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吉妮失踪时,吉妮早已离去。
当然她没有留下任何信或纸条,她的企图很明显,她走的太干净了。没有人知道她会去哪里,去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地方。
“随风来的人,随风去。”蜜羿看着吉妮给她的画像,在背后她用铅笔写着。随风来的人随风去。这是她不告而别后,唯一留下的话。
何处寻她呢?她会不会回家?会不会?海德堡她还算熟,要找到吉妮的养父母不算难,但吉妮会回家吗?
蜜羿生气的揪着午叶:“你来做什么?别在我面前假惺惺,你的那个漂亮未婚妻呢?”
“未婚妻?你是说你跟吉妮见过她?”
“是啊。你们兄弟最坏了。午磊一定知道这件事,他说也没说。你们根本是串通好了欺负吉妮嘛!”
午磊原本坐在一旁,连吭声也不敢,但这回蜜羿的箭头转向了午磊,午磊只好开口:“我哥哥已经跟她退婚了。”
“退婚!狗屁!她的戒指还戴在手上,你们退的是哪一国的婚?”蜜羿吼着,眉毛和头发几乎竖起来。
“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吉妮,我也不想瞒她,只是苏雩不肯放过我。我已经跟她表明了,我要跟她退婚,只是她不肯,所以我不知道怎么跟吉妮说好。我知道是我的错,但吉妮已经不在了,我会想办法找到她,乞求她的原谅。”
“你说的简单,要找她没那么容易。也不知道她会去哪里?”
“总会找到的,如果真的有心,总会找到的。”
在苏雩的住处,午叶呆若木鸡的坐在客厅。
“为了她,你整个人全变了,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看看你自己,还像个人吗?”苏雩拿了一面镜子,放在午叶面前。
午叶暴怒的将镜子打碎。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说。我被你整的还不够吗?”
苏雩冷笑。“我不想怎么样。不过,像你这种对爱情不专心的人,总该给你一些处罚吧?”苏雩丢了一张红贴在午叶身上,午叶拾起看仔细。
“你要结婚了?”午叶由暴怒转为大喜。
“是啊,不结婚难道在你这种人身上浪费一生吗?我没那么傻,女人的青春比杜鹃花还短,我不要葬在你身上。我不要。”
“那你——你还告诉吉妮,你是我的未婚妻。你是存心的。是,我是对不起你,你要报复,你可以针对我,你不该这样对吉妮的,她的人生已经够苦了,你不该这么残忍的对她。”
“你是真爱她,还是同情她?”
“我当然是真爱她。”午叶气愤苏雩的试探。
“那你去找她啊?我看她也不像那种没头脑的女人,你这种人老是三心二意的,也许她是看穿你才离开的。”
“你住口,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人都会犯错的,跟你在—起五年,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我走了,你放心,我还不至于没风度到不去参加你的婚礼。”午叶夺门而出。
苏雩在背后诅咒:“希望你永远找不到她。”
午叶离开苏雩住处之后,直奔父亲那,他必须说服崔出面登寻人启事。而能说服崔的只有父亲。
午叶赶到父亲住处时,崔也在。她当然知道午叶的来意。
“你别想说服我以母亲的身分登寻人启事。我不会这么做。”
“你不会这么做?你是她母亲,亲生母亲,你这么做有什么损失?我问你,你这么做有什么损失?”午叶失控的大吼。
“叶儿,你别这样。你崔阿姨有她的理由。”午刚制止午叶。
“理由?什么理由?你说,什么理由!”
“叶,你别这么冲动。我想吉妮并不想认我。她是个聪明的孩子,既然决定出走,就不会再出现、再回来。我们对她来说,都是生命里的伤害,又何必再给她制造困扰呢!”
“哈!你说这是什么话,是你不爱她呢?还是我不爱她?你和她之间的误会,你不想解释清楚,我可不想因一点小误会而失去她。”
“你和苏雩的事解决了吗?”崔关心的问。
“当然解决了,苏雩和她的陈公子要结婚了。她当然不会死缠着我,她太聪明了,太懂得为自己打算。死缠着我有什么好处呢?我不会娶她。”
“吉妮已经知道我是她的母亲吧?”
“知道。”
“她不肯认我不是吗?”崔伤心的望着午叶。
“你又何尝肯认她。”
“叶儿,你不要这么说你崔阿姨,她为吉妮吃了多少苦,你全不知道。”午刚一心替崔辩解。
“好,你说我全不知道,那你说给我听?”
“你崔阿姨是因为她心爱的男人死了,而她又怀着他的孩子,在国外一个孕妇怎么生活,无亲无戚的。那时她身边只有两个男人,一个是我,一个是沙德。我那时已经跟你妈结婚了,而且被你爷爷奶奶逼着回国。那时的沙德是热情的,有正义感的,富同情心的,他深深的爱着瑟琳。瑟琳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才决定下嫁给沙德。谁知道呢!世事多变,沙德完全变成另一个人。”午刚叹气。
“那蜜羿和吉妮真是双胞胎?”
崔接下去说:“是的,蜜羿和吉妮是双胞胎。我早产,那时沙德不在我身边,我和你爸爸买通医生,让他伪造出生证明,证明我只生下一名女婴。另一名女婴由你爸爸带回台湾。那时被带回台湾的就是蜜羿。蜜羿其实是妹妹,吉妮才是姊姊。”
“沙德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殴打你们母女?”
“从吉妮出生以后,他看到吉妮就想起岳昙。”
“那你的伤疤?”午叶的心有些痛。
“其实我的伤疤有些不是沙德留下的,是我自己。我那时常常和沙德吵架,常常喝醉,一喝醉就开始自虐,不想活的情绪就会浮上来,有时也会拿刀砍沙德。我们互相憎恨,沙德有时就拿吉妮出气。”崔的神情有些茫然,毕竟这些都是伤心事,沉淀许久的心事,想忘却忘不掉的人生憾事。
“你为什么不离开?你可以离开的!”午叶的口气有些责备。
“是啊,每个人都会说我是可以离开。但离开之后呢?何处安身?我的家人并不同情我,我何去何从?我不想拖累任何人,尤其是你父亲。”
“小——你怎么这么说,我要是知道你这么想,我会尽早接你们母女来台湾,悲剧就不会发生了。”午刚气愤得很,他没想到崔当年这么见外。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你看我说不拖累你,结果还是拖累了这么多年,你始终是我最好的朋友。”崔拍着午刚的手,表示亲腻。
午刚的心当然是激动的。这么多年来,崔在他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了。即使崔始终表态不接纳他的感情,却丝毫不影响崔在他心里的地位。
“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就发生了你知道的那件事,沙德准备了毒蛋糕,毒死吉妮。我拿刀和他拼命被他砍伤了脸部和背部,那是有始以来,我第一次有杀死沙德再自尽的冲动,可惜没得逞。我那时抱着吉妮的尸体往外冲,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自杀。我真的不想活了,我拚命的跑,跑到海滩上,我把吉妮放在海边,自己往海浪里走,还没走到足以淹死的深度,就被人发现我想自杀的企图,后来的事你全知道了,我被救,而吉妮并没有死。”崔的泪扑簌簌的落,她从来投想到会演变到今天这样的局面。
“可是吉妮一直以为你死了,她说她的养父母救了她,并
请人捞尸,结果真的捞到一具女尸。她以为那具尸体是你,她一直以为你死了。其实我相信吉妮是爱你的,她对你的记忆太深了,不然她不会那么恨你。她对你的恨是因为她太爱你。你为什么不找她,你应该找她的。”
“我找她有用吗?我怕一样是石沉大海。”崔幽幽一叹。
“总比完全不找好,至少让她知道我们都是爱她的。”
崔凝视着午叶,好一会儿才说:“是啊,你说的对。也许我是太懦弱了,老是认定她不会认我。她毕竟是我的女儿,我是该找她的。”
两年后,瑞士,苏黎世。
蜜羿进入班霍夫大道的一家名晶服饰店。
“我要找玛姬,请问她在吗?”蜜羿问一位金发的接待小姐。
“在。奥艾勒小姐你稍等,玛姬在后面帮客人量衣服。”
那位金发的小姐,显然是认识吉妮的,她误把蜜羿当成吉妮了。
蜜羿四处浏览,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出来一位短发棕肤色的女人,她笑容满面的盯着蜜羿。“你是吉妮的妹妹?”
“你真厉害,一眼就认出我了。你们小姐刚刚还以为我是吉妮呢!”蜜羿也笑了,眼前的这位中年妇女,气质高贵,改变她对一般巴西人的印象。
“吉妮呢?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她?”蜜羿是心急的,找了吉妮这么久,才得到她的下落。她真希望马上熊见到她。
“你别着急,待会儿吃饭的时候,你自然能见到她。我和她约在附近的一家餐厅。”
“吉妮现在可好?”
‘她当然好,好极了。苏黎世是德语圈的中心,她在这里如鱼得水,追求者从银行家到艺术家,比比皆是,怎么会不好。从奥地利修完硕士,来苏黎世不到三个月,把我身边的追求者全抢走了,你这个姊姊真不是盖的。”玛姬半开玩笑的说。
“我们找她找的好苦啊!”’蜜羿大大的叹气。
是啊,从德国到奥地利,从奥地利到瑞士,整整两年的时间,吉妮真是存心躲他们的。到奥地利近一年半,才给养父母住址,然后修完硕士之后又跑到苏黎世。真是会折磨人。
“是吗?她嘴巴真紧,你要是不来,我都不知道她有个双胞胎的妹妹。”
“她和我母亲有误会,她已经躲我们两年了。”
“真的啊!”她显然有些意外。
“我一直以为吉妮是孤儿,她的养父母我到是见过,可见她一直没对我说实话。”玛姬摇头。
“也不是这样。你们是大学同学吗?”
“我是她学姊。”
“这是后来才发生的事。她大学毕业以后,她才发现我母亲没死。说来话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详细解说。”蜜羿显得有些慌乱,这样复杂的身世,怎么说得清呢!
“没关系,我了解,每个家庭都会有每个家庭的问题,你可以不用对我解释。”玛姬很谅解的拍拍蜜羿的肩。
“你不像一般的巴西人!”蜜羿有感而发。
玛姬大笑。“是吗?你真敏感。我是空有巴西血流的巴西人,不过这一点也不可悲,世上多的是这样的人。”
玛姬这个人真是幽默,蜜羿极为喜欢她。
“待会儿吉妮看到我的时候,一定很惊讶!你没告诉她我要来吧?”蜜羿睁大了眼睛看着玛姬,真怕玛姬泄漏消息。
“没有,没有。你交代过好几次,我不会忘记的。其实你们姊妹长得真像,不过,吉妮比你忧郁多了,她不是一个容易快乐的人。你看起来倒像一个容易快乐的人,所以你们两人的气质,就很容易被分出来。”
“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说呢?是我太迟钝了,还是你们太敏锐了?”蜜羿有点不满意,对于大家都注意到吉妮忧郁的气质不满意。对于吉妮,她的不快乐,蜜羿觉得她该负责任,但实际上,这干她什么事呢?总归一句话,都是命运。
在餐厅坐下,蜜羿有点局促不安。吉妮还没来,时间是多了点,多的可以让蜜羿胡思乱想。她真怕吉妮一进门看见她就跑了,但会吗?吉妮会吗?
“我先躲起来好了。”她还是不放心。是啊!怎么能放心呢!吉妮是真的不想再见他们啊!
“有这个必要吗?我真搞不懂。你们是亲姊妹!你还真怕她不想见你?你这么辛辛苦苦的找她,她不该这样对你的。你坐下,她要是真的见你就走,这个朋友我也不要了,我相信她不是这样的人。”玛姬安抚蜜羿。蜜羿稍稍安心,但坐不到一会儿,又起身。
“你怎么了?”玛姬注视着她。
“我——你觉得我这样还好吧?”蜜羿仔细检查自己的衣服容貌。
玛姬忍不住笑了起来。直说:“好极了。”
“我看我还是到厕所去补一下妆。”
“你只是见你姊姊,不是相亲或见男朋友。”玛姬嘲笑她。蜜羿并不理会,迳自往厕所走。而吉妮正往进门处跨入。很快的她看见玛姬,并往玛姬的座位走过来。当然玛姬也看见她,并且对她招手。
“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吧?”玛姬询问,吉妮才上工三天,玛姬怕她不能适应。
“很好。董事们对我很照顾,翻译的工作我作习惯了,不是难处。现在得慢慢适应人的问题。”吉妮坐下,喝一口热茶。
“有个朋友来看你,只是不知道你想不想见她?”玛姬神秘的说。
“是吗!男的女的?是米兰的同学吗?”吉妮欣喜的问,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是蜜羿。
“不告诉你,反正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是不是我想见的人?”吉妮不甘心,还在试探。
“可能是,我希望是。”玛姬眨眨眼。
“你这么说,就代表不是?是不是我很讨厌的人?”吉妮有点担心,但仔细想想,在米兰她从没跟任何人对立,哪里来什么讨厌的人?
蜜羿从厕所出来,看见吉妮,她心跳急促,终于看见吉妮了。吉妮好像瘦了,至少是比她瘦的。外面的天正飘着薄薄的雪,若有似无,而吉妮还是一身的白。她的头发剪的比以前还短,柔柔顺顺的贴在脸上,很漂亮的羽毛剪。蜜羿突然有股想哭的冲动。有些人可以在任何环境下,不用任何人照顾,活的比任何人都杰出。像吉妮,即使快乐和幸福总离她遥远,而她还是活得这么好。
“吉妮!”她开口唤她。声细如丝。
吉妮没听见,她又唤“吉妮——”不知为何她的声音突然大不起来,嗓子整个锁住了。吉妮转过头来,并不是因为听见蜜羿的叫声,而是第六感告诉她,有人在注视她。
她看见蜜羿,很惊讶!努力的甩头,深怕那只是一个影子。蜜羿的泪不争气的流,她是哭不出声的。她们是双胞胎吗?她有时不免怀疑。不争气如她,什么都不行,却拥有所有吉妮羡慕的一切。而吉妮却沦落到必须远走,她还是站在原地落泪。
吉妮跑过来抱她。
“真是你!蜜羿!真是你!你怎么来的,怎么找到我的?”吉妮兴奋的紧搂着她。
“玛姬,你说的人就是蜜羿吗?她回头看着玛姬。
玛姬点头。“是啊,我说的人就是她,你亲爱的妹妹。”
“妹妹?”她看着蜜羿。
“是啊!不好意思,以前占你便宜,其实你才是姊姊,妈妈什么都告诉我了,也登报找你。你为什么都不跟我们连络呢?为什么?你还恨妈妈?其实她也是受害者,世界上不幸的事太多了,你不要执意恨她。她的青春都陪葬了,她想念你。”蜜羿说完,嚎啕大哭。
吉妮也忍不住掉泪。“你好吗?大家都好吗?”
“不好,每个人都想念你。你不要再躲了,没用的,我们早就下定决心,不管你躲到哪里,我们一定会找到你的,你不要一个人在外面流浪好不好?”
“我到维也纳念书是因为喜欢那里的环境,来苏黎世也是,这样的环境适合我。蜜羿,你不要为我操心,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
“你不想念我们?”她红了眼眶。
“想念当然想念,只是——往事不堪回首。”
“你误会午大哥了,其实他是真爱你的。她——苏姊姊已经结婚了,和别的男人结婚了。那时午大哥已经提出退婚了,她是存心破坏你们的。她是存心的。真的,你相信我。”她着急的跳脚。
“别提了,都过去了。我并没有想要回头。蜜羿,我们永远是好姊妹。”吉妮摸摸蜜羿的头。
“你不会再回台湾吗?”
“不一定。”
“那你会不会离开苏黎世?”
“暂时不会。”
“你永远不见他们吗?”
“你说谁?”
“妈妈,还有午大哥”。
“当然不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天,其实你母亲一直有她自己的生活,分开这么多年,我们的世界早已格格不入,苏黎世很适合我,有玛姬在,我不会寂寞的。”
“他们可以来看你吗?”
“可以,如果他们想来的话。现在太冷了,又还不到滑雪的季节,再过两个月等雪下得厚一点,我们可以去滑雪。”
“真的啊!太好了。你不可以骗我,绝对不可以骗我。”蜜羿高兴的快跳起来了。
吉妮握紧她的手。
“好好的吃一顿,今天玛姬请客。”
“当然,看到你们姊妹重逢,我今天特别开心。想吃什么,尽量点。”玛姬热情的招呼。
午叶接到蜜羿电话时,人正在维也纳,正在忙餐厅的事。蜜羿的声音句句撞进他心里,他真想马上飞到苏黎世。
“她怎么说?怎么说啊?”
“她说你可以去看她。”
“真的!你没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不过,她也说往事不堪回首,她不想回头。她现在不恨你,不过却也心静如止水。你——我看不乐观。”
午叶沉吟了好一儿会,才说:“没关系,只要能再见她,我就心满意足了。你母亲会不会到苏黎世看她?”
“我想会吧,我母亲喜欢瑞士,现在又到了雪季,她会去赏雪。”
“你会留在瑞士,还是回台湾?”
“我想待在苏黎世,这个地方好美。”
“不是不放心吉妮,要帮我们盯着她?”
蜜羿大笑。“也是,不过这也是个好借口,可以留在瑞士的好借口。”
“蜜羿,如果你姊姊不再理我,你是不是可以考虑和阿磊先结婚?”
“你怎么也变得这么悲观。”
“不是悲观,是有自知之明。”
“什么白知之明,你应该努力争取她的。其实她的心很脆弱,即使她在我们面前总表现出她坚强的一面,我始终知道,她是脆弱而敏感的。
午叶沉默。
“外面的雪又开始下了。苏黎世其实是个很冷的地方。你听见了没有?我相信她是想念你的,就像我现在已经开始想念阿磊一样。你——要有信心。”
“我知道,谢谢你,蜜羿。”
“谢我什么呢!傻瓜,我只是不希望叫别的男人姊夫。”
玛姬在一旁听蜜羿打电话。忍不住要问:“你姊姊是为了他才离开台湾的?”
蛋羿点头。“吉妮这个人有点傻,你觉不觉得?”
玛姬笑了起来。“你倒挺了解她的。”
“她做逗哪些傻事?”蜜羿好奇的问。
“她啊!她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有一次说要请我看歌剧表演,结果票都买好了,跟我约在歌剧院门口,但是等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将票送给别人。我问她,你不是请我听歌剧吗?怎么可以把票送给别人。你知道她怎么回答我吗?她竟说那个男的比我们更需要那两张票,所以她就送给他了。我们不看歌剧也没什么损失,可是那个男的会失去一个宝贵的机会。我真不知道那个男的怎么骗她的,能够让她自愿送歌票给他。像这样的事还多得很,有时候真是不了解她。”玛姬摇头。
“还有一次,一个同校的学妹,我们不认识的,在校园闹自杀,结果你一定猜不到,吉妮夸张的哭了一个星期。问她为什么哭,她也说不上来,就是莫名其妙的想哭。过了一段时间,你再跟她提这件事,她就说她不记得了。”
“真的啊?还有什么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多得很,说都说不完呢!对于难缠的追求者,她会告诉他们,她得了疱疹。”
“哈!哈!哈!哈!怎么有这种事,真好笑。”蜜羿捧腹。
“我是离过婚之后才进大学念书的。每当有人在说我闲话的时候,吉妮都会挺身为我。她这个人正义感过于充沛,爱管闲事,外表看起来冷得很,心肠却热。”
“你们怎么找到她的?”
“怎么找到她的?”
“我是说你们失散了这么多年。”
“总有办法的,缘分吧!缘分让我们又碰在一块了,我们是亲人,怎样也分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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