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 12

  和乔治·伯恩利的住处相比,吉姆·格林的房子完全是另一种风格。屋里还残存着尸体的味道,虽然不足以让人呕吐,但还是让人觉得恶心。屋外有一间才搭起来不久的活动房屋。体积特别大,白色的底子上画了许多夸张的线条。 
  穆尔里外转了转说:“这人的嗜好够有意思的。” 
  这里的客厅比伯恩利家的要大得多,装修也很不错。墙是粉红色的,上面还有一些深色的斜纹。正对着窗户的墙上有几幅画。除了一幅风景画外,还有一副黑白的印刷品。画面上是一个赤裸上身的汽车修理工,肌肉发达的大腿上,搁着一只大大的车轮。 
  画的下面是一只白色的陶制座椅,下面还有一些亮闪闪的白色瓷器;壁橱前放着老人用的夜壶和便盆。屋里的白色物件引起了凯茨的兴趣。 
  “这屋子怎么样?有情调吗,弗拉德?”探长问。 
  “没有。” 
  “为什么?” 
  “说不上来,先生。你是在问我的感觉。现在我就是我,屋子就是屋子。我对它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所以……” 
  “所以说,我不觉得这屋子有情调。如果您非要问我的感觉的话,那只能说这屋子挺有意思的,但这和有情调是两码事。嗯,还有,这儿的收藏品都很特别,我挺喜欢。” 
  “这么说来,没有情调?” 
  “没有,先生。只能说‘有趣’。” 
  格林有一套不错的音响,垂直放着的唱片架旁是一副白色手套和唱片清洁器。看起来,这儿里的主人是个干活儿仔细的人。靠窗的墙角,是一个老式柜子,裹着一层厚厚的白油漆,显然是刷过好几遍了。凯茨站在柜子前,把里面的东西、件件往外拿,递给身后的探长。其中有一叠用松紧带捆着的收据,一些同性恋的色情画片,几张没用过的名信片,还有几盒棋。 
  “弗拉德,你玩过这种拼字游戏吗?”穆尔警官问,他说“拼字游戏”四个字的时候,语气中带着轻蔑的口吻。凯茨没作理会。 
  探长一边解开捆着收据的松紧带,一边对穆尔说:“得好好想想这两起谋杀案之间有什么联系。我不希望它们之间仅仅是巧合,要是连巧合都谈不上,那就更糟了。” 
  “我们不是已经通过琼斯,把两桩案件联系起来了吗?” 
  “那得先假设伯恩利认识他的这位邻居。” 
  “不过琼斯说自己和伯恩利几乎不认识。” 
  “也有可能。鲍勃,他们俩看起来不像是一路人。我看他们不会是朋友,除非琼斯是他的性伙伴。”他把松紧带绕在手膀上,转过身来对凯茨说:“弗拉德,你认为呢?你认为他们是一对儿吗?你怎么看?我指的是从女人的角度看。” 
  “先生,我不是女人,我是警察。”凯茨听出这是在挖苦自己,她立刻反击,“现在看来,两个被害人有许多不可思议的相似之处。他们俩的工作都和财务打交道,单身独居,两个人的住所离得不远,年龄都是29岁。他们的相貌都长得不错,健康而且富有。俩人都较有品味。还有,看看这些音响,他们都喜欢音乐。哦,”她停了一下,“他们还各自有个建筑装修师,也许还可能是同一个人。” 
  “那么他们都是同性恋吗?”麦金尼斯加了一句。 
  “不,伯恩利不是个同性恋者。” 
  “为什么你认为负责装修的人,是个专业人员呢?”穆尔问。 
  “从完成的质量看。他用了原木和清洁的白颜色。这儿的活儿虽说业余人员也能干得同样好,却要花上好多时间。”她指着窗边的柜子说:“这就是典型的外行人干的活儿。一层层地往上抹油漆,连它原先的模样都看不出来了。” 
  “可你不是说这是专业人员干的活儿吗?” 
  “是的,除了这只柜子。也许,当时要价太高,格林就只好算了。很可能,那堆票据里就有92年干这活儿时留下的收据。” 
  “干这活儿可能用不了几个钱。” 
  “我可不这么想,警官先生。这种活儿可抢手了。”想了想,她又说:“这种装修师肯定脾气有点怪,开着沃尔沃来来去去,排场不小。” 
  这时穆尔插话道:“弗拉德,你又在夸张地想像了!” 
  麦金尼斯也笑了。 
  “事实上,警官先生,我没有夸张想像。”凯茨脸上也带着笑,“我只是在描绘,通过逻辑推理建立主人公形象。联邦调查局就曾经运用这种手段,破过一系列谋杀案。我只是在分析这儿的装饰布置,再推测装修师的性格特点。” 
  “我可听得糊里糊涂的。”穆尔感觉探长没有对此发表意见,于是话锋一转,“不过,毕竟你在思考。” 
  “谢谢你,警官先生。”凯茨不再说话了。只见探长拿着一张淡紫色的卡片,站在穆尔身后正向她示意。她咳嗽一声,接着道:“我看这个人喜欢粉红色,不,不是,是淡紫色……他的名字也许叫……”她在等着探长的暗示。 
  “也许是叫阿沃卡多?”麦金尼斯说。 
  她笑了:“如果您想知道,警官先生,我还可以告诉您这个人的联系电话。”穆尔的表情严肃起来。 
  “现在,再来看看他住哪里,看来他不住布赖顿。”凯茨摇着头,看着探长,“也不是霍夫?还要再远一点儿我想也许是……”麦金尼斯发了一个“P”的音,“您想是帕琴姆。是的,没错。阿沃卡多设计师,家住帕琴姆。他这种人就该住在那种地方。” 
  “时间不早了,该收场了。”穆尔终于识破了他们的花样。 
  三人带着收集来的证据,出门进了警车。探长去打电话时,穆尔让人送来了咖啡。送饮料的是位女警,这不禁让凯茨想起从前的自己。过了一会儿,麦金尼斯回来了,看来调查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挨家挨户的调查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除了拉尔夫夫人,因科曼街上再也没人表示看见过那个女人。现在大家甚至怀疑拉尔夫夫人是不是看走了眼。警局里有传言说,总督察要亲自过问这两桩案件。圣和格里夫斯的任务进行得还算顺利。他们了解到,格林一年以前在“特里姆”俱乐部锻炼过一个月。不过,后来他转到了另一个名叫“肌肉”的俱乐部。用格里夫斯的话来说,“那个地方更合他胃口。”至于琼斯现在是彻底清白了。能证明他不在场的证人中居然还有个警察。 
  装修公司业主名叫杰里米,没有人知道他姓什么。不过,当凯茨打电话时,她要找的当然是一位“阿沃卡多”先生。 
  “我就是。”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柔。 
  “是阿沃卡多先生吗?我是约翰街的弗拉德警察。” 
  “哦,是吗……” 
  “是的,先生。我们正在调查昂得曼街的吉姆·格林被杀一案。” 
  “是吉姆?” 
  “是的,先生,据我们了解,你为格林先生装修过房子?” 
  “是室内装修。” 
  “我们想听您谈谈死者的情况。” 
  “为什么?” 
  “只是例行公事,先生。凡是前几个月里和格林先生打过交道的人,我们都要找来了解情况。” 
  “那么,我能干什么,长官?” 
  “我们只需作个短短的谈话记录。” 
  “那我是不是得上警察局走一趟?” 
  “先生,我们的警车就停在昂得曼街,您能不能……?” 
  “去哪儿?当然可以。一点钟怎么样?” 
  “太好了。您是自己开车过来,还是我们去接您?” 
  “不,不麻烦了。”他听起来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我自己开车去。” 
  凯茨不由自主又问道:“我会等您的,阿沃卡多先生……顺便问一句,您开什么车过来?” 
  “我妻子把我的沃尔沃开走了,不过她自己有一辆雪铁龙。我会开着她的车过来。车是粉红色的。”凯茨放下电话,回想刚才在穆尔面前发表的大胆推理,不禁得意起来。她想到了瓦莱丽,可又一想实在是没空给他打电话。 
  凯茨通知把守在马路两端的警察,如果有辆粉红色雪铁龙过来,就放行。阿沃卡多提前十分钟到了,停在离警车不远的地方。凯茨走下台阶,觉得和人家的雪铁龙比起来,警局的大众车真是相形见绌。 
  杰里米·阿沃卡多是个高个子,皮肤被太阳晒成褐色。他长相不错,骨架很大,留着一头微微卷曲的淡褐色短发。他也向凯茨打招呼,边伸出手来。他的眼睛闪着光彩,一双手大而有力。凯茨原以为他会是个虚弱的人,可阿沃卡多的形象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真是很吃惊。 
  进了车,凯茨重新介绍了自己,又问他是不是要杯茶。阿沃卡多笑了笑,很礼貌地表示自己从不喝“含咖啡因的东西”。 
  “你不介意我来一杯吧?”她说,“从四岁起我就离不开这些饮料了。” 
  “请便。”他很有礼貌。 
  凯茨感到有点口干,端起刚才放在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茶还是温的。她抬起头,只见阿沃卡多脸上带着愉悦。专注地看着自己她的脸微微红了一下,赶紧说:“咱们开始吧。” 
  她没有想到被访者会是这么一个强壮、坚决、富有男子气概的人,也没有想到他谈问题会这么简洁,直截了当。他说自己喜欢为一些大户做整体设计,可是这样的活儿不多,通常只是做一点像格林家那样的小活儿,阿沃卡多很快就领会到凯茨需要了解的是一些关于格林的事,于是他掏出一个蓝色的笔记本。上面记录着,他是经人推荐于九月份和格林电话联系上的。他要价是每间屋子400镑,但格林觉得价格太高。 
  “最后,三间屋子我要了1000镑,我从不讲价,所以客厅的橱和窗子就先不弄,等以后再说。要知道,那时候正逢休假。”他做出一副权威的样子看着自己的手指甲。 
  凯茨又问他、知不知道是谁把他推荐给格林的。“哦,我以为您知道呢,当然是乔治·伯恩利。” 
  “是因科曼街的那个伯恩利吗?” 
  “对,您真了不起。” 
  “天哪!”凯茨不禁在心里惊呼。 
  “前三个星期我带格雷斯和三个孩子去佛罗里达度假了,假期太棒了!” 
  “这一行生意怎么样?” 
  “还不错。谈不上蒸蒸日上,但也是稳步发展。我的最后一宗大买卖还是几年以前。后来我就在报上登广告。不过,有许多活儿还是经人推荐揽来的。” 
  “那么伯恩利和格林是不是很熟?” 
  “乔治和吉姆?我觉得他们俩不像很熟的样子。他们可能是在一个什么俱乐部里认识的,我没问过。” 
  “像这样熟人推荐的活儿多吗?” 
  “做我们这种生意,就靠这样的推荐。” 
  “你的名声也就这么传开了?” 
  “对,街头巷尾,只言片语。我们这种给自己干的人,从来没有真心休息过。好名声和坏消息一样,传得可快了。比如说,哪儿能接到上好的毒品啦,哪个俱乐部别出心裁啦,哪个室内装修师出手不一般啦……等等。就是这么回事儿。”他脸上的笑容漾开了,“我是个专家。如果你有本事,名声就会传开,这就像池塘里的水波一样……” 
  凯茨又问了问雇工的情况,据说那是个真正的手艺人。每年和老板同一时间休假。“我们坐的是同一架飞机,他们去了迈阿密,还有什么奥兰多,迪斯尼……那些可怕的地方。我们可不去那里,通常我们去基斯。” 
  杰里米·阿沃卡多走后,凯茨开始整理证词。他谈话条理清楚,直截了当,很可能是个重要的证人。他说格林支付的是100张10镑面值的现钞,坚持不要收据。杰里米最后还是给他开了收据,但格林却当场把它撕了。杰里米觉得有点怪,但不管怎么说这是人家的事和自己无关。证词最后还写道:“伯恩利的那笔生意收了950镑,也是付的现钞。八月底完工后,我就没再和伯恩利先生联系过。” 
  凯茨注意到两个被害人又多了一个相同点:他们都付现钱。“砰”地一声,一个证据袋放到了桌上,她抬头一看是穆尔警官。他笑着说:“这可够你干上一阵子了,看看能有什么新发现。” 
  她打开伯恩利的文件夹,开始整理各种信件、收据,同时找着那张装修收据。她把信用卡、账单、发票、信件和各种证件一一归类。伯恩利有三种信用卡。他用visa卡在布赖顿、霍歇姆和格尔德加过油,在莱恩街买过素比萨饼,从连锁店里买过唱片CD唱片和书本。此外,五月份还用它支付了姐姐送花的费用。除了七月份,伯恩利每月都从mastr卡上提取现金,九月份买了件价值50镑的衬衫。他的运通卡上几乎全是汽油开支。其中三次是在格里格斯。他的音响花了500镑,是从琼斯干过的那家店里买的。 
  伯恩利的信件没什么特别,都是些银行账单,汽油账单,还有一张人头税账单。惟一的私人信件是他姐姐寄来关于感谢他送花一事的。大多数收据都能和信用卡账单上的开支对应起来。其中有两份是“阿曼多”餐馆的的账单,信用卡上没作记录。“阿曼多”是布赖顿最热闹的意大利餐馆,乔治在那里和人吃过晚饭。凯茨觉得有必要在这里作进一步调查。 
  此外,还有几张无法查证的餐馆收据,伯恩利在那些地方吃过午饭。有两张看上去笔迹相似,而且日子和在格里格斯加油是同一天。凯茨找不着室内装修的收据,乔治·伯恩利肯定是出于什么原因把它放在别的地方了。 
  已经过了3点,在看吉姆·格林的材料之前,凯茨觉得该给瓦莱丽打电话。电话响了两声,通了。 
  “嗨,是我。” 
  “是维多利亚吗?我说过不要打电话给我,凯茨知道了会……” 
  “你真会开玩笑,瓦莱丽。” 
  “你怎么样?” 
  “比昨天强,不过还是很忙。” 
  “看起来周末没空了?” 
  “没空。”她说,“不过,如果你愿意公事私事一起办的话,倒是可以共进晚餐。” 
  “这是最通融的安排吗?” 
  “对。今天晚上来说,是的。” 
  “好吧,那我就只好同意了。” 
  “莱恩街的阿曼多餐馆,你认识那儿吗?”瓦莱丽的回答是肯定的,于是她又说:“那么9点见面。我正好有几个问题要问问那儿的人。” 
  “我也有问题要请教。”瓦莱丽在那头说。 
  “你?什么问题?” 
  “就几个小问题。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格林没有车,所以账目中没有汽油收据,他几次外出不是乘巴士就是坐火车。5月,6月7日他去过伦敦。他去过两次朴次茅斯,还去过几次格尔德。有一张2.3英镑的格尔德的巴士票。 
  和伯恩利相比,格林的社交生活要丰富得多,他有一大堆私人信件,凯茨只好把它们暂时先搁在一边。他的收据都是些日常购物的记录。就像伯恩利一样,他还有一些小酒吧里开的收据,大都无处可查。凯茨把其中几张和伯恩利在格里格斯那天的几张收据放在一起比较,觉得其中两张字迹很相像,另几张虽然没什么相同之处,但也同出一辙。 
  凯茨举起几张收据对着灯照了照,又放下。这只是几张普通的收据。如果它们出于同一家酒吧,那会是在哪儿呢?她暗暗希望这酒吧会在格里格斯,可以由此把格林和伯恩利扯上点什么关系。可是她心里很清楚,伯恩利完全有可能在格里格斯给车加油,而到另一个地方去吃午饭。那家饭馆甚至可能在布赖顿。不过好像格里格斯是个小地方,总共也不过二十多户,逐门逐户查问也花不了多大工夫。 
  格林的私人信件都冗长而详细,简直包罗万象,他和对方好像在信中彼此宣泄着什么。其中一封信是一个纽约大学的老朋友写的,和他争论有关流行音乐和同性恋问题。还有一个女同性恋者在信中告诉了他一些有关攀岩的事,以及有关孩子的一些想法。她还在另一封信中写道,自己也想有个孩子,也许有一天格林会帮她圆这个梦。她的信从整体上看明快、生动,时不时闪着智慧的火花,但凯茨还是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了一丝悲凉。 
  格林和他的这位女友可能很满意自己是同性恋者,甚至还曾经以此为荣。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吉姆·格林已经不在世上。当那个女孩子要找人诉说时,还有谁会倾听呢? 
  耳边想起穆尔警官的声音,凯茨抬起头,才意识到已经6点半了。她已经列出了一大串疑点。这才看见屋里乱作一团,几个警察正在汇报工作,两个警探在打电话,圣在复印机前忙着什么,探长也在电话那边忙着。 
  “天哪,又出什么事了?” 
  “五分钟前,又发现了第三具尸体,现在很快就要来个新头儿,他会告诉我们该怎么做。” 
  “他是谁?” 
  “总督察诺曼·布莱克赛。”穆尔不慌不忙地说,“刚升上去的。咱们的探长好像不太高兴。” 
  “我怎么不知道他?” 
  “我也不太清楚。他可是总头儿跟前的红人,刚从别的地方借调回来。也许他要抖抖手中的魔杖,让我们这些乡巴佬见识见识吧。” 
  “他长什么样?听说很厉害,是吗?” 
  “可以这么说,他花了一年半时间拿下了情报学硕士学位。” 
  凯茨问起第三具尸体是怎么回事。 
  “是格里夫斯那个幸运的家伙发现的,现在他还在那边。一点钟,也就是你和装修师谈话的时候,圣和格里夫斯去了音响商店,那里的前任经理叫比奇曼,单身,30岁。不在那儿干了以后他搬到霍歇姆。格里夫斯发现他死在了床上,就像乔治·伯恩利一样。不过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 
  “他是什么时候死的?是不是又和琼斯有关?” 
  “死亡时间还没有确定,不过肯定和琼斯无关。再说那家伙已因为盗窃被关了起来。” 
  “看来这可能又是一个该死的巧合。你看可能性有多大?” 
  “那就看你怎么去看这个问题了。琼斯是伯恩利的邻居,格林帮他办过住房抵押。格林肯定也在住房上和伯恩利打过交道。他们是相互联系的。你想,格林要是买音响的话,肯定会去这里最好的一家,那肯定是比奇曼的店。” 
  “对,伯恩利就是在那儿买的。” 
  “现在还知道,三个人都是年轻的单身汉。” 
  “还有,伯恩利和格林的房子都是阿沃卡多负责装修的。这些装修活儿都是经人相互推荐的,用阿沃卡多的话来说,就像池塘里的水波一样。” 
  “好吧,不过现在对比奇曼,除了他被杀了以外,其余我们一无所知。就算他也是阿沃卡多的主顾,那又怎么样?他们会因为错用了厕所的墙纸而掉脑袋吗?” 
  “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可成了偏执狂了。” 
  凯茨看见探长正放下电话,朝他们走来。穆尔侧着身子,还在说:“布莱克赛真要来的话,肯定会要求大家早晨7点准时到这儿集合……” 
  凯茨心中暗想,这个周末看来是要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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