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老人笑一个(上) 第六章

  因为前晚喝得酩酊大醉,邵乐这天一直睡到很晚才醒来。  
  他夜里做了一场好长好长的梦,梦中那个喜欢的人就依偎在自己的怀里不曾离开,邵乐望著自己的双手,那肌肤的触感此刻几乎都还能感觉到。  
  宿醉而强烈不适的痛楚,也因这个美好的梦而舒缓了开来。  
  望了望床头的小吊钟,已经十点了,邵乐疑惑今日未繁怎么没用对讲机叫他起床吃饭。  
  是自己睡太沉了没听见吗?还是未繁知道那一晚的宴会令人筋疲力尽,所以没来吵他?  
  入浴室梳洗完毕后,邵乐花上二十分钟的时间换好衣服出房门。  
  小喜已经起床了,他拿著他的宝贝小鸭鸭在已经整理整齐的大厅里走过来又走过去,无聊得不得了。  
  邵乐滑向小喜,问著:“怎么自己一个人?吃过饭了没有?”  
  小喜摇了摇头。  
  “怪兽哥哥呢?他没陪你?”邵乐觉得疑惑。  
  未繁通常是这个家最早起的人,以往他们下到大厅前,前一晚的狼藉早就被整理好,餐厅里也摆满了等待他们食用的餐点。然而今日却有些反常,时间都这么晚了,未繁居然还没出现。  
  “怪兽哥哥,睡觉觉。”小喜双手合十摆在脸颊边,倾著脖子摆出睡觉的姿势。  
  邵乐疑惑地往二楼方向看去,这角度见不到未繁的房门,他只是纳闷平日最注重分内工作的未繁,今天怎么突然变了样?  
  是因为昨晚在大厅,未繁开口替他说话却被他吼回去那件事吗?  
  是不是因为自己那声怒骂让未繁感到不舒服了?  
  邵乐无法不担心这件事。  
  平时倘若未繁在家里头胡乱来、闹事、开玩笑,他再怎么斥责他未繁,未繁都会忍下来。但昨晚看得出来未繁是真的担心自己才跑下来,而他居然还那样对待未繁,或许未繁真的是因此而受伤了。  
  以前欢欢在家的时候就常提醒他,他不可以乱瞪人,瞪人会很恐怖;更不可以乱骂人,因为每个佣人只要被他骂过几次,就再也不敢来上班。  
  这栋屋子这么大,以前老管家也曾经请了几名佣人来,但那些人都做没三天便急急请辞,欢欢说,那些人都是被他吓跑的。  
  因此在等待未繁下楼的这段时间里,邵乐想著自己是否对未繁太过严厉了。  
  再怎么说未繁也是敬之的弟弟,虽然来这里算是工作性质,但总算是敬之开过口要他照顾的。然而因为从来没有接触过未繁这类人,觉得他说话不太正经、性格更不够沉稳,半点社会历练也没有。  
  一开始的坏印象,让他从来没给未繁好脸色看过,未繁能在他的冷言冷语下忍耐做满一个月,已经值得赞赏了。  
  邵乐耐著性子在楼下等,想看看什么时候未繁才肯下来。  
  但是过了许久,未繁还是没半点动静。  
  这样的情况让邵乐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忧心地想著,未繁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了吧?否则责任心这么重的人,没理由时间到了都不出现。  
  到厨房去随便弄了点谷类麦片和牛奶,先让小喜填肚子。邵乐跟著上了二楼来到未繁房门前,待了几分钟想了想,最后还是敲门。  
  甫敲一声门,未繁房里就传出了十分巨大的声响,彷彿是人从床上摔落地面的声音。  
  “未繁。”邵乐又敲了一次门。“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不下楼也不出声,关在房里做什么?”邵乐心里头是忧心的,但无奈一开口,那偏于深沉浑厚的声调却让一声声的关心硬生生成为质问。  
  “你走开,离我越远越好。别以为你长得像黑社会我就会怕你,我警告你别靠近我房间一步,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房里头的未繁激动地嘶吼著,他的声音沙哑,嗓子像破锣一般。  
  “你在说些什么?”邵乐一头雾水,根本搞不懂未繁为何发这么大脾气。  
  “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未繁还是吼著。  
  邵乐扭开门把推门进去,发觉未繁穿上冬天的厚大衣,抱著他的行李箱缩在床上脸色惨白。  
  未繁一发现邵乐进来,整个人从床上跳了起来。搂著箱子连忙往后退。  
  “走开,不要过来!我都要走了,你干嘛还不肯放过我!”未繁脸上连半点血色也没有,焦躁慌乱。  
  “你这份工作不想做了吗?”邵乐觉得纳闷。未繁的反应实在太大了,以前就算多辛苦,他也没说要辞职,难道昨晚骂他的那句话真的对他带来那么大的影响?  
  “没错,我不干了!你赶快把薪水给我,从此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永远都别再见面。”未繁不停地后退,一直退一直退,半点儿也不想和邵乐太过靠近。  
  昨晚的事情是他的梦魇,自他开柜踏入GAY界以来,从来就只有他替那些小处男开苞,教他们体验被男人进入的喜悦的,但没想到昨夜却狠狠栽了个跟斗,不仅被邵乐拿来当零号用,甚至还因为邵乐的抚摸而达到高潮。  
  昨夜的事情,简直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你到底是怎么了?”邵乐说:“如果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你必须知道……我那么做并没有错。你得体谅我的处境。”  
  昨晚的客人毕竟是邵家邀请来的,未繁当时的身份是代表邵家,绝对不能做那种失礼的发言。否则要是事件被渲染开来,在社交圈又不知道会被评论成怎样。况且那些人身份皆特殊,得罪他们,对未繁绝对没好处。  
  “你没错?”未繁声音高了八度。“把你的家伙插进来,害我屁股像喷泉一样流了一堆血没有错,难道是我的错?”  
  “咦?”听到未繁脱口而出的惊人话语,邵乐瞪大了眼睛。  
  “我……”未繁还想说话,哪知脚下突然一个踩空,他整个人跌落床铺与墙壁中间的走道,头部狠狠地撞上床旁的小柜子,行李箱自他怀中松脱,在地板上滚了几圈。  
  一阵强烈剧痛袭来,让未繁来不及臭骂邵乐这个喝酒乱性的家伙一顿,就这么双眼翻白昏死过去。  
  邵乐整个人呆滞当场,无法决定自己是要先去将摔得凄惨的未繁扶起来,还是努力想想昨晚喝完酒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看著已经翻白眼还口吐白沫的未繁,见到未繁耳际与颈部有著多处又红又紫的吻痕与齿痕。  
  突然间,昨晚喝醉酒以后丧失的记忆,一点一滴地慢慢回流到他的脑袋里,记忆也用隐讳不明的模糊方式片段重播。  
  他记起自己昨晚的梦境。  
  原来那并不是作梦,是百分百真实的。  
  而他抱的人也不是敬之,而是眼前的这个人。  
  “我的天啊……”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邵乐不知该如何反应。他惊愕得嘴都合不拢,愣愣地看著昏死过去的未繁,一时半刻间只能待在这个小房间里,无法动作。  
  “怎么会这样……”  
  他抵著开始发疼的太阳穴,也想像未繁那样昏过去,那样至少还能暂时逃避这个棘手的问题,现在的他真的感到手足无措了。  
  这该怎么向敬之交代?未繁可是敬之唯一的弟弟。  
  敬之知道这件事以后又会怎么看待他?这点邵乐完全不敢想像得太美好。  
  片刻过后,邵乐深深呼了一口气,滑著轮椅靠近未繁那张床,跟著花了半个多小时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未繁从床垫与墙壁的小通道中,慢慢地拉回床铺之上。  
  拉下未繁上衣领口,邵乐看见蔓延了整个颈项与肩头的红色印记。  
  他难堪地闭上了眼,对未繁更是内疚不已。  
  ***  
  医生替昏迷中的未繁量过体温检查身体以后,发觉他高烧到三十九度半,于是立刻替他施打点滴。  
  医生没在未繁身上发现什么问题,于是很大胆的推测,也许是病人受惊过度,才会吓到发高烧。  
  邵乐要护士们帮未繁换一间大一点的房间,他现在住的地方太小了,只要挤进三个护士、一个医生、一些医疗器材,自己的轮椅便推不进去。  
  怎么说未繁的高烧也是因为自己引起的,这点责任邵乐推卸不掉,他只是希望未繁能赶快好起来,他得正式地向未繁说一声对不起。  
  自从因为酒后酿事出车祸,导致这双腿不良于行以来,他就鲜少喝酒了。但是因为昨晚见到好几个月都没聚在一起的敬之,一时高兴忘形喝了几瓶酒,这么一个小意外,却令他又踏入一个万丈深渊去。  
  不忍再看未繁,邵乐选择回到书房去。  
  他选了几本艰涩的英国文学,努力想使自己平静下来。  
  昨夜抱的人居然是未繁……  
  一再想及这点,邵乐的胸口便被不知名的情感堵塞住。  
  一个像极了敬之,却不是敬之的人……  
  ***  
  深吸了一口气,未繁睁开双眼,浑身汗涔涔。  
  房间里只有一盏微弱的床头灯,他躺在不属于他的豪华大床上,床边挂著一管点滴,点滴里的药水顺著针管流入他体内。  
  身体非常的沉重,重到好像有人剖开他的肚子,塞了几吨的铅到里头再缝起来一样。他试著想要爬起身来,努力了好久,才勉强让身体坐起来。  
  混乱的脑袋里一堆声音嗡嗡嗡地旋绕,他什么也不能想,心里头唯一存在的念头,就是赶快离开这个可怕危险的地方,回到他的破烂小窝去。  
  就算家里半个人也没,还有他最讨厌的寂寞感那都无所谓,只要能远离邵乐,他一切都可以忍受。  
  拔起埋进血管中的点滴针管,未繁用尽全身的力气下床。但脚才踏上地板没两秒钟,双膝就因无力而软下去。  
  他用手臂攀著床沿,在冰冷的地面上蠕动。跟著慢慢地藉著手臂和全身的力量挣扎著往外爬,极度缓慢地爬过走廊,爬到楼梯间,看著一阶又一阶难度十分高的大理石台阶,就要往下爬去。  
  他的脑袋早已经什么都不能想,只存在著“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一个想法。  
  邵乐在房里听到了些微动静,他探出头来发现未繁的身影。都已经是深夜三点半了,未繁待在楼梯口是要做什么?一路爬出去吗?  
  邵乐来不及按对讲机叫护士起床。未繁的身体那么虚弱还硬要下楼真是太危险了,于是穿著睡衣的他连外罩也来不及套,便急忙地将轮椅滑到走廊上,停在未繁面前。  
  “你想滚下楼吗?”邵乐说。  
  未繁一抬头,发觉邵乐一张凶恶的面孔低了下来,几乎要贴到他脸上。他吓得翻了个身,往墙壁靠去。  
  “你要干嘛!?”脸色苍白的未繁说。  
  “那天晚上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我喝太多酒了……没想到会把你误认成……你哥哥……”邵乐这些天来一直在想要怎么对未繁道歉,然而见到未繁虚弱的模样和他那张惨白到发青的脸时,都已到嘴的话又结巴了起来。  
  “不会喝酒还学人……”未繁说得激动,忍不住咳了几声。接著又吼道:“这种事是说声对不起就能补偿的吗!”他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遇上这样的事情,不仅尊严尽丧,还丢脸到了极点。  
  “这……”邵乐为难地想了想。“你可以提出任何条件,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绝对会做到。”  
  “那换你屁股让我捅行不行…”未繁愤怒地说。  
  “……”邵乐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听到未繁的要求后,脸色惨得和未繁差不多。  
  “做不到还嚣张个什么劲……”未繁又咳了两声。“……以为用钱就可以解决吗?我告诉你,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随你摆布。”  
  未繁虚弱的时候连吼人都少了半分狠劲,看在邵乐眼里,只觉得自己真是做了很大的错事,让未繁遭到莫大的侮辱,也连带地伤害了他。  
  “我很有诚意要解决这个问题。”邵乐将姿态放得很低,他深深明白这全是自己的错。“如果你想联络敬之过来处理也行,我会帮你打电话给他。”  
  犯了错,便是犯了错。再多理由也不足以狡辩。  
  邵乐已经准备好当敬之知道这件事情时,他们十多年的友情也会随之破碎。就算敬之再也不理会他,甚至憎恨他,那都是应当的。  
  现在的他只希望让未繁好过些。无论用什么方法。  
  未繁慌乱地说:“不行,绝对不可以通知我哥!”  
  跟著他又装得恶狠狠地撂重话:“这种事你打算让多少人知道!你要用它来威胁我吗?还是威胁我哥?我告诉你,别以为我现在站不起来没办法对你怎样,只要等我好了,你等著瞧,我绝对把你的脸打到变形,让你妈都不认得你!”  
  “你好起来以后,随你爱怎么打,就怎么打。我不会说第二句话。”邵乐回答。  
  “神经病!”未繁根本就不相信邵乐会真的那样做。  
  “我对那晚发生的事情,真的感到很抱歉。但事情发生了,我没有能力改变,唯一能补偿你的就是,你所希望的事,我都会为你完成。”邵乐说。  
  未繁觉得邵乐这种低姿态绝对是在演戏。他一定是要趁自己松懈心房以后留下来,再找机会把自己给杀了埋了,反正这深山里头空旷的土地那么多,随便哪里埋一个人,可能几百年后都不会被发现也不一定。  
  未繁觉得自己待在这里很危险,他也不要再相信邵乐人有多好。  
  只要今天能离开这里,远离邵乐这个家伙,他就可以再回去自己的狗窝,平平稳稳的继续自己的日子。  
  未繁伸手搭上向下的阶梯,奋力地就将身体往前移。然而因为高烧不退加上多日来都没有进食,方才从房间里爬出来就花费了他泰半力气,这回手臂才伸出去抵没两秒,就失去力道整个软了下去。  
  前进中的身体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反应,来不及后退,未繁一个重心不稳,就往前栽跟斗,整个人像滚雪球一样不停地往一楼滚去。  
  邵乐见未繁出了状况,电光石火间想也没想,伸出手就抓住未繁的脚,然而那下坠的力道实在太大,就算他臂膀再如何有力也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  
  下半身无法使力的邵乐失去平衡,从轮椅上跌了下来,他紧紧地抓住未繁,两个人就这么又摔又撞地滚到一楼。  
  楼上的轮椅滑了两下,也跟著掉了下来。  
  一声又一声的巨响传来,邵乐还来不及回神,轮椅便重重地撞击他的头部,让他眼前一片空白,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跌在邵乐身上,但位置低一些,险象环生没被轮椅K中的未繁缓缓爬了起来。  
  他把轮椅从邵乐头上移开,尚未平复的慌乱让他不停地喘著气。  
  轮椅移开后,邵乐额头上一道被撕裂翻扯露出粉红色肉块的伤口,慢慢地渗出血来,而后血越流越多、越流越多……  
  血泊之中的邵乐,一直没睁开眼。  
  太过震惊的未繁,整个人都呆了。  
  “哥哥……”  
  二楼的走廊上,传来小喜惊讶而颤抖的声音。  
  未繁缓缓抬头,只见小喜站在他们跌落下来的楼梯口,呜咽啜泣了两下,接著放声大哭了起来。  
  “哥哥、哥哥,呜哇,哥哥死掉了啦!”那些不停涌出的血,让因巨响而跑出来观看的小喜整个人吓坏了。  
  “唉呀,流血了。”  
  突然又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未繁耳朵旁出现。  
  未繁一个转头,见到身旁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个看起来大约六七十岁的老人家。  
  老人家穿著很正式的西装,梳著油油亮亮的西装头,皱皱的老脸上全是下垂的老人皮,眼窝两个好深好深的黑眼圈,还带著一脸阴森的表情。  
  突然看见这张恐怖的脸,未繁吓出了一身冷汗,不明白这个老头是从哪里窜出来的,神出鬼没连点声响也没有。  
  老人家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只新颖的手机,跟著按了快速键。  
  “少爷出事了。”老人家阴森森的脸,发出阴森森的声音,让人听了忍不住牙齿打颤。“联络医院,立刻派人过来接送。”  
  ***  
  未繁这辈子没看过这么大的阵仗,更没见过受重伤的人不是搭救护车,而是天空降下一台轰隆轰隆的直升机,直接把人载著飞去医院。  
  邵家突然出现了一群医生护士,迅速地替邵乐缝合伤口检查伤势后,判定是脑部受重击昏迷。  
  接著直升机从山下飞上来,停在前院宽广的草地上,邵乐立刻被担架抬了出来送上飞机。  
  一直待在旁边的未繁也被老人家推了上去,老人家则抱著哭个不停的小喜,跟在后面上机。  
  “哥哥死掉了……呜呜呜……死掉了……”小喜不停大哭。  
  “没有啦,还没死还没死。”老人家说著。  
  未繁无力地靠在机舱里,随著直升机飞行时的震动而东倒西歪头晕想吐。  
  跟著直升机降落在医院的停机坪,邵乐被推下去,老人家带著小喜再和他一起下去。小喜一直哭,哭得他头都痛了。他不瞭解自己干嘛跟著一起来医院,他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回家去。  
  邵乐做了许多检查,拍完脑部断层扫瞄和X光以后,老人家与医生详细会谈著,坐在椅子上的他昏睡过去又再醒来,最后邵乐被移到单人病房内,他也被老人家赶了进去。  
  “把少爷照顾好,我先带小少爷回去。”老人家幽幽地说,那口吻很像未繁小时候听过的司马中原讲鬼故事语调,飘来飘去幽呼呼地,在这么冷的天,真像被推到了北极去一样。  
  未繁没有理会那个老人,在老人家走了半个小时后,他因为病得太难过自己跑去挂号让医生给他打退烧针跟大瓶的点滴,跟著坐了一下等元气恢复,又看了眼睡得很熟但额头肿一个大包的邵乐。  
  “活该,这是你的报应。”未繁啐了一声。  
  邵乐弄成这样也没什么好可怜的,他不应该同情他。  
  然而就在要离开病房之时,最后回首的那一眼,让他又想起摔下楼梯时,邵乐不顾自己的安危扑上前要抓住他,结果他们两个人一起跌撞下楼。  
  他更想起意外之前邵乐说的每句话,那字字真切的道歉似乎真是发自内心最大的忏悔。  
  邵乐的确不太会喝酒,他醉得糊涂的那晚嘴里念的也都是敬之这个名字。如果邵乐真是酒后失控,那么他又怎么可以因为别人的无心之失,去怪罪对方?  
  但是,就算无心,他可是真的被邵乐给做了!  
  可怜的屁股直到今日,都还隐隐作痛著。这笔帐又该跟谁算?  
  未繁又走回到床前,瞪著邵乐,跟著对著他额头伤口不留情地重拍了一下。这一下让原本止住的血再缓缓渗了出来,染红了纱布。  
  “喂,你干嘛,病人的伤口才刚缝合。”进门的护士看到这幕,连忙制止。  
  “我在报仇。”未繁朝著护士哼了声。  
  他跟著再对邵乐说:“这一下就算扯平了,我们谁也不欠谁。”未繁对邵乐吼著:“从现在起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以后你走你的桥,我过我的路,听见了没有,混帐王八蛋!”  
  未繁也不理会护士小姐把他当疯子一样看的眼神,身体不舒服的他扶著墙壁慢慢地走了出去。  
  他坐上医院外头的黄色计程车,报了回邵家的路。  
  为了邵乐,他在医院折腾了许久,从昨天半夜一直待到今天晚上。看著计程车上的电子时钟,都已经十一点多了,又累又疲倦的他虽然也想找个地方先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但自己行李还留在邵家,他得先回去拿。  
  从医院到深山的邵家,计程车居然跳了一千多块,未繁心疼地掏出皮包付帐,跟著努力下了车。也不叫司机等他了,搭车这么贵,待会儿他忍耐忍耐,自己走路下去就行了。  
  夜深人静时分,屋里头的灯火灭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盏照路的小灯。  
  因为没带钥匙,未繁费了好大功夫翻过围墙,走近屋子,再从后头没上锁的厨房后门悄悄走入大屋里头。  
  爬上二楼,轻声地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未繁找到自己遗落在床旁的行李箱后,没多做停留便打算下楼。  
  然而却在离开之际,突然发现走道底端的书房有灯亮著,还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传来,听声音似乎是一男一女。  
  这时候屋子里除了那个老人家与小喜以外应该没人了才对,怎么还会有女人的声音?  
  觉得奇怪,未繁犹豫片刻以后轻轻地踏上前去,靠在门没从门缝偷偷往里头看。  
  也因此惊讶地发现,原本圣诞夜当晚就搭机前往法国的陆琪,如今竟出现在邵家的书房里。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豆豆小说 - 豆豆小说阅读网 - 豆豆书吧 - 豆豆言情 - 豆豆书库 - 言情小说网 - 美股精选 - 股票研究报告 - 股票分析 - Stock price target Forecast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