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拉盛(下) 第十七章

  过了这么久,我一直不知道,镇萧还是住在原来那栋陈旧的联体别墅内。随他上到二楼,又见那熟悉的狭小过廊和两道木门,我彷佛置身于过去的岁月中。
  “你搬走后,我就把你那间都租下了……”他这么说起的时候我非常不好意思,因为那晚,其实是我不辞而别,偷跑出去的那时我对镇萧的所为有所误会,真相大白之后,方才明白那全是误解所致。
  他推开了我过去所住房间的那扇门,熟稔地开了灯我发现陈设与我离开时的模样一般,几乎都没有变化过,而且房间似乎经常有人打扫,也无积尘,心里不觉燃起一丝感动。
  “房子太老了,那股霉味怎么也去不掉……”镇萧一边挠着头一边这么说,“我知道你很爱干净,不过今晚还是将就一下吧。”
  敢情他是以为我住惯了李家的豪门大院,回头却不适应自己先前的住宅了。他的话让我既羞赧又窘迫。
  努力地深呼吸,我冲着镇萧展颜一笑,道:“很干净,也没有难闻的味道……我很喜欢这里。”
  说罢,反而轮到那个憨厚的男人在我面前脸红了,就像要躲我一般,他急急扭身,背对着我说:“那么晚了,你还没吃饭对不对?我去弄点东西……”
  “镇萧……”一看他要开门出去,我紧张地拉住他的制服,道:“我一点都不想吃东西,请你别走……”
  真害怕他一离开,那些被驱散的恐惧又重会席卷而来,现在我只想那个给予我安全感的男人守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被我一拉,他的身体变得僵硬起来,回身时,脸色居然转成了酡红。
  “对不起,”镇萧这么说:“待在你身边,我脑袋里面就乱糟糟地一片,尽会想些奇怪的事情。”
  “什么奇怪的事?”我轻笑一声,明知故问。
  “我……”
  “什么?”
  “……算了。”他自暴自弃地叹了一口气,这般道。
  我知道镇萧很君子,不会趁人之危,我知道这样比较不好,可这一点和另外两个真的是截然不同呢。
  镇萧很体贴,即使我要一整晚握着他的手才肯入睡,他也不嫌麻烦。
  不过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仅仅是微笑着替我拢上被子,然后默默地守在床前。
  “你不休息吗?”熄了灯,我在黑暗中这样问他,大个子轻轻捏了捏我的手,道:“不,我不累。”
  是真的不累,还是为了不和我挤一张床才这样说?
  睡意渐袭,今晚遭遇的波折让我再没有力气询问,只是在沉沉入梦之前,感到一只温柔的手掌在不住抚摸揉弄着我的头发……
  “好想就这样一直把你留在身边……”
  如同梦语幽幽入耳,听到了,却根本没有办法去思考它的真正含意。
  以往在李盛宇身边,我养成了赖床的习惯,所以今次待我转醒的时候,天色又是大亮,镇萧已经不在跟前虽然知道他一早还要上班,可是心中仍难免生出一丝落寞来。
  起身下床,正欲梳洗,突然床头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喂?”
  “我是镇萧。”听到电话那头低沉的男音,方才的那些郁闷被一扫而光,我心怀雀跃地回应着
  “……嗯,是的……对。已经起床了。”
  “这样的话,其实我是想说……”镇萧的声音透着犹豫,“苏狄,你还是尽快回到李盛宇那边吧。”
  我一怔,他在说什么?
  “请不要误会,我并不是想要赶你走。只是当着你的面我很难开口……虽然是警察,却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守护心爱的人,我很惭愧……不想承认……但恐怕你只有留在他的身边,才会更安全,我不想让你……”
  “不!”我冲着话筒厉声拒绝,“我不要回去!”
  付林说得没错,我不可能一辈子做李三少的情人,现在叫我去找他,只能让我心痛明知道李盛宇并没有做错什么……可我……可我要用什么样的立场去面对他呢?
  虽说,离开他等于放弃优渥的生活和保护的屏障,可比起我将来可能遭遇的尴尬处境,我倒宁愿去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对不起……”电话那头的男人又在同我道歉了,每当他说抱歉的话,总让我有点生气。明明没有任何过错,他为何要道歉呢?我并没有怪他的意思啊。
  “对不起,苏狄,刚才我打电话给李盛宇,告诉他你现在在我这里,可能马上就会到了……”
  什么?!惊得甚至握不好听筒,任凭它摔落,身子也跟着不由地往后倒退了一步。
  下意识地奔向房门口,可还未等我接近,门便“磅”的一下从外面被撞开了
  率先看到的是李盛宇那张震怒的脸孔。还未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脸上陡然一记火辣,我被愤怒的来人狠狠地煽了一耳光。
  一时之间,脑海之中空空如也。
  我歪着头,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意识到自己被打了,却无法形容心中横溢的那种古怪感受。
  从认识到现在,即使被粗鲁地对待过,可李盛宇还从来没有这样用力地打过我的脸……
  今天,他却对我动手了……
  “我像发了疯一样满世界地找你,还以为你又出了什么事,你却给我躲在这种地方!到底在想什么!苏狄!”
  李盛宇的声声“指控”让我瑟缩了一下身体,可是立马又被他揽进怀中:“你不是答应过我,无论发生什么都再也不离开了么?为什么还叫我担心……”
  前天晚上的话历历在耳,我怎么可能忘记,但是……我们是无法在一起的……
  我在混血儿的怀中挣扎了一下,却遭他目光瞪视惊疑地看着他的手掌慢慢覆上我方才被打的一侧面颊,道:“是因为付林说了什么……对吗?”
  浑身剧震,我不打自招了。
  “就知道……你宁愿相信他,也不愿相信我!”李盛宇的声音渗透着浓浓的醋意,我知道他从来就很介意付林同我之间有些什么,可是就属这次的怒意最盛。
  “我不会和鲁道夫家的女人结婚,无论什么时候!
  “就算是二哥的意思我也不管!这次我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行事,绝不和那些混蛋妥协!所以……”李盛宇一边抚弄着我的脸颊,蓝眸深深望进我的眼中,道:“这次一定要相信我好么?我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了……”
  被李盛宇那番劝慰的话说得心旗摇曳,虽然他一向便很霸道,可我还从未见识过他如此决绝的态度。
  由他牵着乖乖下楼,刚走出玄关,就看到镇萧正穿着制服站在大门口,望见他看着我们那种复杂的表情,我下意识抽回了被李盛宇紧握着的手。
  镇萧如此温厚纯良的男子,很奇怪为何自己偏偏无法对他动心。可是现在除了感谢的话,我还能同他讲些什么?
  这样的情境好是尴尬,可镇萧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样我们对视了约几秒钟,李盛宇轻轻扯了一下我的胳膊,引导着我进入他的车内。
  带上车门,他在驾驶座上冲着镇萧点了点头,我有点奇怪地望向他,李盛宇一边发动引擎一边说:“加上上次的,我欠他两个人情。”
  这话其实由我说才对……只不过对于镇萧,我又何止欠他两个人情?
  *
  接下来的两天,我留守在李盛宇的别墅中,彷佛又回到了过去那种波澜不惊的状态。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用操心,你只要相信我就行了。”
  李盛宇对于自己的承诺,相当有信心呢。
  他告诉我,在我们去到香港之前,镇萧便来找他谈过,是关于付氏同鲁道夫家族的事情。
  据说警方已经掌握了一些黑幕,但鉴于这两大集团背后的人脉,还没有什么人敢动他们的,不过若是李家肯与警方合作,情况又会有所不同。
  可是,把这桩事同李欣尧商量过后,便遭到了断然拒绝。李家的主事者一向对于警察无甚好感,另一方面李家的不少“生意”也与付氏息息相关。
  由付林做中间人的一桩非法买卖(他不肯告诉我是什么买卖)由于风险巨大,李氏兄弟拒绝同鲁道夫交易,结果我也知道琼的那场风波,时至今日,尚未平息……
  但是当那次事件之后,一切又有了微妙的变化。
  李家似乎是掌握住了伦索的什么把柄,与之周旋后,为了暂时的和平,双方各自做出了些许让步。
  这天去医院做完例行检查之后,刚回到别墅,就见李盛宇风风火火地赶回来,说自己方才同李欣尧大吵了一架。
  想也知道,他二哥的态度一定很强硬,两兄弟的事情闹到最后,往往还是需由应宇打圆场。
  之前就听应宇来电说过,同鲁道夫家的婚事可以延后商榷,可实际上事情有无回旋的余地,并不是由他一个人说的算的。
  “要娶那女人他自己去娶好了。”
  李盛宇把头埋在我的胸前,撒娇般这样说着。最近他似乎越来越喜欢黏我了,一回来就像这样搂着我,不到我叫烦就绝不放手。
  “狄……”安静下来的时候,他突然唤了我的名字,“嗯”了一声,他便把头倚到我的肩膀上,道:“我想结婚。”
  他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我的心脏猛地往下一坠,蹙着眉侧头想要再确认一下的时候,他紧接着又说:“我想和你结婚。”
  也不知道究竟是开玩笑,还是他在故意试探我,但是李盛宇这么说的时候,还真有一丝喜悦的情绪从胸臆间蹦跳出来。
  “发什么神经,你以为两个男人结婚有可能吗?”这么说,至少纽约州的法律是不允许的。
  “我是认真的。”他伸手扳过我的脸,魅惑的蓝眼睛就这样一眨不眨地盯着我,道:“等你做好手术,所有的事情都解决……我们就结婚。
  “在美国就去法律允许的州,要么去欧洲挪威、丹麦还是荷兰,你喜欢哪个国家,我们就去哪个国家……”
  李盛宇说的时候,就像个孩子般满脸期待,那真是一种煽情的表情,让人禁不住开始向往他绘制的未来蓝图……
  不过若只是为了施予一个不离不弃的承诺,我倒宁愿他用实际行动来表示呢。
  明知道他的话不切实际,可我还是有点感动。
  于是,便冲着他的那些承诺,也冲着他童真的面孔,笑了,自以为是地以为,这个时刻,满溢的幸福正在悄然降临……
  李盛宇说,他已经联系好为我做手术的医院,先住院观察两周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开刀。
  我本想告诉他,依照医嘱还有半年的时间,其实根本不用那么急的。可是按他的意思,似乎很想让我尽快摘除脑中的那个不定时炸弹,早日痊愈……
  “快点好起来吧,到时候我们再决定去哪里度蜜月。”
  宛若童稚的言语听起来如此不真实,我莞尔一笑,全当他是儿戏。
  可李盛宇却捞过我的双手放在胸前,道:“我是认真的。”配上一副严肃的表情,煞有其事般……
  这模样让我突然觉得有点陌生,联想起最初两人在一起的那段时光,经过了这半年多的是是非非,他的那份张狂似乎渐渐被敛藏起来,而与之共处的我,也在潜移默化中受到了影响。
  最终我还是依照李盛宇的意愿,乖乖随他到医院办了入院手续。
  他想留在医院陪我,直到手术结束,我说不必,只要求他隔几天来一趟便可以了,谁料李盛宇依旧是日日来访,这般殷勤我可消受不起,同他抱怨起来。
  他却笑道:“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待在别墅里?要知道我真恨不得陪你住在病房里,再同你一道上手术台……”
  花言巧语说得甚是动听,这般我也不同他计较……
  没隔几天便要动手术了,我突然觉得心绪不宁起来,李盛宇不住安慰,叫我要相信手术一定会成功,他请的可是全纽约最权威的脑外科医生。
  虽说是这样,我还是隐隐觉得会发生什么,也许只是单纯的焦虑,不过是我杞人忧天,但那渐袭心头的恐惧却如此具有真实感,忽而患得患失的,让人总感觉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你想得太多了。”
  一说出自己的感受,李盛宇便这般奚落我他宠溺的亲吻落在耳郭上缘:那个不日就会被打开的部位,而后蓝眼睛凝视我眼,道:“狄。”
  “哎?”陡然之间被他唤了记名字,抬起头发现蓝眸的情人正凝视着我,眼睛眨也不眨……这才注意到,病室里的那一大拨干部已经走空,房间里徒留我们二人。
  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股猛力带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有点诧异地抬眼,李盛宇却从身后紧紧地箍着我的腰身,不让我动弹。
  “做爱吧。”
  他暖暖的气息就喷薄在耳际,不老实的手掌跟着钻进衬衣里肆意抚弄起来。
  “……开什么玩笑?”
  要知道现在可是大白天!而且这是医院,到处有人进进出出,居然说出这样荒唐的话来,他脑子里到底整天想些什么啊?!
  轻微地抗拒了一下,可是很快便被治服李盛宇啃啮着我的颈子,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好想抱你。”
  说罢,他甚至还抓着我的手,直接抚摸自己亢奋不已的部位。被那情色露骨的行为逗弄得两颊发烫……我便顺着李盛宇的意思动作起来,几番下来便一泄如注。这般还嫌不满足,他想要求更多。
  “你是怎么……呜……”鲜少见他这般冲动的,疑惑地开口询问,口唇却又被剥夺了呼吸功能。
  混血儿性急地扯下我的衣物,一个劲儿地将我往床上扯……
  亲吻从脖颈蔓延到胸膛,滑向肚脐,调皮的舌头又像是故意作弄般在大腿内侧玩转了一阵,然后他火热的嘴唇缓缓地包裹住了那最羞耻的源头之地。
  天,我的呜咽伴随着脑中蓦然闪现的激越白光一道倾泄出来!那么……那么羞耻的行为,他还是第一次对我……
  羞惭惭地想要推开李盛宇埋在我胯间的头颅,他却妄顾我的抗拒,径自舔舐、挑逗着。
  我只能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呻吟溜出唇角……
  初次释放之后,我浑身剧颤,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他爬将上来,如同覆于周身的巧妙牢笼将我禁锢在他的身下,小心翼翼地撑开我的双腿,缓缓地推进,最后以艰涩的姿势……结合了。
  即便脑海记不清同他重复过几次这般违和悖德的行为,可是身体仍是贪恋这份人体的温度和冲撞的快感。
  紧紧地圈着李盛宇的肩膀,我的身体不住战栗着……
  “不……啊……”
  我到底是怎么了,大白天地跟着李盛宇一起荒唐?
  陷入激情,不能自已……
  这种暧昧的时刻,连抗拒都是多余的。
  气喘吁吁地在他的手心率先到达高潮,醺醺然地睁开眼,发现身体和自己结合在一道的男人,亦是一张意乱情迷的面孔。
  呜……
  不知觉地就被这一幕煽情的光景感染,易感的身子猛地瑟缩,只听李盛宇呜咽了一记……身下一热,我也跟着打了一个激灵。
  “抱歉……这么胡来,我都忘了你的身体。”
  结束的时候,他边说着边调整了一下姿势,从我身体内退离。湿黏温热的液体立时淌了出来,流满了腿间,把床单都弄脏了
  唉……这回连我自己都忘记叫他戴保险套了,这般真让人有点哭笑不得呢。
  撑着床刚想起身,却不料刚一动作后腰一软,整个人便偎倒在了他怀里。
  感觉太过激烈而头晕目眩,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试图摇头驱走不适的症状,可是这样做反而起到了反作用。
  “别动了,”他依势揽住我的腰,顺带着将我搂进怀中,道:“这个样子就好。”
  头顶上沉沉的男性声线伴随着有节律的心脏搏动,听起来让人格外安心呢。
  我就以这个姿势与李盛宇保持着肌肤相贴的亲密……即使两人浑身都是汗涔涔的,可是有着轻微洁癖的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根本不在意这种脏乱。
  “之前不是因为我吝啬,只是我一直很担心就算那样说了,你也不会给予回应。你在我心目中真的就是那个不可替代的存在……所以……”
  激情过后,李盛宇附在耳边,轻轻道出那三个恶俗的字眼。
  我立时感到耳热心跳,回眼一看,那平素里酷酷的俊脸上居然也浮出一抹红晕,真有点滑稽呢!
  好想一直这样下去,从此远离诸多的纷乱是非那该有多惬意。
  俯下身,我紧紧地拥住男人的肩膀……
  心中的阴霾好像也在此刻被一扫而空。
  *
  手术的日子一天天临近,虽然李盛宇未曾提及,可是身在医院的我,也能察觉到一股暗涛正汹涌。
  是出什么事了么?看到他前来探视时凝重的脸色,我便心知不妙。
  当问及的时候,李盛宇仅仅是敷衍地说家族里“不过是出了点小状况”,就不愿再提,这般反而让人更加介怀。
  午后,昏昏沉沉地在榻上小憩了一会儿,感到脸上凉殷殷的,非常柔软……它不住滑动着,半晌我才意识过来那是一只手,正在抚摸着我的面颊。
  还以为是李盛宇,伸手欲挥开那恶作剧的动作,可那只手却不依不饶地追过来,我睁开眼睛,却惊异地发现:床前并非李盛宇,而是一个我最不想见到的男人。
  发觉我醒了,来人的嘴噙起了一抹轻闲的笑容。
  “你醒啦。”付林自然地轻声低唤,彷佛对多年老友的那般熟稔这样的态度让我立时紧张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儿?!”惊问道,望了望病房的门口的护卫,不知何时走开了。
  而付林仅仅是弯了弯唇角,贵公子的雍容气度便尽显无遗……只是镜片后的眼色没有什么温度:“为什么李盛宇能来,我就不能来呢?”
  说着,他的手再次探向我,被我躲开了。
  “为什么要躲开,狄?以前我在你熟睡的时候,也曾经这样摸过……当时的你可是一点都不曾抗拒呢。那副完全没有防备的样子,真的让人很想侵犯你。”
  促狭的语调,听起来却格外惊心动魄,我一时忘记了言语,怔怔地望向付林。
  “呵……现在这个样子也很不错呢,”付林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不过有的时候,你也该学学如何控制一下表情吧,直接把喜怒堆在脸上,心思可是会让人一目了然的。”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惊觉自己无意间的失态……已然把自己的软处全部暴露于外。拧紧了眉,我冲着这不速之客,沉声道:“请你出去!”
  “呵……”听到我下的逐客令,付林恍若未闻,那充满嘲弄意味的笑声,却使我再次惊得望向他。
  一张脸笑颜如花,从其它男人身上无法觅得的另类妩媚,从他弯起的嘴角荡出……妖异的感觉让我霎时觉得周身阴寒,彷佛自己已经被透析干净,里里外外都被他审视清楚了。
  “我很想说……苏狄,难怪我会那么喜欢你呢?因为你真的很可爱,就像一只倔强的小兽,明明没有什么威力,却总爱逞强。
  “看着你,我就好像盯着一面好几年前的镜子,里面映着过去的自己……真是让人怀念。”
  说到这里,他慢慢闭上了眼,长吸一口气,感觉就像把往昔的回忆再次吸入腹中,然后睁开了黑眸,冲着我盈盈一笑:“所以啊,见到你那副明明不识人世险恶,偏偏还自以为是的面孔,有的时候真能让我产生一种……把你立即毁掉的冲动呢。”
  被付林那突如其来的恶毒语言,震慑得几乎忘掉如何呼吸。尽管以往他把自己的本性掩藏得如此完美,可这一刻还是让我感受到了:那种让人心悸的恐惧,彷佛对一切都充满不信任的感觉。
  卸下伪装的付林……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他遭遇过什么事情?我无法知晓。
  不过单凭他说的那些话,我便明白:付林,果然未曾对我产生过一丝一毫的情愫,而且不仅如此,恐怕对付矜矜,还有其它曾经被他殷勤对待的对象,也是一样的吧……
  那样决绝的男子,他的世界为谁转动?是否只有名利权势才入得了他的眼……我不得而知,可是我却明白,这个人的存在不管是对我,还是对我想要守护的人,都是一个莫大的威胁。
  “开个玩笑,请不必放在心上。”
  语罢,付林只是貌似无辜地耸了耸肩,道:“很遗憾,今次我并不是专程来看你的,亲爱的狄……还是说,你期待我能对你做些什么吗?”
  他半真半假地说着,一边朝我靠拢过来。
  那张微笑的脸让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真不知道那意喻不明的笑容背后到底藏匿着怎样什么可怕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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