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九点的时候,凯茨走进了总督察的办公室。他坐在办公桌后,麦金尼斯坐在他左边。凯茨在桌对面坐下。
“弗拉德,真高兴你回来。”布莱克赛说,“我们手头有个工作,需要一名女警官。从现在起,你被调离阿沃卡多一案。”
凯茨静静地等着。
“在你离开的两个星期中,不幸的事情又发生了。你知道的,阿沃卡多的案子还没完。现在又有了新案子,简直是旧疤没好又添新伤,好像嫌我们的麻烦还不够多似的。十天前,在沃信发生了一起令人发指的强奸案。一个少妇回家,当她准备开前门时被袭击,袭击者把她捆在屋里。详细情况你一会儿看材料就明白了。迪本警官曾和受害者简单谈过。那个混蛋还伤了她,在她身上烙了印记,他说这样她就永远不会忘记他。”
“在哪儿?”
“看看报告就知道了。”麦金尼斯说。他的声音和布莱克赛比起来更像是个轻量级选手,但是十分坚定。“这个星期五,又发生了另一起,我们认为是同一个凶手。受害人单身,三十二岁,在卧室被发现。从她的情况来判断,我们认为那个强奸者用同样的方式袭击了她,估计也是在开前门时从后边袭击的,不过还不能确定。”
“我们还发现了三起类似的案件,”布莱克赛说,“一起三个月前发生在南安普敦,以前还有两起在里奇蒙。第一起是去年十月,第二起是在今年四月。”
“时间间隔短了,长官。”
“暴行也加重了,弗拉德。在里奇蒙的第一件案子中,受害者只是被突然击倒。攻击者什么也没做就跑了。里奇蒙的第二起仅仅是强奸。”
“仅仅是强奸?”
“仅仅是发生性行为,弗拉德,再没更多的暴力。”
“抱歉,长官。”
“没关系,弗拉德。”说到这里,总督察顿住了,似乎在费力地思考什么。
麦金尼斯插进来,替总督察解了围。“我们确信这五起案子都是同一个人所为,而且他没有同伙。可是这些被害的女子间又没发现联系。其中三个单身,两个已婚。年纪最小的二十岁,最大的四十一。”
“那么,你们想让我干什么?”凯茨问布莱克赛。
“逮住那混蛋!弗拉德。”
“我知道。可是,长官,到底……”
“这其中似乎有一点联系,”布莱克赛放慢了语速,“听说过里奇蒙和金斯顿的姐妹长跑团吗?”
“是的,长官。是那种互助的女子长跑组织。她们许多人一块儿外出以保证安全。”
“里奇蒙的两个受害者互相可能认识。她们是同一个姐妹长跑团的,应该见过面。第二起案子发生之后,曾试图找到其间的联系,却一无所获。我们想如果你去当个长跑者,没准儿能发现些什么。”
“物证方面有什么发现吗?长官,有精液或者别的什么吗?”
“在第一起案件中,没有发生强奸。不过我们在第二和第三起案件中收集到一些可用于法医检查的样本。他没射精,但我们已经完成了DNA检验。”
“最后两起呢?长官。”
“还不知道。检验报告没出来,还得等两周。”
“好的,长官。档案呢?”
“五分钟内送到你桌上。”
凯茨起身准备离开时,想起来得问问人员安排。布莱克赛让她坐下,说道:“我们已经忙得四脚朝天了,弗拉德。你知道,阿沃卡多仍然在逃,从那组里我们调不出人来帮你,目前我只能给你莫伊拉·迪本,而且只有两周,然后再说。”
“南安普敦和里奇蒙那边怎么样?长官。”
“南安普敦由德纳姆探长负责。那一区的督察是彼得·梅森。有事情可以电话跟他联络。”
“里奇蒙呢,长官?”
“那不太好办。他们原先成立了一个专案小组,可受害妇女都没提供太多的帮助。现在由格里芬警官负责,不过她也没什么进展。”
“珍妮·格里芬?我们有过一面之交。”
“那就太好了。他们知道我们要派人去,他们会尽力提供帮助的。不过他们手头上也有别的案子,所以别抱太大的希望。”
“连格里芬也指望不上?”
“连格里芬也指望不上。”
离开办公室,凯茨直奔莫伊拉而去。
莫伊拉·迪本坐在电脑室里一台终端机前的转椅上,穿着黑色的丝袜,没穿鞋,正在按摩自己的双脚。她抬头瞥了一眼凯茨,又低头接着揉起脚来。
“你能相信我昨天走了一整天吗?凯茨。”她冲着自己裹着长统袜的腿心疼地说道,“仅仅因为是个好天,我们就一直走到市中心,比利说我们只走了六英里,但我看都快二十英里了。我看这没人性的比利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也许他刚被人在脑袋上敲了一下,”凯茨轻声说,“现在还晕着呢。”
“比利健康着呢!”莫伊拉咯咯地笑起来。“有什么要效劳的?头儿。”
凯茨露齿一笑。“离开这儿两周怎么样?莫伊拉。”
“开什么玩笑!”
“说真的。”
“我是你的人了。要我宰了谁?”
凯茨把档案掖进她臂弯里。“好吧,莫伊拉,穿上鞋跟我来。”
俩人躲开局里的男同事,从后边的楼梯来到福利餐厅。凯茨向莫伊拉问起她的男友。“凯茨,比利他可不笨,我看他早打算好今天在家休养。欢迎仪式后他就直接回家了。”
走廊里传来一群男人短促的笑声。
“莫伊拉,你真地喜欢他?”
“是的,”莫伊拉说。她那双柔和的深棕色的眼睛充满了笑意。“和外边那群家伙比起来,我的比利简直就是天使。”
当莫伊拉端来咖啡时,凯茨已经在唯一一张临窗的桌子等着了。可那儿还坐着几个值夜班的警察,正埋头忙着完成逮捕报告的收尾工作,谁也没理睬她。他们一个个看起来都显得眼神灰暗,神情憔悴,满脸的不耐烦,只想赶快口家,也许连澡也懒得洗就一头栽到床上。凯茨只好另找一张单独的桌子。两个女孩办理一件强奸案,难免会有人从中找乐子的。
凯茨决定先把案情记录放在一旁。在看官方报告之前,她想听听莫伊拉对案情的看法,包括她与受害者交谈的印象。这些和官方报告之间往往有着很细微却又非常微妙的差别。对她而言,无论是那些不着边际、催人泪下的赤裸裸的陈述,还是白纸上用圆珠笔写的模棱两可、内容贫乏的记录,都不足为信。
俩人来到吧台,不锈钢的料理台面腾起阵阵蒸汽。莫伊拉身材高挑,长着一头乌黑亮泽的头发,肤色稍微有些发黑,略带些南美的味道,她的异国情调与她的美丽同样引人注意。凯茨只能猜到莫伊拉为何选择了当警察,但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她怎么会爱上了比利·廷格尔。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可是因为爱情而傻到丧失了判断力却是另外一回事,比利和莫伊拉把凯茨弄糊涂了。“世事难料啊。”凯茨在心里感叹起来。
“香喷喷的黑咖啡!”莫伊拉说,“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那些值夜班的吃光了所有的东西!”她坐在凯茨对面,外面斜洒进来的光线照亮了她的半边脸。“怎么回事,头儿。”
凯茨告诉她是关于发生在沃信的强奸案。
“哦,见鬼!”莫伊拉说道,“我看我还是回电脑房去吧。”
“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莫伊拉。没人愿意在电脑房工作。”
“你住院时,几乎所有人都在找杰里米·阿沃卡多。”莫伊拉解释道,“约翰大街完全乱套了。两班轮值,取消休假,一切的一切,这简直就是个疯人院。布莱克赛打算在三天之内用掉十二月份所有的加班。我们每周工作六天,查遍了从希尔内斯到伯恩莫斯所有的大街小巷、所有的停留处,就连电视也在不停地追踪报道,布莱克赛调往苏格兰场的事情也暂缓了,而且我还听说在每个机场都安排了特警。这儿大部分的警察都已经佩戴手枪执勤了,有些人还带着机枪。”
“场面够大的。”
“我告诉你,凯茨。我一点头绪都没有。阿沃卡多的案子太大了,他们抽调不出任何人来处理沃信的强奸案。他们把格里夫斯和我调出来,可他只干了一天就走了,我却得干下去。”
“麦金尼斯说连点阿沃卡多的风声都没有。”
“一点不夸张。简直是捕风捉影,你的朋友杰里米好像从地球上消失了。”
“好了,莫伊拉。跟我说说第一起案子。”
“她是个秘书,二十五岁,丈夫在外地开采石油。他的公司知道消息后立刻让他回来了。这家伙人不错。他带她外出几天散散心。”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他们说只是几天而已。我们拦不住。”
“我看未必,”凯茨说,“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
“她刚刚大购物回来,当她打开前门时,那混蛋把她推进大门,在大厅里……我不必再描述了吧。”
“我会看档案的。这姑娘叫……”
“她的名字叫杰基·恩格斯。”
“关于凶手,杰基都说了些什么?”
“她说凶手说话很费劲。当他打她时,她脸冲下倒了下去。她认为他身体很壮,也许是在户外工作的。他还嘀咕着上帝什么的。杰基说他说话有点慢,她不能肯定凶手是有语言障碍或是有点不正常。”
“没有强奸?”
“没有。他只是打伤了她,凯茨。”
“他怎么侮辱她的?”
“杰基说他说道:‘记住,上帝派我来的。’然后他在她的肩膀上烙了印,她说烫极了。那印记大约一英寸长,四分之一英寸宽。看起来什么都不像。那家伙为什么这么做?凯茨。”
“做什么?”
“弄伤我们这些女人。难道强奸还不够吗?”
“为了告诉他们自己,我们毫无价值。莫伊拉,他们之所以能这样对我们是因为他们认为我们什么也不是。如果我们至关重要,他们就会有负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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