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念我的就不怕我害羞?」
「问题是你根本没写什么啊。」就连用三百个字来介绍他自己的小自传,他也只写了两个字——同上,一点诚意也没有。
「我的人生本来就无趣,工作是我的重心。」他是长子又是长孙,肩上的压力从来没有减轻过,加上众人对他的期待过甚,时时提醒他不可犯错,要不然一年一次的股东大会上,他就得等着被各路人马的炮火猛轰。
他也不是自愿当董事长,谁教握有最大股份的爷爷指明非他不可,老人家都这么说了,他只得乖乖听话,孝顺可是他仅剩下的优点,不好好发挥会遭天谴。
这样也就罢了,但每次招募新人的时候,那些亲朋好友就会一个一个出现在他面前,一下子要安插感情好到胜过手足的死党,一下子又要安插某某某的侄女,最扯的是连他的秘书也妄想动,怎么就没人来打他董事长位子的主意呢?
攘外还要安内,让他疲于奔命,一点也不得清闲。
「要不要请个长假休息一下呢?」他不累,她都替他觉得累了。
「要是我真请了,会乱的。」乱的不是公司,而是那一票亲戚。
说来也挺微妙的,他的存在很碍眼,但又不得不存在,毕竟他是如今可以维持平衡局面的人,让既得利益者继续高枕无忧。
元妙欣狐疑地问:「你有这么厉害吗?公司非你不可?」
「你这样问很伤你男朋友的自尊心。」关于自己的职位,他不是想隐瞒,只是觉得没说出来,他们在相处上也没问题,所以就没打算说。
她顿了顿,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清楚你有责任感,但会不会就是因为你太有责任感,其他人依赖你习惯了,什么责任都丢给你,所以才会放不下?我以前也上过班,老鸟最爱欺负菜鸟,什么工作都会丢给我,看我年轻以为我好欺负,我却傻傻的以为是被器重,每天加班加到十一点,结果我做得半死,领功劳的却是别人。
「正所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这也让我想通一个道理,那就是并非所有的事情都非你不可,别把自己想得太伟大,一个人的能力有限,可以发挥极限但不要无限扩充,就连电脑扩充都有上限,何况是不能换零件的人呢?
「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如同前天我跟小爱两个人,撇下店长去挑战我们吃辣的极限,结果后来证明我们只有到中辣的程度而已,由此可见,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厉害。」
很妙的比喻,很透彻的一席话。
他和弟弟国小毕业就被送到美国念书,母亲因为舍不得离开父亲,所以没有陪他们兄弟到美国,他是哥哥,必须照顾弟弟,养成了他事事一肩扛起,后来弟弟成了摄影师,成天跑得不见踪影,退休的父母也只会游山玩水不问世事,所以爷爷才会把公司的重责大任交给他,正因为从小习惯扛起责任,对于接下「康硕」,他也没有太大意见,一晃眼也三年过去了。
「康硕」的员工福利超棒,可是他身为董事长,却连个年假也没有,想起来也挺辛酸的。
或许真的是他太负责任了吧,累积三年最少也有二十一天的年假,真的可以考虑一下,这是国家赋予他的权利,放弃太可惜了。
「如果我请假,想去哪玩?」盛尧东开始认真考虑行使自己的权利。
「去哪儿玩……出国吗?可是出国有点花钱,我们去住民宿好不好?小爱的亲戚就在花莲开民宿,我很喜欢花莲。」
「想出国也没问题,钱的事情不必在意。」
「赚钱很辛苦,还是省一点好。」
记得她说过想买房子所以要存钱,不过他只听她提过奶奶,那她的父母呢?
「妙欣,你没跟家人住?」
「没有。」她低下头。
「不方便谈起他们?」明知她想闪躲这个话题,他还是问出口。
「也不是不方便,只是关于我父母的事情,我只有跟店长说过而已,不太想说。」
盛尧东皱了眉头,不高兴她居然不让他这个正牌男友得知她的私事。「为什么不能跟我说?」他最想问的是为什么跟店长说?
「有点丢脸吧。」她外表大剌剌,似是什么都不在意,但对于自己的家庭状况,其实她一直很自卑。
「跟店长说就不丢脸?」
「对啊,因为他就像我的哥哥一样。店长在‘福安养护中心’当义工,我去看奶奶的时候认识他的,也是他给了我这个很棒的工作。」如果不是在樱桃花店上班,也许她这辈子都不会认识尧东。
非常好,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更胜男朋友。「既然不想跟我说,那我觉得你去找‘你哥’聊会更有趣。」他真的生气了,起身便要走。
元妙欣见状,也没多想,伸手就搂住他的腰。「拜托,不要走啦!」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她就像是一只穿着裙子的无尾熊紧紧抱住盛尧东的身体不放,压根不管四周人投射过来的吃惊错愕目光。
咖啡店里的嘈杂顿时安静下来,全部的人都紧盯着他们。
「那你说不说?」请原谅他这小小的任性,他就是不高兴店长已经先知道妙欣的一切,明知这样的嫉妒很幼稚,但他就是阻止不了这股不快的蔓延。
「好啦,我说啦!」
这样还差不多。盛尧东重新落坐。
「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为外遇离开了,后来我妈妈跟另一个男人同居,那个男人有好几次趁着妈妈去上班的时候想对我乱来,当时我才十四岁,妈妈上的是晚班,每天晚上都很晚回来,她的男朋友比较早回来,我怕他会进我房间,不仅锁了门,还把书桌推到门后挡住……但有一次我不小心忘记锁门,结果……结果……」
盛尧东捉住她的手,「他对你怎么了?」
元妙欣眨眨眼,仿佛闭上眼睛就能看见那张狰狞的面孔,她咬牙切齿道:「他还没对我做什么就先被我打得很惨。因为当时我很害怕,就顺手抓起平常放在床头旁边的木棍狠狠往他身上打,我一直打一直打,把他打到客厅,知道他流血了依旧不肯松手,因为我很怕他一反击我就惨了,所以我始终紧握着手上的木棍不停挥舞……
「这时正好妈妈回到家,我赶快把那个混蛋的恶形恶状跟她说,那个男人却说是我勾引他……」她脸上的忿忿不平瞬间变得很受伤。「结果妈妈相信了他,当天晚上我就离开家去找奶奶了,从此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有一对爱别人胜过她的父母,她真的觉得很难以启齿。
盛尧东不禁加重手的力道,让她看着他,「妙欣,听我说,真正该丢脸的是他们不是你,你做得很对。」
当她跟店长说起这段往事时,就像是个旁观者的角色在叙述一个和她毫不相关的故事,但不知何故,在听见盛尧东安慰她时却忍不住涌出一股激动,豆大的泪珠不听使唤地流了出来。
「她是我妈,不是应该保护我、相信我的吗?为什么她宁愿去相信那个男人呢?我才是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不是吗?」母亲居然相信那个混蛋的话令她伤透了心,想到她们母女曾经那样亲密,母亲却背叛了她,因此她再也无法喊她一声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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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分手吧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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