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交易 第七章

  昂贵巨大的水晶吊灯,垂挂在雕塑着精美花纹的天花板上方,闪烁耀眼的光芒,映照着这间高级俱乐部的华丽大厅,杯觥交错的调笑声,充满淫秽糜烂的享乐气息。
  铺着白色桌巾的圆桌上,摆放着顶级的法国鹅肝酱、俄国鱼子酱、日本松蕈、中国鲍鱼等昂贵珍奇的世界美食,一应俱全,甚至连非法的猴脑、熊掌都在席上。名贵的洋酒更是无限量供应,喝到醉死都没问题。
  几名衣着暴露的女郎在酒酣耳热的宾客间款摆娇躯,跳着煽情媚惑的挑逗之舞,不时有满脸淫欲的男人对她们上下其手,她们也只是娇笑着应和,从不一曾抗拒闪避。
  “真是无聊哪!”坐在首位的鬼岛光环视室内,手指不断敲击天鹅绒座椅的扶手,逐渐对这种纵欲狂欢的派对模式感到厌烦。
  千篇一律的宴会,玩的是同样无聊的把戏,一点新意都没有,他早就厌腻了!
  “启禀光少主,我们现在要献上最后一道压轴的菜。”
  森山从门外快步走入,低声向鬼岛光报告。
  “上来上去还不是同样的菜色?我老早就吃腻了!你正好下去告诉厨房那些没用的废物,下次要是再变不出让我满意的新花样,我就砍了他们的脑袋当下酒菜!”
  “光少主,这道菜和其他的菜不一样,请您至少瞧一眼,属下保证,您绝对不会后悔的。”
  “真的!”鬼岛光斜睨森山一眼,暗想他何以敢说这种大话!
  “你最好保证我会满意,否则休怪我剁了你。”
  “属下知道!属下这就叫人把菜抬进来。”
  抬?鬼岛光挑了挑煞气颇重的粗眉,这个字眼引起他极大的好奇心。
  “把菜抬进来!”
  森山走到门口,用力拍击双掌,门外立刻涌进两排身材粗壮的男服务生。
  他们穿着整齐划一的制服,头顶上方顶着一个超大的银盘,银盘上覆盖着一块金色的丝绸,遮住了银盘上的菜色。
  这等惊人的阵仗引起在场的宾客争相讨论,大家一片哗然,因为他们可以说吃遍天下的珍馐美食,却从来没见过这么大一盘菜。
  服务生们顶着大银盘,步履平稳地走进来,绕场一周后,将银盘摆放在儿岛光面前。
  “请光少主看看这最后一道菜吧!”
  森山露出笃定的微笑,他知道鬼岛光会满意的。
  “嗯!”鬼岛光沉吟片刻后起身,走向覆盖着金色绸布的大银盘。
  他抓住绸布的一角,挥动手臂用力一扯,绸布下的玄机立即呈现在众人面前。
  “啊,这是……”在场的宾客看到银盘上的菜色,纷纷惊呼出声。
  原来在那个超大的银盘上,躺着一个身穿艳红薄纱、肤色皎白如雪的女子,她双眼迷蒙,不断扭动覆着薄纱的纤细身躯,似乎很难受。
  “她是谁?”这位神秘的女子,引起鬼岛光极大的兴趣。
  她虽不是什么艳丽绝色,却有一种清新可人的娇弱气质,十分吸引人。
  “远藤晃司的女人。”森山得意的暗笑,他就知道光少主一定会满意。
  “远藤晃司的女人?”这倒新奇了!
  原本对那女子只有八分兴趣的鬼岛光,现下满心充满了掠夺的兴致。
  如果她真是远藤晃司的女人,那他非得尝尝不可!
  他沿着银盘兜了一圈,啧啧说道:“人说远藤晃司清心寡欲,视男女情爱如粪土,原来他喜欢的,竟然是这种清纯稚嫩的小乳鸽。”
  “光少主,既然这个女人是远藤晃司的女人“那我们也想玩一玩。如果您不介意的话,等您玩过了,就好心赏赐给我们,让我们也尝尝她的滋味吧!”
  一群饥渴的色狼涎着脸,纷纷提出下流无耻的要求。
  “我怎么会介意?”鬼岛光爽快的说:“大家都是好哥儿们,以前有女人,我哪次没和你们一起共享?放心吧!等我玩过之后,她就是你们的了,随你们想怎么玩都行,就算弄死了也无所谓。”
  “不行啊,光少主!”森山赶紧阻止道:“属下打算利用她来引出远藤晃司,所以这个女人不能死,请光少主手下留情,暂时饶她一命。”
  “是吗?”鬼岛光语带惋惜的转头对那群色狼说:“不好意思,伙伴们!既然她还有利用价值,那你们还是可以尽情的玩,不过小心别弄死她就行了。”
  “没问题,我们会注意的!”
  一群淌着口水的男人饥渴地注视银盘上的女人,幻想着玩弄她时的美好滋味。
  “先把她送到我房里,等宴会结束了,我再上去好好的‘款待’她。”
  鬼岛光挥挥手,要人把那名神智恍惚的女子带到他的卧房。
  得知自己的属下抓到远藤晃司的女人,令他心情大好,他打算再开几瓶洋酒,配上他专用的亢奋药丸。他相信,今天自己会有一个很High的夜晚。
  飘着蒙蒙细雨的大阪国内机场,一架私人专机缓缓降落在跑道上,空桥架设好之后,舱门随即开启,一位身着黑衣、戴着深色墨镜的劲瘦男子,匆匆步出机舱。
  他回过头,朝站在他身后的斯文男子道:
  “亚焱,谢谢你用专机送我一程,以后有机会,我会回报你的。”
  “不必客气,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瞿亚焱微微一笑,俊逸儒雅的风采,令人倾倒。
  他是股市钜子,人称“神脑瞿亚焱”。一次偶然的机缘,他和远藤晃司相识,进而结为至交好友,他是少数远藤晃司打从心底佩服的人之一。当然,远藤晃司之于他亦然!
  “你有急事,先走吧!我也得回札幌去了。”瞿亚焱还得赶回北海道参加朋友的婚礼。
  “那我先走一步了。”远藤晃司不再客气,点点头,转身直奔机场大门。
  他的私家轿车已经停在机场门口,一上车,远藤晃司立刻命令属下开往长掘通的黑鲨俱乐部。
  吩咐完毕,远藤晃司随即拿出行动电话,与亲信长野健次联络。
  “长野,目前情况如何?”
  “回禀少帮主,根据五分钟前混进俱乐部的兄弟回报说,鬼岛光目前还在大厅喝酒,至于茉苹小姐则被送到二楼鬼岛光的房间,应该暂时没有危险。不过……鬼岛光喝了很多酒,好像还嗑了药,精神相当亢奋。”
  远藤晃司蹙了蹙眉,沉声叮嘱道:“继续严密监控,小心不要打草惊蛇,我马上就到。”
  切断通讯,远藤晃司立即命司机加快车速。
  据他所知,鬼岛光嗜嗑药性极强的神仙丸,只要一嗑这种药,原本生性暴戾的他就会变得更加残酷,有一次他嗑了药,在极度亢奋的情况下把两个应召女郎弄死了,这件事被他的父亲鬼岛纪夫极力封锁消息压了下来,才没引起善良百姓的惊慌。
  他不知道嗑了药的鬼岛光会怎么对待姜茉苹那个天真的小女人,但无论他用任何手段,都不是他愿意看见的,所以他必须尽快将她救出来。
  他燃起一支烟,凝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物沉思。
  表面上看起来他平静如昔,但只要细心观察,就会发现他的双手正在微微颤抖,似乎担忧恐惧着某件事。
  是的,他害怕,因为他在乎她!
  他出乎自己意料的在乎她!当他听到她落入鬼岛光手中时,心中的慌乱与恐惧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这个纯真中带着几分笨拙的女孩,悄悄走进他心里,让向来不懂何为牵挂、何为恐惧的他,第一次尝到为人担忧的焦急滋味。
  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为了一个女人,情绪激动得想毁掉全世界……
  “笨女人,等我!我这就来了……”
  他闭上双眼,喃喃祈祷。
  希望她平安无事!
  “真呕人哪!”中村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甩玩手中的钢球,大声抱怨道:“每次老大在楼上玩女人,我们就只能坐在楼下把守,什么时候才轮到我们上去玩玩呢?
  “闭嘴!中村,如果你不想做,大可滚回新泻老家去种米,别在这里嘀咕抱怨,惹人心烦!”森山心里当然也抱持着同样的想法,只是聪明的他懂得掩饰,而且永远不会说出口。
  “是,我知道错了。”中村最怕森山生气,赶紧低声认错。
  “哼!”
  森山的郁卒不下于他,冷嗤一声转头瞪视墙壁,继续生他的闷气。
  忽尔,他从余光看见有道修长的人影从门口走进来,他立即怪异的拧起眉头。
  这个时候,不该有人进来的!
  “你是谁?”
  因为俱乐部已经打烊了,所以一楼的灯光大部分都已熄灭,森山眯紧了眼,还是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不过他直觉这个人不是自己人。
  那人默不作声,继续朝他的方向走来,一身黑色的衣着,宛如游魂鬼魅般令人发毛。
  “站住!你到底是谁?”森山怒斥。
  “森山吾郎?”
  幽冷的声音飘过来,叫他汗毛耸立。
  “你是……”
  鬼魅走到一盏微弱的灯光下,森山这才看清那人的长相,霎时吓得倒退三步。
  “远藤晃司?!”竟然是他!
  一身黑衣的远藤晃司直挺挺的站在他面前,微弱的顶灯从上方直射而下,让他冷硬的面孔显得更加阴森诡谲,像刚从地狱爬上来的催魂使者。
  “你是怎么进来的?”森山努力不使恐惧浮现在脸上。
  外头起码布置了二十个拥有重装备的人马,而他居然就这样空着手走进来,连把枪都没带。
  那些人哪里去了?
  森山一想到他们的下场,就不禁冷汗直流。
  “走进来的。”远藤晃司似乎觉得他的问题很无聊,径自问道:“鬼岛光呢?”
  “光少主他……他不想见你!”
  森山猛吞了一下唾液,才有办法开口说话。
  “我不管鬼岛光想不想见我,我只知道,我要见鬼岛光立刻、马上!”
  “想见我们少主,必须先通过我这一关!”
  森山算了算,楼上、楼下剩余的人手,加起来起码超过十五个,口气便大了起来。
  他猜想远藤晃司必定是趁门外的人不察时解决他们的,而如今他们已有防备,相信远藤晃司绝对讨不了便宜!
  “是吗?”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远藤晃司轻轻吐出这句话时,他蓦然有种背脊发麻的感觉。
  远藤晃司缓缓朝他走来,脸上过度平静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知道吗?如果必须踩过你的尸体才能见到鬼岛光,我绝对不会犹豫!”
  想到姜茉苹可能正被鬼岛光残酷地凌虐,他的目光便冷冽似千年寒冰。
  “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你们是要一个一个来,还是全部一起上?”
  “我们……”森山看了看软脚的属下,再也顾不得什么尊严,大吼道:“我们一起上!”
  “行,全部一起来吧!”
  “大家上!”
  森山一声令下,七、八个手下便蜂拥而上,包夹围攻远藤晃司。
  远藤晃司利落地举起长腿,一个旋风似的回旋踢,威力强大惊人,一排身强体壮的大男人全像保龄球似的飞出去,撞得东倒西歪。
  这些人不死心,纷纷爬起来,再次冲向他。
  远藤晃司还是闲适地应战,只是这回他不再客气,蔑然一笑,迅速狠戾的出手。
  霎时间,求饶声、惨叫声四起,那些刚才还站着的人,此刻全部躺在地上,只是这次他们再也爬不起来了。
  “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这么厉害……”
  唯一没加入战局的森山因为站得远,所以幸免于难,他震惊地猛摇头,脸上的表情惊恐。
  由于黑木帮向来极少插手管黑道上的事务,所以很少人见识过远藤晃司的身手,大家依他清瘦修长的体型揣测,身手绝不会太好,然而万万没想到……他根本是深藏不露!
  “以前我是懒得动手,不是不能动手,不想动手跟不能动手差别很多,这下你该清楚了!现在告诉我,鬼岛光把我的女人藏到哪里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个笨女人的安危就愈来愈危险,远藤晃司心中已有打算,如果森山再浪费他的时间,他将会毫不考虑的杀了他。
  “就算死,我也不会告诉你,纳命来吧——”
  面对他的一再挑衅威逼,原本有几分恐惧的森山气得发狂了,他怒吼着冲向远藤晃司,准备和他一决高下。
  “既然你想死,那么我会仁慈的成全你!”
  远藤晃司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一心想速战速决,所以下手又快又狠。
  森山的气息紊乱不堪,出手也杂乱无章,此时他完全失去以往的水准,光想着该如何抵挡他凌厉的拳脚,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了,当然更别想采取任何反击。
  闷声挨了几拳之后,不甘的森山灵机一动,指着头顶上方吼道:“那个女人被我们绑在吊灯上!”
  远藤晃司一听,立刻抬头去看,森山逮到这个难得的机会,脚下一使力,扑过去揪住他的衣服,转身将他撂倒在地上,然后飞快拔出藏在暗袋里的小型手枪,抵着他的脑袋。
  “不准动!”
  “你骗我?”远藤晃司冷冷地转头注视他。
  “骗你又如何?”森山以为远藤晃司被自己掌控,显得得意极了,因而疏忽了他眼中的一抹杀意。
  他用枪柄敲击远藤晃司的头,大笑着说:“怎么样?你万万没想到,向来趾高气昂的你,也会有这一天吧?”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
  远藤晃司脸色依旧平静,既无愤怒、也无恐惧,不过他眸中出现一抹烦躁的神色,像是对眼前的处境感到厌烦不耐……
  “喂!先告诉我,我的女人在哪里?”远藤晃司仿佛没看见指着自己的黑色枪管,神情傲慢的询问。
  “你——”森山从没见过像他这般冷傲的人,不禁气得拉开枪枝上的保险栓,大吼。“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我从没这么认为。”远藤晃司平静的摇摇头,接着说:“我是认为,你根本杀不了我!”
  “好!那我就杀了你,让你看看我敢不敢杀你!”
  森山狞笑着扣下板机,但他却在下一瞬间睁大眼睛,凸出而赤红的双眼,不敢置信的瞪着自己被扭转的右手。
  原本指着远藤晃司的手枪,怎么会对着自己呢?
  “你以为你真的杀得了我吗?”
  远藤晃司轻柔的低语,甩开他的手腕,还冒着烟的黑色手枪自森山手中无力的松脱,掉落在地板上。
  “不……”森山抚着涌出大量鲜血的胸口,瞪着远藤晃司,身体缓缓倒向地面,然后一动也不动。
  “愚蠢的男人,如果你不挡我的路,或许我还会饶你一命,你偏要来挡我的路,当然该死!”
  他绕过瞪大眼、犹然死不瞑目的森山身边,径自踩着阶梯跨上二楼。
  上了楼,几个剩余的喽啰全部围了上来,企图逮住他,远藤晃司只用了三分力气,就轻松解决掉那几个乌合之众。
  然后他一间间踹开门,寻找姜茉苹的踪影……
  “啊!好舒服啊……哈哈哈……”
  鬼岛光用力吸了一口大麻,神情恍惚的在房间里高歌、旋转。
  他睁着迷茫的双眼,飘飘然的走到床边,注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清秀女子,发出让人汗毛耸立的诡异笑声。
  “远藤晃司的女人……哼!好嫩的皮肤呀……”他伸出拇指和食指,在她柔嫩的脸颊上用力一掐。
  “嗯……”姜茉苹不舒服的扭动身躯,觉得自己似乎还在梦中,否则为何她的脑袋一直昏沉沉的,无法完全清醒过来。
  “等不及了,嗯?”
  鬼岛光抽掉嘴里的大麻烟,露出一抹残酷的冷笑,将还冒着白烟的粗烟卷压在她柔嫩的手背上,用力一转——
  “呃啊——”即使神智不清,姜茉苹仍然清楚地感受到手背上传来的灼热痛楚。
  “嘿嘿,临时找不到烟灰缸,你就代替烟灰缸,替我熄掉烟吧!”
  鬼岛光扔开已然熄灭的烟卷,对她手背上的烫伤痕迹视而不见,径自从抽屉取出一颗药丸,扳开她的嘴丢进去。
  “这是会让你尖叫哀求、让我快乐无比的神奇药丸,等会儿你可要好好的伺候我,让我满足!”
  他舔舔唇瓣,伸手用力一撕,便扯开她身上唯一的遮蔽物红色薄纱,一双贪婪的眼睛,则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美景。
  “呵,想不到远藤晃司那小子这么有眼光,你外表看起来清瘦无肉,其实还挺有料的!瞧瞧——肉都长到这里来了。”
  他伸出魔爪,正欲攫住那对镶嵌着粉红宝石的浑圆白玉,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物品爆裂的巨响。
  “谁?”鬼岛光迅速回头,发现原本紧锁的大门不知被谁踹开,坚硬的木质门板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只留下一个空洞的门框。
  “是谁把门踢坏的?”
  他摇摇晃晃的走向洞开的大门,想探头出去察看,突然门外伸出一只手,紧紧扣住他的下颚,他不但无法动弹,甚至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远藤……晃司?”
  他瞠大双眼,震惊地瞪着站在门边的男人。
  “没错,是我!”远藤晃司的眼神冷冽如寒冰,沉声说:“鬼岛光,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自掳走我的女人,我以为我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的。”
  鬼岛光恨恨地说:“本来是这样没错!但是你公然从我的地盘上带走高井绪奈,分明就是存心向我挑衅,要是不给你一点教训,以后叫我的面子往哪里摆?”
  “鬼岛光,你要搞清楚,我不是平白把人带走,而是花了六千万买下来的,你要是肯退一步,六千万足够你买好几个女人了。”
  “我偏不要那些女人,我只要远藤晃司你的女人,怎么样,你肯割爱吗?”
  “既然是我的女人,我自然不肯割爱!”远藤晃司毫不考虑的回答,语气开始转硬。
  “你……可恶的混帐!”鬼岛光被激怒了,挥出拳头袭向他,远藤晃司身子一低,轻易躲过了他的攻击。
  鬼岛光颠了一大步,远藤晃司立即冲到床边,乘隙检查姜茉苹的状况。
  她看起来大致还好,不过身上未着寸缕,白嫩的胴体横陈在高级的丝绒床罩上,身子燥热不安的扭动着,张嘴喘息的娇媚姿态令人血脉贲张。
  鬼岛光身上的衣着还算整齐,所以远藤晃司推断,她应该还没受到他的侵犯,不过只要一想到鬼岛光那变态看光了她的身体,他就恨不得挖出他的双眼。
  他的视线继续往下检视,当他发现姜茉苹手背上那个圆形的烟疤时,向来冷然无波的面孔,倏然掀起令人惊骇的狂风巨浪。
  他的瞳孔因愤怒而扩张,鼻翼剧烈抽动,额上的青筋一条一条冒了出来。
  生平第一次,他尝到愤怒得无法言语的滋味。
  “你——该死!”
  他怒不可遏的旋身,一脚便将欲从背后偷袭的鬼岛光踢得飞出去。
  “可耻的败类!难道你除了虐待女人,就没办法让女人为你尖叫了吗?”
  “你……趁我没反击能力时攻击我,你是……小人!”鬼岛光仰躺在地上,腥红浓稠的鼻血汨汨流出,沾满他尖瘦邪恶的脸庞。
  “是你让自己失去自我防卫的能力,怨不得别人!”
  “我不会放过你的!”鬼岛光从地上爬起来,面目狰狞的嘶吼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他摇摇晃晃的冲到墙边,抽出挂在墙上的武士刀,疯狂地砍向远藤晃司。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
  远藤晃司冷冷一笑,将双手放在背后,一面闪躲一面后退,以避开他不断逼来的锐利刀光。
  鬼岛光见他步步后退,以为他怕了自己,得意地仰头大笑,下手更加阴狠毒辣。
  一把削铁如泥的上等武士刀,拿在鬼岛光手中像拿玩具一样轻松,他虽然有些神智不清,但是刀法似乎没受到多大影响,挥舞起来依旧虎虎生风。
  “远藤晃司,你怕了是吧?如果你现在求饶的话,我或许会大发慈悲饶你一命,否则的话——哼!”
  房里的窗帘、家俱在他的摧残下,都受到不少波及,不过远藤晃司依然毫发未伤,他突然停下脚步,不再继续闪躲。
  若不是怕鬼岛光无意中伤了姜茉苹,远藤晃司根本不需要刻意引他到窗边,才动手解决他。
  “鬼岛光,大话不要说得太早,谁赢谁输还不一定!”
  这句话语一出,鬼岛光手中只觉一轻,然后原本紧握在他手中的武士刀,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鬼岛光惊慌地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远藤晃司趁他不注意时,夺走了他的武士刀。
  “远藤晃司,把刀还给我!”鬼岛光像野兽般大吼大叫,暴怒地冲向他。
  “你要我把刀还你?好,那就还给你!”
  远藤晃司嘴角邪魅的一勾,将武士刀转了个方向,反握着刀柄,刀尖朝前,像丢飞刀一样把刀扔回给他。
  “接着!”
  “啊——”
  一把锋利的大刀朝自己飞来,就算是半身不遂的人也会爬起来逃命,更何况是手脚健全的鬼岛光?
  他惊喘着跳开,锐利的刀锋从他的耳边掠过,扫落一撮黑色的头发,牢牢嵌进墙壁里。
  鬼岛光伸手一摸额头,发现上头全是细小的汗珠。
  他居然吓得冷汗直冒!
  “鬼岛光,接招!”
  一声厉喝忽然在他耳边响起,鬼岛光还来不及反应,一记有力的侧踢便已踢中他的下巴,他眼前霎时一花,然后便昏沉沉的滚到地上。
  远藤晃司冷酷地扯开嘴角,一步步走向他。
  “你将会后悔自己伤害了这个女人!因为——不管你怎么对待她,我都会加倍奉还!”
  他——万万不该动她!
  鬼岛光望着他逐渐逼近的挺拔身影,心里第一次产生恐惧。
  当他虚弱地爬起来,重新摆开架势,再次迎战远藤晃司时,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
  或许,当初他根本不该招惹远藤晃司这个人!
  他真的不该招惹他……
  当天深夜,一位神秘人士向警方密报,赤蝎帮位于长掘通的总部藏有大批毒品及枪械,大阪警方立即派出大批警力进行搜捕,当场查获数量庞大的各类毒品及枪枝,并且顺利逮捕数十名赤蝎帮的黑道分子,其中包括赤蝎帮的少帮主鬼岛光。
  据说鬼岛光被捕时早已陷入昏迷状态,浑身赤裸、未着寸缕,怪异的是,他身上有许多圆形的伤疤,看起来像被烫伤的痕迹,仔细数了数,至少有百来个,像极了全身长满丑陋斑点的石斑鱼。
  警方及媒体对这项奇异的发现并不以为意,大家早有耳闻,鬼岛光这个人有着令人作呕的变态嗜好,会在自己身上烙下这些痕迹,想来并不奇怪。
  殊不知,那些伤痕全是源自于某人的报复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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