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套 35

圈套
  35
  他们到达卡拉迪沃普时已经是晚上,在兹维巴奇结束他的独角戏之前已经过了午夜了。
  在这位瑞士律师解释时,皮特罗·迪·卡哥连瑞极有耐性地坐着,在那里听,没有打断他。他最后说话了。
  “事情发展到这样真是不光彩。但事情总是很难一帆风顺。美国人在这类事情上很理智。他们有一句谚语叫‘有所得必有所失’。我们有一连串的胜利,赚了很多钱。我们全部都赚了。现在我们却遇到了问题,就让我们来解决它吧。”
  兹维巴奇问道:“但怎么解决呢?”
  “在我看来,我们的困境已经分散到两个人身上了:尤斯·斯达克和查尔斯·布莱克。让我们从副经理开始吧,噢,不,像你说的前任瑞士大众银行的副经理。据我所知,只有他能将我们和那些交易联结起来,因为只有他知道那第一笔交易——有关黄金的那笔,最初是通过我的信托帐户,然后转到布莱克的帐上。”
  “太对了!”
  “所以我们解决这一问题的一个办法就是尽量让尤斯·斯达克忘记那一切。”
  “怎么办呢?”
  “给他好处。”
  “我不敢肯定那管用。”兹维巴奇说道。
  “为什么不?”
  “他是个非常守旧的瑞士人。”
  “你不愿尝试一下?”
  兹维巴奇仔细考虑了很久才回答:“我认为最好不要尝试。我说了,斯达克是个典型的、守旧的中产阶级瑞士人。他认为在清廉、诚实上,瑞士人比世界上任何其他地方都更胜一筹。此外,作为大众银行的终身职员,在他退休后经济上是可以很富足的。所以给他钱将有很大的风险。他有可能跑到巴塞尔警察局去。记着,他们已经和斯达克联络了,要把这件事闹得很大。”
  皮特罗说道:“那就忘了这个办法吧,可能还有另外的办法。”
  兹维巴奇问道:“什么办法?”
  “我会让人把他看好的。”
  大家都不吭声了。
  兹维巴奇说道:“不要那样,我告诉你了,巴塞尔警察局知道他了。他的名字在所有的交易上,因为他是那个帐户的经手人。这就是他们为什么联系他的原因。如果他发生了什么事,那到处都是危险了。记着,那些原始的黄金交易记录还在。大众银行说没有把它们翻出去交给警察局是因为他们还没被要求这样做。但如果斯达克被‘看好’了,他们准会把过去10年间他经手的每笔交易都找出来。”
  萨姆·史威泽掂量着有关杀死一个人的正反理由,坐在那像僵住了一样。然后,尽管他尽量克制自己,但思绪还是飘向了一个熟悉的方向,西蒙。10分钟前她还在这里,他们的别墅里。她并没想到他会来,因为兹维巴奇已经强烈的要求他不要与西蒙接触。然而……
  “好了。让我们暂时忘掉斯达克吧。”皮特罗说道,“查尔斯·布莱克怎么样?”
  “他的律师,现在定是他的前任律师了,今天下午告诉我,他决心奋力杀出一条生路。这意味着,迟早——”
  “如果查尔斯·布莱克没了,也就没有审判了,对吗?”
  “我不这样认为。如果查尔斯·布莱克发生什么事,同样会警铃四起。”
  “我同意。”皮特罗说道,“如果他被害,我不谈这个了,如果他越狱会怎样?”
  “那肯定会使事情立即停顿下来。但这种停顿是否能长久保持,毫无疑问,取决于他是如何越狱的。如果有人已经策划了越狱,很明显一样会警铃四起。谁干的?为什么?”
  “那么就一定要明显地表明是他策划这一切。”皮特罗说道。
  “皮特罗,瑞士监狱可不像意大利监狱。他们不会让探访者游来逛去的,只允许亲人——关系密切的亲人探访,而且受到严格地监控。一个查尔斯·布莱克是不可能自己逃出巴塞尔监狱的。”
  这时兹维巴奇的脸亮了起来。
  “等等。可能我们有办法了。他妻子,我见过她,她很聪明也很活跃。从今天下午那个刚被她解雇的律师的电话里,我知道她完全相信瑞士的法律体系完全腐败了。”
  皮特罗问:“她有钱吗?”
  “很富有。”
  “是百万富翁吗?”
  “在我看来,是亿万富翁。”
  “那么这就是办法了。”皮特罗说道。
  “皮特罗,即使这能行得通又会对查尔斯·布莱克有什么作用呢?”
  “阿根廷人对此有发言权。70年代时,他们的政府曾清除掉了成百——不,上千的政敌。这些人从地球上消失了。他们都‘不见’了。”
  “那意味着被杀害了,不是吗?”兹维巴奇问道。
  “不。”皮特罗说道,“他们的家人从来不相信他们被杀害了。他们一直希望是隐藏在某个地方了。可能是在巴拉圭,或者玻利维亚。有人策划组织了它。而已有事实,但非常少的事实可以证明这是真的。但许多年前在阿根廷发生的事并不真的会与我们现在讨论的有关。从那时起,让人们‘消失’的艺术已经得到了发展。”
  “你指什么?”
  “我真的该告诉你吗?”皮特罗说道,接着又说,“为什么不呢?我们现在在一起了,不可改变地在一起,即使我们没有……”
  他没把话说完,伸手从咖啡桌上的雪茄烟盒里拿出他最喜欢的古巴雪茄——罗密欧与朱莉叶。他给他的瑞士客人每人一支,但只有兹维巴奇接受了。
  “我最初有这个想法是多年以前,1976年。这开始于一个名叫大卫·格雷弗的男人,回想起来了吗?”
  萨姆·史威泽博士第一次加入到谈话中,“当然,美国银行和信托公司。那时是美国历史上四大银行破产的一件。”
  “对,你为什么记得?”皮特罗问道。
  “我那时刚在瑞士大众银行开始我的职业生涯,”史威泽回答道,“1976年不仅是他在纽约的银行倒闭了,而且他在布鲁塞尔的银行——以及瑞士、以色列银行都倒闭了。他还利用在阿根廷的两家小规模的家族银行,拉普达银行和哈林银行,作为他操纵的基础,他们都倒闭了。我们与所有的五家银行都有许多外汇交易业务,他倒闭时,我们与他们签订的几笔巨额合同都落空了。”
  “我们也和格雷弗有过交易,”皮特罗说道,“他帮助我们在撒丁岛搞房地产时进行融资。他有麻烦时,我们——我父亲和我也觉得有责任帮他。”
  “他‘消失’了吗?”史威泽冒出一句话,他的声音里有点奇怪。
  “是的,他是第一个,”皮特罗回答。“我那时才20岁。”他有些骄傲的说。
  史威泽问道,“1976年8月7日在墨西哥,他的飞机,一架猎鹰喷气机在阿卡普科附近撞山。飞机和机上所有的人都烧成了灰烬,”他停顿了一下,“除了大卫·格雷弗,因为他并不在机t。”
  “他在哪?”史威泽问道。
  “那时他在我们的游艇上,在古巴哈瓦那港。两天之后在那抛锚的。”
  “太不可思议了。”史威泽叫道。
  “尽管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据说他是蒙托罗斯银行的老板。他们都是70年代在阿根廷活动的游击队组织。他们通过绑架,勒索敲诈,只要能想得到的办法敛积大量的财富。据说,在古巴与菲德尔·卡斯特罗的一笔交易中,至少就有4000万美元。格雷弗有没有涉足很难说。”
  “还活着吗?”史威泽问。
  “为什么不呢?那时他只有35岁。”皮特罗回答道。
  很明显,这就是他讲述的关于格雷弗的全部。他猛地吐了一口古巴烟,兹维巴奇也吐了一口。卡拉迪沃普酒饭店顶层的这间套房已是烟雾缭绕,但其中唯一不吸烟的人,萨姆·史威泽根本没在意。他的脑子里还在想着前5分钟听到的话。
  “正如我说的,大卫·格雷弗是第一个。但不是最后一个,还记得罗伯特·马克斯韦尔吗?”
  “当然,”史威泽说道,“他是英国报界大亨,从公司里的养老基金中贪污了上百万英镑,当他发现英国当局开始察觉时,就在深夜从他的游艇跳海自杀了。我想那件事发生在非洲海岸。”
  “是的,它发生于1991年11月5日夜晚,游艇叫吉斯莱夫人,是世界上最大的游艇之一,430吨重,180英尺长,真够漂亮的。他的尸体漂到了20英里外的大加那利岛,尸体解剖是在拉斯·帕马斯法医学院进行的。5天之后他被葬于耶路撒冷的橄榄山上。”
  “你指……”兹维巴奇说道。
  “是的,”皮特罗回答道,没有听他说更多的,“我们游艇——你现在航行了很多次的那艘新的,是萨米——将他从离吉斯莱夫人号半英里远的地方捞起来的。那时都快到早上5点钟了。但谈到马克斯韦尔,情况完全不同寻常。他经常在半夜独自游泳,那天晚上天空晴朗,而且马克斯韦尔作为一名海员,他了解夜空,他向正东方向游,我们就在那。”
  “那尸体解剖呢?”
  “罗伯特·马克斯韦被宣布为自然原因导致的死亡,而且尸体立刻漂走了。”
  “那是谁被葬在了耶路撒冷?”
  “一个非常胖的摩洛哥人。”皮特罗答道,“你可能知道,罗伯特·马克斯韦尔身体很高大。所以我们不仅要找一个很高大的死人,还要找一个加大的棺材。结果,我们设法把它抬出了房门,也没法运上预先准备好从大加那利岛到以色列的飞机。但最后还是解决了。鲍勃船长——马克斯韦尔的朋友,后来说马克斯韦尔唯一的遗憾是错过了他自己的葬礼,这些他的朋友都知道。那真是个盛大的场合,一个国家级的葬礼,以色列的总统和总理都去了,但是甚至连他的妻子、孩子都认为他已经死了,而且还这么认为。”
  “可你是怎么认识像格雷弗、马克斯韦尔这样的人的?”瑞士律师问道。
  “通过多次接触,如果你确实想知道,可以告诉你是通过共济会——共济会的P2分会。这么多年了除了其成员外一直没人知道它的存在。成员都是经严格挑选的,限于意大利杰出的政治家、银行家和工商界精英。他们共同的目标是在意大利为民主而战,反对共产主义。总的说来,他们认识这个世界上的任何显要人物,他们也相互进行生意往来。同时在必要的时候互相帮助。有时我被要求提供这样的帮助。”
  兹维巴奇说道:“我相信你知道,我们瑞士不论是银行还是法庭都与它有联系。”
  “当然。是由于80年代早期阿波罗西的银行的不幸倒闭使瑞士银行陷入这个事件,梵蒂冈银行也未能幸免。如我所说的,PZ的联系无处不在。”
  “这个组织还存在吗?”
  “这个组织不存在了。但联系还存在。尽管我们已失去了一些我们最具影响的成员,如罗伯特·卡维,曾是阿波罗西银行的行长,被指控非法贷款14亿美元给巴拿马的公司,那些公司由PZ组织,梵蒂冈银行米歇尔·西诺和卡维本人共同控制。我们被要求去帮助他。所以我们把他带到我们的游艇上,给他提供了乌拉圭护照,将他送到伦敦,在那作了最后的财政安排后使他永远‘消失’。他在一家瑞士银行的伦敦分行中有个私人帐户,但他从不告诉我们是哪家银行。他违背了我们关于费用方面的承诺,即2500万美元的现金。第二天,即1982年的6月18日,他们就发现他在泰晤士河上的一座桥上被吊身亡。”
  皮特罗吐了一口烟,一边品烟,一边回忆卡维忘恩负义的错误举动带来的最终结局。接着他又说:“卡维以前的搭档,米歇尔·西诺明智一些。西诺,你们一定回忆得起,他是我们杰出的金融家之一,控制了意大利的银行,也控制了纽约的一家银行——富兰克林国家银行,那家银行于70年代倒闭。这是美国历史上倒闭的最大一家银行。80年代,美国法院认定他有68条罪状,包括欺诈滥用银行资金罪和伪证罪。他被判在联邦监狱监禁25年。在那里我们没法帮他。但在1984年他被引渡回意大利。在意大利他被指控于1979年唆使一名男子杀了负责他的意大利银行清算的律师。在审判期间,他被关在米兰的一所监狱。在这里我们可以帮他了。1986年3月21日,我们让他出了监狱,进了医院,在那里‘死了’。与那肥胖的马克斯韦尔相反,西诺是个瘦子,所以与肥胖的摩洛哥人相反,是一个瘦米兰人的尸体在西诺的坟墓里。很不幸,真正的西诺就在6个月后死于哥斯达黎加,看来是被折磨过度心脏病突发而死的。”
  两个瑞士人只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不敢打断撒丁岛人的话。
  “我们另一个客户要好得多,”皮特罗继续说道,“我们的前任首相贝蒂诺·克莱西。他们发现他在帮助一家国有公司从阿波罗西银行获得5000万美元贷款后,收取了700万美元的‘好处费’。在那之后,米兰地方法官发布逮捕令,他很难通过航空或陆上途径离开意大利,因为他们已经让每个机场和边境口岸注意他。我们安排了戴安娜号在圣玛格里塔港接他,萨米,你是知道那个港口的,两天后我们将他带到突尼斯,并帮他弄了本突尼斯护照还有永久居民身份证。由于意大利和突尼斯的引渡条约并不包括贪污,而贪污是对克莱西最主要的指控,所以他现在还在那儿,活着,而且是个自由人。”
  “那么全部花费了多少?”兹维巴奇间。
  “这很难免费。”皮特罗回答道,“事实上,如果价钱不昂贵就没有人会认真地看待我们。现在我们回到我们要处理的对象,查尔斯·布莱克,更确切地说是查尔斯·布莱克夫人。你说她有钱,我想我们应该向她提出将她丈夫弄出监狱并离开瑞士的建议。你们怎么看?”
  兹维巴奇没有迟疑地答道,“是的,我们应该立即着手。萨米你不这么认为吗?”
  史威泽答道:“是的,趁她还在巴塞尔。”
  “好极了,她呆在巴塞尔哪里?”皮特罗问。
  “布莱克参加国际清算银行会议时一直住在欧乐酒店。它就在那家银行的对面。”史威泽答道。“所以,我相信她一定在那。”
  “好的,但在我们接触她之前,一定要确信我们可以把她丈夫弄出来。你认识巴塞尔官方的人吗?”他问兹维巴奇。
  “我在那已经做过一些案子了。”这个苏黎世律师答道。
  “对于我们将要开始的行动有什么建议吗?”
  “让我想想。”
  整个房间安静下来。
  “我相信他们将继续每天对布莱克审问,”兹维巴奇最后说道:“这意味着他将被从监狱带到检察官办公室所在的大楼,大约有500米远,要经过一条街道。”
  “什么街?”
  “我忘了,我虽然来自苏黎世,但我知道巴塞尔的规矩。”
  “对所有犯人都这样?”萨姆·史威泽问。
  “不,不。只针对那些白领犯罪,或者至少是非暴力犯罪,其他的都在监狱高墙内审讯。那地方叫罗火夫。我想我应当已经说清楚了。”
  皮特罗问:“为什么这样?”
  “我真不知道,我想是随着案件量的增加,有些警员被调往罗火夫以外的其他地方,也可能是由于白领罪犯的安全性高些,反欺诈组就在州检察官办公室所在的大楼。”
  “当罪犯从监狱带出时,有多少看守?”皮特罗问。
  “他们并不是一队人来,是根据审讯表每次来一个人。我所知道的每个罪犯只有一名看守。”
  “那个看守带多少装备?”皮特罗问。
  “我真不知道。我想最多带一件随身的武器。肯定是没有自动武器的。记着,看守和犯人来回都要经过一条街道。我敢肯定他们想尽量不引人注意。这倒使我想起了别的事。犯人在被定罪前没有戴手铐或其他限制自由的东西。之后事情就大为不同,特别是对那些将被关进苏奇豪斯的。那就是布莱克30年徒刑中要呆20年的地方。那地方真可怕,这可是实施你的计划的另一个理由,皮特罗。”
  “我同意,”萨姆·史威泽博士补充道,“我很赞同。”
  意大利撒丁岛人没有理会瑞士同伴的随和。“布莱克夫人意识到等待她丈夫的是什么了吧?”
  “我相信她现在已经知道了。”兹维巴奇回答。“但我有两个问题,首先,如果她参与到你把布莱克弄出来的计划中,事情该如何结束?第二,不管怎样,怎么防止布莱克或者他夫人不再惹麻烦?”
  “首先,我们不能假设她会按照我们计划的那样去做。这次与以前不同,以前总是需要帮助的人主动来找我们,通常通过一个中间人。这次,是我们去找布莱克夫人,还得要她相信我们。”
  “那你怎么办,她难道不会怀疑?”
  “我们多多少少要用今晚我们说过的事让她信服,摆出我们的证据。从一开始就表明我们和她联系的动机是钱。”
  瑞士人也明白这一动机。
  “如果她能够出钱让我们实施计划,那么事情的结局决定于布莱克夫妇想去哪,”皮特罗继续说道,“当然选择是有限的,而且通常并不吸引人。让我们来看看,一旦布莱克逃跑,瑞士肯定马上发布一个国际通缉令来追捕他。而且由于他的案件涉及高层形象,国际刑警会把他列入这个地球上通缉要犯的首位。在那种情况下,最安全的地方是去利比亚、突尼斯、乌拉圭和巴拉圭,因为在这些国家可以免除引渡。但那些国家并不是他们想度过余生的地方。除非另选地方,像那种瑞士监狱——你叫它什么来着?”
  “苏奇豪斯,”兹维巴奇说道。
  “苏奇豪斯,”皮特罗重复了一次,“还应该有比那里生活条件更好的地方,比如巴西、阿根廷、哥斯达黎加,但是去那些地方需要布莱克夫妇完全隐姓埋名。我想这是他们希望得到的,从你告诉我的情况看,他们有足够的钱过上奢华的隐居生活。那为什么不做呢?”
  “我看这回答了我的第二个问题,”兹维巴奇说,“他们想要做的最后一件事是吸引当局的更多关注。”
  “是的。但不仅仅是瑞士当局。从你告诉我的来看,布莱克也将是美国当局最想要的人之一,毕竟他曾是联邦储备委员会主席,而且利用高职非法获取了甚至在美国也是前所未有的巨额私利。”
  “我认为你的分析是正确的,”萨米·史威泽补充道,“这是因为联邦储备委员会曾在1995年对一家日本银行——大华银行干过这样的事。有个在其纽约分行工作的交易员在10年间造成了10亿美元的损失,而且那些损失都没有记录。美国当局最后逮捕了他并把他扔进了监狱。但那时在我们大多数人看来有些过分了。他们公然声称大华的管理层明明知道此事却要遮掩,这对整个日本银行界是个耻辱。因此联邦储备委员会关闭了所有大华在美国的办事机构并向大华提起刑事诉讼。现在他们自己的一员,联邦储备委员会的主席干了这样的事,如果我们瑞士人将布莱克关30年,他们的问题就解决了。但如果他逃跑了,美国人没有选择只有追捕布莱克,一旦抓到他就会给他最重的刑罚。”
  “谁会比查尔斯·布莱克本人更清楚这些呢?”皮特罗说。
  “对。”
  “所以我们一致认为,一旦他‘消失’,他会尽一切可能处于‘消失’状态吗?”皮特罗问道。
  两个瑞士人都回答:“是的。”
  “好,”皮特罗说,“我有一个人选处理这些事很有经验。如果有人能说服布莱克夫人的话,非他莫属。他名叫温森迪·巴西加鲁皮。他很熟悉瑞士,因为他是在边界那边长大的。他的整个家族都靠从英加丁峡谷走私香烟为生。英加了山谷在瑞士的东南边,翻过山就是意大利。温森迪是整个家族中受教育最多的一个,他在我们古老的波伦亚大学学习过法律。但我们意大利已经有太多律师了。所以毕业后他又回去做家族的生意。他在瑞士那边负责,这要求他花费很多时间在瑞士说德语的地方,因为那里既是香烟生产地,还是进口或散装卖给走私者的地方。所以他熟悉地形,而且通晓他们的语言。他还会说流利的英语和西班牙语,换句话说,他既有学识也有经验。”
  两个瑞士人点点头,表示他的这段介绍让人印象深刻。缺的只是哈佛商学院的学历。
  “但他还是要你们的一些帮助,如有关巴塞尔警察的办事程序,他们带犯人从监狱到审讯大楼的确切路线等等。你们有何计划?”
  “我们见机行事,”瑞士律师答道,“但我认为动手越快越好。”
  “是的,我们明早8点再见面,我把温森迪带来,明天下午我可以安排用我的飞机把你们送回苏黎世。温森迪和他的一些同事和你们一块走。”
  这时已是凌晨两点,皮特罗已经在卡拉迪沃普酒店安排了两间房给他的两个瑞士客人,但只有一个人用了房间。
  萨姆·史威泽已经在到达酒店前就安排了交通工具。酒店的司机一直在门厅等待,已经在休息区里睡着了。15分钟后,他的轿车将史威泽送到了别墅门前。一阵摸索找到钥匙后,这位瑞士银行家终于打开了房门。一进屋,他就静悄悄的穿过大理石地板,上了圆形楼梯。主人房在走廊尽头,史威泽打开门,希望他不会失望。他的确没有失望。
  她已经一个人睡了。
  5分钟后——在她迷迷糊糊地一阵责怪后,萨姆·史威泽和西蒙开始狂烈地抱在一起,持续时间比他们记忆中任何一次都长。
  第二天早上7:45分,当史威泽从斯维兹罗别墅——这名字是西蒙的主意——出来时,车已经等候在那了。他到酒店时,兹维巴奇、皮特罗和另外一个人已经在酒店的套房里等他了。皮特罗作了介绍,另一个人就是温森迪·巴西加鲁皮。他看上去好像有点面熟。之后史威泽记起,在山达马格里达,温森迪是在餐厅等他们的人中最高大的一个,当时他穿着工作服。
  从他与皮特罗·迪·卡哥连瑞毫不拘束的关系可以看出,如果在皮特罗的组织里有二号人物的话,一定是温森迪。他被极简要地介绍了一下,他还带了一幅巴塞尔城市的大地图。他对城市很了解,因为这个莱茵河上的港口城市是瑞士的最大的散货进口地,包括香烟。兹维巴奇,在地图上指出布莱克每天从罗火夫到被讯问的地点的路线。然后他将地图放在一边,温森迪想听兹维巴奇讲他所记得的关于布莱克夫人的一切,从她的面容到是否喝酒,如果喝酒,她最喜欢哪种。他听兹维巴奇说布莱克夫人精通金融商务时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布莱克夫人曾经对他们的瑞士银行帐户有共有权,而且早些年是她,而不是她丈夫掌管着整个家庭的财政。他接着让兹维巴奇详细告诉他巴塞尔当局掌握的关于布莱克的有罪证据。兹维巴奇出示了一份他巴塞尔的朋友、拉克林双博士在他们前一天的电话交谈后出于礼貌传真给他的一页证据清单,并简要作了解释。最后,温森迪想知道苏黎世私人机场对于到达旅客的有关手续,在他确信手续很简单时显得很满意。
  中午,酒店的轿车将他们全部带到了卡拉迪沃普酒店附近的小机场,皮特罗的‘墨西哥湾’号已经停在那里待命了。只有两个瑞士人和温森迪登机。皮特罗·迪·卡哥连瑞没有上飞机。飞机后座已有另外两个人,他们坐在那里,在整个去瑞士的途中,他们没有作介绍。
  在苏黎世机场,他们分手了。史威泽和兹维巴奇乘出租车各自前往位干繁华地段的办公室,3个意大利人乘一辆车去了罗火夫,在那里他们搭3:08的特快列车去巴塞尔。
  从车站出来时,温森迪很快地扫了一眼左侧的建筑物,像他记忆中的那样,那是欧乐酒店。温森迪很满意,让其中一个随从人员,爱伯特去找辆出租车,爱伯特与他的许多同胞一样,曾经在巴塞尔呆过一段时间,做的是服务生。像许多外国人一样,他经常光顾巴塞尔的红灯区,红灯区位于莱茵河的对岸,那地方叫加斯达贝特。除了无以计数的酒吧外,那里还有100多家按摩室。爱伯特尤其喜欢去一家名叫凯兹豪斯的按摩室。
  凯兹豪斯按摩室上面有5间客房。爱伯特订了其中3间。只要预先给负责的小姐5000瑞士法郎,就不需要登记,然而这只是房费,如果需要其他令人愉悦的服务,要给小姐单独付费。
  温森迪为他自己选了一间房,他发觉整个布置没有品味。他已经习惯于住在像戴安娜号游艇上的豪华间里。但有一点让人觉得不同寻常的是,在瑞士即使是妓院也很整洁,而且这间房有淋浴。
  他淋浴后,仔细地着装,选了一件白衬衣,一条赫美斯领带,灰色便裤,一件蓝色休闲上衣。当他在镜子前自我欣赏时,发觉这个房间由于镜子的缘故显得很大,他认为自己更像英国人而不是意大利人。他弯腰拿起他那很破旧而且过时的提包,提包上的图案是完整的。
  走下楼,穿过走廊来到大街上,他叫了一辆车让司机送他到欧乐酒店。他到那里时,带着一副权威的样子大步迈进了大厅,看到左侧的酒吧后径直走了过去。一坐下来,他用英语点了杯匹梅斯一号酒。
  酒吧服务员是用英文回答的,听口音温森迪立刻发觉他是个乡下人。
  “你是本地人吗?”温森迪在酒来劲后问道。
  “不,不。我来自意大利北部的一个小镇,但我在欧乐干了20年了。”
  “你一定见过很多重要人物来这里吧。”
  “有一些,但这里不是维也纳,维也纳有联合国。那意味着那里举行很多国际会议,所以世界各地的重要人物常住在维也纳的饭店里,巴塞尔可比不上那儿。”
  “但这里有国际清算银行嘛。”
  “这倒是。但这里只是国际机构,还好,它就在街对面,所以许多大银行家每月初来这里。但很多人没听过那银行,他们很安静。”
  “在参加国际清算银行会议时有美国人住这里吗?”
  “当然,他们常来酒吧。”
  “你一定知道查尔斯·布莱克。”
  “当然,”服务员答道,但他有些不安,“为什么问他呢?”
  “因为本周的报纸都在报道他。”
  “我知道,他们把他投进了监狱。就在巴塞尔,离这里只有10个区距离。我不明白,他总是很有风度地叫我,他的太太也是,你认识他们?”
  “只认识布莱克先生,还从未见过他太太。但我想见见。可能你可以帮我这个忙。如果帮上了的话,我愿给你一点东西以表心意。”
  温森迪谈明白后,转用意大利语。
  “布莱克夫人住在这里吗?”
  “是的。”
  “她常来酒吧吗?”
  “是的。”
  “她经常什么时候来?”
  “6点钟左右”。
  在确信她的确住在酒店里而且通常是大约6点到酒吧后,温森迪并不介意服务员打断谈话,因为又有3个客人进来了。他看看表,还有15分钟到6点。
  6点过5分后,布莱克夫人来了。她的确像兹维巴奇描述的那样:大约40多岁或50出头,很引人注目,高挑个,身材优美,穿着一套香奈儿套装,带着赫美斯手提包。她径直走向房间里面的一张小桌,一名服务员在为她服务,然后,她转向吧台向服务员重复了一遍,她要加冰的伏特加,再加多些鲜榨果汁,温森迪确信就是她了。最后酒吧前面那位服务员再次帮他确认,他望了望温森迪,点了点头,表明他们刚刚谈的对象就是她。
  温森迪等了5分钟,然后拿起包,走了过去。
  “对不起,您是查尔斯·布莱克夫人吧。”
  她盯着他的样子简直可用僵住这个词来形容。
  她说:“我想我们不认识。”
  “的确,但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朋友,他告诉了我你的问题,他让我来帮助你,还给了我这个。”
  温森迫从蓝色上装的胸部口袋中掏出兹维巴奇给他的传真复印件。那是一张她丈夫从事交易活动的简要说明。它列出了交易活动带给他的利润,包括时间,地点,交易方式。正是那个瑞士警官说的,犯罪金额共是455,931,000美元。
  萨莉·布莱克立即表现出了一点震动。她脸色灰白,她又看了眼站在桌边的这个男子,温森迪以为她要抓起钱包打他。
  “你从哪里搞来的?”她低声质问道。
  “从一个我不能告诉的朋友那里。我给了他我的承诺。”
  “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只是想听我说,我想帮你丈夫。”
  “你是律师?”
  “是的,但我不是以律师身份来这里,我知道那个瑞士律师对你和你丈夫做的一切。我想你需要一种不同的帮助。”
  现在温森迪引起了她的注意。
  “坐下来。”她说道。
  她仔细地打量他。
  “你不是瑞士人,对吧。”她说。
  “不,我是意大利人。”
  “叫什么名字?”
  “我想名字并不重要吧。”
  “好,你从事哪种职业?”
  “帮助人们解脱困境。”
  “哪种帮助?”
  “就你的情况来说,帮你和你的丈夫离开瑞士。”
  “怎么帮?”
  “安排他摆脱瑞士官方的控制,然后安排你们去你们愿意去的地方。”
  她停了一会儿。
  “如果你真能做到,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钱。”
  “好,至少你很直爽。”
  她再次审视这个坐在对面的男人。
  “我不能相信你说的。”她说道。
  “你可能也发现要面对你丈夫接受30年刑期很难。”
  “你对我丈夫的处境很了解。”
  “是的,我们尽量去做我们的准备工作。”
  “你以前做过这种事吗?”
  “是的,经常做。”
  她想了一会儿。
  “你能用文件来证明吗?比如谁?在哪?怎么做的?”萨莉问道。
  “好。但首先我必须知道你原则上是否有兴趣继续谈下去?”
  萨莉毫不犹豫,“原则上?为什么不感兴趣呢?”
  “好的。”温森迪说。他弯下身打开包拿出两个文件夹。“我们从最近的开始吧。萨莉,你熟悉罗伯特·韦斯科这个名字吗?”
  “当然,我丈夫毕生都在金融部门工作。”
  “那么你一定知道,多年以前他是瑞士和美国当局都要追捕的逃犯。”
  “但他们没成功,他逃到了古巴。”萨莉说道。
  “对,后来卡斯特罗把他抓进了监狱。”
  “我记得。”
  “你一定也记得卡斯特罗死的时候,韦斯科逃出了古巴,在他的游艇上。”
  “但他的游艇爆炸时他死在了海里,不是吗?”
  “不完全是,游艇爆炸了,但他并没死。”
  温森迪打开其中一个文件夹,拿出三张照片。将其中一张摆在桌子中间给她看。
  “认出他了吗?”
  “是的。”
  照片上的那个男人尽管老而憔悴但肯定是罗伯特·韦斯科。他躺在一张折迭式躺椅上读报纸。从背景来看,很显然,他是在海上,而且是在一艘巨大而且设备一流的游艇上。
  “好,现在看看这张。”
  他将第二张照片放在她面前,是一张特写。
  “你能辨别出报纸的细节吗?”
  萨莉拿起照片,凑近了看。酒吧的灯光并不是很好,但她仍然能辨认出报纸的报头、标题和照片。是一份《迈阿密先驱报》,报纸上的照片是稍年轻一些的罗伯特·韦斯科,标题为
  韦斯科在海上身亡
  这时温森迪将第三张照片放在她面前。是同样的景色,同样的折叠式躺椅,同样的报纸和同样年老而憔悴的罗伯特·韦斯科,只是在韦斯科身旁还站着第二个人。
  那个人现在就坐在欧乐酒店的酒吧里,在萨莉的对面。
  “不可思议,”萨莉一直盯着第三张照片,“你怎么敢给我看这个。”
  “为什么不可以,只是一张照片嘛。”
  “但,等等。我好像记得韦斯科游艇的部分残骸在海上被发现了。”
  “的确是。”
  “那么这些照片中他所在的游艇是谁的?”
  “我们的。”
  “你们有这样的一艘游艇?”
  “是的。”
  “在哪?”
  “在地中海。”
  她仔细考虑了一会。
  “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你选个港口吧。”
  “好,就在奈斯港吧。”
  “什么时候?”
  “现在是周四晚上。这个星期天怎么样?”
  “可以安排一下。”
  萨莉·布莱克往椅子后背靠了靠,在这个意大利人过来和她交谈后第一次拿起酒杯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让我们回过头来谈你开始谈到的,你说是查尔斯的一个朋友让你来的。”
  “我没说‘让’,他只是问我们能不能帮忙。”
  “但查尔斯的什么朋友会认识你?”
  “你刚才告诉我你丈夫毕生都在金融部门工作,据我所知,在他为政府服务前,他已经在美国一家投资银行有很高的职位,因此他认识全世界有权和有钱的人。毫无疑问,他曾经帮助过许多需要帮助的人。现在那些受过你丈夫帮助的人中,有一位想帮助你丈夫。”
  “但为什么他要坚持隐姓埋名?”很明显她对此不安。
  “我明白为什么这让你不安,布莱克夫人,”温森迪说道,“但这是他喜欢的方式,至少是现在。他在这一切结束后会和你丈夫直接接触的。”
  “你希望我怎么付钱?”她问道。
  “要现金,或者电汇到我们将来指定的一家银行。”
  “多少?”
  “300万美元。先预付一半,合理吗?”
  这个价比他们通常开的价低多了,但由于皮特罗自己保留的原因,这个价钱是他提出的打了折扣的价钱。看来它并没有让萨莉吃惊,但是她也没有作任何回答。
  因此温森迪继续说道,“可能你想听与我们工作有关的更多的例证,这些例证涉及的人有些你可能知道,其他人可能并不知道。”
  “不,”萨莉说,“这没有什么不同。如果你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你可以编造出任何你想要的故事,可能弄些假照片来证明一切,或者再变个那样的游艇来引起注意。”
  她没再多说,看着温森迪将三张照片收起来放进他的包里。那页证据清单还放在她面前。
  她把清单拿起来,说道,“我还是不明白你怎么弄到手的。”
  “很明显这件事在与你丈夫的案子有关联的人中,已经传播开了。”
  “正如你说的,这个人一定与我丈夫有关,那他是谁呢?”
  “我不想说。但很明白已有银行卷进来了。我能说的是你的恩人和你丈夫一样认识这个国家的许多银行家。我说过,当你是国际金融界的一个人物时,这很正常。”
  “好,”萨莉说,“如果我们再进一步谈,那么什么时候行动好呢?”
  “越快越好。现在的情况是我们知道怎么来做,但如果情况变了……”
  “但你很难一个人来完成。”她说道。
  “我会找人帮忙的。”温森迪回答道。
  “就在巴塞尔吗?”
  “是的,但我还要你帮忙。”
  “你是指预付钱?”
  “不仅仅是钱。”
  “还有什么?”
  “我们把你丈夫带出来时还要你确认是他,而不是别人。照片是没用的,我们要绝对保证没有弄错。”
  “我明白。所以你们已经有一个很详尽的计划了?”
  “是的,至少我们已有第一步计划,就是将他从监狱里弄出来,我将马上去做。但第二步决定于你们想去哪里。我想我最好是现在和你讨论,很公开,很坦诚地讨论。因为这将决定你们后半生在哪里度过。”
  “好,我们从第一步开始。”
  在接下去的15分钟里,他没有受到任何干扰,一口气就说完了。之后,萨莉问了一个问题。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的决定?”
  “我说过越快越好。”
  “我怎么和你联系?”
  他想了一会,然后说:“你知道,火车站只有半个区那么远。那里有个大餐馆,叫巴伙夫牛肉馆。那里总是人来人往的,日夜如此,我们不如在那见面,一块吃早餐,7点半怎么样?”
  “我会在那里等你的。”萨莉回答道。
  他从桌旁站起来伸出手想握她的手,令萨莉意外的是,他并没有握手而是像意大利男人才会的那样弯下腰给了个飞吻。
  然后他离开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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