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你可以吗? 第九章

  小月嘟着嘴,将下巴搁在扫把上发呆。
  不论她怎么看都看不出关臣昊像野男人,可他却倒楣的成了同学口中的野男人,假如他晓得她的同学如何说他,铁定会臭著一张脸,一副恨不得宰了她的模样。
  他那个人的脾气糟到不行,真不晓得上回那个金发美人是看上他哪一点,不会是脑筋一时秀逗了吧?
  趁著关臣昊不在家,小月一边打扫,一边拚命诋毁他,以发泄对他种种不满。
  “我讨厌你。”将地上的小纸屑当作是他用力扫去。
  明知道自己的行为只有幼稚两个字可以形容,可是她不在乎,反正没人看见,况且有一肚子的不满等著宣泄呢l
  她用力的打扫,努力的倾诉她的不满,扫著扫著,又停顿了。她搞不懂自己在想些什么,明明是很讨厌他的,为何还要与他接吻?这说不过去不是吗?
  讨厌一个人,理当是恨透对方,恨不得将对方撕成碎片,而她却吻了他……不对!
  该说她也有努力要将他撕成碎片,用她的唇、用她的利齿,狠狠的啃咬他的唇!
  不过,她也被报复了,她的唇同样惨遭蹂躏,至今仍让她感到热辣生疼。
  小月以齿轻咬著唇瓣,试图自我麻醉,可是当她咬著自己唇瓣时,似乎又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仍留在唇上。
  唉!
  心不在焉的将垃圾倒进垃圾桶,开始擦擦抹抹整理桌面。
  “都快搞不清楚了……”她咕哝著。
  光想起他,心头就会感到酸酸甜甜,既觉讨厌又觉有些许喜欢。
  不、不会吧?她会喜欢他?!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
  怎能忘了,她是非常讨厌他,不管他们接吻过几次,都改变不了事实,她不能被小小的激吻所迷惑。
  “处变不惊!处变不惊!”小月开始心战喊话。
  现在的她之所以会感到迷惑,全是因为未曾和讨厌的人有如此频繁接触所导致,并非真对他有了不同的想法。
  “我不能自己吓自己,绝对不行。”小月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要自己镇定下来,耳边正巧听见外头晌起少女的祈祷,连忙拿起分类好的垃圾走到外面,等待垃圾车及资源回收车出现。
  将垃圾处理丢弃后,小月轻松的再回到关臣昊家。
  不是她自夸,她真的觉得自己愈来愈有当管家的架势。原本她连地都扫不干净,现在可是驾轻就熟的将他家给打扫干净,虽然像他那种冷血动物是不会觉得感动啦,但她自己可是感动得要命。
  改天真该到“雅月斋”去打扫一遍,让叔叔看看她这几日训练下来的成果,相信叔叔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最近在学校和关臣昊家两头跑,生活好像充实不少,不像以前老是东晃西晃不知该上哪去遛达,或是呼朋引伴上Pub狂欢,这种日子过起来倒也不赖,算是因祸得福吗?
  现在她在他家是能待多晚就待多晚,就算两个人不交谈,她也会一个人静静做她的事,或看书,或看天空,就是没有想回家的欲望。
  她那个家回或不回都是一样的,从来不会有人关心她的去处,既然如此,在外头耗时间,总比一个人待在家里要来得强多了,因此她早已养成长时间耗在外头的习惯,反正不论她待到多晚,父母回不回家过夜都还是个未知数,与其在房里等到天将大白,连个声响也等不到,不如到外面逍遥快活。
  她晓得叔叔永远会敞开大门欢迎她,而关臣昊虽然不一定欢迎她,可是他一定会回家!她很喜欢这种知道等待永不会落空的感觉,直的很喜欢!
  小月晃到浴室开始打扫浴室,不再嘀嘀咕咕,’而是快乐的摇头晃脑哼起歌来,轻柔的旋律回荡在浴室里。
  关臣昊甫回到家就听到她的歌声,心头不觉发热,循著声来到浴室外,就见她蹲在地上拚命刷洗,轻灵的歌声飘扬,教他心头一悸。
  如果他肯承认,他会说她是个根可爱的女孩——并非是外表的可爱,而是内心。
  她没他想的坏,其实她只是个寂寞的小女孩,因为害怕寂寞、孤独,所以故意做出许多惹人头疼的事来引起大人注意。
  她要的真的不多,仅是一句关心的问话,可惜尽管她要的不多,却仍是得不到所想要的回应,他为她感到心疼。
  是的,他的心为她揪疼著!认识她愈深,他的心就无法控制的不断发疼,假如她的内心能如外表一样快乐,那该有多好。
  他倚着门框静看着她。
  自从家里多了她以后,整个感觉变得很不一样,似乎变得更加温馨,让他一下班后就迫不及待的往家里飞奔,不像从前在外头逗留,这就是家的感觉吗?
  一个有小月存在的家?
  他轻轻一笑,觉得这感觉不坏,只是不免会想到与她年龄上的差距。
  诚如她所言,以他的年纪,她是可以叫他声叔叔,真正适合她的人,该是与她同龄、和她一般爱笑爱玩的大男孩,而不是他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等等!他在想什么?竟然会想起与她合不适合的事来?!他是怎么了?
  他们的确是接过吻,但当时两人都气昏了头,与其说是接吻,不如说是角力战还来得较为恰当,那些吻他不必放在心上,小月一定也没当一回事,他何苦记忆?
  再说,他对她的印象是改观了没错,可不表示他一定要喜欢她,甚至是和她在一起。
  他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他是她叔叔最好的朋友,绝对不可以忘了这一点。
  关臣昊再三告诫自己,她就只是个小妹妹,一个需要人关心、疼爱的小妹妹,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再继续看著她,不确定会发生怎样的事,所以他没出声唤她,而是维持著冷漠的表情转身离开,继续当她口中的讨厌鬼。
  努力刷洗的小月丝毫没有察觉关臣昊已经回到家,她满头大汗将浴室刷洗得光可鉴人,最后她嘴角噙著笑,气喘吁吁的看著闪闪发光的浴室,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哈!以后毕业,不怕会找不到工作。”她得意一笑。
  关臣昊回到书房没多久,就皱著眉来到浴室问:“小月,你有没有看见放在我桌上的一个牛皮纸袋?”他找了半天,不只是桌上,连桌下、抽屉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到与法国方面签好的合同。
  “我没看见。”小月摇了摇头,不记得在打扫他的书房时,有岘到牛皮纸袋。
  “你确定?”重要的合同丢了,教关臣昊心急如焚。
  经关臣昊这一问,小月就不那么确定了,因为今天她打扫时心不在焉的,根本没办法肯定自己真的没看见牛皮纸袋,该不会是被她一时恍惚给弄丢了?
  见他一脸焦急,小月也跟著急了。
  “那个牛皮纸袋很重要吗?”她问得小心翼翼,不安涌上心头。
  “非常重要。”
  “它长得什么模样?”
  “大概A4大小。你再仔细想想,是否将它收到别的地方去了?”在依莉莎白跟他签好合同后,他记得有将合同带回家,在睡前又看了一遍,怎么会不见?倘若真弄丢,那可就麻烦了。
  “我应该是没有把它收起来。”小月回答得忐忑不安,非常不确定。
  “应该?!”关臣昊不耐的扬高了声音。
  “是在书房弄丢的吗?我再帮你找找。”小月马上脱下塑胶手套,咬著唇瓣,赶忙到他的书房翻找。
  关臣昊跟著到书房寻找那份不见踪影的合同,两个人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
  昨天签好合同时,依莉莎白告诉他,她已经订了晚上的飞机要飞回法国,恐怕现在她人已经在飞机上,而现在合同却弄丢了,难道真要教依莉莎白再跑一趟?!关臣昊忍不住在心里低咒著。
  小月急得冷汗直冒,拚命的以手背拭去额际的汗水,可是她翻遍了所有打扫过的地方,就是找不到那个牛皮纸袋。
  怎么办?才刚觉得自己胜任了管家的工作,结果马上又捅了个大楼子!
  依关臣昊的脸色来看,这回她是闯下大祸了,可他连骂都没骂她,铁青着脸寻找消失的牛皮纸袋,这教她更加感到愧疚。
  她是来帮他的,却替他惹来大麻烦,她该怎么补救?
  该死!她怎么会这么糊涂?她到底是把牛皮纸袋给收到哪去了?
  “我回公司去找。”关臣昊扔下话,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匆匆往外走去。
  小月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整个人无助的软坐在地,她已经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行!我一定要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我会把牛皮纸袋给收到哪去了?”小月要自己冷静下来,唯有冷静,才有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
  “书桌上没有、地上也没有,还有抽屉也找不著,客厅、厨房甚至是浴室都找过了,就是不见牛皮纸袋的踪影,它究竟是会跑到哪去?”她烦躁的扭绞著双手。
  牛皮纸袋又没长脚,除非是有人移动过,否则它不会凭空消失。
  “小月,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笨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她恨得想痛打自己一顿。
  眼角忽地瞄见放在角落的垃圾桶,她猛然一惊,跳起身冲到空无一物的垃圾桶前倒抽一口气,脸色顿时难看无比,一颗心不断往下沉,再次双腿发软倒坐在地。
  这下真的玩完了!闯下无法收拾的大祸,她该怎么办?
  赶回公司的关臣昊,直接以钥匙进入办公室寻找,他想过,如果没在家里,或许是被他放在公司也说不定,因此他火速赶回公司,但是找了老半天,在档案柜以及抽屉里依然找不到牛皮纸袋,他沮丧的叹了口气。
  到底是把合同放到哪去了?真是弄丢了吗?
  疲累的抹抹脸,再次长叹了口气,他很认真的思索著,有没有可能是自己一时疏忽,将合同收到其他地方去,才会遍寻不着?
  他极不愿推想牛皮纸袋是被小月给弄丢的,是以只能要求自己冷静的好好想清楚。
  烦闷的取出放在抽屉的香烟,点燃,让腾升的烟雾笼罩住忧郁气闷的脸庞。
  小月戴著手套,慌乱的在垃圾堆里翻找,她担心因一时失误将牛皮纸袋丢进垃圾桶让垃圾车给载走,所以向清洁队打听关臣昊家那一区的垃圾收集后会集中在哪,一打听出来,她马上赶过去拜托对方让她寻找。
  要在成堆的垃圾里寻找一个小小的牛皮纸袋,无疑是大海捞针,困难重重,可是除此之外,已经想不出其他解决办法来,所以不管有多难找,她都得找出来才行。
  “小姐,天色都这么暗了,你这样子很难找的,不然你明天再过来会比较好找。”
  工作人员不忍见她摸黑寻找,扬高声要她先暂停,不然天这么黑,更加增添困难度。
  “没关系,现在还不算太黑,我可以的。”小月朝工作人员挥挥手,不愿轻易放弃,她知道得把握时机寻找,否则明天又会有新的垃圾倾倒加入,会使她寻找牛皮纸袋更难上加难。
  她打开每个可疑的垃圾袋翻找,找不到再绑上放到另一边,不断重复相同的动作,累得满头大汗也不敢轻言放弃。
  在她找牛皮纸袋的同时,同学以及阿治都打过电话来给她,说要约她出去玩,全让她婉拒了;现在的她急得都快哭了,哪还有心情玩乐?不遇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得留著力气来找东西。
  回想起关臣昊焦急的神情,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他并未开口责怪她,可是她明白他有多失望,好不容易才让他对她改观,结果才没几天,她就又让自己成了麻烦制造者……她真的不愿意这样,非常不愿意。
  “我不能让他再讨厌我!”以手背抹去汗湿的额际,在额头留下一道污痕。
  倘若今天没找出牛皮纸袋,就证明了她是个不折不扣的讨厌鬼,就算不是故意的,也会不小心做出惹人生气的事来,这样的人不是讨厌儿是什么?
  “月亮啊月亮,我每天与你俩俩相望,也算是好朋友了,你一定要保佑我找到那个牛皮纸袋,一定要保佑我。”她诚心的双手合十向月亮祈祷。
  “真是个傻妞。”一旁的工作人员看她不死心仍执著翻找,不由得摇头叹气。
  像她这种人他遇过太多、太多了!有的是不小心丢掉一克拉的钻戒,有的是不小心丢掉一大包的金饰,有的是不小心将多年来的积蓄全喂给了垃圾场,多的是急切前来寻找的人,但能找到的微乎其微,找到的机率几乎等于零。
  要在成吨真的很困难,除了要有耐心、有毅力,还得加上最重要的运气,只有运气好的人才有希望找到失物。
  虽然他并不看好眼前的小女生,可也在心里暗暗祝福她能好运当头,幸运找到失物。
  呼——天凉了,不如窝回小办公室继续喝他的小酒吧!反正劝都劝过了,她想找也是她的自由,他懒得再劝阻,还是喝酒打发时间得好。
  翻找了许多垃圾,仍找不到关臣昊家的,小月以手背擦了擦发痒的鼻头,脏污的手背当场让她多了个小花鼻。
  “小月,你办得到的,你绝对可以!”双手成拳,自我激励。
  “喝!
  继续找!没找到前,绝不死心!
  她的四肢已经累得由酸至疼,肚皮饿得咕噜咕噜直叫,可她双手仍不停忙碌寻找,就怕会浪费一丁点时间。
  自己闯下的祸,该由自己去收拾,不能再依靠别人,这是她最近学到的,所以她没打算打电话向叔叔或其他人求救。
  “我小月向来都是让人头疼的,今天岂会让这点垃圾反客为主。”不过是几吨的垃圾,她才不会感到头痛咧。
  手机又响起,这音乐是叔叔打来的,小月连忙接起电话。“喂。”以最开朗无忧的声音和叔叔对话。
  “小月,你最近乖不乖?”孙云扬和煦的声音传来,透著笑意。
  “当然乖呀,叔叔,现在我每天都有乖乖去上课呢。”小月下意识就撒了个善意的谎言,不敢让叔叔知道她又捅了大楼子。
  “难怪最近都没看见你出现在‘雅月斋’。”孙云扬笑了。听她有乖乖去上课,最近也没听到她有惹出什么麻烦,看来她真的变懂事了。
  “我下课后还得到关臣昊家打扫咩!不过等他的管家回来之后,我就又可以到‘雅月斋’去找叔叔你哈啦了。”小月怕被叔叔听出异样,轻手轻脚继续翻著垃圾。
  “我想你应该做的不错,从头到尾,关都没跟我抱怨过半句。”对于她的成果,孙云扬很是满意。
  “呵l呵!只要我肯做,没有任何事能难得倒我的,叔叔。”翻啊翻,找呀找,怎么就是不见牛皮纸袋的踪影?
  “小月,你现在在做什么?我怎么听见塑胶袋的声音。”这个时问,上了一天课又到关家打扫的小月应当是累了,有可能还在外头逗留吗?
  “没啦,我刚好在拿东西,所以才会有声音。”该死!她太粗鲁了,动作得再放轻才行。
  “是吗?你现在人在哪里?”孙云扬有点怀疑。
  “我在家里,等一下准各泡个香喷喷的玫瑰泡泡浴呢。”小月继续撤著谎,反正她是个说谎精,不会那么容易被拆穿的。
  “记得不要泡太久,免得泡皱了。”
  “哈!哈l不会的。”她嘴上是在笑,可心里急得很,左手拚命在翻找,不忘尽量压低声音!
  猛地,眼尖看见一个牛皮纸袋,她惊喜大叫。“找到了!”立刻由垃圾袋底部抽出牛皮纸袋。
  “找到什么?”孙云扬问。
  “啊?不,没什么,我是说我找到玫瑰泡泡沐浴球了。”小月这才发现她叫得太大声,差点泄了底。
  “是吗?”孙云扬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偏又说不上来:电话那头小月惊喜的叫声,似乎不像是找到入浴球那么简单,可以隐约感觉到小月有事瞒他。
  小月顾不了太多,忙著打开牛皮纸袋,看是否是她所要找的。结果却令她大失所望,里头是空的,什么也没有,而这袋垃圾她再仔细一看,根本就不是关臣昊家的垃圾。
  她失望的双肩下垂,整个人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让她提不起半点力气。
  “怎么了?”她突然不出声,让孙云扬感到担心。
  “没什么,我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找到了我要的玫瑰泡泡沐浴球,结果是我看错了。”她欲哭无泪看著不是她所要的牛皮纸袋。
  “小月,你是不是有事瞒我?”她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好像快哭了。
  “叔叔,我怎么可能会有事瞒你呢?呵!你想太多了,我好得很哪!”听叔叔这么一说,她忙振作起精神来。
  “真的?”孙云扬依旧感到狐疑。
  “当然是真的喽!啊!叔叔,我今天忙了一天,全身臭死了,我先去洗泡泡浴,改天打电话给你,OK?”小月怕再讲下去,她会忍不住和盘托出,于是急著挂上电话。
  “小月,我希望你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叔叔都会站在你这边帮助你,明白吗?”孙云扬无声的叹了口气,不想强逼她。
  “嗯,我一直都明白。”叔叔的这一番话,让她心底充满温暖,不再感到沮丧。
  找错了,没关系,可以再找,总会让她找到的。
  “你能明白就好,早点休息,晚安。”
  “叔叔,晚安。”她轻声说著晚安,轻轻的结束通话,心底是觉得对不起叔叔,可又不想让叔叔跟著她一起烦恼,所以只好隐瞒了,希望叔叔不会介意。
  等事情解决后,她再拿这件事当笑话来告诉叔叔,相信叔叔会一笑置之的,但前提是——这件事真能解决。
  “不行,小月,你怎能这么沮丧?你要有信心,没有解决不了的事,你会找到它的,一定会。”话是这么说,事实上,她一点信心都没有。
  这个垃圾场这么大,每天倾倒的垃圾多得吓人,今天要是找不到,明天就更难找,到了后天……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天下无难事,只伯有心人。”所以无论如何,今晚她娃拚了!
  抹抹汗,继续翻找。
  为了找出消失的牛皮纸袋,她让自己的脸变成了小花脸仍不自觉,此刻的她压根儿无心关注外表,她只要能找到牛皮纸袋就心满意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翻找了许多垃圾,尽管觉得已经找了许多,事实上跟整座垃圾山比较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渺小得让人感到挫败。
  天上的月儿高挂,地上的小月像只劳碌的小蚂蚁辛勤工作。
  月光下,更显小月的身形纤弱,她偶尔抬头看看月亮,低头沉思了会儿,便又继续手边的工作。
  脸脏了,衣服脏了,全身弄得臭兮兮,她全不在乎!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又怕落空,两种强烈情绪交缠,让她更加颓丧。
  “小月,别傻了,都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看不开吗?”究竟在等什么?在期待著什么?
  其实她要的很简单,真的很简单,可她愈是期待,愈是无法得到,因此她早学会放弃,早学会不要抱持太大的希望。
  在这夜里,除了同学、阿治打电话来约她出去玩,就是叔叔打来问她的近况,是否还会有其他人打电话来?真正关心她,真正想知道她正在干什么?
  会不会爸妈难得回家一趟,难得发现她人不在家,难得的关心起她来,难得的拨通电话询问……会发生这样的事吗?
  心底很是期待,可另一道声音却告诉她别傻了!不论她期待多久,总是会落空,爸妈若真的回到家,也不会发现她不在家:若真是发现她不在家,也不痛不痒,根本就不会特地“浪费”时间打电话来关心她。
  毕竟有其他太多事值得他们去关心,他们的工作、他们的交际,一切的一切都远比她重要得多,在他们心底,她连他们的贴身秘书都不如。
  是的,她不如父母的贴身秘书。
  “女儿怎么会比情人来得重要呢?呵!”对于父母外遇的对象,她再清楚不过,贴身秘书不过是对外的障眼法,美满的家庭生活是欺骗世人的假象,他们各自玩得开心,从不道破,她也不会鸡婆去戳破所有人都知道的,不是秘密的秘密。
  “无聊的小月,傻气的小月,蠢笨的小月。”不管她等多久,等待的人始终不会出现,难道她还认不清事实吗?
  “算了!反正我一点都不在乎,从来都没在乎过。”她故作轻松,深深吸了口气嘴硬说道。
  “好臭。”深呼吸后,马上皱著眉,拧著鼻子低叫。
  都忘了她人在垃圾堆,还吸这么大口气,真呆!啧!
  “找吧!”弯下腰,苦中作乐哼起歌来,再次哼起那首父母为她命名的歌曲,佯装此时此刻父母正焦急的四处寻找她,此时此刻父母正挂念著她。
  “牛皮纸袋啊牛皮纸袋,你到底在哪呀?”自言自语,至少不会觉得太孤单,感觉上是有人陪伴在她身边的。
  她不孤单,真的不孤单……
  关臣昊疲累的回到家,四下看了看,都没看见小月,心想她应该是早就回家去了吧。
  他进房间拿换洗的衣服,踱步准备进浴室冲洗。
  原先是预期小月还留在他家,先前打电话回来都没人接听,还以为是小月认为那是属于他的私人电话,她不方便接听,才会任电话响了半天,直到回来才确定并非小月听而不接,是她早就不在这里了。
  手中拿著衣服,静看著光洁闪亮的浴室,说不出心底是怎样的感受……
  几个小时前,小月还在这里努力刷洗,而现在这里却仅剩他一人。
  严格说来,这些日子她做的远比他预估的要好上太多,本以为她没几天就会哀号哭叫说要放弃,可是她没有,反而愈做愈得心应手。
  先前他不该怀疑牛皮纸袋是被她不小心给弄丢了,因为真正的笨蛋是他自己!忘了今天一早就将牛皮纸袋放进公事包里,带到公司去又带回来,从头到尾,牛皮纸袋都好端端的待在公事包中,是他在公司冷静下来后才想起来找到的。
  此刻,他脸上的表情是莫测高深的,教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如何。
  忽地电话响起,他跨步接起电话。
  “喂。”接电话时,心底想的人是小月,不由得猜想打电话过来的人会不会是她?
  “关,是我。”
  “老孙,原来是你。”说不出的失望笼罩在心头。
  孙云扬听出他话里的失落,探询问:“当然是我,不然你以为是谁?你不会是正在等重要的电话吧?”
  “没,我没在等电话。”再怎么样,关臣昊也无法对孙云扬说,他期待打电话来的人是小月。
  他与小月之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所以便保持沉默。
  “那就好,我还怕会打扰到你。”
  “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说那什么话。”不要再想小月,将注意力放回孙云扬身上。“关,我想跟你打听一件事。”孙云扬突然变得严肃。“什么事?”“是有关于小月的。”
  一听到小月二字,关臣昊的心冷不防用力跳了下。
  “她……的什么事?”老孙不会知道了什么吧7.
  “她最近有没有变得怪怪的?”关臣昊的语气听起来怪怪的,好像被块石头梗住了喉头,但孙云扬急著打听小月的事,也就没细想太多。
  “你指的是哪方面?”老孙问得奇怪,关臣昊便不予以正面回答。
  “就是言行方面。”
  “她哪天不怪?”关臣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说出违心之论!事实上,最近他愈来愈觉得她可爱,一点都不觉得她怪。
  “呵,你说得倒也不无道理。”孙云扬一笑。
  “既然你这么了解小月的个性,怎么又会突然来跟我打听她的事,是出了什么事吗?”关臣昊状似漫不经心问。
  “其实也不是,或许是我想大多了,总觉得今晚的小月好像有事瞒著我。”唉!当人家叔叔的就是这样,老是操心东、操心西。
  “怎么说?”今晚?有事瞒著老孙?会是什么事?关臣昊皱拧著眉,有些紧张。
  “我刚打电话给她,她讲的话算是很平常,可我就是觉得很奇怪,偏又说不上是哪里怪,所以才会打电话过来问问你。”是他想大多了,关和小月两人向来不对盘,关怎么会知道小胄是哪里不对劲?“我好像问错人了,我应该打电话问阿治,关,抱歉。”
  “等一下,老孙,小月她到底对你说了些什么?”关臣昊忙阻止他挂电话。
  “我问她的近况,她说很好,又说她在家里洗泡泡浴,可是她的语气听起来不怎么开心,尽管她嘴巴在笑,我就是能感觉得出她不开心。”
  “然后呢?她又说了什么?”回家泡澡是吗?不过时间点好像有点不大对,连他也感受到那股说不出的异样,他完全可以了解孙云扬的感觉。
  “我听到她在电话那边好像在翻找著什么东西,接著她又很开心的大叫一声‘找到了’,我问她找到什么,她说是泡泡入浴球,过了一下又不出声,感觉像是很失落。”
  “该死!”听孙云扬这么一说,他知道小月在找什么了——她不知在哪个地方找那个该死的牛皮纸袋。
  “什么?”孙云扬一愣,不明白关臣昊怎么会突然骂起人来。
  “老孙,对不起,我不是在骂你。小月她是说她在家里吗?”
  “对,她说她以为找到了泡泡入浴球,结果发现不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他说错了什么?抑或是关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从头到昆都该死的不对。”关臣昊低咒著。
  小月会到哪去找牛皮纸袋?她人不在他家,能跑到哪去找?
  该死!都已经十点了,她不会还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外头乱窜吧?
  “啊?关,究竟是怎么了?”
  “老孙,麻烦你给我小月的手机号码。”
  “好是好,不过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没事的,过些日子我再告诉你。”现在他没心情说出前因后果,心急如焚的只想快点找到小月的人。
  孙云扬将小月的手机号码给了关臣昊,两人匆匆结束谈话,关臣昊立即拨电话给小月,但已打不通,不知是她的手机没电还是收不到讯号?
  他再低咒了声,将手中的衣服扔到床上,途中脚尖不小心踢翻垃圾桶也没心思捡起,匆匆拿起车钥匙、随便套上鞋便往外跑。
  她这个小傻瓜!小笨蛋!倘若她真的还在找牛皮纸袋,除了他家以外,唯一的去处就是——垃圾集中地。
  从车库开出车,他忙著拨电话询问住家这一区的垃圾最后会运往哪里,脸庞的肌理紧绷,英俊的脸孔早已失了平日的洒脱。
  今晚对他的心脏是一大考验,先是丢了牛皮纸袋,跟著失而复得,紧接著是小月失去了踪影,跑到幽暗的垃圾山帮他找牛皮纸袋,相同的事件再多来个几次,他肯定会得心脏病。
  都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在荒僻的垃圾山,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她能叫谁来救她?又有谁肯对她伸出援手?她的行动实在是太欠思考,他非得好好训她一顿不可!
  银灰色的轿车像颗子弹疾速喷射出,划过黑夜,心烦意乱的关臣昊只想快点将小月那个小笨蛋拎回家。
  “没有就是没有。”小月无奈的长长叹了口气,她已经累得四肢好像不属于自己的了,就差没抱著一袋袋垃圾痛哭流涕。
  “放弃吗?当然不!”不管现在时间多晚了,她都不能被时间、疲累所打败,反倒是要抢在天亮前找到东西。
  假如真的找不到,她该如何向关臣昊赔罪?这次不再是帮佣这么简单可以解决,尽管他没说,可她也猜出掉的是重要文件,亏她之前还得意洋洋,认为自己做的好得不得了,结果才没一会儿工夫就破功了。
  “小月,你是个大笨蛋!连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的蠢蛋!”她忍不住痛骂自己。
  这样的她别说是别人,连她自己都觉得讨厌得要命l试问,有谁会喜欢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生?不避之唯恐不及才怪。
  一想到要面对关臣昊失望的脸孔,她的心情就更加低落,羞愧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最好是躲到地老天荒。
  如果她在打扫的时候肯专心一点,什么事就都不会发生了,她为何就不肯多用点心?那一点都不困难不是吗?
  “小月,你这个讨厌鬼!”她讨厌这样的自己,非常讨厌。
  她沮丧到了极点,双手却未曾停歇。
  月光下,照射出她的形单影只,纤弱的身躯彷佛变得更为娇小。
  月光下,开著车赶到垃圾场的关臣昊,所见的即是她纤细的身影在月光中散发出清幽的气息,凝视著她的这一瞬间,关臣昊宛若遭到电击,一颗心揪结在一块儿,久久说不出话来,甚至是无法呼吸喘息。
  他下了车,并没有急著出声唤她,反而像是著了魔般,直盯著她瞧。
  这一刻,他觉得她美得不可思议,周遭的垃圾以及臭味,他都看不见、闻不到,此时此刻,他只想好好的看著她,只看她一个人。
  幽暗的灯光散发出的微弱光芒像层光圈将她笼罩住,使她像飞天而下的淘气小仙女,一个常常惹是生非,但心地善良的小仙女。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眸光放柔再放柔,柔到似乎可以掐出水来,他的心为她融化。
  各种感受充斥全身,他的血液为她沸腾,他的心为她急速跳动,他想走到她身边,狠狠的将她拥抱在怀中。
  满心的焦急因为找到她而宣告终止。
  “肖年仔,你认识那个小女生?”看守垃圾场的管理人员见他出现,出来关切问。
  关臣昊这才发现身旁站了管理员。“对,她是我朋友。”
  “她来好久了,说是要找一个牛皮纸袋,一直在那边翻。不是我爱‘唱衰’,我在这个垃圾场看守二十多年,凡是进来找失物的人,大多是空手而返。肖年仔,既然你是小女生的朋友,就劝她别再浪费时间了,我劝了她许多次,她就是对我笑一笑,然后继续找。我真的不是危言耸听,这是有根据的,像上回……”管理员开始发表评论。
  “好,谢谢你,我会告诉她的。”关臣昊对管理员有礼一笑,迈大步走向小月。
  “嘿!肖年仔,我话才说到一半,随随便便我都能举出上百个例子来给你听的。”
  管理员见他走开,失望的喊了喊。
  可惜没人理会他,他失望的搔搔头,打了个酒隔,转身踱步回他的小小办公室继续喝酒。
  管理员的叫嚷声引起小月的注意,她抬头看,便见关臣昊跨大步朝她而来,她的心咚地狠狠撞击著。
  “怎么会?!”她不信地低呼,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
  他也是跑来找牛皮纸袋吗?应该是的,他不可能是来找她的,她极力掩饰失望的表情,扯了扯嘴角,试图绽露笑容,但是她太累也太过沮丧,根本就笑不出来。
  “你也来了……”她的语气无比虚软,美眸浮现一层楚楚薄雾。
  关臣昊没说话,直接敞开双臂,紧紧将她纳入宽阔温暖的胸膛。
  小月被他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明白关臣昊为何要抱住她?他是受到了刺激吗?
  一定是的,因为重要文件遗失,他遭受太大打击,又见这个垃圾场这么大,心想要找出文件是比登天还难,才会一时心神丧失而紧紧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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