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心魔影 二十九章 奇迹突现

  随听车外响起白如冰话声:“车里是谁?都给我下来!”
  金玉容没作声,目注董婉若。
  董婉若淡淡说道:“怕什么,爹,有我呢,我正要看看这‘罗刹夫人’长得什么模样,也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凶狠!”
  金玉容一笑点头,道:“说得是,乖儿,爹让你看看!”
  右手拉住董婉若皓腕,左手掀开了车帘。
  车帘甫起,只听车外响起几声轻呼:“咦,这是……她怎么长得……”
  “夏侯姑娘……”
  “金玉容,是你!”
  车前,并肩站着三个人,那是白如冰居中,白素贞与上官凤分立左右,身后,是轩辕极与冷天池两个老怪。
  车辕上的柳青,已侧卧一旁,人事不省。
  金玉容强笑说道:“不错,白如冰,是我,固然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但你能拿我如何?”
  白如冰冷然说道:“金玉容,你知道我会拿你如何!”
  金玉容嘿嘿笑道:“白如冰,恐怕你还没看清我身边是谁?”
  白如冰脸色微变,道:“我看清了,那是我柴姐姐的女儿!”
  “所以嘛!”金玉容笑道:“你能奈何我么?”
  白如冰道:“那可说不定……”
  白素贞突然说道:“娘,她是我大姨的女儿么?”
  白如冰道:“是的,贞儿!”
  白素贞道:“怪不得她长得跟我一模一样……”
  上官凤适时忽道:“夏侯姑娘,你碍事么?”
  董婉若淡然说道:“谢谢你,我很好……”
  凝注白如冰,道:“前辈就是白夫人?”
  白如冰微一点头,道:“是的,孩子,我就是你的白姨!”
  董婉若道:“白夫人,我有几句话想问问你……”
  白如冰道:“孩子,你只管说,对你,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董婉若道:“我先谢谢你,白夫人……”顿了顿,接道:“白夫人可知道南荒有座‘温柔宫’?”
  白如冰道:“我知道,孩子,那就是金玉容的……”
  董婉若截口道:“白夫人对‘温柔宫’知道的很多么?”
  白如冰道:“不算少,孩子!”
  董婉若道:“那位夏侯前辈,他是‘温柔宫’里的人么?”
  白如冰摇头说道:“夏侯一修不是‘温柔宫’的人,孩子!”
  董婉若道:“是真的么,白夫人?”
  白如冰道:“是真的,孩子,你想我会骗你么?”
  董婉若道:“白夫人是‘温柔宫’里的人么?”
  白如冰摇头说道:“我也不是,孩子!”
  董婉若道:“那么白夫人怎对‘温柔宫’知道的那么多?”
  白如冰道:“我不愿瞒你,孩子,是金玉容自己告诉我的,在当年,夏侯一修跟他是至友,所以我跟他也不错,而且他还在暗地里跟夏侯一修角逐!”
  董婉若道:“角逐什么,白夫人?”
  白如冰道:“孩子,也许角逐这两个字我用得不妥当,当时我私心倾慕夏侯一修,而金玉容他则在暗地里极力博取我的心!”
  董婉若微颔螓首,道:“原来是这样……”转回脸来,望着金玉容道:“‘爹,她怎么不承认?”
  盘玉容强笑说道:“你想她会承认么?乖儿?”
  白如冰道:“孩子,要我承认什么?”
  董婉若转过脸去,道:“我爹说你原是他‘温柔宫’里的……”
  金玉容截口说道:“乖儿,当年事何必再提,她既不承认也就算了!”
  董婉若一摇头,道:“不,爹,这件事我一定要问个清楚,她没有理由代那夏侯一修向您寻仇!”
  白如冰道:“孩子,他不是你的爹,我也不是代夏侯一修向他寻仇,而是代你的娘,我那可怜的柴姐姐……”
  董婉若道:“白夫人,这件事暂慢提,容我先把眼前这一件弄清楚……”
  金玉容道:“乖儿,你不听爹的话么?”
  董婉若摇头说道:“不是,爹,而是这件事关系着……”
  霍然凝目,道:“爹,您怎么在我的腕脉上……”
  金玉容一震,忙笑道:“乖儿,原谅爹,爹一时失神,把你真当成了夏侯一修的女儿了……”
  董婉若眨动了一下美目,道:“爹,难道我不是么?”
  金玉容猛然省悟,忙点头说道:“是,是,我忘了……”
  董婉若淡然一笑,转望白如冰,道:“白夫人,我爹说,你原是他‘温柔宫’的宠姬……”
  白如冰勃然色变,喝道:“金玉容,你竟敢……”
  董婉若道:“白夫人请容我说完好么?”
  白如冰威击一敛,道:“好吧,孩子,你说吧!”
  董婉若道:“谢谢白夫人,我爹说,夏侯一修也原是‘温柔宫’后宫八侍之一,因为我爹经常不在‘温柔宫’,所以那夏健一修就背主叛宫,跟你一起逃离了‘温柔宫’,当日夏侯一修拐他之妻,所以他后日夺夏侯一便修之妻以为报复……”
  白如冰寒着脸道:“孩子,这都是他对你说的?”
  董婉若点头说道:“是的,白夫人!”
  白如冰道:“孩子,你信么?”
  董婉若道:“那要看你跟我爹对问之后,我爹怎么说了!”
  白如冰目光逼视金玉容,道:“金玉容,你是够卑鄙的,你怎么说?”
  金玉容淡淡说道:“白如冰,你还有脸问我?”
  自如冰目中寒芒暴闪,道:“我要你说!”
  金玉容一惊,道:“白如冰,我说的是实情!”
  白如冰颤声说道:“金玉容,你,你……”
  闪身就要扑过来。
  董婉若突然说道:“白夫人,我不会允许你向我爹下手的!”
  金玉容嘿嘿笑道:“对了,白如冰,我的乖儿不答应!”
  白如冰道:“孩子,他不是……”
  董婉若道:“就因为他不是我爹,所以你不能向他下手!”
  金玉容将头连点地嘿嘿笑道:“对了,对了,还是我的乖儿会说话!”
  白如冰有了迟疑,上官凤突然说道:“夏侯姑娘,你明知他不是你的生身父,怎么还护着他?”
  董婉若道:“上官姑娘,我是不得不护着他!”
  “对!”金玉容笑道:“不得不,用得好,用得好……”
  董婉若道:“可是,爹,这件事有点麻烦!”
  金玉容微愕说道:“有什么麻烦,乖儿?”
  董婉若道:“您认为我是您的女儿么?”
  金玉容道:“自然是,乖儿!”
  董婉若道:“真是么?”
  金玉容“哦!”地一声,忙摇头说道:“不是,不是!”
  董婉若道:“那您以往为什么一直认为我是您的女儿?”
  金玉容凝目说道:“乖儿,你是怎么了……”
  董婉若道:“请说给白夫人听听!”
  金玉容忙道:“那是因为‘玉蟾蜍’在你手里……”
  董婉若道:“可是后来我把‘玉蟾蜍’交给了您!”
  金玉容道:“我早就料到那‘王蟾蜍’中只有半张‘藏真图’!”
  董婉若转望白如冰,道:”白夫人,听见了么?”
  白如冰疑惑地点头说道:“听见了,孩子!”
  董婉若收回目光,道:“这么说,我确是夏侯一修的女儿了?”
  金玉容点头笑道:“是的,一点不错!”
  董婉若道:“这就是麻烦所在!”
  金玉容微愕说道:“我仍不懂,乖儿!”
  董婉若道:“我既不是你的女儿,你还叫我乖儿?”
  金玉容忙笑道:“以往我叫顺了口……”
  董婉若道:“从今后得改改了,叫我夏侯姑娘!”
  金玉容忙道:“是的,夏侯姑娘!”
  董婉若道:“那么,你想想看,我既姓夏侯不姓金,更不姓董,我既是夏侯一修的女儿而不是你的骨血,白夫人好不容易碰上了,她岂会轻易放过……”
  金玉容道:“乖!不,夏侯姑娘,你的意思是……”
  董婉若道:“白夫人,她定然要救我!”
  金玉容笑道:“这是必然的,无如,她恐怕办不到!”
  董婉若摇头说道:“那很难说,她要是非救不可呢?”
  金玉容道:“她能么?她敢么?”
  董婉若道:“她为什么不能,又为什么不敢?”
  金玉容笑道:“因为你在我手里呀!”
  董婉若道:“我能使她有所顾忌么?”
  金玉容道:“当然能!”
  董婉若道:“因为我是夏侯一修的女儿?”
  金玉容点头笑道:“不错!”
  董婉若道:“可是事实上我不是……”
  “不!”金玉容道:“你是的!”
  董婉若摇头道:“只恐怕到时候她发觉我不是时……”
  金玉容道:“夏侯姑娘,你确是!”
  董婉若道:“万一她一定要救我时,你能杀我么?”
  金玉容道:“自然不会,我要用你做退身之盾呀!”
  董婉若道:“万一要是没退路呢?”
  金玉容道:“不会的,绝不会!”
  董婉若道:“我是说万一!”
  金玉容迟疑了一下,道:“那咱爷儿俩只有由她了!”
  董婉若笑道:“还是嘛,这就是麻烦!”
  金玉容嘿嘿一笑,摇头说道:“我看不会有任何麻烦!”
  董婉若道:“除非你真能狠起心杀我?”
  金玉容脸色一变,道:“必要时,我也不得不做给她看看!”
  董婉若笑了笑,道:“那么就试试咱们的运气吧……”转望白如冰,道:“白夫人,刚才我跟金玉容的谈话,你想必都听到了!”
  白如冰目闪诧异,点头说道:“是的,孩子,我都听见了!”
  董婉若道:“那么,为了我,请夫人放过他这次!”
  白如冰迟疑了一下,董婉若接着说道:“白夫人 你若不放过他,他会杀我的!”
  金玉容嘿嘿笑道:“白如冰你要三思!”
  白如冰目中飞闪异采,道:“金玉容,我已不止三思!”
  金玉容:“结果如何?”
  白如冰道:“让夏侯姑娘下车,我放过你这一次!”
  金玉容嘿嘿笑道:“白如冰,你把我金玉容当成了三岁孩童!”
  白如冰道:“事实上你若不放夏侯姑娘,我绝不放过你!”
  金玉容道:“你敢动我么?”
  白如冰道:“你不妨试试看。”
  金玉容一点头,笑道:“好,我就试试看!”左掌一翻,拍醒了车辕上的柳青,喝道:“柳青,赶车,咱们走!”
  柳肯定了定神,迟疑了一下,方要去抓缰绳,白如冰秀袖一扬,柳青惨呼飞起,砰然一声摔在车后。
  金玉容大惊,道:“白如冰,你真……”
  自如冰冷然说道:“为什么不真?”
  金玉容狞笑点头,道:“好,我再试试,小湄!”
  小湄在车里应了一声:“老主人!”
  金玉容道:“你来赶车试试!”
  小湄道:“老主人,婢子不会……”
  金玉容沉喝说道:“不会也得试,没个开端什么时候会?”
  小湄未敢再说,迟疑着答应一声,自车内钻了出来。
  董婉若道:“你要她也像柳青一样?”
  金玉容笑道:“冲着你,她不会伤小湄的!”
  董婉若未再说话,小湄已爬上了车辕,然而,白如冰突然出指遥点,砰然几声,那套在牲口身上的皮带应指而断,白如冰—声叱喝,那双匹牲口拔开铁蹄惊驰而去。
  金玉容脸色一变,道:“白如冰,你……”
  白如冰道:“让你知道一下我的心意!”
  金玉容倏然而笑,道:“有车无马,只好多行,夏侯姑娘,请跟我下车!”拖着董婉若跃下了马车。
  白如冰闪身逼进了一步,同时—挥手,轩辕极与冷天池腾身掠起,分落马车左右,围住了金玉容。
  金玉容脸色微变,笑道:“想不到二位也来难为我!”
  冷天池冷然说道:“谁叫你当日杀我座下四侍?”
  金玉容笑道:“敢情这笔帐你还记着呢,夏侯姑娘,请说句话!”
  董婉若尚末开口,白如冰又道:“不用她说,只要你放了她,我马上放你走!”
  金玉容笑道:“你想我会那么傻么?”
  白如冰道:“这是最聪明的办法,最明智的决择!”
  金玉容道:“我放了她我就走不掉了!”
  白如冰道:“你若不放她,你非死不可!”
  金玉容笑道:“看看是你对还是我对!”一把把董婉若拉在身前,把董婉若的左腕交左手,伸出右掌抵上董婉若后心,笑道:“白如冰,你该比谁都明白,我只稍吐一成真力,她就会立刻心脉寸断,香消玉殒,你打点着些吧!”一顿,接道:“夏侯姑娘,请让开路!”
  董婉若背着他向白如冰递过一个眼色,口中说道:“白夫人,请……”
  余话犹未出口,白如冰冷然抬掌,“嗤!”地一声,董枕若髻鬟倏散,长发披一肩,她道:“金玉容,你看见了!”
  董婉若忙道:“白夫人,你这是……”
  白如冰道:“我让他多知道一下我的心意!”
  董婉若忙道:“我不能再往前走了……”
  金玉容笑道:“夏侯姑娘,这点心智瞒不过我,走吧!”
  这点心智,不知是指白如冰,还是指董婉若。
  董婉若犹豫了一下,迈步往前走去。
  白如冰冷声一笑道:“金玉容,你这是逼我,轩辕极!”
  轩辕极应声掠起,由背后向金玉容扑了过去。
  金玉容一惊忙道:“白如冰,你这也是逼我!”话落,掌心微一用力,董婉若闷哼了一声,娇躯倏晃,轩辕极一惊收身,白如冰惊喝说道:“金玉容,你……”
  董婉若截口说道:“你怎真用了力?”
  金玉容笑道:“夏侯姑娘,这是无可奈何的……”
  董婉若道:“假如她们不歇手,你是真要杀我了?”
  金玉容道:“夏侯姑娘,说不得只好如此了。”
  董婉若道:“你怎能当真?”
  金玉容道:“夏侯姑娘,那只因为你不是我的女儿!”
  董婉若道:“你这是说给她们听的?”
  金玉容道:“我说的实情!”
  董婉若倏然一笑,道:“这么说我也用不着顾念什么了,小湄!”
  她这里才叫小湄,金玉容那里只觉有一只手掌抵上后心,紧接着背后响起了小湄冰冷话声:“金玉容,放了我家姑娘!”
  金玉容一惊忙道:“小湄,你跟我开什么玩笑!”
  小湄道:“没人跟你开玩笑,放了姑娘!”
  金玉容道:“小湄,没想到你的胆子这么大!”
  小湄道:“那也没什么,是你逼出来的!”
  金玉容沉声喝道:“丫头大胆,你还不快……”
  董婉若淡然说道:“别冲小湄发横,你放了我,她就会放了你的!”
  金玉容惊怒喝道:“小湄,你……”话锋倏转,柔声笑道:“怎么你两个都当了真?”
  董婉若道:“绝话是你自己说的,同时你适才那一掌也不假!”
  金玉容道:“乖儿,你怎么……”
  董婉若道:“有什么话等放了我后再说不迟!”
  金玉容苦笑说道:“乖儿,你怎么突然……”
  董婉若道:“一点也不突然,早在几天前我就相信你不是我的生身父了!”
  金玉容道:“乖儿你又听了谁说的……咱们如今这是假的……”
  董婉若道:“我听到的跟我身受的可不假,你不用多说了,只答我一句,你放不放手?”
  金玉容没答理董婉若,却向身后小湄说道:“小湄,怎么说你是‘温柔宫’里的人……”
  小湄道:“以前是,如令不是了,就算是,我小湄也分得出来谁好谁坏,谁对我厚,谁对我薄!”
  金玉容脸色一变,道:“这么说,你是真……”
  小湄道:“姑娘不让你多说,只问你放不放手!”
  金玉容道:“那么你两个都听着,我不放!”
  小湄喝道:“金玉容,你是不要命了!”
  金玉容笑道:“放了她我得死,不放她我也得死,既如此,我何不选择后者,拉个伴儿陪陪我?”
  小湄刹时没了主意,她经验不够,同时她也真怕金玉容伤了董婉若,方一迟疑,金玉容已然又开了口:“丫头,放手吧,否则我身拼着一死,先杀了你的姑娘!”
  小湄又一惊,更犹豫。
  董婉若忙道:“小湄,别听他的,千万不可收手!”
  小湄迟疑着答应了一声。
  白如冰静观至此,双眉一扬,方要说话。
  蓦地,两条人影飞掠而至,那是夏侯岚与华玉。
  轩辕极大喝一声,腾身横截,挥出一片雄浑掌力,直向夏侯岚卷击!
  夏侯岚淡然一声:“轩辕极,凭你也想拦我!”
  右掌抖处,砰然一声,轩辕极一个魁伟身形倒射而回,而夏侯岚与华玉已飞射落入场中。
  冷天池冷笑一声,他也要动,却被白如冰拍手拦住。
  夏侯岚微一欠身,道:“见过白前辈!”
  白如冰道:“你来得正好,我正愁找你不着!”
  夏侯岚道:“无论前辈找我是为了什幺,都请暂且搁下,容我救了我这位小妹再说!”
  白如冰道:“夏侯岚,你有把握救下她?”
  夏侯岚道:“纵然没有把握也要试试,前辈以为否?”
  白如冰道:“说得是,我答应你!”
  夏侯岚一欠身,道:“多谢前辈……”
  站直身形转向董婉若,道:“小妹,我来迟一步……”
  董婉若含笑说道:“不算迟,大哥!”
  夏侯岚道:“那就好……”双眉微扬,凝注金玉容,道:“金玉容,我终于碰上了你!”
  金玉容笑道:“夏侯岚,有用么?”
  夏侯岚道:“那要试试看,在没完全失望之前,我绝不放弃……”一顿接道:“小湄姑娘,我没法教你怎么做,不过若换换我是你,我会毫不犹豫地吐掌,谁先下手谁就……”
  金玉容脸色一变,笑道:“夏侯岚,那是白费,她不敢,她没把握快过我,所以她不敢冒然吐掌,铸下千古恨事!”
  夏侯岚略一沉吟,笑道:“兄弟,你说该怎么办?”
  华玉目光一转,道:“要是小湄,我就放了他!”
  夏侯岚诧声说道:“放了他?”
  华玉点头说道:“不错,放了他!”
  夏侯岚沉默了一下,旋即点头,道:“对,放了他,是该放了他,因为小湄的经验不够,不然的话只消在他肩上点—指就够了……”
  小湄也是玲珑剔透,闻言忙抬左手就要去点金玉容右肩井,金玉容狞笑塌肩,道:“小湄,你这贱人……”
  夏侯发突然喝道:“小妹,良机不再!”
  董婉若暗一咬牙,点足而起,然而,她闷哼了一声,身形倏然前栽,白如冰大惊,闪身掠前伸手抄起了董婉若,适时,金玉容也闷哼前冲,小湄:“哎哟!”一声跄踉后退,金玉容未待身形站稳便腾身欲起。
  而华玉已带着一声朗笑当头扑下,可惜,他没有白如冰快,白如冰已将董婉若交给了身边的白素贞,玉指飞点,金玉容一晃倒地,同时她左掌一挥震退了华玉。
  轩辕极、冷天池双双掠至,一人架起金玉容一只胳臂,把他抄了起来。
  华玉惊愕说道:“白夫人,您这是……”
  白如冰展颜—笑,道:“哥儿,恕我,我是怕夏侯岚抢走了他!”
  华玉愕然说道:“怕我大哥……”
  夏侯岚淡然说道:“兄弟,你退后!”
  华玉应声而退,夏侯岚跨前一步,道:“白夫人,请先看看我小妹的伤势……”
  董婉若本由白素贞掺扶着,闻言一摇头,轻轻说道:“大哥,我不碍事,适才我提足了真气护住命门,仅是内腑有些震动,调养几天还会好的!”
  夏侯岚道:“那我就放心了……”
  白如冰接道:“我柴姐姐被他害死,难道不该么?”
  夏侯岚道:“我不敢说不该,但前辈至少该弄清楚,……我是……”
  白如冰道:“你仅是我柴姐姐的义子,而我则是她情同手足的至交!”
  夏侯岚道:“那么前辈有何打算?”
  白如冰道:“那是我的事,你就不用过问了!”
  夏侯岚摇头说道:“前辈,我不能……”
  白如冰冷冷说道:“你不能什么?我老实告诉你,处置过金玉容这匹夫后,我还要找你要夏侯一修呢!”
  夏侯岚方待再说,蓦地
  百丈外,数十条人影飞掠而至。
  华玉脱口呼道:“大哥,是诸大门派……”
  夏侯岚淡然说道:“兄弟,我看见了!”
  可不是么?僧、道、俗一应俱全,少林、武当、峨嵋,华山、昆仑,五大门派的高手,由少林“罗汉堂”首座大悲,武当“上清宫”主持天元率领飞射落地。
  大悲上人老于事故,一停步立即向着白如冰合什躬身:“贫衲少林大悲与诸同道见过夫人!”
  白如冰浅浅还了一礼,道:“不敢当,大和尚少礼!”
  大悲上人目扫全场,道:“敢问夫人,此处……”
  白如冰接口说道:“大和尚,这是我的私事,只问大和尚率五门派高手来此有何贵干?”
  大悲上人道:“不敢惊扰夫人,诸门派只为夏侯檀樾而来!”
  白如冰微一点头,道:“那么大和向有什么话,请对他说吧!”
  大悲上人忙道:“多谢夫人成全……”一躬身,霍然转注夏侯岚:“檀樾别来无恙?”
  夏侯岚淡淡说道:“托诸位之福,诸位有何见教,请尽管直说!”
  大悲上人人道:“檀樾快人快语,可记得‘金陵’罗府之事?”
  夏侯岚谈然一笑,道:“不敢片刻或忘,诸门派就为这件事而来?”
  大悲上人点头说道:“不错,贫衲等奉掌教令谕,不敢不……”
  “大和尚!”夏侯岚截口说道:“可还要‘玉蟾蜍’么?”
  大悲上老脸一红,低诵佛号:“阿弥陀佛,檀樾唇舌……”
  天元真人突然说道:“道友,不必多作耽搁了!”
  大悲上人道:“贫衲遵命……”,转望夏侯岚,道:“檀樾,当日‘金陵’罗府……”
  夏侯岚道:“大和尚,你要知道,我没有找上诸门派去,已然是十分容忍,十分客气!”
  “阿弥陀佛!”大悲上人道:“贫衲等不敢轻易言武,但请檀樾还诸门派一个公道。”
  夏侯岚微微一笑,道:“那容易,罪魁在此,我让他给诸门派一个公道……”转望白如冰,道:“前辈,可容我借金玉容一用?”
  白如冰道:“不必借,我自会让他说话,轩辕极!”
  轩辕极应声拍开了金玉容的穴道,金玉容一震而醒,入目眼前脸色大变,机伶寒颤,但旋即他恢复平静,含笑说道:“诸位别来无恙?”
  大悲上人道:“多谢老檀樾,贫衲等尚称粗健!”
  金玉容道:“诸位来此莫非找夏侯岚?”
  大悲上人道:“正是!”
  金玉容道:“那么诸位找对了,只是,大和尚,我目前处境,恐怕不能帮诸位的忙了!”
  大悲上人尚未说话,夏侯岚突然说道:“大和尚何不先问问他姓什么,叫什么?”
  大悲上人凝注金玉容道:“老檀樾,贫衲请教!”
  金玉容笑道:“大和尚,不敢当,我就是大命未死的金玉容!”
  诸大门派高手俱皆一怔,大悲上人“哦!”地一声动容说道:“没想到果然是老衲檀樾!”
  夏侯岚道:“大和尚,如今你该相信,当日我没有骗你!”
  “阿弥陀佛”大悲上人合什说道:“贫衲相信了!”
  夏侯岚道:“那么,请大和尚再问问他,‘金陵’董家的满门被害……”
  金玉容一笑截口:“大和尚,这不劳动问,我也就是董天鹤,只因为仇家寻上门来,我不得不借用夏侯岚的‘一残指’来个全家诈死!”
  诸门派高手倏起骚动。
  夏侯岚又道:“他诈死,那跟我夏侯岚无关,同样地,也不关诸大门派痛痒,请大和尚最后再问问他,诸大门派高手在‘金陵’罗家被害一事,是谁干的?”
  大悲上人目光一凝,道:“老檀樾……”
  金玉容笑道:“大和尚,别的事我都能承认,都敢承认,唯独这件事我不敢更不愿替人顶罪……”
  夏使岚双眉一轩,旋即淡然而笑。
  大悲上人微愕说道:“这么说,老檀樾是……”
  金玉容道:“大和尚,罗家是夏侯岚的亲戚,这又何必多问。”
  大悲上人转望夏侯岚,道:“夏侯檀樾想必听见了……”
  夏侯岚道:“我字字悉入耳中,别的事他都承认,这件事该不会不点头,他诚然高明厉害,只是,大和尚!我现有人证……”
  大悲上人道:“檀樾是指……”
  夏侯岚道:“董婉若董姑娘!”
  大悲上人“哦!”地一声道:“那位是……”
  董婉若接口说道:“大和尚,我就是董婉若!”
  大悲上人忙道:“原来姑姑就是……姑娘怎么说?”
  董婉若道:“我说在‘金陵’罗家害诸大门派高手的,是金玉容而不是夏侯岚,还有罗家本是金玉容的人!”
  夏畏岚微笑说道:“大和尚,如何?”
  大悲上人道:“董姑娘既这么说,贫衲等不得不……”
  “信”字未出,金玉容突然笑道:“大和尚,据你所知,这位董姑娘是什么人?”
  大悲上人道:“据贫衲所知,她是老檀樾的掌珠!”
  “不差!”金玉容点头笑道:“只是那是以前,大和尚该问问她如今姓什么,叫什么?”
  大悲上人愕然转注,董婉若未等向,赧然说道:“大和尚,我如今复姓夏侯,单名一个贞字,金玉容原是先父至友,是他狼心狗肺,先害先父,继夺我母……”
  大悲上人一怔脱口惊呼。
  “不错!”金玉容笑道:“大和尚,这我承认,只是这是我跟夏侯家的恩怨,跟各大门派无关,大和尚以为然否?”
  大悲上人微一点头,道:“老檀樾,事实如此……”
  金玉容飞快接道:“那么,以如今她复姓夏侯这一事,明智如大和尚该能明白她的话是否可以采信呢?”
  大悲上人道:“贫衲不讳言,是不足采信!”
  董婉若怒叱说道:“金玉容,你这……”
  夏侯岚朗笑说道:“金玉容,我一再领教高明,你使我五体投地,可惜你忘了,现场还有一名重武林的证人白夫人!”
  金玉容一惊色变,旋即他淡淡笑道:“那也没什么,谁都知道她跟你夏侠家的关系!”
  夏侯岚陡扬双眉,白如冰脸色倏变,冷然说道:“金玉容,我承认,我曾是夏侯一修的妻室,也曾为他生过一个女儿,可是黑是黑,白是白……”
  金玉容笑道:“且莫论黑白,该先问问诸大门派信不信你的话!”
  自如冰抬眼逼视,道:“大和尚,你是否信得过白如冰?”
  大悲上人略一迟疑,方待说话!
  “无量寿佛”武当天元真人突然佛号高喧,稽首说道:“夫人可容贫道直说一句!”
  白如冰道:“真人有话请说!”
  天元真人道:“多谢夫人,夫人成名多年,名震整个武林,德威素为天下所称道,也素为当世所敬重……”
  自如冰道:“真人不必捧我,有话请只管直说!”
  天元真人老脸微红,道:“贫道不敢,倘贫道斗胆直说一句,夫人谅必不会怪罪!”
  白如冰道:“真人也无须拿话扣我,只管说就是!”
  天元真人老脸又一红,道:“夫人明智,今日之事若以夫人与贫道等,夫人谅必也不会相信每一位跟夏侯檀樾有关之言……”
  白如冰道:“真人何不直说信不过我?”
  天元真人道:“倘夫人怪罪,贫道愿将此不敬语收回……”
  白如冰淡然一笑道:“真人,白如冰不是那么蛮横霸道不讲理的人,真人所说是理,我凭什么怪罪真人……”
  天元真人忙稽首说道:“多谢夫人不罪!”
  白如冰道:“真人,纵然我确实亲耳听见金玉容任何阴谋,但是由于我跟夏侯家这层关系,如今我已不便再说什么……”
  天元真人道:“贫道再谢夫人!”
  自如冰淡然一笑,道:“真人何其多礼!”随即闭口不言。
  天元真人红着脸转望夏侯岚,道:“施主,至今仍不能证明金施主……”
  夏侯岚扬眉笑道:“象这样都没办法取信于各位,我若下手逼供,恐怕更没有办法取信于各位!”
  在天元真人点头称是的同时,金玉容说了这么一句:“夏侯岚,你错了,不是我干的事,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承认,大丈夫敢做敢当,你何必……”
  “金玉容!”夏侯岚淡然喝道:“闭上你那张嘴,算你狡猾,可是你躲过这一枪,又岂能躲过那一刀……”
  金玉容道:“金玉容死不足惜,但真理总是真理!”
  夏侯岚双眉高扬,一连叫了三声好,转望大悲上人,道:“大和尚,我已不愿再说什么,但我却问心无愧,倘诸门派仍然要向我寻仇,我愿意伸手接下!”
  诸大门派群起骚动,金玉容叫道:“诸位听见了么?这该够了!”
  董婉若,不,如今该称她为夏侯贞了,她忙叫道:“大哥,你不能这样,这样正中了他的计……”
  夏侯岚淡然笑道:“小妹,我除了伸手接下之外,还有别的路好走么?”
  夏侯贞忙转向大悲上人,道:“大和尚,这是金玉容一石两鸟……”
  “阿弥陀佛!”大悲上人道:“事实上夏侯檀樾并没有办法证明……”
  夏侯贞大声叫道:“还要怎么证明,难道大和尚你看不出……”
  天元真人突然说道:“事实明摆眼前,女施主勿再多言!”
  夏侯贞勃然色变,转向白如冰道:“夫人,难道您……”
  白如冰轻叹摇头,道:“孩子,夏侯岚说得对,今日之势,除他伸手接下外,别无路可走,我可以逼诸大门派退去,但按道义来说我不能这么做,因为他们是……”
  “为什么不能?”夏侯贞道:“您明明知道不是我大哥……”
  白如冰点头说道:“孩子,固然我明明知道,可是我不能取信于人,我只能以事实证明,却不能伸手……”
  “夫人!”夏侯贞道:“您为的是真理?”
  白如冰道:“孩子,凭诸大门派这点实力,奈何不了他的!”
  夏侯贞道:“可是,夫人,他不能出手杀人,否则的话这误会更深,也会真的背了罪名,即不能出手杀人……”
  白如冰道:“孩子,他可以走,并不是走不掉!”
  夏侯岚接口说道:“前辈,我为什么要走?”
  白如冰话声忽转冰冷,道:“为你自己!”
  夏侯岚淡然一笑,道:“走不是办法,假如我一走,更表示我心虚,这误会也就永远没有机会冰释了!”
  白如冰冷冷说道:“走不走由你,我只是建议!”
  夏侯岚道:“我谢谢夫人的建议!”随即转向各大门派。
  上官凤突然说道:“岚哥,还有我!”纵身掠了过去。
  夏侯贞也叫道:“大哥,也有我!”也举步走了过去。
  白如冰忙道:“孩子,你伤势没好,不能……”
  夏侯贞淡然说道:“夫人,他是我的大哥,是福是祸,我愿与他共受!”脚下未停地缓缓行了过去。
  白素贞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白如冰突然说道:‘贞儿,莫非你也想去?”
  白素贞猛然一惊,旋即赧然点头,道:“是的,娘!”
  白如冰嫣然一笑,道:“那么,你过去吧,娘不拦你!”
  白素贞一怔,美目凝注,没有说话。
  白如冰敛去笑容,道:“娘说的是真话,你姐姐的话让我惭愧!”
  白素贞大为激动,—声:“谢谢您,娘!”飞步奔向夏侯岚。
  夏侯岚难掩激动,含笑说道:“小妹,你三位这是干什么?”
  夏侯贞道:“大哥,难道我们做的不对么?”
  夏侯岚倏然而笑,转注大悲上人,道:“大和尚,如果诸位心意未变,请动手吧!”
  大悲上人有了迟疑,未理夏侯岚,望着白如冰道:“夫人……”
  自如冰淡淡说道:“大和尚请放心,我本人绝不插手,小女她是死是活,却是她自找的,我对各位绝无怨言!”
  大悲上人神情一松,白眉轩起,合什躬身:“阿弥陀佛,夫人令人敬佩,贫衲谨代掌教师兄谢过!”一直身形,袍袖展动,就要探手抓上。
  金玉容目中闪起了异采,唇边浮起了笑意……
  适时,—声清越佛号划空传到:“无量寿佛,上人请稍后!”
  众人闻声抬眼,一看之下,不由一怔。
  百丈外,一条灰影划空掠至,那是一个长发披散,面垂黑纱,缺了一臂的灰衣人。
  他近前向着天元真人深深稽首:“见过主持师兄!”
  天元真人讶然说道:“施主是……”
  那独臂怪人道:“师兄,小弟天风!”
  此言一出,群情齐震,骚动立起,天元真人失声说道:“你,你是天风……你不是……”
  那独臂怪人道:“天风蒙祖师爷庇佑大命未死,师兄未见小弟缺了一臂么,它代替了小弟躺在‘金陵’罗府血泊中!”
  天元真人发须俱动,身形颤抖,连连低诵佛号,道:“那么师弟此来……”
  那独臂怪人道:“天风特来为各门派指认罪魁真凶!”
  天元真人一怔道:“师弟知道那罪魁真凶……”
  那独臂怪人道:“小弟当时卧于血泊中,听见了那罪魁真凶对白夫人自认阴谋,因而知道那罪魁真凶是谁!”
  金玉容脸色为之一变。
  夏侯岚笑了,那三位也都面泛喜色。
  天元真人忙道:“师弟快说,那罪魁真凶是谁?”
  那独臂怪人道:“容小弟先向夏侯擅樾说一句话……”转向夏侯岚一稽首,道:“天风谨代武当三清弟子,向夏侯施主致最深歉意!”
  夏侯岚忙还礼说道:“不敢,幸道祖有灵,使真人及时赶到,化解了这场误会,解救了夏侯岚危厄,我该谢谢真人!”
  那独臂怪人道:“真要说起来,那危厄该是诸大门派的……”
  翻腕自袖中取出一物,道:“这丝囊中有半张‘藏真图’,贫道不敢贪婪,仅此完壁奉迎!”
  夏侯岚一怔道:“原来真人就是在那卖唱的祖孙处……”
  那独臂怪人道:“正是贫道!”
  夏侯岚笑道:“多谢真人,夏侯岚也有一物奉还!”腾身掠了过去,接过丝囊,递过那面信符,然后退回。
  退回后,他把丝囊递向了夏侯贞。
  夏侯贞嫣然笑道:“大哥藏着不也一样么?”
  夏侯岚未多说,一笑将丝囊藏入怀中。
  适时,天元真人发了话:“师弟请速指罪魁真凶!”
  那独臂怪人抬手指向金玉容,道:“那罪魁真凶就是此人!”
  诸大门派中叱喝四起,天元真人长髯拂动,道:“无量寿佛,祖师有灵,幸大错未铸成,金施主你还……”
  金玉容怪叫道:“真人,且慢,怎见得他就是令师弟天风真人?”
  那独臂怪人道:“贫道就凭达块信符,难道还不够么?”
  金玉容嘿嘿笑道:“在场谁都看见了,那是夏侯岚给你的,怎见得你不是夏侯岚的一路人,你且取下面纱,让武当三清弟子认上一认!”
  那独臂怪人道:“你好狡猾,明知贫道容貌已毁,面目全非……”
  天元真人突然喝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系释教之真传!”
  那独臂怪人立即接口说道:“无劳尔形,无摇尔精,是道家之要诀!”
  天元真人神情一动,又道:“‘上清宫’中,何者最高?”
  那独臂怪人道:“师兄,那是你跟师弟们的戏语!”
  天元真人道:“无量寿拂,是贫道的天风师弟无误了……”
  立即转向白如冰,稽首说道:“夫人,贫道想求恕罪之余,有个不情之请……”
  白如冰截口说道:“真人莫非要向我要金玉容?”
  天元真人点头说道:“正是,尚请夫人……”
  白如冰又截口说道:“真人该知道,他跟我私人间也有仇怨!”
  天元真人道:“夫人的意思是……”
  白如冰道:“假如诸位能等,短时期内我将金玉容的双手送上少林,这一点诸位谅必信得过我!”
  天元真人迟疑了一下,目注大悲上人。
  大悲上人赧然说道:“夫人既有此渝,贫衲等焉敢不遵,致谢之余,就此告辞,少林山门之前,恭候大驾!”一躬身,领着诸大门派高手,转身而去,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白如冰忙扬声说道:“诸位走好,恕白如冰不远送了!”
  大悲上人等几声谦逊,人已出了百丈外。
  这里,白如冰转望金玉容,道:“金玉容,你阴谋并未得逞,这正应了那句‘因果循坏,报应不爽’,你如今还有什么话说?”
  金玉容面如死灰,但他仍强笑说道:“还有,不知你跟夏侯岚谁下手杀我!”
  白如冰道:“自然是我。”
  夏侯岚眉峰为之一皱,夏侯贞忙低低说道:“大哥,我有办法把他要过来!”
  夏侯岚遂一笑闭口不言。
  只听金玉容道:“只不知道夏侯岚是否答应?”
  白如冰冷然说道:“那恐怕由不得他,我跟他之间的事还没了呢!”
  金玉容摇头笑道:“我看没那么容……”
  白如冰道:“你没见他不说话么?休在蓄意挑拨,施展阴谋,答我一句,我柴姐姐的那个儿子哪里去了?”
  金玉容目光一转,倏然笑道:“白如冰,你想要柴玉霞那个儿子么?那容易,我跟你谈个条件,只要你点头答应……”
  “少废话了!”白如冰道:“有什么条件,你说吧!”
  金玉容笑容一敛,面泛阴险之色,道:“白如冰,我用柴玉霞那个儿子跟你交换个人……”
  白如冰道:“你想换谁?”
  金玉容道:“我自己!”
  白如冰冷笑说道:“金玉容,你休想……”
  金玉容截口阴笑说道:“白如冰,那随你,我告诉你,柴玉霞的儿子只有一个,这回你若不愿就不会再有下次,而我……”笑了笑接道:“错过这次,你下次还可以找到我!”
  白如冰道:“金玉容,我承认你所说是理,可是我不相信你会把我柴姐姐的儿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
  金玉容哈哈笑道:“事实上我只要掌握着他我就有命,一旦我说出他在何处,我这条命就会随之而去了,你想我会说么?”
  白如冰道:“我有办法让你说!”
  金玉容道:“那你就试试看吧,你就是剥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我也不会说,不过,我话说在前头,你怎么样动我一下,你那柴姐姐的儿子就会照样挨一下,你要三思!”
  白如冰勃热色变,但旋即她猛一点头,道:“好吧,金玉容……”
  夏侯贞突然说道:“白夫人,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白如冰目光转注说道:“说吧,孩子,你的事,只要我能答应,我一定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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