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娘子驯夫 第十章

  直到元湘返回府邸,她还是不能相信,祯娆公主竟然轻轻松松就决定嫁给她?!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啊?!
  因为受到太大的冲击,元湘几乎是摇摇晃晃地返回宅邸,难看的脸色惊动了不少奴仆,也因此她刚踏进自己的小屋,小霞便担心地上前询问:“小姐,你没事吧?难道说伤口还会痛吗?”
  小霞紧张地翻出一大套、一大套的珍贵补药以及疗伤圣品,这些几乎都是祯娆公主先前送来的。因为元湘正为她感到头痛,放眼所及又全是祯娆公主送的东西,反倒让元湘更加头痛不堪。
  见到元湘一副更加痛苦的模样,小霞几乎要慌了手脚,不由得责怪起自己,为什么她没有更丰富的药理知识?
  “小姐,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要告诉我,我才知道要去哪里想办法啊!”
  闻言,元湘倏地抬起头,她怎么会忘了?!她现在并不是孤单一人啊!
  “小霞,立刻去请镇远将军和九皇爷过来,转告他们有大事发生了。”元湘快速地咐道,见到小霞立刻领命离去,这才总算能稍稍平静地坐下歇息。
  没有问题的,如果是那两个人的话,一定能想出解决办法。
  许是元湘的脸色太差,小霞立刻发挥惊人的速度,不消一个时辰,那两人便都出现在元湘的面前。
  听完元湘的陈述,在场所有人全都静默了,大家都很意外事情会如此发展。尤其是武青昊,他打一开始就没把祯娆公主的行动当真,虽然禄韶曾提出警告,但武青昊却还是当成小孩子在玩游戏。
  岂知,置之不理的结果竟是祯娆公主准备跟他抢人?!
  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如此发展!
  “……所以说……有没有什么可以建议的?”
  元湘笑得尴尬,毕竟她已经想了一个下午,却连个解决办法都提不出来,再这么下去,该不会真的要她娶个公主回家吧?!
  如果真是这样,新婚之夜时大概也是她人头落地之时。
  这整件事最困难的地方,在于让她脱身的同时,也不能让祯娆公主将目标转向武青昊,因此这成了无解的难题。
  禄韶难得板着张脸沉默思考,元湘一脸期盼地望着他,希望禄韶能够一如往常地笑着对她说“事情很容易解决”。
  看到元湘显而易见的依赖,武青昊有些不高兴了,嘟囔着——
  “小湘,你就别指望这个家伙,他可是皇族,再说事关自己的妹妹,他怎么可能救我们两人脱身?”
  被武青昊这么一说,元湘也露出犹豫之色,武青昊说的她不是不懂,但如今之计除了求助于禄绍,她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说来她是官场新手,武青昊又有数年不曾返京,对于官场内、朝廷里的操盘运作,他们两人加起来恐怕都不如禄韶一半的了解,也因此元湘期盼这回并非一般的事件,禄韶能够找出不同的解决办法。
  偏偏武青昊说的又很正确,加上他们并不清楚这对兄妹的感情如何,但事关妹妹的幸福,禄韶真的愿意帮忙吗?
  最好的情况是元湘得以顺利脱身,但相对的,祯娆公主肯定也会把目标转向武青昊,事情发展到那时又变成了最糟的情况……
  唉,不管怎么想,似乎都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禄韶缓缓说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需要多找几个人配合。”
  闻言,本来已经绝望的元湘迅速抬起头,就连武青昊也不敢置信地看向禄诏。
  “我需要一点时间布局……”禄韶沉吟了下,然后续道:“而且为了避免走漏风声,也避免节外生枝,在我确认消息之前,你们两个都别吭声。”
  武青昊和元湘连连点头,只要能够永远摆脱祯娆公主,要做什么都可以。
  见到这两人如此听话,禄诏满意地又道:“在这之前,元湘就继续装病,过阵子就佯称一病不起无法上朝,皇上那儿可能会再派御医过来,到时我再告诉你要怎么处置,最后你必须诈死,‘新科状元元英’也得从此消失,你可以接受吧?”
  元湘点点头,她对状元的虚名从未留恋,自然也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然后禄韶又简单交代了几件事,却对他的行动目的为何没有半个解释,光听这几句交代实在很难理解,也让武青昊不由得心生怀疑。
  “禄韶,你交代我们这么多事情,却不肯告诉我们整个计划,要我们怎么相信你是真心想帮忙?”说来说去,武青昊就是对禄韶及祯娆公主的兄妹关系起疑。
  虽然已经知道最后是要让元湘诈死脱身,但该怎么做他们却完全不清楚,自然令武青昊觉得不安心。
  “要知道……即使是亲兄妹,也有分感情好和感情不好的。”禄韶笑得开怀。虽然被怀疑,但禄韶毫不在意,因为他早就被怀疑惯了。
  很凑巧的,他个人并不怎么喜欢祯娆,那个被宠坏的小女孩实在需要有个人好好教训她,让她知道即使身为皇族,也不表示人人都会顺她的心意。
  身为一个哥哥,这么做当然很坏心,但禄韶却心安理得得很,因为良心这种东西他早就抛弃了,既无良心又怎么会有安不安心的问题呢?
  “如果你们不愿意相信我的话,那就请你们自己解决吧?”禄诏干脆一摊手,表示此事与他无关。
  见状,就算被人说没志气,元湘还是立刻拉着武青昊道歉。
  事到如今,不低头也不行了。
  最近的祯娆公主特别春风满面,听说她终于从镇远将军和新科状元的两难抉择中脱身,公主最后决定要与新科状元共结连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不过,这些恭喜都只是表面功夫。
  许多朝中大臣都对祯娆公主是否能如愿得到夫君的心感到怀疑,因为祯娆公主的竞争对手不是女人,而是两个男人!
  自从春狩意外受伤之后,新科状元不论走到哪儿,都能看到他的“挚友”镇远将军如影随形地小心照料,那个呵护劲儿喔……也不知他对自家老父、老母有没有这么孝顺?
  而有这两人的地方,大概也少不了九皇爷的身影,看到镇远将军对九皇爷龇牙咧嘴的模样,也算是别有一番乐趣。
  只是这三个男人的关系太过暧昧,教人怀疑祯娆公主是否还有幸福可言?
  竞争对手是男人就已经够糟了,其中一个竟然还是自己的哥哥?!这教旁人更加乐得躲在一旁看好戏,毕竟这种戏码可是千载难逢的。
  “咳咳……”
  虽然时节已经迈入夏季,元湘却不合时宜地咳了几声,她咳得辛苦又用力,莹白色的双颊因此浮现一抹淡淡的红晕,看起来就像是病弱的回光返照。
  旁人对她投以同情的目光,元湘却暗暗叫苦。
  唉,从不知道装病有这么辛苦,因为她在春狩时受的伤已经逐渐痊愈,为了掩饰逐渐恢复红润的脸色,她才得装咳装得这么辛苦。
  “元大人,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们稍后再来量衣吧?”
  为缝制婚裳而被派来替元湘量身的宫女问道。她真的很担心这位大人的身体,从她踏进屋子以来,已经不知听过元大人咳了几回。
  “咳咳……也好……咳,你们先退下吧。剩下的事,我的丫鬟会帮我处理。”元湘虚假地又咳了几声,今回她特地把小霞带进宫里,就是为了量衣的事。
  待宫女和太监们全数退下,小霞立刻草草记下几个数字,就算是量身完成了。
  开什么玩笑,小姐的衣裳几乎都是她做的,小姐的身材如何她最清楚,还用得着量身吗?再说这礼服根本用不上,量了又有何用?
  祯娆公主即将下嫁新科状元的消息还未正式宣布,各式用具已经紧锣密鼓地张罗着,就连他们远在江城县的老家也应该接到通知了吧?
  为免惊吓到双亲,元湘早已偷偷派人送信回老家,让他们知道婚礼绝对不会成功,大家可以继续安心度日。
  元湘坐在桌边,状似无聊地摸着宫女和太监们带来的各式布料,有绸有缎,有丝有锦,几乎所有想得到的布料都齐了。
  它们一模一致全是红色,艳丽的、喜气洋洋的大红花色,也代表了婚期逐渐逼近的压力,元湘不觉有丝恍神,她即将披上嫁衣,却不是为了武青昊,这……真是好奇怪的感觉。
  元湘忽然想到,或许这辈子唯一一次披上嫁衣的机会就这么没了。因为,即使有禄韶相助,她可以顺利诈死逃脱,但接下来呢?她该何去何从?
  现在就离开朝廷,是否意味着她得立刻返回家乡?
  一想到得就此与武青昊分离,元湘难掩晞嘘。
  “在想些什么?”
  突然听到理应只有她和小霞的屋里竟有第三个人的声音,元湘吓了一大跳,身子一歪,就要从椅子上跌落——
  但元湘并没有跌倒,反倒落入一双强壮的臂膀中。
  “是我,别怕。”那人温柔地说道,元湘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现在很安全。她回过头,小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现在屋里就只有她和武青昊两人。
  “小霞在外头守着,如果有人过来,她会通知我们。”言下之意,就是他们可以安心谈话。
  “你怎么跑来这里?我还以为你去了兵部。”最近兵部的动作频频,应该是已经相信武青昊的情报,准备估量军需数量,以便应付两年后即将到来的战事。
  想到烽火将起,元湘不由得担心武青昊的安危。
  “兵部的事已经忙完了。再说,终于有机会看你披嫁衣,我说什么都得过来瞧瞧。”武青昊咧嘴一笑,完全没个正经的语调,惹得元湘小脸一红。
  “有什么好看的,我要扮的是新郎倌,怎么能说是披嫁衣?”
  “怎么不算?”武青昊笑着拉过一疋绸布,随手将绸布围在元湘头上、身上,把她打扮得一身喜气洋洋,仿佛是穿戴凤冠霞帔的新嫁娘。
  武青昊看着她,温柔得连眼睛都滴出水来了。
  “你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子。小湘,你什么时候要为我披上嫁衣?”
  元湘的小脸更红了,不知该拿怦怦直跳的心儿怎么办。
  “少、少贫嘴了,我怎么能披嫁衣呢?”但思绪一转,元湘的心情也染上一丝轻愁。“别忘了,再过一段时间我就得‘死了’,死人是不可能披嫁衣的。”
  元湘垂眸,难掩哀愁。是啊,当这件事结束时,武青昊也差不多该回边关了。到时他们还有机会再相见吗?
  武青昊不语,只是默默拥住她,心中已暗暗有了计较。
  事情根据禄韶的计划顺利推进。
  在春狩后就一直非常“孱弱”的元英终于支撑不住,虽然他与祯娆公主的婚事继续在准备中,但元英却始终留在府中休养。
  皇上对此大表关心,还派了御医前去探望,可偏偏元英的病情就是没有任何起色,但御医也说这病急不得,只能慢慢休养。
  因此祯娆公主虽然担心得不得了,也只能让元英留在府中休养,然后自己这边则不断送去珍贵补品,希望能让他的病情有所好转。
  留在家里“休养”的元湘则大感奇怪,虽然她有听说御医前来探望,但实际上她根本没看到任何人啊。所有的访客一概拒绝,就只有武青昊和禄韶可以进门,说来她已经好阵子没见过外人了。
  “那个啊……我塞了点钱给御医,所以他没来。”禄韶一派轻松地说道。
  元湘吃惊得瞪大眼,不敢相信堂堂九皇爷竟然做出这种贿赂情事。她似乎真的太小看官场险恶了。
  “我骗御医说,‘元英’不喜欢让外人医治,所以请他装装样子就好,顺便保证一下,如果哪天‘元英’真的出事,也绝不会牵连到他。”禄韶笑得很黑心。
  打着友情之名再大洒金钱的双重攻势,让御医很快就举手投降,也因此没有任何人发现,“元英”还活蹦乱跳得很。
  元湘看着异常愉悦的禄韶,突然很庆幸自己不是他的敌人,否则哪天被捅了一刀都还找不到凶手是谁。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武青昊问道。
  “发丧。”禄韶笑得温柔。“元大人,你可以死了。”
  元湘点点头,最后的时刻终于到了吗?
  这日,皇宫上下乱成一团。
  原本正喜气洋洋地准备婚礼,却没想到会听到这种意外,所有帮忙准备婚礼的人手全数暂停,根本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因为新科状元突然因急病过世了!
  这当中,自然是祯娆公主最受打击,因为她原本是欢欢喜喜地准备出嫁,却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意外状况。
  “怎么会?!”闻言,祯娆公主难以置信地喊道。她跌落了手中精致的磁杯,碎成一地的白片就像她此刻的心情,破碎无法成形。
  “确定消息无误吗?”与祯娆公主一同喝茶乘凉的皇帝比较冷静,却也难掩惊讶之色。御医不是说只要安静休养就可以了吗?
  前来报讯的人用力地点头,这件事可是九皇爷和镇远将军亲自叫他来报讯的,怎么可能弄错啊?!
  遣退了报讯人,祯娆公主泪眼汪汪地扑向父皇。“父皇,我该怎么办啊?”
  “祯娆……”皇帝微微蹙眉,不知该怎么安慰女儿才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方才他们还欢欢喜喜的讨论祯娆婚后的住所,结果现在却……
  但显然皇帝与祯娆公主担心的方向不大一样——
  “父皇,大家都知道我要嫁人了,现在新郎倌死了,我不是很丢脸吗?!父皇,你要帮我想想办法啊……”
  丢脸?皇帝一愣,现在死了一个人,而且还是她的未婚夫婿,女儿首先想到的竟是丢脸二字?!皇帝不敢相信,女儿竟然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父皇,我不管啦,反正我是一定要嫁啦。”祯娆公主娇蛮地说道:“幸好现在还没有正式宣布婚事,干脆这么着,你赶快宣布我要嫁的人其实是武青昊,这样一来就没人知道我这件丢脸事了。”
  祯娆公主满意地想着。她真是聪明,这样就没人可以拿她说嘴了。
  她可是皇帝最最疼爱的女儿,哪受得了被人嘲笑?当然要在被嘲笑之前,找出解决办法才行。
  虽然武青昊略逊元英一筹,但也是够优秀了,当她的驸马绰绰有余。
  幸好还有武青昊可以拉上来顶替。祯娆公主得意洋洋地想着。一开始她就保留两个对象的作法真是太聪明了。
  即使其中一个出事,也有另一个可以替补,想必全天下还没有人能想到这么聪明的办法吧。祯娆公主越想越高兴,在她脑子里,已经完全没有元英的存在。
  这头的祯娆公主得意于自己的“巧智”,另一头的皇帝却沉了脸色。
  祯娆公主还不知道,自己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已因这件事瞬间一落千丈,她开开心心地吩咐下去,嫁衣的缝制必须继续进行。
  “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当个美美的新嫁娘。”
  皇帝摇了摇头,他绝不会牺牲忠心耿耿的武青昊,来接收这糟糕透顶的女儿。
  虽然有些忌讳,但元湘非常忍耐地在棺材里待了足足三天。
  这段期间她哪里也不能去,小霞则守在棺边,确定四下无人时,才敢放她出来吃饭喝水,然后又得马上回到棺材里了。
  棺材上虽然穿了几个透气孔,又铺上松软轻薄的软垫,但长时间只能直挺挺地躺着,真的让人很不舒服。
  元湘咬紧牙关忍耐,因为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待皇上那边首肯,他们就要立刻启程返乡,当然,元湘还是得继续躲在棺材里,以便旁人伪装成押棺返乡。
  虽然事情一切顺利,元湘却非常忧郁。
  自从她“死了”之后,就再也没见到武青昊了。她很快就得离开,难道他们得在没有任何道别的状况下分开吗?她不要啊!
  正当元湘想着自己与武青昊可能缘尽情了时,忽然棺材摇摇晃晃了起来,像是被人搬动似的,虽然搬运者的动作已经尽量放轻,但元湘还是被晃得头晕。
  难道他们要启程了?!
  元湘大吃一惊,为什么小霞会不先通知她,就直接运送棺材?
  还是说计划生变,所以他们没办法通知?!
  随着棺材的左摇右晃,元湘的心情也起伏不定。她安静地躺在棺材里,不敢稍加妄动。毕竟她现在可是个死人呐。
  过了一会儿,元湘感觉到棺材被放下,正在思索自身的位置,棺材又晃动了起来,这次的晃动感还不尽相同,她侧耳倾听,却听到有些耳熟的跶跶马蹄声。
  她被送到马车上了?!
  元湘更加吃惊,送上马车就意味着要离开京城,她真的要与武青昊分离了吗?
  泪水无法自抑地流下,她还没来得及再对武青昊做最后的道别啊!
  她还没有告诉他,自己有多么的喜欢他。即使此生可能无缘再见,她也会一辈子思念他的!她还没说啊……
  不知哭了多久,元湘终于倦极地睡去。
  “小姐、小姐……”
  听到熟悉的呼唤声,元湘一脸昏沉地醒过来。她睁眼,点了一室的烛火照亮四周,看来是有人趁她睡着时把她抱离棺材的。
  如果她没记错,棺材被移动是中午刚过不久,现在又是什么时辰?
  “小霞,这是哪儿?”元湘起身,却讶异地发现自己的衣着已被人换过。
  这是她好久没穿过的女装啊,而且……还是红色的?!
  瞧见附近有面铜镜,元湘飞快地冲了过去,镜中的女子也一脸讶异地看着她。
  她穿的……是大红嫁裳啊!
  “这是怎么一回事?”元湘询问,但小霞只是笑咪咪地开始为她梳理头发。
  “今天是小姐的大喜之日啊。”小霞手脚俐落地为她盘整长发,然后戴上精美的凤冠。“我的小姐果然是大美人。走吧,新郎倌正等着你呢!”
  没有给元湘发问的机会,小霞已经帮她盖上红盖头,领着她往外走去。
  踩着脚下的泥地,元湘觉得有丝异样的熟悉感。
  因为头巾遮脸的缘故,她能看到的范围不多,光注意脚下就来不及了,可为什么这普普通通的泥土地却引起她的注意呢?
  一个小小的猜想浮现,但元湘却只是摇摇头,怎么可能有这么疯狂的事?
  “新娘子到了、新娘子到了。”
  元湘一跨过门槛,立刻听到乐曲吹奏,虽然不是什么震天价响的锣鼓点,却仍是实实在在的喜乐。
  “唉啊,新娘子真是漂亮啊。”
  称赞的话左一句、右一言,听得元湘混乱不已。她该不会是疯了吧?否则怎么老觉得听到熟悉的声音呢?
  她终于受不了好奇心的趋使,大胆揭下头巾,非得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头巾一揭,元湘呆掉了。
  爹?娘?为什么他们会在京城?!
  元湘确定自己昏睡的时间绝对不足一日,所以这里应该还是京城,可不管元湘怎么想,都不知道爹娘出现在此的理由。
  “湘儿,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新娘子自己揭掉盖头可是不吉利的。”
  元夫人笑吟吟地从主位走了过来,这时元湘才发现,这间房已经被布置成喜堂了,而她,显然就是新娘子。
  这场婚礼的来宾不多,全都是她熟悉的人,而方才吹奏喜乐的,正是禄韶。
  “娘……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元湘呆呆地问道。
  “为什么?因为武大人邀请我们来啊,这可是我们宝贝女儿的婚礼,就算路途再远再累我们也要来。”元老爷笑得好满足。
  本以为女儿真的打定主意一生不嫁,却没想到会收到那封意外的来信。
  信中说了关于元湘的种种事情,并请求他们把元湘嫁给他,又提到因为祯娆公主,他们必须让“元英”诈死,武青昊便决定藉此机会请元家二老上京一趟,给元湘一个意外的惊喜。一路上赶了又赶,差点没摇散了他这把老骨头。
  “这的确太过惊喜了……”元湘愣住了,没想到武青昊为她想了这么多。
  本以为此生无缘,但他却以实际行动证明,他绝不放开她。
  这教元湘如何能不感动呢?
  “小湘,你愿意陪我回到边关吗?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和边关,不让外族有机会入侵,我会给你一个能安心生活的环境,嫁给我好吗?”
  “哪有把人绑上喜堂才问说嫁不嫁的啊?”元湘又哭又笑,却没有拒绝。
  “那是因为事态紧急,所以我才……”
  武青昊紧张得想解释一下,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禄韶以一肘子打断。
  “你这个呆子,人家也没说不想嫁,你在紧张些什么啊?”然后他笑咪咪地转过头来,对元湘说道:“顺便宣布一个好消息,父皇决定展现一下天朝的气度,毕竟这和平的日子也过了二十年,没道理不继续维持下去,因此近期将有公主出嫁和番。目前预定的人选是——祯娆公主。”
  看着禄韶愉快的笑容,元湘真的一点都不怀疑这对兄妹感情不佳。
  “禄韶,和番这件事该不会是你搞的鬼吧?”
  元湘没想到禄韶的手段如此惊人,虽然她也觉得祯娆公主是个麻烦,但也用不着把人家送到番邦吧?那么娇滴滴的公主,应该会受不了吧?
  “呿,我像是那种会指名道姓陷害人的性格吗?”
  呃……就是很像啊!元湘不敢吭声。
  “其实我只是跟父皇说,既然没有非打不可的理由,何不建立友好关系?如果真的不行,到时候要打仗也有武青昊顶着。后来想到要和番,以及指定祯娆都不关我的事,我不过是敲敲边鼓罢了。”
  禄韶说得悠哉,但听在武青昊耳里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被禄韶这么“看重”,怎么想都不是好事。幸好回边关之后,他就可以永远摆脱这个黑心鬼了。
  “好了、好了,再聊下去吉时都要过了。”
  元夫人笑咪咪地为女儿重新戴上了红盖头,同时,禄韶也再次吹起喜乐。
  当司仪高声喊出“一拜天地”时,盖头下的元湘也扬起了微笑。
  因为她……真的很幸福。
  编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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