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惑恶霸 第四章

  “小丫头,喝过热粥,有没有比较好?”看著终于饱足一顿的思圻,翟敏峰亲切地  问道。当他把她从床罩上解救下来,看到她打著冷颤,强颜欢笑地对著他说声谢谢,对  这女孩子,他就有一股特别的好感。  
  用力地点著头,思圻心满意足地说道:“峰叔,谢谢您!”对她向来健康的身体来  说,一点点的小风寒根本没什么大不了,不过,能籍机填饱她饥肠辘辘的肚皮,倒是一  件意外的收获。说真的,知道救她的人是翟敏峰,她真的吓了一跳。传言中,他曾是黑  道大哥,作风强悍,叱吒风云,可是眼前的他,却只是个和蔼可亲的叔叔,温和的中年  绅士,实在很难跟传闻中的他联想在一起。  
  “小丫头,可以告诉我我儿子为什么要软禁你吗?”  
  “这……”偷偷地瞄了一眼站在门边的阿山,思圻面有难色地看著翟敏峰。  
  像是明白思圻的难处,翟敏峰转头对著阿山命令道:“阿山,这里没你的事,你先  出去,有事我会叫你。”  
  虽然不肯,阿山还是听命行事地回道:“是的,老爷子。”接著退到了门外。  
  “小丫头,这会儿没人了,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从她跟踪朱薏歆开始说起,思圻娓娓道来她被禹凡留在这里的过程。  
  “小丫头,你胆子倒挺大的,竟然敢一个人在‘黑峰别居’抓人。”挑著眉,翟敏  峰带著欣赏打趣道。  
  惊讶地看著翟敏峰,思圻不解地说道:“峰叔,您怎么没问我,我真正的目的是什  么?”  
  轻轻一笑,翟敏峰反问道:“你会告诉我吗?”  
  思索了一下,思圻说道:“我不会告诉您。”  
  “这就对了!既然你不会告诉我,我又何必问你。”虽然跟这丫头只是说了几句话  ,但是依他阅人无数的眼睛,他看得出来她并无敌意,而且,她是一个十足个性化的女  孩子。她不愿意明白地告诉禹凡事情的真相,自有她的道理,当然,她也不可能让他知  道。  
  叹了口气,思圻有感而发地道:“您比翟禹凡明理多了。”  
  放声大笑,翟敏峰别有用心地说道:“你错了,禹凡是个很明理的人,只是,狡猾  的天性,让人很难猜透他真正的动机。”再诡诈,禹凡也是他的儿子,当然,他很清楚  那小子的目的绝非那么单纯。  
  “是啊!他是很狡猾,像只狐狸!”噘著嘴,思圻忿忿地说道。  
  “没错,他是一只狐狸,而且,还是一只披著银白色皮毛的狐狸!”  
  的确!他那阴冷的气质,确实有著银白色的感觉。不过,气归气,在他特有的气质  下所闪烁的热情,却又让她有一种异样的心动。  
  “小丫头,你好好休息,我不吵你了。”说著,翟敏峰便站起身来。  
  “峰叔!”急忙地叫住翟敏峰,思圻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可以向您要个不情之请  吗?”  
  “你说说看。”  
  “让我打一通电话,跟家人报个平安,不过,不能让翟禹凡知道。”  
  毫不迟疑,翟敏峰点头道:“可以,过一会儿,我会带行动电话过来。”  
  “峰叔,谢谢您!”  
  “应该的。”眨了眨眼睛,翟敏峰幽默道:“你不是说,我比我儿子明理吗?”  
  对著思圻微微一笑,他转身走出了客房。  
  ☆☆☆  
  “风哥,思圻说什么?”展昱风一挂下电话,大伙儿马上围上前问道。  
  “她说,她会在‘黑峰别居’待上几天,请我们不用担心,也不用找她,只不过,  任务暂告失败,但是一有机会,她还是会想办法说服朱薏歆。”绷了近一天的神经,这  会儿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昱风,你怎么不叫她回来。”虽说已经确定思圻平安无事,但是,在还没看到她  的人之前,倪正远总是不安心,毕竟,事情是因他而起。  
  “正远,你胡涂啦!我若是叫思圻回来,那朱薏歆的事情怎么办?”  
  “薏歆的事情,就算了。”知道薏歆在那里,却不能见她一面,也许,他们之间注  定有情无缘。  
  “倪大哥,你费尽心思不就是想见朱薏歆吗?怎么,这会儿竟然说出那么丧气的话  ?”在慕云霏的观念里,有情人就该成眷属,何况,他们是如此深爱著彼此。  
  苦苦一笑,倪正远有些无奈地说道:“我是想见薏歆,但是思圻的安危比起我能不  能跟薏歆见面来得重要。”  
  “倪大哥,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思圻很爱惜自己的生命,她会知道自己的界线在哪  里。”说得有些淡然,不过,关立瑜的话却是句句中肯。  
  “是啊!正远,其实你也不必那么多心,任务交到我们手上,没卯足所有的心力将  它完成,那是不符合我们‘风?征信社’的服务精神,不过,我们也不会傻得拿自己的  生命来开玩笑。”  
  “可是……”  
  “好啦!别想那么多,反正只要思圻安全,其他的事,就不必再想。”  
  “风哥,”睁著那双纯真的眼睛,邢浣月忽然迸道:“思圻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  她可以留在那里?”  
  “这……”是啊!他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电话里,思圻一反她往日的作风,说话  轻声细语,含糊不清,好像隐瞒什么事情似的。  
  你看我,我看你,大伙儿对这个疑问,开始异样了起来。  
  然而,明知这里头可能大有文章,展昱风最后也只能说道:“先不管,等思圻跟我  们联络,再问她好了。”  
  ☆☆☆  
  看到翟敏峰坐在书房等他,禹凡一点也不讶异,只是有些无奈。其实他心里明白,  老爹不会擅自放走她,但是,他也不会赞同老爹的作为,这会儿老爹在这里的目的,想  必也是为蓝思圻而来。  
  “老爹,我暂时不会放她走的。”直接挑明话题,禹凡在翟敏峰的对面坐了下来。  
  “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可是,你能软禁她多久,一天、两天、三天,还是一个月  ?”  
  “只要她告诉我实话,我自然会放她走。”  
  犀利地瞅住禹凡,翟敏峰咄咄逼人地问道:“是吗?你要的只是这些?”  
  “我……”逃避似地偏过头,禹凡沉默以对。他要的当然不只是这些,他要得到她  ,他要她当他的女人,陪侍他的身旁,直到她对他不再有任何的吸引力。  
  “她的确教人心动,可是,有必要为一个女人这么费心吗?”其实他并不反对禹凡  喜欢那丫头,但是,这么野蛮的作风,他可是一点也不赞成。“翟氏集团”的总经理为  了得到一个女人,竟然将人家软禁,这要是传出去,像话吗?  
  唉!追究起来,都要怪他!一出生,禹凡就没有一个好榜样的父亲,在龙蛇混杂的  帮派里面成长,禹凡看到的无非是耍诈、阴狠、不择手段,还好,禹凡比一般人来得聪  明,也来得有远见,知道那种刀口下的生活没有任何的前途,否则今天的他,绝对是一  个传承父亲衣钵的黑社会老大。  
  “老爹,不管您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他是不想这么费心,但是,他控  制不了自己。  
  叹了口气,翟敏峰有些无奈地说道:“禹凡,不要这么自私,人家也有父母,他们  找不到女儿,会很心急。”  
  “老爹,你放心,他们现在不在国内,暂时不会有这方面的问题。”虽然士儒还没  掌握确实的证据,但是他已经认定她就是蓝思圻。  
  “既然如此,你就自己看著办,不过,千万不要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  
  “我知道。”  
  ☆☆☆  
  凝视著紧闭双眸的容颜,禹凡细腻地爱抚著每一道教人眷恋的柔嫩。一想到她差一  点摔得粉身碎骨,他心里忍不住地打了个冷颤。像是想确定思圻真的平安无事,他捧著  她的脸,毫不考虑地侵略她的唇,唤醒了刚飘入梦中的思圻。  
  瞪著那双近在咫尺的黑眸,思圻先是一惊,接著张开嘴巴叫道:“翟……”禹凡的  舌乘机探进了思圻的嘴里,灼热、挑逗,像是一盆烈火,舞动著令人迷恋的悸动与战栗  。一只手伸进思圻的发丝,护住她的后脑勺,一只手不安分地从休闲服的下摆,寻访思  圻柔软的肌肤,爱怜著她的蓓蕾。  
  原有的挣扎,在禹凡热情的吞噬下,渐渐地转化为呢喃、呻吟。攀上禹凡的颈项,  思圻毫不自觉地贴向禹凡,任著他的嘴、他的手,掀起激情的缠绵。  
  也不知道这个吻纠缠了多久,就在两人昏天暗地,仿佛快窒息的前一刻,思圻和禹  凡终于慢慢地分了开来。  
  瞅著思圻那双迷蒙的眼眸,禹凡温柔地划著她的唇,轻声叫道:“思圻!”  
  这一声像是冷水,瞬时浇息了思圻的情欲,震醒了她的知觉。  
  “翟禹凡,请你看清楚,我是‘蓝以玲’,不是什么‘思圻’!”摆脱禹凡,思圻  迅速地跳下床来,故作镇定地拉顺自己的衣服。这个阴险的家伙,原来他一开始就不相  信她叫“蓝以玲”,不过,他怎么会知道她的真正身分?  
  恢复他那向来的阴冷,禹凡气定神闲地说道:“你应该很清楚,‘蓝以玲’真正的  名字叫‘蓝思圻’,不是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想套她的话,门儿都没有!只要没拿出证据,就表示还  在猜测阶段,当然,她也没有必要坦诚自己是谁。  
  从床沿站起身来,禹凡走到思圻的身后,紧紧地圈著她,靠在她的耳边轻细地低喃  道:“思圻,你是个聪明人,你怎么会听不懂我的意思呢?”  
  一面试著挣开禹凡钳制在她腰上的手,思圻一面反讥道:“是啊!我是个聪明人,  不过,一遇到疯子,我也只是个笨蛋。”  
  将思圻更亲密地贴近自己,禹凡像是没听见思圻的话,进一步刺探道:“为什么要  谎称你的名字?是因为……怕我们知道想见薏歆的人是谁吗?”  
  愣了一下,思圻烦乱地回过神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而且,我也说过,想见  朱薏歆的人是我的朋友,我没什么好怕的。”  
  “那你说说看,他叫什么名字?”  
  “我……说了你也不认识他,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我看,你根本是说不出来吧!”  
  脑海一闪,思圻机敏地反应道:“如果我说了,你就会放我走吗?”  
  被思圻这么一反击,禹凡顿时说不出话来。  
  得意地露齿一笑,思圻乘胜追击地又道:“说了,你又不放我走,那我为什么要告  诉你?”  
  聪明!她的确聪明!将思圻转过身来,禹凡沉静地笑道:“只要我能证实他的存在  ,而他也承认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会放你回去。”  
  偏著头,思圻像是在思考,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你说话可要算话,不可以事后赖皮,不认帐哦!”  
  “当然!”自动伸出手,禹凡表示愿意打勾勾以守承诺。  
  伸出手,思圻大大方方接受禹凡的信守,然后说道:“他叫‘展昱风’。”  
  “展昱风?”莫测高深地盯著思圻,禹凡跟著又问道:“我怎么联络他?”  
  摊了摊手,思圻轻松地说道:“我们刚刚交换的条件里,可没包括这一项。”  
  想不到,他这个商场的谈判高手,这会儿竟然栽在她的手上!不过,他可不会顺她  的意。  
  “无所谓,有‘展昱风’这三个字,我就可以查得到他。”狡猾地对著思圻微微一  笑,禹凡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咬著下唇,思圻心里忍不住咒了一声——可恶!如意算盘没了,看来,倪大哥是注  定见不了朱薏歆。  
  “随便你,不过,你可别拖拖拉拉,最好动作快一点。”说著,思圻便举步往床铺  走去,“我要睡觉了,请回吧!”  
  “等一下!”伸手拉住思圻,禹凡将她转回自己的怀里,然后热烈地印上他的吻。  吸吮、攫取,禹凡霸道地侵占她的柔美,吞没她回应的低语,任著他的欲火,像是要将  她化为灰烬。眼见所有的意识全抛到九霄云外,忽然,禹凡从思圻的嘴里撤退了出来。  深深地在思圻的脸上寻觅了一番,最后说道:“晚安!”然后,转身走出了客房。  
  轻抚著唇,思圻心里泛起一股甜蜜的滋味。傻傻一笑,思圻心情愉悦地走回床上,  躺进被窝里。虽然这家伙像个野蛮人一点也不讲理,而且,还狡猾多端,可是,她却很  喜欢包裹在他的气息里,炽热,教人沉沦。  
  ☆☆☆  
  他从来不知道,女人也可以教人茶不思,饭不想,而他也不过才七、八个钟头没看  到她。唉!他已经后悔,为什么要跟她条件交换,他舍得放她走吗?舍不得又能怎样?  一旦士儒查到展昱风,并求证到思圻说的是实话,他就得信守承诺让她离开,这是无法  改变的约定,不过,这会儿他竟然奢望展昱风只是她虚构的一号人物。  
  叩!叩!叩!  
  “进来。”迎向推门而入的士儒和劲岩,禹凡直问道:“事情进行的如何?”  
  “这是蓝思圻和展昱风的资料。”将手中的档案夹递交禹凡,士儒说道:“展昱风  是‘展氏企业’董事长——展鹏最小的儿子,也是‘风?征信社’的创办人,同时,还  是蓝思圻的表哥。”  
  “表哥?”怪不得,怪不得她誓无忌惮地跟他交换条件,原来她是有备无患。  
  “没错!还有,蓝思圻也是‘风?征信社’的探员之一。”  
  探员之一……他懂了!他知道事情是这么一回事了。“士儒,打电话回去问问薏歆  ,是不是认识展昱风。”为了避免思圻再做傻事,今天他特别要薏歆留在“黑峰别居”  ,让她寸步不离地跟著思圻,不过现在想起来,根本是多此一举。眼看著就可以回家,  思圻当然不可能再冒险偷跑。  
  “不必了,我早上就问过了,她不认识。”  
  “果然!”  
  完全不明白禹凡的意思,劲岩迷惑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微微一笑,士儒沉静地解释道:“意思就是说,想见薏歆的人不是展昱风,而是另  有其人,一个薏歆熟识的人。”  
  “这……没道理啊!”摇摇头,劲岩还是搞不懂,如果想见薏歆的人不是展昱风,  那为何美人儿敢搬出他的大名。  
  “道理很简单。”非常清楚劲岩心里的疑问,士儒敏锐地指道,“‘风?征信社’  接受某人的委托,要见薏歆一面,而当事人有必要的原因,不便暴露身分,所以在进‘  黑峰别居’找人之前,展昱风和蓝思圻早已经先拟妥了一套说辞,以便东窗事发时派上  用场。”  
  “既然如此,蓝思圻为什么要谎报她的名字?”抓著头,劲岩还是想不通。  
  “阿岩,如果凡哥派你押某个人跟他见面,你要用真名,还是假名?”  
  “当然是假名啊!”  
  “既然是假名,那蓝思圻干么要用真名?”  
  终于明白士儒的意思,劲岩转向禹凡问道:“凡哥,那我们现在要不要找展昱风?  ”  
  “不用了。”问了也是白问,因为就算展昱风没有事先跟思圻串连好,看到他们,  他也会反应的过来,要不然,思圻也不会这么有把握。  
  “凡哥,你真的打算放蓝思圻走吗?”看著禹凡阴暗的神色,士儒关心道。虽然凡  哥不说,但是他看得很清楚,凡哥对蓝思圻有一种几近迷恋的情感,教凡哥现在放蓝思  圻走,那会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我可以不放她走吗?”若是以往,他绝对是当小人,说什么也不会放走她,但是  昨晚,跟她打了勾,定下承诺,他觉得自己好像给了她一个信物——誓言,他会谨守约  定的信物。他不能悔约,他只有一个选择。  
  “当然可以!”笑著那张看似天使的面孔,劲岩使坏地说道,“只要来个死不认帐  ,美人儿根本莫可奈何。”  
  来来回回地抚著下巴,禹凡缓缓地摇摇头,沉重地说道:“不行。”  
  “凡哥……”像是想说什么,可是,一看到禹凡那阴郁而沮丧的表情,劲岩只好又  闭上嘴巴。转向身旁的士儒,劲岩求救地看著他。  
  对劲岩点了点头,士儒探道:“凡哥,若是找不到展昱风呢?”  
  瞥向士儒,禹凡迟疑道:“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靠著翟家的势力,还有我们直接从蓝思圻的身上著手调查,想找出展昱  风可不是一天的时间而已。”  
  “你的意思是拖一天算一天。”这个主意的确教人心动。  
  “没错,过一天算一天,一直到凡哥不想留人为止。”  
  士儒一说完,劲岩马上把他拉到一旁,压著嗓门说道:“士儒,你疯啦?快刀可以  斩乱麻,愈扯是愈不清,这道理你不懂吗?这么做是在害凡哥。”  
  “我知道,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有比较好吗?还是,你有更好的方法?”  
  “这……哎呀!”瞪了士儒一眼,劲岩懊恼地说不出话来。  
  此时,禹凡突然问道:“士儒,蓝思恺什么时候回国?”  
  “再过十二天。”  
  “那就多留她十二天。”他不知道现在放她走,或是多留她几个日子,对他有什么  差别,他只是很清楚,他现在一点也不想放她走,他想多了解她一点,想多拥有她一些  日子。  
  ☆☆☆  
  平日工作虽然称不上非常忙碌,但是可以和几个死党三姑六婆,闲话家常,把征信  社闹得天翻地覆,那绝对比现在的景况有趣多了。  
  今天一早,当她吃早餐时,还听到翟禹凡告诉她,她可以自由在“黑峰别居”  
  四处走动,她还以为他终于决定当个文明人,哪里知道,这家伙就是变不成好人,  竟然派朱薏歆前后盯梢,黏得她都快窒息了。  
  “朱小姐,你不要一直跟著我,好不好?”别怪她说话的口气没什么耐性,被跟了  一天,谁还能轻声细语,心平气和?  
  “对不起,蓝小姐,凡哥怎么交代我就怎么做,我只是听命行事,所以请你不要见  怪。”  
  翟禹凡、翟禹凡,什么事情都是翟禹凡,她真的会被他气死了!算了!跟那个野蛮  人生气,是浪费自己的心情和精神,反正,再过不了多久他一找到风哥,她就可以跟这  里Saygood-bye。  
  懒洋洋地走到秋千上坐了下来,看著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的朱薏歆,思圻脑海忽然  闪出一个念头。既然任务已经失败,以后不管是用软的,还是来硬的,想让朱薏歆和倪  大哥见一面,都是不可能的事,那为什么……她不干脆放手一搏,为倪大哥争取看看呢  ?如果朱薏歆真的爱倪大哥,一定会心动的。更何况,能同朱薏歆单独相处,可不是天  天都会有的。  
  脑子快速一转,思圻开口道:“朱小姐,你一定很爱翟禹凡,对不对?”  
  “凡哥?”对于思圻突然其来的问题,朱薏歆先是一愣,接著是莫名其妙,“对不  起,我不明白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翟禹凡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如果你不是爱他,你干么对他那么忠心?”  
  一听到思圻有所误解,朱薏歆急忙地解释道:“蓝小姐,你误会了,我对凡哥之所  以忠心,并不是因为我爱他,而是因为我应该这么做。”当凡哥为了她挨了好几刀,把  她从一群彪形大汉里头解救出来,她就立誓自己这条命从此属于凡哥,凡哥说一就是一  ,说二就是二,凡哥是她的主人。  
  “是吗?”像是怀疑的样子,思圻双眉微拢。  
  “我有必要骗你吗?”  
  “是没这个必要,不过,相处在同一个屋檐底下这么久,你怎么可能不爱上他呢?  也许,你已经爱他很久,只是不敢承认而已。”  
  叹了口气,朱薏歆摇摇头,无奈地说道:“蓝小姐,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是不  可能爱上凡哥。”蓝小姐是凡哥看上的女人,她实在不希望蓝小姐误认她对凡哥的忠心  。  
  “嘿!口气别说得这么狂,这种事可难说哦!”从秋千上站起来,思圻走到朱薏歆  的跟前,带著挑衅眼光,在她身上来来回回地梭巡道:“尤其是,翟禹凡有钱又有势,  你怎么可能会不心动?”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因为我心里已经容不下任何人。”像是要证明自己的真心,  朱薏歆急忙地表示道。  
  “为什么?”挑著眉,思圻咄咄逼人地追问道。  
  “因为……”突然想到自己说太多了,朱薏歆顿时停了下来。  
  “因为倪正远,对不对?”直勾勾地盯住朱薏歆,思圻接道。  
  “你……”睁大眼睛,朱薏歆不敢相信地瞪著思圻。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收起盛气凌人的架式,思圻轻柔地说道:“其实你心里  应该很明白,如果不是一个深爱你的男人,谁会这么用心良苦地想跟你见上一面。”  
  没错!潜意识里她早就明白,只是她不敢想也不能期待,因为,她和正远原是不该  有交集的两个人,而那个礼拜的假期,是她偷得的幸福,只存于梦想,不存于现实。  
  看著朱薏歆那载满哀戚的脸庞,思圻跟著诚恳地说道:“倪大哥真的好想见你,你  跟倪大哥见个面,好不好?”  
  “不!”摇著头,朱薏歆惶恐地呢喃著:“不!我不可以!”见了面,只会让她更  割舍不掉他,更渴望一辈子拥有他。不可以,她不可以有这样的念头,他出生书香世家  ,父母亲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而她,一个十三岁就当太妹的女人,有一个好赌成痴的  酒鬼父亲,一个含怨割腕自杀的母亲。他们两个之间的差距,是如此的遥远,她凭什么  妄想正远能娶她为妻,守她一生一世呢?  
  “为什么不行?你明明爱著他不是吗?”  
  爱又能怎么样?爱就能解决所有现实的距离吗?悲哀地看著思圻,朱薏韵无奈地说  道:“有很多事情,并不是单靠一个‘爱’字,就可以改变的。”  
  听著朱薏歆沉痛的话语,思圻忽然想起慕云霏说过的话,“你觉得自己配不上倪大  哥,所以不肯见他?”  
  “我……不是!”偏过头,朱薏歆逃难似地躲开思圻那双灵巧、透彻的眸子。  
  她绝对不可以让蓝思圻知道纠葛在她心里的痛苦和挣扎,否则,传到正远那里,他  只会更加伤心,而忘不了她。狠下心来,她转口道:“我已经不爱他了,见了面,也没  有任何意义。”  
  “既然如此,刚刚为什么还大言不惭地告诉我,你心里已经容不下任何人?”  
  凌厉的气势再度回到思圻的脸上,她一点也不肯松口。  
  “我……”慌张失措地看著思圻,朱薏歆狼狈地向后退了几步。  
  瞅著朱薏歆无助的眼神,思圻久久不发一语,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状似惋惜而不  在意地说道:“算了,就当倪大哥自作多情,白费真心好了。”好话、坏话,她全用上  了,至于朱蕙歆这颗顽石愿不愿意想通,那也要看朱薏歆的意思。  
  除了心痛,朱薏歆什么话也无法表示,沉默地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徘徊在进退两难  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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