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大哥,我体内的那……淫毒除尽了吗?」左思右想,那天会控制不住自己与那个王八蛋做了……那种事,一定是体内那春药的药力做祟,根本不是他自身的意思!虽说他是没喝酒,可……一定有其他原因!他决不是自愿投入他怀中的!
他一定要问个明白!
「大致上来说,是除尽了。不过———」
果然!这个「不过」一定就是让他失常的主因!
「怎样?」
「酒对你来说,仍就有一定的催情之效,最好少饮。」
「恩!还有呢?」
「还有?」端木咏怀放开搭脉的手,抬眼对上他那一张期待下文的脸,莞尔一笑:「还有就是日后你行走江湖,一定要小心在意,别又重蹈覆辙,中了别人的暗算。」
「呃……」蓝玉烟赧然地垂下头,不自在地摸摸鼻子。
「这里有几粒我调制的药丸,」端木咏怀拿起放在桌上的一个小青瓷瓶递给他:「有怯毒疗伤的功效,你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这……」虽然不知这瓶中一粒药是多少江湖人梦寐以求的,但出自「佛手圣医」之手的丹药,无疑都是千金难得的珍品,蓝玉烟正想推辞,可一对上他那张不容拒绝的笑脸,只有乖乖伸手接著的份儿:「多谢端木大哥!」
「不用谢了,」端木咏怀笑得十分暧昧:「我可舍不得一个绝世无双的大美人毁在那些不肖的登徒子手里。」
「你就别笑我了……」无力!看来他这辈子是逃不掉,被当女人看的悲惨命运了,「端木大哥,除了喝酒,还有什么情况会……引发那种春药的药效吗?」
「怎么,你……」端木咏怀狐疑地目光在他脸上打转。
「我只是问问,以防万一罢了!」蓝玉烟立刻面红耳赤地打断他的话。
「哦——」端木咏怀挑挑眉,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的脸,「只有一种可能。」
「是什么?」他忙问——就是这个!害他对那个下流坯投怀送抱,丧尽尊严的元凶!
「除非……碰上第一个与你有肌肤之亲的人。我想,在我救治你之前你应该已发作过一两次,第一个与你有肌肤之亲的人身上的味道,气息或者……其他什么,都会成为一种暗示留在你记忆中,碰上她也会成为引发药效的诱因。」
「什么!」他……他的……第一次!第一次!!
那个梦……难道……
……
「玉烟!玉烟!」——看来他果然遇见了。
端木咏怀饶有兴趣地观赏著他蓦然刷白又转为通红的脸色。
「王八蛋!」他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玉烟,玉烟!你上哪儿去?!」
卑鄙下流,趁人之危!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撩拨他的心,根本就是个无耻之徒!
「玉烟!玉烟!……」
他一定要亲手宰了他!
胸中一把怒火正炽,蓝玉烟杀气腾腾地大步跨进了这间几天不曾涉足的梅院,直朝萧飒所住的房间走去。
正当他想抬脚踹开房门时,屋内一个不该出现在此处的人的声音蓦地飘进了他的耳中,让他诧然定住。
「你的伤势……」狄灵的声音中包含了歉意。
「没什么大不了的!」萧飒十分干脆地打断他,「我还没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不!归根到底,李骜会这样对你都是我……唉!总之,十分抱歉!我也代他向你陪个不是……」叹息之间,充满了无奈。
「这不是你的错,」萧飒的语气一转,显得万分失望与惋惜:「狄兄弟,你真的不多考虑一下吗?跟著那个暴君肯定会『累』死你!」
「……」
「唉!也罢。如果你不在他身边,就更没有人能驯得服那头狂狮了。到时候——生灵涂炭啊!」
——这家伙也不想想正踩在谁的地头上,还不知死活地在这里大放厥词!
「咳……我来,还有一事想问问萧兄。」
「哦?」
「你……对玉烟是……」
「呵!我想,我的答案是肯定的。」
「为什么?」
「『为什么』——这到真难住我了……怎么说呢,或许一开始我是被他的美色所迷吧!说实话,我这个人一向对美人儿缺乏抵抗力。呵!后来相处久了,就觉得他真的可爱得,让人实在忍不住,想据为己有……嘿嘿黑……」
——也就是说,他只是……对他的外表有兴趣而已?
「我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但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想法也就不同——不过,两个人相爱的原因……归根到底,都是感觉对了吧!若是达到心与心交融的境界,同性异性就根本不是问题了。放心!那家伙虽然是个暴君,但对你——绝对是死心塌地的!就算要他用千万人的性命来换你一条命,我想,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心与心交融的境界?
「我……不值得……」
「其实这个问题你应该亲自去问他,他一定会给你一个让你茅塞顿开的答案。」
「……多谢。」
「不用客气。」
「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祝你早日康复!」
「呵呵,承你吉言,不送。」
「告辞!」脚步声渐渐向门口而来。
蓝玉烟反射性地闪身藏入了走廊边的大石柱之后。
只听门「吱呀」一声开了又合上,脚步声渐渐远去。
蓝玉烟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石柱后,心里反覆回响著萧飒那几句话,早已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
——我这个人一向对美人儿缺乏抵抗力……
——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想法也就不同……
——达到心与心交融的境界,同性异性就根本不是问题了……
——那家伙虽然是个暴君,但对你——绝对是死心塌地的!就算要他用千万人的性命来换你一条命,我想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那……他呢?
「我不会用千万人的性命去换你的一条命,但我会用我自己的一条命换那千万人的性命。」
蓦然间在头顶上响起的那个少有正经的声音,让还处于呆楞中的他,机械般的缓缓仰起头。
那张似笑非、充满了戏谑模样的俊逸脸庞,仿佛摸透了他的心思似的,由上而下静静凝望著他,一双深邃的黑瞳中,只有不容人怀疑的真实。
眼神在空中胶著,传递著一种外人难解的讯息。
良久,终于确定了耳中听到的声音不是幻觉,站在他面前的人也绝对是真实的,蓝玉烟那红润的唇角缓缓上扬,勾出了一个迷倒众生的绝美笑容,让萧飒的心跳顿时乱了拍子。
凤目轻挑,墨玉般的黑瞳中宝光流转,纯白的贝齿缓缓开启,宛若春风拂面般的轻柔嗓音带著浓浓笑意撩动了他的心弦:「你这条命——有那么值钱吗?」
「咳咳……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萧飒赧然地摸摸鼻子。
望著他的美目中笑意更浓了。
好美……
让他完全移不开目光,让他想……
「老天,千万不要让别的男人看到你这样的笑容!」捧起他的双颊,萧飒十分严肃而认真地说完,便再也按耐不住地狠狠朝那张诱人的红唇吻了下去。
——啊……终于尝到了!
天知道这三天来他已经饥渴到何种程度——只要门外一有脚步声传来,他就跟猎犬一样敏锐地竖起耳朵,瞪大眼睛,期盼著推开门的人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身影;一合上眼,他的种种模样便立刻迭踏而来——蹙眉、含笑、生气、傲然、害羞、娇喘还有……那些让他一想起来就酥到骨子里去的神情……真是心痒难耐到了极点!
偏偏,那只肥嫩的小羊就是不肯再送上门来了,害得他只能每夜在梦中稍解馋意。
不够啊!
「唔……萧……萧飒……住手……」蓝玉烟被他吻得娇喘连连,挣扎著想躲开那两只不安分的狼爪。
饥饿的大野狼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放开到嘴的小肥羊?
萧飒一把把他拦腰抱起,转身便大步朝敞开的房门走去。
「哇!放……放我下来,你的伤!」
「别管它,死不了的!」
「不行……唔……」
「砰」然一声,雕花木门被萧飒的长腿一勾一踹,乖乖在身后合上,关起了一室的旖旎风光。
稍后——
一脸餍足的大野狼十分愉悦地抚摸著爬在他胸口的小绵羊那一头黑亮如丝的长发,嘴角勾出一个志得意满的弧度。
慵懒无力的小美人儿轻轻喘著气,脸蛋贴著他温热的胸膛。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目光随著自己修长的手指缓缓滑过他小麦色的肌肤,停留在他胸口透出一丝殷红的纱布上,秀眉微拧。
「又流血了!」蓝玉烟微嗔地抬头瞪他一眼。
「嘿嘿嘿……」
「笑那么贼干嘛?」害他鸡皮疙瘩掉一地。
萧飒依然笑而不语,轻轻托起他的下巴,倾注著深情的目光锁住了他的双眸。
热辣辣的感觉蓦地爬上了蓝玉烟的脸颊耳根,让他不由自主地避开了那灼人的注视。
明明该做的不该做的他们俩都已经做了,现在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啊!
何必脸红成这样……
蓦地,就在他万分不自在地撇开脸的同时,紧密贴合的赤裸身躯间,一个炙热颀长的硬物霎时壮大,抵住了他的下腹部。
已然潮红的脸蛋刹那间加深了三倍不止,眼看就要冒烟了。
根本不敢抬头看他,蓝玉烟一语不发地迅速撑起身子,断绝两人身体的接触点,利落地翻身朝被抛弃在床沿的里衣抓去。
「哇!」指尖刚触到衣角的瞬间,两条铁箍般的长臂从背后悄无声息地袭来,一把把他拦腰抱住,拉回了那个灼烫他肌肤的怀里。
「不准你逃!」萧飒沙哑的声音在他耳畔低喃,雄浑的气息吹拂在他颈侧,撩拨著他的心弦。
「你……你这只色狼!」身子不由自主就软在了他怀里,无力反抗。
「是啊,谁叫你饿了我这么久!没有喂饱我之前不准你下床!」
「啊……别闹——了,我……唔……」
抵抗不住饿狼的狂烈攻势,小绵羊再次投降在那火热的狼吻之下。
稍后——
「你说!我们在那家叫什么『含雨阁』住的那一晚,你是不是趁我喝醉的时候就……」终于想起自己来这儿找他的目的,蓝玉烟挣扎著从他怀里撑起身子,面红耳赤地瞪著那个笑得很欠揍的家伙,开始大兴问罪之师。
「就什么?」最爱他满面红霞的娇羞模样——让人心痒得恨不得一口吞了他地诱人。
「就……就对我这样了?」
「这样是哪样?」
「就是……像刚才那样!」
「哦?是不是『这样』……」
「啊!你又……啊——」
「嘿嘿,谁叫你太好吃,害我一次就上瘾!」
再稍后——
「你还没回答我!」
「嘿嘿嘿……要知道你那晚那么热情,我自认从没有柳下惠那本事,当然忍不住……」
萧飒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气得蓝玉烟抓起他的手臂就是一口。
「哇!轻点轻点……好痛——」
「小人!我那时是因为喝醉酒,使春药的药力发作才会……你居然趁人之危,第二天还装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那个时候……我自己都难以接受我居然会对一个男人下手——我本来一向很不齿那些眷养娈童、喜好男色之人,谁知道会遇上你——所以我发现你根本不记得那一晚的事时,也就觉得没必要再提起,当成一场梦对彼此都好……」
「……放手!」
「不放!」
「既然是我害萧大侠做了自己向来不齿的事,那就请萧大侠放开我,我保证再也不会出现在萧大侠面前……」
「别说这种话,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萧飒紧紧地把他揽进怀里,托起他的下巴,一本正经地望进他眼底:「我爱你!若不是爱上你,你不告而别后我才不会一直挂在心上,当看到你被陌生人带走时也不会心急如焚,急得跟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我没有断袖之僻,却偏偏就是爱上了你啊!」
「你不怕被别人所不齿了吗?」眉眼含笑、转嗔为喜,蓝玉烟勾起了唇角笑问。
「随他们的便吧!我只要能够抱得美人归就心满意足了。」
抱得美人……归……
「啊!」这几个字像一道惊雷顿时在脑海中炸开:「前天不是你成亲的日子么?!」他怎么连这次离家的目的都忘了!
「八成已经取消了,或者换了个新郎吧。」萧飒毫不在意地耸耸肩。
「你——知不知道你的未婚妻叫什么名字啊?!」蓝玉烟瞪著他,试探地问——以他的个性来看,就算听过也八成早抛之脑后了。
「我忘了,只记得她好像是前任武林盟主的千金。我本来也是拗不过我娘的眼泪才想一劳永逸答应的,整件事都是家里人在张罗,只要我去拜个堂就行——谁知结果我还是让他们失望了。」
他就知道!
果然是个不负责任的家伙!
「你真的不想娶『她』?盟主千金,说不定有不少绝世武功秘籍陪嫁呢!」
「我还需要那种东西?」轻嗤一声,萧飒扬起嘴角认真地看进他眼底:「这一生,只要有你陪我走到尽头就够了。」
「……你,还是少说这种肉麻兮兮的话比较正常。」蓝玉烟立刻赧然地别开了眼。
「轮到你了。」
「什么?」
「说爱我!」
「滚开啦!」
「快说!」
「你想的美!」
「……你不说是不是?!」
「我……哇!救命啊——不要再来了……唔……」
不听话的小嘴应该受点惩罚的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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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 萧府
「怎么,还是没有那个逆子的消息?」
前厅,五十有一的萧飞庭坐在厅首的太师椅上,两道本就不大好看的眉揪成了一团,颔下长须微微抖动,冷硬的脸部线条与铁青的脸色,让所有在场的人噤若寒蝉。
「你们都哑巴了?!高建,我不是让你盯紧他的吗?你是怎么办事的!」
「老爷,大少爷的武功那么高,我怎么可能盯得住啊?要不是大少爷愿意让我跟著,我早八百年前就跟丢了……」
「你还顶嘴?!」
「……」
「世祯,你还没查到那混小子追踪的马车到哪了吗?」
「禀老爷,属下已探听到那辆马车出了扬州城向西而去。」
「向西而去?去了哪里?!」
「这……还没有消息。」
「饭桶!都是些饭桶!给我加派人手去找,找不到就别回来见我!!」
「是。」一班人如释重负地在心底舒了口气,飞快地退了下去。
「混帐!」
话音刚落,「砰」地一声大响——第二十张橡木桌壮烈成仁。
「老爷,您别气坏了身子。」萧夫人李若梅端著一盅参汤掀开门帘从后堂走了出来。
「你叫我怎么能不气!你看看,这大红喜字都挂了几天了,亲朋好友也都大老远赶来了——结果呢?是让人家来看笑话的!」
「都是我不好,没管教好儿子……」李若梅把托盘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倒了一碗人参鸡汤,端到气得须发皆张的萧飞庭面前:「先消消气。」
「唉——不是你的错,廷威、廷旭和剑儿,有哪个像他那么野?」萧飞庭接过碗,「咕嘟咕嘟」地一口气灌了下去。
「要不……让廷威先替飒儿拜堂吧,这么一直拖著也不是办法。久了,对亲家可交代不过去啊!」
萧飞庭的眉头再次揪在了一块儿,瞪著梁上喜气洋洋的大红彩绸,叹了口气:「也只好如此了!秀秀,你去城南的日晟客栈拜见亲家公,就说大少爷的病仍无起色,明日由二少爷代兄迎娶,希望冲冲喜,能早日康复,明白吗?」
「明白,老爷。」跟在李若梅身后的小丫头拂了拂身,立刻领命而去。
「云梅,你去跟廷威说一声,叫他准备准备。」
「好。」
「那个不肖子——看他回来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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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 日晟客栈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夫人,你这么一直念也没用啊。」
「闭嘴!」不停在房间里打转的唐昭然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曾被列为武林第一美人儿的容颜虽然添了些岁月的痕迹,却丝毫不减当年风华——就连蹙眉时也是一样。
「怎么办?玉烟也真是的,叫他私下去退婚,现在可好——婚没退掉,他人也不知到哪去了,丢下这个烂摊子叫我收拾!」
「这个烂摊子本来也是你一手造成的啊……」
小声的咕哝依旧逃不过唐昭然的耳朵,美目一眺,狠狠地朝小豆儿瞪过去。
除了蓝玉烟母子,唯一一个知道这秘秘的小豆儿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真是的,既然病了,这么急著成亲干嘛?!本来还以为可以多拖些日子,这下……」
「夫人,我看还是把这件事告诉老爷,同他商量商量吧!」
「不行!他不把我的皮扒下一层来才怪呢,还商量?绝对不行!」
「那怎么办?难不成真要叫小豆儿代嫁过去啊?可日后老爷、少爷要见『小姐』……那……总不可能瞒一辈子吧!再说,小豆儿长得这么平凡,人家也不信我会是夫人您的女儿啊。」
「代嫁……现在叫我临时到哪去找一个能代嫁的啊!」
「可是,就算现在咱们找到了『小姐』又能怎么办?难道真把『小姐』给『嫁』进萧家吗?」
「还有什么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啊?!」这蓝子不是越捅越大吗?!到最后……
小豆儿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不敢再想下去了。
「咚咚咚!」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屋里窃窃私语的两个人霎时僵直,心跳加快了一倍。
「娘,你在里面吗?」
「快快快……躺下躺下!」唐昭然立刻压底了声音紧张地催小豆儿上床,然后迅速用被子把她的身子盖得密密实实,放下纱帐。
「咳……我在啊,有什么事吗?」拉开门,六个儿子全挤在门口,她立刻用自己的笑脸挡住他们探询的目光。
「噢,娘,小妹怎么样了?我们大家不放心,来看看。」
「没什么大碍,她已经睡了,你们别来吵她!」真是的,害她虚惊一场!
「明天萧家就要来迎娶了,我们……想再跟小妹说说话。」这是妹妹还属于他们的最后一夜啊!呜……好舍不得哦……
「急什么?云瑞,你去萧家走一趟,就说玉烟长途劳顿水土不服,病了。请他们另择吉日迎娶。」
「好!我马上去!」
「大哥,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去……」
——不用这么快割掉他们的心头肉真是太棒了!
一群恋妹情节严重的兄弟争先恐后地直奔萧家而去。
「呼——」
****
萧飒不在,还有他弟弟顶缸。
而他不在,他娘能拿谁来顶缸?
哈……哈……
活该,是她种下的因,就该由她来承担这个果。
说不定,她已经把事实说出来,退了这门亲……不对!就算他娘迫不得已要求退婚,以它的个性来看也决不可能把事实说出来,反而八成会把责任全推到他身上,说他偷偷逃婚——嗯,越想越有可能!
「在想什么?表情这么奇怪。」竟然在帮他换药的中途走了神。
「哦!」蓝玉烟歉然地看了萧飒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也没什么,只是有点担心家里罢了。」
「对了,还没听你提起过家里的事——你家在何处?」
「我家啊——那就远了……」
「不愿告诉我?」
「不是不愿意,而是用不著。你以后自然会知道的!」
半天没听抗义声,蓝玉烟有些疑惑地抬脸向上看去——「噗哧!」忍俊不住的笑声霎时逸出了唇畔,他伸手用安抚小孩子的方法拍拍他的头:「乖哦——待会儿哥哥买糖给你吃……啊——哇!」
上一刻还扁著嘴、垮著脸,一副任性小孩模样的家伙,下一秒已眯起了闪动著危险光芒的双眼,强势地把他压倒在床上。
「我、不、喜、欢、吃、糖!」咬著牙,他一字一句地说。
「那么——点心?水果?还是……」
「你!」
「啊?」
「我喜欢吃你!」
「喂——你还来?!色鬼!一天到晚脑袋里只会想些色眯眯的事……」
「有你这一道大餐摆在面前,那些副食怎能让我看进眼里?」
火烫的大掌包裹住他的玉茎用力一紧,立刻引发了他的娇喘,让萧飒愉悦地勾起了唇角。
「跟我回家?」萧飒俯下身,用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说。
「回……回家?」急速被点燃的欲火让他的神智难以凝聚……
****
「不行!」
「你已经答应了的!」
「那是你耍诈!」
「我怎么耍诈了?」
「你……不行就是不行,你的伤还没好,怎能长途跋涉……」
「难道我的『表现』还不足让你相信,这点小伤对我来说根本不值一哂?」暧昧的语气,立时让红潮涌上了蓝玉烟的双颊。
「……随便你!你想走就走好了。」甩开萧飒的手,他恼羞成怒地转身就要离开。
「那就走吧!」一条壮臂立刻环上他的腰,萧飒笑嘻嘻地搂著他朝门走去。
「谁要跟你走,放开我!」
「乖乖别吵,我们要抓紧时间。」
「我说不走你听不懂啊!放手……」
「这步法不错,可惜身法太硬了——乖乖听话,等回家把事情解决了,我再慢慢陪你玩,嗯?」
「我才不跟你回去!」
「这招出拳的位置,应该再向右移两分——好了好了,别闹了,乖——」
「你……姓萧的,快解开我的穴道!小人!放开我听见没有!!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咦?这个园子到有些门道,似乎暗含了生克变化之理。」
「你出不去的,放开我!」
「呵!这点小把戏能难得住我?不过——这么久,还没瞧见一个人到有些奇怪了,那天……」话音在抱著怀里的人儿转过一丛葱绿的矮树丛之后蓦地夭折。
被他拦腰抱著的人儿疑惑地抬眼向前看去——
一脸阴沈不悦之色的李骜正靠坐在一株浓阴如盖的大树下,眯起了那双如鹫般锐利的眸子狠狠朝他们瞪过来。他衣衫不整的,怀中抱著一个从头到脚都被用大披风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几缕黑发的人——那样子像恨不得将脸全埋进他胸口里去,一动不动。
蓝玉烟的脸刷地红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披风下的人是谁,更不用说他们两个不速之客打断了人家什么「好事」。
「原来如此……」强虏他到此的家伙一句像是自言自语的低喃让他顿时回过神来,顾不得尴尬不尴尬的问题,立刻张口大呼——
「李大哥,救救我!李大哥……」
李骜根本连嘴角也懒得动一动,那森冷如刀的目光中杀气暴长,箭一般朝他们两人射了过来,不留半分情面。
顿时,那双眼盯住的两个人只觉透心一凉,不由自主地在他那夺人心愧的气势冲击下,漏掉一拍心跳。
「妈的!」这死小子的武功也不见得有多高明,真打起来,绝对在他手底下走不出一百招去!可偏偏——只要一跟他面对面,他那噬人的气势总能占尽上风——呕得他那个气呀……
用力地深呼吸之后,萧飒扯出一个绝对称得上难看的笑容在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王爷的恩德,小人没齿难忘!他日若有机会,必当登门拜谢。告辞!」说完蓦然提气,抱著怀中人儿急速地向前飞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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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美人膝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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