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丽的奥里诺科河 第六章 航行在岛屿之中

  壮丽的奥里诺科河--第六章 航行在岛屿之中
  第六章 航行在岛屿之中
  奥里诺科河中游的航行开始了,将有多少个漫长、单调的时日要在船上度过!在这条河上是绝对走不快的,还不知道要耗费多长时间!对米盖尔一行三人来说也许还不怎么枯燥,在到达瓜维亚雷和阿塔巴布的交汇点之前,他们将从事地理研究,对奥里诺科的水文状况作进一步的了解,搞清楚它那和岛屿一样为数众多的支流的分布位置,记下各个急流的具体地点,修正目前为止的地图上仍在沿用的错误。对学者来说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因为他们总在寻求新知!
  也许马夏尔真的不该拒绝与地理学家同船,因为那样的话时间会好过些。不过在这个问题上,老人是毫不妥协的。而少年也没再提起过,仿佛不提才是恰当的。
  少年整日埋头于夏方荣的游记,读了一遍又一遍。他也没有别的事好做。不过话说回来,这本游记对奥里诺科河的情况描述得着实准确,在这方面再也找不到比它更好的参考书了。
  当“马里帕雷”和“加里内塔”行驶到河中心的时候,四周平原上鼓起的小丘陵就映入眼帘。上午11点,旅行者们走近了左岸花岗岩质的丘陵下的一个居民点。这是卡布鲁塔村,村里大约共有50座茅草房,一家一座,全家七八口人都挤在里面。这个地方本来住着瓜莫斯印第安部落,他们的皮肤比黑白混血要白些。但现在瓜莫斯人已经散居到别处,混血人种便住了进来。但每到雨季,瓜莫斯人还会划着独木舟到这儿的河边来捕鱼,比如这天,马夏尔和让就看到了几个。
  “加里内塔”的船老大瓦尔戴斯会讲西班牙语。对让的提问也很乐于解答,傍晚小船靠向右岸时,瓦尔戴斯对让说:
  “这儿是卡布其诺,一个废弃了很久的传教士住地。”
  “您要在这儿停靠吗,瓦尔戴斯?……”让问。
  “必须这么做,因为晚上一到风就停了。再说为了保险起见,在奥里诺科河上只能白天航行,航道时常改变,看不清楚可了不得。”
  因此,船工们总是每天晚上在河岸或某个岛上系泊。“马里帕雷”也在卡布其诺靠了岸。晚饭吃的是从卡布鲁塔村的渔夫那儿买来的生活在急流河段中的鱼。然后所有的人都沉入了梦乡。
  瓦尔戴斯的话果然不错,一到晚上风就止住了,而天一亮东北风又起。两条小船升起帆,被身后的风推动着,毫不费力地驶向上游。
  卡布其诺的对面是阿普利托河——阿普雷河的一个支流——的河口。而阿普雷河三角洲又过了两个小时才出现。西蒙·玻利瓦尔号离开凯卡腊之后,就是顺着阿普雷河而上,驶向哥伦比亚的土地,并一直向西航行到安第斯山脚下。
  为此,米盖尔问他的两个同事,有什么理由认为奥里诺科河的正源非得是阿塔巴布或瓜维亚雷呢,难道阿普雷就没有可能吗?
  “什么奇谈怪论!……”费里佩当即反驳道,“奥里诺科河在这儿足有3000米宽,阿普雷河只能是条支流,它能是什么别的吗?……”
  “它的水浑浊得很,颜色是白乎乎的,”瓦里纳斯也叫道,“而奥里诺科河的水呢,从玻利瓦尔城到这儿,一直都是清澈透明的……”
  “好好好,”米盖尔微笑着说,“让我们把阿普雷河从候选名单上除掉。我们一路上要经过的河流多着呢,不在乎这一条。”
  其实米盖尔可以告诉他们,阿普雷流域的平原要比奥里诺科还肥沃,看上去阿普雷也的确像奥里诺科向西的延伸,而事实上奥里诺科却在这儿拐了一个弯儿,转向南流了,一直到圣费尔南多都是流向正南方,汽船可通行的长度达500公里,直到帕尔米利托。阿普雷被人们称为“平原之河”是很恰当的,两岸平原广阔无垠,适合种植多种作物,也适合饲养牲畜,而阿普雷河哺育的人民也是委内瑞拉中部最强健、最勤劳的人民。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的——让也已亲眼看到了——即浑浊的河水中出没着大量的美洲鳄鱼,因为不易被发现,它们能更轻易地接近猎物。就在“加里内塔”四周几步远的地方,便有几只凶猛的大蜥蝎一般的鳄鱼在翻滚嬉戏。奥里诺科河支流中鳄鱼繁多,最大的身长可达6米,阿普雷河中的美洲鳄个头要稍小些。
  面对让的提问,瓦尔戴斯答道:
  “并不是所有的鳄鱼都吃人,有的,比如说巴瓦鳄,连在河中洗澡的人也不会去骚扰。可是那些叫做‘塞巴多’的,也就是尝过人肉滋味儿的鳄鱼,为了吃人甚至会往船上窜跳呢!”
  “它们会跳到我们船上来的!”马夏尔大叫。
  “不……它们不会的,叔叔!”让边说边指着一只大鳄鱼给他看,鳄鱼的大嘴巴正一张一合,还伴随着发出很大的声响。
  再说,奥里诺科及其支流中可怕的动物并不只有鳄鱼。还有一种叫“加利比”的鱼,力气大得惊人,能一下就把最硬的鱼钩扭断。它们的名字是从“加勒比”变来的,指一种水生的食人动物。还有一种叫做“坦布拉多尔”的电鳗,它的纹沟和电针也很可怕,它通过放电击死过往的鱼,人若是挨上一下也会受不了的。
  这一天的航行中,小船贴着好几个小岛而过,岛边的水流都相当湍急,以至于有那么一两次他们不得不拿出纤绳,拴到岸边大树那露出地面的结实粗壮的根须上,拉着小船前进。
  船行到维里亚·德·莫诺岛,岛上的林子密得难以通行,忽然“马里帕雷”上传来几声枪响,枪声一落,水面上便浮现了六七只死鸭子。米盖尔他们三个刚刚显示了一下神枪手的本色。
  不一会儿,一只小独木舟挨上了“加里内塔”。
  “给你们换换口味儿!”米盖尔说着,递上来两只鸭子。
  让·德·凯尔默连声致谢,马夏尔中士则模糊地咕哝了一句感谢的话。
  米责尔问让这两天的航行情况如何,让的回答令他十分满意和高兴。他祝叔侄俩晚安,然后乘着独木舟回自己的船上去了。
  夜幕一降临,两只船就停靠在了帕亚拉尔岛。右岸无法停靠,遍布着犬牙交错的岩石,夏方荣在岩石上发现了许多刻字,是经常往来于这一带的商人用刀子在岩石上刻下的。
  晚饭吃得津津有味。马夏尔的厨艺像炊事兵一样差劲,可是鸭肉本身鲜嫩肥美,香滑爽口,味道远在欧洲鸭之上。9点钟就都睡下了。起码让已经躺进了船舱里的席子上。他的叔叔马夏尔按老习惯,用蚊帐仔细地把他包裹起来。
  这个心思可没白费!蚊子那么多,那么毒!夏方荣曾说蚊子之害“大概要算在奥里诺科河上旅行所遇到的最大的困难”,在马夏尔看来,这么说一点儿都不过分。它们简直像千万条蘸了毒汁的梭镖一般,不间歇地向你投来,被叮咬之处都要发炎,两个星期之后疼痛也不会消失,甚至可能引起高烧。
  马夏尔万分仔细地用这张保护网把他侄子罩起来,他抽了几口烟斗,把一大口一大口的烟喷吐出来,暂时把蚊帐周围的蚊子赶走。然后又扬起大手毫不留情地拍死那些企图从蚊帐褶缝中钻进去的蚊子。
  “我的好马夏尔,你的手腕会拍折的……,”让不住地说,“别费那么大劲儿了!……我能睡得着的!”
  “不行,”老兵回答说,“我不能容许一只臭蚊子在你耳边嗡嗡!”
  他继续拍打着,侧耳倾听着每一处可疑的声音,直到看见让已熟睡了,他才躺下歇息。他自己是不怕蚊子的。不过虽然他夸口说自己皮厚不怕咬,事实上他挨咬的程度与别人也没什么不一样,整个晚上他都在不停地抓痒痒,用的力气那么大,连身子底下的船都跟着摇晃起来。
  第二天一早,船松缆扬帆,重新出发。风虽说时刮时停,但一直是顺着船行的方向。天不算高,堆集着大团大团的云块。倾盆大雨落了下来,乘客们只能在船篷底下呆着。
  众多的小岛使河床变窄,水流也随之湍急起来。小船不得不贴着情况稍好些的左岸行进。
  左岸是遍布沟渠的低洼的沼泽。从阿普利托河口直到阿劳卡河口一直是这种地貌,延伸了200公里。这里栖息着大量的野鸭,它们在平原上低飞着,远望去像成千上万的小黑点。
  “就算野鸭跟蚊子一样多,它们起码不像蚊子那么讨人厌,”马夏尔大声说,“再说野鸭还可以打来吃呢!”
  他的这一对比实在恰当。
  这也可以说明由埃利塞·勒克吕斯所记述的卡尔·萨克斯的话是可信的。据萨克斯说,他听人讲过,曾有一个骑兵团在该地区的一个泻湖边扎营,两个星期的时间里他们除了野鸭之外没吃过任何别的东西,而遍布周围水渠的野鸭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减少。
  “加里内塔”和“马里帕雷”上的猎手所消灭的野鸭,和该骑兵团比起来自然要少得多。他们只打了几十只,由独木舟顺着水流捞起来。少年也打中了几只,把马夏尔乐坏了。他遵照自己常说的投桃报李原则,把自己的猎物分了一部分给米盖尔他们,虽然对方也已猎物满舱了。马夏尔是无论如何不想欠他们的情。
  这一天的航行中躲过了许多岩石,它们往往没在水中,只露出一个尖顶。船老大们显示出了精湛的技术。在因下雨而高涨的河水中,撞上一块岩石船就必翻无疑。要想驾好船,不仅要掌稳船后的短桨,还要密切注意水面上漂流的树干,避免和它们发生碰撞。这些树是从扎木罗岛漂下来的,这个岛从几年前就开始一块块地分崩离析了。两条船上的人看到,由于水的渗透和侵蚀,这个岛彻底消失的日子不远了。
  两条船在卡西米里托岛上游的岬角过夜。正在呼啸的狂风吹不进这里来。他们睡在几间废弃的小屋里,平时捕乌龟的人住的,感觉比船舱里舒服多了。我们指的是“马里帕雷”上的乘客,而“加里内塔”上的两位虽然受到了邀请,仍然留在船上没有来。
  再说,冒然登上遍布猴子、美洲豹和美洲狮的卡西米里托岛也的确不够谨慎。所幸的是由于暴风雨,野兽们都待在洞穴里没出来,米盖尔他们得以安稳地过了一夜。不过透过风雨声,他们还是听到了野兽的吼叫,而博物学家所称的“吼猴”也用尖厉的喊叫证明自己无愧于这一命名。
  第二天天气略有好转。云在夜间降了下来。高空中形成的大雨被濛濛细雨所代替,越下越零星,到天亮时干脆停了。太阳不时地露一露脸儿,东北风持续地刮着,两条船被风推着行得很顺——河流正向西拐,一直要到布埃那维斯塔才再向南流。
  奥里诺科河的河床变得那么宽,使让·德·凯尔默和马夏尔这两个南特人感到惊奇。马夏尔忍不住说:
  “嘿!侄子,瞧瞧今天这景象……”
  少年从船舱里走出,来到船头,身后的帆鼓得满满的。空气清新透明,远处的平原依稀可辨。
  马夏尔又说:
  “咱们该不是回到了可爱的故乡布列塔尼了吧……”
  “我懂你的意思,”让说,“在这一段,奥里诺科河很像卢瓦尔河……”
  “是的,让,很像从南特流过的卢瓦尔河!看见那些黄河堆没有!……如果穿行在其中的是六七条平底驳船,扬着方形的帆,排成一条队,那我真会以为咱们马上要到圣一弗洛朗或莫沃了!”
  “你说的对,我的好马夏尔,真的像极了。不过河两岸这长长的平原我觉得更像卢瓦河下游佩勒兰或潘伯夫附近的草场……”
  “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侄子,我好像马上就要看到圣纳泽尔的蒸汽船了——那儿的人管蒸汽船叫什么‘pyroscaphe’,好像是从希腊语来的一个词,我从来就没搞懂过!”
  “如果开来这么一艘pyroscaphe的话,”少年微笑着说,“我们也不会上去的,叔叔……我们会看着它走远……眼前的‘南特’是我父亲所在的地方……不是吗?……”
  “是的……是我的好上校所在的地方,等我们找到了他,他就会知道他在这个世界上不再孤单了,然后……他和我们一起坐着小船顺流而下……再换乘玻利瓦尔号……接下去他和我们一起登上去圣纳泽尔的轮船……一块儿回法国去了,那就是……”
  “愿上帝听见你的话!”让喃喃地说。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向上游望去,目光迷失在东南方隐约显现出轮廓的低矮丘陵中。
  他的思绪又回到马夏尔所指出的这一段奥里诺科河与卢瓦尔河的相似上来。
  “比如说,”让又说,“在某些时期,奥里诺科河边沙滩上的景象,就不可能在卢瓦尔河的任何一个地方看到。”
  “什么景象呢?……”
  “就是每年3月中旬到这儿来产卵、孵蛋的乌龟啊。”
  “啊!……这儿有乌龟……”
  “成千上万只,你在右岸看到的那条河,原先叫托尔图加河,也就是乌龟河的意思,后来才改叫夏方荣河的。”
  “既然它叫乌龟河,那就证明这儿的确有乌龟,可是……直到现在我还没看见……”
  “耐心一点儿,马夏尔叔叔,虽然孵化期已过,但你还是会看到很多乌龟……多得叫你不敢相信……”
  “可是,它们不再孵蛋的话,我们不就吃不上乌龟蛋了吗,听人说蛮好吃的……”
  “是很美味,乌龟肉也毫不逊色。我想咱们的船老大瓦尔戴斯会捉几只来炖一炖的……”
  “要喝乌龟汤!……”马夏尔叫道。
  “是呀,这次,做法和法国不同了,用的可不是牛头肉……”
  “要是只为了吃一次普通的白汁块肉,那还用得着大老远跑这儿来吗!”马夏尔道。
  少年说得不错,船很快来到遍布乌龟的沙滩地段,附近地区的很多印第安人都被吸引到这里来。现在他们只在捕捞期才来,以前则常年聚集在这里。这些塔帕里图人、帕那雷人、亚鲁罗人、瓜莫人、马坡尤人,为了争夺对沙滩的所有权打得头破血流。在他们之前住在这儿的是奥托马科人,现在已散居到西部地区去了。根据洪堡①的记述,这儿的印第安人声称她们的祖先是石头人,这些印第安人玩起网球来强悍而又灵活,比居住在委内瑞拉的欧洲血统的巴斯克人还要厉害。据说他们也属于食土人种,每年河里鱼少的那段时期,他们把胶泥团、纯粘土在火上稍加烘烤就吞下肚去。这一古老的饮食习惯至今尚未完全消失。这一恶习——我们只能称之为恶习——从小就养成了,井变得根深蒂固。这些食土人吃起土来,就像中国人吸鸦片一样,被一种无法抗拒的需要驱使着。夏方荣曾遇见过几个恶习难改的食土人,为了满足欲望,拿舌头去舔自家房子上的粘土。
  ①亚历山大·洪堡(1769-1859年),德国人,考察了赤道美洲和中亚,对气候学、生物地理学、火山学和地磁学的发展都做出了一定贡献。——译音注
  下午的航行困难重重,两条船上的船员都使尽了力气。沙堆使河床一下子窄了好些,水流急得不得了。
  天上乌云翻滚,空气中饱含水汽,伴随着闪电,从南方传来隆隆的雷声。又一大团积雨云迎着风聚集起来。刚才的微风又最后吹了几下,继继续续地,已几乎感觉不到了。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保险起见得赶紧找个避风雨的地方躲一躲,因为奥里诺科河上的暴雨下起来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说不准还会引起别的什么更恶劣的天气变化。船员们真想快点儿找到一个小湾,躲到高高的坡岸后面去,免受风吹雨打之苦。
  不幸的是这一段沿岸找不到可以歇脚的地方,往两岸放眼望去全是茫茫的平原,连棵树都没有,飓风一来可以毫不费力地把这儿扫荡个精光。
  米盖尔问船老大马尔图斯准备怎么办,问他是否只能让船在河上晃荡一夜。
  “那可不保险,”马尔图斯说,“锚在这种地方扎不牢……我们会被冲到沙堆上,让石头碾扁,丢胳膊断腿……”
  “那到底该怎么办呢?……”
  “我们得继续向上游走,尽快赶到最近的一个村子去,如果做不到的话,就返回卡西米里托岛去,咱们昨晚不就是在那儿过的吗。”
  “最近的村子是什么村?……”
  “左岸的布埃那维斯塔。”
  这个方案的确是合适的,另一条船上的船老大瓦尔戴斯没跟马尔图斯商量,就也朝村子的方向划去。
  瘪下来的帆在桅杆上垂挂着。船员们把帆卸下来放到舱里,免得被大风吹得乱七八糟。不过暴雨或许得再过一两个小时才下得来。铅灰色的云似乎停在南方地平线上不动了。
  “鬼天气。”马夏尔用询问的口气对“加里内塔”的船老大说。
  “是很糟糕,”瓦尔戴斯说,“但我们要争取战胜它。”
  两条船的船舷相距有50来尺。末端带叉的渔竿拿来当竹篙使,撑着水中的沙堆。大家费的劲不小,但总的来说收效不大,很难顶住急速的水流。不过这么做是唯一可行的办法。要紧的是贴靠到左岸去,以便借助纤绳拖船。
  一撑就是1个小时。有好几次,大家都担心得不得了,生怕船稳不住,漂向下游去,或许还撞上暗礁!由于船老大们指挥得力,船员们全力以赴,两条船的乘客也尽量帮忙,船终于靠上了左岸,在水中偏离得还不算太远。
  接下来纤绳就派上用场了,这次可以说是使一分气力有一分收获,起码不用担心船会往下游滑脱。
  按照瓦尔戴斯的提议,两条船头尾相接地系在一起。由全体船员一块儿从船上拉着它们沿河岸向前滑。条件允许的话他们就跳到岸上。只留舵手在船上掌握方向,其余的人从岸上把船往前拖。岸上不能走人的时候,就把纤绳拴到前方40余米处的岩石或树墩上,大家再回到处在前头的“马里帕雷”,一块儿拉纤绳。
  船儿的左舷贴着塞巴、古鲁鲁帕罗和埃斯第耶罗岛航行而过,接着是略靠右岸的波索·雷堂多岛。
  此间乌云已升到天顶。整个南方天际不停地电闪雷鸣,刺目而又震耳。晚上8点钟,狂风卷着暴雨,夹着冰雹从天而降。好在两条船此时已经安然地躲进了布埃那维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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