一脚让他在地上痛得干呕着,然后赶紧查看小然的状况。
  还好,还好,除了受到了点惊怕哭个没停还有被吻了几下摸了几把,什么事都还没被那禽兽得逞。寇翎拉起缩瑟在床上的小然,柔声地说道:「别哭,我在这。」
  「呜呜呜~~~哥哥~~~」死命地紧抱着寇翎,小小的身子还不住抖着。
  「乖,我们回家。」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小然抱下床牵了就走,他只想立刻将她带离这个鬼地方。
  才走到房门口,地上的男人突然伸出手抓住寇翎的脚踝,导致寇翎一个重心不稳往前摔,连带着牵着手的小然也被拉跌在地板上。
  「妳先走!」拉起小然往门外的方向推。
  「哥哥……」
  「快走!」
  看着小然奔跑出房间,寇翎翻转过身子想要踹开那只手。
  「给我放……」话说了一半,却赫然惊见对方从地上抓起那尊水晶雕像往他头上砸来。
  来不及闪躲,甚至连在心中喊着阿弥佗佛都还来不及就眼前一黑,疼痛从脑门迅速地传了开来,意识逐渐散碎的同时,身体也软倒在地板上失去了知觉。
  粗鲁地拖起地上的寇翎往床上扔,欲火仍炽的身子靠了上来,望着那张紧闭着双眼的苍白脸蛋,手掌忍不住又掐又摸享受着那水般的柔嫩触感……
  「啊!」
  强烈的痛楚让寇翎惨叫了一声醒了过来,睁大的双眼望着顶上的天花板,浑浑噩噩的脑袋还搞不清楚状况,只知道身体被施加了某种恐怖的疼痛……
  后方进了一半的凶器继续推挤着,这一猛推疼得他浑身痉挛发抖,这才让他意识到自己正遭受着什么。被架到空中的双腿用力踢踹着想将那令他痛得死去活来的东西弄离他的身体,但这样扭来动去却增加了摩擦,弄得那个施暴者发出了令寇翎听了几乎要吐出来的淫叫声。
  「你找死!」忍着疼支起了上半身,捏起拳头从双腿间往那禽兽的脸猛挥,三两下揍得男人满脸是血,鼻梁也歪了,门牙也飞掉了,眼冒金星往后一摔滚到床下,连带着那半软的凶器也滑出寇翎的身体,引来一阵扯裂般的剧痛让寇翎浑身哆嗦。
  寇翎抄起裤子想要从床上爬起来,但方才被攻击的脑袋传来强烈晕眩让他浑身发软往地上摔倒,又开始模糊摇晃的视线中,他看到了那个被他揍得鼻青眼肿的家伙怒气冲冲地从地板上挣扎着爬起来,提着那个硬得要命的水晶佛像朝他走来。
  「青禹,青禹……青禹救我……青禹……」
  恐惧袭上了那张苍白的脸。害怕自己的鬼体能不能够承受住那种暴力,害怕那脏恶心的对待,害怕再也再也见不到青禹……
  不知道狂怒中的自己到底朝着这人的后脑打了多少下,直到对方一动也不动了摊在地上,他才将手中的雕像往旁一摔,扯着黑色的长发翻过那软泥般的身子,用力在寇翎脸上摔了几巴掌以泄愤。
  「敢揍我?」咬牙切齿地嘶吼着,扯掉了寇翎凌乱不整的衬衫,用牙齿不停地在他身上乱啃乱吸,从颈子到肩胛骨,一路啃咬到胸口,在那白净的肌肤上留下了一堆难看的痕迹。
  男人原本软掉的欲望被这凌虐的行为给再度挑起,他得意地用双手捏着寇翎胸前那几乎和肌肤同色的浅粉色突起用力地蹂躏着,但在得到快意的同时,却突然感觉到不对劲。
  完全没有起伏的胸膛,在他炽热淫秽的手掌玩弄之下,依然是一片寒凉。惨白无血色的脸蛋摸起来也是一样的失温,弯下腰靠过耳朵贴在左胸前,听半天却听不见心跳声。
  死……死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喜欢奸尸般的快感,但真正碰到了一具尸体,而且是被他弄死的……吓得连滚带爬到一旁,一阵恶心差点没吐出来。
  好不容易止住了呕心感,他鼓起勇气再爬到寇翎身旁探视着……
  一点生命迹象也没有,这个人真的……被他打死了。
  冲到卧房内的浴室对着马桶呕了半天将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呕了出来,随便抓了一条毛巾抹了抹脸,然后深呼吸一口气壮了壮胆子,才又回到那房间里。
  这辈子坏事干了多少数不清,但从来……从来就没有玩出人命过。
  地上那具「尸体」越看是越让他感到恐怖,他索性拉了条被单将之裹了个密密实实的,看不见,起码害怕少了些,才能好好想着怎么处理善后……
  杀了人之后,不外乎是毁尸灭迹……男人有勇却无谋,想着半天却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法,只好先把这尸体给处理掉……
  将地上的寇翎抱起来扛在肩上,一手拎着那尊凶器离开房子,搭乘少人使用的员工专用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打开他那台破车的后车厢,将尸体和凶器一并塞了进去,关上车厢门。
  还得回家拿把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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